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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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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白芷是丹修,燕麗是音修,

昨夜徐寒雪體內的靈氣失控後,姜拂曉特意拜托了兩人今早幫她看護徐寒雪。

所以差不多從昨晚徐寒雪陷入昏睡之後,姜拂曉、白芷、燕麗三人就一直守護在他的床邊。

今天一早,姜拂曉和昭宸出去的時候,許燕接替了她的位置,三個人一起在偏房守著徐寒雪。

姜拂曉和昭宸放心不下孔姿,但是他們又沒有查探到孔姿身上的異樣,只得將人帶到身邊。

管季澤一直都是跟在孔姿身邊的小尾巴,姜拂曉叫孔姿跟在自己身邊,管季澤自然也就跟在姜拂曉的身邊。

是以,面對修為均只在築基期的三人,已經達結丹期的謝棠瑤對上她們三人自然是降維打擊。

更何況她們根本沒有想到謝棠瑤會被狼妖附身,對她完全沒有防備。

姜拂曉的出現,讓面對床尾的謝棠瑤,緩緩的轉過了頭。

她的臉上表情十分的扭曲,一半是痛苦殘暴的陰森,帶著獸類的兇狠。一半是悲傷絕望的猙獰,似在努力掙紮。

陰森的那一半,眼眸中一片猩紅,看到姜拂曉的到來,惡狠狠地盯向她。

掙紮的那一半,眼眸緊閉,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如此情形下,謝棠瑤原本看起來溫柔清雅的臉龐,此時只剩下騰騰的煞氣。

此時昭宸和孔姿也一同趕到。

“謝小師妹!”孔姿驚呼。

昭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三人,緩緩的召喚出靈劍,指向謝棠瑤。

姜拂曉的目光沒有在謝棠瑤身上,而是在謝棠瑤身後的徐寒雪身上。

姜拂曉看著徐寒雪,輕聲安撫:“你別怕,有我在。”

隨後,姜拂曉也召出了靈劍,同昭宸一左一右的站立在了謝棠瑤的兩側。

謝棠瑤的喉嚨裏滾出一聲低低的咆哮,率先攻向了姜拂曉。

昭宸舉劍擋住了她的攻勢,姜拂曉趁機虛晃一招,從謝棠瑤的身側堪堪插身而過,滾到了她身後的床邊,伸手將徐寒雪抱了過來。

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後,姜拂曉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謝棠瑤大概是被昭宸的這一舉動激怒了,轉而奮力攻擊起昭宸來。

她的面容上,兩邊的表情開始由一開始一邊一半,演變成一會兒陰森兇狠,一會兒痛苦掙紮。

陰森兇狠的時候,招式淩厲陰毒,招招朝著昭宸的心臟處命門而去。

便是昭宸這樣的修為,招架起來也有幾分吃力,全靠姜拂曉孔姿和管季澤三人在一旁幫他搭手化解一二。

四個人,勉強和她持平。

痛苦掙紮的時候,她所有的招式就不再是對著昭宸而來,而是朝著空白無人的位置,隨意爪撓。

姜拂曉在謝棠瑤切換了兩次不同表情之後,再度看到謝棠瑤面色上流露出痛苦掙紮之色的時候,突然出手攔住了昭宸。

昭宸有些不解的看著姜拂曉,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救下被狼妖附身的謝棠瑤。

畢竟,這個時候,謝棠瑤不再攻擊他們,是他們最好的下手時機。

姜拂曉指了指地上躺著的白芷三人,道:“我猜,謝小師妹應該和文舒他們的情況並不一樣,這會兒是還有意識的。你看白芷她們,似乎並沒有氣絕。”

她們進來房間的時候,只看到了白芷等人是倒在地上的,房間裏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了一地。

可是雖然房間裏面雜亂,但是並沒有見到血跡。

只是她們看到謝棠瑤的狀態,以及白芷三人全部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下意識以為謝棠瑤已經被狼妖附身,殺死了她們。

姜拂曉順手將最靠近她身邊的許燕扶了起來,果然許燕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害,脈搏還在跳動,只是昏死了過去。

昭宸聞言,停下了手,與孔姿管季澤兩人,將白芷和燕麗兩人扶了起來,安置在一旁,隨後同姜拂曉四人呈防衛狀,死死盯著謝棠瑤。

謝棠瑤這會兒的破壞力極強,王大嬸家的屋子,基本上這件偏房一半的墻壁已經被她毀壞,她的爪風所到之處,物品全部碎裂。

“管師弟,你可會補降魔陣?”姜拂曉問。

管季澤一楞:“會。”

*

此時的謝棠瑤,感覺十分不妙。

從早上醒過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身體總有些地方感覺到十分違和,說不上來,但是卻一直很別扭。

這種奇怪的感覺在看到了其他人的時候,直接就顯現了出來。

她的眼睛,看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色彩。

而所有的人,在她的眼中,都不再是平日裏所看到的樣子,而是變成了一個人形狀態的圖樣,在這些圖樣的胸口處,有一顆一直在活躍跳動的心臟。連同人體全身的經脈,在她的眼中也變成了一鼓一鼓的流動的靈液。

身體衍生出來的異常情況,讓她迅速的感知到,可能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狼妖附身了。

她十分想要昭宸姜拂曉訴說自己身體的異樣情況,可是無論她如何的努力,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於狼妖而言,修道之人的鮮血和心臟,充滿了極大的誘/惑力。

在昭宸和姜拂曉這兩個修為最高的兩人離開了房間後,白芷、燕麗和許燕三人組,在它的眼中,就相當於是一頓近在眼前的大餐。

當它分身附身的劉大和劉二死亡時,主體受到了重創之後,更是愈發的急迫想要掌控謝棠瑤的身體,然後將眼前這幾個滋補大物吞噬掉。

只是屬於謝棠瑤的意志力一直在支撐著,和它開啟了身體操控權的拉鋸戰。

一直到王大嬸的死去,狼妖的力量再度被削弱。

此刻它也顧不得暴露了,直接將所有的妖力全部凝聚在謝棠瑤的身上,把控住身體的操縱權。

這個時候,在謝棠瑤的意識裏面,開始出現極度的饑餓感,鼻端也傳來食物的芬芳。她的目光落在了白芷的身上……

就在她的手指弓成爪狀,即將長出尖銳指甲的那一刻,謝棠瑤的意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定力,一股奪過身體的掌控權。

指甲又退回鴛鴦,原本弓成爪狀的五指握成拳頭,一拳將背對著她的白芷錘暈。

隨後謝棠瑤又快速的將燕麗和許燕一起擊暈。

做完這一步,她身體內的狼妖又壓制不住。

被狼妖奪走身體掌控權之後,謝棠瑤眼睛所能看到的空間狀態又發生了新的變化。

她站在了一片虛無飄渺的地方,像是黑化了的天空之境一樣,她像是漂浮在一片湖水之上,腳下水波清蕩。

而她對面不遠之處,站了一個看起來像是十幾歲的小男生。

“為什麽要幫他們?全部都該死掉的,他們沒有一個人好人。”男生看著謝棠瑤,指尖沖她輕輕一揮。

像似平靜的水面被滴入了一滴水一樣,謝棠瑤眼前所處的空間,從男生的手指觸碰處開始四下蕩開。

各種紛亂的記憶,開始四面八方的以破碎畫面的形式,湧入進謝棠瑤的腦海裏。

謝棠瑤開始感受他的喜怒哀樂。

……

兒時的被父親架在肩上,父親帶著他一起去田野裏逮蟋蟀,年幼的他全神貫註的盯著草叢枝頭的大蟋蟀。

冷不丁的,父親從他的耳後遞過來一只綠色的大青蛙,青蛙沖他呱了一聲,一下跳到了他的頭頂,沒有反應過來的他嚇得哇哇大哭。

父親看著嚇哭的他,連連大笑,笑死伴隨他的哭聲響徹田野,母親在田間勞作,看著他和父親,臉上滿滿都是幸福的微笑。

……

頑皮的他偷偷趁母親不註意,偷溜進了村子附近的深山老林裏,碰上了村裏進山打獵的獵戶。

獵戶打獵遭遇到野豬,被野豬襲擊,獵戶本來是要已經準備要將野豬帶到先前準備的陷進處,然而他的出現打破了獵戶的全盤計劃。

獵戶只來得及將他匆匆推入邊上樹叢旁,大喊讓他上樹,轉身就和野豬搏鬥了起來。

然而即便是成年男子,哪裏又敵得過壯年的野豬。眼看獵戶被野豬拱翻在地,野豬開始用長長的獠牙撕咬獵戶。

就在此刻,本該在午睡的母親,急匆匆的趕趕到。

平日裏略顯柔弱的母親卻是隨手輕輕一會,野豬就被掀飛,獵戶得救了。

……

母親嘴裏的鮮血像是流不盡一樣,她看著自己的方向,搖著頭讓自己不要出聲。

此時的母親和之前那只被她掀飛的野豬一樣,毫無反抗之力。

而那個讓母親處於此種境地的人,正是那平日裏被世人們尊稱為仙人的修仙者。

他的母親是妖。

……

明明,母親從來沒有做過一點壞事,但是村裏的人卻對殺死母親的修仙者推崇至極。

母親死後,她的屍身被村裏人以烈火焚燒,屍骨無存。

獵戶說:“多虧了仙人及時趕到,才在這妖怪的嘴下救下我。”

……

“他是妖生的孩子,他也是妖嗎?”

所有的人都開始對他指指點點。

……

“燒死他!燒死他!”

同齡的小孩用石頭扔他,將他推進火堆,而那個會帶著他去逮蟋蟀的父親,轉頭就走:“你不是我的兒子。”

……

“怨嗎?恨嗎?想要力量嗎?”

男孩點了點頭,銀色的月光下,他的四肢慢慢長出尖銳的爪子,毛發開始茂密生長。

……

村子裏到到處都是鮮血,村裏這一張張熟悉的臉龐對著他流露出驚慌的表情。

他們跪地哀求,哭喊著求他饒恕他們。

就如同他母親被燒成灰燼的那天,他跪地哀求他們一樣。

……

謝棠瑤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砰砰砰的急速跳動,情緒也開始失去控制。

心臟從一開始的隱隱作痛,再到後面的被氣憤怒火填充滿,剛剛那些紛亂的記憶宛如她的親身經歷一般。

仿佛,那個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男孩就是自己。

而站在她對面的男生慢慢的走向他:“這些人都該死不是嗎?”

隨著他的腳步,湖面開始蕩起一圈圈波紋,那些紛亂的往事在波紋裏扭曲的散開。

男生原本清秀的臉龐,隨之開始妖化,走到謝棠瑤的面前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只巨大的黑狼。

謝棠瑤的腳下開始冒出鮮紅的濃烈霧氣,湖面如同沸騰了一般,開始從他的腳下翻滾,而他整個人的身體也開始慢慢的往下陷。

謝棠瑤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從那些紅到發黑的霧氣出現開始,一股如同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刺痛在她周身蔓延。

先前的那些不屬於自己的心痛、憤怒、肆意等情緒一下殆盡。

疼痛感讓她想要掙紮,但是周邊沒有任何的著力點,只能絕望的看著自己的腳慢慢被紅色霧氣吞噬掉。

黑狼則是用著不屑的眼神看著她的掙紮。

大概是那疼痛感太強烈,謝棠瑤猛的一下伸出手,用力的撲向眼前的黑狼。

強大的求生欲,讓她以極其極限的姿勢抓住了黑狼的脖子。

在黑狼突然震驚的眼神裏,謝棠瑤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雖然她不知道眼下這個狀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但是直覺告訴她,再不反抗做點什麽,就一定會來不及了。

而黑狼的表現,說明了她眼下做出來的反應超脫了它的意料之外。

隨著她的手觸碰到黑狼,一絲金色的線從腳底下的黑霧裏面滲透了進來。

慢慢的,謝棠瑤感覺到自己的腳被金色的線纏繞住後,疼痛感慢慢的消失。

隨著金色的線湧現的越來越多,她感覺自己的腳像是泡在溫泉裏一般,甚至還有點舒服。

奇異的舒適度,讓他忍不住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聲。

和她的舒適度不一樣的是,黑狼在金線出現之後,就開始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謝棠瑤的控制權。

那些金線在修補完謝棠瑤被紅霧侵蝕的雙腳之後,那些金色開始向整個湖面鋪開。

湖面變成金色之後,謝棠瑤立即感覺到了腳踏實地的踏實感,自己的身體也仿佛可以正常的站立住。

而黑狼此時忍不住開始嚎叫:“住手——快停下!”

金光蔓延速度十分迅速,不過片刻之間,原本陰郁詭異的空間已然一片金光大作。

在全部的空間都變成金色之後,黑狼成為了其中唯一的黑點,金光於是慢慢的向它蔓延去。

那金光對黑狼就如同之前的紅霧於謝棠瑤一樣,黑狼疼的大聲咆哮,狼嚎聲淒厲而慘烈。

眼看金光就要吞噬掉黑狼,突然之間謝棠瑤的眼前閃過一個略微眼熟的身影。

謝棠瑤努力的想要去辨認那個人是誰,但眼前的畫面如同破碎的畫卷一樣四下散開,黑狼被即將被金光吞噬掉的畫面他的眼前暈開。

緊接著他的意識又一次模糊了起來……

像是經過了一個籠長的夢境,沈重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猛地一用力,謝棠瑤終於再次睜開了眼。

睜開眼恢覆意識的第一秒,錚錚的琴音從耳旁縈繞,燕麗正端坐一旁以琴音為昭宸和姜拂曉護法掠陣。

而姜拂曉和昭宸兩人一前一後,兩人以打坐的姿勢盤腿而作,姜拂曉的雙掌緊貼謝棠瑤的,而昭宸則是雙掌虛貼在謝棠瑤的雙肩。

謝棠瑤睜眼的時候,還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暖流正從姜拂曉的掌心傳遞到自己這邊。

見到自己睜開了眼,孔姿驚喜的喊道:“謝小師妹,你終於醒了!你沒事了吧?”

謝棠瑤全身虛軟,回想起自己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那些詭異空間所遭遇的事情,像夢境又像現實,讓她一時之間竟組織不出來語言說些什麽。

正想詢問眼前幾人人,自己暈過去之後是個什麽情況。

然而就是在此時,原本已經恢覆正常的謝棠瑤,突然整個人身上紅光大顯,一個巨大的黑色狼形身影浮現在他的身後。

謝棠瑤只覺得突然間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操控權,原本虛軟無力的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住了,手腳都不再受自己的意識控制。

只見她緩慢的從小塌上站了起來,自然下垂的雙手慢慢凝聚起來了一團黑紅的氣息。

雙手張開,紅色霧氣慢慢的濃郁,她他微微曲起關節之時,那黑紅色的氣息竟牽引著她的手慢慢擡了起來。

看到這樣的場景,孔姿驚呼出聲。

而先前原本一副緊繃狀態的姜拂曉,倒是在狼影剛顯現出來的時候,松了一口氣。

姜拂曉看著謝棠瑤,或者說,是看著謝棠瑤的身後,冷聲道:“出來了。”

這話是對著謝棠瑤說的,也是對著謝棠瑤身後的昭宸說的。

隨著謝棠瑤手裏的氣息越來越濃,昭宸和姜拂曉一起出手,一道金色的結界將小屋和外界隔斷開來。

燕麗退回到了昭宸的身後,拂手間墨色的古琴再度浮現出來。

姜拂曉的雙手結出覆雜的法印,現輸入在謝棠瑤體內的靈力,此時開始由內至外的浮現出來,金色的絲線從她的身體內探出,緊緊的鎖住她的全部動作。

這樣的情形刺激到了狼影,空曠的房間裏,傳來粗糙而沙啞的聲音。

謝棠瑤的嘴巴不受控制的一張一合:“你們這些偽君子最為令人惡心,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困住我嗎?休想!”

話語間,狼影的虛影慢慢凝聚,顏色更深起來。

而原本困在謝棠瑤身上的金線,漸漸被染上了黑色的氣息纏繞。

昭宸招出自己的本命劍,指尖拂過劍身,割破手指,以血為墨,以劍為筆畫下巨大的符咒,向謝棠瑤鋪天蓋地而去。

金光閃爍間,浩浩蕩蕩的金光如同洩洪一般,朝著謝棠瑤傾瀉而去。

狼影操控著謝棠瑤,身形一側,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躲開了昭宸的迎面一擊,反而將先前凝聚起來的黑色霧氣,擊向了姜拂曉。

眼見自己的一擊被對方輕松躲過,還能沖姜拂曉發出攻擊,倉促間,昭宸只得揮劍堪堪攔住那團黑氣,隨後用力一揮,破開了那道霧氣。

看來他們掉以輕心了,眼下這狼妖所展示出來的妖力,遠遠高於他們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分身。

雖說先前心裏多有準備,明白找到狼妖的真身肯定多少有些棘手,但是仍然低估了對方的戰鬥力。

在第一回合交手,狼妖被他們逼出來之後,明明當時已經將狼妖的妖魂虛弱了許多,眼下這狼妖浮現虛影出來之後倒像是忽然汲取到了強大的妖力一般。

而剛剛眼見狼妖轉而攻擊自己的姜拂曉及時後撤了半步,在昭宸為自己擋住一擊之後,結法印的動作加快,努力催動自己留在謝棠瑤體內的靈力。

困在謝棠瑤身上的金色繩索變成了黑色和金色兩種顏色的輪換,隨著姜拂曉那邊嘴角慢慢抿緊,神色嚴肅起來,金色慢慢被黑色掩蓋住。

狼妖此時像再無顧及一般,猛地一聲長嘯,房間內的各類家具在他的嘯聲在均被震撼到,四處開裂。

狂風怒號,幾人的衣衫被卷的呼呼作響。

姜拂曉離的位置最近,一時不查,被這氣勁迎面掃來,腳步一個踉蹌,嘴角竟溢出一絲鮮血。

困住謝棠瑤的金線隨之又暗淡了幾分,見狀昭宸不再留有餘力,全力攻擊狼妖。

只是那邊還需要姜拂曉禁錮住謝棠瑤的身體,她並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整個人都是被定在原地,昭宸的好幾次攻擊都差一點傷害到姜拂曉。

而操控著謝棠瑤的狼妖,在幾次被昭宸打斷了自己的向姜拂曉的攻擊之後,終於不再耐煩起來。

不再顧及謝棠瑤的身體狀況,狼妖以不管不顧的狀態,操控著謝棠瑤的身體向姜拂曉發起全力的攻擊。

如此一來,場面的局勢立即對調,倒是昭宸擔心自己的攻擊傷到謝棠瑤的身體,而變得束手束腳了起來。

對此,狼妖呵呵一笑:“虛偽!”

說話間,謝棠瑤一邊的身體大部分已經脫離了姜拂曉的禁錮,一掌擊向她。

此時昭宸已經來不及攔截。

姜拂曉受了這掌,不退反進。

她輕輕試過嘴角鮮血,雙指並攏,以自己的鮮血貼向謝棠瑤的額心,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她的指尖生出,慢慢的纏繞住謝棠瑤的全身。

先前已經將捆住謝棠瑤的金線蠶食幹凈的黑霧,此時像是遇到了天敵一般,在金光所到之處,節節敗退。

而操控謝棠瑤的黑色狼影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創一樣,痛苦嚎叫了起來。

狼妖在哀嚎之餘,全身發力,謝棠瑤的瞳孔開始泛紅,神智也開始恍惚起來。

昭宸見狀姜拂曉的動作驚呼:“姜師妹,你——”

姜拂曉下一個動作打斷了他的話。

姜拂曉趁著金光籠罩住了謝棠瑤,快速後撤了幾步,雙手合十,盤腿坐下。

闔上眼,一道虛影從她的背後升起,剎那間房間內金光大作。

狼妖被金光照耀,原本一半嵌入在謝棠瑤身上的身影開始慢慢被剝離,隨著它身影的現形,狼妖的哀嚎也開始在房間內回蕩。

此時謝棠瑤身上的黑色霧氣全部消散而去,她終於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然而此時她已經全身發軟,整個人癱坐在地。

昭宸見此狀況,趕緊禦劍攻向一旁被剝離出來的狼妖。

狼妖被昭宸的劍氣所傷,身體逐漸開始變得透明,之前的黑色霧氣慢慢的消散開來。

而隨著霧氣的驅逐,狼妖的身影也漸漸的由狼形,變成了人形的虛影。

此時,這個人的影子,正是謝棠瑤在幻境裏那些畫面中看到的小男孩一模一樣。

隨著影子的暗淡,那些過去的情境也在眾人面前再次紛沓而至。

像是一場默片一樣,關於狼妖的一生,幾息之間全部展示完畢。

畫面最後定格在狼妖救下獵戶,卻被修仙者所殺的那一刻。

變成人形的小男孩,嘴角彎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身影徹底消失。

隨後,屋內一切都恢覆了平靜。

姜拂曉收回虛影,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慘白。強撐著站起身之後,還沒走兩步,整個人腳下一軟,踉蹌著就要倒下。

謝棠瑤此時倒是恢覆了幾分力氣,眼疾手快的上前將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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