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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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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搶婚

原來胖子永賢收到梁山伯的信後,面色難看,所有同學都因此聚過來看,最後決定根據梁山伯的計謀來一同挖墳,建造墓穴,他們根據自己最擅長的學識各自分工,共同制造一座機關墓,難怪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們都擼起袖子,滿身疲態,全部人都是吃點幹糧就繼續做工了。

梁山伯的確正在墳墓裏等著祝英臺,但他不是為了帶著祝英臺去死。

我吃著熱騰騰的飯,看著飯桌上書院同窗們正在熱絡的說著話。

梁山伯和祝英臺有這群好友真是不白費到書院讀書三年,他們的這些同窗,平時看起來正經或頑皮,真遇上事的時候,他們全都在不遺餘力的幫他和祝英臺,全班同學來幫梁山伯搶婚,連老夫子聽了他們集體請假的原因,都只是沈默,允許他們所有人的請假,來給梁山伯修築機關墓穴。

如果當事人梁祝在這裏的話,他們一定會很感動。

菜一上來,他們就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我看著他們許多人拿筷子和碗的手上都有磨破的痕跡,頭發上也是灰沈沈的,沾染了灰塵,古代的書院不僅學知識,還有很多實踐技能,機關就是其中一門學科,我見識過他們課桌和臥房那些小玩意,都是他們親手做的,放到現代,他們能直接當高級工匠藝術家了。

古代的工匠藝術比我所在的現代世界還發達。

機關是胖子設計的,他正在飯桌上攤開著一張畫滿了齒輪狀的圖紙,在等上菜的過程中和大家熱烈嚴肅的討論著。

胖子認真的時候散發著一股學霸的魅力,他嚴肅的說,“這底下空氣不好,搞不好山伯會真的死掉,我們到時候一定要從這邊進入把他們救出來,先救山伯,速戰速決。”

等我們再過橋,回到那片林地時,漫天的紙錢飄灑,落到了我肩上,梁山伯的書童站在他的墓碑旁撒著紙錢,讓我幾分恍惚,我心知面前這些都是假死的計謀,可心中還是出現了強烈的不安。

胖子轉頭問我,“怎麽了?”

“永賢,如果英臺不能如期經過這個地方,他是不是就真得會死?”

“那我們只能把山伯挖出來,勸他放棄另娶了。”

我更像是在跟自己說話般的低語,“不,他不會另娶的,在我看過的故事裏,他死了,祝英臺殉情。”

胖子驚恐的說,“塗玉,你在說什麽?”

“永賢,我真怕祝英臺的送親隊伍改道,她一定會從這裏過嗎?”

“我計算過,今日雖然有一陣太陽雨,但馬上會停,不出意外的話,今日黃昏,她的花轎就會經過這座橋,如果明天日曬三竿臺,她的花轎都還沒來的話,就只能挖開墓穴讓山伯出來了。”

我心中的不安更劇烈了,梁祝一直在我的印象中都是悲劇,我作為穿越者,自從來到這裏並沒有對他們之間的感情過多幹預,我總覺得他們怎麽可能那麽順利的迎來圓滿的結局。

“塗玉,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和他們倆同窗三載,我相信他們二人之間的默契,英臺一定也懂山伯信中所說的一切,我相信她,英臺會如期而至的。”

“沒錯,我們正是因為了解英臺,所以才敢打賭,她不會讓我們這兩日白做工,你等著吧!有我們在,英臺的花轎就是轉了彎,到了馬太守的家,我也要把她轉回來。”

胖子在旁邊眼神堅定的附和著,“對!萬一她成親路上不來祭拜梁山伯,我就是連夜挖地道也要通向馬太守家,把英臺給撈出來!”他開始和大家從牛車裏拿出一籃籃的菊花,挨個放在墓穴前擺放著。

我看著墓碑下的土地說,“山伯在下面聽到一定很感動。”

胖子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不過要說這座我親手建造的機關墓,雖然時間倉促,但不成問題,屆時墓穴裏放出蝴蝶作為信號,山伯會在裏面接應祝英臺。”

“你們學院真是了不得,學的都是真本事。”我跟著蹲身擺起了菊花,遠處的牛走過來,我以為它要拱我的手撒嬌,沒想到它是來吃我手裏的菊花,我一把將它推開時,一陣陣嗩吶的聲音遠遠傳來,若隱若現的。

嗩吶一響,不是喜事,就是喪事。

全班全都站了起來看向聲音來源,不自控的露出了驚喜的笑,因為這聲音來的比我們預想中的還要快!

書童看我們個個的神情後,慌手慌腳的提醒著我們,“快假哭,你們這笑嘻嘻,莫說那送親的人不信我家少爺真死了,連銀心都不可能信!”

全班同學馬上垮起個臉,哭喪著等著那嗩吶聲過橋。

沒曾想,那花轎隊伍竟然沒有過橋的意思,反而越走越遠。

“塗玉,山伯說給英臺的信是托你送的,你確定英臺看了信嗎?”

胖子問得我也慌了,忙不疊說,“我親眼看著她把信看完的。”

現在我們是真得垮著一張哭喪臉了,祝英臺沒過橋,隊伍眼見都要不見影,消失在那些樹群後了。

胖子頹喪道:“糟了,她還真不從這裏經過,一切辛苦都白費了,難道我們就真的要啟動地道計劃了,挖一個直通馬家的地道,沒想到我的機關術第一次出山,是用來給山伯這臭小子搶婚的。”

突然嗩吶聲停下,只見一個紅裙女子從轎子上跌跌撞撞的下來,又被人攔下送回花轎上了,一路拉扯的讓人看著十分緊張,像極了是新娘子逃婚被抓了回去,也不知道這場拉扯他們說了什麽,等祝英臺被推進花轎後,他們就真得改變方向,調頭往我們這邊走了,還敬業的又吹起了嗩吶。

梁山伯的書童第一個喊了出來,“他們來了!他們要過橋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按照計劃,只要祝英臺踏上這片土地,假裝祭拜梁山伯,那大家早就能助祝英臺成功逃婚。

胖子心有餘悸的說,“我就知道英臺一定會想盡辦法經過這裏的,這是他們唯一能夠在一起的機會。”

嗩吶一路吹過了橋,等打頭的幾人剛過了橋,看到這是一座新墳,還有滿地的紙錢,鋪滿的菊花後,他們一下臉色變得很差,還有要倒退的意思,可花轎過了橋又倒退回原路走也不妥。

打頭的大概是怕新娘子又不依,一會又跳下花轎看到這不吉利的白喪更加不好,沖撞了喜事,趕緊跑到橋上,此時花轎正走在橋中央,他透著轎簾,朝裏面坐的人說明。

我就是不在近處聽不見,也知道他大體是說了什麽。

按理來說,他話說完,新娘子絕不會出來觸黴頭,可祝英臺不一樣,那人一說完,她就從轎子裏跳了出來,一身艷麗的嫁衣,頭上的發簪在風中飄搖,美極了,平日裏她英氣十足,今日她一副新娘子的打扮,是美顏颯氣,灑脫的氣質是刻在她骨子裏的。

她身邊的幾個人驚慌地拉住她,家丁擋在她的面前,“祝小姐!祝小姐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路線了,你怎麽又下轎了啊。今天是你大喜之日,那戶人家正在白喪,你可不該下來!”

的確,他們那邊穿著打扮,全是紅色一片,我們這邊,全是白色,連菊花都全是白色,沒有黃色的,形成了強烈的鮮明對比。

紅事遇白事,按理都會避諱,可他們家小姐像是瘋了一樣跑下轎,沖白事方向跑,攔都攔不住。

銀心看了一眼我們這,和梁山伯的書童對視,又看了一眼那墓碑,轉眼露出了無盡的哀傷,帶著哭腔去拉祝英臺,“小姐,人死不能覆生,你都要成親了,要開開心心的,今日就別去看梁公子了吧。”

她說話行事一向風風火火,看來祝英臺為了防止她露出馬腳,並沒有告訴她梁山伯假死的計劃。

祝英臺被大家夥七手八腳的纏住了,一人難敵四手,她完全脫不開身,都急出了哭腔,她比誰都擔心梁山伯躺在空氣稀薄的地方,“你們都別拉著我,我只是路過,想祭拜一下他。”

“祝小姐?你認識白事的事主?你平時祭拜絕不會有人攔你,可今天不行啊!誰家新娘子去上墳的。”那些人不管她怎麽說,也不讓她再前進半步,就是緊緊地拉著她,擋著她,祝英臺直接被氣哭了。

一旁的銀心看到祝英臺哭,更覺得是自家小姐悲傷過度,“小姐,小姐你別這樣了,你就好好當個風光的新娘子嫁了吧,馬公子一表人材,人還康健,山伯身體不好,不適合你啊。”

我擔憂的看了一眼墓碑下的土地,梁山伯正在這裏面,不知道他那隔音怎麽樣,要是給他聽到這話,估計會給銀心氣著……

祝英臺一個人在那與一群人僵持著,我們一群穿著白衣的人在習俗上也根本不適合去人家面前勸說,眼看祝英臺又要被他們推推扯扯的送回花轎,完全沒有過來的餘地,我思來想去從脖子上取下一串金珠項鏈。

從飯館來這裏的路上,胖子看我掛了一身金首飾,驚嘆我家果然很有錢,我說是為了防身才這麽帶的,如果能有一個隨身空間那樣的東西,我一定會買。

他當即大喊一聲生意來了,說我出門在外露財,戴著層層疊疊一大串金,四肢和脖子都累,得頸椎肩頸病是遲早的事,馬上願意和我交易,在牛車上就用木材和竹子等材料,在路上就給我做了一個折疊匣子,我拿在手上驚奇的很,火速擼下五條金鏈給他作為報答,他見我這麽多條項鏈,也沒有拒絕,直接爽快收下,說作為他以後機關項目的啟動資金。

有了他的那個看起來小的匣子,內部卻大兩倍的空間,我的四肢才得到了解放,把金子放進了隨身折疊匣,把匣子掛在腰鏈上,只留了一串掛在脖子上方便平時當錢使用,這會脖子上掛得唯一一串是派上用場了。

胖子註意到我,馬上就明白了我的想法,幫著我把那串金珠扯斷,準備全拋灑在祝英臺跑向我們這片的地上,沒想到祝英臺比我還手腳還快,知道自己不可能輕易脫身,直接把頭上的金簪和金耳環都果斷拋了出去。

祝英臺柳眉倒豎,說“誰撿到,就是誰的。”

她身邊的人緊縮的眉一瞬間都舒展了,誰也耐不住金子的誘惑,這招有奇效,送親隊看到金子見錢眼開,都去撿了,只有銀心猶疑不定,最後還是沒動,守在祝英臺的旁邊,牽著祝英臺的衣袖可憐兮兮的問。

平時在祝英臺身邊大大咧咧的銀心,問話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小姐,你真的要去嗎?你這一去,可就回不了頭了,馬家和姑爺絕不會容忍你在嫁人途中祭拜一個男子。”

在祝英臺堅定點頭時,銀心也終是在那些撿金子的人回來前慢慢松了手,祝英臺就像脫韁野馬,一抹烈火色的紅酒奔離了那片紅艷的婚嫁隊,融入了我們這片素白色中,踏著淩亂的白色菊花越過站成對立兩排的同窗,淒楚地來到了墓碑前,旋轉了一圈,“山伯,我穿這嫁衣好看嗎?”

她擡手觸摸墓碑。

我緊張起來,墓碑上梁山伯那三個字是計劃的關鍵之一,成敗也在此一舉,我才回到梁祝世界不久,當時不止沒能給書院的同窗傳遞消息,還錯過了一些消息,回來後從他們同窗口中知道這個關鍵,只要按壓墓碑上梁山伯三個字,墓碑上的那塊土地就會裂開一條縫,可我還沒來得及知道梁山伯有沒有托人成功告訴祝英臺這個關鍵之處。

當初我把信交給祝英臺,上面並沒有寫到詳細的逃婚方法,因為那時胖子他們還沒開始做機關墓。

我仔細觀察著祝英臺,如果她對這個機關不知情,我就要沖上去替她下。

和我們這邊沈重的表情不同,那些撿完金子的那些人臉上喜滋滋的,等他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說不出的怪異,現在就是個傻子也能猜出來祝英臺和這個墓碑主有著什麽關系,祝英臺已經一身紅嫁衣站在那了,他們那堆人這下誰也沒動,暗自在那看著開始爆發了竊竊私語,聲音越來越大,開始有知情的人說出,這個墓碑主的名字正是當時來過祝家莊提親的公子。

那些人的眼神從古怪一下變得更怪異、震驚。

新婚當天,新娘子摸著曾經向自己提親男子的墓碑!這消息實在太勁爆,勁爆到迎親的人都想看看後續,誰也沒有馬上去拉祝英臺,因為他們發現,祝英臺和我們這些穿著素白的人眼神交匯時,好像都認識。

祝英臺在眾目睽睽下撫摸著墓碑上‘梁山伯’三個字,還把頭靠在墓碑上說著,“山伯,我來陪你了。”

送親隊伍的人或許是看著她的行為越來越過頭了,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和兩個老娘冷著臉要上去拉她,這個節骨眼,祝英臺可不能被他們給拉走。梁山伯和祝英臺的那群同窗一下行動,按照飯桌上時所說的計劃上去擋住他們。

他們呼呼喝喝地一股腦形成一堵人墻,就是幾秒的時間,我下意識決定沖到祝英臺那,替她按下機關,立刻打開墓穴,我才挪步,突然腳下踉蹌,耳邊響起了排山倒海的驚叫聲,等我回過神時,張望左右,祝英臺已不見人影,送親的人要麽驚楞在那,要麽還在驚叫,出了這樣的事,他們沒法交差了。

祝英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跳入地陷中!

驚叫聲中,一大群人退到了橋上,銀心嚎叫的聲音最大,只有她首當其沖,不管不顧地沖過來,像個瘋子一樣越過了好幾堵同學有心攔截的人墻,“小姐!小姐!梁山伯你不是東西,你自己死就算了,你怎麽帶走了我家小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計劃知情人的全班同學都不由汗顏,可也同時捏了一把冷汗,因為誰也攔不住銀心的話,她現在到了地陷的位置,只怕她會發現那墓穴下面有貓膩而喜極而泣,這場假死戲的核心中,銀心真情實感的表現是騙過送親隊人的關鍵。

班上的同學都在忙著各自攔人,給梁山伯和祝英臺爭取時間,銀心那邊帶著人就要沖到了地陷的位置,好在胖子那一大堵的人墻,直接把她給攔下了,不管銀心怎麽捶打哭鬧,都狠下心不放她走。

直到一雙蝴蝶從裂開的墓穴裏飛出,這一幕太奇異了,地下怎麽會有蝴蝶?送親隊的所有人一下都安靜了,他們認為是梁山伯和祝英臺的靈魂。

此後,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廣為流傳,祝英臺送親途中祭拜因愛病亡的梁山伯,此時上天都被她感動了,梁山伯墓前出現地陷,祝英臺跳入殉情,最後二人化蝶從地下飛出,纏纏綿綿飛走了。

實際上當時梁山伯和祝英臺的全班同學作為知情人都知道,那對蝴蝶是計劃中的一部分,是師娘所送,事先放在墓穴裏的,梁山伯躺在棺木的機關裏時就抱著裝了一對蝴蝶的罐子,當機關觸動,地面裂開,祝英臺跳進梁山伯懷裏,他們就會放出蝴蝶,表示已就位,這時全班同學都不用再阻攔想挖掘墳墓的人,因為祝英臺已經被安排吃下了假死藥,和梁山伯躺在同一個棺木裏。

送親人散去後,我們高興得把他們二人的墓穴挖開,他們二人緊緊靠在一起激動萬分,久別重逢,此後一生,總算是不枉全班同學都來幫忙逃婚了,能想出這樣的計謀,不怪得祝英臺只癡心梁山伯一人。

他們準備回到書院,在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的地方度過餘生,像夫子和師娘一樣教書。

銀心在旁邊又哭又笑的,氣惱無處說,只好笑罵著梁山伯的書童,說所有人都知道,卻只瞞著她一人,實在可惡,要不是因為她舍不得走留守在這,恐怕要和其他人一樣,一輩子都不知真相。

祝英臺笑得如沐春風,在一旁開解她,“不會的,等我和山伯在書院安穩度日了,我一定會托人告訴你實情。”說完,又和梁山伯含情脈脈地對視著。

全班同學嬉笑打鬧著收拾著地上放置的物品,挨個上牛車和梁山伯與祝英臺返回書院,我也被梁祝的幸福圓滿結局感嘆的不行,曾經看他們悲劇的郁結都得到了疏解。

上牛車的那一刻,我心中的不舍突然像泉水一樣湧出,梁祝大結局了,我也會在突然在某一個時刻穿越回自己的世界了,可能甚至來不及告別。

有的人在生命中出現幾天,可也足夠撼動自己的真情實感,眼前的這些人是如此的真實,機關大師永賢,計謀君子梁山伯,灑脫超凡的祝英臺,還有這些有情有義的同學、書童,這些我曾經在書中看到的鮮活的人物都在為面前。

我掏出折疊匣子,拿出紅寶石和兩個金手鐲給祝英臺,“英臺,你一定要和梁山伯幸福啊,我們好多好多人都希望看到你們幸福。你們新婚時我可能不能到場慶賀了,這是我想送你們的新婚禮物,希望你們一生一世快樂幸福。”

他們的同學們驚嘆道我居然有這麽大顆紅寶石,還這麽大方送祝英臺一對金手鐲,他們也起哄見者有份,我也只能一笑了之,我還不算富婆,沒有給他們人手一份的能力,如果那一船寶藏我都拿得下,我一定給他們見者有份,可惜我沒有隨身空間。

胖子倒是沒起哄見者有份,他不安的問道,“塗玉你急什麽,你不回書院學廚了?”

如果我在牛車上突然消失,那實在會給他們造成驚嚇,我搖搖頭,“不回了,我在這目送你們回去,人生總有相別時。”

他們開始還有些擔心將我一個人留在荒地,暮色蒼茫,我又一個女子,可他們見拗不過我,也就跟我道別,留我和那個牛車夫一輛牛車了。

牛車走的時候,祝英臺握著我的手輕柔的說:“塗玉,你也一定會早日和你愛的人在一起的,不要輕易放棄。”

我心頭一動,望向她的眼睛。

難道她知道什麽?可我失去了戀愛腦,對曾經愛的人早已沒了愛情,又談何對愛的人不要輕易放棄呢?

或許是我的眼神這一刻太迷惘了,祝英臺閃爍著星光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我,像在引導我方向,她說,“那雙蝴蝶是師娘給的,你會找回本心的。”

“本心?”我更加疑惑了。

祝英臺握著我的手最後輕輕捏了捏,“嗯,塗玉,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你的本心。你也一定要幸福。”

梁山伯在她旁邊一臉滿足地微笑著看我。

胖子永賢也認真的說,“有空來書院看看我們。”

其他人附和,“是啊,食堂這麽多年就你打飯最大一勺,我們書院的食堂可少不了你。”

“好……”我笑得很歡地點頭。

看著所有人的牛車在黃昏的光中離去,最後只剩黑影,一種虛無的孤獨和不舍莫名的讓我心中酸楚,再看到他們,怕是不能,人生的離別總是有那麽多的謊言,一別就是永生,情誼突然就此斷掉,逐漸遠去,再沒有後續的滋味讓我有了新的想法。

以後穿越我就不該對任何人投入真情實感,我不知道友情的離別也會這麽令人難受,共同謀劃、給予、接受饋贈的事情都太容易促進彼此的感情了。

他們走後,暮色下,車夫和他的牛在等我上車,正是和我一起闖蕩了無人海島的那只牛,我擺擺手,讓車夫先回去,我不需要牛車。

因為我知道,我要回去了,最後在這裏的這段時間,我想自己走走比較好,不讓任何人看到我離開。

當車夫駕著他的牛離去,梁祝世界的這個場景只剩下我時,我心中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更加占據我的整個精神,我好像變了,自從那雙蝴蝶從墓穴裏飛出來,從我的頭頂上空停留一會後,我就開始心裏難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因為我好像看到有花粉一樣的東西在蝴蝶撲翼時落到了我的頭上,肩上。

當我獨自一人經過河邊,經過橋上時,天空再次出現了我所熟悉的那種聚光燈一樣落下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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