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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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回來啦~”
少女元氣滿滿的聲音打破了古宅的寧靜。
感覺自己有將近“一個世紀”沒回來的九島月, 剛沖進和室裏就給了自家爺爺一個大大的擁抱。
“冒冒失失的，這才在高專呆了幾個月，身為淑女的端莊就忘光了嗎！”
眼神嚴厲的九島家主嘴上說著訓斥的話, 可那因為孫女回家而上揚的嘴角根本壓不下去。
又看到後面跟著進來的五條悟，老人家頓時笑得不要太和藹可親。
“老爺子, 好久不見，冒昧來訪，打擾了。”
九島月扭頭看著五條悟，見他這會兒不止超級禮貌的對著她家爺爺又是鞠躬, 又是送見面禮的, 表現得極其從善如流，只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就是她家爺爺對他也是一副不要太熟稔的模樣。
“小悟啊, 都這麽熟了, 怎麽還跟老頭我這般客氣。”
“您是長輩，應該的。”
要不是這人剛剛還在車裏跟她搶手機，九島月這會兒都要懷疑眼前的五條悟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這還是那個性格惡劣的大齡問題兒嗎？
還是說這人是終於有當“人民教師”的自覺了？不能在“學生監護人”面前表現失禮什麽的？
看著眼前客套完，已經聊得比她這個親孫女還要像“爺孫”的兩人，九島月只覺得眼前的一幕過於魔幻。
如果不是中途五條老師需要出去接個電話, 她都懷疑自己回家一趟連跟自家爺爺單獨聊會兒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能和爺爺獨處呢，就被自家爺爺告知跟禪院直哉的相親定在了這周的周末，也就是三天後。
“……至於地點，對方說是為了表示對這次相親的重視所以將地點選在了禪院本家。”
聽到爺爺這麽說, 九島月的眉頭一下子都皺巴了起來。
得！這下是真的啥好心情都沒有了, 可能今天就不宜回家。
實話說, 爺爺不提她都已經把這事給忘幹凈了, 而且, “禪院本家是在京都對吧？”
“嗯。”
對於爺爺肯定的回答, 月眼裏都不由得出現了幾分涼意。
還要女方千裏迢迢過去相親，禪院可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把“女性”當一回事呢。
如果真是為了表示“重視”為什麽不親自“登門”。
怎麽想都是準備在自己的地盤先給人來個“下馬威”吧！
看來11年前跟禪院扇和禪院直哉的那次接觸，還不夠讓他們長教訓呢，是給他們留下的印象還不夠“深刻”嗎……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爺爺依然可以替你拒絕了哦，不用勉強自己的。”
老爺子的態度始終都很明確，對於這次相親安排的不喜，什麽禪院嫡子，連人家小悟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要不是在之前的通話裏，自家孫女同意了相親，哪怕是禪院通過「總監部」對他施壓，他也肯定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他九島家在咒術界是式微，但在非咒術界積累的財富和影響力可絲毫不比禪院家的差。
“不，我要去，爺爺。”
禪院本家是吧，也不知道甚爾如今在幹嘛，是時候把自己之前跟他定下「束縛」時所使用的“籌碼”給兌現一下了。
摸了摸下巴的月，在最初的不爽之後，此刻眼底全都剩下了算計的精光。
這趟相親她不止要去，還要搞一波大的，“就是希望到時候爺爺能做好心理準備呢~”
老爺子擡眼就看到孫女笑得胸有成竹的模樣，對於孫女的性子非常了解的他知道她輕易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決定的。
既然如此，不管她打算做什麽，他自然是無條件地選擇支持。
“放心吧，哪怕你真的出手把對方嫡子揍了，爺爺也一定會給你兜底的。”
“嘿！”明顯就不止要揍對方嫡子的九島月對此只是調皮地笑了笑，然後一把抱住自家爺爺，“我知道了！我家爺爺最好了！”
這彩虹屁吹得老爺子直接開懷大笑起來，看著自家孫女那是哪哪都好。
“其實作為結婚對象的話，我覺得小悟就挺不錯的。”
“爺爺，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不合適。”
“怎麽就不合適了，人家要能力有能力，要地位有地位的，人長得也是你們小姑娘喜歡的類型吧，還尊重長輩，哪裏不好了。”
前面幾點沒毛病，但“尊重長輩”這一條，她家爺爺肯定是沒見識過五條老師一口一個“老橘子”，或者是把樂嚴寺校長氣得跳腳的場面。
“首先年齡就不合適，再者他現在可是我的高專班主任！最最重要的一點，人家還是五條家的家主，你孫女我以後是要繼承九島家的！”
“年齡不是問題，師生戀也沒什麽大不了，”老爺子自覺自己可是相當開明的了，“就是繼承這一點倒是真的……不能入贅可惜了！”
“……”敢情他老人家一開始還真的有讓人家家主入贅九島家的想法啊？！
九島月突然就很好奇當初的相親安排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不會還是她家爺爺厚著臉皮上門求的吧？？？
“不是啊，當初的相親是五條家自己提出的哦。”
爺爺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她又想到之前偶然在五條家聽到過的相親話題。
按照他們口中自家家主大人對待相親的態度，她估摸最多也就是五條家的長輩們擅自安排的，五條老師這個家主可能一開始壓根也不知情吧。
“可惜沒相成！”那麽優秀的男生不能成為他家的孫婿，對此九島家主顯然還頗為遺憾。
“真是的，有什麽好可惜的嘛爺爺，我才16啊！真的不著急這個，再說了我還想再多陪您老人家幾年呢，才不要那麽早嫁人！”
“哼！就你會說。”一下子又被哄好了的老爺子瞬間又釋然了。
老人家高興歸高興，看著孫女那雙沒有半分暗色的金瞳，心底還是不自覺地泛起了一股擔憂的情緒。
“你這兩天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了？”
對上自家爺爺視線的九島月第一時間搖了搖頭，“我在高專能有什麽事。”
不過想到這幾天的兩校交流會確實“不太平”，又改口道，“您是想說詛咒師和特級咒靈入侵高專的事吧，負責處理後續事宜的輔助監督肯定也給您提交報告了，細節就不用我多說了，至於我自己更是好得不得了。”
為了表現自己“身體倍棒”不讓爺爺擔心，邊說著她還邊擡手做了一個秀肌肉的動作。
誰知道反而換來了自家爺爺的一記白眼。
“撒謊本事見長了，”面前的可是自己的孫女，哪怕她只是眼睫毛動一下，九島家主都能看出她有沒有說真話。
而且，“你爺爺我研究了一輩子的九島家術式，就算沒能覺醒像初代和你那樣的咒力，也比你更加清楚其中的‘原理’。”
如果不是孫女又遇到了什麽需要她作出“自我犧牲”的事情，她的咒力不可能再次出現那樣“質”的變化。
本想蒙混過關卻被當面識破的九島月，最終也只能在訕笑了兩聲之後，頂著自家爺爺越發嚴厲的眼神，老老實實地將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洪摟姝媛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番‘際遇’，如果不是被我看出了端倪，你又打算什麽時候再跟我坦白？”
“我……”其實她也沒想好。
“遇事也不知道回家找大人幫忙解決，難道你‘穿越’了爺爺還能不認你這個孫女不成！”
老人家面上不忿地念叨著，實則心裏有多心疼孫女也就他自己知道。
“還有，你之後的計劃，難道不是已經將九島家能提供的助力也算在了其中嗎？”
“不愧是爺爺，”她只是說了她想要徹底改變咒術界的現狀，他竟然就已經猜到了自己可能有的打算了。
對於她的供認不諱，老爺子沈默了許久。
和室內，一度只能聽到庭院的驚鹿在水流的帶動下，發出的一聲聲富有節奏的竹擊之聲。
良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道，“雖然不知道你所謂的改變‘現狀’打算做到什麽地步，但只管放手去做吧，需要的資源、人脈、金錢，只要爺爺能提供的，都會盡力支持你，畢竟往後的世代是你們年輕人來開創的，落後的人和規則被淘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我就知道，爺爺果然是最好的！放心交給我吧！”
“哼！不過像‘自我犧牲’那種不要命的做法還是算了，你的命可不只是你自己的，九島家可還指望著你來繼承。”
“好吧，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愛護自己的小命！”
看著她討巧地做出了發誓的動作，老人家的冷臉才稍微緩和了幾分。
不過為了防止她答應得輕巧，過後又說一套做一套，接下來還是耳提面命地對她好好地敲打了一番。
接完電話重新回到和室裏的五條悟剛好就碰上了小姑娘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老實挨訓，看起來好不可憐的樣子。
本來還想著大發慈悲地解救一下她的，等聽清楚她挨訓的前因後果後，親身體驗了她有多能亂來的神子大人，扭頭就加入了老爺子訓人的陣營。
被“監護人”和“班主任”聯合教育什麽的，九島月覺得自己總算是明白五條悟來九島家幹嘛的了！
這不就是變相“家訪”嗎！
這一刻她真的無比後悔，回來的路上沒有把人給扔下車。
——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飯時間，總算沒再被念叨的九島月在家一吃完午飯就立馬腳底抹油開溜了。
回家之前有多期待，離開的時候就有多迫不及待。
不過鑒於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有點特殊，司機也換了個人。
時隔一年，孔時雨再次見到九島月時，依然有種時間完全在她身上停止了的錯覺。
要不是作為被她器重的社長特助知道點“內情”，他真要懷疑她是不是有能讓自己“長生不老”的術式了。
倒是緊跟著上車的某位白毛“最強”是真正意義上的“凍齡”。
相比之下，孔大叔默默地看了眼後視鏡裏的自己，人到中年，黑發間已經夾雜著幾根白頭發了，歲月對他可一點都不友好。
簡單地打過招呼後，孔時雨才感慨道，“社長大人，真的好久不見了，整整一年零兩個月，您可總算聯系我了。”
沒想到對方記得這麽清楚，九島月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畢竟她穿回來時走得挺匆忙的，也不能保證事事都做好了完美的安排。
“抱歉，這些年辛苦了，孔大叔。”
“辛苦倒是說不上，誰叫跟著社長大人您有肉吃嘛~”
而且要不是多虧了她，自己也不可能有機會收養菜菜子和美美子，恐怕如今也還是一個奔走在灰色地帶的“亡命之徒”。
“接下來要先去公司或者酒店看看嗎？偵探社你也好多年沒過問了，如今可是已經穩居行業第一了哦！”
“不，”如果只是想去這些地方的話，她壓根不必麻煩他特意來接，“我想先回盤星教看看。”
聽到她想去的是盤星教，孔時雨下意識又瞥了眼後視鏡裏的白毛青年。
“五條君也要一起？”
他這麽一問，九島月的視線也跟著落在了五條悟的身上，“既然你都拜訪完我家爺爺了，接下來就不用再跟著了吧？五條老師。”
“拒絕！我早上剛答應老爺子要幫他好好盯著你，不讓你再亂來的~”
“……”回想起他確實當著自家爺爺的面，以“班主任”的身份這麽保證過，但是，“不合適啊！你可是咒術界的頂點，咒術師的代表，而盤星教，我沒記錯的話和咒術界的立場是對立的吧。”
他這麽大搖大擺的跟著去盤星教是要鬧哪樣。
“這有什麽，難道還有人能攔得住我不成。”
“是沒人能攔得住呢，但是被「總監部」知道你和盤星教有來往，你這高專教師可能就當不成了吧。”
“那幫老橘子確實煩人。”
五條悟也不得不承認九島月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
“但我還是要去，我可是最強的！”
區區幾個老橘子，如果不是他自願被限制在規則裏，他們哪裏能夠對他的一切“指手畫腳”。
在知道這幫老橘子沒有最爛只有更爛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還會放任他們為所欲為。
之所以能忍到現在，也不過是為了這個時間點的月能確切地作為“學生”來到他身邊而已。
九島月對於他的“最強”發言已經過分熟悉，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可以拿來反駁的了。
畢竟她對他口中的老橘子們實際上也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不過很顯然的是，直到這會兒她都還沒意識到，坐在這裏的五條悟早已不再是她認知裏的五條悟。
而是在融合了“貓貓”之後，同時擁有著另一條世界線的“過去”以及“未來”記憶的五條悟。
——那個已經將除了樂嚴寺以外的高層全部抹殺過一次的五條悟。
試問這樣的他又怎麽可能再將所謂的高層當回事。
“其實社長大人您的擔心完全是沒必要的，據我所知，五條君也就這幾個月去盤星教去得少，之前我去盤星教接美美子和菜菜子時可是經常遇到他的，還有乙骨同學。”
“是這樣子嗎？”五條老師和乙骨前輩竟然是盤星教常客？
“是噠~神明大人！實不相瞞，我也是你的信徒哦~”
“？？？”
比起被喊“神明大人”的羞恥，九島月明顯更震驚於五條悟這位真正的“神子大人”成了她的信徒。
這是什麽展開啊餵？
咒術界top.1就這麽倒戈了，那咒術界豈不是直接玩完了？
她還費盡心思“改革”個啥？
不對！該改的還是得改的，而且如此一來她想要跟咒術界抗衡的底氣似乎一下子都足了不少。
只是話說回來，“既然五條老師和乙骨前輩都是盤星教的，那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她當時幫大家找回了記憶，作為特級過怨咒靈的裏香也順利地跟乙骨前輩解了咒。
但畢竟她穿回來的時候距離事件發生的時間點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中間還有什麽波折她根本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百鬼夜行事件」在去年也依然發生了，只是具體細節她探查不到，早知道前天晚上剛回來那會兒就應該順便問問天元的。
“不過是演戲罷了~主角是傑和憂太，當然也少不了我哦~”
說起這事，五條悟還挺自豪的。
一直在邊開車邊聽著兩人對話的孔時雨在這個時候也補充了一句，“是夏油君和五條君發現像日車那種情況的不止他一人吧。”
提到日車，“重生者”這個代名詞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五條悟：“而且據我們掌握到的信息，這些‘重生者’大多都是‘死滅洄游’中出現的覺醒型咒術師。”
擁有成為咒術師的才能，大腦卻是普通人的構造，通過腦花的「無為轉變」才得以覺醒成為了咒術師的人們。
如果說“重生”的都是同一類人的話，那就不能只單單歸咎於巧合或者偶然了。
九島月不得不懷疑，造成這一切的會不會也是羂索……
只是她一時間還是想不明白這跟「百鬼夜行事件」有什麽關系？
“不過是制造混亂，借機清理掉一些想要興風作浪的敗類而已。”
畢竟不是每個覺醒型泳者都像日車那樣堅守自己做人的底線的。
突然獲得了力量的普通人，可能一開始會害怕仿徨不知所措，但當他們掌握了這份力量，並且沒有相應的規則來約束他們時，有人可能會學著電影漫畫裏塑造的“英雄”那般成為正義的使者，但有的人也會順從本性開始為所欲為。
前者雖然同樣無視法則但起碼對社會來說利大於弊，但後者就是真正的“蛀蟲”。
而這些“蛀蟲”一旦有機會進入咒術界的體系內，那造成的破壞力也會更加無法估量，和本來就腐爛的高層的結合，更是一爛到底。
他們當初借機“清除”的正是這一部分的咒術師。
當然，所謂的“清除”也不是像那幫老橘子那樣動不動就對人動用死刑，最多也就是把人抓起來讓日車剝奪了他們的術式，再用法律來審判他們罷了。
九島月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重生者的存在也說明了“世界線收束”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遠比她以為的嚴重。
至於他們為什麽會知道死滅洄游，這會兒的她只是下意識地以為是從日車寬見那裏聽說的。
因為話題的沈重，車內的氣氛一度變得有些沈悶，直到九島月轉而向孔時雨問起其他人的情況。
“菜菜子和美美子最近怎麽樣了？”
聊到自家兩個寶貝養女，孔大叔那可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當下就把姐妹倆小到學習成績，大到最近袚除了什麽咒靈，都如數家珍般的細說了一遍。
老父親那言語間的自豪和炫耀簡直不要太明顯。
對於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成長，九島月對此感到的自豪也不比孔時雨來得少。
畢竟她們的幸福成長都是對她所做出的那些努力給予的最大的肯定。
可惜今天姐妹倆還有課要上，就算回盤星教她也暫時還見不到她們。
——
九月的下午，風和日麗，碧空萬裏無雲。
從車上下來的九島月看著面前熟悉的歐式別墅，即將跟盤星教的“家人們”重聚的她，心情一下子都好了不少。
更讓她感到驚喜的是，她這一趟見到的不止是熟悉的夏油傑和真美奈，還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灰原雄。
“月前輩！！好久不見！”
大廳裏本來才剛被久別重逢的真美奈緊緊抱住埋胸的她，剛聽到一聲元氣滿滿的招呼聲，轉身都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被一雙手撐在腋下，整個人一下子被高高的舉了起來。
“！！！”
這“舉高高”的動作瞬間令她夢回06年的高專生活，整個人就這麽楞楞地低頭看著長相清俊，笑起來依然像個天使的青年。
半響才終於從眼前的狀況中緩過神來。
“灰原……”而且還是成年版的！！！體型和如今的七海海完全不相上下，光是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的成年男性。
沒等她再說點什麽，還舉著她的灰原已經先一步發出了感慨，“啊，太好了~月前輩竟然一下子就認出我了！不過這麽看起來，感覺前輩比記憶中的更小只了~”
忽略對方這帶著“人身攻擊”嫌疑的感嘆，九島月不自覺地擡手戳了戳對方的臉，在意識到手底下的生命是如此的鮮活後，回過神來的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眼看著手上的小姑娘突然就掉起了金豆子，灰原這才慌慌張張地將人放了下來。
“啊啊啊，夏油前輩，五條前輩，我竟然把月前輩弄哭了，怎麽辦，怎麽辦，非常抱歉！”
怪他，剛剛看到多年未見卻一點都沒變的月前輩，他一個激動，實在是沒忍住習慣性就把人舉起來了。
“不，我這是高興的。”
實在是太好了，灰原也好好的活著！
「星漿體事件」發生時，距離原劇裏灰原出事的時間點還有將近一年之久，她倒是有心想給大家提個醒，可惜她也不知道那個導致灰原最終喪命的任務具體發生的時間和地點。
一開始的“意見書”也被駁回了，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灰原的悲劇再次重演，自己對此根本無能為力。
還能再次見到本以為已經失去的人，真的讓她打從心底地喜極而泣。
灰原以為她說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知道，令她情緒波動這麽大的真正原因。
“是應該高興的，”一旁的教祖大人擡手安慰般地輕拍了幾下她的腦袋，畢竟這一切都是多虧了有她。
那次原本會導致灰原喪命的任務，在這條世界線，是他和灰原以及七海三人一起執行的。
彼時他剛剛晉升為和悟一樣的特級咒術師，任務對象則是由產土神信仰而產生的一級咒靈，即便七海和灰原當時才二級，有他在任務結果自然不會出現人員傷亡。
當時他們也只當是一次輕松的任務，就這麽過去了。
直到去年，因為“世界線收束”而同時具有了另一個世界線的“記憶”的夏油傑回過頭將當年的事情重新調查了一遍。
才知道之所以會發生那樣的“改變”是因為九島月曾經通過夜蛾提交過一份改革“窗”和任務評級的意見書。
那份意見書雖然涉及到權力核心部分的改革都被否決了，但不少建議還是被負責“窗”和任務發布的九島家采納並對任務評級進行了更細致化的調整。
也因此之後避免了包括灰原在內的不少年輕咒術師的死亡。
九島月並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這會兒她的註意力更多的還是在灰原對於如今的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疑惑的態度上。
明明自己穿越的事，當初並沒有告訴他和七海啊。
對於她的疑問，灰原很是自豪地解答道，“再怎麽說我也是盤星教的高級幹部之一，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神明大人您的事跡呢~我可是致力於要將前輩你的‘福祉’灑滿全世界的。”
“……”嗚哇！這發言……
被灰原小天使一臉真誠地當面這麽說感覺好羞恥是怎麽回事，又不是那些受了她領域影響的狂熱信徒。
還有，“明明灰原才是前輩啊！”
“有什麽關系嘛，在我眼裏，‘前輩’就是永遠的‘前輩’。”
九島月聞言，掰著手指數數的她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我16，你跟七海海一樣27了吧？！”
感覺自己喊他“歐吉桑”都沒問題了，這樣子他還繼續喊她前輩真的“大丈夫”？
“可是月前輩明明跟比我還大一歲的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就可以平輩相稱。”
“……”好像還真是這樣子。
再看灰原表現得分外委屈巴拉的樣子，九島月只能試探性地折中道，“那要不我們也直接這樣子好了，只要你不會覺得我對你沒用敬語冒犯了？”
“完全不會，那我以後就叫你小月好了~”
“好的。”
終於在如何相處間成功地找到了新的“平衡點”，九島月也滿意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咳！差不多就行了。”
仗著比灰原還要高出一些的一米九大高個，五條悟很不客氣地把這個在九島月面前刷足了存在感的後輩給輕巧地提拎到了一邊。
自己占據了離她最近的位置。
要不是剛剛看在他是大難不死、久別重逢想讓月高興高興，他才不會那麽大方讓他抱到小姑娘呢！
“五條前輩怎麽這樣，我們十幾年不見，都還沒怎麽敘上舊呢。”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五條前輩是什麽心思，以前以為兩人是兄妹，他還一度只當前輩是“重度妹控”。
現在嘛~不好意思，他還是覺得他最崇拜的夏油前輩跟月前輩比較般配。
表面是善解人意小天使，內裏卻是純正黑芝麻餡的灰原已經決定要當個合格的助攻了。
所以當下又厚著臉皮將五條悟給擠開的同時，還默默地帶上了夏油傑。
“小月，你不知道，剛聽說你要來，夏油前輩可是親自下廚給你烤了蛋糕哦~”
“欸？真的嗎？傑還會做蛋糕？”她之前怎麽完全不知道？
“只是稍微學做了一些，能入口而已。”
教祖大人說這話時雖然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但是能看出來，他這會兒的心情明顯是非常不錯的。
“什麽叫‘能入口而已’，明明是超好吃好嗎！連娜娜明都不吝嗇誇獎那種！”
“哦吼，能得到七海海的肯定，那一定是相當不錯的了。”
這麽說著，九島月已經迫不及待地跟著灰原和傑一起轉戰別墅的餐廳了。
——
剛剛烤好，餘溫還沒完全散去的戚風蛋糕，光是切開就能聞到一股讓人食指大動的蛋香味。
甜度適中，口感綿軟，再抹上新鮮的果醬，配一杯剛剛泡好，芳香四溢的紅茶，簡直美味到令人沈淪。
“這樣的下午茶，也太幸福了~”
九島月那發自內心的感嘆，讓蹭下午茶成功的灰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附和。
夏油傑更是第一時間回應道，“只要你喜歡，以後來盤星教我都可以做給你吃。”
“好呀好呀！”要不是還要上學，她都有沖動挪窩了。
本來同樣沈迷於摯友那美味程度絲毫不亞於蛋糕店限量甜點的手作蛋糕的五條貓貓，這會兒吃著吃著總算是覺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來了。
“不就是做甜點嗎，我也會啊~”說這話時，還實誠地將盤子裏剩下的一口炫光，拿第二塊的動作更是熟練得可怕。
“五條前輩就算了，你以前不是就說過做甜點很麻煩嗎，您現在每天那麽忙，肯定更沒有時間做這個吧！”
不得不說，灰原一下子就說到點上了。
哪怕九島月剛萌生出了想吃五條悟做的甜品的想法，也因為想到他太忙而立馬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對啊，五條老師那麽忙，有時間還是用在好好休息上吧！”
“嗯嗯，我剛剛想表達的就是小月那個意思！”
“那傑就不忙了？”
“我們這裏最忙的就是你哦，悟。”
一教之主怎麽可能忙得過007社畜，什麽時候放假那都是自己說了算。
感覺膝蓋被摯友插了一箭的五條悟，此刻無比地讚同七海海的名言——勞動就是狗屎！
——
九島月回盤星教自然不只是為了和大家團聚的，“布局”橫跨了十一年，她還有許多事情的細節都要重新了解和安排。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他們竟然已經提前找到了羂索。
看著夏油傑交給她的資料裏夾雜著的一個額頭有縫合線的老頭，她只覺得脊背發涼。
因為資料上顯示，這個老頭的身份正是「總監部」的一員，占的還是加茂家的席位。
“我可以理解為，現在不只是「總監部」，連加茂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嗎？”
“兩校交流會時我私下試探過加茂憲紀，他對此並不知情，如果不是他單獨一人被蒙在鼓裏，那就是整個加茂家還沒人察覺到羂索的‘奪舍’。”
九島月沒想到過去的這幾天，五條老師私下裏還做了這樣的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嘛。
不過，想到原劇情裏同樣有羂索掌控加茂家的情節，這個家族顯然對這位“史上最邪惡術師”的態度並不是敬而遠之。
而是在他找上門表明身份後，一下子就把他再次扶上了家主之位。
可以說跟禪院家相比，加茂家同樣也不過是一個爛到了根裏的腐朽家族。
所以對於五條悟的猜測，她更偏向於前者，恐怕如今的加茂家確實已經是腦花的“囊中之物”了。
“這份資料是最近調查到的嗎？”
“嗯，去年「百鬼夜行事件」的沖擊，讓「總監部」重新洗了一次牌，所以我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了。”
不愧是五條家主，把往那群實際上掌握著這個國家命脈的咒術界高層裏插棋子都能說得那麽輕描淡寫。
“可惜那群老橘子哪怕平日裏開會都很註重自己的‘隱私’，彼此間私下也很少碰面，直到最近這幾個月，因為悠仁的事情，動作頻繁的他們才沒法將自己捂得太嚴實。”
五條悟深知想要徹底改變咒術界，也不能再像上一個世界線那樣只是簡單地直接將人抹除，這才是他沒有在意識到羂索的存在後直接沖進總監部把人給解決掉的原因。
“所以羂索應該也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有關他的情報對吧。”
這倒是他們目前的優勢，只是看著照片裏老態龍鐘的老者，九島月又不自覺地想到了當時在游樂園水族館看到的那個無法被監控拍到的身影。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身影身材高大，步伐矯健，和照片裏的老者分明是不同的個體。
是過去的這一年裏羂索又換了一個身體吧？
因為無法像原劇情那樣，奪得身為咒靈操使的傑的身體，所以幹脆換了一個直接位於咒術界權力中心的人奪舍？
想來想去，九島月暫時也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了。
“要先把人抓起來嗎？”
一直在旁聽的灰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這般發言的五條悟，雖然他也知道前輩很強，但是“想對高層下手恐怕不容易吧？？？”
對此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點頭道，“活抓的話確實比較麻煩。”
“……”
跟震驚到麻木的灰原的反應不一樣，九島月是知道的，這位“最強”的話沒有半點的水分。
“其實我現在更擔心的反倒不是羂索能帶來的威脅，而是‘世界線收束’可能造成的不可預測的影響。”
夏油傑：“下一個歷史節點是什麽時候？”
“日車先生沒跟你們說嗎？”
九島月的反問反而讓在場除了五條悟之外的人眼神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難道是她問的方式有問題？還是日車出什麽事了？
灰原雄：“都不是。”
自己的疑問被一一否認，九島月也是納悶了，“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就坐在她旁邊的夏油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以為我們的情報來源是日車對吧。”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們的情報主要來源是悟哦。”
“……”轉頭楞楞地看向另一邊從剛剛就一直沒插話的五條悟，腦海裏也不自覺地回憶起了天元之前說過的話。
——[那貓本身就是記憶……“過去”的記憶和“未來”的記憶……世界自始至終都有且只有一個五條悟……他是唯一的個體。]
再聯想當初貓貓對日車的態度，以及貓貓最終化為光點回到五條悟身上的畫面……
九島月終於後知後覺地真相了！
“所以你記得另外一條世界線發生在你身上所有的事情對不對？”
“嗯……”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他的腰間，想到她當初看漫畫時的那一幕，心都跟著揪了一下，“疼嗎？”
“疼啊~”當然疼！
常年開無下限的人，本來就幾乎沒有人或者咒靈能傷到他的！
五條悟自認為自己不是怕疼的人，可是小姑娘心疼他的樣子他還是很稀罕的。
所以難得示弱的他甚至還特意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連墨鏡後的藍眸都似有水光閃爍。
融合了撒嬌粘人精“五條貓貓”記憶的他這點演技完全就是信手拈來。
一下子就把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的九島月給心疼壞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去扒拉他腰上的衣服檢查看看是不是傷口還在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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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
少女元氣滿滿的聲音打破了古宅的寧靜。
感覺自己有將近“一個世紀”沒回來的九島月, 剛沖進和室裏就給了自家爺爺一個大大的擁抱。
“冒冒失失的，這才在高專呆了幾個月，身為淑女的端莊就忘光了嗎！”
眼神嚴厲的九島家主嘴上說著訓斥的話, 可那因為孫女回家而上揚的嘴角根本壓不下去。
又看到後面跟著進來的五條悟，老人家頓時笑得不要太和藹可親。
“老爺子, 好久不見，冒昧來訪，打擾了。”
九島月扭頭看著五條悟，見他這會兒不止超級禮貌的對著她家爺爺又是鞠躬, 又是送見面禮的, 表現得極其從善如流，只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
就是她家爺爺對他也是一副不要太熟稔的模樣。
“小悟啊, 都這麽熟了, 怎麽還跟老頭我這般客氣。”
“您是長輩，應該的。”
要不是這人剛剛還在車裏跟她搶手機，九島月這會兒都要懷疑眼前的五條悟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這還是那個性格惡劣的大齡問題兒嗎？
還是說這人是終於有當“人民教師”的自覺了？不能在“學生監護人”面前表現失禮什麽的？
看著眼前客套完，已經聊得比她這個親孫女還要像“爺孫”的兩人，九島月只覺得眼前的一幕過於魔幻。
如果不是中途五條老師需要出去接個電話, 她都懷疑自己回家一趟連跟自家爺爺單獨聊會兒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能和爺爺獨處呢，就被自家爺爺告知跟禪院直哉的相親定在了這周的周末，也就是三天後。
“……至於地點，對方說是為了表示對這次相親的重視所以將地點選在了禪院本家。”
聽到爺爺這麽說, 九島月的眉頭一下子都皺巴了起來。
得！這下是真的啥好心情都沒有了, 可能今天就不宜回家。
實話說, 爺爺不提她都已經把這事給忘幹凈了, 而且, “禪院本家是在京都對吧？”
“嗯。”
對於爺爺肯定的回答, 月眼裏都不由得出現了幾分涼意。
還要女方千裏迢迢過去相親，禪院可真是一如既往地不把“女性”當一回事呢。
如果真是為了表示“重視”為什麽不親自“登門”。
怎麽想都是準備在自己的地盤先給人來個“下馬威”吧！
看來11年前跟禪院扇和禪院直哉的那次接觸，還不夠讓他們長教訓呢，是給他們留下的印象還不夠“深刻”嗎……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爺爺依然可以替你拒絕了哦，不用勉強自己的。”
老爺子的態度始終都很明確，對於這次相親安排的不喜，什麽禪院嫡子，連人家小悟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要不是在之前的通話裏，自家孫女同意了相親，哪怕是禪院通過「總監部」對他施壓，他也肯定是不會輕易答應的。
他九島家在咒術界是式微，但在非咒術界積累的財富和影響力可絲毫不比禪院家的差。
“不，我要去，爺爺。”
禪院本家是吧，也不知道甚爾如今在幹嘛，是時候把自己之前跟他定下「束縛」時所使用的“籌碼”給兌現一下了。
摸了摸下巴的月，在最初的不爽之後，此刻眼底全都剩下了算計的精光。
這趟相親她不止要去，還要搞一波大的，“就是希望到時候爺爺能做好心理準備呢~”
老爺子擡眼就看到孫女笑得胸有成竹的模樣，對於孫女的性子非常了解的他知道她輕易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決定的。
既然如此，不管她打算做什麽，他自然是無條件地選擇支持。
“放心吧，哪怕你真的出手把對方嫡子揍了，爺爺也一定會給你兜底的。”
“嘿！”明顯就不止要揍對方嫡子的九島月對此只是調皮地笑了笑，然後一把抱住自家爺爺，“我知道了！我家爺爺最好了！”
這彩虹屁吹得老爺子直接開懷大笑起來，看著自家孫女那是哪哪都好。
“其實作為結婚對象的話，我覺得小悟就挺不錯的。”
“爺爺，我不是說了嗎，我們不合適。”
“怎麽就不合適了，人家要能力有能力，要地位有地位的，人長得也是你們小姑娘喜歡的類型吧，還尊重長輩，哪裏不好了。”
前面幾點沒毛病，但“尊重長輩”這一條，她家爺爺肯定是沒見識過五條老師一口一個“老橘子”，或者是把樂嚴寺校長氣得跳腳的場面。
“首先年齡就不合適，再者他現在可是我的高專班主任！最最重要的一點，人家還是五條家的家主，你孫女我以後是要繼承九島家的！”
“年齡不是問題，師生戀也沒什麽大不了，”老爺子自覺自己可是相當開明的了，“就是繼承這一點倒是真的……不能入贅可惜了！”
“……”敢情他老人家一開始還真的有讓人家家主入贅九島家的想法啊？！
九島月突然就很好奇當初的相親安排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不會還是她家爺爺厚著臉皮上門求的吧？？？
“不是啊，當初的相親是五條家自己提出的哦。”
爺爺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她又想到之前偶然在五條家聽到過的相親話題。
按照他們口中自家家主大人對待相親的態度，她估摸最多也就是五條家的長輩們擅自安排的，五條老師這個家主可能一開始壓根也不知情吧。
“可惜沒相成！”那麽優秀的男生不能成為他家的孫婿，對此九島家主顯然還頗為遺憾。
“真是的，有什麽好可惜的嘛爺爺，我才16啊！真的不著急這個，再說了我還想再多陪您老人家幾年呢，才不要那麽早嫁人！”
“哼！就你會說。”一下子又被哄好了的老爺子瞬間又釋然了。
老人家高興歸高興，看著孫女那雙沒有半分暗色的金瞳，心底還是不自覺地泛起了一股擔憂的情緒。
“你這兩天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了？”
對上自家爺爺視線的九島月第一時間搖了搖頭，“我在高專能有什麽事。”
不過想到這幾天的兩校交流會確實“不太平”，又改口道，“您是想說詛咒師和特級咒靈入侵高專的事吧，負責處理後續事宜的輔助監督肯定也給您提交報告了，細節就不用我多說了，至於我自己更是好得不得了。”
為了表現自己“身體倍棒”不讓爺爺擔心，邊說著她還邊擡手做了一個秀肌肉的動作。
誰知道反而換來了自家爺爺的一記白眼。
“撒謊本事見長了，”面前的可是自己的孫女，哪怕她只是眼睫毛動一下，九島家主都能看出她有沒有說真話。
而且，“你爺爺我研究了一輩子的九島家術式，就算沒能覺醒像初代和你那樣的咒力，也比你更加清楚其中的‘原理’。”
如果不是孫女又遇到了什麽需要她作出“自我犧牲”的事情，她的咒力不可能再次出現那樣“質”的變化。
本想蒙混過關卻被當面識破的九島月，最終也只能在訕笑了兩聲之後，頂著自家爺爺越發嚴厲的眼神，老老實實地將自己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一遍。洪摟姝媛
“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番‘際遇’，如果不是被我看出了端倪，你又打算什麽時候再跟我坦白？”
“我……”其實她也沒想好。
“遇事也不知道回家找大人幫忙解決，難道你‘穿越’了爺爺還能不認你這個孫女不成！”
老人家面上不忿地念叨著，實則心裏有多心疼孫女也就他自己知道。
“還有，你之後的計劃，難道不是已經將九島家能提供的助力也算在了其中嗎？”
“不愧是爺爺，”她只是說了她想要徹底改變咒術界的現狀，他竟然就已經猜到了自己可能有的打算了。
對於她的供認不諱，老爺子沈默了許久。
和室內，一度只能聽到庭院的驚鹿在水流的帶動下，發出的一聲聲富有節奏的竹擊之聲。
良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道，“雖然不知道你所謂的改變‘現狀’打算做到什麽地步，但只管放手去做吧，需要的資源、人脈、金錢，只要爺爺能提供的，都會盡力支持你，畢竟往後的世代是你們年輕人來開創的，落後的人和規則被淘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我就知道，爺爺果然是最好的！放心交給我吧！”
“哼！不過像‘自我犧牲’那種不要命的做法還是算了，你的命可不只是你自己的，九島家可還指望著你來繼承。”
“好吧，我保證！以後一定好好愛護自己的小命！”
看著她討巧地做出了發誓的動作，老人家的冷臉才稍微緩和了幾分。
不過為了防止她答應得輕巧，過後又說一套做一套，接下來還是耳提面命地對她好好地敲打了一番。
接完電話重新回到和室裏的五條悟剛好就碰上了小姑娘正跪坐在榻榻米上老實挨訓，看起來好不可憐的樣子。
本來還想著大發慈悲地解救一下她的，等聽清楚她挨訓的前因後果後，親身體驗了她有多能亂來的神子大人，扭頭就加入了老爺子訓人的陣營。
被“監護人”和“班主任”聯合教育什麽的，九島月覺得自己總算是明白五條悟來九島家幹嘛的了！
這不就是變相“家訪”嗎！
這一刻她真的無比後悔，回來的路上沒有把人給扔下車。
——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飯時間，總算沒再被念叨的九島月在家一吃完午飯就立馬腳底抹油開溜了。
回家之前有多期待，離開的時候就有多迫不及待。
不過鑒於她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有點特殊，司機也換了個人。
時隔一年，孔時雨再次見到九島月時，依然有種時間完全在她身上停止了的錯覺。
要不是作為被她器重的社長特助知道點“內情”，他真要懷疑她是不是有能讓自己“長生不老”的術式了。
倒是緊跟著上車的某位白毛“最強”是真正意義上的“凍齡”。
相比之下，孔大叔默默地看了眼後視鏡裏的自己，人到中年，黑發間已經夾雜著幾根白頭發了，歲月對他可一點都不友好。
簡單地打過招呼後，孔時雨才感慨道，“社長大人，真的好久不見了，整整一年零兩個月，您可總算聯系我了。”
沒想到對方記得這麽清楚，九島月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
畢竟她穿回來時走得挺匆忙的，也不能保證事事都做好了完美的安排。
“抱歉，這些年辛苦了，孔大叔。”
“辛苦倒是說不上，誰叫跟著社長大人您有肉吃嘛~”
而且要不是多虧了她，自己也不可能有機會收養菜菜子和美美子，恐怕如今也還是一個奔走在灰色地帶的“亡命之徒”。
“接下來要先去公司或者酒店看看嗎？偵探社你也好多年沒過問了，如今可是已經穩居行業第一了哦！”
“不，”如果只是想去這些地方的話，她壓根不必麻煩他特意來接，“我想先回盤星教看看。”
聽到她想去的是盤星教，孔時雨下意識又瞥了眼後視鏡裏的白毛青年。
“五條君也要一起？”
他這麽一問，九島月的視線也跟著落在了五條悟的身上，“既然你都拜訪完我家爺爺了，接下來就不用再跟著了吧？五條老師。”
“拒絕！我早上剛答應老爺子要幫他好好盯著你，不讓你再亂來的~”
“……”回想起他確實當著自家爺爺的面，以“班主任”的身份這麽保證過，但是，“不合適啊！你可是咒術界的頂點，咒術師的代表，而盤星教，我沒記錯的話和咒術界的立場是對立的吧。”
他這麽大搖大擺的跟著去盤星教是要鬧哪樣。
“這有什麽，難道還有人能攔得住我不成。”
“是沒人能攔得住呢，但是被「總監部」知道你和盤星教有來往，你這高專教師可能就當不成了吧。”
“那幫老橘子確實煩人。”
五條悟也不得不承認九島月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所以……”
“但我還是要去，我可是最強的！”
區區幾個老橘子，如果不是他自願被限制在規則裏，他們哪裏能夠對他的一切“指手畫腳”。
在知道這幫老橘子沒有最爛只有更爛的情況下，他怎麽可能還會放任他們為所欲為。
之所以能忍到現在，也不過是為了這個時間點的月能確切地作為“學生”來到他身邊而已。
九島月對於他的“最強”發言已經過分熟悉，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可以拿來反駁的了。
畢竟她對他口中的老橘子們實際上也沒有多少敬畏之心。
不過很顯然的是，直到這會兒她都還沒意識到，坐在這裏的五條悟早已不再是她認知裏的五條悟。
而是在融合了“貓貓”之後，同時擁有著另一條世界線的“過去”以及“未來”記憶的五條悟。
——那個已經將除了樂嚴寺以外的高層全部抹殺過一次的五條悟。
試問這樣的他又怎麽可能再將所謂的高層當回事。
“其實社長大人您的擔心完全是沒必要的，據我所知，五條君也就這幾個月去盤星教去得少，之前我去盤星教接美美子和菜菜子時可是經常遇到他的，還有乙骨同學。”
“是這樣子嗎？”五條老師和乙骨前輩竟然是盤星教常客？
“是噠~神明大人！實不相瞞，我也是你的信徒哦~”
“？？？”
比起被喊“神明大人”的羞恥，九島月明顯更震驚於五條悟這位真正的“神子大人”成了她的信徒。
這是什麽展開啊餵？
咒術界top.1就這麽倒戈了，那咒術界豈不是直接玩完了？
她還費盡心思“改革”個啥？
不對！該改的還是得改的，而且如此一來她想要跟咒術界抗衡的底氣似乎一下子都足了不少。
只是話說回來，“既然五條老師和乙骨前輩都是盤星教的，那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到底是怎麽回事？”
雖然她當時幫大家找回了記憶，作為特級過怨咒靈的裏香也順利地跟乙骨前輩解了咒。
但畢竟她穿回來的時候距離事件發生的時間點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中間還有什麽波折她根本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百鬼夜行事件」在去年也依然發生了，只是具體細節她探查不到，早知道前天晚上剛回來那會兒就應該順便問問天元的。
“不過是演戲罷了~主角是傑和憂太，當然也少不了我哦~”
說起這事，五條悟還挺自豪的。
一直在邊開車邊聽著兩人對話的孔時雨在這個時候也補充了一句，“是夏油君和五條君發現像日車那種情況的不止他一人吧。”
提到日車，“重生者”這個代名詞幾乎是同一時間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五條悟：“而且據我們掌握到的信息，這些‘重生者’大多都是‘死滅洄游’中出現的覺醒型咒術師。”
擁有成為咒術師的才能，大腦卻是普通人的構造，通過腦花的「無為轉變」才得以覺醒成為了咒術師的人們。
如果說“重生”的都是同一類人的話，那就不能只單單歸咎於巧合或者偶然了。
九島月不得不懷疑，造成這一切的會不會也是羂索……
只是她一時間還是想不明白這跟「百鬼夜行事件」有什麽關系？
“不過是制造混亂，借機清理掉一些想要興風作浪的敗類而已。”
畢竟不是每個覺醒型泳者都像日車那樣堅守自己做人的底線的。
突然獲得了力量的普通人，可能一開始會害怕仿徨不知所措，但當他們掌握了這份力量，並且沒有相應的規則來約束他們時，有人可能會學著電影漫畫裏塑造的“英雄”那般成為正義的使者，但有的人也會順從本性開始為所欲為。
前者雖然同樣無視法則但起碼對社會來說利大於弊，但後者就是真正的“蛀蟲”。
而這些“蛀蟲”一旦有機會進入咒術界的體系內，那造成的破壞力也會更加無法估量，和本來就腐爛的高層的結合，更是一爛到底。
他們當初借機“清除”的正是這一部分的咒術師。
當然，所謂的“清除”也不是像那幫老橘子那樣動不動就對人動用死刑，最多也就是把人抓起來讓日車剝奪了他們的術式，再用法律來審判他們罷了。
九島月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重生者的存在也說明了“世界線收束”對這個世界的影響遠比她以為的嚴重。
至於他們為什麽會知道死滅洄游，這會兒的她只是下意識地以為是從日車寬見那裏聽說的。
因為話題的沈重，車內的氣氛一度變得有些沈悶，直到九島月轉而向孔時雨問起其他人的情況。
“菜菜子和美美子最近怎麽樣了？”
聊到自家兩個寶貝養女，孔大叔那可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當下就把姐妹倆小到學習成績，大到最近袚除了什麽咒靈，都如數家珍般的細說了一遍。
老父親那言語間的自豪和炫耀簡直不要太明顯。
對於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成長，九島月對此感到的自豪也不比孔時雨來得少。
畢竟她們的幸福成長都是對她所做出的那些努力給予的最大的肯定。
可惜今天姐妹倆還有課要上，就算回盤星教她也暫時還見不到她們。
——
九月的下午，風和日麗，碧空萬裏無雲。
從車上下來的九島月看著面前熟悉的歐式別墅，即將跟盤星教的“家人們”重聚的她，心情一下子都好了不少。
更讓她感到驚喜的是，她這一趟見到的不止是熟悉的夏油傑和真美奈，還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灰原雄。
“月前輩！！好久不見！”
大廳裏本來才剛被久別重逢的真美奈緊緊抱住埋胸的她，剛聽到一聲元氣滿滿的招呼聲，轉身都還沒看清楚來人是誰，就被一雙手撐在腋下，整個人一下子被高高的舉了起來。
“！！！”
這“舉高高”的動作瞬間令她夢回06年的高專生活，整個人就這麽楞楞地低頭看著長相清俊，笑起來依然像個天使的青年。
半響才終於從眼前的狀況中緩過神來。
“灰原……”而且還是成年版的！！！體型和如今的七海海完全不相上下，光是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的成年男性。
沒等她再說點什麽，還舉著她的灰原已經先一步發出了感慨，“啊，太好了~月前輩竟然一下子就認出我了！不過這麽看起來，感覺前輩比記憶中的更小只了~”
忽略對方這帶著“人身攻擊”嫌疑的感嘆，九島月不自覺地擡手戳了戳對方的臉，在意識到手底下的生命是如此的鮮活後，回過神來的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眼看著手上的小姑娘突然就掉起了金豆子，灰原這才慌慌張張地將人放了下來。
“啊啊啊，夏油前輩，五條前輩，我竟然把月前輩弄哭了，怎麽辦，怎麽辦，非常抱歉！”
怪他，剛剛看到多年未見卻一點都沒變的月前輩，他一個激動，實在是沒忍住習慣性就把人舉起來了。
“不，我這是高興的。”
實在是太好了，灰原也好好的活著！
「星漿體事件」發生時，距離原劇裏灰原出事的時間點還有將近一年之久，她倒是有心想給大家提個醒，可惜她也不知道那個導致灰原最終喪命的任務具體發生的時間和地點。
一開始的“意見書”也被駁回了，讓她一度以為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灰原的悲劇再次重演，自己對此根本無能為力。
還能再次見到本以為已經失去的人，真的讓她打從心底地喜極而泣。
灰原以為她說的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只有五條悟和夏油傑知道，令她情緒波動這麽大的真正原因。
“是應該高興的，”一旁的教祖大人擡手安慰般地輕拍了幾下她的腦袋，畢竟這一切都是多虧了有她。
那次原本會導致灰原喪命的任務，在這條世界線，是他和灰原以及七海三人一起執行的。
彼時他剛剛晉升為和悟一樣的特級咒術師，任務對象則是由產土神信仰而產生的一級咒靈，即便七海和灰原當時才二級，有他在任務結果自然不會出現人員傷亡。
當時他們也只當是一次輕松的任務，就這麽過去了。
直到去年，因為“世界線收束”而同時具有了另一個世界線的“記憶”的夏油傑回過頭將當年的事情重新調查了一遍。
才知道之所以會發生那樣的“改變”是因為九島月曾經通過夜蛾提交過一份改革“窗”和任務評級的意見書。
那份意見書雖然涉及到權力核心部分的改革都被否決了，但不少建議還是被負責“窗”和任務發布的九島家采納並對任務評級進行了更細致化的調整。
也因此之後避免了包括灰原在內的不少年輕咒術師的死亡。
九島月並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這會兒她的註意力更多的還是在灰原對於如今的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疑惑的態度上。
明明自己穿越的事，當初並沒有告訴他和七海啊。
對於她的疑問，灰原很是自豪地解答道，“再怎麽說我也是盤星教的高級幹部之一，怎麽可能會不知道神明大人您的事跡呢~我可是致力於要將前輩你的‘福祉’灑滿全世界的。”
“……”嗚哇！這發言……
被灰原小天使一臉真誠地當面這麽說感覺好羞恥是怎麽回事，又不是那些受了她領域影響的狂熱信徒。
還有，“明明灰原才是前輩啊！”
“有什麽關系嘛，在我眼裏，‘前輩’就是永遠的‘前輩’。”
九島月聞言，掰著手指數數的她還想再掙紮一下，“可我16，你跟七海海一樣27了吧？！”
感覺自己喊他“歐吉桑”都沒問題了，這樣子他還繼續喊她前輩真的“大丈夫”？
“可是月前輩明明跟比我還大一歲的夏油前輩和五條前輩就可以平輩相稱。”
“……”好像還真是這樣子。
再看灰原表現得分外委屈巴拉的樣子，九島月只能試探性地折中道，“那要不我們也直接這樣子好了，只要你不會覺得我對你沒用敬語冒犯了？”
“完全不會，那我以後就叫你小月好了~”
“好的。”
終於在如何相處間成功地找到了新的“平衡點”，九島月也滿意地比了個“OK”的手勢。
“咳！差不多就行了。”
仗著比灰原還要高出一些的一米九大高個，五條悟很不客氣地把這個在九島月面前刷足了存在感的後輩給輕巧地提拎到了一邊。
自己占據了離她最近的位置。
要不是剛剛看在他是大難不死、久別重逢想讓月高興高興，他才不會那麽大方讓他抱到小姑娘呢！
“五條前輩怎麽這樣，我們十幾年不見，都還沒怎麽敘上舊呢。”
不要以為他不知道五條前輩是什麽心思，以前以為兩人是兄妹，他還一度只當前輩是“重度妹控”。
現在嘛~不好意思，他還是覺得他最崇拜的夏油前輩跟月前輩比較般配。
表面是善解人意小天使，內裏卻是純正黑芝麻餡的灰原已經決定要當個合格的助攻了。
所以當下又厚著臉皮將五條悟給擠開的同時，還默默地帶上了夏油傑。
“小月，你不知道，剛聽說你要來，夏油前輩可是親自下廚給你烤了蛋糕哦~”
“欸？真的嗎？傑還會做蛋糕？”她之前怎麽完全不知道？
“只是稍微學做了一些，能入口而已。”
教祖大人說這話時雖然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但是能看出來，他這會兒的心情明顯是非常不錯的。
“什麽叫‘能入口而已’，明明是超好吃好嗎！連娜娜明都不吝嗇誇獎那種！”
“哦吼，能得到七海海的肯定，那一定是相當不錯的了。”
這麽說著，九島月已經迫不及待地跟著灰原和傑一起轉戰別墅的餐廳了。
——
剛剛烤好，餘溫還沒完全散去的戚風蛋糕，光是切開就能聞到一股讓人食指大動的蛋香味。
甜度適中，口感綿軟，再抹上新鮮的果醬，配一杯剛剛泡好，芳香四溢的紅茶，簡直美味到令人沈淪。
“這樣的下午茶，也太幸福了~”
九島月那發自內心的感嘆，讓蹭下午茶成功的灰原在一旁不住地點頭附和。
夏油傑更是第一時間回應道，“只要你喜歡，以後來盤星教我都可以做給你吃。”
“好呀好呀！”要不是還要上學，她都有沖動挪窩了。
本來同樣沈迷於摯友那美味程度絲毫不亞於蛋糕店限量甜點的手作蛋糕的五條貓貓，這會兒吃著吃著總算是覺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來了。
“不就是做甜點嗎，我也會啊~”說這話時，還實誠地將盤子裏剩下的一口炫光，拿第二塊的動作更是熟練得可怕。
“五條前輩就算了，你以前不是就說過做甜點很麻煩嗎，您現在每天那麽忙，肯定更沒有時間做這個吧！”
不得不說，灰原一下子就說到點上了。
哪怕九島月剛萌生出了想吃五條悟做的甜品的想法，也因為想到他太忙而立馬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對啊，五條老師那麽忙，有時間還是用在好好休息上吧！”
“嗯嗯，我剛剛想表達的就是小月那個意思！”
“那傑就不忙了？”
“我們這裏最忙的就是你哦，悟。”
一教之主怎麽可能忙得過007社畜，什麽時候放假那都是自己說了算。
感覺膝蓋被摯友插了一箭的五條悟，此刻無比地讚同七海海的名言——勞動就是狗屎！
——
九島月回盤星教自然不只是為了和大家團聚的，“布局”橫跨了十一年，她還有許多事情的細節都要重新了解和安排。
不過更讓她驚訝的是，他們竟然已經提前找到了羂索。
看著夏油傑交給她的資料裏夾雜著的一個額頭有縫合線的老頭，她只覺得脊背發涼。
因為資料上顯示，這個老頭的身份正是「總監部」的一員，占的還是加茂家的席位。
“我可以理解為，現在不只是「總監部」，連加茂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嗎？”
“兩校交流會時我私下試探過加茂憲紀，他對此並不知情，如果不是他單獨一人被蒙在鼓裏，那就是整個加茂家還沒人察覺到羂索的‘奪舍’。”
九島月沒想到過去的這幾天，五條老師私下裏還做了這樣的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樣子，但果然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嘛。
不過，想到原劇情裏同樣有羂索掌控加茂家的情節，這個家族顯然對這位“史上最邪惡術師”的態度並不是敬而遠之。
而是在他找上門表明身份後，一下子就把他再次扶上了家主之位。
可以說跟禪院家相比，加茂家同樣也不過是一個爛到了根裏的腐朽家族。
所以對於五條悟的猜測，她更偏向於前者，恐怕如今的加茂家確實已經是腦花的“囊中之物”了。
“這份資料是最近調查到的嗎？”
“嗯，去年「百鬼夜行事件」的沖擊，讓「總監部」重新洗了一次牌，所以我把自己的人安插進去了。”
不愧是五條家主，把往那群實際上掌握著這個國家命脈的咒術界高層裏插棋子都能說得那麽輕描淡寫。
“可惜那群老橘子哪怕平日裏開會都很註重自己的‘隱私’，彼此間私下也很少碰面，直到最近這幾個月，因為悠仁的事情，動作頻繁的他們才沒法將自己捂得太嚴實。”
五條悟深知想要徹底改變咒術界，也不能再像上一個世界線那樣只是簡單地直接將人抹除，這才是他沒有在意識到羂索的存在後直接沖進總監部把人給解決掉的原因。
“所以羂索應該也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有關他的情報對吧。”
這倒是他們目前的優勢，只是看著照片裏老態龍鐘的老者，九島月又不自覺地想到了當時在游樂園水族館看到的那個無法被監控拍到的身影。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身影身材高大，步伐矯健，和照片裏的老者分明是不同的個體。
是過去的這一年裏羂索又換了一個身體吧？
因為無法像原劇情那樣，奪得身為咒靈操使的傑的身體，所以幹脆換了一個直接位於咒術界權力中心的人奪舍？
想來想去，九島月暫時也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了。
“要先把人抓起來嗎？”
一直在旁聽的灰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這般發言的五條悟，雖然他也知道前輩很強，但是“想對高層下手恐怕不容易吧？？？”
對此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點頭道，“活抓的話確實比較麻煩。”
“……”
跟震驚到麻木的灰原的反應不一樣，九島月是知道的，這位“最強”的話沒有半點的水分。
“其實我現在更擔心的反倒不是羂索能帶來的威脅，而是‘世界線收束’可能造成的不可預測的影響。”
夏油傑：“下一個歷史節點是什麽時候？”
“日車先生沒跟你們說嗎？”
九島月的反問反而讓在場除了五條悟之外的人眼神都變得古怪了起來。
難道是她問的方式有問題？還是日車出什麽事了？
灰原雄：“都不是。”
自己的疑問被一一否認，九島月也是納悶了，“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就坐在她旁邊的夏油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以為我們的情報來源是日車對吧。”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們的情報主要來源是悟哦。”
“……”轉頭楞楞地看向另一邊從剛剛就一直沒插話的五條悟，腦海裏也不自覺地回憶起了天元之前說過的話。
——[那貓本身就是記憶……“過去”的記憶和“未來”的記憶……世界自始至終都有且只有一個五條悟……他是唯一的個體。]
再聯想當初貓貓對日車的態度，以及貓貓最終化為光點回到五條悟身上的畫面……
九島月終於後知後覺地真相了！
“所以你記得另外一條世界線發生在你身上所有的事情對不對？”
“嗯……”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他的腰間，想到她當初看漫畫時的那一幕，心都跟著揪了一下，“疼嗎？”
“疼啊~”當然疼！
常年開無下限的人，本來就幾乎沒有人或者咒靈能傷到他的！
五條悟自認為自己不是怕疼的人，可是小姑娘心疼他的樣子他還是很稀罕的。
所以難得示弱的他甚至還特意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連墨鏡後的藍眸都似有水光閃爍。
融合了撒嬌粘人精“五條貓貓”記憶的他這點演技完全就是信手拈來。
一下子就把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的九島月給心疼壞了。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都想去扒拉他腰上的衣服檢查看看是不是傷口還在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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