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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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林清悅並未說話, 她選擇觀望。
薛妤的一番話激起了一部分玄天宗弟子的呼應。
“林師姐，這件事情你得給姜師弟一個交代吧。”
“對啊，不然以後宗門內部都如此惡性競爭, 多影響風氣。”
林清悅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大概是說姜忱在仙門大比前收到了一盒她送的養靈丹, 然養靈丹中被發現含有半月之毒。
林清悅忽而發覺，嫉妒姜忱天資, 在仙門大比前設計陷害未遂，反被揭穿……面前的一幕何等熟悉，這不正與殘卷中的情節重合了嗎？
這面鏡中, 難不成是殘卷中的世界？
林清悅回神，直面千夫所指, 卻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她負手淡淡道：“半月之毒不是我下的。”
“你敢做不敢認？”薛妤眼神輕蔑, 頗有些瞧不上她。
在薛妤眼中，林清悅如今就是一個表面仙風道骨, 實際背地心胸狹隘，殘害同門的無恥之徒。
林清悅覺得, 還是現實中的薛妤小師妹比較討喜。
她並沒有被薛妤挑起情緒，依舊風輕雲淡：“你如何斷定就是我所下？”
“除了你還能有誰, 在宗門內你就多番淩虐欺辱姜師弟……”
林清悅便將視線移到旁邊的姜忱身上，挑了挑眉：“是麽？姜忱，你不如細細說說, 我究竟是如何淩虐欺辱的你？我倒是也很好奇。”
姜忱淡淡看她一眼，並未答話。
林清悅便自己接了話：“我既是多番欺負你，那便是討厭你，又為何會送你養靈丹, 你不覺得前後矛盾嗎？”
“若不是有人想要害你，反將罪名誣陷於我。”
這半月之毒無非就是沈知念所下。
在這個世界, 姜忱並未藏鋒，比之她要突出，那麽沈知念忌憚之人便換成了姜忱，沈知念將半月之毒下到姜忱身上，繼而陷害於她，當真是一石二鳥之法。
如今看來，所謂的殘卷不過是一個記錄，而真正的事實有待商榷。
這一段話出口，姜忱淡漠的眸中終於激起一陣淡淡的漣漪。
他冷然一笑，聲音帶著股寒意：“討厭？師姐總算肯承認對我的討厭了。”
林清悅一噎，重點是這個嗎？
見林清悅不答，姜忱表情比方才又冷上一分，渾身透露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再不看她，轉身獨自進了水月天星。
身後玄天宗弟子見姜忱走了，一時之際也追了上去。
林清悅心上莫名湧上一股煩躁之意。
她抿了抿唇，強行催動靈力亂打一通，欲用暴力直接破除這方鏡中世界。
霎時，在她洶湧且霸氣的靈力攻擊下，地面霎時紅光乍現，景象與人物化作了碎片紛紛向下塌陷。
她才沒興趣繼續留在鏡中扯頭花，她要趕緊出去阻止魔潮。
天塌地陷間，林清悅看到了一抹時隱時現的光球。
神器皆有器靈，那光球想必便是此神器的器靈。
林清悅雙手結陣，縛住器靈。
器靈哇的一聲，發出七八歲孩童的啼哭聲。
林清悅所結之陣卻會隨著它的哭聲越大而漸漸收緊，器靈見勢不好，才抽抽嗒嗒停止了哭泣。
“讓我出去。”林清悅冷聲道，她不能困在這裏太久。
“浮生鏡一旦開啟，強行抽離是會遭到靈力反噬的。”器靈用稚童的聲音撒嬌道。
“浮生鏡？”林清悅一楞。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能窺見人前世今生的神鏡，浮生鏡。”器靈端著孩童的聲音故作老成道。
“前世今生，”林清悅喃喃自語：“這是我的前世？”
她忽然像是抓到了什麽重要信息，將其一一聯結，尋根溯源，忽而明白了過來。
難不成殘卷中所記載的一切，並不是什麽所謂未來的預告，而是她早已經歷過的一切。
“常人前世今生各不相同，彼之前世今生卻在同一條線上，於輪回之境中，甚是有趣，有趣。”
器靈說完此話，身體開t始無限膨脹，化作無數細碎的光輝將林清悅所籠罩。
林清悅被光球刺眼到閉眼遮光，再度睜眼時，卻見自己又回到了浮生鏡的幻境之中。
只是這回，並不如初時那般和諧。
水月天星中，濃稠翻湧的魔氣將天穹染成近乎末日般的紅白相間，如潮水般密集的魔群團團圍住玄天宗一行人。
是殘卷中提到的魔潮。
入目而見皆是十境以上的高階魔獸，數量可怖不說，遠處還有一條鴻溝中源源不斷爬出新鮮魔物。
林清悅迅速進入狀態，一劍捅穿了身邊一只欲偷襲某位玄天宗弟子的飛魔。
飛魔被她捅穿後發出淒厲的叫喊聲魂飛魄散。
那名玄天宗弟子驚懼回頭，見是林清悅救了自己，連聲道謝。
“集中註意力。”林清悅又是一劍，替另一位被魔物圍攻，承接不暇的玄天宗弟子解了燃眉之急。
林清悅試著去使用誅魔訣，卻發現此方天地，她並不能啟動。
魔物數量實是眾多，玄天宗弟子如此分散應對，想必即便將靈力耗盡，也不能將魔物通通誅滅。
林清悅這時註意到不遠處，有一處山洞，於是冷靜召喚所有玄天宗弟子：“進洞中集結，布陣。”
眾人頓時明白了林清悅的意思，他們此前雖對林清悅的人品嗤之以鼻，但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卻不自主的去聽她的話。
林清悅霎那間成了眾多玄天宗弟子心中的定海神針。
眾人皆往洞中，布下降魔之陣，阻擋住魔物進攻，暫在如此亂象之中喘上那麽一口氣。
林清悅略微放松，然未舒緩多久，她便聽見薛妤慌慌張張詢問：“你們有誰看到姜師弟了嗎？”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林清悅往四下一環視，並未見到姜忱身影，當即也是心下一涼。
“我在這。”
這時，姜忱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
眾人頓時將陣劃開一小口。
姜忱嘴角帶若有若無的笑意，穩步走了進來。
待他走到人前時，眾人皆是一駭。
只見姜忱手上拎著一只呲牙咧嘴的小魔。
“不用怕，這只是只小魔的魂魄。”
眾人聽聞又是一陣駭異。
姜忱卻恍若未覺，倒是破天荒對林清悅露出了好神情。
“師姐，我發現對付魔潮的辦法了。”他有些激動道：“只要用陰牌召出已死大魔，繼而再控制他們去對抗那些小魔……”
又是陰牌。
林清悅皺眉道：“給我看看。”
姜忱想都未想，便將陰牌交到林清悅手心，林清悅未看一眼，直接催動靈力，將其碾成齏粉。
姜忱一瞬之間反應過來，想阻止，卻晚了一步。
他的眉間染上一層戾氣，擡頭固執的詢問林清悅：“為什麽？”
林清悅淡淡看向他，將現實中同他說過一遍的話再度重覆：
“陰牌以活人怨念所鑄，所招之魂再無往生，是為害人。”
“我只是用在魔物上，用於正道，為何不行？”
“惡因微積，魔族之物最擅動搖人心，你怎能保證，在陰牌反噬下，你能守住本心？”
林清悅的原則便是，可以劍走偏鋒，但不能走向邪門，她見過太多因魔物而心智崩潰之人，甚至有她曾經最親之人，她閉了閉眼，不希望姜忱也步那人後塵。
姜忱冷嗤一聲：“反正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林清悅並不想回答，上一世的姜忱似乎對自己誤會極深，從始至終，二人氣氛便是緊繃，像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她心思煩亂，只想快些出了這浮生鏡，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些。
*
晚間，眾人輪流站崗守陣。
林清悅略微打坐歇息了半刻，便聽見有人尋她。
“林師姐，不好了——”
林清悅睜眼，見一位玄天宗弟子跑至她跟前，氣喘籲籲道：“姜師弟出了陣中，薛師妹追著他走了。”
林清悅瞳孔一縮。
她並不擔心姜忱，仙門大比的第一，在魔潮中活命，綽綽有餘，但薛妤……
沒記錯的話，薛妤殘卷中的結局是卷入魔潮而死。
她正想著，剎那間，面前的空間忽然扭曲起來，周遭一切再度化作飛花片影，消失得一幹二凈。
林清悅站在了一片虛空之中。
這回並不是她以靈力強行脫離幻境，而像是被召喚而出，而這召喚的對象毫無疑問，便是那器靈。
果然，不一會器靈便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它一個圓滾滾的光球陡然化出了兩只手抱住了林清悅的腿，用奶嘰嘰的聲音喊道：“仙子救命啊！”
林清悅還未反應過來它為何這般動作，下一秒，一道劈山摧石的霸道之氣朝林清悅襲擊而來。
是雲尚青。
看來他還在這鏡中，林清悅略微放了些心。
她祭出破冰劍抵擋雲尚青的攻擊。
在浮生鏡中，她的實力與前世一般，並未得誅神訣之傳承，很快便不敵，被雲尚青扣上了脖子。
“害我到如此分上，這個世上，你是第一人。”雲尚青咬牙切齒道。
器靈見林清悅被扣住脖子，急得長出了腳，在虛空之中團團轉。
它最後只能嘆口氣，雙手合十，再度化作萬道光束籠罩整片虛空。
林清悅又被器靈送回到前世的幻境中。
只是這幻境並不如方才那般穩定，視野未及之處，開始出現虛影，想是浮生鏡在雲尚青的破壞下，已是強弩之末。
看來沒過多久便能出浮生鏡了。
林清悅回神，四下望去，她此時，不在玄天宗陣中。
林清悅略微一思索，前世的她出陣大概是為去尋姜忱和薛妤。
只可惜，顯然她並未尋到。
林清悅嘆了口氣，選擇先回陣中。
臨陣不遠處，卻聽得山洞中歡聲笑語一片。
林清悅走了進去，便見姜忱赫然站在眾人簇擁之中。
“姜師弟你回來了，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不知道林師姐尋……”一堆玄天宗弟子圍著姜忱嘰嘰喳喳。
“薛妤呢？”林清悅忽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姜忱是一個人離開的，自是不知道薛妤追著自己出去了，他下意識便是抱胸冷嘲道：“別人丟了，師姐倒是關心的緊，我丟了，師姐卻是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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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悅並未說話, 她選擇觀望。
薛妤的一番話激起了一部分玄天宗弟子的呼應。
“林師姐，這件事情你得給姜師弟一個交代吧。”
“對啊，不然以後宗門內部都如此惡性競爭, 多影響風氣。”
林清悅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大概是說姜忱在仙門大比前收到了一盒她送的養靈丹, 然養靈丹中被發現含有半月之毒。
林清悅忽而發覺，嫉妒姜忱天資, 在仙門大比前設計陷害未遂，反被揭穿……面前的一幕何等熟悉，這不正與殘卷中的情節重合了嗎？
這面鏡中, 難不成是殘卷中的世界？
林清悅回神，直面千夫所指, 卻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她負手淡淡道：“半月之毒不是我下的。”
“你敢做不敢認？”薛妤眼神輕蔑, 頗有些瞧不上她。
在薛妤眼中，林清悅如今就是一個表面仙風道骨, 實際背地心胸狹隘，殘害同門的無恥之徒。
林清悅覺得, 還是現實中的薛妤小師妹比較討喜。
她並沒有被薛妤挑起情緒，依舊風輕雲淡：“你如何斷定就是我所下？”
“除了你還能有誰, 在宗門內你就多番淩虐欺辱姜師弟……”
林清悅便將視線移到旁邊的姜忱身上，挑了挑眉：“是麽？姜忱，你不如細細說說, 我究竟是如何淩虐欺辱的你？我倒是也很好奇。”
姜忱淡淡看她一眼，並未答話。
林清悅便自己接了話：“我既是多番欺負你，那便是討厭你，又為何會送你養靈丹, 你不覺得前後矛盾嗎？”
“若不是有人想要害你，反將罪名誣陷於我。”
這半月之毒無非就是沈知念所下。
在這個世界, 姜忱並未藏鋒，比之她要突出，那麽沈知念忌憚之人便換成了姜忱，沈知念將半月之毒下到姜忱身上，繼而陷害於她，當真是一石二鳥之法。
如今看來，所謂的殘卷不過是一個記錄，而真正的事實有待商榷。
這一段話出口，姜忱淡漠的眸中終於激起一陣淡淡的漣漪。
他冷然一笑，聲音帶著股寒意：“討厭？師姐總算肯承認對我的討厭了。”
林清悅一噎，重點是這個嗎？
見林清悅不答，姜忱表情比方才又冷上一分，渾身透露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息，再不看她，轉身獨自進了水月天星。
身後玄天宗弟子見姜忱走了，一時之際也追了上去。
林清悅心上莫名湧上一股煩躁之意。
她抿了抿唇，強行催動靈力亂打一通，欲用暴力直接破除這方鏡中世界。
霎時，在她洶湧且霸氣的靈力攻擊下，地面霎時紅光乍現，景象與人物化作了碎片紛紛向下塌陷。
她才沒興趣繼續留在鏡中扯頭花，她要趕緊出去阻止魔潮。
天塌地陷間，林清悅看到了一抹時隱時現的光球。
神器皆有器靈，那光球想必便是此神器的器靈。
林清悅雙手結陣，縛住器靈。
器靈哇的一聲，發出七八歲孩童的啼哭聲。
林清悅所結之陣卻會隨著它的哭聲越大而漸漸收緊，器靈見勢不好，才抽抽嗒嗒停止了哭泣。
“讓我出去。”林清悅冷聲道，她不能困在這裏太久。
“浮生鏡一旦開啟，強行抽離是會遭到靈力反噬的。”器靈用稚童的聲音撒嬌道。
“浮生鏡？”林清悅一楞。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能窺見人前世今生的神鏡，浮生鏡。”器靈端著孩童的聲音故作老成道。
“前世今生，”林清悅喃喃自語：“這是我的前世？”
她忽然像是抓到了什麽重要信息，將其一一聯結，尋根溯源，忽而明白了過來。
難不成殘卷中所記載的一切，並不是什麽所謂未來的預告，而是她早已經歷過的一切。
“常人前世今生各不相同，彼之前世今生卻在同一條線上，於輪回之境中，甚是有趣，有趣。”
器靈說完此話，身體開t始無限膨脹，化作無數細碎的光輝將林清悅所籠罩。
林清悅被光球刺眼到閉眼遮光，再度睜眼時，卻見自己又回到了浮生鏡的幻境之中。
只是這回，並不如初時那般和諧。
水月天星中，濃稠翻湧的魔氣將天穹染成近乎末日般的紅白相間，如潮水般密集的魔群團團圍住玄天宗一行人。
是殘卷中提到的魔潮。
入目而見皆是十境以上的高階魔獸，數量可怖不說，遠處還有一條鴻溝中源源不斷爬出新鮮魔物。
林清悅迅速進入狀態，一劍捅穿了身邊一只欲偷襲某位玄天宗弟子的飛魔。
飛魔被她捅穿後發出淒厲的叫喊聲魂飛魄散。
那名玄天宗弟子驚懼回頭，見是林清悅救了自己，連聲道謝。
“集中註意力。”林清悅又是一劍，替另一位被魔物圍攻，承接不暇的玄天宗弟子解了燃眉之急。
林清悅試著去使用誅魔訣，卻發現此方天地，她並不能啟動。
魔物數量實是眾多，玄天宗弟子如此分散應對，想必即便將靈力耗盡，也不能將魔物通通誅滅。
林清悅這時註意到不遠處，有一處山洞，於是冷靜召喚所有玄天宗弟子：“進洞中集結，布陣。”
眾人頓時明白了林清悅的意思，他們此前雖對林清悅的人品嗤之以鼻，但在如此重要的時刻，卻不自主的去聽她的話。
林清悅霎那間成了眾多玄天宗弟子心中的定海神針。
眾人皆往洞中，布下降魔之陣，阻擋住魔物進攻，暫在如此亂象之中喘上那麽一口氣。
林清悅略微放松，然未舒緩多久，她便聽見薛妤慌慌張張詢問：“你們有誰看到姜師弟了嗎？”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林清悅往四下一環視，並未見到姜忱身影，當即也是心下一涼。
“我在這。”
這時，姜忱的聲音從洞外傳了進來。
眾人頓時將陣劃開一小口。
姜忱嘴角帶若有若無的笑意，穩步走了進來。
待他走到人前時，眾人皆是一駭。
只見姜忱手上拎著一只呲牙咧嘴的小魔。
“不用怕，這只是只小魔的魂魄。”
眾人聽聞又是一陣駭異。
姜忱卻恍若未覺，倒是破天荒對林清悅露出了好神情。
“師姐，我發現對付魔潮的辦法了。”他有些激動道：“只要用陰牌召出已死大魔，繼而再控制他們去對抗那些小魔……”
又是陰牌。
林清悅皺眉道：“給我看看。”
姜忱想都未想，便將陰牌交到林清悅手心，林清悅未看一眼，直接催動靈力，將其碾成齏粉。
姜忱一瞬之間反應過來，想阻止，卻晚了一步。
他的眉間染上一層戾氣，擡頭固執的詢問林清悅：“為什麽？”
林清悅淡淡看向他，將現實中同他說過一遍的話再度重覆：
“陰牌以活人怨念所鑄，所招之魂再無往生，是為害人。”
“我只是用在魔物上，用於正道，為何不行？”
“惡因微積，魔族之物最擅動搖人心，你怎能保證，在陰牌反噬下，你能守住本心？”
林清悅的原則便是，可以劍走偏鋒，但不能走向邪門，她見過太多因魔物而心智崩潰之人，甚至有她曾經最親之人，她閉了閉眼，不希望姜忱也步那人後塵。
姜忱冷嗤一聲：“反正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林清悅並不想回答，上一世的姜忱似乎對自己誤會極深，從始至終，二人氣氛便是緊繃，像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她心思煩亂，只想快些出了這浮生鏡，哪還有心思去管這些。
*
晚間，眾人輪流站崗守陣。
林清悅略微打坐歇息了半刻，便聽見有人尋她。
“林師姐，不好了——”
林清悅睜眼，見一位玄天宗弟子跑至她跟前，氣喘籲籲道：“姜師弟出了陣中，薛師妹追著他走了。”
林清悅瞳孔一縮。
她並不擔心姜忱，仙門大比的第一，在魔潮中活命，綽綽有餘，但薛妤……
沒記錯的話，薛妤殘卷中的結局是卷入魔潮而死。
她正想著，剎那間，面前的空間忽然扭曲起來，周遭一切再度化作飛花片影，消失得一幹二凈。
林清悅站在了一片虛空之中。
這回並不是她以靈力強行脫離幻境，而像是被召喚而出，而這召喚的對象毫無疑問，便是那器靈。
果然，不一會器靈便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它一個圓滾滾的光球陡然化出了兩只手抱住了林清悅的腿，用奶嘰嘰的聲音喊道：“仙子救命啊！”
林清悅還未反應過來它為何這般動作，下一秒，一道劈山摧石的霸道之氣朝林清悅襲擊而來。
是雲尚青。
看來他還在這鏡中，林清悅略微放了些心。
她祭出破冰劍抵擋雲尚青的攻擊。
在浮生鏡中，她的實力與前世一般，並未得誅神訣之傳承，很快便不敵，被雲尚青扣上了脖子。
“害我到如此分上，這個世上，你是第一人。”雲尚青咬牙切齒道。
器靈見林清悅被扣住脖子，急得長出了腳，在虛空之中團團轉。
它最後只能嘆口氣，雙手合十，再度化作萬道光束籠罩整片虛空。
林清悅又被器靈送回到前世的幻境中。
只是這幻境並不如方才那般穩定，視野未及之處，開始出現虛影，想是浮生鏡在雲尚青的破壞下，已是強弩之末。
看來沒過多久便能出浮生鏡了。
林清悅回神，四下望去，她此時，不在玄天宗陣中。
林清悅略微一思索，前世的她出陣大概是為去尋姜忱和薛妤。
只可惜，顯然她並未尋到。
林清悅嘆了口氣，選擇先回陣中。
臨陣不遠處，卻聽得山洞中歡聲笑語一片。
林清悅走了進去，便見姜忱赫然站在眾人簇擁之中。
“姜師弟你回來了，沒事真是太好了。”
“你不知道林師姐尋……”一堆玄天宗弟子圍著姜忱嘰嘰喳喳。
“薛妤呢？”林清悅忽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姜忱是一個人離開的，自是不知道薛妤追著自己出去了，他下意識便是抱胸冷嘲道：“別人丟了，師姐倒是關心的緊，我丟了，師姐卻是不聞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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