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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之後, 兩人正式搬到同一間臥室。

那收拾好的行李又被搬家公司一箱箱運回來,簡墨窩在沙發裏, 一邊看他將東西拿出尋找合適的位置一邊忍不住笑,“不知道某人信誓旦旦搬出去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有這時候?”

褚逸清回眸淡瞥她一眼,嗓音低沈,“的確沒有。”

他補充,“還是簡小姐魅力大。”

簡墨兩手托腮,撲哧笑,裝傻, “怎麽大了,我怎麽不知道?”

褚逸清掃來一眼, 不言不語,眸裏幾份縱容。

簡墨一時心潮起伏,回憶之前那場景,緩聲剖析,“其實我當時沒有想這麽多。”

褚逸清挑眉,擺出傾聽的姿態。

簡墨看著他, 神情怔然,“就那種一剎那的沖動你明白嗎, 不計較前因,不考慮後果,我想去找你所以就去了, 至於去了之後會怎麽樣, ”她停頓一秒,輕輕搖頭, “完全沒考慮。”

“沒有想過成與不成,只是現在忽然覺得, 如果你拒絕,應當也是情理之中,我會難過,但不會太意外。”

褚逸清走近,雙手環過來,輕擁著她,笑出一聲,“怎麽不意外?”

簡墨說,“生氣是你應有的自然反應,我全盤接受。”

屋外起風,紗簾搖晃,送來陣陣涼意。

空氣裏有一種輕緩的情緒在汨汨流淌。

褚逸清就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低頭看她,那目光溫霽,像初春的一場雨,潮濕但溫暖。

簡墨聽到他拂在耳畔的嗓音,低低沈沈,有點癢,“沒有生氣。”

片刻,他自我糾正,“氣過,現在真的沒。”

簡墨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若是他大肆指責,她態度多半聽之任之,兩廂情願並無強迫,何來誰對不起誰。

但他沒有,除了那晚的幾句質問外,他對她展露的態度便極為寬容,甚至她感受到幾分清醒沈淪的意味。

好似無能為力後束手就擒。

簡墨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她輕聲說,“其實你完全不必顧及我的心情……”

褚逸清笑一聲,“怎麽可能?”

他指尖碰一下她的臉,似嘆息,“沒辦法坐視不理,就只好做個言而無信的人了。”

他語氣平靜,細聽之下,好似起霧的密林落下一場纏綿的雨。

簡墨聽他將自己去而覆返的行為歸為言而無信,忍不住笑著回,“你言而無信,我死纏爛打,看來我們天生一對,非常般配。”

小姑娘柔順的發垂落,落至他掌心,好像一團輕柔的雲,變幻出各種形態。

褚逸清伸手在上面撫了一把,笑,“是。”

這樣靜謐美好的時光轉瞬即逝,因為這個擁抱很快變質,簡墨圈在他腰間的手很快挪換方位,襯衫紐扣解開,緊實腹月幾觸手可及,她的吻亦隨之落上去,那冰冷皮帶被解至一旁,人魚線蜿蜒,唇亦輾轉。

然而,當她準備進一步時,褚逸清卻預判般阻止了她的行為。

他鉗住她兩只胳膊,將人一把抱起,三兩步就近放至梳妝臺,而後他兩手撐在她身側,低頭將這個吻繼續。

簡墨被親得渾身酥麻,迷迷糊糊間試圖再次嘗試。

手腕再次被扣住,他不由分說將她領入自己的節奏。

簡墨大腦混沌間斷斷續續出聲,“為、為什麽不讓我?”

“明明你……”

在這之前,他們默守著一些彼此心照不宣的既定規則,他們會在深夜接吻,會做更深入的事情,會給予對方被深愛的錯覺。

但有些真的屬於情侶間的親密舉動,卻無一人會進行實踐。

因為不應該,沒有合適的身份,也沒有恰當的契機。

更沒有人會主動將其打破。

好似潘多拉的魔盒,閉合是安全的正確的,開啟是危險的致命的錯誤的。

可裏面有什麽呢?

簡墨將其揭開,觸到一片虛無,褚逸清俯身在她耳畔,嗓音喑啞而磁沈,“寶貝,今天不行。”

他深深凝視她,喟嘆之際氣息輕吐,“我想盡快擁有你。”

簡墨恍惚間倏然明白那魔盒裏裝著什麽。

——那裏擁有使任何人甘願拋卻理智沈淪其中的一切。

-

月初,簡墨跟褚逸清一道回家。

席間簡振邦與老爺子許久未見褚逸清,話至興處,難免幾分激動,商量著取瓶好酒一邊喝一邊聊。

褚逸清下意識朝身旁簡墨瞥去一眼。

簡墨笑,“看我做什麽?”

褚逸清也笑,覺悟頗高,請示道,“能喝嗎?”

他們過來之前本沒有留宿的打算。

簡墨挑眉,唇角翹起覆又強行扯平,裝淡定,“想喝就喝啊。”

“哦,”褚逸清拉長尾音,好整以暇盯她片刻,隨即起身望向兩位長輩,平聲道,“爸,爺爺,酒在哪,我去取。”

等褚逸清在徐姨帶領下暫時離開,那飯桌上早已憋不住笑的長輩們這才齊齊露出姨母笑。

簡墨被他們笑得不好意思,將筷子放下,摸了摸鼻子,“怎麽都看我……有什麽稀奇的嗎?”

其實大家都是過來人,小兩口感情好不好在他們眼中簡直一目了然。

如果說,從前尚存幾分拘謹與客氣,那如今便是時時刻刻難以遮掩的甜蜜。

身處其中,一眾年歲已過半百的長輩都好似回到年輕青春悸動時。

簡振邦一臉欣慰,“好,看到你們現在這樣,爸爸就放心了。”

簡老爺子也笑呵呵摸了把胡子,“哎喲,看得我牙疼。”

葉知秋雙手捧心,一副磕到了的誇張神情。

簡墨:“……”

簡墨無語,“你們要不要這麽誇張?”

話落,三人齊齊瞪她,“說誇張前,先把你嘴角收收吧!”

簡墨:“……”

-

這頓飯吃得異常和諧,期間大家不時將目光投在兩人身上。

一開始還好,後面簡墨越發覺得,她跟褚逸清就像是動物園裏的猴,正在被免費參觀。

她胃口漸失,主要是最近吃得太葷了,確實需要清淡飲食。

她沒過多久便擱筷離席。

葉知秋餘光瞥見,亦隨之跟上,將飯桌留給三位男同胞。

母女倆在院中找了塊地方坐下。

葉知秋將披肩攏了攏,狀似無意問,“囡囡,你跟褚逸清那孩子和好了?”

簡墨歪頭,“什麽?”

葉知秋替女兒將頭發別至耳後,不再迂回,直言道,“不要瞞媽媽,你跟褚逸清前段時間是不是吵架了?”

簡墨瞳孔微張,驚訝於自己母親的敏銳,她怔楞幾秒,“您怎麽知道的?”

葉知秋笑了下,“你是我女兒,有什麽是我不清楚的——之前回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整個人都蔫了。”

“當時我就尋思估計是鬧矛盾,”她看眼簡墨,唇角弧度愈發加大,“今天再看看,八九不離十了。”

葉知秋說得這麽詳細,簡墨想瞞都沒處瞞,只好輕點頭默認。

然而,葉知秋的重點並不在這裏,她進一步試探,“能告訴媽媽,你們為什麽吵架嗎?”

簡墨面露難色,不知為何,她有點恥於同自己的父母傾訴這些。

葉知秋見狀也不為難她,換了個說法,繼續問,“是不是褚逸清欺負你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冤枉,簡墨趕緊搖頭,為某人正名,“不是,您想多了,事實上……”她不好意思地吐一下舌頭,“應該是我欺負了他。”

“哦,這樣。”葉知秋擔憂神色頓收,光速變臉,確認道,“真的?”

簡墨乖順點頭,“真的。”

葉知秋溫柔笑了笑,看向女兒的眼神終於不再有那種舐犢一般的憐愛,“那就好,媽媽還擔心是你受了委屈。”

她站起身,將身上花瓣拂落,語氣淡然,“既然是褚逸清……那就沒關系了。”

“他是男人,受點委屈應該的。”

簡墨被自己母親明明白白的偏心搞得哭笑不得。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

晚上兩人在這裏住下,簡墨洗完澡出來,左右尋不見人,最後推開陽臺門,才發現褚逸清倚在欄桿前,點了一根煙。

院中綠意盎然,那煙霧自二樓小陽臺徐徐散出,男人眉眼沈寂,隨意眺著那棵老槐樹,也不知在想什麽。

簡墨玩心乍起,忽然一把撲過去。

察覺動靜,褚逸清趕緊將手臂擡高,怕煙燙著她,他正欲碾滅,簡墨已伸頸夠過去吸了一口。

男式煙有點冽,但好在可以接受。

簡墨眨眼,仰頭看她。

當下氛圍實在太好。

在她的房間,開著窗,倚在陽臺,雲霧裊裊,眼前人如心上月。

春風拂面,挾來一陣清幽花香。

簡墨踮腳,靜靜註視他一秒,啟唇,在那令人頭暈目眩的青白煙霧裏主動吻住他。

褚逸清身體僵硬一瞬,隨即將人擁住,加深這個吻。

幾乎是隨心而動的瞬間,沒有任何理由。

兩人纏纏綿綿,斷斷續續地親。

雙方都很珍惜這一刻的純粹。

她摟住他的腰,而他將她抵在欄桿前,半擁的姿勢,對視半晌,他便低頭,將這個吻變得更加纏綿濕漉。

直到眼睫感受到一絲濕潤,兩人皆意識到落雨,這才停止,轉至屋內。

他們氣息皆有些不穩,關門時的動作亦算不得溫柔。

幾乎是那門一闔上,簡墨背便抵上去,褚逸清伸手墊在她腦後,不再輕緩,不再斷續,而是如暴雨般,裹挾幾分風雨欲來。

簡墨鼻尖嗅著男人身上的氣息,近乎喘不過氣,“在這嗎?”

回應她的,是男人控住她下頜,一路吻過去。

大抵書房、年少時期住過的臥室、穿衣鏡……這些地方都對人有著難以自控的吸引力,簡墨一樣樣試過去,最終筋疲力竭。

褚逸清起身去樓下拿來一瓶水,擰開,送到她唇邊,等她就著他的手喝下一些,他才隨口問,“中午跟岳母聊什麽了?”

“沒什麽啊。”簡墨懶洋洋的,“我媽問我們為什麽吵架來著。”

“你怎麽說的。”褚逸清生出兩分好奇,撫一下她的臉,低聲問。

簡墨眨眼,裝無辜,“還能怎麽說,當然是實話實說咯。”

褚逸清不大信,笑出一聲。

簡墨被他那語氣挑釁到,支起半邊身,“你不信?”

褚逸清很不走心應一聲,“信。”

簡墨有點急了,“真的是實話實說,那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將鍋扣在你身上吧——她問我是不是被欺負了,我說不是,真實情況應該是我在欺負你。”

褚逸清微挑一下眉,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漫不經心,嗓音亦慵懶,“既然這樣,”他唇角勾起,意味不明道,“一會你.在.上面?”

簡墨:“?”

褚逸清好整以暇看她眼,薄唇輕吐,“我想體會一下被欺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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