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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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欲來
夜色悄無聲息降臨。
霎時, 星月皎潔，明河在天，本是美妙絕倫的景象, 但在層層宮墻之內, 卻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再美的景色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姜水煙獨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安靜地吹著涼風。
她此番回宮並未住在曾經的居所，因為先前她宮裏死了人, 而皇室中人最忌諱這些，所以那間面積不大的小院子如今已經被牢牢封鎖, 成了一處禁地。
她如今住在太子曾經在璧央宮住過的地方, 雖然荒廢許久, 但略整修一二, 也是個不錯的居所, 比起姜水煙過往住的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擡起頭，遙遙望著天, 眸中情緒莫變。
原來沈客亭已經同她冷戰三天之久了。
姜水煙原本以為，不出一日, 他就會安慰自己一通，二人重歸於好，但這次卻是沒有。
難道他當真是生氣了？
姜水煙不禁隱隱反思。
她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事實就擺在眼前，她又不是沒有想著去找沈客亭, 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開小差。
可是……
她明明知道沈客亭介意自己與薛子胥相處密切，而且之前還因為這個吃過醋, 她卻仍舊明知故犯，想要故意刺激他, 以此來滿足自己被在乎的心。
行徑如此惡劣，導致眼下這個局面。
姜水煙托著腮，默默地嘆了口氣。
夜間風涼，她穿得又單薄，不知不覺已經打起了冷戰。
身後恰時傳來腳步聲響，姜水煙猛地回頭看去，眼中盛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盼，仿佛心中有真正想要見的人。
“公主，外面風涼，您快些回屋吧。”
來人是珠影，不是他。
一瞬間，姜水煙的眸光黯淡了下去，臉上寫滿了失落。
她又把頭重新轉了回去。
“不要，阿煙想在外面坐一會。”
聽著姜水煙孩子氣般的話，珠影也沒有半點不耐，只是默默轉身回了屋，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拿了個布墊子，臂彎搭了一件絨白色的披風。
她幾步走到姜水煙的身後。
感受到肩上突如其來的重量，姜水煙微不可察地身子一僵。
緊接著，她聽到了珠影溫柔的語氣自耳邊拂過：“公主千萬要當心身子，莫要著涼。二公子前兩日還特意囑咐奴婢，要好生照看公主呢。”
聽到珠影提及沈客亭後，姜水煙身子瞬間緊繃，她手上下意識用力拽住了披風的一角。
下一秒，她聽見自己聲線顫抖問出口：“客亭哥哥他......他當真是這般與你說的？”
“奴t婢怎敢欺騙公主？！奴婢今日若有半句虛言，必定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姜水煙似乎對“死”這個字眼格外敏感，她驚慌般起身忙伸手捂住了珠影的嘴。
“阿煙不準珠影姐姐這麽說！”
姜水煙目光裏帶著深深地恐懼，看著珠影的眼神卻好似在看另一個人。
珠影怔楞片刻後卻是笑出聲來：“是，奴婢都聽公主的。”
見姜水煙情緒逐漸被安撫下來後，她才轉而繼續道：“公主，二公子其實一直都惦記著您呢，這幾日奴婢與秋月也都通通看在眼裏，您正與二公子置氣呢，您心中若有什麽不滿，大可直接同二公子說出來，以咱們二公子對您的心思，他是不會不聽的。”
姜水煙聽了這一番話後心中已隱隱動搖，但她卻好像仍在暗自較一股勁。
“可是，客亭哥哥也不理阿煙呀，他一定是也生阿煙的氣了。”
“那公主可有仔細想過原因？”
姜水煙緩緩搖頭。
“這不就對了，既然公主不知原因，為何不去主動問問二公子呢？興許他只是在等您的一句話呢？您看，既然二公子會囑咐奴婢好好照顧您，這就說明二公子並沒有真的生您的氣，他依舊是關心您的，二公子那個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先前您同他鬧脾氣的時候，他是不是都把您哄好了？”
珠影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從前不論姜水煙怎麽鬧怎麽折騰，哪怕她真的有錯，也都是沈客亭先低的頭。
“所以這次......客亭哥哥是真的生阿煙的氣了......”
他竟然如此在意她與薛子胥的關系嗎......？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她好像不該再這樣反覆把沈客亭的真心踩到地上了。
沈客亭不理她的這些日子，她也著實不好過，再怎麽置氣，他們之間也分不出個勝負來。
“謝謝珠影姐姐跟阿煙說這些！阿煙都明白啦！明天阿煙就要和客亭哥哥道歉！”
珠影見狀松了一口氣：“公主高興，奴婢便也高興。”
說著她餘光瞥向在屋內等著伺候姜水煙的秋月，朝她擠了擠眼睛。
成了。
......
夜色深沈，深宮高闈漆黑，不知何時變了天氣，墨雲翻滾，有種風雨欲來的架勢。
每每這時，宮中戒備只會更加森嚴，尤其是藏書閣這種重中之重的地方，禁軍一排壓著一排，放眼望去烏泱泱一片，在閣樓附近來回巡視，不留半點空隙。
沈客亭一身夜行衣，黑色的頭巾將自己整個面部牢牢包裹住，只留了一雙鋒芒畢露的眼。
他高坐在樹上，目光在附近來回打量，從容模樣仿佛自己正是那運籌帷幄的幕後之人。
做這種事，最需要的便是耐心，偏偏沈客亭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一直到夜深人靜，天邊掉起了雨滴，他都不曾動彈半分。
隨著一聲悶雷，雨勢逐漸變大，同時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亂了這群禁軍的陣腳。
沈客亭坐在樹上，聽見下面有人嚷嚷：“今日欽天監不是說了天晴無雨的嗎？！”
一時之間，人群喧嚷。
下面這些人，都是朝廷訓練有素的士兵，很快便將狀態調整過來，按照以往應對突發情況的方式，立即做出了決定。
兩兩交班。
先回去的那群人取雨具來，等到他們回來後，剩下的人再走。
而這個應對方式，也恰巧讓沈客亭得到了鉆空子的機會。
趁著人群嘈亂時，他好似一條靈活的魚，三兩下便從樹上躍了下來。
他一雙鷹眼一邊打量著下一步該何去何從，一邊留意著自己的四周。
很快，他便借著夜色，趁著禁軍交班時，從藏書閣的高墻上一躍而上，順著濕滑的墻壁三兩下翻了進去。
沈客亭剛落地，便覺自己腳下好似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下意識垂眸去看，只見有本書籍出現在自己眼中。
他連忙彎腰撿起，輕輕用手拂去了上面的灰塵。
這書籍已經破舊不堪，看樣子上了年頭，不知是被誰偷偷埋到了藏書閣的角落裏，經過多年的風吹日曬，如今才顯露出來，被他正巧趕上。
沈客亭並未急著去看，他徑直將這書籍揣進了懷裏，正要擡腳往前走，卻見眼前突然閃過寒光。
一支箭矢準確無誤朝著他射了過來。
“來人！抓刺客！”
沈客亭猛地擡頭望向藏書閣的方向。
只見二樓的閣臺竟然一直藏匿著一個人，他竟未曾察覺，可見此人不一般。
他幾乎未做思考，轉身便從來時的路往回跑。
而經過方才那人的一句喊話，幾乎所有的禁軍紛紛一湧而上，一時之間，箭矢伴著暴雨呼嘯而來。
沈客亭當機立斷，一把將腰間的長劍抽出，在雨中奮力抵擋，三兩下便破了攻勢。
他輕功極好，速度快得驚人，不出片刻便將那群禁軍遠遠落在了身後。
但眼下，他是萬萬不能回沈府的。
沈客亭一邊飛身掠去，一邊腦中快速思考。
如今有人私闖藏書閣的事必定已經傳開了，今晚想要出宮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得抓緊在宮裏找個容身之所。
想到這，他腳步竟已不自覺地奔向於他而言最熟悉的那個地方。
璧央宮。
這座宮殿是特意為皇子與公主們修繕的，哪怕禁軍想要進來搜人，也要再三思慮。
沈客亭不想因自己拖累姜水煙，亦不想被旁人發現，在做下決定時大腦率先反應一步。
只見他三兩下便拐進了一處偏院，院中除卻雨聲，只留他一人的腳步聲響。
沈客亭正納罕這看起來荒廢的院子怎麽還會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想都沒想一把推開了屋門，徑直朝裏走去。
恰逢這時，屋中有人影晃動，伴著一陣窸窸窣窣聲響。
沈客亭心中警鈴大作，眉一擰，手中提劍三兩步上前。
尖叫聲順勢而起，熟悉的嗓音縈繞在屋內。
“別殺我......！”
下一瞬，所有的聲息都被隱匿在黑暗裏。
只見沈客亭站在那人身後，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一道閃電在窗邊劃過，對面的銅鏡中準確無誤地映照出了沈客亭身前人的面容。
她生了一雙含情狐貍眼，此時眼中卻滿是驚恐的神色，那是沈客亭熟悉卻又在此刻變得無比陌生的臉。
他身前牢牢禁錮著的人，是姜水煙。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沈客亭慢慢松開了手，興許是他舍不得傷害姜水煙分毫。
只見那少女趁著他撒手的空隙，立刻拔腿就跑，口中揚聲而起：“珠......唔！”
沈客亭哪裏會料到姜水煙今日竟然這般機警，見她轉頭就要喊人，只得再次三兩步上前，捂著她的嘴把她扯到了身前。
若是以往，她早該被嚇得大哭，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可今日，此時此刻，她站在沈客亭的面前，那雙向來懵懂無害的眼，如今卻滿是戒備。
一時之間，沈客亭竟是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姜水煙，還是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人。
他眸中情緒太過明顯，姜水煙越看越覺得眼熟，到最後心頭突地一跳，眼神幾經變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門外是若隱若現“抓刺客”的字眼，門內是他們二人無聲對立。
一個眼中滿是驚慌失措，另一個則深不可測。
姜水煙只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最終，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仰頭朝著地面倒了下去，索性裝暈。
而沈客亭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那般伸出手。
他任由姜水煙整個身子牢牢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望著緊閉著雙眼，躺在地面上的少女，沈客亭眼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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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番回宮並未住在曾經的居所，因為先前她宮裏死了人, 而皇室中人最忌諱這些，所以那間面積不大的小院子如今已經被牢牢封鎖, 成了一處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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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風涼，她穿得又單薄，不知不覺已經打起了冷戰。
身後恰時傳來腳步聲響，姜水煙猛地回頭看去，眼中盛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期盼，仿佛心中有真正想要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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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珠影，不是他。
一瞬間，姜水煙的眸光黯淡了下去，臉上寫滿了失落。
她又把頭重新轉了回去。
“不要，阿煙想在外面坐一會。”
聽著姜水煙孩子氣般的話，珠影也沒有半點不耐，只是默默轉身回了屋，再出來時，手裏已經拿了個布墊子，臂彎搭了一件絨白色的披風。
她幾步走到姜水煙的身後。
感受到肩上突如其來的重量，姜水煙微不可察地身子一僵。
緊接著，她聽到了珠影溫柔的語氣自耳邊拂過：“公主千萬要當心身子，莫要著涼。二公子前兩日還特意囑咐奴婢，要好生照看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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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t婢怎敢欺騙公主？！奴婢今日若有半句虛言，必定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姜水煙似乎對“死”這個字眼格外敏感，她驚慌般起身忙伸手捂住了珠影的嘴。
“阿煙不準珠影姐姐這麽說！”
姜水煙目光裏帶著深深地恐懼，看著珠影的眼神卻好似在看另一個人。
珠影怔楞片刻後卻是笑出聲來：“是，奴婢都聽公主的。”
見姜水煙情緒逐漸被安撫下來後，她才轉而繼續道：“公主，二公子其實一直都惦記著您呢，這幾日奴婢與秋月也都通通看在眼裏，您正與二公子置氣呢，您心中若有什麽不滿，大可直接同二公子說出來，以咱們二公子對您的心思，他是不會不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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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客亭哥哥也不理阿煙呀，他一定是也生阿煙的氣了。”
“那公主可有仔細想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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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就對了，既然公主不知原因，為何不去主動問問二公子呢？興許他只是在等您的一句話呢？您看，既然二公子會囑咐奴婢好好照顧您，這就說明二公子並沒有真的生您的氣，他依舊是關心您的，二公子那個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先前您同他鬧脾氣的時候，他是不是都把您哄好了？”
珠影這話說的倒是不假，從前不論姜水煙怎麽鬧怎麽折騰，哪怕她真的有錯，也都是沈客亭先低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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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人群喧嚷。
下面這些人，都是朝廷訓練有素的士兵，很快便將狀態調整過來，按照以往應對突發情況的方式，立即做出了決定。
兩兩交班。
先回去的那群人取雨具來，等到他們回來後，剩下的人再走。
而這個應對方式，也恰巧讓沈客亭得到了鉆空子的機會。
趁著人群嘈亂時，他好似一條靈活的魚，三兩下便從樹上躍了下來。
他一雙鷹眼一邊打量著下一步該何去何從，一邊留意著自己的四周。
很快，他便借著夜色，趁著禁軍交班時，從藏書閣的高墻上一躍而上，順著濕滑的墻壁三兩下翻了進去。
沈客亭剛落地，便覺自己腳下好似踩到了什麽東西，他下意識垂眸去看，只見有本書籍出現在自己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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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書籍已經破舊不堪，看樣子上了年頭，不知是被誰偷偷埋到了藏書閣的角落裏，經過多年的風吹日曬，如今才顯露出來，被他正巧趕上。
沈客亭並未急著去看，他徑直將這書籍揣進了懷裏，正要擡腳往前走，卻見眼前突然閃過寒光。
一支箭矢準確無誤朝著他射了過來。
“來人！抓刺客！”
沈客亭猛地擡頭望向藏書閣的方向。
只見二樓的閣臺竟然一直藏匿著一個人，他竟未曾察覺，可見此人不一般。
他幾乎未做思考，轉身便從來時的路往回跑。
而經過方才那人的一句喊話，幾乎所有的禁軍紛紛一湧而上，一時之間，箭矢伴著暴雨呼嘯而來。
沈客亭當機立斷，一把將腰間的長劍抽出，在雨中奮力抵擋，三兩下便破了攻勢。
他輕功極好，速度快得驚人，不出片刻便將那群禁軍遠遠落在了身後。
但眼下，他是萬萬不能回沈府的。
沈客亭一邊飛身掠去，一邊腦中快速思考。
如今有人私闖藏書閣的事必定已經傳開了，今晚想要出宮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得抓緊在宮裏找個容身之所。
想到這，他腳步竟已不自覺地奔向於他而言最熟悉的那個地方。
璧央宮。
這座宮殿是特意為皇子與公主們修繕的，哪怕禁軍想要進來搜人，也要再三思慮。
沈客亭不想因自己拖累姜水煙，亦不想被旁人發現，在做下決定時大腦率先反應一步。
只見他三兩下便拐進了一處偏院，院中除卻雨聲，只留他一人的腳步聲響。
沈客亭正納罕這看起來荒廢的院子怎麽還會有人居住過的痕跡，想都沒想一把推開了屋門，徑直朝裏走去。
恰逢這時，屋中有人影晃動，伴著一陣窸窸窣窣聲響。
沈客亭心中警鈴大作，眉一擰，手中提劍三兩步上前。
尖叫聲順勢而起，熟悉的嗓音縈繞在屋內。
“別殺我......！”
下一瞬，所有的聲息都被隱匿在黑暗裏。
只見沈客亭站在那人身後，大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一道閃電在窗邊劃過，對面的銅鏡中準確無誤地映照出了沈客亭身前人的面容。
她生了一雙含情狐貍眼，此時眼中卻滿是驚恐的神色，那是沈客亭熟悉卻又在此刻變得無比陌生的臉。
他身前牢牢禁錮著的人，是姜水煙。
不知出於何種心理，沈客亭慢慢松開了手，興許是他舍不得傷害姜水煙分毫。
只見那少女趁著他撒手的空隙，立刻拔腿就跑，口中揚聲而起：“珠......唔！”
沈客亭哪裏會料到姜水煙今日竟然這般機警，見她轉頭就要喊人，只得再次三兩步上前，捂著她的嘴把她扯到了身前。
若是以往，她早該被嚇得大哭，身體止不住的發抖。
可今日，此時此刻，她站在沈客亭的面前，那雙向來懵懂無害的眼，如今卻滿是戒備。
一時之間，沈客亭竟是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姜水煙，還是同她長相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人。
他眸中情緒太過明顯，姜水煙越看越覺得眼熟，到最後心頭突地一跳，眼神幾經變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門外是若隱若現“抓刺客”的字眼，門內是他們二人無聲對立。
一個眼中滿是驚慌失措，另一個則深不可測。
姜水煙只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最終，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仰頭朝著地面倒了下去，索性裝暈。
而沈客亭這一次卻沒有像往常那般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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