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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城,浮華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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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城,浮華迷人眼

畢竟是冬,花市難免溢價。

本不該在十二月盛開的花朵,如今就在眼前嬌艷欲滴,一時間叫人四季難辨。

裴藝秀戴著口罩和墨鏡,彎著腰在花店挑花,好在溢價程度不至於刷爆她的信用卡。

目光掠過十色繽紛,最終落在一簇白色花卉上。花瓣層層疊疊,完全盛放時形態似白蓮,婉約初綻時又像白薔薇,不同花期各具韻味。

“小姐,花籃已為您制單~稍後做完會立刻送到您留的地址。麻煩確認一下,飄帶贈語是這幾個字,對嗎?”

花店店長拿著一張便簽,湊過來問。

「共此海晏河清,靜待盛世花開」

望著這句贈語,裴藝秀猶豫了一下,“有筆嗎?我改改。”

店長引著她往吧臺走,臺面上有插滿彩鉛的筆筒和厚厚一沓便簽紙。

提筆輕松,落筆卻難。

她又思索一陣,才在空白便簽紙上寫下:恭賀盛澤娛樂落地申海,惟願財源廣進萬事亨通。

落款:裴藝秀 敬贈。

撕下那張便簽紙,裴藝秀將新舊兩張一起遞過去,“麻煩你寫兩套~裝飾花籃的時候,把‘盛世花開’這句壓在下面遮住,‘萬事亨通’這句覆蓋上去露在外面。”

店長面露疑惑,試著將兩張標簽交疊起來問:“類似這樣嗎?”

“完全覆蓋,別露出下面這句。”

裴藝秀上手,將下面的便簽紙完全掩在另一張便簽紙後。

“啊,這樣下面這句會看不見誒!”

店長愈發疑惑,見女主顧狠狠點頭便不再質疑,只笑笑,“兩句贈語,也算雅俗共賞。”

藏在口罩後的紅唇微微彎起,女人側身指著花架上的白花說:“那梔子花開得漂亮,也幫我包一束吧。”

店長收起便簽,應聲過去挑了幾支。

裴藝秀坐在軟凳上等候,拿起手機查看梁笙給她回的信息。

[梁笙:你想多了,我只是前幾年工作太滿,沒時間找對象。]

[梁笙:主任是跟我提過一嘴沒錯,但來上戀綜做女嘉賓,是我自己的決定。你看我像是會被臺裏逼迫的樣子嘛~]

她想了想,也對啦,梁笙姐是申海臺名副其實的臺柱子。

按照《姍姍》的嘉賓矩陣,也的確少一位有分量的主持圈女嘉賓,捧自己臺裏的當然比從兄弟臺去請要好。加上現在節目熱度高,不管是對梁笙的事業,還是感情,應該都只有好處。

她釋懷了些,匆匆回覆道:[那就好,別委屈了自己~到時候遇見心動的男嘉賓,有我幫你助攻,事半功倍!]

“小姐,梔子花包好啦~”

店長捧著一束奶白色彩紙包裹的白色花束走過來,“用檸檬草和滿天星輔飾了一下,會顯得豐滿一些,你看可以嗎?”

“嗯,很漂亮。”

裴藝秀接過那束花,跟著店長走到吧臺買單。

店長敲著計算器,隨口說道:“檸檬草搭梔子花,寓意等候和堅守~配上滿天星就賦予了溫柔的愛與思念。您要送花的對象,應該不會誤解吧?”

裴藝秀微微怔神,這花語……嗐,盛衍那家夥屬直男的,他就不可能懂。

她拿起手機與花自拍,笑應一句:“不會~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懂浪漫。”

今天的妝容清麗得像朵小白花,跟這束梔子合影格外相得益彰~哎,難怪人見人愛,裴藝秀心道:我長成這樣,也就陳琛那個瞎子天天說簡尋之更好看。

拍完,一鍵轉發到“絕色申都三姐妹”微信群裏。

手指頓了一下,又忍不住去點盛衍的微信頭像,發完照片還附言一句:[吶,送你一束小白花~]

盛衍收到信息時,人在會議室開財務例會。

冷硬的臉孔在看到照片的剎那,微微松動。女人的笑靨既純又欲,讓貼在臉頰的那束梔子花黯然失色。

眼前莫名閃過那日在賓利車上,她不服輸地撲過來。四目相對的那一瞬,心臟似有片刻滯頓。

男人的薄唇,無意識地勾起一道淺弧。

一旁端坐的特助許涼,忽然有些心悸。

他看了眼大屏幕上慘淡的財務數據,又瞧瞧老板臉上這不明就裏的淺笑——啊,該不會是要裁員了吧?

“老板,老板?”

許涼輕聲提醒道,“財務總監的匯報結束了,您看有什麽疑問嗎?”

盛衍頓時回神,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機。

眼神落至大屏幕時,笑意隱隱退散,盛衍語氣如常:“臨近年終,福利和獎金該發就發,超支部分報總裁辦審批,不用刻意節省。這家公司,從來不是靠節省人力成本來盈利。”

花店吧臺,裴藝秀正從包裏拿出卡包。

抽信用卡時帶出了盛衍給的那張黑卡,她想了想,將黑卡塞回去遞出自己的信用卡。

結完賬,女人抱起那束梔子花,出門攔下一輛出租車。

手機連環振動,可沒有一條消息是盛衍的回覆。

“絕色申都三姐妹”微信群中,一條接一條全是陳琛和簡尋之浮誇的溢美之詞。

辭藻之堆砌,簡直讓人感受不到半分真心。

裴藝秀笑出聲來,索性回了一句:[好了好了,收到你們的羨慕嫉妒恨了,閉麥吧!]

[迷死簡大俠:哪有哪有,只有羨慕沒有嫉妒恨!]

[迷死特陳大炮:就是就是,我們哪敢呢裴大美人!]

[迷死裴大嘴:好的好的,勉強認同你們說的真心話。]

手機又一振,裴藝秀以為還是群消息,點開一看卻是簡尋之的私信。

[簡大俠:老裴,我糾結了一晚上,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簡尋之嘆了口氣,看了眼單宴澤的背影,便輕輕關上畫室門。她獨自走到樓梯間,撥通了裴藝秀的電話。

“怎麽啦?什麽事要糾結一晚上?”

“老裴,我從卷毛嘴裏撬了一些關於盛衍的事。我還是那句話,姐妹擔心你受傷。”

裴藝秀看著懷裏的花,垂眸安撫道:“你大膽說唄~但你放心,男人這種生物,很難傷到我。”

只不過沒人知道,盛衍是例外。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要有心裏準備。”

簡尋之語氣慎重,“盛衍有一個很喜歡的女人,喜歡到可以不惜找一個替身結婚。而你,就是那個替身。我沒能撬出那個女人的身份,但盛衍親口說,這段婚姻於他而言無足輕重,價值高低純粹基於商業回報。”

“嗯,我知道啊~”

裴藝秀幾乎是立刻做出了回應,語氣坦然到像在回應“今天降溫多穿點”、“明天天冷吃熱些”。

“你知道?”

“昂,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互惠共贏而已,他說得沒錯。”

簡尋之啞了聲,她似乎從未有過難以分辨老裴真實情緒的時候。可這次,她不確定了。

“老裴,你真的沒關系嗎?”

“是呀姐妹,放寬心啦!你考完試,是不是又要跟弟弟去羅馬?”

簡尋之“嗯”了一聲,悶悶道:“差不多就在你去蘇城錄節目的時間走。”

裴藝秀舉著手機點點頭,笑著說:“走前再聚一次吧~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幫陳琛找對象!”

掛了電話,裴藝秀嘴角的笑意煙消雲散。

懷裏的梔子花依舊清新脫俗,她的心情卻沒有方才買花時輕松純粹。

替身嗎?

盛衍啊,原來你也有過很愛的女人。

畢竟十年很長,哪怕港媒說你不近女色,以你的能力也能讓想保護的戀情悄無聲息吧?

她,是什麽樣呢?很漂亮嗎?

裴藝秀忽然輕嗤了聲,自嘲地問自己:你怎麽回事,怎麽就嫉妒起一個從沒見過的人了。

出租車抵達目的地。

裴藝秀一下車就看到園區引路牌上赫然懸著“盛澤娛樂”四個大字。

望著了眼這棟高層商務樓,她暗暗給自己打氣:替身怎麽了?現在我才是“正宮”呢!

進電梯前,她給盛衍發了條消息說自己來拜訪貴司,可是沒收到回覆。

出電梯後,倒瞧見許助理已等在前臺。

“裴小姐,這邊請。”

許涼剛要展臂引路,就聽前臺小姑娘提醒道:“許特助,訪客是否要登記下?”

許涼轉頭道:“如無特殊情況,裴小姐來拜訪都無需登記,直接請進盛總辦公室。”

裴藝秀忙摘下墨鏡口罩,沖那姑娘甜甜一笑,心情頓時晴朗起來。

前臺姑娘瞪大了眼:“啊,你是那個主持人!”

許涼領著裴藝秀穿過偌大的辦公區,徑直走到底。“裴小姐,老板還在開會,麻煩你在辦公室稍候。”

盡頭那間面積最大,視野最開闊的便是盛衍的辦公室。

她正猜想著裏面會是什麽樣,卻見玻璃門被人從裏面推開,走出一個與自己同款黑長直的年輕女人。

“許特助,Yasser在哪個會議室?”

只見她一臉暴躁,目光掃到他身後的裴藝秀時,不由打量一陣,“最近來找Yasser的美女都不重樣啊~”

裴藝秀同樣在細細打量對方,五官清麗而妝容清淡,身姿綽約卻走路生風,典型的雷厲風行style~

沒記錯的話,半年前盛衍帶去歌越酒吧的女人,就是她。

那晚遠遠看見她,簡尋之就脫口而出道:“誒老裴,你看包廂那邊走來的女人,乍一眼看著跟你好像啊!”

出於女人的直覺,裴藝秀第一眼就對她產生了敵意。她伸出手,生平第一次這樣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盛衍的太太,申海電視臺主持人裴藝秀。”

顯然,周圍兩人都有些吃驚。

但那女人很快笑出聲來,玩味地看她:“這麽沈不住氣,可會壞了Yasser的大事。”

她隨即摸出一張紙質名片遞過來:“顧昭音。什麽時候想打離婚官司,隨時找我~不過,律師費不便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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