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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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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個小時後

京都, 比起現代化大都市的東京,這座古都看起來明顯底蘊十足。

隨處可見的高大樹木點綴在大片大片古色古香的建築之間,沒有春季時隨處可見的粉櫻, 秋季的來臨讓原本郁郁蔥蔥的綠色已經逐漸染上了斑駁的黃,反而讓眼前的美景變得越發富有韻味。

下飛機後轉乘的高級轎車行駛過美麗的鴨川, 又駛進了一段長長的青石古道,越發熟悉的景色讓甚爾的眼裏少有的都多了幾分陷入回憶裏的懷念。

大概是想到了什麽美好的回憶,他的嘴角一度有了上揚的趨勢。

可惜的是,這座他從小到大生活了將近20年的古都帶給他的回憶依然是苦澀和不甘占據了大半。

唯一的暖色, 和惠以及惠的親生母親所經歷的那些美好終究過於短暫。

“所以都到了這裏了, 差不多該說說你等下到底準備怎麽做了吧?”

“我有兩個方案,一個是溫和版的, 一個是粗暴版的, 選擇哪個就看等下對方的態度了。”

“那你應該也能猜到,帶上我的話八成只能用第二個方案吧。”

他這個脫離禪院多年的“廢物”突然上門,跟挑釁無異了。

“所以只能委屈你等下戴個口罩先了。”

“嘁!”就知道沒那麽簡單,“行吧。”

反正她說什麽他只管配合就是了。

按照約好的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準時到達了禪院宗家的正門處。

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下了車的九島月轉頭看了眼今天很配合地換上了一套藍灰色浴衣的甚爾。

已經隨手帶上黑色口罩的他, 除了那顯眼的矯健身材,看著似乎就是個尋常的隨侍。

“禪院口中的‘重視’就是這樣的?!”沒人出來迎接就算了,起碼也不應該是大門緊閉吧?

“不然呢,你還想自視是‘禦三家’的他們出門相迎?”

“也不至於這麽被看輕吧我們九島家。”

“你都知道安排這樣的相親地點就是想給你來個‘下馬威’了, 知足吧, 等下敲門有立刻來開就很不錯了。”

甚爾的話讓九島月瞬間就有種想直接破門而入的沖動, 好在良好的修養讓她還是第一時間忍住了沖動。

走到木質的大門前墊腳叩了叩上面的門環。

“……”沒動靜……

好脾氣的她又再次叩了叩, 擔心沒人聽見她還特意使勁了些。

面前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還真是始料未及的展開呢!

哪怕甚爾沒有半點咒力, 也敏銳的察覺到了, “人就等在門裏面哦。”

言下之意,這才是真正的“下馬威”。

“不會是以為我九島月很稀罕這門婚事吧,吃了‘閉門羹’也會厚著臉皮堅持下來什麽的。”

禪院的傲慢,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前提是她真的稀罕才行。

“所以還用‘談’嗎?”

“不用了,砸了吧!”

不必甚爾動手,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黑影裏騰空而出的巨型玉犬已經一下子躥了出來,完全無視了那無形的護宅結界,一爪子就將其連同那厚重的木門踩了個稀爛。

“嗷嗚~~~”伴隨著一聲犬科動物的嚎叫,整個安靜的古宅瞬間就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中一般一下子便炸了鍋。

偌大的前院裏,身穿和服的金發青年站在中間,身後則是禪院家最高術師集團「炳」。

作為禪院家年齡最小卻也是最有才能的嫡子,「炳」的首席,禪院直哉,毫無疑問現在是在場話語權最大的人。

一開始不讓一旁的女眷去開門顯然也是他的主意。

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是把一群人都給驚訝到了。

禪院那由沒有術式的男丁們組成的「軀俱留隊」因為突如其來的動靜也反應迅速地到達了現場。

本來就是負責護衛工作的隊員在看到變成了碎屑的大門之外只有一個帶了隨從和一條狗?的小姑娘後,反應明顯都有點呆滯。

「軀俱留隊」的隊長禪院信朗也很懵,“直哉少爺,這是……”

不等直哉回答,本來正低頭撫摸著又變回正常大小的大白的九島月已經擡起頭來,冷眼地開口道,“啊啦~都在啊,失禮了。”

雖然她臉上的表情實在看不出有多抱歉就是了。

“我還以為是敲門聲太小了所以沒有人來開門呢,畢竟都21世紀了連個門鈴都不裝,我也就只能自己弄出點動靜來了。”

禪院直哉:“你就是九島家的吧,身為名門大小姐還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哦?這麽說讓女方遠道而來,還故意拒這門外也是你們禪院的教養咯~”

“哼!能被我們禪院家看上,成為我禪院直哉的妻子,你就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忽略那張讓他有些似曾相識的臉,禪院直哉將人的身材和外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不然就小丫頭你這條件和性格我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你。”

這人還真是光長了年紀,不長教訓呢,還是跟當年一樣喜歡“以貌取人”。

“是嗎?不巧,我也完全看不上你呢,你不會以為自己真的很招異性稀罕吧,還有哦,搞清楚了,做夢都想要覺醒「十種影法術」的是你們禪院吧。”

“你……臭丫頭,還真是狂妄,哪怕你僥幸繼承了「十種影法術」,真以為自己就能挑戰得了禪院的威信嗎!?”

“欸?難道不是你們挑釁在先嗎?”

“還是先認清自己的身份吧,不過是連給禦三家提鞋都不配的沒落家族,乖乖成為我的妻子為禪院家誕下優秀的後代,說不定結婚之後我還能對你好一點。”

“哈!提鞋都不配的沒落家族?原來這就是你們禪院對九島家的定義嗎?作為九島家的未來繼承人,這話我可不能當沒聽見呢。”

哪怕今天不是為了和甚爾的“約定”,這事也沒辦法善了了。

“不能當沒聽見又如何,你還想憑你一人之力挑戰整個禪院不成。”

“啪啪啪!”突然擡起手來鼓了三下掌的九島月,唇角一勾,“我可以認為你的態度就是整個禪院家的態度對吧。”

“那是當然,我可是禪院的下一任家主。”

“那就換人吧!無論是換成惠還是換成真希,可都比你強一百倍了。”

“啊?”這話簡直就是觸動了禪院直哉的底線,“那樣不知底細的小鬼和連咒靈都看不到的‘廢物’比我強?很好!女人,你徹底地激怒我了,今天就算是會被說打女人沒教養,我也一定要讓你吃點苦頭才行。”

這麽說著,拽緊了拳頭就要動手的直哉,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距離他至少十米開外的少女身邊那個穿浴衣的“隨侍”已經先一步有了動作。

以所有人只能勉強捕抓到殘影的身手,在眨眼間迫近了他們的少爺並且一拳就將他身邊準備暗算人的禪院甚一給錘進了地裏。

“這麽多年不見,沒想到還是這麽一副陰險做派,對付小姑娘都要用暗算,甚一你可真是給禪院長臉了。”

那狂妄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出招後已經再次輕巧地拉開了距離的男人隨手摘下了臉上的黑色口罩。

那並不陌生的臉,讓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楞住了,特別是作為“甚爾迷弟”的直哉,整個人都傻了。

“甚爾哥……”

“甚爾!你竟然還敢回來!”

“我怎麽就不敢回來了,信朗,搞清楚了,從始至終都是我不想回來,而不是不敢。”

零咒力的自卑?弱者不配為人?這套禪院家的法則如今在甚爾眼裏可是連“狗屎”都不如。

“甚爾哥,你怎麽會……”

“不知道底細的人?嗯?告訴你們,惠可是我伏黑甚爾的兒子。”

“不只是惠,就是真希姐也要比你們這般瞧不起女人的渣滓強一百倍!”

“我還以為你有什麽本事,我承認甚爾哥很強,但只敢躲在甚爾哥背後的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我只敢躲在甚爾身後說話?”此時確實已經走到甚爾旁邊來的九島月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甚爾,你就在旁邊看著就好,說好的要以一人之力單挑整個禪院家,我可不想被小瞧了。”

“隨便。”

甚爾聳了聳肩後就配合地讓到了一旁。

“不知……”死活!

對面的禪院直哉還想嘲笑九島月的自不量力,然而話還沒有說出口,整個人突然腳下一屈就跪在了地上,直接把面前的青石板地面都磕出了蜘蛛網狀的裂紋。

那猶如千斤萬斤的重壓,竟然只是單純的咒力外放,就讓他爬都爬不起來了。

熟悉甚至更勝從前的咒力威壓,讓某一幕在直哉腦海中深藏多年的黑歷史一下子就湧現了出來,那每每做惡夢都能驚得他冷汗直冒的身影與面前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

除了更為耀眼的金眸裏那冰冷得更加令人窒息的目光。

“是……你……五條……月!”

九島月嘴角勾動了一下,算是無聲地默認了他的猜測。

“怎麽……可能……”

眼看著他們高高在上的少爺就這麽被壓得再起不能,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在場的其他人不感到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準一級咒術師,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哪怕是面對一級咒術師的家主,少爺也從來沒這麽狼狽過。

但讓他們光站在那裏看著肯定是不可能的。

「炳」的其他成員,和「軀俱留隊」的數十幾號人,一下子都各自使出了渾身解數朝九島月圍攻而上。

信朗:“肯定是她用了什麽特殊的術式,大家小心點不要被她偷襲成功了。”

“蠢貨。”

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的甚爾不由得譏笑了一聲,哪怕他沒有咒力都能感知得到小鬼剛剛根本就沒有使用任何術式,就僅僅只是單靠純咒力就能做到那樣的輕松壓制。

他們竟然還以為自己在她面前有一戰之力。

至於傷她那就更是笑話了,要知道她的防禦術式,可是連他和五條那小子都攻不破的。

不過接下來的展開還是讓甚爾也感到了不小的意外。

只見面對蜂擁而上的一群人的攻擊,九島月並沒有使用「守」將人彈開,沒人看到她結印和詠唱咒詞。

只是腳下猛然之間擴展的黑影,就如同黑色的沼泥一樣,一個幾人高的巨大身影突然顯形,只是一揮手間就化解了所有的攻擊。

不過一擊就被全部甩出去,並且摔得七葷八素的眾人,等再回過神來,才看清楚攻擊他們的是什麽。

——「八握劍異戒神將魔虛羅」

禪院家史上的最強式神,能抗衡五條家“六眼”和無下限的終極術式形態。

於此刻在禪院本家顯形,以被完全調伏的姿態!!!

而且調伏了它的人還是最讓禪院瞧不起,哪怕擁有咒力也只配當“生育工具”的女人。

從這些人的眼裏看出了真正令他們感到難以接受的原因,九島月無比輕蔑地笑出了聲,“當年創立禪院家的初代肯定不知道,瞧不起女性總有一天可是要吃苦頭的。”

因為前院的動靜終於姍姍來遲的現任家主禪院直毘人和他的弟弟禪院扇以及一群明顯是禪院長老的老頭,在看到院子裏的景象之後,除了家主以外其餘人都紛紛變了臉色。

又聽到九島月的狂言,當場臉都綠了。

禪院扇更是一下子就拔出了腰間的隨身佩刀,“無理小輩!你把我禪院家當什麽了!”

不過沒等他出手,就被領頭的直毘人一手按住了刀柄,“扇,住手吧,你不會覺得你有那個能力和眼前這個小姑娘抗衡吧。”

酒壺至始至終就沒有離過手直毘人整個人都帶著慣有的松弛,明顯就對於他兒子直哉被輕易打倒這件事也毫不在意。

至於其他的幾個老頭在看到魔虛羅那恐怖的身形時,就已經全認慫了。

只有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實力過度自信的禪院扇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家主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就放任這個丫頭在我們禪院家的地盤撒野嗎!”

“哈哈哈……”對此直毘人在發出一頓爽朗的大笑過後,才繼續道,“你的意思是你有跟魔虛羅一戰之力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肯定不攔著你,你只管上去試試,就是缺胳膊少腿到時候也別怨人家小姑娘身上。”

那態度都不知道該說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是該說他作為一家之主過度開明。

但事實上,禪院直毘人就是這麽一個人,他的眼神在落到甚爾的身上時也只是眼前一亮。

顯然對於這個被家族瞧不起的“廢物”他有自己的看法,並不會因為所謂的「非術師者非為人」的家族傳統就用有色眼鏡去看待後輩。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真希在發表想要成為家主的言論後,他的反應是“會給予她相應的考驗”,而不是因為是女孩就徹底地否定了她的可能性。

所以看過原劇情,深知這一點的九島月對這位家主還是保留了最基本的尊重的。

眼看著雙方都很有禮節的互相進行了問候,仿佛那讓人顏面盡失的“上門挑釁”並不存在一般,這讓禪院直哉真的很難接受。

“父親大人!!!”

然而好不容易爬起身來的他,都還沒來得及站直就被他父親開口反問道,“怎麽,我讓你到前院來迎接客人,你就是這麽迎接的?現在被人打臉了還不服氣?”

一向貫會指手畫腳的幾個禪院最德高望重的長老聽到直毘人當著外人的面就開始指責嫡子,當下也坐不住了。

“家主,直哉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是,即便有錯,私下說說就好,你怎麽能……”

“我們禪院家可是禦三家之一,其他家族能跟我們聯姻,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鬧得這麽難看算什麽?”

“哦?感恩戴德?”伴隨著九島月的視線同時轉向他們的還有她身邊的魔虛羅。

那壓迫感十足的高大式神外露的牙齒間只是發出了一聲略重的呼氣聲,這幾個自視甚高的老頭瞬間就兩股戰戰地紛紛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禪院直毘人:“覺醒「十種影法術」的人在禪院家是怎樣的存在,我想幾位長老比誰都清楚吧。”

歷代的「十種影法術」使用者都是繼承家主之位的不二人選,更何況是完全調伏了魔虛羅的。

這絕對是史無前例的強者,要知道連那位數百年前在禦前比武和五條家的“六眼”同歸於盡的家主當時都只是能將魔虛羅召喚出來但並沒有調伏成功的程度。

“可她都不姓‘禪院’。”

“對啊!”

“除非她同意改姓‘禪院’,並且過繼到家主你的名下成為你的女兒,我們就承認她有繼承資格。”

禪院直毘人:“如何,小姑娘,長老們的提議,你要考慮一下嗎?”

“可是我對你們禪院家的家主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我想也是。”對於這個答案,直毘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不過我之前說的兩個人選,你們考慮一下吧,只要未來的家主是他們二人中的其中一人,我將會永遠為你們禪院提供庇護。”

極其狂妄且目中無人的發言,讓在場一度變得鴉雀無聲。

不過是一個16歲的小姑娘,竟然“大言不慚”地以提供“庇護”為條件想要和禦三家之一的禪院談條件。

這樣的展開放在以往恐怕連想都不會有人想過它的可能性,但它此刻確實是實實在在地發生了,以那樣不容人否定的姿態。

在場的所有人,特別是那些被魔虛羅一擊就打得再起不能的「炳」和「軀俱留隊」的成員無比深刻地認知到的一點便是——少女有這狂妄的資本。

直毘人擡手一摸下巴,臉上的神色表明了他對這樣的提議不是一般的感興趣,“我覺得這個提議很有商榷的價值。”

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繼承人的地位即將被動搖的直哉瞬間就慌了,“父親大人,你知道她說的兩人是指誰吧,他們哪個比我強了!”

“他們兩個無論是哪個,未來都會比你強,無論是惠還是真希姐,只有他們能帶給禪院想要的未來。”

原劇裏不就是這樣的嗎?

而且其實她也可以什麽都不做的,只要放任禪院繼續這麽腐爛下去,以他們的做派,遲早都會再次走上那樣的“老路”,再次被真希滅門不過是遲早的事。

只是由真希姐靠自己走到那一步,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真心希望她能有一個更好的人生的九島月,不想看到她失去重要的家人最後只能成為孤獨的強者。

“如果,我說是如果,禪院的下一任家主選擇了其他人的話,你會怎麽做。”

“欸?要我選擇嗎?”對於直毘人的提問,九島月直接雙手一攤,“可是現在是我在讓你們選擇哦,‘生存’或‘毀滅’,選擇吧,禪院們。”

“我們可是禦三家,你若是真敢動手,就不怕總監部問責嗎?其他兩家群起而攻之?”

她本來真正要推翻的就是「總監部」對咒術界的“獨/裁”,怎麽可能會擔心總監部的問責,至於禦三家的另外兩家……

“老爺爺們,你們是不是太高看其他兩家跟你們禪院的關系了,而且五條家的家主可是我的高專班主任誒,他不幫著我就已經很給你們禪院面子了,至於加茂,實話告訴你們,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它,禪院只會比它先走一步哦~”

少女在說這話時,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猙獰邪肆,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有著天使一樣的外貌,但分明就是惡魔。

更不要說伴隨她的話音落下,魔虛羅已經以一擊之力將半個禪院的建築變成了廢墟。

“九島不是巫女的血脈嗎?!怎麽會這麽……”

“邪惡?還是想說瘋狂?大概是因為還流淌了四分之一你們禪院的血吧。”

無法反抗!根本無法反抗!

“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自古有說‘識時務者為俊傑’,作為禪院的現任家主,我可不想禪院就這樣斷在我手上,沒問題吧,長老們。”

“我,我們知道了……”

對於直毘人的決定,沒有人再敢提出疑義,包括在過去一直以下一任家主自居的禪院直哉。

無論他的眼神變得再怨毒,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當著他的面叫來負責打理禪院資產的古館,在所有人的面前立下了未來將由伏黑惠或者禪院真希繼承禪院家的遺囑。

不得不說,圍觀了全程的甚爾看著禪院上上下下,無論是自詡天才的族人還是高高在上的長老都只能乖乖在小鬼的鎮壓下接受這樣的事實,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從放棄自己的人生將惠賣給禪院家,到回歸家庭和兒子重歸於好,再到如今,看著兒子成為禪院的未來繼承人之一。

人生還真是多變啊,果然能活下來真的是太好了。

至於這一趟原本的目的“相親”什麽的,這會兒是沒人再敢提一個字了。

九島月雖然拒絕了自己成為“家主”的提議,不過在一群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這個靠山有多強大的老頭子們的軟磨硬泡下,她最終還是接受了邀請,成為禪院家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以及「總監部」的一席之位。

而她成為長老的第一件事,就是徹底地否定了這個家族「非禪院者非術師,非術師者非為人」的傳統,並且要求讓禪院的女性都能擁有自由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優秀禪院女性的最終歸宿便是伺候嫡子?想要依靠近親結婚來確保能誕下更優秀的孩子?

但是無論是她自身還是惠,都用自己的誕生否定了這樣的妄想。

兩個「十種影法術」使用者,可沒一個是近親結合的產物。

“您不留下來多住幾天嗎?京都可是有不少觀光的景點。”

來時有多被瞧不上,離開時一群人就有多眼巴巴地想要將人留下來。

不過九島月可不樂意在這裏多呆,所以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

直到離開了禪院家的議事廳,走在長廊間的甚爾和她意外地遇到了一位停留在那裏的婦人。

“您是真希姐的母親對吧?伯母?”仔細地辨認了一番來人的九島月不太確定地詢問道。

“你認識我嗎,難道……真希還跟你提過我?”

小姑娘之前在前院的時候,她也在現場的,既然她對她女兒的稱呼是“真希姐”,那平時在高專的關系也一定是很親近的。

始終躬著身,看起來既怯懦又謹小慎微的婦人,眼裏也少有的多了幾分希翼。

“不是,我只是猜的。”

眼底的光一下子就熄滅了,“也是,我這樣不稱職的母親,她怎麽可能在學校裏跟人提及……”

“從現在開始改變也不晚哦!”

“欸?”突然被握住的雙手讓婦人明顯地顫了一下。

“對於能生下真希姐和真依其實感到很開心這樣的想法,應該要好好說出來才能傳達到哦,對於孩子來說,母親的愛什麽時候到來都不算晚的。”

“你為什麽會……”知道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心裏深處的想法。

“不管我怎麽知道的,希望您能多和真希姐好好溝通哦!加油,伯母!”

鼓舞的話語和真誠的笑容,讓真希的母親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哪怕這樣的表現非常的失禮,壓抑了半輩子的情感一旦撕開了宣洩的出口,又怎麽可能再止得住。

對此九島月只是無聲地握緊了對方的手,等著她平覆心情。

這樣一來,真希姐和母親的誤會就可以不用像原劇情那樣永遠成為解不開的遺憾了吧。

——

直到走出了禪院家的大門,沈默了一個早上的甚爾才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

“!!!”

這突如其來的猖狂笑聲就像現出原形的反派一樣,讓九島月不想被嚇到都不行。

“你還好吧?甚爾?”

“啊!再好不過~”

那明顯就無比舒暢的語氣,說明他這會兒的心情絕對稱得上美妙。

“沒想到小鬼你會用這樣的方式‘幹翻’禪院家,不過我還以為你會自己來當這個家主。”畢竟他還曾設想過由小鬼領導的禪院會有一個怎樣不同以往的未來。

“我對改姓‘禪院’不感興趣。”

九島月口氣過分堅定的回答,讓甚爾挑了挑眉,“是嗎?那惠……”

“?”

“不,沒什麽,”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煩惱去吧,他可不是會替兒子操這種心的老父親。

“你剛剛是想要說什麽嗎?”說話說一半的,不知道聽的人真的會很在意嗎?

“我想說如此一來之前定下的「束縛」就算達成了。”

被成功轉移了話題的九島月,聞言只覺得心頭一輕,顯然「束縛」這種玄之又玄的設定對於做下約定的雙方還是存在著某種無形的約束力的。

而那股約束力在此時此刻終於因為約定的達成而消失了。

也算是成功地搞定了一件事情,並且收獲也比預期的還要大,可真是“可喜可賀”!

“既然這樣,那是不是得好好慶祝一下?”

“可以啊!”

甚爾的提議讓九島月眼前一亮,想到之前拒絕了直毘人中午留在禪院家吃飯的邀請,正好接下來也沒有其他安排,“你有什麽推薦的嗎?”

“我知道一家燒鳥店的烤肉味道很不錯。”

“烤肉?”

一下子讓她夢回當初和甚爾達成合作的那一天,這算不算“始於烤肉也終於烤肉”?

“不喜歡?”

“不,超喜歡!”

一拍即合的兩人,眼看著剛好臨近中午,風風火火地就坐上來時的車前往甚爾提到的燒鳥店。

隱藏在古都巷子深處的傳統小店,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外表的風格看著跟他們兩個今天隆重的打扮多少不太搭。

以至於兩人的出現一下子就引起了店裏其他食客的頻頻側目,更不要說這兩人的食量。

眼看著高大的黑發男人跟吧臺後忙活的老板點餐道,“菜單上的都來兩份,外加兩瓶燒酒和一杯果汁。”

話音一落,連幾個打下手的店員都免不了多看了他們幾眼。

只有年紀看著超過六十歲的老板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請稍等”,就開始為他們準備燒鳥、烤牛排、炸豬排和烤牛肉蓋飯……

並排地坐在吧臺前,很快面前就擺上了一道道令人食指大動的烤肉料理,一開始還擔心一整份菜單自己會吃不完的九島月,瞬間明白自己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直到最後一道菜上來,在吧臺裏忙活的老板又悶聲不響地多添了一瓶燒酒。

“老板,我們只點了兩瓶……”

“回饋老顧客的,超過十二年的時間沒來過了吧,甚爾。”

“原來你還記得我啊。”

“當然了,老頭子我別的不行,就是記憶力好。”

手上一邊不停地繼續翻看著鐵架上的烤串,老人家一邊擡頭看了兩人一眼。

“我還記得你最後一次來,是和兒子一起來的吧,是叫惠嗎?”

“是的。”

“所以這是女兒?”

“不,是血緣關系上的表妹。”

“是這樣啊,挺好的。”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只有九島月一直安靜地在各種炫烤肉串。

那明顯見漲的食量,最後連跟老板聊完的甚爾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對此九島月的回答是,“召喚魔虛羅可是很耗能量的。”鴻熡梳媛

“雖然知道你很有才能,但還真想不到這麽小的年紀就能調伏魔虛羅。”

“大概是多虧了我咒力多?”

“啊,真是個令人嫉妒又有點火大的小鬼!”

“欸?會嗎?”話是這麽說,她看甚爾臉上壓根就沒有半點生氣的痕跡啊,而且,“你要這麽說,我反而更羨慕你那登峰造極的體術,所以最多也只能算是‘各有所長’。”

“確實。”如果他當年能早點悟出這樣的道理的話,或許能少走很多彎路吧,可惜沒有“如果”。

“真不知道你這小鬼,小小年紀怎麽有那麽多的‘感悟’。”

剛剛離開禪院時,對禪院扇那位妻子的勸慰也是,只能說真是個神奇的小鬼。

“我不小了。”

加上“前世”的人生閱歷,比現在的甚爾都還要年長,怎麽可能還算年紀小。

所以說“轉生”什麽的在年齡上真的很占便宜?

“16歲確實已經不小了,惠也已經15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該讓那個人知道兒子已經成長為一個怎樣優秀的大人了。

“下次來帶著惠一起好了。”

罕見地感性起來的甚爾,誰知道他話音剛落下店門口處就有人接下了他的話。

“不用下次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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