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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奶茶 奶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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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奶茶 奶綠

寒風一吹,天兒又冷了幾分。

唐玥今兒興沖沖的,因為又可以做熱飲了。

昨兒熱牛乳賣的就不錯,今兒做些更好喝的。

說起熱飲,那種類可就多了,熱奶茶、奶綠、豆乳、咖啡,還有一些熱果茶,也是極好喝的。

以前天熱,適合做冷飲,但洗完和冰鎮是個問題,雖說可以在甜品屋裏洗,但得讓客人放心啊。

還被崔二娘擺了一道。

現在天冷了,又有鋪子,生上爐火,既能做熱飲,洗碗洗杯也方便。

今兒要做的熱飲是紅棗枸杞熱奶茶,這熱飲子的做法不難,在鋪子裏就能做。

唐玥只在甜品屋裏取了食材,便直接在鋪子裏做了起來。

牛乳倒進熱鍋中煮著,紅棗對半切開,去核,和枸杞、冰糖一起扔進鍋裏。

等牛乳汩汩煮開,再加入紅茶葉,讓香甜的牛乳浸入茶葉的清香。

葉七娘領著林阿婆從外面進來,一進門就“嗬”了聲,前者道:“唐小娘子,煮什麽呢?好香。”

唐玥笑答:“是紅棗枸杞熱奶茶。”

葉七娘道:“聽著適合女子飲用,小娘子果然會最生意。”

林阿婆也道:“來兩碗吧。”

唐玥“誒”了聲,請客人先落座,舀起鍋裏的奶茶,裝碗之前過細細的濾子,把茶葉和紅棗瓣濾出來,碗裏只剩細膩的奶茶。

而後將滿滿兩碗熱奶茶,端到桌子上。

“阿歡竟沒跟來?”她問,那小丫頭可是最喜歡甜食的。

葉七娘不用帶娃,真真是松快了:“去外祖家住著了。”

這便是帶娃人的忙裏偷閑了:“阿婆七娘好不容易歇歇,請慢用。”

熱飲子因為混合了紅茶和牛乳,顏色呈粉色,看起來粉粉嫩嫩的,很得女子們的青睞。

剛出鍋,飲子還徐徐冒著熱氣,聞起來甜甜的。

拿起湯匙舀一勺到口中,醇厚香濃的飲子順著喉嚨而下,帶著紅棗的味道,細品還有茶葉的清香與焦香,後味甜香中帶著清苦,溫暖又提神。

要說有些飲子的味道是一下子出來的,那奶茶的口味則是層層遞進,一層過後還有另一層。

剛進來身體還冷著,這一口飲子下去,暖意直接傳向四肢百骸,手指腳趾都暖洋洋起來。

葉七娘和林阿婆不約而同地放下手裏的湯匙,轉而雙手捧起碗,對著碗沿牛飲起來。

大口奶茶下肚,幸福感便洋溢起來了。

正喝著,方恒從外面進來,進來同樣“嗬”了聲。

唐玥苦笑,不用每個人進來都這麽吃驚吧。

方恒道:“唐小娘子這鋪子裏真暖和,外面冷颼颼的。”

唐玥指了指櫃臺後,笑道:“生著爐子呢,郎君買些什麽?”

旁人是來吃甜品的,方恒則是買來給郎君測試味覺的,因此每次光臨總是買新品:“今兒又沒有新品啊?”

唐玥答:“便是這紅棗熱奶茶了。”

方恒摸摸鼻子:“聽起來像是給女子飲的。”

唐玥笑道:“男子也能飲,補氣血,不論男女。”

裴府適從多,丫鬟少,方恒接觸“氣血”二字的機會不多,不太理解補氣血是個什麽補法。

裴郎君整日裏清清淡淡的,是缺點血氣方剛的勁兒,需要補一補。

想了一會,他便道:“我是想買這補氣血的飲子,能帶走嗎?”

上次唐玥不想賣她的仿唐青瓷碗,害得裴郎君當街喝飲子,一想到這茬,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能帶走,我給郎君罐水囊裏。”

唐玥取了一只嶄新的絳紫色水囊,灌滿了交給方恒,小聲問:“是給裴郎君喝的?”

先前去裴府,得知裴泠只能吃出她所做之物的甜味,又被交代莫要讓外人知曉,她一直守口如瓶,只小聲問方恒,不讓第三個人聽到。

方恒“昂”了聲,同樣小聲道:“給郎君補補氣血。”

唐玥:“……”

已經能想象到,裴郎君“補氣血”時的臉色了。

方恒抱著水囊離開了,懷揣熱乎乎的水囊,路上暖和得很。

天冷,來喝熱飲的客人不少。

唐玥取了紙筆,提筆蘸墨,寫下:請心愛之人喝秋日的第一杯奶茶。

而後掛在門口,招攬客人。

這種網紅標語,以前她是很不屑的,現在開了鋪子才知道,營銷效果真的絕絕子!

甭管小姐還是夫人,看了都會讓愛慕對象或是郎君給自己買上一碗,以彰顯愛意。

更有郎君不待娘子開口,主動買上一碗,瞧瞧自己的愛意,是不是比旁的郎君更多一分?

午後時客人少了一些,唐玥自己也飲了紅棗奶茶,身體微微發熱,便在鋪子門口吹風。

打眼瞧見崔二娘的攤子。

崔二娘的攤車做了整改,原本的方爐去掉了,換上一處燒炭的簡易竈,竈臺上架著一口鍋。

鍋子裏汩汩煮著什麽。

她也開始買熱飲了?

不是說有名師嗎?名師呢?

“唐小娘子,今兒生意又不錯。”

嫣娘的聲音打斷唐玥的思考,她踱步走到自家門口,兩位女老板相距很近。

“還行。”唐玥笑道,“嫣娘的生意也不錯。”

她今日賣的奶茶很得女郎們的喜歡,因此女顧客居多,絨花也是女郎所愛,連帶嫣娘的生意都比平時多了起來。

故而嫣娘樂呵呵的,靠在門檻邊和唐玥閑聊:“酒樓對面那擺甜品攤的是你鄰居吧?”

唐玥輕輕“嗯”了聲,看嫣娘一副八卦的模樣,便問:“她怎麽了?”

嫣娘揚了揚下巴,示意唐玥去看崔二娘的鍋子,崔二娘適時掀開鍋蓋,攪動著裏面白花花的飲子。

“是熱牛乳?”唐玥看清了。

嫣娘傾側身子,離唐玥更近一些:“我瞧著,你賣什麽,她就跟著賣什麽。”

崔二娘一向如此,唐玥又不是不知道。

最開始模仿蛋撻和棗糕,而後又模仿做沙琪瑪,最後連冰飲子也開始跟著做。

但她只能模仿簡單的,簡單的都模仿不好,稍覆雜些的就更學不來了。

“天冷了,賣熱飲子也是情理之中,牛乳簡單,大約是碰巧吧。”

嫣娘卻道一句:“非也。”

她在這西市消息一向很靈通:“我昨兒聽酒樓的小二說,酒樓有個姓王的工頭,買通了酒樓裏做點心的大師傅,要仿造你做的甜品。”

唐玥詫異又疑惑,問:“酒樓要仿造我做的甜品?”

“不是酒樓仿造。”嫣娘道,“他們是悄默聲的交易,是讓那大師傅拆解你做的甜品,再教給對面那崔娘子做。讓崔娘子模仿。”

“崔娘子和姓王的工頭是兩口子,這你知道的吧?”

“那小二素日和我有交情,恰巧聽見了他們的‘交易’,當閑話說給我聽的。”

唐玥忽然想到崔二娘昨日說的名師,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名師”。

她並不怕對手拆解自己的甜品來賣,只是惡心於這種手段,若崔二娘正兒八經尋一位點心名師來教自己手藝,這都沒什麽,偏對方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趴在自己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你說的那姓王的工頭和崔二娘是夫妻?”唐玥又問,“可我聽崔二娘說,她丈夫王大郎是酒樓的大廚啊。”

嫣娘在酒樓旁邊開絨花鋪子多年,對酒樓的情況很是了解,撐不住笑道:“什麽大廚啊,就是個後廚的幫工,只不過為人圓滑了些,混到工頭的位置,管著酒樓一應的幫工和雜役。”

原來只是個工頭,還是崔二娘會吹,把工頭吹成大廚,硬是被棗花村的同鄉都稱一聲:王大廚。

不僅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回到家裏,身份是媳婦給的。

唐玥突然覺得很好笑,又問:“那嫣娘知不知道,王大郎給那大廚多少好處?”

崔二娘那攤子原本就不掙錢,如今不僅添了鍋子,還添了炭,若說這些還是小成本,那交的“名師學費”,總不能低吧?

這頓夫妻魔怔了吧,不是做甜品的料子,非想從這行賺大錢,又不肯腳踏實地,走得盡是歪門邪道,好不容易存的棺材本全賠進去了。

嫣娘搖搖頭:“這個倒不知,不過那馮廚子眼高於頂,小錢輕易看不少,想來王大郎的好處應該沒少給。”

兩人正聊著,就見崔二娘又往竈裏加了幾塊碳,黑著臉咕噥一句什麽。

雖然聽不清,猜也能猜到,這婦人定是又在抱怨黑炭價貴,成本太高。

加了碳,她又把雙手虛虛搭在竈邊,用竈臺的溫度暖和凍通紅的雙手。

這種天在外面擺攤,這是夠受罪的。

她今日倒是賣出去幾碗牛乳,碗備得少,已經沒有幹凈碗了,得去洗,不洗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

生意還不容易有了點氣色。

於是,崔二娘拎著桶,桶裏盛著空碗,吭哧吭哧去南渠清洗。

南渠裏的水多冷啊,不得把手冰得生凍瘡?

對於惡人自作自受這件事,唐玥還算收斂,嫣娘卻直接笑出聲:“爽快。”

正在這時,酒樓裏出來一個年輕男人,約莫二十來歲,單瞧面容還挺白凈,穿著一件灰白長袍,袖口高高挽起。

嫣娘杵了杵唐玥:“快看,這個就是馮廚子。”

唐玥對這個人有印象,昨兒下午時來過鋪子裏,站在貨架前看甜品看了許久,最後點了一碗熱牛乳。

馮廚子徑直走進甜品鋪,眼睛滴溜溜看了一圈,問道:“今日有沒有什麽新品賣?”

唐玥和嫣娘對視一眼,得,這是來拆解甜品來了。

唐玥回到鋪子裏,瞧著馮廚子故意道:“郎君又來光顧甜品鋪啦?”

馮廚子才來過一趟,不料就被主家記住了,心裏一緊:“小娘子這般好眼力,竟記得我?”

唐玥笑道:“兒記性一向好,還記得郎君昨日點的是碗熱牛乳。”

馮廚子有些心虛地往外瞟了眼。

“郎君今日想用什麽?”唐玥笑了笑,繞回櫃臺。

馮廚子回過神,問:“今兒有什麽新品嗎?”

唐玥答:“今日沒有上新甜品,倒是做了新飲子,名叫紅棗枸杞奶茶。”

馮廚子指了指價目表上的紅棗奶茶:“就要這個吧。”

又從懷裏摸出五錢,排在櫃臺臺面上。

唐玥舀了一碗,穩穩端在桌上,微笑服務:“請慢用。”

馮廚子便坐下來喝飲子,細細品著飲子裏所用的各種原料。

其實這紅棗枸杞奶茶的做法不難猜,顧名就能思義,無非是用紅棗、枸杞、牛乳和茶一起煮出來的。

就是用的什麽茶葉,這不好說。

唐玥瞧了一會兒,這人長相是斯文掛,手掌卻寬厚肥大,手心有老繭,細聞,衣裳上有股面點氣味,還有若有若無的陳年油煙味。

果真如嫣娘所說,是個做點心廚子,長期浸泡在後廚中,也沾染了其他掌勺大廚的炒菜味。

她盯著人開口:“郎君是興盛酒樓的吧?在酒樓當廚子?”

“咳咳咳。”馮廚子本來就心虛,一下子被猜到身份,直接驚得嗆了口奶茶,好久緩不過來。

等緩過來,模樣狼狽地拿絹帕擦著嘴,問:“小娘子怎麽知道?”

唐玥隨口道:“猜的。”

馮廚子笑得訕訕:“猜的真準。”

若說剛才唐玥對嫣娘說的還有一點懷疑,現在看到馮廚子做賊心虛的模樣,才覺得鄰居所言不虛。

她只當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天真無邪地和客人聊天:“好巧啊,我鄰居王阿兄也在興盛酒樓,郎君認識嗎?還有他的老婆崔二娘就在酒樓對面坦白,諾。”

提到這兩個人,馮廚子又差點咬到舌頭。

他這是遭了什麽罪啊,喝個飲子都能嗆到喉嚨咬到舌頭,和喝口涼水都塞牙的倒黴勁兒有什麽區別?

還有這小娘子,是哪來的神仙,怎麽單往人家最隱秘的地方提?

他慌不擇言道:“不熟,不熟。”

唐玥了然地笑了笑。

-

宵禁時分,天色暗下來。

興盛酒樓儲存食材的倉庫沒有窗,很暗很陰冷,一到傍晚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很少有人來這裏。

王大郎偷摸溜到倉門口,左顧右盼確定沒人,才推開門,身影進入黑暗中。

倉庫內早有一個人在等候,但凡有一點光亮,都能看出這人臉面白凈,手掌寬厚,不是馮廚子還能是哪個。

“錢呢?”他在黑暗中開口,好叫來者知道他的位置。

王大郎抹黑過去,窸窸窣窣從懷裏摸出十錢:“五錢是您白日買奶茶飲子的錢,另五錢是二娘賣牛乳的提成。”

說完,他肉疼地握了握拳。

這是兩人昨日就定下的交易。

王大郎找到酒樓最會做點心的馮廚子,讓他來拆解唐玥每日所做的甜品和飲子。

馮廚子每日到唐玥的鋪子裏品嘗新品,或是買了帶回去細細研究,總之能拆解出甜品的做法即可。

買甜品的花銷,則由王大郎出。

馮廚子把甜品的做法告知王大郎,王大郎再告訴崔二娘,崔二娘擺攤賺的錢,都得再分一些提成給馮廚子。

雙方像狼和狽一樣互利互惠,兩邊都有好處拿。

只不過很顯然,一開始的好處,王大郎和崔二娘並拿不到多少。

馮廚子掂量一下手裏的銅板,“嘖”一聲:“就賣出去這麽點?”

王大郎面色也不好,只是藏在黑暗中讓人看不到:“二娘賣的是飲子,這飲子唐玥也賣,客人肯定選擇鋪子,而不是攤子,能坐下來慢慢喝,免得受凍。”

馮廚子“嗯”了聲:“賣飲子是有這弊端,今兒唐玥做的也是飲子,等後面做新甜品,就好了。”

王大郎問:“她今兒賣的什麽飲子,怎麽做的?”

這是馮廚子負責的部分,他不僅有做點心的經驗,也會做飲子,奶茶的做法他已經知道了:“紅棗片、枸杞、牛乳一起蒸煮,等煮開再加茶葉……看顏色加的應該是紅茶,你讓崔二娘別忘記買茶葉。”

乾朝生產各種茶葉,紅茶倒不算特別貴重的物件,當然,也不十分便宜。

王大郎難免又肉疼一番。

二娘那攤子本就不賺錢,食材成本高,燒炭也貴,如今還在給馮廚子分提成,更是賠本。

可做生意一開始哪有不賠本的,等馮廚子慢慢把做法都交給二娘,他便和馮廚子斷了這交易。

到時候手藝也學到了,提成也不用分了,那才開始真正賺錢。

現在,就當交學費了。

-

又過一日,天兒照舊冷。

唐玥今兒依舊做了熱飲,除了昨日的紅棗奶茶,又新推出了奶蓋茉莉奶綠。

這飲子比起奶茶的粉嫩,呈現青綠色,清清爽爽的粉綠,讓人觀之便覺得清新。

恰在這時,一男一女走進店中,立刻就被高顏值的奶綠給吸引了。

女郎做富貴小姐打扮,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嬌憨可愛,卻撅著嘴,似被誰惹不愉快了。

郎君是公子打扮,笑容抱歉地跟著女郎,想伸出手去女郎的衣角,又不太敢,訕訕收回。

唐玥看得瞋目,這該不是一對小情侶吧?

雖說乾朝女子的地位不低,民風開放,飲食男女當街談情說愛的不在少數。

可這女郎一瞧就是高門貴府的小姐,又一團孩子氣,唐玥真擔心她上當受騙。

女郎來到櫃臺錢,掃了一眼,嗔道:“小娘子,你這奶綠甜嗎?”

唐玥徐徐道:“可甜可不甜,端看女郎選幾分糖。”

女郎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問法,撅著的嘴收回來,一臉好奇地道:“我要最多的糖。”

唐玥笑道:“那就是十分。”

女郎“昂”了聲,這鋪子裏香味怡人,聞得人心情都好上不少,她從腰間解下荷包,轉頭道,“阿兄,你要幾分?”

原來是兄妹啊,看來這兄妹倆的經濟大權掌握在妹妹手裏。

被喊阿兄的郎君苦笑道:“我要最少的糖。”

唐玥“誒”了聲:“好咧,三分。”

不一會兒,兩碗奶蓋茉莉奶綠被端上桌:“奶蓋攪拌進奶綠中,也可以單吃。”

白瓷碗中盈盈浮著一層雪白、綿密、輕盈的奶蓋,像新打出來的皂角泡泡,奶蓋下隱隱透著一層奶青色,顏色極為清新、柔和。

“呀,這麽好看!”女郎驚訝道,擡起頭看向郎君,“我就說別在攤子上買吧,雖說那攤子也賣紅棗奶茶,可這鋪子裏賣的奶綠多好看呀,還能坐著喝,還暖和。”

郎君苦笑道:“好妹妹,我可是從國子監逃學過來的,比不得你,咱抓緊喝完我還得回去吶。”

那女郎噗嗤笑道:“誰讓你日日逛酒樓,一早把錢花完,現在想打牙祭,還得拖著我一起。”

女郎越說越得意,還提高聲音對唐玥道:“小娘子,你做的奶綠可真漂亮。”

唐玥笑著道謝,又問:“女郎說的賣紅棗奶茶的攤子,可是興盛酒樓對面那個?”

女郎道:“是呀。”

唐玥心道嫣娘說的果然不假,她賣什麽,崔二娘就跟著賣什麽。

那郎君倒是不屑,對妹妹道:“都是奶茶,一個味,只不過鋪子裏做的漂亮些,專哄你這年輕小娘子。”

女郎瞪大眼睛:“你且嘗嘗再說話。”

郎君便嘗了,湯匙舀起一勺奶蓋送入口中,綿密的奶泡在舌頭上化開,猶如輕柔的雲朵,醇厚的奶味溫和地攻占味蕾,噴香、濃郁,卻不甜膩。

只嘗一口,他便楞住了,這口感,這味道,不僅能哄騙年輕小娘子,連年輕郎君也能偏!

忍不住端起碗去喝第二口,濃濃的奶綠傾入口中,除了奶香,一股清新的綠茶味伴之左右。

這奶綠,正是用綠茶熬制,而非紅茶,故而清新味更甚,讓人嘗了精神為之一振。

除了綠茶的清新,還有茉莉花的清甜,三分糖的奶綠,很適合味口偏淡的人,郎君一嘗就喜歡上了。

“世上竟有這般好喝的飲子,方才是某妄言了。”他發自內心道,“小娘子,某向你道歉。”

唐玥剛才並無半分生氣,相反,她相信奶蓋茉莉奶綠會治每一個嘴硬的人。

“郎君喜歡就好。”

她見那郎君喝的歡快,便問:“敢問郎君,是國子監的監生?”

郎君喝得開心,答得知無不言:“是啊,小娘子還知國子監?”

國子監是全國知名官學,非高官子弟和官員舉薦不得入,乃是全國舉子的向往之地。

雖說知名,可這知名度也只限於舉子之間,沒想到這商賈小娘子也有這般見識。

唐玥點點頭:“略有耳聞。”

郎君自豪地介紹道:“國子監匯聚全國最博學廣識的先生,聽其中任意一人講學,勝讀十年書啊。”

剛吹捧完,就聽他妹妹毫不留情拆臺:“那你還逃學,你這逃一上午的學,二十年書沒了。”

郎君:“……”

唐玥聽得樂不可支。

國子監的確是個好地方,若唐珺也能入國子監念書,定能在來年秋闈時考得好名次。

可他們家一不是高官貴府,二又無人舉薦,根本就沒有進入的可能。

只能徐徐圖之了。

等到了午後,甜品鋪和酒樓都是生意最少時,那馮廚子又來了。

仍舊點最新品,奶蓋茉莉奶綠。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賊也一樣,這回再來,馮廚子心虛的模樣明顯減弱了。

喝著碗裏的奶綠,甚至還能和唐玥“討論”所用的食材:“牛乳、茉莉花蜜、茶,這回用的是綠茶。”

唐玥在一旁百無聊賴道:“不愧是酒樓的點心大廚,舌頭就是靈。”

只是你猜的出不算本事,做得出還算本事呢。

馮廚子瞧著那奶蓋,指甲快把頭皮撓破了,也沒“撓”出主意,“嘶”了聲:“這奶,究竟怎麽發起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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