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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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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

月姝清聽著身後淺雲傳來關切的話語聲,她斂起眼底的情緒,轉眸看向她,唇邊掛著極淺極淺的笑意:“沒有的事。”

她甚至還極小幅度的搖搖頭。

雖然宋知閑真的有夠混蛋的,但眼下也並不是尋他算賬的好時機,她心裏頭微微有些惆悵起來,畢竟是要禁足一月有餘,所以她得在這一月裏理清思路,莫要光顧他人。

她見淺雲表情微微一松,甚至將茶水遞給她時,月姝清忙接過,而她的眼光在觸碰到桌上宋知閑留下的金創藥時,眼瞳微微一顫。

月姝清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她懷揣著好奇的心情走過去,先是放下茶碗,才拿起那小瓷瓶看了看。

她不知怎的心中湧上一股暖流,然,這股暖流在她抽掉塞子,發現裏頭無藥粉,就一張很小的信箋時,表情有些覆雜。

月姝清將那信箋攤開,只見上頭方方正正寫著兩個大字:休想。

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無語以及怒意,甚至握著那信箋的手都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宋騙子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她氣得渾身顫抖,只要一想到宋知閑寫下這兩個字時的嘴臉,她就恨不得直接撕了他的嘴!

但眼下,顯然還未到時候。

月姝清面目也因此變得有些扭曲,甚至於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像是閃著寒光的刀鋒一般。

“公主,您怎麽了?”

淺雲的一聲輕喚,喚回了月姝清半點兒神識,她先是將手裏頭的信箋揉成一個團,塞回袖中,才轉過眸,故作鎮定地說道:“本宮無事,你且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聽了這話,正準備離去時,卻無意間瞥見月姝清耳上剛被宋知閑咬破的地方,臉色漸漸難看起來,就連眼眸之中都透著震驚與擔憂:“公主,您哪怎麽受傷了?需要奴婢喚太醫過來瞧瞧嗎?”

月姝清見淺雲這副模樣,便知她是看見了她耳上的傷口,才露出此等模樣來的,她擡手輕輕撫摸了下耳朵,而後故作輕松地說道:“沒事,只是不小心被狗咬了罷了,你且去尋金瘡藥來,塗幾日便好。”

是的,而且還是個瘋子。

她在觸碰耳上時,不慎碰到那傷口,便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冷氣,但礙於還在人前,故忍了又忍。

月姝清見淺雲半信半疑地點點頭,而後轉身離去時,她才稍稍松了口氣。

待等淺雲關上房門,屋內只有她一個人時,月姝清腦子才漸漸清明起來,甚至開始慢慢思索從重生後所發生的所有事。

絲絲縷縷的思緒如織網般剪不斷,理還亂,並且還因這世跟上世略微有些不同,讓她不由得開始重視起來。

她猜想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事情沒有她之前想的那麽簡單?所以,這或許還是場硬仗。

月姝清眼眸微深,隱沒在黑暗之中,還瞧不清她眼底半分情緒,只覺晦暗不明。她下半張臉因日日夜夜思愁而變得瘦削極了,看起來有些嚇人。



禁足的日子除了思索前世今生的記憶之外,也就是用膳,睡覺,雖無趣,但也總比某宋公子故意嚇唬她要好。

就在她如往常一般想著事情時,淺雲進來說若春嬤嬤來了。

月姝清心中雖感詫異,但還是讓淺雲帶若春進來。

若春嬤嬤此番來會是因為什麽?她在心裏這般想著,並且還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若春才跟著淺雲走了進來。

月姝清一擡眼,見若春比上一世見的還要老態龍鐘,甚至就連頭發上,都尋不見一根黑色的發絲。

她視線微微往下移,定格在若春手裏頭的食盒,就在若春行好禮後,月姝清才指了指那食盒,並問道:“嬤嬤,本宮這兒有吃食,您不必大費周章地送過來。”

月姝清說完這話後,便從若春那雙有些渾濁的眸子裏頭,閃過一絲驚慌,整個人像是沒什麽血色般,站在那兒顯得是那麽手足無措。

“公主,這是五公主特意為您做的,說是想讓您嘗嘗她的手藝。”

若春似乎有些緊張,甚至在說這些話時,眼神都不敢停留在月姝清身上半分,像是對她隱瞞著些什麽。

她將若春所有表情都收盡眼底,而後用手撐著下巴,居高臨下看著她,嘻嘻哈哈的語氣之中更是夾雜著幾根針:“嬤嬤如此緊張作甚?莫不是這吃食有問題?”

月姝清說完後,便見若春臉色更加難看起來,遂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她才擡首,以正視的目光看向她,語氣透著一股子堅定:“老奴好歹是宮裏頭老人了,怎會做那等齷齪事來?公主不信老奴也就罷了,難不成連五公主字跡也認不得了?”

她聽完若春此番話,又看著她並不像撒謊的樣子,便在心中默默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月姝清見若春從袖中掏出兩封信,很是恭敬地雙手呈上:“此乃大公主與五公主寫給您的。”

月姝清有些將信將疑地拿過那兩封信,甚至用試探的眼神瞅了眼若春,見她絲毫沒有剛才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這更讓她感到困惑。

她拆開那兩封信一看,只見其中一封上頭字跡娟秀工整,只寫了一句話:四皇妹親啟,不知你現下可安好?

這一看就是月姝寧所寫,但她覺著很奇怪,怎麽就寫了一句?她甚至還將信紙看了又看,才確定月姝寧只寫了這一句話。

月姝清腦子微微一炸,她很想說些什麽表達她現下的心情,但沒法子,誰讓她是她大皇姐。

她將信紙隨意地放向一邊,拿起另張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因為月姝妤寫的比月姝寧還要多得多。

大部分都是說些瑣事,同時也說了她心血來潮下廚這事,不過她仍舊感覺到奇怪。

這真是太太奇怪了!月姝清回想起上一世,月姝妤根本就不會下廚,更別提有興致了,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古怪極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的若春:“五皇妹為何會無端的下起廚來?我可記著她並不喜那股味道。”

更別提喜歡了,就算讓她進膳房都比登天還難。

此番話帶著幾分審問,而她的目光,則停留在月姝妤給她寫的這封信上,她又細細地看了一遍,生怕錯過什麽細節,但仍就看不出有什麽破綻來。

於是乎,月姝清又將目光落在了若春身上,見她靜靜站在那兒,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她見她沒回答,便百無聊賴地將手指彎曲,輕輕叩著桌面,表示她的不耐。

整個空氣像是被凝固了般,唯有月姝清叩著桌面的聲音格外刺耳。

過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時,若春才緩緩開口道:“回公主,是陽寧國二皇子近些日子以來常常帶些吃食來給五公主,甚至還常常給五公主講些做吃食的趣事,常將公主給逗得合不攏嘴。,這麽一來二去間,五公主便對下廚感興趣了。”

月姝清聽完她話後,心中升起一絲奇怪,因為月姝妤給她的信中絲毫沒有提到過顧以笙一句話,甚至連他影子都沒有。

這讓她覺著月姝妤是不是有事瞞著她。

月姝妤如此單純,若被那什麽陽寧國二皇子騙去了可不行!她一想到那日見顧以笙時的樣子,便知他絕對不是一個毫無心機之人。相反,還是一個城府頗深的人。

“你是說,陽寧國二皇子常給月姝妤做好吃的?”

她看到若春眼底閃過的疑惑,但若春仍是點了點頭。

“那麽他們除了這些,可還聊了什麽?”

月姝清努力平覆自己即將噴湧而出的情緒,她垂在身側的手慢慢合攏,直至握成一個拳,像是在隱忍什麽般。

若春聽後,點點頭又搖搖頭:“確實說了其他,但在說其他話時,五公主總是將老奴支出去,所以老奴只得遠遠看他們,不過五公主跟二皇子聊天時,常常笑著。老奴也從未見過五公主那般笑過。”

她聽著若春這話,氣得都想直接找顧以笙算賬。

這個顧以笙定是給月姝妤下了迷魂湯了,竟把她給迷成那樣。她一想到顧以笙那滿是算計的嘴臉就覺著惡心。

“那你也有錯,怎可讓五皇妹,隨意跟一外男共處一室?”

而且孤男寡女的,很難不聯想到什麽。

“不,公主您誤會了,五公主與二皇子是在外頭聊,從未去殿內聊過,而且,五公主也不會讓的。”

“嗯,那就行。”

月姝清聽到若春這樣說,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也只是放下一半,胸口處仍是有一團氣在堵著。

她剛準備說什麽時,就聽到若春的催促:“公主,這再不吃,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月姝清看了眼若春,面上朝她慢慢點點頭,卻在若春往桌上擺出吃食時悄悄地讓淺雲去尋太醫來,越快越好。

她見淺雲走後,才正過身子一看,若春早已將吃食擺上了桌。

桌上的吃食都是月姝清最愛吃的,甚至還冒著絲絲熱氣,讓她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月姝清在若春的註視下用箸子向一盤香氣撲鼻的東坡肉夾去,並輕輕放入口中,細細品嘗起來。

剛入口的那一瞬,她眼眸之中閃過一絲驚艷,肉的口感軟糯酥爛,在口中慢慢融化。

而她越吃越感覺這味道很是熟悉,到最後甚至直接撂下紫檀木制成的箸子,眉眼陰沈無比,看向若春的目光帶著幾分覆雜:“嬤嬤,這吃食,不是五皇妹親手所做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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