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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油麻糕)(小俢)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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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油麻糕)(小俢)捉蟲

“小哥,今日要不要鮮蘑菇?都是我剛剛才在山上摘的。”林暮夕將肩膀上的竹簍卸了下來,放到地上。

“姑娘,這蘑菇看著挺鮮,就是我這已是收了許多了。”小哥看了那簍蘑菇,真是又大又靚,想著將價格壓低些,好從中謀利,“這樣吧!便宜些,我就收下了。”

“小哥,我只賣半簍,您看看半簍值多少錢?”

“六文錢,你若賣,我就勉強收下了。”小哥拿起竹簍裏的鮮蘑菇看了看,還真是極鮮的蘑菇,又大又靚又鮮。

林暮夕眉頭微蹙,食樓市場價格她雖不太了解,但也不會有這麽低下的價格,林暮夕搖頭,她還不如拿到別家食樓問問,若是價格還是一樣的低,她就不賣了,拿回家曬幹了,日後也能吃。

“七文錢,怎麽樣?”小哥見林暮夕抱起竹簍,食指勾住竹簍,急忙加價,七文錢他還能賺上一半,也值。

“十文錢,若是還不要,我就走了。”林暮夕昨日賣給那位公子的是市場價,賣給食樓的只能是批發價。

小哥見林暮夕不太好坑的樣子,又見竹簍裏的蘑菇實在是又大又鮮,在心裏仔細算了一番,這半簍如此好的蘑菇至少能賣給後廚二十五文,到時候給後廚五文的吃紅,他也能賺上十文錢,當下小哥便應了下來。

林暮夕倒了半簍給小哥,收了錢,只聽“叮”的一聲,便知是系統在提示積分已到賬。

林暮夕昨日下午賣鹹水粿時,便被這到賬的提示音擾到頗為頭疼,決定等下回家就取消這提示音,每晚休息前點開系統看看總積分,若是缺了她的積分,再召喚出系統問了個明白即可。

林暮夕走出食樓後門,便去了那位公子的家,才到後院門口便見那位公子迎面而來,林暮夕抱著竹簍的手臂收緊了幾分,向那公子走去。

“公子,今日的蘑菇。”林暮夕將竹簍放下,準備等這公子收了蘑菇後,便和他說以後不賣蘑菇了。

“感謝林姑娘,家母近日極愛蘑菇,我明日還要。”陳欒陽是昨日下午聽她向學生們自個介紹的,她讓學生們喊她林老板,或者林姐姐。

陳欒陽將竹簍中的蘑菇倒入竹籃中,隨即將二十文錢遞給林暮夕。

林暮夕眸色一黯,薄唇微抿,昨日賣不出蘑菇,若不是這位公子買下,她也就沒了第一筆收入,日後若是不賣,也不是做生意的道理。

林暮夕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隨後接過陳欒陽的錢,又數了五文錢交還:“今日的蘑菇我只賣食樓十文錢,也不好多收公子的錢,便和食樓一個價吧。”林暮夕接過竹簍背起。

陳欒陽理正衣形,嘴角上揚,道:“林姑娘,在下姓陳名欒陽,字子陽。”

陳欒陽款語溫言。

林暮夕一楞,擡頭對向陳欒陽那雙深邃的眼眸,翩翩佳公子薄唇微啟,笑意直擊林暮夕的心中。

林暮夕只覺臉頰發燙,慌忙垂頭:“林暮夕。”林暮夕丟下“林暮夕”三個字,便快速轉身回家。

陳欒陽聽到了林暮的回答,嘴角再次上揚,提起地上的竹籃子,打開了木門,進了院子。

陳欒陽看了看院子地上的日光,讓人拿了竹蓖放在地上,將竹籃子裏的蘑菇盡數倒在地上,一個個擺好,等曬幹了存放起來,也好給些好兄弟。

“子陽,怎得又買蘑菇了?”許鳳走到陳欒陽身旁,見他正在擺弄蘑菇。

她不過前幾日說了一嘴想吃小雞燉蘑菇,子陽便親自去買了鮮蘑菇來燉,她已經是吃了兩頓小雞燉蘑菇了,這孩子的廚藝實在令人望而卻步,她有些後悔提起了。

“母親,李尋過些日子會過來一趟,我買些好的野生蘑菇曬上,等他來了送他一些。”陳欒陽說到鮮蘑菇又想起早晨那位林姑娘,早晨見她眉目淡淡,情緒不佳,態度與昨日截然不同,他正想其中緣由。

“如此也好!”許鳳松了口氣,不是給她買的便好,許鳳轉身便去了大廳,繼續縫衣衫。

“夫人,小心傷手!這些事情交給老奴就好了。”苗青端了一碗紅棗枸杞銀耳羹過來,是她熬了數個時辰的,夫人最愛她熬的羹湯了。

“子陽的東西,我怎能放任不管。”許鳳放下針線,接過了那碗紅棗枸杞銀耳羹,果然味道香甜、入口軟糯。

陳欒陽聽到了自家母親與苗姨的談話,終於想通今日林姑娘為何情緒那般了!那傻姑娘,心緒竟如此敏感細微。

……

林暮夕回到家,見母親還在休息,便去了廚房,喚出了系統,設置了靜音,又兌換了一袋子蕃薯粉、芝麻與一些小料,今日準備做油麻糕去買。

林暮夕將調好的紅薯粉用紗布過濾掉一遍粗粉粒,舀上化好的豬肉入大鐵鍋預熱,隨後加水和調好的粉漿後拿上大鐵鏟來回攪動,這個過程最少得花上一盞半茶時間,一直到粉漿定型成一個巨大的熟粉團,此時林暮夕纖細修長的手已在微微顫抖。

她就不該做這道油麻糕的,該做綠豆爽才是,誰讓她昨日夜裏忘將綠豆泡上!

林暮夕在木盤托刷上一層薄油,將做好的油麻糕鏟起放到木盤托上,隨後壓平壓整,撒上一層煸過的白芝麻。

林暮夕做了足足四盤,再熬個紅糖漿,便可了!

林暮夕蓋好油麻糕,等吃了午飯便去鎮上擺攤。

林暮夕又預備煮些粥,便聽見原身大哥小聲說話的聲音和原身大嫂咬牙切齒說話的憤怒聲。

“二丫頭,你在廚房做什麽?”林暮啟跨進廚房,他才一回家,就被麥秋田一邊哭一邊指著鼻子罵,緊接著就被麥秋田推到這裏來了。

“在廚房自然做吃食了。大哥才回家,有什麽事嗎?”林暮夕放下洗了一半的米,眼神平靜的看向林暮啟。

林暮啟先是擺擺手,又作了噤聲的動作,隨後重重吭了一聲:“咳。二丫頭,我聽你大嫂說你賣了蘑菇不交錢,怎麽回事?你這可不對啊!你以前都是全交的,以後也得盡數全交。”

林暮夕無奈一笑,這林暮啟就是這樣解決問題的?

林暮啟撞向林暮夕審視的眼神,心裏直打鼓,他實在不知道下一句說什麽才好。

“真是沒用!”站在門外麥秋田見沒了訓斥聲,大步跨進廚房,擼起袖子,用力擰了林暮啟的胳膊肉,隨後怒目猙獰地盯著林暮夕:“小姑子,你哥可回來了,我可告訴你,今天和日後賺的錢,你必須通通交上來!否則,你們仨就滾出這個屋子!”

林暮啟想不到麥秋田這麽狠:“娘子,這不好吧?母親她可還在,怎麽能提分家這事!”

林暮啟對他的老母親還是有那麽一點母子情分在的,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麽多年,而且父母還在世,是不可以分家的,分了家,村裏頭的人還不知道怎麽說他不孝順了。

“怎麽不能了?難道我就該養三個白眼狼嗎?”麥秋田說著又狠狠擰了林暮啟一把,疼得林暮啟齜牙咧嘴。

“咱家每個月開銷多少,我分擔五成夥食費,其餘的費用像衣服、鞋子、日常生活所需,我自己出。”林暮夕鄙了麥秋田一眼,又看向正在忍著疼的林暮朝,“大哥覺得如何?”

林暮啟覺定這個提議不錯,隨即小心翼翼地看向麥秋田:“娘子,我覺著這樣也行?”只要不分家就成,看麥秋田還是不同意,林暮啟提議再加一成,“六成?”

這下不光麥秋田不同意了,林暮夕也不願意點頭了。

麥秋田氣得丟下“我回娘家”四個字,轉身就走。

麥秋田氣得跑回了隔壁村,她的娘家,對著母親大大抱怨一通,又添油加醋了一般,非要拉著她母親給她過去討說法。

“你爹在家,我也不敢陪你過去啊!”林氏是從林家村嫁到這隔壁村的,家中相公家境還算不錯,她不用拋頭露面的出去討生活,只是不知道相公為何要將小女兒嫁到那樣窮的人家家裏去。

“母親,我們偷偷過去,不到一盞茶時間就會回來。”麥秋田實在氣不過,定要馬上教訓那個小姑子。

“女兒,其實五成已是不錯的了,你那小姑子也不小了,她也得為自己存上些嫁妝,到時候她嫁出去了,整個家還不都你在主持?”

“你先忍忍,我去找個媒婆,讓人給她說親,你放心,那找的婆家,定能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麥秋田眼神一亮,就差笑出了聲:“還是母親疼女兒,母親可定要仔細好好找,不要太過簡單了。”麥秋田心裏狂喜,最好找個懶漢愛打人的婆家,到時候林暮夕嫁過去,日日受折磨,這才能狠狠出了這口惡氣。

林暮夕打了個噴嚏,難道是早上摘蘑菇時受涼了?

沒道理啊!她早上可多穿了兩件衣服才上山摘蘑菇的。

林暮夕煮好了粥,叫起了母親又去隔壁喚了林暮朝回來吃飯。

“夕兒,你喊你大哥和大嫂了嗎?”百春花如坐針毯,剛才的爭吵她不是沒有聽到,只是頭太痛,起不來,也不敢起來。現在午飯時間,兒媳婦沒來,她不太敢動筷。之前就有一次,正餐兒等了兒媳婦許久,見她遲遲不來只好提前吃,兒媳婦氣得摔了碗回家,帶了娘家小嬸過來鬧騰了好一通,這才罷體。

“大嫂回娘家去了,大哥在屋裏,不知道發些什麽呆。”林暮夕已經是吃了一碗粥了,準備再吃一碗,“母親放心吧,大嫂會回來的。”

林暮夕話音剛落,麥秋田就扭捏進了大廳,見了百春花也不問好,直接很椅子上一坐:“小姑子,你說的無成,我答應了。”麥秋田一想到母親的計謀,她就渾身舒暢,連帶著瞧這個三天兩頭纏綿病榻的婆婆越順眼了起來,夾了婆婆自個腌的貢菜往她碗裏一放,“婆婆,快吃吧!”

林暮夕吃了午飯,洗了碗,便將廚房那些油麻糕放入大竹籃子中,蓋上粗帕子,挎起就去了鎮上私塾的那條街。

“二姐,我也要去。”林暮朝剛才不敢吃太多,現下正眼巴巴地看向竹籃內那些吃食。

“我看你是眼饞了吧?等下第一份便給你吃。”林暮夕將收錢的布袋往林暮朝脖頸上一套,“走吧。”

林暮夕帶著林暮朝一同到了地方,發現昨日的攤臺被占領了,只好找了個清靜無人擺的地方了。

林暮夕才將荷葉與竹簽拿出來,便見一位穿著儀態萬方的夫人、不疾不徐地向她而來。

“夫人,這叫油麻糕,是新鮮做的,可要來上一份?”林暮夕翻開粗帕子,好讓這位夫人看個清楚。

“從前竟未見過姑娘來擺攤。”李鳳拿著帕子擦拭額頭上的薄汗,動作優雅從容,“好吃嗎?”李鳳往竹籃內看了一眼,是從前沒有見過的吃食,只是見一層白芝麻下面像是灰撲撲黑乎乎的東西,有點不敢相信這能入口,當做為吃貨的她,還是想要嘗試一下,“不管了,來兩份。”

“好。”林暮夕用小刀切下一天油麻糕,拿在手上用小刀切成一塊一塊,四四方方的油麻糕前仆後繼地跳入了荷葉上,皆是輕微跳上一跳再安定下來。切好了兩份油麻糕,林暮夕舀了一勺從系統兌換的白糖粉,又舀了一碗熬制的紅糖醬淋了上去後將荷葉棒給了攤臺前的夫人與站在她身後的婦人。

“黑白搭配,看著還挺不錯的。”許鳳接過,白糖粉已是融入了紅糖漿中,紅糖漿包裹住油麻糕。

許鳳用竹簽挑起一塊油麻糕,油麻糕顫顫巍巍地抖了抖,紅糖漿順著油麻糕滑了下去,又滴回荷葉裏的油麻糕上,與其它的紅糖漿融為一體。

油麻糕輕輕一吸便滋溜入了口中,油麻糕入口清涼爽滑、彈牙,附在油麻糕上的紅糖漿甜而不膩。

許鳳吃到停不下來,要求再來一份。

“夫人,這餐前零嘴也不宜多吃,等到晚上您若是沒有胃口,公子該擔心您是不是身體抱恙了。”站在身後的苗青放下荷葉,她也覺得好吃,她也想再來試上一份。

“夫人,若是還想吃,明日我還會再來,明日便是別的新奇吃食。”

許鳳柳眉微蹙,還是點了點頭:“罷了,苗青給錢,回家吧。”

跟在許鳳身後的婦人掏出了錢:“過年,兩份是多少錢?”

“八文錢。”林暮夕接過八文錢,放進了錢袋子裏,薄唇翹起,笑出專業微笑,“感謝惠顧,歡迎下次光臨。”

林暮夕又等了一會,下學的鐘聲又再次響起,林暮夕接待的頭位小學子仍是昨日那對兄妹。

“昨日的沒有了嗎?”顧音的眼神黯然失色,嘟囔著小嘴,隨後腮幫子鼓了起來。太傷心了!她正摩拳擦掌等著吃那鹹水粿,怎就不賣了!

“小姑娘,這個也是新奇吃食,極其好吃。”林暮夕切好配合,便將兩份遞給了這對兄妹,“'你若真還想吃那鹹水粿,明日我單獨做上一份送你。”

顧音一聽,連連點頭,這位林姐姐可真是善良的人。

顧弦將荷葉接了過去,催促顧音快點吃,若晚一刻回家,父親就該起了疑心了。

兩位小學子吃完了油麻糕,擦幹凈嘴唇和小手,顧弦給了錢,心滿意足地離去。

林暮夕賣得只剩一盤的時候,陳欒陽提著書箱,快步走了過來。

“林姑娘,今日又有什麽好吃食?”陳欒陽今日在院裏聽了整整一日,小學子們談論林姐姐賣的吃食極其美味,下了學他去了之前的攤位卻發現林暮夕不在那邊,還是剛才碰見了顧弦,顧弦告知的擺攤位置。

“油麻糕。”林暮夕翻開粗布。

“都要了。”陳欒陽又提起竹籃子,這一次與林暮夕並肩而行,“林姑娘,在下……”陳欒陽想解釋昨日的事情,卻發現旁邊還跟了一位伸著脖子看他的小男孩,陳欒陽只好收回心思,轉而說向別的,“我覺得早上那蘑菇,極好!”

林暮夕點頭,她可是特意往大了摘的。

到了陳欒陽家後院,陳欒陽依舊讓婆子拿出了數個碗,林暮夕便開始分起油麻糕,分好了油麻糕,淋好了紅糖漿,收過陳欒陽的錢,便和林暮朝打道回府了。

……

陳欒陽帶著那數碗油麻糕去了大廳,將油麻糕分給了家中的下人,剩下的三碗只是給他和母親苗姨食用了。

大廳處正繡花的許鳳一見陳欒陽遞上來的油麻糕,就快落了淚,向苗青使了個眼色,接過了那碗油麻糕吃了下去。

果不其然,晚膳時後,許鳳便食欲不振了。

許鳳回了裏屋,苗青正為她梳發,她對鏡取下那對羊脂白玉耳墜,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了那賣油麻糕的姑娘,從下午見過那姑娘的樣貌後,心裏總覺著,像是哪見過似的,又總是想不起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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