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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我不懂她的理想,但我愛她(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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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我不懂她的理想,但我愛她(十八)

相比較之前的瘋癲, 這次佐藤已經正常了一個月。

除了極其愛吃金汁這事,讓周圍其他正常人難以理解外,他那幾天的瘋癲就好像不存在, 他好像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高級軍官, 參加軍部會議時,依舊能提出許多建設性的意見。

散會之後, 佐藤的好友柳川隨口跟他抱怨道:“今天早上出門摔了一跤, 差點砸到鼻子, 華夏人的門檻實在做得太高了。”

佐藤嚴肅起來,說道:“柳川君,你最近是不是很倒黴?”

柳川不明所以, 說道:“只是偶爾有點波折, 算不上多倒黴。”

佐藤立馬像是獻寶一樣,熱情得像個銷售, 說道:“柳川君,你這是晦氣纏身呀, 要不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還不告訴你這個好辦法,華夏有一味神藥, 名叫金汁。”

柳川聽到這開頭, 臉都綠了。

托佐藤發瘋的福, 他們這些人全被科普了什麽是金汁。

好聽點說是藥材,難聽點說就是糞水。

他把佐藤當好友,佐藤推薦他吃糞水。

他只是愛好殺戮, 並不是異食癖。

佐藤見他面露難色, 還在一個勁勸說:“吃多了之後,也是一種難得的美味呀, 好吃還轉運,真是世上少有的好物。”

佐藤是真的覺得自己轉運了,他已經得到消息,只要這次的安保工作做好,馬上就能更上一層樓。

但對柳川來說就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離得近了,柳川都能聞到他嘴巴裏噴出來的那股臭味。忍不住悄悄往旁邊退了兩步。

“如果除晦氣有用,那華夏就不是現在這種格局了,畢竟,現在最倒黴的就是這群華夏人,佐藤君,你大概是被那個華夏老太婆騙了。”柳川說道。

柳川自幼受西式教育,少年時代便留學歐洲,算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哪怕狐仙的傳聞沸沸揚揚,哪怕許多人見過顯靈,但他依舊不相信狐仙的存在。

佐藤聞言臉色大變,說道:“狐仙大人的神奇,豈是你這個小小凡人可以置喙的,質疑祂的人,現在都已經化為飛灰,你再亂說話,我就沒你這個朋友!”

他口中化為飛灰指的不是別人,正是佐藤從前那個副官。

柳川眉頭緊皺,不敢置信地看著佐藤,說道:“你現在很不正常,需要休息,你要不要停職一段時間?”

誰知佐藤聽到這話,卻瞬間面色大變,他好不容易在家族的支持下得到的職位,又好不容易在瘋癲後保住的職位,好友居然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是長生是阪田雄的執念,那權力就是佐藤的執念,他過去願意為了權力對著楚玉磕頭三千次,現在同樣會為了權力與朋友翻臉。

身為政客,他的想法更加覆雜,他如果從這個位置退了下來,那麽資歷比他稍差的柳川就會有了頂上來的可能。

一旦柳川上位,哪怕只是暫代職務,只要做出政績來,這個位置就會成了他的。

灰霧不僅會讓人心生死志,還會在無限放大心頭的欲望與執念。

佐藤身體內的灰霧,只是被楚玉短暫地壓制住了,並沒有完全消失,仍然在隱晦地影響著他。

如今整個櫻花國上下團結一心想要侵吞這個古老的民族,外部矛盾本來壓制住了內部的爭鬥,此時在灰霧的催動下,佐藤又恍惚間想起自己積極加入遠東戰場的原因。

他想獲得戰功,他想站得比父親更高。

佐藤看柳川的眼神越發不對勁,恨不得當場將他生吞活剝。

但他到底還記得這是什麽地方,不能當眾發瘋,只能生硬地說道:“就算我從這個職位退下來了,接待總長的人也不會是你。”

說罷,佐藤就拂袖而去。

柳川卻很是疑惑,自己只是拒絕吃金汁而已,怎麽好友直接就跟他翻臉了。

柳川可從來沒想過會得到這個接待總長的任務,畢竟任誰都知道司令和佐藤家族的關系。

距離總長到訪淞城的日子越近,淞城便越發緊張起來。

街上巡邏的憲兵變多了,稍有異常之人,就會被接連盤問。

在阪田雄的病情得到控制之後,他也意思意思般地進行了幾次追蹤,只是效果卻不甚明顯。

偵探幫著罪犯抹除痕跡,當然很難抓住人。

為了維持自己有用的人設,阪田雄長篇大論的偵查報告一份接一份,裏面實質性的內容不多,倒是成功的浪費了不少自己人的時間。

因為他是土生土長的櫻花人,高層們也只懷疑他浪得虛名,到底沒往離譜的方向上想。

說來也是他運氣好,阪田雄開始調查之後,原本每隔幾天就有一起的刺殺案忽然停了下來,因而哪怕阪田雄查半天一無所用,沖這個震懾作用,他們也繼續留著他。

阪田雄在抓革命者上瘋狂放水,但幹別的事倒是起勁,他和佐藤倒是越走越近,先前鬼扯說什麽胡姓是狐仙後代的人就是他,佐藤在阪田雄的暗示下,又隱秘地釋放了一些革命者,試圖討楚玉歡心。

佐藤挖自家墻角的事,在短時間裏還能瞞得住,但長久進行肯定是瞞不住人的。

所以,楚玉也沒打算讓他一直活著,主打一個物盡其用。

楚玉此時正坐在自家的躺椅上,對著S13號念叨道:“特高課課長,在華教育總長,未來排行前三的甲級戰犯,給佐藤這麽個二流或色當陪葬,還真是屈才了。”

至於操縱傀儡、手段不夠光彩這事,楚玉作為一個開掛的人,是不是不夠公平。

但這場戰爭本就是不公平的存在。

她楚玉也本就是個不擇手段的人,她都開掛了,當然只想贏。

這位原賢總長本就是低調來淞城視察工作,知道這事的人並不多,但卻有接二連三的刺殺行動,只不過佐藤的安保工作做得好,並沒有讓刺殺者得逞。

“老王,咱們這次怕是不成了,防守太嚴,算了吧。”張姐說著這話時,顫抖著將紗布包裹在王哥的胸口。

王哥因為失血過多,早就面色慘白,但還是說道:“上頭交代的任務,不能就這麽算了,他是特高課課長,咱們有那麽多同伴都死在他手上。”

張姐的眼淚頓時落了下來,這次行動他們差點就回不來了,若不是丈夫以身相護,受重傷的人就是她。

眼看著丈夫還要繼續執行任務,她將人按住了,說道:“你動都動不了,再這樣會沒命的!他明天會去南鼎路,我再去試一試。”

王哥想要阻攔,但剛剛起身便扯動傷口,胸口止住的血又溢了出來,瞬間變得鮮紅。

次日一早,張姐換了一身行頭,早早就爬到了一座高樓的樓頂,掏出藏在那裏的狙擊槍,縮在一個視線死角,靜靜等待目標出現。

數輛黑色小汽車從道路盡頭出現。

張姐手上的槍,拿起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來。

最終臉上的表情變成絕望。

她見到了一個身形和目標很像的人,但也僅僅只是相像。

張姐本就擅長辨認,旁人認不出來,但她卻能看出來這人只是個身形相似的替身。

她也註意到街面上那些看起來無所事事的人,一旦槍響,她就跑不掉了。

張姐心裏五味雜陳,她一時不知道是不是上級情報有誤,還是說這是對方臨時起意的安排。

張姐本應離開,但她不知道該怎麽回去告訴丈夫任務失敗的事,心裏也保留著一絲期待,希望等等還能有刺殺機會。

南鼎路中央是淞城最好的酒店,蘭亭廳又是這家飯店裏最高級的會務包廂。

如今在這裏正準備進行一場高層之間的會晤。

趁著人沒來的空檔,原賢總長當眾表揚佐藤這個自家後輩:“你今天的安排很聰明,既能保障安全,也能多抓幾只老鼠。”

佐藤立馬謙卑地低下頭,說道:“總長閣下,您過譽了,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

眾人心照不宣地看著這兩個名為上下級,實際上是姑父與侄子在這互演。

三分鐘後,幾個明顯日耳曼長相的歐洲人推門走了進來。

因為是秘密會議,會場內的服務人員全都被清了出去,能留下來的,都是兩國的高層。

會議廳現場被排查數次,確保沒有任何監聽設備,這家酒店也在這群日耳曼人的掌控之下,按理說應該絕對安全。

但會議剛開始,在所有人註意不到的地方,從佐藤腳底緩緩彌漫起一層層濃重的灰霧。

等參會人意識過來的時候,濃重灰霧已經形成結界,阻擋住他們離開的腳步。

外面的人不敢進來打擾,裏面的人壓根出不去,因而壓根沒人知道,開會不過五分鐘,會議廳裏就已經是灰霧彌漫的場景。

楚玉坐在家中的躺椅上,兩把劍充當著她的眼睛,她一只手捏著大把極品靈石,另一只手掐訣,她以佐藤為錨點,將灰霧催動到極致。

原本要花費數日才能達到效果,被她壓縮到十分鐘。

會議廳裏,此時裏面已經是一片煉獄般的場景。

仇恨,怨恨,人心底裏最大的恐懼,他們或與恐懼戰鬥,或被恐懼殺死。

這群人本就不是什麽心理健康的正常人,如今只會變得更瘋。

佐藤這個心裏脆弱之人,第一時間和周圍人扭打在一起。

會晤雙方的首腦,本來都不應該帶著武器見面的兩個人,此時卻全都拿住藏在身上的殺器。

半個小時後,這場漫長的野蠻廝殺終於結束。

渾身浴血的勝利者,看著面前鮮血淋漓的場景,拿起匕首,狠狠紮向自己的腹部。

所有人死亡之後,灰霧逐漸消散。

外面的人這才聞到濃重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瘋了一樣往裏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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