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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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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捉蟲)

第27

思及此處, 商溯頓覺心情大好,一時之間,連親衛的蠢鈍不堪都不是那麽不能忍受了。

“怎麽, 你不信我?”

商溯聲音慢悠悠, 斜睥了一眼幾乎把愚蠢兩字寫在腦門上的親衛。

“......”

這還真不是不信你,連大哥說這樣的話我都不太敢信。

親衛十分覆雜, “三郎莫要說笑。”

“軍機大事豈是兒戲?非三言兩語便能扭轉戰局。”

這話是明晃晃的不信任, 但商溯卻難得沒有生氣,手指微曲,對著親衛勾了勾。

“過來。”

商溯道。

女郎吩咐要將顧家三郎送出方城, 中間無論少年有多離譜的要求,能答應盡量答應他, 本著女郎的命令便是大哥的命令的心理,親衛認命走上前, 拱手道,“三郎請講。”

少年清冷聲音緩緩響起。

“?”

“???”

“!!!”

親衛瞳孔地震。

短短的幾句話在他腦海掀起滔天巨浪, 頃刻間將他剛才的質疑沖擊得再無一物, 紛紛擾擾的念頭湧上心間, 最終詭異又鍥和地變成一句話——臥槽, 還能這樣?!

“如何?”

少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親衛緩慢而僵硬點頭, “此計可行。”

大約是可行的。

只要一切被他說中, 只要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那麽他的計劃大抵或許可能是能夠實現的。

親衛看了又看馬車上的錦衣少年, 忽而有些明白為何此人桀驁難以相處, 女郎卻始終以禮相待——像這樣的驚世之才, 別說女郎,若是大哥看到了, 怕不是能上趕著對人噓寒問暖,拉著人抵足而眠。

“既如此,我便按照三郎的吩咐去行事。”

親衛對商溯的態度比方才恭敬許多,“願天命在大哥,能保佑三郎大計可成,為大哥添五萬兵甲。”

商溯輕嗤一笑。

天命?

哼,他幫誰,天命便在誰。

·

重活一世,相蘊和是有些信天命二字的。

阿父阿娘歷盡千辛萬苦才打下大夏的萬裏江山,除卻自身能力足夠強硬外,時來運轉的運氣也不可缺,否則不會兩人每每陷入危難之際,其結果總能死裏逃生,東山再起。

這種逆天的運氣,大抵便是玄之又玄的天命。

後世的史官們在記錄開國帝後的事跡時,總會將這種事情大書特書,謂之受命於天,大夏長隆。

而現在,她希望史官們在書寫帝後的同時,也能將她寫上一筆,而不是帝後早早夭折在亂世中的掌上明珠,逾制加封到前所未有後無來者的公主乃至王太後甚至皇太後。

是的,沒錯,她初以公主之禮下葬,後因公主不被祭祀,不承香火,阿父阿娘不忍她身後事淒涼,將她追封為王太後,甚至還擔心她無後,將一皇孫過繼給她當兒子。

好大兒生了好大孫,好大孫後來在奪嫡之爭脫穎而出,結束了自阿娘死後諸王公主奪權的紛爭內亂,將大夏王朝推向一個新的鼎盛,而她因為是好大孫名義上的大母,又被好大孫追封為皇太後,享後世皇帝們的香火祭祀。

時下民風開放,公主太後養面首的事情層出不窮,阿父阿娘在世時,便給她陪葬了不少雋秀郎君,到了好大孫這裏,這項“優良傳統”再次被發揚光大,那些犯了抄家滅族大罪的官員貴族裏若有俊俏郎君,便免了那些俊俏郎君的死罪,送到她的陵墓,給她看守皇陵或者陪葬。

想想無數漂亮郎君守著她的場景,相蘊和啞然失笑。

在彌補她的事情上,從阿父阿娘再到她名義上的好大孫都是一脈相承,行為上或許荒唐,讓人啼笑皆非,但出發點都是為她好。

往事湧上心頭,相蘊和忍俊不禁。

前世她的記載時刻便隨著逾制兩字,而現在,她要自己成為逾制兩字——那些後世難以想象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到。

恩,偷師學藝也算一種本事。

大不了以後見了商溯,她拜他為師便好了。

相蘊和被自己逗笑了。

一道道政令自郡守府發出。

蘭月宋梨身披甲衣,登上城樓查看布防。

相蘊和此時也穿上了相豫親手給她改的小甲衣,與兩人一同上城樓。

原本的方城沒有城樓可言,只是一片荒涼地,相蘊和父女一行人來到方城之後,為了有一個穩定的大後方,這才著手修建城樓。

時間短,能用的東西並不多,故而方城的城樓修建得並不高,甚至還頗為粗糙,只以簡單的米水混合著泥土燒制,若盛軍使用大型攻城器械,以方城的城樓堅固程度,是萬萬抵擋不得的。

不幸中的萬幸,斥衛來報,盛軍來得倉促,並未帶大型攻城器械,只帶了弩箭與小型的攻城裝備,意在圍魏救趙,迫使相豫回援方城,放棄攻打葉城。

弄清盛軍的打算,與盛軍兵力相差極為懸殊的相蘊和便有了一丟丟的優勢,不等盛軍抵達方城,便先讓軍士在城外修築了防禦工事,絆馬鎖,鐵荊棘,能用的全部用上,讓盛軍尚未來攻便損兵折將。

“報,盛軍距方城僅剩三十裏,如今已抵達大溪崖!”

斥衛飛馬來報。

大溪崖,方城為數不多的一個天然屏障,相蘊和早早在那裏修築了第一道防禦工事。

相蘊和眉梢微挑,“傳我將令,待盛軍行走過半,再啟用大溪崖的防禦工事。”

“阿和,他們都走了一半了,你才啟用工事,這不是白白放他們進來嗎?”

胡青有些不解。

相蘊和道,“盛軍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我們在大溪崖布置了滾木巨石?”

“他們在經過大溪崖的時候,必會全軍警惕,隨時準備反擊我們的攻擊。”

“我們的人手遠遜於他們,若他們全力反擊,我們未必能占上風。”

這是在商溯身上學到的,相蘊和現學現賣,“不如先放他們的先鋒軍進來,讓他們放松警惕,以為守城之人乃平庸之將,此時的方城門戶大開,只要他們兵臨城下,方城便能不戰而降。”

商溯曾以此計大破敵軍,讓戰神之名響徹九州大地。

而這一計策也被後人整理成兵書,被後世將軍們爭相傳閱。

“驕兵必敗。”

相蘊和眸光輕閃,“他們以為自己必勝無疑,我們便在此時發動攻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胡青嘴巴微張。

——臥槽,這是大哥才能想出來的餿——啊不對,是好主意啊!

蘭月一臉欣慰。

她就知道,二娘的女兒肯定像二娘!

宋梨長舒一口氣。

有繼承大哥嫂子謀略的阿和坐鎮,方城必然不會有失。

相蘊和的聲音仍在繼續,“前軍多精銳,中軍多輜重,後軍為大將壓陣。”

“若我們運氣足夠好,興許能斷了他們的糧草,折了他們的大將。”

“當然,運氣哪怕不夠好,也能讓他們損失慘重,不敢再貿然進攻。”

“打仗從來打士氣,士氣若洩,此戰便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因為必敗無疑。”

“喏!”

斥衛大喜,“屬下這便傳令!”

方城這把穩了!

龍生龍,鳳生鳳,大哥大嫂的女兒當然是梟雄!

·

梟雄相豫此時在葉城破口大罵。

前幾日葉城將士敗得太慘,再不敢與他出城決戰,如今龜縮在葉城裏,任由他如何叫罵都閉門不出。

相豫罵得嗓子冒煙,別說葉城城門大開,沖出一支騎兵來取他項上人頭了,對面的城樓上連答話的人都沒有,端的是任你東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

這群龜兒子太慫!

簡直不配做他的對手!

相豫罵得口幹舌燥,張奎遞來水壺,相豫一把結果,咕嘟咕嘟喝了大半。

喝完水,嗓子仍是火辣辣的疼,說話都有些暗啞。

以張奎為首的眾兄弟看得頗為心疼。

“大哥,歇歇吧。”

張奎勸道,“葉城的盛軍被大哥打怕了,這幾日不會再出城迎戰了。”

相豫搖頭,“不、不能歇。”

“我們留守方城的人不多,又讓小滿小騫抽調蠻兵五千,如果盛軍趁方城兵力不足趁虛而入,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那是他歷盡千辛萬苦才找到他的女兒,他怎能再次將她置於險地?

如果盛軍行圍魏救趙之計,他必然要退兵回援方城的。

如今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的速度足夠快,在盛軍攻打方城之前把葉城拿下來。

喝完水,相豫把水壺遞給張奎,擡手胡亂擦了把臉,再次準備去罵陣。

“大哥,你歇著,我去吧。”

葛越道,“不就是罵人嗎?咱們平頭百姓出身的,哪個不會罵人?”

“你放心,我肯定能罵出花來,讓葉城的將士們開門迎戰。”

葛越毛遂自薦。

葛越是跟隨他的兄弟裏最能言善辯的,相豫揮揮手,“行,那你去吧。”

“哎,我去了!”

葛越挺槍出陣,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將盛軍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出城就是送死,不僅送死還送城,身家性命與城池壓在身上,任由葛越罵得再難聽,盛軍也憋憋屈屈聽著,沒有一人敢開城。

——開玩笑,他們還想多活兩天。

他們又不是把臉皮看得比性命更重的世家豪族,犯不著為了幾句罵就去送死。

再說了,也不是所有士族都看重臉皮,有的是茍且偷生以待來日的世家公子。

士族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

避而不戰不丟人。

盛軍心安理得高掛免戰牌。

陣前的事情傳到軍師韓行一耳朵裏,韓行一眉頭微動,問一旁親衛,“石都將軍去了幾日?”

“已有三日。”

親衛道。

韓行一微頷首。

三天了,差不多了,再等幾個三五日時間,盛軍便會出城夜襲。

——石都是這群草莽裏為數不多有腦子的人,用他行苦肉計反間計再適合不過。

韓行一很是喜歡石都的有腦子。

正讚賞著有腦子的石都,沒腦子的相豫的同母異父的弟弟左騫過來,進來時束手束腳,眼神飄忽不已,活像是偷偷摸摸進來的賊,韓行一心頭一跳,臉頓時拉得比馬臉還要長。

“怎麽只有你一個人?”

韓行一問道,“杜滿呢?他去了哪?”

左騫萬萬沒想到自己剛進來便被韓行一發現了端倪,這位神神叨叨的軍師怕不是真的能掐會算?

“滿哥啊?”

左騫心虛道,“滿哥吃壞了東西,在路上拉肚子呢,晚上就過來。”

韓行一冷笑,“拉肚子?拉肚子就能違抗軍令了?”

“也、也不算違抗軍令。”

左騫支支吾吾,“這不是,這不是我把你要的五千蠻兵給帶過來了嗎?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話雖說得支吾,但手腳很麻利,長腿一跨來到帳前,擡手把簾子掀開,將自己領過來的蠻兵指給韓行一看。

“軍師,您快看,這就是您要的蠻兵。”

左騫道,“整整五千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韓行一打眼一瞧。

黑壓壓的一群人在外帳站著,隊形站得亂七八糟,一雙雙牛眼似的眼睛好奇看著周圍的帳篷與訓練有素的漢軍,嘰裏呱啦說著周圍人聽不懂的蠻語。

韓行一粗略按照隊形算了一下,的確是五千人,左騫杜滿兩人算完成了任務。

但是,為何只有左騫來了,杜滿卻消失不見?

不僅杜滿不見了,連杜滿與左騫的親衛也不見一個。

沒有親衛是大忌。

尤其是領著一群心思的各異的蠻兵的情況下,很容易出現軍隊嘩變無人護衛的事情。

韓行一眉頭一皺,“二十軍棍。”

“軍師!”

左騫大驚失色,“我還要上陣殺敵呢,您現在打我,我怎麽殺敵?”

“先記下,等攻下葉城再行刑。”

韓行一揮揮手。

“謝謝軍師!”

左騫松了一口氣。

蠻兵既到,韓行一便命人操練起來,不出意外的話,明日便能送上陣前叫陣。

——本來就是拿蠻兵沖人數的,不指望他們的戰鬥力能有多強。

軍令一道道發出,韓行一拿著羽扇來回走動,看漢將操練蠻兵。

蠻兵來了,杜滿卻沒來,這是何緣故?

左騫雖沒甚心眼,但嘴巴很嚴,他不想說的情況下,自己很難從他嘴巴裏套出話,杜滿違抗軍令的事情,得他自己來破解。

韓行一搖著羽扇,大腦飛速運轉。

半息後,他搖羽扇的動作微微一頓,臉色登時變了。

壞了,盛軍奇襲方城!

更壞的是,杜滿這廝知曉葉城對主公的重要性,所以沒把這件事告訴左騫,只自己帶著百餘親衛去救援!

更更壞的是,盛軍得兵力一向數倍主公,既然行圍魏救趙之計,所帶的兵馬便必不可少,粗略一算,便有三五萬之眾,方城只有一座破城與慢打算慢算的五千新兵,杜滿領著百餘人去救援,怕不是折了方城又賠兵。

韓行一頭大如鬥,差點把手裏的羽扇掐折。

“快,請主公前來議事。”

韓行一立刻吩咐親衛。

這事兒他若是瞞著主公,主公事後知曉了絕對能把他的頭擰下來。

——方城不僅僅是方城,裏面還有著主公看得比性命還重的小阿和,正是因為如此,杜滿才會視死如歸帶著百餘人去救援。

相豫被親衛從陣前喊回來,剛進軍營,便看到黑壓壓的蠻兵排演著陣型,雖遠不如漢人來得熟練,但勝在人多,看上去頗有威勢。

相豫滿意點頭。

蠻兵來了,石都又趁亂溜進了葉城,再過三五日,這場葉城攻防戰便能結束了。

相豫心情大好,然後一見軍師韓行一,便被韓行一迎頭一擊——

“主公,盛軍攻打方城。”

韓行一道。

相豫眼前一黑,蹭地竄了起來,“快快快快點兵!”

“阿和只有五千人,如何守得住方城!”

韓行一倒插羽扇追在他後面,“您別太擔心,杜滿將軍已經去救援了。”

不愧是阿滿,懂他!

相豫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那麽緊張了,“他帶了多少人?”

“百餘親衛。”

韓行一答道。

“......”

這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相豫顫著手接過親衛遞來的佩劍,悲愴罵道,“這麽點人夠做什麽?!”

“被盛軍包餃子都不夠當餡!”

“您也只能帶這麽多人。”

韓行一心情覆雜,默默補上一句話。

“???”

你這廝怕不是想取我而代之!

相豫怒目而視。

“您方才從陣前離開,守城盛軍便會猜到是方城被襲的消息傳了過來,您要回援方城,這才離開。”

怕怒極的相豫迎面劈了自己,韓行一語速極快,“不如半日,葉城盛軍必會引兵來追,您若帶走太多兵力,我們必敗無疑。”

“到那時,我們不僅會失去方城,還會連麾下的這些將士都損失殆盡。”

韓行一分析利弊,“所以您不能帶走太多兵,否則您再無東山再起之機。”

“......”

這不是左右為難,這叫無路可走。

殺伐果決的梟雄深深吸了口氣。

半息後,梟雄眸中精光微閃,計上心頭,與軍師同時開口——

“將計就計。”

自家主公與自己心有靈犀,軍師稍感欣慰。

不錯,莽是莽了點,但腦子這東西還是有的,比他那幫沒腦子的兄弟們強太多。

韓行一微頷首,“這個將計就計若想大獲全勝,除卻我們外面的配合外,石大將軍的決策也很重要。”

不僅重要,甚至還能一戰定勝負。

葉城是否能拿下來,全看石都的臨場應變。

方城被圍,相豫沒時間聽韓行一說廢話,接過佩劍,翻身上馬,丟下一句話,便領著百餘親衛匆匆沖出軍帳,“阿和看上的人,斷然錯不了。”

是日,相豫領大部隊回援方城。

三個時辰後,葉城盛軍出城追擊。

然而追擊不過三十裏,便有漫山遍野的蠻兵打著相豫的旌旗突然出現,盛軍措手不及,踏傷落水者無數。

而此時領著三十幾人趁亂溜進葉城的石都見此,短暫思考一瞬後,毫不猶豫提前發動奪城。

——戰機稍縱即逝,若死板按照計劃行事,只會白白誤了戰機。

“相豫攻進來了!”

是夜,無數人慌亂逃命,“相豫所向披靡,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快打開後門逃命!”

後門大開。

大多數的盛軍連甲衣都沒來得及穿,便被人群裹挾著逃命。

軍師韓行一等待多時。

微擡頭,看見城樓上的石都。

男人拔下盛軍旌旗,輕飄飄從城樓上扔下來。

“這是?”

“我們的旌旗!”

“相豫真的打進來了!”

原本慌亂的盛軍更加亂成一團。

韓行一羽扇一揮,埋伏多時的左騫張奎帶頭沖鋒。

盛軍潰不成軍,韓行一擡頭與城樓上的石都遙遙對視,忽而想起相豫臨走之前說的話——

“阿和看上的人,斷然錯不了。”

的確錯不了。

張奎左騫胡青葛越全部綁一塊,不及這位石大將軍允文允武,穩妥多謀。

·

“三郎,我們還要等多久?”

被熟悉的親衛攔住去路然後被叫到商溯面前聽計劃的杜滿躍躍欲試。

馬車上的商溯悠然飲茶,“不急,再等一刻鐘。”

庸才才會在盛軍進入大溪崖便發動攻擊。

不巧的是,相豫麾下個個是庸才,能用者寥寥無幾,使不出什麽高深計謀,所以偷襲盛軍的這群人不僅不會偷襲成功,還會被兵力極多的盛軍反擊殺,如此一來,大溪崖的布防便是擺設。

商溯嘖了一聲。

真是一群廢物。

這麽好的天然屏障,卻發揮不了它的作用。

孤高桀驁的少年嫌棄著相豫的人,高高在上地指揮著他瞧不上眼的又一個活脫脫庸才的杜滿,“時間到了。”

下一刻,萬馬奔騰,盛軍丟盔棄甲沖出大溪崖。

商溯眸光微微一滯。

杜滿楞在原地。

老仆擡眉看了看,盡忠職守向商溯匯報情況,“三郎,豫公麾下似乎有將才。”

“他們沒有在盛軍進入大溪崖便發動攻擊,而是等盛軍走了一半放松警惕的時候才偷襲。”

“前軍為精銳,中軍為輜重,後軍為大將壓陣。”

“看盛軍如此慌亂,只怕不止失了輜重糧草,三軍主將或許也被滾石所傷。”

“???”

這不可能,相豫那群廢物屬下裏居然還有會用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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