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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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多虧了看見他們狂奔，就以為提前下課的搶飯高中生們，人群一沖就把他們給沖散了，石志等人也找不到跑在最前面的裴少宇和施曉茗了。
下課鈴打響不到三分鐘，搶飯的高中生們跑得極快，教學樓這邊基本上沒什麽人了。
狹窄的樓梯底下本來是用來堆放清潔工具的工具間，這裏正好是眾人的視線盲區，裴少宇拉著施曉茗躲了進去。
施曉茗穿的是一雙高跟鞋，跟著裴少宇快步跑下樓梯的時候，她差點沒把自己的腳崴到。
她累得不行，也沒再顧及形象，用雙手撐著膝蓋，後背稍微靠了靠墻面，想到這裏堆放的工具，怕蹭臟了衣服，剛想站直，久坐不運動的毛病又犯了，腰部發出“哢”的彈響。
“嘶……”施曉茗五官扭曲，她真的，二十多歲的年紀，八十多歲的身體。
如果系統真能給她什麽獎勵，她第一個願望就是擁有強壯的體魄。
與脆皮成年人相比，裴少宇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高中生就不同了。
他的個子太高，幹脆蹲了下來，劇烈運動過後，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他閉著眼睛調整呼吸，整個人都在向外冒著熱氣，單手拎著領口抖了抖，讓風灌進來，給自己散熱。
施曉茗休息好了之後，站直了腰，從口袋裏掏出那部手機，遞到裴少宇的面前。
裴少宇順著捏住手機的兩根纖細手指，擡頭看向她，眼裏帶了幾分認真的打量。
這是他第一次和這位名義上的後媽接觸。
以前也有女人想當他的後媽，在酒會上故意碰瓷他爸，或者借助工作之便上門蹲人。她們要麽是過分討好他，要麽是仗著自己有家世有樣貌，就對他呼來喝去，試圖挑撥離間他和他爸的感情，仿佛她們已經是裴家的女主人。
現在遇到的這個女人……
好像和她們有些不同。
裴少宇接過手機，卻沒有查看手機，而是問她：“為什麽幫我？”
如果她只是作為他的家長，只需要配合學校調查就好，至於他是被記過還是受處分，都與她無關，畢竟他們的關系算得上是陌生，他爸也不會把他惹的麻煩怪到她的身上。
所以，她搶手機這個舉動，對她來說，算是多餘的事情。
施曉茗看著蹲在陰暗角落裏的高中生，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
“如果是你，在路邊看到被熊孩子砸石頭的小貓，小貓咬了熊孩子一口，卻被熊孩子的家長抓住要人道毀滅，你會不出手嗎？”
她的笑容格外明媚，甚至稱得上是溫暖，全然不見之前那個惡毒反派的囂張模樣，如同換了一個人。
明明她也很年輕，看起來和代課的實習老師差不多歲數，處事卻比他們這些未成年的高中生還要不計後果，真是……真是沒有一個成熟大人的樣子！
裴少宇攥著手機，別扭地移開視線。
原以為她幫他是為了討好自己，以此達到討好他爸的目的，卻沒想到她僅僅只是同情心泛濫。
“不過……”施曉茗話鋒一轉，眼睛靈動有光，“我把手機交給你，是想讓你自己選擇怎麽處理這段視頻。你已經是高中生了，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如果你想親手把它刪掉，斬草除根，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行。畢竟自己親手來刪，也會安心一點，不用再擔心他用這段視頻來威脅你，對吧？”
這些話倒是和她莽撞的行事有些不同，她居然還考慮到了他會不會安心……
等等！
裴少宇腦子閃過靈光，狐疑地看著施曉茗。
如果不是更衣室偷拍事件只有他們幾個學生知道，他說不定會以為她在暗示他什麽。
不過，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的確應該讓蘇雨眠她們自己把視頻刪掉。
裴少宇做出了決定，把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站起身來。
“我要回班裏一趟。”裴少宇記得最後一節課是音樂課，其他同學可能直接拿著音樂書就去食堂吃飯了，但是像蘇雨眠這樣一板一眼的人，她肯定會千裏迢迢繞回教室放音樂書，然後再去吃飯。
裴少宇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清潔工具，往樓上走去。
施曉茗見校草男主已經有了主意，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墻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她就幫他到這裏了！
施曉茗正準備拿出手機喊保鏢過來接她，消失了一整個上午，終於升級完畢的系統突然出現，給她彈出了一個金色的彈窗。
【劇情任務：幫助主角解決“偷拍”事件。】
【當前進度：50%（已獲得石志手機）】
【任務獎勵：獲得速度buff】
任務彈窗下面還在播放文字版的小廣告：“在野外遇到危險怎麽辦？只需要跑贏同伴就行！獲得速度buff，助您跑贏所有人！”
“速度buff”的文字來回放大縮小數次，像極了某國歌舞片的奇怪運鏡。
施曉茗：……謝謝，真的會心動。
施曉茗認命地扶著樓梯扶手，低頭看了一眼高跟鞋，做了個深呼吸，朝剛才裴少宇離開的方向走去。
這高跟鞋好磨腳啊！
她走到高二（1）班所在的樓層，教學樓基本上都走空了，安靜下來之後，稍微有些聲響就特別明顯。
裴少宇斜靠在教室後門，他緊皺著眉頭，看向教室裏，沒註意到出現在樓梯口的施曉茗。
教室裏傳來了女孩子的爭執聲。
“為什麽要刪掉視頻？明明是石志偷拍不對，我們直接告訴老師，讓老師記他過啊！”
“你不是被拍的人，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和班長被拍了，我們的臉以後往哪裏放？”
“我這是為我們女生著想！你們別這麽自私好嗎？如果這次石志沒有受到懲罰，下次就會有其他人有樣學樣，跟著他一起偷拍女生！”
……
畢竟這是女孩子之間的事情，裴少宇也不好插手，只能站在門口遠遠看著，要是她們打起來，他再去拉架。
裴少宇的餘光瞥見一道影子，轉頭看去，便見施曉茗提著一雙高跟鞋，踮著腳尖走了過來。
“裏面吵架呢？”施曉茗問。
裴少宇站直了身子，將插在口袋裏的手拿了出來，站姿稍微端正了一些，朗聲咳嗽，提醒裏面的女生們有人來了。
教室裏的女孩子們停下了爭執，看向後門，準確來說，是看向施曉茗。
三個女生，一個坐著，兩個一左一右地站在桌子的兩邊。雖然坐著的女生沒說話，但看得出她們都以坐著的女生為中心。
坐著的女生從位子上站起身，轉過身來。
她五官清秀，鼻頭小巧，有著一雙圓鈍的杏眼，素凈著一張臉，齊劉海，剛到肩膀的短發，顯得她整個人像小蘑菇一樣可愛。
施曉茗的視線落在她規規矩矩地別著校牌的胸前——蘇雨眠，小說女主。
“她是……”裴少宇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身份給她們介紹施曉茗。
施曉茗已經穿好高跟鞋，走進了教室裏，露出親切的笑容，“你們好，我是裴少宇的家長，叫我……清阿姨就行。我們家少宇在學校表現怎麽樣？平時成績還好嗎？人緣好不好啊？”
三個小女生面面相覷，剛剛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的，這會兒突然變得乖巧起來，只是面對著施曉茗這張過分年輕的臉，也不好意思叫阿姨。
還是蘇雨眠起了個頭，落落大方地說：“清阿姨您好，我是1班的班長蘇雨眠。裴少宇他是我們班的副班長，成績……”
裴少宇看向蘇雨眠，兩人視線相撞，又極快地移開。
“他的成績很好，沒有掉下過班級前五。他很優秀，也很熱心，經常幫助同學。”蘇雨眠很有禮貌，說話輕聲細語，雖然面對陌生的家長，她也有點緊張，下意識揪著手指，臉頰也變得紅彤彤的，但看得出她是一個很懂事的女孩子。
施曉茗瞥向裴少宇，他雖然不再看這邊，但是耳朵越來越紅，被誇得手足無措，幹脆把手插回了口袋裏。
“那就好那就好。”施曉茗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忍不住感慨，這就是青春啊！年輕真好！
施曉茗垂眸看向她桌子上的那部手機，把話題拐到正事上。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討論。如果不介意的話，需要聽一下來自多管閑事的大人的意見嗎？”
蘇雨眠微仰著腦袋，望著施曉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這位姐姐的眼神堅定又有力量，而且說話親切好聽，讓人忍不住信服。
況且，她是裴少宇的家長……能夠教出裴少宇這樣的孩子，她應該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吧。蘇雨眠心想。
女孩子們交換了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首先，這件事情錯的是偷拍的人，被拍的人是受害者，是無辜的，她們沒有任何錯，也談不上自私。真正被唾棄、被鄙視、有羞恥感的人應該是偷拍者。
“其次，視頻想要如何處理，選擇權在受害者手中，作為非當事人，我們不應該指責受害人的任何選擇。不管她們是選擇公開發聲，還是選擇息事寧人，我都會尊重她們的選擇。”
施曉茗的語氣嚴肅之中帶了幾分溫柔，聽了也舒服很多，原本心緒不平的女孩子們漸漸冷靜下來，順著她的話去思考。
“我這裏有兩種解決方案。第一種，直接報警，尋求法律的幫助，這樣即便石志是校長兒子，也不可能簡單解決這件事。第二種，私下解決。
“作為家長，我會向校方施壓，讓他們把相關規定加進校規裏，在更衣室周圍布置監控，早中晚都要檢查一遍，加強管理。”
施曉茗說的方案讓幾個學生聽了都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她作為家長能夠做到的事情。
“作為學生，我會刪掉偷拍視頻，杜絕視頻流出的可能。”施曉茗這話一出，就有個女生變了臉色，另外兩個女生也輕輕皺了皺眉。
“然後告訴大家部分真相。
“至於哪部分，相信你們都心裏有數。”施曉茗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長。
裴少宇作為旁觀者，從她們幾個女生突然亮起的眼神裏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總覺得，有人要倒黴了。
短短幾天，澤川中學就出現了一個據說極具真實度的“謠言”，各大班級群和宿舍群都在討論同一個話題。
【你們發現了嗎？更衣室周邊裝了監控，特別是男更衣室，安了六個！】
【校規裏還多加了一條規定，不允許將手機帶進更衣室。】
【聽說是石志他們把手機放在更衣室裏偷拍別人！】
【拍誰？】
【周二中午的提前下課，還記得吧？校草把石志給打了！往男更衣室周邊安裝多個監控是校草家長提的。你們想想，這是為什麽。】
【什麽？石志偷拍校草，校草發現後把人打了一頓？】
【我靠！石志還倒打一耙說校草霸淩他！】
【石志好陰險！校草好慘。我以後進男更衣室都要小心了！】
【校草還被迫在全校做早操的時候向石志公開道歉。】
【校長兒子真不講理啊！憐愛校草了。】
【路過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聽到他在罵石志變態，還說什麽家門不幸？】
【報！我看到石志提交的休學申請了！】
周五。
施曉茗敷著面膜，舒舒服服地躺在豪宅的沙發上看最新的時尚雜志，還順手預約了瑜伽課。
系統傳來任務獎勵到賬的消息，施曉茗正準備取下面膜查看獎勵，就聽見玄關那邊有了動靜。
施曉茗想起今天周五，裴雲生好像是今天回來，但現在是白天，又還沒到做任務的時間，於是躺了回去，閉眼裝睡。
來人卻沒打算無視她。
施曉茗閉著眼睛，其餘感官更加敏銳。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清苦味道，後調帶了點甘甜，像是浸泡在山泉裏的烏木。
耳邊傳來他低沈好聽，又略帶笑意的嗓音：
“聽說，你去拯救破碎的高中生了？”
好了，她已經知道錯了，所以能不能放過她這個梗？好羞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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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看見他們狂奔，就以為提前下課的搶飯高中生們，人群一沖就把他們給沖散了，石志等人也找不到跑在最前面的裴少宇和施曉茗了。
下課鈴打響不到三分鐘，搶飯的高中生們跑得極快，教學樓這邊基本上沒什麽人了。
狹窄的樓梯底下本來是用來堆放清潔工具的工具間，這裏正好是眾人的視線盲區，裴少宇拉著施曉茗躲了進去。
施曉茗穿的是一雙高跟鞋，跟著裴少宇快步跑下樓梯的時候，她差點沒把自己的腳崴到。
她累得不行，也沒再顧及形象，用雙手撐著膝蓋，後背稍微靠了靠墻面，想到這裏堆放的工具，怕蹭臟了衣服，剛想站直，久坐不運動的毛病又犯了，腰部發出“哢”的彈響。
“嘶……”施曉茗五官扭曲，她真的，二十多歲的年紀，八十多歲的身體。
如果系統真能給她什麽獎勵，她第一個願望就是擁有強壯的體魄。
與脆皮成年人相比，裴少宇這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青春氣息的高中生就不同了。
他的個子太高，幹脆蹲了下來，劇烈運動過後，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線滑落。他閉著眼睛調整呼吸，整個人都在向外冒著熱氣，單手拎著領口抖了抖，讓風灌進來，給自己散熱。
施曉茗休息好了之後，站直了腰，從口袋裏掏出那部手機，遞到裴少宇的面前。
裴少宇順著捏住手機的兩根纖細手指，擡頭看向她，眼裏帶了幾分認真的打量。
這是他第一次和這位名義上的後媽接觸。
以前也有女人想當他的後媽，在酒會上故意碰瓷他爸，或者借助工作之便上門蹲人。她們要麽是過分討好他，要麽是仗著自己有家世有樣貌，就對他呼來喝去，試圖挑撥離間他和他爸的感情，仿佛她們已經是裴家的女主人。
現在遇到的這個女人……
好像和她們有些不同。
裴少宇接過手機，卻沒有查看手機，而是問她：“為什麽幫我？”
如果她只是作為他的家長，只需要配合學校調查就好，至於他是被記過還是受處分，都與她無關，畢竟他們的關系算得上是陌生，他爸也不會把他惹的麻煩怪到她的身上。
所以，她搶手機這個舉動，對她來說，算是多餘的事情。
施曉茗看著蹲在陰暗角落裏的高中生，緩慢地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
“如果是你，在路邊看到被熊孩子砸石頭的小貓，小貓咬了熊孩子一口，卻被熊孩子的家長抓住要人道毀滅，你會不出手嗎？”
她的笑容格外明媚，甚至稱得上是溫暖，全然不見之前那個惡毒反派的囂張模樣，如同換了一個人。
明明她也很年輕，看起來和代課的實習老師差不多歲數，處事卻比他們這些未成年的高中生還要不計後果，真是……真是沒有一個成熟大人的樣子！
裴少宇攥著手機，別扭地移開視線。
原以為她幫他是為了討好自己，以此達到討好他爸的目的，卻沒想到她僅僅只是同情心泛濫。
“不過……”施曉茗話鋒一轉，眼睛靈動有光，“我把手機交給你，是想讓你自己選擇怎麽處理這段視頻。你已經是高中生了，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了。如果你想親手把它刪掉，斬草除根，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也行。畢竟自己親手來刪，也會安心一點，不用再擔心他用這段視頻來威脅你，對吧？”
這些話倒是和她莽撞的行事有些不同，她居然還考慮到了他會不會安心……
等等！
裴少宇腦子閃過靈光，狐疑地看著施曉茗。
如果不是更衣室偷拍事件只有他們幾個學生知道，他說不定會以為她在暗示他什麽。
不過，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的確應該讓蘇雨眠她們自己把視頻刪掉。
裴少宇做出了決定，把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然後站起身來。
“我要回班裏一趟。”裴少宇記得最後一節課是音樂課，其他同學可能直接拿著音樂書就去食堂吃飯了，但是像蘇雨眠這樣一板一眼的人，她肯定會千裏迢迢繞回教室放音樂書，然後再去吃飯。
裴少宇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清潔工具，往樓上走去。
施曉茗見校草男主已經有了主意，拍了拍衣服上沾染的墻灰。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她就幫他到這裏了！
施曉茗正準備拿出手機喊保鏢過來接她，消失了一整個上午，終於升級完畢的系統突然出現，給她彈出了一個金色的彈窗。
【劇情任務：幫助主角解決“偷拍”事件。】
【當前進度：50%（已獲得石志手機）】
【任務獎勵：獲得速度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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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度buff”的文字來回放大縮小數次，像極了某國歌舞片的奇怪運鏡。
施曉茗：……謝謝，真的會心動。
施曉茗認命地扶著樓梯扶手，低頭看了一眼高跟鞋，做了個深呼吸，朝剛才裴少宇離開的方向走去。
這高跟鞋好磨腳啊！
她走到高二（1）班所在的樓層，教學樓基本上都走空了，安靜下來之後，稍微有些聲響就特別明顯。
裴少宇斜靠在教室後門，他緊皺著眉頭，看向教室裏，沒註意到出現在樓梯口的施曉茗。
教室裏傳來了女孩子的爭執聲。
“為什麽要刪掉視頻？明明是石志偷拍不對，我們直接告訴老師，讓老師記他過啊！”
“你不是被拍的人，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和班長被拍了，我們的臉以後往哪裏放？”
“我這是為我們女生著想！你們別這麽自私好嗎？如果這次石志沒有受到懲罰，下次就會有其他人有樣學樣，跟著他一起偷拍女生！”
……
畢竟這是女孩子之間的事情，裴少宇也不好插手，只能站在門口遠遠看著，要是她們打起來，他再去拉架。
裴少宇的餘光瞥見一道影子，轉頭看去，便見施曉茗提著一雙高跟鞋，踮著腳尖走了過來。
“裏面吵架呢？”施曉茗問。
裴少宇站直了身子，將插在口袋裏的手拿了出來，站姿稍微端正了一些，朗聲咳嗽，提醒裏面的女生們有人來了。
教室裏的女孩子們停下了爭執，看向後門，準確來說，是看向施曉茗。
三個女生，一個坐著，兩個一左一右地站在桌子的兩邊。雖然坐著的女生沒說話，但看得出她們都以坐著的女生為中心。
坐著的女生從位子上站起身，轉過身來。
她五官清秀，鼻頭小巧，有著一雙圓鈍的杏眼，素凈著一張臉，齊劉海，剛到肩膀的短發，顯得她整個人像小蘑菇一樣可愛。
施曉茗的視線落在她規規矩矩地別著校牌的胸前——蘇雨眠，小說女主。
“她是……”裴少宇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身份給她們介紹施曉茗。
施曉茗已經穿好高跟鞋，走進了教室裏，露出親切的笑容，“你們好，我是裴少宇的家長，叫我……清阿姨就行。我們家少宇在學校表現怎麽樣？平時成績還好嗎？人緣好不好啊？”
三個小女生面面相覷，剛剛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的，這會兒突然變得乖巧起來，只是面對著施曉茗這張過分年輕的臉，也不好意思叫阿姨。
還是蘇雨眠起了個頭，落落大方地說：“清阿姨您好，我是1班的班長蘇雨眠。裴少宇他是我們班的副班長，成績……”
裴少宇看向蘇雨眠，兩人視線相撞，又極快地移開。
“他的成績很好，沒有掉下過班級前五。他很優秀，也很熱心，經常幫助同學。”蘇雨眠很有禮貌，說話輕聲細語，雖然面對陌生的家長，她也有點緊張，下意識揪著手指，臉頰也變得紅彤彤的，但看得出她是一個很懂事的女孩子。
施曉茗瞥向裴少宇，他雖然不再看這邊，但是耳朵越來越紅，被誇得手足無措，幹脆把手插回了口袋裏。
“那就好那就好。”施曉茗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忍不住感慨，這就是青春啊！年輕真好！
施曉茗垂眸看向她桌子上的那部手機，把話題拐到正事上。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討論。如果不介意的話，需要聽一下來自多管閑事的大人的意見嗎？”
蘇雨眠微仰著腦袋，望著施曉茗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這位姐姐的眼神堅定又有力量，而且說話親切好聽，讓人忍不住信服。
況且，她是裴少宇的家長……能夠教出裴少宇這樣的孩子，她應該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吧。蘇雨眠心想。
女孩子們交換了視線，輕輕點了點頭。
“首先，這件事情錯的是偷拍的人，被拍的人是受害者，是無辜的，她們沒有任何錯，也談不上自私。真正被唾棄、被鄙視、有羞恥感的人應該是偷拍者。
“其次，視頻想要如何處理，選擇權在受害者手中，作為非當事人，我們不應該指責受害人的任何選擇。不管她們是選擇公開發聲，還是選擇息事寧人，我都會尊重她們的選擇。”
施曉茗的語氣嚴肅之中帶了幾分溫柔，聽了也舒服很多，原本心緒不平的女孩子們漸漸冷靜下來，順著她的話去思考。
“我這裏有兩種解決方案。第一種，直接報警，尋求法律的幫助，這樣即便石志是校長兒子，也不可能簡單解決這件事。第二種，私下解決。
“作為家長，我會向校方施壓，讓他們把相關規定加進校規裏，在更衣室周圍布置監控，早中晚都要檢查一遍，加強管理。”
施曉茗說的方案讓幾個學生聽了都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她作為家長能夠做到的事情。
“作為學生，我會刪掉偷拍視頻，杜絕視頻流出的可能。”施曉茗這話一出，就有個女生變了臉色，另外兩個女生也輕輕皺了皺眉。
“然後告訴大家部分真相。
“至於哪部分，相信你們都心裏有數。”施曉茗笑了笑，眼神意味深長。
裴少宇作為旁觀者，從她們幾個女生突然亮起的眼神裏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總覺得，有人要倒黴了。
短短幾天，澤川中學就出現了一個據說極具真實度的“謠言”，各大班級群和宿舍群都在討論同一個話題。
【你們發現了嗎？更衣室周邊裝了監控，特別是男更衣室，安了六個！】
【校規裏還多加了一條規定，不允許將手機帶進更衣室。】
【聽說是石志他們把手機放在更衣室裏偷拍別人！】
【拍誰？】
【周二中午的提前下課，還記得吧？校草把石志給打了！往男更衣室周邊安裝多個監控是校草家長提的。你們想想，這是為什麽。】
【什麽？石志偷拍校草，校草發現後把人打了一頓？】
【我靠！石志還倒打一耙說校草霸淩他！】
【石志好陰險！校草好慘。我以後進男更衣室都要小心了！】
【校草還被迫在全校做早操的時候向石志公開道歉。】
【校長兒子真不講理啊！憐愛校草了。】
【路過校長辦公室的時候，聽到他在罵石志變態，還說什麽家門不幸？】
【報！我看到石志提交的休學申請了！】
周五。
施曉茗敷著面膜，舒舒服服地躺在豪宅的沙發上看最新的時尚雜志，還順手預約了瑜伽課。
系統傳來任務獎勵到賬的消息，施曉茗正準備取下面膜查看獎勵，就聽見玄關那邊有了動靜。
施曉茗想起今天周五，裴雲生好像是今天回來，但現在是白天，又還沒到做任務的時間，於是躺了回去，閉眼裝睡。
來人卻沒打算無視她。
施曉茗閉著眼睛，其餘感官更加敏銳。
鼻尖縈繞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清苦味道，後調帶了點甘甜，像是浸泡在山泉裏的烏木。
耳邊傳來他低沈好聽，又略帶笑意的嗓音：
“聽說，你去拯救破碎的高中生了？”
好了，她已經知道錯了，所以能不能放過她這個梗？好羞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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