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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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重生
那位名喚琴兒的女子聽了姜水煙的話臉上也並未有半點畏懼。
她坐在姜水煙的對面, 目光盯著姜水煙的臉看了許久，久到二人若是平等身份下都有些冒犯了，更何況她們一個是公主, 一個是平民百姓。
但姜水煙並沒有惱怒, 她只是覺得......面前這個女子讓她很是熟悉，可這份熟悉來源於何處呢？
琴兒仍舊看著姜水煙，半晌後卻是意料之外的笑了。
她的笑亦是柔和的，目光中似乎還夾雜著......憐愛。
“您是六公主。”
對方肯定的語氣讓姜水煙一楞, 下意識忽略掉她這一無禮的舉動，隨後應道：“是。”
琴兒了然一笑。
“已經長這麽大了......”
她這話似嘆息, 但姜水煙還是聽到了。
什麽......意思？
心裏有個念頭呼之欲出：“你見過我。”
同樣不是疑問, 而是肯定。
然而琴兒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六公主之名京城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瞧, 看似天衣無縫的回答, 但姜水煙知道這只是一個借口。
“我方才沒有裝傻。”
而姜水煙的“盛名在外”, 取決於她是個“傻子”。
果然，琴兒不說話了。
她仍舊似方才那般笑著, 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了，只不過眼睛卻一直沒能從姜水煙的身上離開。
太熟悉了。
姜水煙忍不住閉上了眼。
琴兒, 琴兒......姜水柔身邊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可這人，卻定是因姜水柔之死而出現，究竟是誰......她們究竟有何關系，究竟做了何種交易......
姜水煙心知怕是問不出什麽了, 不過好在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那個時候, 她會知道的。
想到這，她又重新闔上了雙目, 側身靠在了一旁。
......
夜幕如期而至。
姜國的皇宮依舊是燭火通明的一片，大殿內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間似乎有雙手將一切黑暗掩埋。
沈客亭坐在位置上，聽著身邊人來報：“少主，六公主的車馬剛剛到宮門口。”
聞言，沈客亭端起酒杯的手一頓，他壓下心中的不安，面色如常，故作鎮定問道：“為何會這般慢，可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是了，回京的路上，沈客亭沒有同姜水煙在一塊，作為秋獵的贏家，他一路駕馬跟隨在君主身邊，這是獨屬於勝者的榮譽，盡管沈客亭根本不在乎這個。
出發時沈客亭想要多派些人手給姜水煙，但是被她以“太招搖”為借口給拒絕了。
不過為了她的安危著想，沈客亭還是沒有聽，只不過也略有收斂，派去的人數上減了些。
“稟少主，據我們的人來報，六公主在回程的路上教訓了一個當街殺人的侍衛，並救下了死者的妻女。”
聽到這，沈客亭意識到此事不大對勁。
姜水煙絕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他即刻沈吟道：“可知原因？”
來報那人點點頭：“那侍衛是皇後娘娘的人，聽說之所以會當街殺人是那死者出言不遜，大庭廣眾之下議論皇室，散布謠言，故而才會被斬於劍下。”
看來姜水煙管的是黃鳳儀的閑事。
那這便不算是閑事了。
“死者生前說了什麽？”
這個來報那人可就不知道了，故而只能誠實地搖搖頭。
沈客亭沈默了。
他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案，伴著鼓聲與樂聲，並混雜在其中。
兩日前，姜水柔死了。
兩日後，皇後派人當街殺人，原因為：有人造皇室的謠。
約莫半個時辰前，秋月傳來口信：六公主要借珠影。
這三件事有什麽聯系嗎......
沈客亭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他想不明白。
為何姜水煙不肯告訴他呢......？
但現實讓他t來不及多想，因為姜武皇開口了。
“寡人亦是沒有想到啊！聽聞紮木王子騎射了得，沒想到我姜國亦有佼佼者！”
原來方才在沈客亭失神時，姜武皇已經同紮木克聊了起來。
只見坐在龍椅上的一國之君大手一揚：“沈將軍！你今日贏下了這場比試，說吧！你要什麽，朕都會允諾你！”
沈客亭猶記得幾個月前，他剛剛回朝時的那場慶功宴上，姜武皇也是這般，那雙手一揮——便輕而易舉的為他許下一場婚約。
如今，也該讓這場婚約落實了。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沈客亭從容不迫站起身來，他一步又一步，迎著場中所有人的註視，最終來到了姜武皇的下首，屈膝——行禮。
“回君主，臣並無所求，只不過方才突然想到——君主似乎還欠臣一個許諾。”
放眼望去，整個姜國，幾乎沒有人敢這樣同姜武皇說話。
縱使當真有承諾未許，誰又敢對著一國之君談“欠”。
但偏偏沈客亭就這樣說了。
姜武皇模樣上也不見惱怒，反而是心平氣和問道：“哦？還有此事，愛卿但說無妨。”
沈客亭聞言恭恭敬敬垂下頭回道：“稟君主，臣不敢說謊，君主可還記得臣班師回朝那日的慶功宴上，曾許諾過的——”
姜武皇聽後面色一變，他想起來了，但他卻話鋒一轉：“原來是沈愛卿終於想通了！那正好，今日添得喜事一雙，朕的阿煙與紮木王子，朕的阿聆與沈愛卿，好啊！好！”
沈客亭目光一凜，但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君主這是何意，臣，何時說過要求娶四公主，臣自知身份低微，配嫡公主怕是不妥，更何況當初——君主可不是這般說的。”
沈客亭語氣已有不善，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自然，姜武皇也不例外。
於是他大掌重重落下，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一國之君震怒，所有臣子都紛紛屈膝下跪。
“朕已許諾了紮木王子要將阿煙許配給他！讓你娶阿聆是擡舉你！你有何不願？！”
沈客亭聞言冷笑，背脊挺直。
“呵，是嗎。”
姜武皇又是一掌落下：“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忤逆寡人嗎？！”
沈客亭勾唇，目光冷冽：“臣只是覺得，君主的忘性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君主莫不是忘了，臣為何提了這場比試，又為何會贏。”
“自然是為了我姜國！”
沈客亭聞言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錯。”
他擡眸，笑未及眼底：“自始至終，臣只為一個姜水煙。”
若不是姜水煙，什麽姜國的臉面，什麽姜國，關他屁事。
沈客亭理智尚存，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可也足矣讓姜武皇氣得七竅生煙了。
“你！你！”
姜武皇此刻毫無一國之君的威嚴，他擡手指著沈客亭，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敢真拿沈客亭怎麽樣。
因為......這個國家，早就岌岌可危了啊。
昏庸的國主、惡毒的國母、無能的臣子，以及......破碎的山河。
不過幸好，這本就不是沈客亭守護的地方。
“唯有此事！寡人不能允你！”
沈客亭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聽大殿之外，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
“父皇不能允的原因是什麽呢？讓女兒來猜猜，哦——原來是，五姐姐死了呀。”
是女子的聲音。
沈客亭隨之看去——來人正是姜水煙。
她今日似乎刻意打扮了，紅裝著身，大紅色瞧著富貴喜慶，穿在她身上卻也不顯俗套，反而更添艷麗，頭上亦是戴著與平日大相徑庭的發飾，若仔細看會發現——那是鳳凰銜珠。
有浴火重生之意。
她亦像方才沈客亭那般，從容不迫走到殿內，接受了所有人的註視。
姜水煙的話仿佛一塊石子，雖不起眼，但落在水中可是泛起一片波瀾。
已經有人開始在下面小聲議論了。
五公主死了？什麽時候死的？他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而有心人已經反應過來姜水煙方才那話為何意了。
原本可是有兩全其美的法子的，既不得罪沈客亭，也能安撫紮木克。
那自然是——姜水煙嫁沈客亭，姜水柔嫁紮木克。
對啊，所以姜水柔不在了，朝中只剩下兩位公主了，而姜聆，是絕對不會嫁給紮木克的。
一句話，激氣千層波瀾。
已經有人開口問了：“五公主因何而逝？六公主麻煩您說清楚些。”
姜水煙故作驚愕般捂住了嘴：“啊！原來諸位大臣都不知曉此事嗎？阿煙還以為......五姐姐的死也該有眉目了，不曾想竟是父皇在刻意隱瞞嗎？”
姜武皇手一抖。
“姜水煙！你是瘋了不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姜水煙看著姜武皇氣急敗壞的模樣，卻是笑出了聲，狀作無害。
“父皇，阿煙是傻子呀，您忘了嗎，已經傻了的人......怎麽會瘋呢？”
聽到這，姜武皇才仿佛松了口氣：“對！對！她是傻子！你們竟也相信一個傻子說的話？！”
呵。
姜水煙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
她依舊笑意盈盈地盯著姜武皇看，不知為何，姜武皇看著她的笑容，後背竟冒出一層的冷汗。
他下意識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太像了......
姜水煙與她，真是太像了......
從前，姜水煙幾乎從未這般打扮過，多以不起眼的顏色為主，只因......她的母親喜歡艷色，有多鮮艷便穿得多鮮艷。
而姜水煙這些年在打扮上如此低調，除卻為了掩人耳目外，更重要的還是不想去觸黴頭。
她幼時曾聽朱楹說過，她的母親，最愛大紅色，當年與姜武皇初見時，她便穿了一身紅......
所以此情此景，姜水煙看著早已變了面色的姜武皇，心裏只覺得痛快。
“父皇，您這是怎麽了？”
姜水煙歪頭笑著。
“您方才可是在為女兒們的婚事憂心？阿煙倒是有一計，可解父皇心中之惑。”
黃鳳儀見姜武皇已然失了神，咬咬牙當機立斷道：“都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這瘋子拖下去？！”
左右已有人上前。
可姜水煙卻仿佛未曾察覺到一般，擲地有聲：“父皇不肯讓四姐姐嫁給紮木王子，無非是因為她是嫡出的，可……若朝中，有兩個嫡出的公主呢？”
說著，姜水煙猛地擡頭，與黃鳳儀對視。
“阿煙的母後，不也曾是皇後嗎，對吧，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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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姜水煙的對面, 目光盯著姜水煙的臉看了許久，久到二人若是平等身份下都有些冒犯了，更何況她們一個是公主, 一個是平民百姓。
但姜水煙並沒有惱怒, 她只是覺得......面前這個女子讓她很是熟悉，可這份熟悉來源於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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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亦是柔和的，目光中似乎還夾雜著......憐愛。
“您是六公主。”
對方肯定的語氣讓姜水煙一楞, 下意識忽略掉她這一無禮的舉動，隨後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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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長這麽大了......”
她這話似嘆息, 但姜水煙還是聽到了。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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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不是疑問, 而是肯定。
然而琴兒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六公主之名京城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瞧, 看似天衣無縫的回答, 但姜水煙知道這只是一個借口。
“我方才沒有裝傻。”
而姜水煙的“盛名在外”, 取決於她是個“傻子”。
果然，琴兒不說話了。
她仍舊似方才那般笑著, 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了，只不過眼睛卻一直沒能從姜水煙的身上離開。
太熟悉了。
姜水煙忍不住閉上了眼。
琴兒, 琴兒......姜水柔身邊沒有這樣的一個人，可這人，卻定是因姜水柔之死而出現，究竟是誰......她們究竟有何關系，究竟做了何種交易......
姜水煙心知怕是問不出什麽了, 不過好在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那個時候, 她會知道的。
想到這，她又重新闔上了雙目, 側身靠在了一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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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國的皇宮依舊是燭火通明的一片，大殿內是歌舞升平，觥籌交錯間似乎有雙手將一切黑暗掩埋。
沈客亭坐在位置上，聽著身邊人來報：“少主，六公主的車馬剛剛到宮門口。”
聞言，沈客亭端起酒杯的手一頓，他壓下心中的不安，面色如常，故作鎮定問道：“為何會這般慢，可是有什麽事耽擱了？”
是了，回京的路上，沈客亭沒有同姜水煙在一塊，作為秋獵的贏家，他一路駕馬跟隨在君主身邊，這是獨屬於勝者的榮譽，盡管沈客亭根本不在乎這個。
出發時沈客亭想要多派些人手給姜水煙，但是被她以“太招搖”為借口給拒絕了。
不過為了她的安危著想，沈客亭還是沒有聽，只不過也略有收斂，派去的人數上減了些。
“稟少主，據我們的人來報，六公主在回程的路上教訓了一個當街殺人的侍衛，並救下了死者的妻女。”
聽到這，沈客亭意識到此事不大對勁。
姜水煙絕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他即刻沈吟道：“可知原因？”
來報那人點點頭：“那侍衛是皇後娘娘的人，聽說之所以會當街殺人是那死者出言不遜，大庭廣眾之下議論皇室，散布謠言，故而才會被斬於劍下。”
看來姜水煙管的是黃鳳儀的閑事。
那這便不算是閑事了。
“死者生前說了什麽？”
這個來報那人可就不知道了，故而只能誠實地搖搖頭。
沈客亭沈默了。
他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案，伴著鼓聲與樂聲，並混雜在其中。
兩日前，姜水柔死了。
兩日後，皇後派人當街殺人，原因為：有人造皇室的謠。
約莫半個時辰前，秋月傳來口信：六公主要借珠影。
這三件事有什麽聯系嗎......
沈客亭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他想不明白。
為何姜水煙不肯告訴他呢......？
但現實讓他t來不及多想，因為姜武皇開口了。
“寡人亦是沒有想到啊！聽聞紮木王子騎射了得，沒想到我姜國亦有佼佼者！”
原來方才在沈客亭失神時，姜武皇已經同紮木克聊了起來。
只見坐在龍椅上的一國之君大手一揚：“沈將軍！你今日贏下了這場比試，說吧！你要什麽，朕都會允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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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整個姜國，幾乎沒有人敢這樣同姜武皇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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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沈客亭就這樣說了。
姜武皇模樣上也不見惱怒，反而是心平氣和問道：“哦？還有此事，愛卿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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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皇聽後面色一變，他想起來了，但他卻話鋒一轉：“原來是沈愛卿終於想通了！那正好，今日添得喜事一雙，朕的阿煙與紮木王子，朕的阿聆與沈愛卿，好啊！好！”
沈客亭目光一凜，但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君主這是何意，臣，何時說過要求娶四公主，臣自知身份低微，配嫡公主怕是不妥，更何況當初——君主可不是這般說的。”
沈客亭語氣已有不善，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自然，姜武皇也不例外。
於是他大掌重重落下，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一國之君震怒，所有臣子都紛紛屈膝下跪。
“朕已許諾了紮木王子要將阿煙許配給他！讓你娶阿聆是擡舉你！你有何不願？！”
沈客亭聞言冷笑，背脊挺直。
“呵，是嗎。”
姜武皇又是一掌落下：“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在忤逆寡人嗎？！”
沈客亭勾唇，目光冷冽：“臣只是覺得，君主的忘性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君主莫不是忘了，臣為何提了這場比試，又為何會贏。”
“自然是為了我姜國！”
沈客亭聞言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錯。”
他擡眸，笑未及眼底：“自始至終，臣只為一個姜水煙。”
若不是姜水煙，什麽姜國的臉面，什麽姜國，關他屁事。
沈客亭理智尚存，這話他沒有說出口，可也足矣讓姜武皇氣得七竅生煙了。
“你！你！”
姜武皇此刻毫無一國之君的威嚴，他擡手指著沈客亭，卻是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不敢真拿沈客亭怎麽樣。
因為......這個國家，早就岌岌可危了啊。
昏庸的國主、惡毒的國母、無能的臣子，以及......破碎的山河。
不過幸好，這本就不是沈客亭守護的地方。
“唯有此事！寡人不能允你！”
沈客亭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聽大殿之外，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
“父皇不能允的原因是什麽呢？讓女兒來猜猜，哦——原來是，五姐姐死了呀。”
是女子的聲音。
沈客亭隨之看去——來人正是姜水煙。
她今日似乎刻意打扮了，紅裝著身，大紅色瞧著富貴喜慶，穿在她身上卻也不顯俗套，反而更添艷麗，頭上亦是戴著與平日大相徑庭的發飾，若仔細看會發現——那是鳳凰銜珠。
有浴火重生之意。
她亦像方才沈客亭那般，從容不迫走到殿內，接受了所有人的註視。
姜水煙的話仿佛一塊石子，雖不起眼，但落在水中可是泛起一片波瀾。
已經有人開始在下面小聲議論了。
五公主死了？什麽時候死的？他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而有心人已經反應過來姜水煙方才那話為何意了。
原本可是有兩全其美的法子的，既不得罪沈客亭，也能安撫紮木克。
那自然是——姜水煙嫁沈客亭，姜水柔嫁紮木克。
對啊，所以姜水柔不在了，朝中只剩下兩位公主了，而姜聆，是絕對不會嫁給紮木克的。
一句話，激氣千層波瀾。
已經有人開口問了：“五公主因何而逝？六公主麻煩您說清楚些。”
姜水煙故作驚愕般捂住了嘴：“啊！原來諸位大臣都不知曉此事嗎？阿煙還以為......五姐姐的死也該有眉目了，不曾想竟是父皇在刻意隱瞞嗎？”
姜武皇手一抖。
“姜水煙！你是瘋了不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姜水煙看著姜武皇氣急敗壞的模樣，卻是笑出了聲，狀作無害。
“父皇，阿煙是傻子呀，您忘了嗎，已經傻了的人......怎麽會瘋呢？”
聽到這，姜武皇才仿佛松了口氣：“對！對！她是傻子！你們竟也相信一個傻子說的話？！”
呵。
姜水煙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
她依舊笑意盈盈地盯著姜武皇看，不知為何，姜武皇看著她的笑容，後背竟冒出一層的冷汗。
他下意識後退，直到退無可退。
太像了......
姜水煙與她，真是太像了......
從前，姜水煙幾乎從未這般打扮過，多以不起眼的顏色為主，只因......她的母親喜歡艷色，有多鮮艷便穿得多鮮艷。
而姜水煙這些年在打扮上如此低調，除卻為了掩人耳目外，更重要的還是不想去觸黴頭。
她幼時曾聽朱楹說過，她的母親，最愛大紅色，當年與姜武皇初見時，她便穿了一身紅......
所以此情此景，姜水煙看著早已變了面色的姜武皇，心裏只覺得痛快。
“父皇，您這是怎麽了？”
姜水煙歪頭笑著。
“您方才可是在為女兒們的婚事憂心？阿煙倒是有一計，可解父皇心中之惑。”
黃鳳儀見姜武皇已然失了神，咬咬牙當機立斷道：“都楞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這瘋子拖下去？！”
左右已有人上前。
可姜水煙卻仿佛未曾察覺到一般，擲地有聲：“父皇不肯讓四姐姐嫁給紮木王子，無非是因為她是嫡出的，可……若朝中，有兩個嫡出的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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