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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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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柳朵朵倒是信心滿滿, 看著箱內籃球肯定道:“放心吧,一定會有人買的。”

王秋晚見她這麽肯定,如今錢也花出去, 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只希望能將買玩具的錢賺回來。

兩人找了一處樹蔭下,這裏也是文化宮補習班下課的必經之路。

柳朵朵想到的賺錢方法很簡單, 是她曾經玩過的一種盲繩抽玩具的游戲, 將各種毛絨玩具系上繩子,中間打亂, 用白紙遮擋,參與游戲的人隨機選中一根繩子,拽動後哪個玩具被拉動,就取走哪個玩具。

鑒於資金有限,柳朵朵並沒有全部買成毛絨玩具, 因為她必須買下一個籃球。

按照劇情, 開學前的一個月,曲家的小兒子曲熠跟一群人在附近打球, 為搶籃球場地,跟隨家的老大隨光耀起了爭執。

隨光耀開學就要升入初三,仗著年齡身高優勢, 就提議通過籃球比賽決定場地歸屬, 本以為十拿九穩, 不想卻輸給了小他們兩屆的曲熠一夥。

曲熠得了籃球場地還不忘譏諷對面的一行人,作為領頭的隨光耀面子上掛不住, 惱羞成怒動起了手, 兩邊人手相當下,自然是曲熠這邊吃了虧。

隨光耀打了人就跑, 離開前還將他們的籃球紮漏,曲熠一行人氣不過,但沒球還怎麽打?這才到文化宮的體育用品店買籃球。

原著中曲熠對女主是一見鐘情,是除男主喬聞言外戲份最多的男配,家事也是眾多追求者中最好的一個。

為了加速推動劇情,柳朵朵才在對方必經之路上擺設攤位,將最顯眼的籃球放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不怕他註意不到。

柳朵朵擡頭看向作為遮擋的宣紙,上面的字是她昨天廢了幾十張紙後才篩選留下的,上面寫著“盲繩玩具”四個大字,字體娟秀流暢,即便是不懂毛筆字的人來看也會絕賞心悅目。

王秋晚此時也在擡頭看字,感覺這幾個字說不上來的好看,她雖然跟朵朵一起學的毛筆字,但是她對毛筆字全無興趣,更沒天分,不過是陪讀的罷了,現在橫豎撇捺都還寫不出個樣呢。

想到昨天朵朵的提議兩人一起報名書法班的事,王秋晚雖然不喜歡書法,但聽朵朵說未來的同學很多都報了培訓班,王秋晚心想別人能上培訓班為什麽自己不行?顯得平白矮了他們一頭。

本來王秋晚在鹹水村過得順風順水,有個村長父親撐腰,不論家庭條件還是學習成績,她在興旺小學都是拔尖的,沒成想到了X市,她卻成了鄉巴佬。

不僅她爸媽要t討好本地的遠房親戚,連親戚家的小孩都對她頤指氣使,還說她穿得土氣,說話粗,吃飯吧唧嘴,各種看不上她,這種落差讓她難受得整宿睡不好,恨不得立刻回家,在縣城讀書算了,但又有些不甘心。

王秋晚昨天回去,將想要報名培訓班的事告訴了父母,她爹覺得沒有必要花這個錢,一個月就要九十塊錢,九十塊錢夠他們一家在村子裏花上三四個月了。

但這件事最後還是被王秋晚她娘敲定下來,不過她娘答應她報名的不是書法班,而是舞蹈班,王秋晚她娘覺得女孩子家學學跳舞,比那廢紙廢墨的書法省錢,還能修體型。

王秋晚還沒來得及將這個決定告訴朵朵,想等她賺到了錢,她們一起去報名時再說,不過上次朵朵都找到葉染那個討厭鬼,知道葉老葉子在哪了,跟葉老爺子學又不花錢,為什麽偏要來這花錢報書法培訓班?

對此,柳朵朵的解釋是她想報名書法比賽拿證書,“葉爺爺他精力有限,昨天小染說了她家的地址,但是那地方離學校和我家很遠,來回只能打車去,我又不好總麻煩他老人家,何況書法也只是他老人家的愛好,又怎麽跟這裏的教課老師比。”

王秋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覺得葉染的爺爺一手字寫得很好,雖然她連入門都不算,但也感覺得出來。

葉染的爺爺在寫字時,給她一眾行雲流水的感覺,說不上的輕松自在,但是朵朵學得比她好又比她認真,既然她這麽說,大概真是如此吧。

柳朵朵這番話自然只是糊弄王秋晚的,文化宮賺培訓費的老師怎麽能跟葉老爺子比,葉老爺子在書畫界都是泰鬥的存在。

原著就有葉老爺子參加慈善拍賣會,一副字畫賣出五千的高價,這會可是九二年,五千夠一家五口好吃好喝過上兩年了。

柳朵朵執著於報名書法培訓班,為的是唐家。

雖然柳朵朵恨不得立刻擺脫窮苦的生活,擺脫那對懦弱的夫妻,還有鹹水村的一家子吸血蟲,但是她不能直楞楞的跑到唐家夫妻面前,張口就說自己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是最蠢的做法。

他們遲早都會相認,但想要一舉替代養在身邊十幾年的唐薇,她還需要增加些籌碼,這樣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她才能一擊制勝。

柳朵朵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只能耐下性子一步步來,眼下她已經提前一個月來到X市,有了更多的機會提前不覺,現在只等獵物送上門了。

這邊柳朵朵從容不迫的開展行動,而那頭連續趕路兩天的李二牛也抵達了X市的碼頭,碼頭貨運處,一輛輛貨車不斷送進送出,大批的搬運工赤著上身,在昏暗的燈光下搬運著一箱箱一提提的貨物。

所有人都重覆著搬上卸下的動作,除了粗重的呼吸聲,還有手持強光手電筒的監工的催促聲,沒有人說話交流。

李二牛跟著遠方表哥往裏走,看著周圍的一幕幕,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直到走到一處帳篷前,看著回村風光無限的表哥對著躺椅上的男人弓背彎腰,拿著香煙的手伸出去老遠。

等到躺椅上的男人接過後瞥了他一眼,點點頭算是應下了,表哥見狀連聲道謝後拽著李二牛離開,躺椅上的男人全程都沒看李二牛一眼。

等他被帶離時隱約聽到了那個男人側頭,跟旁邊拿賬本的男人說了什麽,只隱約聽到了幾個字,“全天”、“給王鬥加一筆”,王鬥就是他表哥的名字。

不知怎的,李二牛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要是葉子在這就好了,她腦子向來好使,肯定能告訴他想要的答案。

王鬥帶著他來到一名監工面前,那名監工有些挑剔的打量了眼李二牛道:“這小子有十六了?個頭倒是夠了,但這臉長得倒是夠嫩的。”

王鬥熟練的掏出一根煙遞給對方,含糊道:“路上身份證丟了,早就過了十六歲生日了,看著塊頭這胳膊這腿,幹活絕對不含糊。”

對方也不是真要跟王鬥叫這個真,收下煙後從腳邊的黑色塑料袋裏摸出一副手套,丟給了一臉茫然的裏二牛:“把這手套戴好,不然一天下來你的手就廢了,去那輛紅車那卸貨吧。”

李二牛捧著懷裏看不出顏色的手套,一時沒有反應,還是王鬥帶著他來到正在卸貨的紅色火車前,提點他不要偷懶,不然要扣工資的。

“你就在這幹活,等哨聲響了就能休息,這邊管住管吃,好好幹,一百五的工資跑不了。”王鬥說完也不等李二牛反應,直接轉身走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二牛張了張嘴還想問他去哪,不是說好了全程跟著他一起做工的嗎?

旁邊卸貨的工人見他站在那不動,出聲提醒他趕緊幹活,就在他聲音落下的下一秒,一道強光照了過來,晃得李二牛睜不開眼。

不遠處的監工大聲催促道:“想拿工錢想吃飯就別想偷懶!趕緊幹活!”

沒給李二牛思考的時間,數不盡的貨物很快將他吞沒,汗水快速浸透了衣褲,難怪其他搬運工都赤著上身。

機械重覆的體力勞動耗費了他全部的精力,本就不大好用的大腦更是直接罷工,等到哨聲響起,周圍人都停下搬運的動作向一個地方走去時,李二牛還楞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還是一開始提醒他幹活的大叔上前推了他一把,李二牛才反應過來,跟上了大部隊,順著人流往“食堂”走,說是“食堂”,其實就是一個發放盒飯的三輪車,所有人排隊領取盒飯。

終於排到李二牛時,他伸手打算接過盒飯時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停的抖,差點將手裏的盒飯抖到了地上,他拿著盒飯下意識跟上了今天兩次提醒他的大叔。

此時天邊已經透出魚白,李二牛餓得肚子咕咕叫,迫不及待打開飯盒,接過入眼看到了黑褐色的一坨?!

李二牛用筷子扒拉了一下,發現是土豆粉條,不知道是糊鍋了還是醬料本身的顏色,不僅顏色詭異,還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他鼓起勇氣夾起一坨送入口中,差點吐了出來,好難吃!好鹹!

“給,拿著,要是不夠,那邊的鐵桶裏還有,紫菜湯管夠。”

大叔的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倆碗,對方將其中一碗紫菜湯遞到李二牛面前,讓他拿這個壓壓味道。

“在這邊幹體力活出汗多,就得多補鹽,以後每頓飯都這個味,你得盡早適應。”

李二牛聽了臉色更難看了一層,這盒飯師傅的手藝跟葉染有得一拼,而且還要他一天三頓吃一個月?!

“就他一家賣盒飯,沒有別人了?”李二牛覺得身體上的苦能吃,但這嘴裏的苦實在受不住,簡直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感覺自己捧著一坨那啥的李二牛有些崩潰,他以為最差也是饅頭鹹菜,沒想到竟然讓他吃shi,他該慶幸這一盒量不多,還是該難過他連shi都吃不飽?

此刻的李二牛再也憋不住,早就將表哥交待一路的話拋到了腦後,什麽‘埋頭幹活別說話’,早被忘到九霄雲外了。

大叔原本喝湯的動作一頓,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李二牛說話,原本他就覺得這個新來的搬運工面上看著太嫩,只以為是天生發育得晚,來這幹活的都是窮人家出身,營養跟不上也是常見。

但李二牛一張口說話就直接露了餡,十二歲和十六歲的男生聲音天差地別,李二牛還沒過變聲期,大叔立時察覺到了不對,他打量了李二牛幾眼,不知是想到了什麽,低聲問道:“我看你來時還跟著一個男的,是那人給你介紹的工作?”

李二牛:“是,他是我遠方表哥。”

大叔一聽什麽遠房表哥介紹的,立刻追問:“那你知道你一天多少工錢嗎?”

“一天?我表哥說一個月一百五來著。”李二牛有些遲疑道。

“什麽一百五,糊弄鬼呢,碼頭卸貨,一個月一百五夠幹什麽吃的?”大叔說到這基本肯定李二牛是被騙了,而且看他這副清澈而愚蠢的憨樣,也不像滿十六歲的。

“你是做的半天,還是全天?”

這話問得李二牛更搞不懂了,他想到那個躺椅上疑似包工頭的男人,遲疑道:“我聽見好像是‘全天’。”

大叔聽了火一下就t上來了:“你才多大?還做‘全工’,身子骨哪吃得消?而且就是我這種做半天的日結,一天也能領到十塊,這活不能常做,幹半個月就得休半個月,你這遠房表哥的心可真夠黑的。”

李二牛聞言直接呆住,小學畢業的算數能力發揮到極致,好不容易理清了頭緒,意識到王鬥至少貪了他兩百塊大洋...

李二牛手中的湯碗傾斜,澆濕了半邊鞋都沒有感覺,他只感覺後脊有一股熱流湧現,直沖大腦,占領高地。

“啪唧。”隨著李二牛起身,手中的盒飯跟著墜地,正好砸在了湯裏,兩相混合,看著更像那啥了。

他不顧的身後大叔的叫喊,拿著湯碗徑直跑向了帳篷的方向,正巧王鬥正跟幾位“頭頭”套近乎,手裏握著打火機就要給其中一人點煙。

煙還沒點著就聽到一聲驚呼,王鬥只覺右側黑影籠罩,緊接著右臉一麻,痛得他慘叫出聲,右眼立時就腫了起來,沒等看清是哪個不長眼的揍的他,緊接著小腿一陣劇痛,直接單膝跪倒在地,膝蓋發出咯吱一聲,疼得王鬥一時不知先捂臉還是先捂腿,不過這時他終於看清揍他的是誰了。

王鬥:“李二牛?!你小子敢打我?你看你是活膩歪了!!”

李二牛被他一聲怒吼嚇得耳朵一抖,熱血上頭被澆熄了一半,但他想到對方信誓旦旦跟他娘保證的話,把他騙到這裏幹苦工,他自己躺著拿錢,拿得還比他都多!於是又是一記湯碗攻擊,這下兩邊臉對稱了。

王鬥氣得要跟他拼命,自覺好歹大了李二牛十幾歲,就不信打不過一個小屁孩!

不過有些事,試試就逝世,他確實打不過。

不說李二牛是體育生,每天鍛煉還天生蠻力,這會還自帶一層怒氣buff加身,王鬥一米七的個,一身軟肉軟骨頭,專幹黑心中介的活,算“腦力”派,自然打不過李二牛。

等李二牛揍累了,其他人才敢上前,不過此時王鬥的臉已經跟豬頭沒兩樣了。

李二牛一個打得過,一群就只有跑的份了,好在跟葉染混了這麽久,又有他娘的搟面杖陪練,跑路、閃避的能力突飛猛進,還真讓他逃出了重圍,一路跑出了二裏地才敢停下,生怕後面有人追他,一路抄小道走,東拐西拐,聞著味來到了一家早餐鋪子前停下。

此刻天已經蒙蒙亮,路燈熄滅,只有早餐鋪前吊著的一盞油燈還未熄。

李二牛不受控制的往早餐鋪子走去,此刻的他擔驚受怕,又累又餓,只想先填飽肚子,等他跟老板要了一籠包子,邊吃邊掏錢的時候,他才記起自己的行李都由王鬥收著呢,想到這,頓時渾身一僵,擡頭跟店老板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葉染昨天想睡懶覺卻被吵醒,本以為轟走了那群“麻雀”,今天總能睡個安穩覺,誰想不僅懶覺沒睡成,還在淩晨五點被保姆叫醒。

一臉懵的葉染:“?”你最好有事。

孫姨:“城南一家早餐店的老板打來的,說有個小子吃了他兩籠豬肉大蔥餡的包子,沒錢,要你替他付,哦,店老板說那小子叫李二牛。”

以為自己還在夢裏的葉染:“?!!”她就不該留電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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