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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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動搖
“如果你把我帶過來，是想逼迫我幫你去做害人的事，就不要癡心妄想了。”靈兒倔強地說道。
此時，墨鴉已經被藎生遣退了，兩人也不必明人說暗話。
他的眼神陰郁刺來，猶慢條斯理道：“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低劣了，我只不過是要借你的手徹底割裂我與源世界的聯系，從此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靈兒眉頭一皺，切斷他與通道因子的關聯……如若力量的擁附也是通過這個媒介所維持的，待他解除與源世界之間的緊密牽連，他現今所擁有的力量豈不是也會徹底喪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藎生好整以暇地註視著她，繼續緩緩道：“所以我需要你在切斷這層聯系的同時保存我原本的力量，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這樣的本領，你實在是高看我了。”靈兒默默垂首，避開此人直喇喇的視線。
藎生眼珠子瞪到裂開的程度，口中嘶聲道：“你可以，我說了你可以，這個通道只有女媧後人才能夠開啟，你自然有辦法解開這層拉扯力。”
說罷，他腦子像是斷了幾根筋般地沖上來，劃開靈兒的手臂，頓時鮮血淋漓地往下滴，他急切地借用血的能量，破開虛空的一條口子便開始寫起鬼畫符似的陣咒。
靈兒緊縮在角落裏，說不害怕是假的，四周無人助她，她不由在心底呼喚起娘親，姥姥的依戀，長久不吃飯後的眼冒金星，再加上此刻的虛弱無力，讓她無法思考，想要一了百了地昏睡過去，可又覺得不甘極了。
這就是身為女媧後人所要經歷的磨難麽。
相國府——
張良醒來後過了一天，面上肉眼可見地憔悴了許多，擔心的情緒難以安穩下來，臨夜半時分，他想要早些入睡以探求到更多與靈兒有關的消息，可他無奈怎麽也睡不著，心膛仿佛被架在一臺刑具上，備受煎熬。
最後，他喊來了一名武士，武士滿臉不解又手腳顫抖地將其敲暈，方才意識飄蕩，身量漸漸發輕。
這一次，他能看見的更多了，回到那間密室，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陌生的男人背影，還來不及看清其面容，只見他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露出臥躺在毯子上的少女。
“靈兒…”張良邁步就要朝前走，卻被無形的屏障彈了回來，他狠狠地抵上拳頭，本就搖搖欲墜的發冠終於散開了，墨發垂髫愈顯頹廢。
靈兒臉色蒼白如紙，身上依舊依然捆著鎖鏈，耷拉著的一側手臂被白繃帶緊緊纏繞，暈出些許淡紅色澤，讓人不敢想象，看起來如此弱小的身軀如何承受這些桎梏。
近旁漂浮著的女子游來游去，像是在確認少女的吐息是否正常，張良自然也瞧見了這名女子。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靈兒在夢魘中驟然驚醒，她大口呼著氣，眼睫染著點點晶瑩濕潤，但好在面色恢覆了少許紅潤，沒有那般駭人了。
見狀，張良又嘗試著靠近，仍是屢屢遭到反彈，腦袋殼子越加疼得厲害。
靈兒看不見向她沖擊著的身影，只呆呆地盯著地面，不知所思，這般模樣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可憐兮兮，遭人欺負的象征。
焰靈姬用沒有情欲的聲音問道：“你還好麽？”
靈兒抖了一激靈，回道：“還好，至少命還在，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他們，都是一群殘暴冷酷的瘋子，就算不傷人性命，也盡是有些折磨人的法子，現在你無法逃離這裏，便不要與他們交涉太多了。”
“我明白，可耐不過他們要主動尋我過去。”
靈兒回想幾刻鐘前那副血淋淋的畫面，也不知他是用了什麽邪魔外道，此刻她與蓮韻竹簡的牽引力好似當真弱了幾分，事已至此，原來的拖延計劃不可行了，她必須想辦法出去，一旦恢覆到最佳狀態便趕過來徹底消滅他。
想著想著，空氣再次陷入沈寂。
另一半，張良突然感受到屏障的松動，激動的心情一時間掩蓋了所有，他再次不要命地沖撞起來，沒有意識到他的耳畔已爬滿了絲絲縷縷的血跡。
半晌，兩人的隔膜終於被打破了，張良搖搖晃晃的身子一下子沖了出去，藍衣婆娑，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都減速了。
靈兒頗為困倦地靠著墻，剛打算闔上眼簾，面前便襲起一陣疾風，她神經一繃，忙掀身就想躲過。
然而等到朦朧的視野內逐漸清晰，一襲藍衣壓在了她合並靠攏的膝蓋上，身前熟懸掛的寒星黯淡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頭顱微垂，刺眼的血跡黏糊在臉頰兩側及披散的墨發上，宛若水中的朗月落塵，空中懸掛的寒星頹靡，其低微的聲線中還吐訴著“靈兒”兩個字。
眼前受到如此強烈的沖擊，靈兒剎那間頭腦一片空白，深處隱隱被埋藏住的東西當即破殼而出，不知不覺間，清透的淚水盈眶，她無聲地哭泣著，卻比往日的悲鳴更加愴然。
張良被她發抖的身軀所喚醒，感到有些茫然無措和慌亂，他盡可能忽略鈍痛不停的頭腦，在努力讓嘴角扯起一抹恬靜安慰的笑容後，方才強行仰起面來，暗自控制住崩潰的聲線，好對著她淺語道：“靈兒，不要害怕，我陪在你的身邊呢。”
見此，少女的淚水流得洶湧，臉上滿是壓抑地搖了搖頭，濡濕的粉唇連連幾次打開，卻遲遲說不出半個字眼兒，已是啞了聲。
這一瞬間，靈兒產生了個念頭，這個念頭無關姥姥、娘親亦或者守護的責任，只關乎眼前這個人，她幻想著…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會怎麽樣，如果她不用去承擔那些沈重的責任會如何，是不是可以隨心一點，任性一點……在他身邊，多停留一時半會兒。
她好像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了，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分裂的自己，搖擺不定。
“別哭了，哭泣也是很累的啊，看眼睛都變得紅腫了。”
張良眸底流露出心碎的悲傷，本就無氣的聲音下意識一放柔和就更加聽不見了，意識到這一點，他放棄了說話，伸出手小心觸碰少女的面龐，為她細細擦拭著潸潸不止的淚水，指紋摩挲過光滑的肌膚，他又生怕揩得重了，手臂便保持著不適的姿勢，久之眉頭便不由擰了起來。
漸漸的，靈兒的目光專心聚集在對面，她眼角透著緋紅，雙眼顯得朦朧又多情，手指攥動的瞬間她下定了決心，旋即一把撲過去抱住了他，兩副身軀緊緊相貼，淩亂的墨發在四處盡情地纏繞交織，一如他們之間心神動蕩的覆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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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墨鴉已經被藎生遣退了，兩人也不必明人說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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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眉頭一皺，切斷他與通道因子的關聯……如若力量的擁附也是通過這個媒介所維持的，待他解除與源世界之間的緊密牽連，他現今所擁有的力量豈不是也會徹底喪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藎生好整以暇地註視著她，繼續緩緩道：“所以我需要你在切斷這層聯系的同時保存我原本的力量，我知道，你可以做到。”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還有這樣的本領，你實在是高看我了。”靈兒默默垂首，避開此人直喇喇的視線。
藎生眼珠子瞪到裂開的程度，口中嘶聲道：“你可以，我說了你可以，這個通道只有女媧後人才能夠開啟，你自然有辦法解開這層拉扯力。”
說罷，他腦子像是斷了幾根筋般地沖上來，劃開靈兒的手臂，頓時鮮血淋漓地往下滴，他急切地借用血的能量，破開虛空的一條口子便開始寫起鬼畫符似的陣咒。
靈兒緊縮在角落裏，說不害怕是假的，四周無人助她，她不由在心底呼喚起娘親，姥姥的依戀，長久不吃飯後的眼冒金星，再加上此刻的虛弱無力，讓她無法思考，想要一了百了地昏睡過去，可又覺得不甘極了。
這就是身為女媧後人所要經歷的磨難麽。
相國府——
張良醒來後過了一天，面上肉眼可見地憔悴了許多，擔心的情緒難以安穩下來，臨夜半時分，他想要早些入睡以探求到更多與靈兒有關的消息，可他無奈怎麽也睡不著，心膛仿佛被架在一臺刑具上，備受煎熬。
最後，他喊來了一名武士，武士滿臉不解又手腳顫抖地將其敲暈，方才意識飄蕩，身量漸漸發輕。
這一次，他能看見的更多了，回到那間密室，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名陌生的男人背影，還來不及看清其面容，只見他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露出臥躺在毯子上的少女。
“靈兒…”張良邁步就要朝前走，卻被無形的屏障彈了回來，他狠狠地抵上拳頭，本就搖搖欲墜的發冠終於散開了，墨發垂髫愈顯頹廢。
靈兒臉色蒼白如紙，身上依舊依然捆著鎖鏈，耷拉著的一側手臂被白繃帶緊緊纏繞，暈出些許淡紅色澤，讓人不敢想象，看起來如此弱小的身軀如何承受這些桎梏。
近旁漂浮著的女子游來游去，像是在確認少女的吐息是否正常，張良自然也瞧見了這名女子。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靈兒在夢魘中驟然驚醒，她大口呼著氣，眼睫染著點點晶瑩濕潤，但好在面色恢覆了少許紅潤，沒有那般駭人了。
見狀，張良又嘗試著靠近，仍是屢屢遭到反彈，腦袋殼子越加疼得厲害。
靈兒看不見向她沖擊著的身影，只呆呆地盯著地面，不知所思，這般模樣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可憐兮兮，遭人欺負的象征。
焰靈姬用沒有情欲的聲音問道：“你還好麽？”
靈兒抖了一激靈，回道：“還好，至少命還在，他們不會把我怎麽樣的。”
“他們，都是一群殘暴冷酷的瘋子，就算不傷人性命，也盡是有些折磨人的法子，現在你無法逃離這裏，便不要與他們交涉太多了。”
“我明白，可耐不過他們要主動尋我過去。”
靈兒回想幾刻鐘前那副血淋淋的畫面，也不知他是用了什麽邪魔外道，此刻她與蓮韻竹簡的牽引力好似當真弱了幾分，事已至此，原來的拖延計劃不可行了，她必須想辦法出去，一旦恢覆到最佳狀態便趕過來徹底消滅他。
想著想著，空氣再次陷入沈寂。
另一半，張良突然感受到屏障的松動，激動的心情一時間掩蓋了所有，他再次不要命地沖撞起來，沒有意識到他的耳畔已爬滿了絲絲縷縷的血跡。
半晌，兩人的隔膜終於被打破了，張良搖搖晃晃的身子一下子沖了出去，藍衣婆娑，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都減速了。
靈兒頗為困倦地靠著墻，剛打算闔上眼簾，面前便襲起一陣疾風，她神經一繃，忙掀身就想躲過。
然而等到朦朧的視野內逐漸清晰，一襲藍衣壓在了她合並靠攏的膝蓋上，身前熟懸掛的寒星黯淡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頭顱微垂，刺眼的血跡黏糊在臉頰兩側及披散的墨發上，宛若水中的朗月落塵，空中懸掛的寒星頹靡，其低微的聲線中還吐訴著“靈兒”兩個字。
眼前受到如此強烈的沖擊，靈兒剎那間頭腦一片空白，深處隱隱被埋藏住的東西當即破殼而出，不知不覺間，清透的淚水盈眶，她無聲地哭泣著，卻比往日的悲鳴更加愴然。
張良被她發抖的身軀所喚醒，感到有些茫然無措和慌亂，他盡可能忽略鈍痛不停的頭腦，在努力讓嘴角扯起一抹恬靜安慰的笑容後，方才強行仰起面來，暗自控制住崩潰的聲線，好對著她淺語道：“靈兒，不要害怕，我陪在你的身邊呢。”
見此，少女的淚水流得洶湧，臉上滿是壓抑地搖了搖頭，濡濕的粉唇連連幾次打開，卻遲遲說不出半個字眼兒，已是啞了聲。
這一瞬間，靈兒產生了個念頭，這個念頭無關姥姥、娘親亦或者守護的責任，只關乎眼前這個人，她幻想著…如果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會怎麽樣，如果她不用去承擔那些沈重的責任會如何，是不是可以隨心一點，任性一點……在他身邊，多停留一時半會兒。
她好像看不清自己的內心了，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分裂的自己，搖擺不定。
“別哭了，哭泣也是很累的啊，看眼睛都變得紅腫了。”
張良眸底流露出心碎的悲傷，本就無氣的聲音下意識一放柔和就更加聽不見了，意識到這一點，他放棄了說話，伸出手小心觸碰少女的面龐，為她細細擦拭著潸潸不止的淚水，指紋摩挲過光滑的肌膚，他又生怕揩得重了，手臂便保持著不適的姿勢，久之眉頭便不由擰了起來。
漸漸的，靈兒的目光專心聚集在對面，她眼角透著緋紅，雙眼顯得朦朧又多情，手指攥動的瞬間她下定了決心，旋即一把撲過去抱住了他，兩副身軀緊緊相貼，淩亂的墨發在四處盡情地纏繞交織，一如他們之間心神動蕩的覆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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