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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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轉眼一日過去。
“叮——”
電梯門開了, 蘇琳擡頭，一群人從電梯裏走出來, 兇神惡煞的。
蘇琳想都沒想抱頭蹲下，高大的櫃臺將她嬌小的身體遮掩起來，那群人沒有心思跟一個前臺掰扯，他們沒有在前臺停留，徑直走進公司裏。
“叮——”
“叮——”
樓層裏的電梯門接二連三地打開，蘇琳悄悄伸出頭, 電梯間裏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們身上整齊劃一地套著藍色T恤，上面還寫著“還錢”、“騙人”等等，一看就是來鬧事的。
蘇琳的心怦怦直跳, 她瞥了眼安全通道, 思考自己該怎麽離開。
公司樓層挺高的，即使有人不嫌累走安全樓梯上來也需要時間，與其冒著被那群人攔住的風險不如直接走樓梯。
蘇琳果斷鉆進安全樓梯，她快步跑到下一層打定主意先躲在這兒看看情況。
這裏安全離公司又近，財務狀況不好的公司最喜歡找理由扣工資了, 蘇琳害怕忽然被點到，來不及出現會被扣工資。
……
臉色蒼白的張謐推開辦公室門，隨她一起闖進辦公室的還有門外吵雜的聲響。
“怎麽？股票又跌停了？”
時韻放下手機，如預想的那樣屏幕上迦世股份開盤就跌停了, 分時圖正在一絲不茍地畫一字。
“不是……”張謐跑得頭發都亂了, 她喘了口氣叫道：“時總, 有人闖進來了！好多人……”
張謐平時不怎麽運動, 只是小跑了一陣就喘的厲害，即使如此她的吐字依然清晰。消息帶到, 張謐扶著墻，捂著跑得發疼的腰一副走不動路的樣子。
時韻看了許攸一眼，他點了下頭，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
“是一些股民，公司股票平穩沒兩天又t跌了起來，有人建群在線下串聯組織了些人到公司鬧事。”許攸皺著眉說。
他的人埋伏在股票群裏，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消息，許攸本想帶時韻離開避開鬧事的人群，說給時韻聽後她卻拒絕了。
那時時韻想了一會兒拒絕了。
因為唾液檢測儀很快就完工了，現在儀器還不能搬離實驗室。
如果時韻不出現那群人一定會鬧著不肯走，機器就在裏面，真鬧起來那群人萬一闖到實驗室裏就糟了，不如由她出面把人安撫下來，只要能拖到發布會之後，那些人自然不會再來。
在許攸看來，哪怕發布會延遲幾天也無傷大雅，甚至向時韻保證不會因為這個就為難時韻，時韻卻認真地說她必須按時把東西做出來。
時韻態度讓許攸沒有再堅持，只能多調些人來確保安全。
涉及到人身安全許攸向來不喜歡親身涉險，但既然時韻堅持許攸也只能陪著了。
許攸沈吟的時候，時韻已經理好衣服向門外走去。
外面已是一片喧嘩。
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已經站在門前試圖控場，然而來的人數倍於西裝保鏢，那群人已經打開白底黑字的橫幅，上面寫著“還我血汗錢！造假天理難容！”、“黑心迦世欺詐股民！無良企業，虛假宣傳！坑害股民！”、“迦世造假，還我血汗錢！”……
一邊是穿著藍色T恤人數眾多，來勢洶洶早有準備的股民，一邊是穿著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保鏢，倒真說不好哪邊更占優勢。
“時韻出來！”
“迦使造假！坑害股民血本無歸！”
“欠債還錢！”
“時韻不要躲！快出來！”
“她怎麽還不出來！”
“去你X，還錢！”
幾個明顯是領隊的人手裏拿著大喇叭喊著口號，他們每喊一句後面就有人應和，一波波的聲浪擊打著時韻的耳膜，仿佛一陣陣浪濤拍在時韻身上，上百人將她圍住。
時韻身前雖然站著十幾個黑衣保鏢，卻在這一刻顯得勢單力孤。
拿著喇叭領著上百人一起喊的場面時韻還沒有見過，面對激憤的人群，她沒有立刻出聲只是好奇地觀望。
星際時代二十人以上的集會都會準備電子柵欄和機械守衛，即使是那些身體經過強化的星際人也不會在公共場所做出過激行為，表達意見也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因為一旦被記錄在案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然而在這裏卻給時韻一種……誰的聲音大誰有道理的荒謬感覺。
論壇裏看到的和親身體驗的感覺挺不一樣的。
“時韻出來了！”
前面領隊的人看見時韻，立刻拿著喇叭狂喊。
“她來了？”
“真是時韻？”
“不會是假的吧？怎麽這麽年輕？”
“是她，我在電視上見過。”
“她來了。”
人群“嗡”一聲炸開了，洶湧的人群往裏湧，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反應很快，立刻將人群攔住給時韻留下足夠空間。
“餵？餵！”
雖然時韻沒有類似的經歷但她並不緊張，時韻拿起喇叭試了試聲音，伴隨她的聲音一起發出的還有刺耳的“吱——”聲。
時韻沒有多用力，喇叭的聲音已經蓋過對面。
整個一加強版。
時韻看了眼站在她旁邊的許攸，這東西是許攸昨天拿過來的，他說既然她要留下這東西能幫上忙。
果然是土著，昨天許攸就已經預料到今天會發生什麽了。
喇叭聲音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大聲喊就能吸引足夠的註意力。
“我就是時韻。”
“請大家聽我說。”
“公司理解大家的關切，大家有什麽疑問我可以現場解答。”
她的聲音冷靜柔軟，並沒有因為被人群圍堵在裏面就染上焦急、焦躁等負面情緒，仿佛一道清冽的甘泉拂過人心，擁有安定情緒的能力。
這並不是錯覺，時韻練習過發音技巧。
被星際政府撫養長大的時韻很早就知道該走什麽路，成為什麽樣的人，也知道即使擁有研究型特化基因組，她的一切也只能靠自己。
在上學的時候時韻選修過聲音心理學，知道怎樣發音更容易達到想要的效果，時韻也曾對著音譜本反覆練習，當初學這些只是為了在面試的時候博得評委的好感提高申請項目、獎學金的成功率，時韻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來應對□□。
都說技多不壓身，這不就用上了？
時韻今天穿了一件款式寬松的白襯衫，衣擺收進深灰色半身裙裏，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因為總在實驗室的關系，她沒有化妝，素臉瑩白，發絲烏黑，站在強壯高大的西裝護衛後面更顯得纖細。
聽著她的聲音，被她的眼睛註視，莫名讓人心軟。
面對憤怒的人群她脊背挺得筆直，面容清麗，聲音清冽，柔和沈穩的態度讓原本緊繃的氣氛很快緩和下來。
作為資深股民，綠油油的韭菜，入場建艙前多半扒拉過上市公司的相關新聞，在場的人都見過時韻的照片，不少人看過她的采訪。
幾個男人頭上紮著“還錢”字樣的布條，此時他們不由低下頭來，心裏不住嘀咕：為難這樣一個人的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不，越漂亮越會騙人。
但她是真漂亮啊。
莫名的情緒在眾人心中拉扯。
打頭的人站在人群裏拿著喇叭，他環顧四周，敏銳地感受到氣氛變了，打開喇叭連忙開麥：
“大家不要聽無良公司找的借口！這女人最會騙！大家還記得這些天股票跌得都慘嗎！？？？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時韻騙人！迦世造假！”
其他幾個那個喇叭的人也跟著喊起來，在幾個高音喇叭的加持下不少人加入喊口號的行列。
“時韻騙人！迦世造假！”
“……”
別說，這洗腦的口號被他們帶著節拍地喊著，抑揚頓搓、朗朗上口的聲音十分上頭。
時韻輕咳一聲：“聽我說。”
沈著冷靜的女音打破對面的節拍，沒有因為對方的陣仗就亂了陣腳，再次感謝許攸提供的加強版喇叭，超大的音量讓安撫人心的沈靜聲音擴散開來，輕易蓋過眾人的口號聲。
“關於唾液檢測儀公司正在做最後的優化，幾天後的發布會上大家就會看見……”
她的聲音讓不少人停下來，有節奏的洗腦魔音小了許多，剩下稀拉拉的雜音沒一會兒就散了。
拿著喇叭的領頭人皺眉，直接打斷時韻：“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股價跌了那麽多！你必須負責。時韻騙人！迦世造假！”
他的行為根本不像想要聽時韻解釋的樣子。
時韻深深看了領頭的人一眼，察覺到自己被時韻盯著，那人目光一閃地移開眼睛。
時韻輕笑：“公司能夠做的就是確保按時推出產品，達到預定的效果。至於股價……我和公司的大股東夏安集團的許總這兩天已經在按照公告的內容增持公司的股份，按理說有我和許總拖著迦世的股票會像前兩天一樣在區間內平穩調整，像昨天、今天這樣忽然跌停是有人在惡意做空。”
這群人裏心懷惡意的有，但更多的是大半身家都投進迦世股票裏的普通股民，他們被有心人組織起來，是真的想解決問題。
一顆顆油綠綠的老韭菜其實並不關心唾液檢測儀的項目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最關心的是股票價格，只要股票漲了，哪怕唾液檢測儀是假的也沒有關系。
聽見時韻說到股價的問題他們全都安靜下來，他們沒有繼續跟著領頭人喊口號，領頭的幾個人又拿著喇叭喊了幾句，看到應者寥寥也不得不無趣地停下來。
等人都的安靜下來時韻繼續說：“我知道各位股東虧損嚴重，在股市裏價格偏離價值的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但我們都知道價格不會永遠偏離價值。我是做實業的，我對迦世即將推出的產品有信心。距離發布會還有兩天，我們都清楚有人在做空迦世，在最極端的情況下各位還會虧損20%。”
聽見虧損人群又躁動起來，有人又舉起喇叭想要造勢，時韻沒有給那些機會繼續所到：“但我保證，發布會後會有更多投資者看到迦世的價值，信任迦世，投資迦世。這兩天我還會繼續增持迦世的股份，押上我的全部家當，我是迦世最大的股東，我還在這裏，和各位站在同一個戰壕裏同呼吸共命運。”
她的聲音沈靜t清冽帶著某種令人信服的力量，老板躲著不肯見人的不計其數，時韻沒有逃走肯親自出來，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心中的火氣不自覺就降了一層，他們也清楚時韻最近投了不少錢增持迦世的股票，對一直研究股票老股民來說，這些信息可以輕易地從成交量中看出來。
時韻的確有誠意。
一些人想著距離發布會也不遠了不差這一天兩天，心中已經生出退意，他們原本就是被人攛掇著來的，還有人報銷路費……
眼見著氣氛和諧了起來，帶頭的幾個人暗中交換神色，離著時韻最近的人拿起喇叭喊起來：
“她在騙人！”
“唾液驗癌比滴血驗癌還離譜，怎麽可能成功？”
“時韻說來說去還不是憑著她一張嘴？那什麽唾液檢測儀器呢？！怎麽不敢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對啊！說了那麽久還不是靠張嘴？真東西呢？”
“大家沖啊！一間一間辦公室砸過去，看看總部裏到底有沒有唾液檢測儀！”
領頭的人一邊說一邊靠近，有的人被他們煽動往前湧了上去，一些人遲疑起來站著沒動，還有些人膽小地退後幾步。
有人一個激靈，上頭的熱血瞬間冷下來。
拿錢鬧事可以，拿錢砸場子可不行，會進去的。
人群分化開來，場面愈發混亂。
不知是誰扔了什麽東西，室內很快煙霧翻滾，遮掩了視線。
時韻被帶有濃重顆粒感的煙霧迷了眼，視線一片模糊。
仿佛有人沖到時韻面前，好在那人身材似乎粗大顯眼，一上來就被訓練有素的西裝保鏢擋下來。
時韻剛剛松了口氣，一股巨力向時韻襲來。
時韻只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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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電梯門開了, 蘇琳擡頭，一群人從電梯裏走出來, 兇神惡煞的。
蘇琳想都沒想抱頭蹲下，高大的櫃臺將她嬌小的身體遮掩起來，那群人沒有心思跟一個前臺掰扯，他們沒有在前臺停留，徑直走進公司裏。
“叮——”
“叮——”
樓層裏的電梯門接二連三地打開，蘇琳悄悄伸出頭, 電梯間裏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他們身上整齊劃一地套著藍色T恤，上面還寫著“還錢”、“騙人”等等，一看就是來鬧事的。
蘇琳的心怦怦直跳, 她瞥了眼安全通道, 思考自己該怎麽離開。
公司樓層挺高的，即使有人不嫌累走安全樓梯上來也需要時間，與其冒著被那群人攔住的風險不如直接走樓梯。
蘇琳果斷鉆進安全樓梯，她快步跑到下一層打定主意先躲在這兒看看情況。
這裏安全離公司又近，財務狀況不好的公司最喜歡找理由扣工資了, 蘇琳害怕忽然被點到，來不及出現會被扣工資。
……
臉色蒼白的張謐推開辦公室門，隨她一起闖進辦公室的還有門外吵雜的聲響。
“怎麽？股票又跌停了？”
時韻放下手機，如預想的那樣屏幕上迦世股份開盤就跌停了, 分時圖正在一絲不茍地畫一字。
“不是……”張謐跑得頭發都亂了, 她喘了口氣叫道：“時總, 有人闖進來了！好多人……”
張謐平時不怎麽運動, 只是小跑了一陣就喘的厲害，即使如此她的吐字依然清晰。消息帶到, 張謐扶著墻，捂著跑得發疼的腰一副走不動路的樣子。
時韻看了許攸一眼，他點了下頭，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
“是一些股民，公司股票平穩沒兩天又t跌了起來，有人建群在線下串聯組織了些人到公司鬧事。”許攸皺著眉說。
他的人埋伏在股票群裏，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消息，許攸本想帶時韻離開避開鬧事的人群，說給時韻聽後她卻拒絕了。
那時時韻想了一會兒拒絕了。
因為唾液檢測儀很快就完工了，現在儀器還不能搬離實驗室。
如果時韻不出現那群人一定會鬧著不肯走，機器就在裏面，真鬧起來那群人萬一闖到實驗室裏就糟了，不如由她出面把人安撫下來，只要能拖到發布會之後，那些人自然不會再來。
在許攸看來，哪怕發布會延遲幾天也無傷大雅，甚至向時韻保證不會因為這個就為難時韻，時韻卻認真地說她必須按時把東西做出來。
時韻態度讓許攸沒有再堅持，只能多調些人來確保安全。
涉及到人身安全許攸向來不喜歡親身涉險，但既然時韻堅持許攸也只能陪著了。
許攸沈吟的時候，時韻已經理好衣服向門外走去。
外面已是一片喧嘩。
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已經站在門前試圖控場，然而來的人數倍於西裝保鏢，那群人已經打開白底黑字的橫幅，上面寫著“還我血汗錢！造假天理難容！”、“黑心迦世欺詐股民！無良企業，虛假宣傳！坑害股民！”、“迦世造假，還我血汗錢！”……
一邊是穿著藍色T恤人數眾多，來勢洶洶早有準備的股民，一邊是穿著黑色西服身材魁梧的保鏢，倒真說不好哪邊更占優勢。
“時韻出來！”
“迦使造假！坑害股民血本無歸！”
“欠債還錢！”
“時韻不要躲！快出來！”
“她怎麽還不出來！”
“去你X，還錢！”
幾個明顯是領隊的人手裏拿著大喇叭喊著口號，他們每喊一句後面就有人應和，一波波的聲浪擊打著時韻的耳膜，仿佛一陣陣浪濤拍在時韻身上，上百人將她圍住。
時韻身前雖然站著十幾個黑衣保鏢，卻在這一刻顯得勢單力孤。
拿著喇叭領著上百人一起喊的場面時韻還沒有見過，面對激憤的人群，她沒有立刻出聲只是好奇地觀望。
星際時代二十人以上的集會都會準備電子柵欄和機械守衛，即使是那些身體經過強化的星際人也不會在公共場所做出過激行為，表達意見也都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因為一旦被記錄在案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然而在這裏卻給時韻一種……誰的聲音大誰有道理的荒謬感覺。
論壇裏看到的和親身體驗的感覺挺不一樣的。
“時韻出來了！”
前面領隊的人看見時韻，立刻拿著喇叭狂喊。
“她來了？”
“真是時韻？”
“不會是假的吧？怎麽這麽年輕？”
“是她，我在電視上見過。”
“她來了。”
人群“嗡”一聲炸開了，洶湧的人群往裏湧，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反應很快，立刻將人群攔住給時韻留下足夠空間。
“餵？餵！”
雖然時韻沒有類似的經歷但她並不緊張，時韻拿起喇叭試了試聲音，伴隨她的聲音一起發出的還有刺耳的“吱——”聲。
時韻沒有多用力，喇叭的聲音已經蓋過對面。
整個一加強版。
時韻看了眼站在她旁邊的許攸，這東西是許攸昨天拿過來的，他說既然她要留下這東西能幫上忙。
果然是土著，昨天許攸就已經預料到今天會發生什麽了。
喇叭聲音大的好處就是，不需要大聲喊就能吸引足夠的註意力。
“我就是時韻。”
“請大家聽我說。”
“公司理解大家的關切，大家有什麽疑問我可以現場解答。”
她的聲音冷靜柔軟，並沒有因為被人群圍堵在裏面就染上焦急、焦躁等負面情緒，仿佛一道清冽的甘泉拂過人心，擁有安定情緒的能力。
這並不是錯覺，時韻練習過發音技巧。
被星際政府撫養長大的時韻很早就知道該走什麽路，成為什麽樣的人，也知道即使擁有研究型特化基因組，她的一切也只能靠自己。
在上學的時候時韻選修過聲音心理學，知道怎樣發音更容易達到想要的效果，時韻也曾對著音譜本反覆練習，當初學這些只是為了在面試的時候博得評委的好感提高申請項目、獎學金的成功率，時韻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來應對□□。
都說技多不壓身，這不就用上了？
時韻今天穿了一件款式寬松的白襯衫，衣擺收進深灰色半身裙裏，勾勒出纖細的腰肢。
因為總在實驗室的關系，她沒有化妝，素臉瑩白，發絲烏黑，站在強壯高大的西裝護衛後面更顯得纖細。
聽著她的聲音，被她的眼睛註視，莫名讓人心軟。
面對憤怒的人群她脊背挺得筆直，面容清麗，聲音清冽，柔和沈穩的態度讓原本緊繃的氣氛很快緩和下來。
作為資深股民，綠油油的韭菜，入場建艙前多半扒拉過上市公司的相關新聞，在場的人都見過時韻的照片，不少人看過她的采訪。
幾個男人頭上紮著“還錢”字樣的布條，此時他們不由低下頭來，心裏不住嘀咕：為難這樣一個人的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不，越漂亮越會騙人。
但她是真漂亮啊。
莫名的情緒在眾人心中拉扯。
打頭的人站在人群裏拿著喇叭，他環顧四周，敏銳地感受到氣氛變了，打開喇叭連忙開麥：
“大家不要聽無良公司找的借口！這女人最會騙！大家還記得這些天股票跌得都慘嗎！？？？就是因為這個女人！”
“時韻騙人！迦世造假！”
其他幾個那個喇叭的人也跟著喊起來，在幾個高音喇叭的加持下不少人加入喊口號的行列。
“時韻騙人！迦世造假！”
“……”
別說，這洗腦的口號被他們帶著節拍地喊著，抑揚頓搓、朗朗上口的聲音十分上頭。
時韻輕咳一聲：“聽我說。”
沈著冷靜的女音打破對面的節拍，沒有因為對方的陣仗就亂了陣腳，再次感謝許攸提供的加強版喇叭，超大的音量讓安撫人心的沈靜聲音擴散開來，輕易蓋過眾人的口號聲。
“關於唾液檢測儀公司正在做最後的優化，幾天後的發布會上大家就會看見……”
她的聲音讓不少人停下來，有節奏的洗腦魔音小了許多，剩下稀拉拉的雜音沒一會兒就散了。
拿著喇叭的領頭人皺眉，直接打斷時韻：“我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股價跌了那麽多！你必須負責。時韻騙人！迦世造假！”
他的行為根本不像想要聽時韻解釋的樣子。
時韻深深看了領頭的人一眼，察覺到自己被時韻盯著，那人目光一閃地移開眼睛。
時韻輕笑：“公司能夠做的就是確保按時推出產品，達到預定的效果。至於股價……我和公司的大股東夏安集團的許總這兩天已經在按照公告的內容增持公司的股份，按理說有我和許總拖著迦世的股票會像前兩天一樣在區間內平穩調整，像昨天、今天這樣忽然跌停是有人在惡意做空。”
這群人裏心懷惡意的有，但更多的是大半身家都投進迦世股票裏的普通股民，他們被有心人組織起來，是真的想解決問題。
一顆顆油綠綠的老韭菜其實並不關心唾液檢測儀的項目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們最關心的是股票價格，只要股票漲了，哪怕唾液檢測儀是假的也沒有關系。
聽見時韻說到股價的問題他們全都安靜下來，他們沒有繼續跟著領頭人喊口號，領頭的幾個人又拿著喇叭喊了幾句，看到應者寥寥也不得不無趣地停下來。
等人都的安靜下來時韻繼續說：“我知道各位股東虧損嚴重，在股市裏價格偏離價值的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但我們都知道價格不會永遠偏離價值。我是做實業的，我對迦世即將推出的產品有信心。距離發布會還有兩天，我們都清楚有人在做空迦世，在最極端的情況下各位還會虧損20%。”
聽見虧損人群又躁動起來，有人又舉起喇叭想要造勢，時韻沒有給那些機會繼續所到：“但我保證，發布會後會有更多投資者看到迦世的價值，信任迦世，投資迦世。這兩天我還會繼續增持迦世的股份，押上我的全部家當，我是迦世最大的股東，我還在這裏，和各位站在同一個戰壕裏同呼吸共命運。”
她的聲音沈靜t清冽帶著某種令人信服的力量，老板躲著不肯見人的不計其數，時韻沒有逃走肯親自出來，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心中的火氣不自覺就降了一層，他們也清楚時韻最近投了不少錢增持迦世的股票，對一直研究股票老股民來說，這些信息可以輕易地從成交量中看出來。
時韻的確有誠意。
一些人想著距離發布會也不遠了不差這一天兩天，心中已經生出退意，他們原本就是被人攛掇著來的，還有人報銷路費……
眼見著氣氛和諧了起來，帶頭的幾個人暗中交換神色，離著時韻最近的人拿起喇叭喊起來：
“她在騙人！”
“唾液驗癌比滴血驗癌還離譜，怎麽可能成功？”
“時韻說來說去還不是憑著她一張嘴？那什麽唾液檢測儀器呢？！怎麽不敢拿出來給大家看看？”
“對啊！說了那麽久還不是靠張嘴？真東西呢？”
“大家沖啊！一間一間辦公室砸過去，看看總部裏到底有沒有唾液檢測儀！”
領頭的人一邊說一邊靠近，有的人被他們煽動往前湧了上去，一些人遲疑起來站著沒動，還有些人膽小地退後幾步。
有人一個激靈，上頭的熱血瞬間冷下來。
拿錢鬧事可以，拿錢砸場子可不行，會進去的。
人群分化開來，場面愈發混亂。
不知是誰扔了什麽東西，室內很快煙霧翻滾，遮掩了視線。
時韻被帶有濃重顆粒感的煙霧迷了眼，視線一片模糊。
仿佛有人沖到時韻面前，好在那人身材似乎粗大顯眼，一上來就被訓練有素的西裝保鏢擋下來。
時韻剛剛松了口氣，一股巨力向時韻襲來。
時韻只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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