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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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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

這個問題很少有人問,即使有人問,許從音都會幫著回過去了。

“喜歡就學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這是許從音的原話。

溫媽媽雖然也不懂,但她說要尊重溫慕寒的選擇,只要自己喜歡就好。

“可能是為了……”她停頓幾秒,“小說裏的人生,悲劇的希望,散文的詩意,詩裏的生活?”

溫慕寒半開著玩笑。

謝逍:“?”

這什麽新型的拐彎抹角?

“聽起來像不像是無病呻/吟?”她彎唇,反問回去。

的確,文學不像醫學,師範,金融那麽有物質價值,對於一些家族子弟來說更不能選擇這個。

“是有點。”謝逍點點下巴。

“可是這些無病呻/吟的的文字,可以讓那些無法直觀表達自己感受的人得到共鳴,或許在哪一刻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腦海裏閃過一瞬就不會覺得那麽難捱了。”

踏馬觀花,煮雪煎茶,松針釀酒,這些意境無法用相機記錄,唯有文字,於感官,心理,形容等等將其描寫出來,在這個快時代,人的精神需要慢節奏的文字,來稀釋掉這個時代的一些東西。

夾雜其中的痛苦,郁結,虛假,等等。

“謝逍,”溫慕寒扭頭看他,眼眸裏的光很是堅定,透著某些興奮溢彩,望得謝逍心一驚,連呼吸都遲緩了不少,“痛苦的人從文字中找尋喜悅,虛幻迷茫的人從中找尋真實,這就是我選擇它的原因。“

謝逍眼睫微動。

那,溫慕寒,你要找尋的是什麽呢。

那些藏在悲傷背後的原因是什麽呢。

時間,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環罩在溫慕寒身邊的陰霾散開了不少,她臉色也不再那麽蒼白了。

謝逍站起身,煙也沒抽,拎起外套睨著她,唇邊勾起微弧,“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

“謝謝,不麻煩你了,”溫慕寒下巴朝窗臺一指,“我還有朋友要等,你先走吧。”

許從音此時已經打完球了,拿著球桿朝她揮手跑過來,一臉的桃花滿面。

許從音剛加了那個巨帥的外國小哥哥的聯系方式,跑近了才看見溫慕寒身旁的謝逍。

加快步伐,推門進來,擠到兩人中間。

我就知道,這逼小子想搞我閨蜜。

她拉住溫慕寒的手,試探著兩人,“慕寶,你們兩個怎麽在一塊?”

“剛巧碰上,就聊了一兩句。”溫慕寒輕聲解釋。

“喲,謝大少,你那個嬌嬌呢?”許從音扭頭看向謝逍,不那麽禮貌地打著招呼。

“你說哪個?”謝逍哂笑一聲。

許從音:“……”

靠,這囂張的語氣怎麽看怎麽欠扁,有那麽多還惦記我們家慕寶,她在心裏狂翻白眼。

“哦對了,我微信裏還有好多漂亮小姐姐,肯定都是你的菜,回去推給你啊。”

謝逍勾唇一笑,視線越過她落在溫慕寒身上,帶著點意味深長。

“你當我野狗啊,這麽饑不擇食。”

許從音呵呵幹笑幾聲,“這不是怕你空窗期太長嗎?”

謝逍挑眉乜她一眼,沒吱聲。

那根煙在他指尖轉動著,好看的手連轉煙都像是在轉什麽昂貴玉簪似的,他這個動作意味不明,讓人猜不透心思。

氣氛一下尬住了,突然地靜默。

“謝逍,”溫慕寒打破僵局,“上次送你的那本書看完了嗎?”

謝逍手一頓,煙在他指尖分成兩段,細碎的煙草撲簌簌地都落下來。

他寬肩自然垂下,骨骼線條被這一身馬術服襯得淩厲挺拔,前額碎發微微遮著眼,那雙漆黑的眸子隔著灑下來的燈光以及碎發更顯不羈。

“沒看完,”他喉結上下滾動著,語氣散漫,“怎麽?你要拿回去?”

“沒有沒有,”溫慕寒怔松一下,搖頭否認,“我是說如果你看完了的話下次再送你一本。”

“沒看完就不送了?”

明明沒抽煙,但他的嗓音就跟在煙滾過的低啞,懶散的聲調似笑非笑,帶著幾分逗弄的意思。

許從音在兩人中間眼睛直抽抽,白眼快掀翻到天上去。

她是遭了什麽老嘴,要看到男孔雀公然開屏。

救命,關鍵調戲的還是自己姐們兒。

掐人中ing。

礦泉水瓶壁還在往外滲水,已經在桌面淌了一小片水跡。

頭頂的光落入溫慕寒平靜淡然的眼眸裏,瞳孔映照成很通透的茶褐色,她臉上掛著禮貌的淺笑,但那笑不達深處,疏離得不在乎別人戲謔的話語。

溫慕寒垂了垂睫,聲音細細的,溫涼如水,“你想要的話我就送。”

聽到這話,許從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算是直接還是釣系呢。

完全沒咬鉤,甚至還將鉤子扔給了對方,自己成了主動方。

謝逍一楞,薄唇牽起淺淺的弧度,把撩撥的笑意都藏在聲線縫隙中,狹長的眼尾上翹,突然覺得這樣的溫慕寒有點可愛。

“我想要你就送嗎?”

溫慕寒不懂同樣一句話為什麽要再重覆反問一邊,還是點了點頭,“嗯。”

“行。”謝逍應了下來。

就這樣,許從音趕忙牽著溫慕寒離開了。

溫慕寒完全不是謝逍的對手啊,雖說溫慕寒現在不會對謝逍動心,但她感情史空白,難免以後不會啊。

經過謝逍身邊的時候,掀起一陣風,她的碎發被吹起,他的氣音跟風一起鼓進她耳朵裏,很輕,輕到溫慕寒以為是錯覺。

“下次見。”

她不確定地眨了下眼,一時沒晃過神來,等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過頭來。

謝逍身邊又圍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他單手插著兜,摸出打火機和煙盒,但想到學校建築內禁止抽煙,又將煙塞了回去,獨留打火機在指尖懶懶散散地轉著。

旁邊有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那一群人勾肩搭背笑了起來,中間的謝逍只是半耷拉著眼,敷衍地扯了扯唇角。

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桀驁不馴的痞勁兒真是怎麽都收斂不住,和初次見他一樣,眾星風月般耀眼,身邊從來不缺人。

似乎像是博物館裏最漂亮最昂貴的一件藏品,受到所有人的矚目,可聚光燈暗下,熱鬧褪去之時,那該是如何。

溫慕寒回過頭來,和許從音出了俱樂部的門。

回去的路上,小路通亮,路過時還能看見長椅時擁吻的兩個女生。

初到洛城時她還能感到驚訝,現在已經習慣了,國外都能同時和好幾個人約會來確定最終的男女朋友,這些已經不以為奇了。

許從音在前面激動發言,“你不知道剛剛一起打高爾夫的帥哥,他家裏有多牛,汽車行業大頭,福布斯富豪榜都排得上位置的,關鍵是性格超好。”

“而且,他有個超帥的哥哥,成熟穩重霸總,說改天介紹我們認識。”

溫慕寒默了幾秒,開口,“外面騙子多,交友需謹慎啊。”

“我這麽聰明的人肯定是百度過的啊,要不然給我十斤白酒也不敢這麽吹啊。“

”……“

”對了,你說慕寶,最近是倒了是什麽狗屎運啊,老是碰到謝逍。”許從音轉過身,往後倒退走著。

“這不好嗎?你能飽飽眼福。”溫慕寒調侃道。

“是這樣說沒錯,但我老覺得他另有目的,”她再轉回來,探手牽住溫慕寒,“我問你一個問題啊,你對謝逍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溫慕寒不明所以。

“哎呀,就是心動的感覺。”許從音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好奇。

“挺帥的,是個娛樂圈的料。”她點頭肯定。

“……”許從音扶額,嘆了口氣,“我忘了,小仙女就是小仙女啊,不入俗世。”

不過這樣也好,謝逍再怎麽開屏也夠不到她一點。

“哎,”溫慕寒也學她嘆氣,“又是風評被害的一天。”

許從音樂了,笑著去捶她的肩,“慕寶,你這誰教你的。”

“網上看來的,時間真不早了,早點回去睡覺了。”

許從音拉起她的手開始跑,“對對對,明天還有早課呢。”

身邊的樹木在倒退,風刮起衣擺,帶著濕意的涼氣往領口裏面灌,溫慕寒忍不住瑟縮著肩膀,腦中卻在思考著剛剛許從音的那個問題。

要說沒感覺是不可能的,謝逍性格那麽張揚鮮活的性格,定會為她平淡如水的故事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世俗啊,怎麽能禁錮得住滾燙的靈魂。

-

室內室外溫差比較大,一進門,溫慕寒冷得打了個噴嚏,許從音穿得比她少,凍得直打哆嗦。

她吸吸鼻子,忍不住感嘆,“今天那個女神真是牛啊,穿那麽少去見謝逍,可謂是煞費苦心。”

“不過女為悅己者容,我要是有crush再冷我也穿小裙子。”

溫慕寒彎下腰換著鞋,笑笑還未來得及搭話。

就聽見——

“你們今天遇到謝逍了?他在哪啊?”夏青檸彈出身子來,一臉興奮,聲音拉尖。

她本來是出來倒水喝的,聽到兩人談到了謝逍。

許從音還為了那天餐廳那事對夏青檸心有膈應,撇了撇嘴,陰陽怪氣地回道,“你去問你那個好哥哥啊,他不是和謝逍很熟嗎。”

說完搖頭晃腦地翻了個白眼,踩著個拖鞋往裏走去。

夏青檸臉上表情瞬間僵住了,一會兒紅一會兒紫的,站在那兒牙都差點咬碎,卻也不敢發作。

溫慕寒瞥了她一眼,淡聲道,“我們回來之前碰到他在sp,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了。”

夏青檸眼眸驀地一下亮了,看也沒看一眼就扭頭回自己房間。

“你說你告訴她幹嘛啊。”許從音隨意地倒在沙發上,“連聲謝謝都不知道說。”

“都是室友,沒必要搞得這麽僵。”溫慕寒拿起杯子倒了杯水,輕抿了一口。

“只要她別放他那個哥哥出來禍害人,離你遠點,”她舉起三根手指,不那麽認真地發誓,“我保證和她和諧相處。”

“我上次那麽說了,她估計不會了。”

“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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