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城，浮華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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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海城，浮華迷人眼
一對玉璧似的俏人兒，隔著半尺距離站在短平橋上。
半幹涸的人工溪流自橋下經過，被幾塊圓潤的白色鵝卵石攔住去路。水流緩和而溫吞，兀自改道繼續流往下游。
男人眼底的溫柔倏而染上笑意，“緊張什麽？我可沒說讓你賠。”
看著他躬身，輕輕撣了撣鞋面，裴藝秀再度確認道：“不用我賠是吧？你說的哦！”
這個賬單周期內，信用卡限額即將到頂，她是真賠不起。
盛衍起身，戲謔道：“看來裴小姐多少有點‘賠錢PTSD’，受什麽影響了？”
女人扁著嘴睨他一眼，嘀咕道：“明知故問。”
“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單純窮而已。家境貧寒，比不上盛公子出身豪門。”
裴藝秀暗暗埋怨。
大概是她跟“裴”這個姓天生犯沖，總是被人喊“老裴小裴”的，好像連運勢都被影響了~
盛衍見她要轉身，便抓住她的手腕，“車在這邊。”
男人掌心的溫度再次落在女人手腕。
裴藝秀被他拉著下橋，目光順勢落在那只大手上，不由心道：怎麽總是抓手腕，就不能好好牽個手嗎？
黑色賓利停在橋下不遠處。
有個年輕男人站在車側，見二人走近便打開後座車門，十分恭敬。
這個人沒見過，裴藝秀隨口問道：“換秘書了？”
“沒有。許涼，盛澤娛樂總裁辦特助。”
盛衍將她送上車，隨後繞到另一側上車。
望著窗外許特助沖她微笑，裴藝秀也回以一笑。
想起此前來接機的秦臨隸屬於Artist Studio，而這個許涼則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來自盛澤娛樂的人。既能遣他過來接送，想必是盛衍的自己人。
裴藝秀摸了摸座椅，打趣道：“盛總平時就這麽節省嗎？A.S和盛澤娛樂共用一輛公車？”
許涼剛啟動車子，一聽這話忙解釋道：“老板旗下的每一家公司都有一輛同型號賓利。”
“每一家公司？”
裴藝秀望向垂眼調整腕表定位的盛公子，“除了A.S和盛澤娛樂，你還有什麽別的公司嗎？”
盛衍沒有直接回應，只說：“我以為你感興趣的是這輛車。”
裴藝秀忙擺手說：“我對車什麽的不感冒，不過你為啥都采購一模一樣的？不嫌重覆無趣嘛~”
“會嗎？”
男人未置可否，淡淡道，“也許是專一，長情呢？”
“專一？長情？你？”
裴藝秀佯裝掐了一下人中，調笑道：“盛先生，你別告訴我這是港媒說你不近女色的原因。是誰之前被爆騷擾旗下男藝人的來著？”
這話一出，前座許特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後視鏡。
老板竟然沒動氣，連微表情都一如既往得平靜淡定。
“是誰來著？”
見身邊無人答話，她還刻意拱拱男人的肩膀。
目睹這一幕的許涼愈發震驚，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敢這樣對待老板。哪怕是那個向來沒大沒小的顧律師，也不見得敢這樣對他。
盛衍聽而不聞，掃她一眼道：“家裏孩子長大了，看不得我使喚他手底下的人。”
裴藝秀：？
大腦遲疑片刻……這孩子指的不會是指單宴澤吧？
她不禁莞爾。
單宴澤那傻小子，如今也到了能獨當一面的年紀。聽簡尋之說，自從他轉型A.S主理人後，妥妥一個白切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軟糯可人的男大學生了。
因而今天出現的才是許涼，不是秦臨。
“笑什麽？”盛衍定定瞧她。
“弟弟長大了~”
裴藝秀忽然換了個口氣，“那我豈不是平白撿一個大外甥？哈哈哈~下次碰見他，得讓他喊我一聲小舅媽！”
“可以。”
“可以？”
裴藝秀有些驚訝，“你也告訴他我們的事了？”
“嗯，早晚會知道。”
盛衍點頭，隨後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一張卡片，遞到半空。
“這什麽？”
裴藝秀下意識去接，拿到手裏才發現是一張黑卡，忙推回去道，“要不起。”
男人卻早已收回手去。
“沒打算給你~既然你上手了，那就拿去用吧。”
“我沒有，我只是以為你要給我。”
“那就當作是要給你的。”
“我不要，愛誰誰。”
裴藝秀語氣傲嬌，隨手將黑卡瀟灑一丟。
那張邊緣閃耀著綺麗光點的黑色卡片，竟以極小的概率，直溜溜地插進盛衍兩腿間的縫隙！
“……呃。”
真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丟卡的手還滯在半空，她弱弱瞟向盛衍，“那啥，你這麽聰明，肯定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車內空氣凝結一瞬。
裴藝秀只覺身旁那男人，像樽廟裏缺人供奉的牛鬼蛇神，面容可怖，好容易逮著個新鮮的過路小娘子，只等張開血盆大口。
她靜靜等了三秒。
盛衍終於開口：“抽出來。”
好在身邊這位“鬼神”嘴唇纖薄，口也不大，就是口氣有點陰冷。
裴藝秀幹笑兩聲，乖巧回問：“要不，盛先生您代勞一下呢？”
“拒絕。”
“可——”
“是誰丟的？”
好吧，畢竟是她理虧。
裴藝秀微皺著眉眼，不情願地伸出手去。雙指正要觸及卡面，盛衍偏偏翹起二郎腿。
“盛衍~！”
“怎麽？”
“你岔開，腿！”
“裴小姐竟然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看來是比我想象得open~”
裴藝秀一臉生無可戀。
她算是知道了，這家夥就是故意的。好呀，既然如此，怎麽能輕易讓他得逞呢？
“Yeah~不知道盛先生以為的open是什麽尺度呢？”
只聽“哢噠”一聲，裴藝秀解開安全帶，猛地撲向盛衍。四目相對的剎那，她用左手掰開盛衍的右腿，右手輕松抽出那張卡片，頓時得意道：“吶~這不就拿出——”
話沒說完，強大的慣性迫使女人向車前摔去！
心跳急急一震，她卻沒感受到碰撞的疼痛，只覺著後腦勺被柔暖的東西抵住，同樣被暖熱握住的還有她的後腰。
“Sorry，老板！前車追尾急停，我不得不立刻剎車！”
抱歉聲略顯驚慌，車內卻無人理會。
盛衍眸色嚴肅，將裴藝秀抱回座位，冷聲囑咐她系好安全帶，不準在車上亂動。
“噢。”
此刻的裴藝秀分外乖巧，聽話地重新扣上安全帶，雙手搭在膝頭小幅度來回摩挲，目光飄忽。
腦子卻不聽話地胡思亂想。
他剛才摟她了吧？這種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最能讓人心跳加速。要是能充分利用吊橋效應，多來幾次，還不得把盛衍迷得死死的？
男人從地上撿回掉落的黑卡，再次遞到半空，“收好。”
她卻無甚反應。
盛衍瞧她一會兒摸膝蓋，一會兒玩頭發，就是不看他，幽幽點破道：“裴藝秀，你在想什麽十八~禁的臟東西？”
“什麽？才沒有！”
驟然回神，裴藝秀忙接過卡片塞進包裏。半晌，又冒出一句：“我告訴你啊~這卡是你硬塞給我的，不是我討要的，不算在我們協議內的名利交換！”
盛衍輕嗤：“胃口不小。”
裴藝秀撅嘴：“我不管，我要的利當然由我定義。”
賓利已恢覆正常行駛，穩步匯入車流奔馳於繁華的大街上。
女人心頭的緊張感逐漸消散。
而殘留在腰側與後腦勺的觸感，卻叫她無比貪戀，那是來自他掌心與十指的觸感，溫熱且有力。
裴藝秀偷偷瞄向身側男人，他坐姿周正，目不斜視。本以為如今的盛衍只會斜斜倚著，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散漫樣子。
不多時，賓利車停靠在一家茶餐廳門前。
這應該就是盛衍口中那個“下午茶還不錯”的地方。
“浮華？”
下車後，裴藝秀擡眸望著木質招牌上的刻字，篆書紅漆。
倒是應景。
坐落在繁華申海城的市區主幹街道，門前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便是一眼浮華景。
她推開玻璃門，驚動了門後風鈴。
清脆的鈴聲擊打著往來茶客的耳膜，本是紙醉金迷處，卻硬叫人提神醒腦，清醒片刻。
侍者迎上來，微笑著將裴藝秀往內廳茶室引。
她回頭去看盛衍，見他正沖侍者拋去一個眼色，那侍者便頷首退下，由他們自主選座。
“要不就坐這兒吧？”
裴藝秀見大廳臨街窗口一處空位，座位前後皆有屏風隔檔，可謂鬧中取靜。
落座後，她翻起茶案上的茶水單。
原以為這樣古色古香的的茶室裏，只會賣些龍井、普洱，沒想到竟然還有港式奶茶、西式甜品。
盛衍指著單子上的一個套餐說：“推薦你嘗嘗。”
裴藝秀將信將疑道：“五味雜陳？你確定這能好吃？”
待侍者上餐，裴藝秀看著精致的茶點，忍不住分泌唾液。原來所謂的“五味雜陳”就是一杯奶茶，一塊切片蛋糕？
且不談味道如何，只看樣式就對得起這價格。
她拿起小圓勺挖了一角蛋糕送進嘴裏。
入口綿軟，檸檬酸意率先刺激味蕾，隨後是芝士的鹹甜味覆蓋上來~如此清冽的口感，叫人忍不住嘗上第二口。
裴藝秀忽覺驚喜，沖盛衍說：“好吃誒，你也來一份？”
這評價盛衍並不驚訝，他剛拿起盤子裏的圓勺，就見女人將蛋糕端起來說：“不是，你自己再點一份，這個歸我了。”
“你不控卡嗎？”
盛衍這下倒有些驚訝，在他印象裏，沒有幾個女藝人敢吃掉一整塊切片蛋糕。
“我看情況控，比如明天沒工作我就可以吃，大不了吃完去泡健身房。”
“唔，我以為你跟喬伊爾一樣，準備吃完去摳吐。”
裴藝秀吃驚反問：“你怎麽知道？”
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問法會引發歧義，可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調整用語，便沒再張口。
盛衍未答，招來侍者再上一份“五味雜陳”，點完單竟還補充一句：“這位小姐買單。”
“這位小姐”不由嘴角一搐：“不是吧~盛先生，你連下午茶也要我請客嗎？難道我傍上的是個假大款？”
“盛太太，我的卡在你手裏，還不能勞你買個單？”說著，盛衍指著奶茶，示意她淺嘗一口。
哦對，黑卡在手~隨便他吃。
如此想著，裴藝秀順手拿起熱奶茶吸了口，登時像嗆到似地猛咳起來。
“這，這什麽？！”
“濃姜奶茶，辛辣微苦，驅寒暖胃~剛好適合降溫天，某位猛打噴嚏的小姐。”
接過盛衍遞來的紙巾，裴藝秀又咳幾下，擦嘴時有意無意望他一眼。
盛衍表面看著冷淡疏離，其實比任何人都細心敏銳。連她自己都忘了被冷風刺激而打的那幾個噴嚏，他卻還記著。
裴藝秀放下紙巾，想說一聲“謝謝”。
卻見盛衍又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張卡片，銀色卡面極簡而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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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玉璧似的俏人兒，隔著半尺距離站在短平橋上。
半幹涸的人工溪流自橋下經過，被幾塊圓潤的白色鵝卵石攔住去路。水流緩和而溫吞，兀自改道繼續流往下游。
男人眼底的溫柔倏而染上笑意，“緊張什麽？我可沒說讓你賠。”
看著他躬身，輕輕撣了撣鞋面，裴藝秀再度確認道：“不用我賠是吧？你說的哦！”
這個賬單周期內，信用卡限額即將到頂，她是真賠不起。
盛衍起身，戲謔道：“看來裴小姐多少有點‘賠錢PTSD’，受什麽影響了？”
女人扁著嘴睨他一眼，嘀咕道：“明知故問。”
“什麽？”
“沒什麽，我只是單純窮而已。家境貧寒，比不上盛公子出身豪門。”
裴藝秀暗暗埋怨。
大概是她跟“裴”這個姓天生犯沖，總是被人喊“老裴小裴”的，好像連運勢都被影響了~
盛衍見她要轉身，便抓住她的手腕，“車在這邊。”
男人掌心的溫度再次落在女人手腕。
裴藝秀被他拉著下橋，目光順勢落在那只大手上，不由心道：怎麽總是抓手腕，就不能好好牽個手嗎？
黑色賓利停在橋下不遠處。
有個年輕男人站在車側，見二人走近便打開後座車門，十分恭敬。
這個人沒見過，裴藝秀隨口問道：“換秘書了？”
“沒有。許涼，盛澤娛樂總裁辦特助。”
盛衍將她送上車，隨後繞到另一側上車。
望著窗外許特助沖她微笑，裴藝秀也回以一笑。
想起此前來接機的秦臨隸屬於Artist Studio，而這個許涼則是她見到的第一個來自盛澤娛樂的人。既能遣他過來接送，想必是盛衍的自己人。
裴藝秀摸了摸座椅，打趣道：“盛總平時就這麽節省嗎？A.S和盛澤娛樂共用一輛公車？”
許涼剛啟動車子，一聽這話忙解釋道：“老板旗下的每一家公司都有一輛同型號賓利。”
“每一家公司？”
裴藝秀望向垂眼調整腕表定位的盛公子，“除了A.S和盛澤娛樂，你還有什麽別的公司嗎？”
盛衍沒有直接回應，只說：“我以為你感興趣的是這輛車。”
裴藝秀忙擺手說：“我對車什麽的不感冒，不過你為啥都采購一模一樣的？不嫌重覆無趣嘛~”
“會嗎？”
男人未置可否，淡淡道，“也許是專一，長情呢？”
“專一？長情？你？”
裴藝秀佯裝掐了一下人中，調笑道：“盛先生，你別告訴我這是港媒說你不近女色的原因。是誰之前被爆騷擾旗下男藝人的來著？”
這話一出，前座許特助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後視鏡。
老板竟然沒動氣，連微表情都一如既往得平靜淡定。
“是誰來著？”
見身邊無人答話，她還刻意拱拱男人的肩膀。
目睹這一幕的許涼愈發震驚，他從未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敢這樣對待老板。哪怕是那個向來沒大沒小的顧律師，也不見得敢這樣對他。
盛衍聽而不聞，掃她一眼道：“家裏孩子長大了，看不得我使喚他手底下的人。”
裴藝秀：？
大腦遲疑片刻……這孩子指的不會是指單宴澤吧？
她不禁莞爾。
單宴澤那傻小子，如今也到了能獨當一面的年紀。聽簡尋之說，自從他轉型A.S主理人後，妥妥一個白切黑~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軟糯可人的男大學生了。
因而今天出現的才是許涼，不是秦臨。
“笑什麽？”盛衍定定瞧她。
“弟弟長大了~”
裴藝秀忽然換了個口氣，“那我豈不是平白撿一個大外甥？哈哈哈~下次碰見他，得讓他喊我一聲小舅媽！”
“可以。”
“可以？”
裴藝秀有些驚訝，“你也告訴他我們的事了？”
“嗯，早晚會知道。”
盛衍點頭，隨後慢條斯理地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一張卡片，遞到半空。
“這什麽？”
裴藝秀下意識去接，拿到手裏才發現是一張黑卡，忙推回去道，“要不起。”
男人卻早已收回手去。
“沒打算給你~既然你上手了，那就拿去用吧。”
“我沒有，我只是以為你要給我。”
“那就當作是要給你的。”
“我不要，愛誰誰。”
裴藝秀語氣傲嬌，隨手將黑卡瀟灑一丟。
那張邊緣閃耀著綺麗光點的黑色卡片，竟以極小的概率，直溜溜地插進盛衍兩腿間的縫隙！
“……呃。”
真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丟卡的手還滯在半空，她弱弱瞟向盛衍，“那啥，你這麽聰明，肯定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車內空氣凝結一瞬。
裴藝秀只覺身旁那男人，像樽廟裏缺人供奉的牛鬼蛇神，面容可怖，好容易逮著個新鮮的過路小娘子，只等張開血盆大口。
她靜靜等了三秒。
盛衍終於開口：“抽出來。”
好在身邊這位“鬼神”嘴唇纖薄，口也不大，就是口氣有點陰冷。
裴藝秀幹笑兩聲，乖巧回問：“要不，盛先生您代勞一下呢？”
“拒絕。”
“可——”
“是誰丟的？”
好吧，畢竟是她理虧。
裴藝秀微皺著眉眼，不情願地伸出手去。雙指正要觸及卡面，盛衍偏偏翹起二郎腿。
“盛衍~！”
“怎麽？”
“你岔開，腿！”
“裴小姐竟然對我提出這樣的要求？看來是比我想象得open~”
裴藝秀一臉生無可戀。
她算是知道了，這家夥就是故意的。好呀，既然如此，怎麽能輕易讓他得逞呢？
“Yeah~不知道盛先生以為的open是什麽尺度呢？”
只聽“哢噠”一聲，裴藝秀解開安全帶，猛地撲向盛衍。四目相對的剎那，她用左手掰開盛衍的右腿，右手輕松抽出那張卡片，頓時得意道：“吶~這不就拿出——”
話沒說完，強大的慣性迫使女人向車前摔去！
心跳急急一震，她卻沒感受到碰撞的疼痛，只覺著後腦勺被柔暖的東西抵住，同樣被暖熱握住的還有她的後腰。
“Sorry，老板！前車追尾急停，我不得不立刻剎車！”
抱歉聲略顯驚慌，車內卻無人理會。
盛衍眸色嚴肅，將裴藝秀抱回座位，冷聲囑咐她系好安全帶，不準在車上亂動。
“噢。”
此刻的裴藝秀分外乖巧，聽話地重新扣上安全帶，雙手搭在膝頭小幅度來回摩挲，目光飄忽。
腦子卻不聽話地胡思亂想。
他剛才摟她了吧？這種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最能讓人心跳加速。要是能充分利用吊橋效應，多來幾次，還不得把盛衍迷得死死的？
男人從地上撿回掉落的黑卡，再次遞到半空，“收好。”
她卻無甚反應。
盛衍瞧她一會兒摸膝蓋，一會兒玩頭發，就是不看他，幽幽點破道：“裴藝秀，你在想什麽十八~禁的臟東西？”
“什麽？才沒有！”
驟然回神，裴藝秀忙接過卡片塞進包裏。半晌，又冒出一句：“我告訴你啊~這卡是你硬塞給我的，不是我討要的，不算在我們協議內的名利交換！”
盛衍輕嗤：“胃口不小。”
裴藝秀撅嘴：“我不管，我要的利當然由我定義。”
賓利已恢覆正常行駛，穩步匯入車流奔馳於繁華的大街上。
女人心頭的緊張感逐漸消散。
而殘留在腰側與後腦勺的觸感，卻叫她無比貪戀，那是來自他掌心與十指的觸感，溫熱且有力。
裴藝秀偷偷瞄向身側男人，他坐姿周正，目不斜視。本以為如今的盛衍只會斜斜倚著，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散漫樣子。
不多時，賓利車停靠在一家茶餐廳門前。
這應該就是盛衍口中那個“下午茶還不錯”的地方。
“浮華？”
下車後，裴藝秀擡眸望著木質招牌上的刻字，篆書紅漆。
倒是應景。
坐落在繁華申海城的市區主幹街道，門前車水馬龍、燈紅酒綠，便是一眼浮華景。
她推開玻璃門，驚動了門後風鈴。
清脆的鈴聲擊打著往來茶客的耳膜，本是紙醉金迷處，卻硬叫人提神醒腦，清醒片刻。
侍者迎上來，微笑著將裴藝秀往內廳茶室引。
她回頭去看盛衍，見他正沖侍者拋去一個眼色，那侍者便頷首退下，由他們自主選座。
“要不就坐這兒吧？”
裴藝秀見大廳臨街窗口一處空位，座位前後皆有屏風隔檔，可謂鬧中取靜。
落座後，她翻起茶案上的茶水單。
原以為這樣古色古香的的茶室裏，只會賣些龍井、普洱，沒想到竟然還有港式奶茶、西式甜品。
盛衍指著單子上的一個套餐說：“推薦你嘗嘗。”
裴藝秀將信將疑道：“五味雜陳？你確定這能好吃？”
待侍者上餐，裴藝秀看著精致的茶點，忍不住分泌唾液。原來所謂的“五味雜陳”就是一杯奶茶，一塊切片蛋糕？
且不談味道如何，只看樣式就對得起這價格。
她拿起小圓勺挖了一角蛋糕送進嘴裏。
入口綿軟，檸檬酸意率先刺激味蕾，隨後是芝士的鹹甜味覆蓋上來~如此清冽的口感，叫人忍不住嘗上第二口。
裴藝秀忽覺驚喜，沖盛衍說：“好吃誒，你也來一份？”
這評價盛衍並不驚訝，他剛拿起盤子裏的圓勺，就見女人將蛋糕端起來說：“不是，你自己再點一份，這個歸我了。”
“你不控卡嗎？”
盛衍這下倒有些驚訝，在他印象裏，沒有幾個女藝人敢吃掉一整塊切片蛋糕。
“我看情況控，比如明天沒工作我就可以吃，大不了吃完去泡健身房。”
“唔，我以為你跟喬伊爾一樣，準備吃完去摳吐。”
裴藝秀吃驚反問：“你怎麽知道？”
問完又覺得自己的問法會引發歧義，可她一時也不知該怎麽調整用語，便沒再張口。
盛衍未答，招來侍者再上一份“五味雜陳”，點完單竟還補充一句：“這位小姐買單。”
“這位小姐”不由嘴角一搐：“不是吧~盛先生，你連下午茶也要我請客嗎？難道我傍上的是個假大款？”
“盛太太，我的卡在你手裏，還不能勞你買個單？”說著，盛衍指著奶茶，示意她淺嘗一口。
哦對，黑卡在手~隨便他吃。
如此想著，裴藝秀順手拿起熱奶茶吸了口，登時像嗆到似地猛咳起來。
“這，這什麽？！”
“濃姜奶茶，辛辣微苦，驅寒暖胃~剛好適合降溫天，某位猛打噴嚏的小姐。”
接過盛衍遞來的紙巾，裴藝秀又咳幾下，擦嘴時有意無意望他一眼。
盛衍表面看著冷淡疏離，其實比任何人都細心敏銳。連她自己都忘了被冷風刺激而打的那幾個噴嚏，他卻還記著。
裴藝秀放下紙巾，想說一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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