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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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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裴辭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麽如此謹慎, 可能照顧方知意久了,所有的事情都下意識的多考慮幾分。

也就這幾分還真挽回了一場悲劇。

江光偉存了想拉著趙義昌同歸於盡的心思,所以打架是假主要就想把趙義昌吸引過去, 畢竟趙義昌是一團之長, 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他們根本都見不到他。

按照平時處理事情的方式, 趙義昌肯定會把打架的兩個人單獨叫到一起了解事情的經過。

他就瞅準這個機會,早在袖口藏了一把尖刀, 趁著趙義昌近身的時候一刀捅上去,這是江光偉的打算, 就算再厲害的人在沒有防備的時候都是很好下手的。

不過這一次裴辭提前和趙義昌說了自己的擔憂, 江光偉這個人兩人都沒深入接觸過, 可人都有趨吉避兇的本能, 本能讓你厭惡的就絕對不是好東西。

更何況裴辭本就無比敏銳,又因為是飛行員經受過的訓練更是異於普通人。

趙義昌原本沒把一只見不得光的臭蟲放在眼裏, 不過現在聽到裴辭的擔心, 也不會掉以輕心,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所謂暗箭難防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所以兩人過去的時候都刻意避著, 沒想到就算這般還是出了問題, 原本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鑒於江光偉這種行為處罰肯定少不了,可現如今又是春耕忙的時候, 趙義昌打算先把他關三天禁閉, 寫一封檢討書。

此間江光偉一句話沒說, 等兩個戰士上前押解他的時候扣住他衣袖裏似乎有什麽東西,正要檢查他忽然就發了瘋一樣的朝遠處的趙義昌沖過去。

裴辭眼疾手快拉了趙義昌一把, 不過自己擒住江光偉的時候還是不小心碰到了兩面開刃的尖刀,尖刀劃破了他的棉衣也劃傷了手臂。

好在並不嚴重,甚至連針都不用縫,不過天寒地凍,那尖刀又是專門牧區專門剔骨的刀,還是需要去醫院消毒打破傷風針。

————

方知意原本是去醫院給嫂子送東西,結果才剛到醫院就看到嫂子急急忙忙的朝病房跑,連東西都顧不上接,只說了一句,“漾漾,你先去我辦公室等我,裴辭受了傷,我去看看情況。”

方知意腦子裏只有裴辭受傷幾個字,趕緊把東西放到嫂子辦公室也追到了蔡文筠跑過去的病房。

飛行員受傷是個大問題,所以一會兒時間裴辭身邊就站滿了人,連蔡紹懷這個基地首長都親自來了。

“趕緊消毒,文筠準備破傷風針。”

最後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又做了消毒,才說,“裴中隊這個傷沒大問題,也不影響後續的飛行。”

蔡紹懷這才松口氣。

裴辭笑道,“蔡叔,我就說沒事兒吧。”

“你小子,少跟我嘻嘻哈哈的,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還能讓知青給傷著了?”蔡紹還聽到裴辭被人劃傷的消息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好在過來發現傷口不嚴重。

不過基地出現這種事他肯定不能忍。

趙義昌聽到醫生的話緊張的臉色才稍微好了點,忙說,“老首長這件事兒都是因為我。”

“義昌哥……”這事兒說起來哪裏能怪趙義昌?

裴辭正想解釋蔡紹懷直接給他一個眼刀,“養你的傷。”然後對身旁的趙義昌說,“跟我去辦公室。”

都是自己帶出來的兵,趙義昌又是在老裴手下長大的,是什麽性子蔡紹懷都十分了解,不過對於今天這事兒他還是要深入了解,不管是誰在他的地方還能把自己的人給傷了這事兒就不可能這麽輕松算了。

方知意貼在門口好不容易等到所有的人都被裴辭請走,才終於擠進了病房,“裴辭哥哥你怎麽樣了,傷的嚴重不嚴重?”

裴辭都沒打算告訴方知意,沒想到這小姑娘自己先跑過來了,朝門口看了一眼也沒看到方知禮的身影,“二哥呢?”

“二哥沒來,你的手……”方知意說著就要去看裴辭受傷的手,不過被裴辭給躲開了。

“沒事兒,就不小心刮了一下。”

方知意見他死活不給自己看,著急得不行,就在剛才方知意看到跟著裴老首長出去的趙義昌趙團長突然想起了書裏的一個情節,就是在三月春耕的時候兩個知青打架,而趙團長去處理結果一個知青發瘋了似的直接用藏在袖子裏的尖刀連捅了趙團長三刀。

明明他是個上過戰場殺過無數敵人的英雄,可因為完全沒有防備,就這麽死在了一場與他無關的爭鬥中。

雖然最後知青也被槍斃了,可是知青是死有餘辜,趙團長卻再也回不來了。

而此時他的妻子肚子裏還又懷了孩子,書裏他是壯烈又悲慘的結局。

這些都屬於書裏一筆帶過的劇情,若不是聽到蔡老首長叫他的名字,方知意都記不起還有這樣的劇情。

現在他還活著,方知意替這個團長慶幸的同時又十分擔心裴辭,他救了趙團長,可他受傷了。

雖然人還在可是他是飛行員,因為常年在高空中對身體要求非常高,身上有傷疤很有可能影響飛行,現在他受了傷還不給自己看,是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她完全記不住書裏有裴辭的出現,可是從他來蓉城接自己,這幾個月的相處,她知道他跟二哥一樣對飛行是百分之一百的熱愛,她不希望他的熱愛最後換成無可奈何的退場。

裴辭本就不想小姑娘擔心,那個傷口並不嚴重,可是血跡染在棉衣撕裂出來的棉花上特別滲人。

他知道她從小吃了不少的藥,也不喜歡醫院,不喜歡受傷,平時自己都特別小心,生怕磕著碰著了,這才是他不給她看的原因,哪知道搶了兩次沒搶過小姑娘竟然哭了。

嚇得裴辭趕緊把手遞了出去,“怎麽還哭了,真沒事……”

“還能當飛行員嗎?”方知意看著裴辭的衣袖上全是幹涸的血跡擔憂的問。

原來是擔心這個?裴辭笑出了聲,“當然,就我這麽優秀的飛行員基地離不開我,我不當整個基地都不同意。”

這個時候他都還能吹牛逼,方知意知道他在逗自己,不過還是配合的笑了一下。

正巧這時候蔡文筠拿著給配辭配好的消炎抗菌藥進來了,看到方知意在這裏說了一句,“漾漾你在這裏?”剛才著急忙慌的還以為她在辦公室等自己。

“嫂子,裴辭哥哥的傷嚴重嗎?他說不影響飛行是不是真的?”方知意知道問裴辭是問不出真正的結果的,正好看到嫂子來了,仿佛找到了依靠,像告狀的小朋友似的。

蔡文筠看了裴辭一眼,頗有嫂子的態度,十分護短的瞪了裴辭一眼,你到底和我家小妹說了什麽,怎麽嚇得都沒往日的靈氣兒了。

裴辭迎上蔡文筠的目光也無奈的聳聳肩,原本眼前的人按照年紀比自己還小,偏偏現在自己還得叫她一聲嫂子,面對她無聲的質問他也只能小聲道,“嫂子,我就是說這個傷不影響飛行,是漾漾不信,你快同她說說,我是不是沒事兒。”

原本蔡文筠也擔心的要命,不過當看到傷口的時候才放心了,“漾漾,裴辭他沒事兒,放心吧,不過要養幾天,帶傷訓練不好恢覆,肯定也不影響下個月去南疆的投擲試驗。”她知道裴辭對小妹好,小妹把他當親哥似的,肯定是不放心的,所以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原本這是一句輕松的話,可是在方知意聽來異常的難受,自從大哥和嫂子結婚,她已經明確能感知到那種改變劇情的開心,可不知道怎麽回事,裴辭受傷這事兒忽然像一塊沈重的大石頭壓在她的心上。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可現在就是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麽事情。

裴辭聞言朝著身邊的小姑娘道,“聽到沒,一點事兒沒t有。”

蔡文筠還忙的很,把藥給了裴辭就離開了,離開前又問,“漾漾跟我去辦公室?”

方知意忙搖頭,“嫂子,我跟裴辭哥哥一起。”

蔡文筠看了一眼裴辭,知道他對這個小妹也好得很,現在他受傷了肯定要照顧他的,其實也沒什麽照顧的,不過淺表傷口第一天也需要兩個小時上一次藥,又對裴辭說了一句,“那你先跟漾漾回家。”

裴辭回去的時候先去了自己宿舍,打算先把沾血的衣服換一下,他是一個人住一間宿舍,原本到的時候想帶著方知意一塊兒進去,想了想還是讓她站在門口等自己,怎麽說都不是親妹妹,她馬上就十七了,跟著他單獨進房間總是不好的。

方知意也沒跟著,聽話的站在宿舍外的空地上,腦子裏全部想的都是關於裴辭的事情。

他明明是二哥最好的朋友,可是書裏完全沒有出現過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問題直到回到家方知意都沒想通,就算書裏自己和他沒有交集,也不至於從未出現過啊,連趙團長她剛才都有印象了。

偏偏就沒有裴辭,為什麽呢?

“嚇到了?”回到家裏裴辭按照嫂子的要求兩個小時用藥水清洗一遍傷口,小姑娘估計也從醫院那邊回過神了搶著要幫自己清洗。

只是當藥水擦過傷口的時候小姑娘又停下了動作,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手上的傷口發呆。

方知意聽到聲音回神問,“傷口疼不疼?”

裴辭看著小姑娘眼眸裏都是心疼,心湖都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卻又不不忍讓她難受,看了她好幾秒才開口,“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呆瓜,這哪裏算受傷?”在軍人的眼裏這完全不是問題。

都是大家太興事動眾了,覺得會耽誤他的飛行,其實這種小傷就算在飛行員中也不是問題。

方知意聽這人又罵自己擡頭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呆瓜,你全家都是呆瓜。”

裴辭沒生氣,倒是被小姑娘又恢覆往日的模樣逗笑了,“不然我替你打電話問問我們全家是不是呆瓜?”

方知意聽二哥說過,裴老首長特別兇特別嚇人,哪裏敢接話,沖著裴辭哼了又哼,直到看裴辭把衣袖卷下去才小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裴辭哥哥,以前有你這麽個人嗎?”

裴辭:??小姑娘是不是悄悄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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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紹懷辦公室這邊趙義昌把江光偉的事情都跟老首長說了,不過切過了裴辭這一節,只說江光偉這個人心術不正,剛到駐地明明同一起的女知青關系匪淺還接受別人的錢財,轉頭就盯上了家屬院的姑娘。

他見這人心思陰沈為了避免生出麻煩事按照正常工作安排,讓他先去修建灌溉渠,結果回來之後似乎就不滿意了,覺得自己是在針對他才想與自己同歸於盡。

後面這些是農場副團長臨時審出來的,但是趙義昌要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蔡紹懷眉頭就沒打開過,趙義昌這個安排半點問題沒有,倒是江光偉這個人讓他非常不滿。

這不就是典型的怕苦怕累嗎?就算他沒去修灌溉渠他對趙義昌肯定也會懷恨在心的,因為他吃不了下鄉勞作的苦。

這種人吃不了苦,反而會把受到的苦怨恨到別人身上,這一次正好趙義昌是農場的團長,其實不管是趙團長還是張團長,最後都免不了這個結果。

好在裴辭是反應機敏的人,蔡紹懷看著這個快四十歲的漢子,從二十多就義無反顧的跟著自己到西北,還選擇了最苦的農場。

若說他們基地的能安心訓練全靠趙義昌背後的工作做得好,去年上交的一萬公斤的商品糧,足夠保障基地一年高額的訓練費和生活保障。

這樣一個為國為民的漢子卻被人如此對待,蔡紹懷捏在手裏的搪瓷缸都要變形了,看向一旁的基地政委狠厲的說了一句,“給我好好審,審完該槍斃槍斃……這種毒瘤我們基地絕不容忍。”

也幸虧裴辭救下了趙義昌,也幸虧裴辭並沒受重傷,不然就這種及其惡劣的性質,槍斃他十次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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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審出來的結果和蔡紹懷想的一樣,江光偉就是吃不了苦,不管是幹什麽。都覺得是在看不起他故意整他,臨到頭對趙團長的恨意都沒減少,甚至還叫囂著死也要拉著趙義昌墊背。

這樣的人是完全留不得的,本就傷害軍官再先,不管如何都逃不了槍斃這條路。

只是死也要讓他死得明白。

這事兒之後農場所有知青點都被組織起來上了幾天的課,幾個農場上千名知青白天要幹活,晚上還要聽課,心裏都恨死江光偉了。

特別是二農場這邊江光偉的同學們一個個提江色變,就怕這事兒連累到自己。

連張佳艷都不敢提他,甚至有些慶幸,幸虧她沒幫江光偉留在廠裏,萬一留下兩人結婚,他會不會舉刀向自己?

這一刻的張佳艷又害怕又無助,可在舉目無親的西北,也只敢躲在被窩裏偷偷的流眼淚,早知道她該聽父母的話,不要跟著來遙遠的大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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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的解決速度很快,不到一周就徹底解決完了,趙義昌又投身在忙碌的春耕中,而家裏的妻子也傳來的好消息,妻子又懷上了。

趙義昌站在遼闊的土地裏感覺到一陣眩暈,這一次若不是裴辭謹慎,他是不是已經沒了,而他未出世的孩子連爸爸是什麽樣都不知道?

吳翠是趙義昌的妻子,得知自己懷孕這事兒也是有擔憂又慶幸,知道裴辭為了救自家老趙還受了傷,決定要請人在家吃頓飯好好感謝一番。

為此趙義昌還專程去基地請裴辭,裴辭現在暫停訓練,要等傷口全部愈合才會重新開始訓練,所以白天基本都在方家。

趙義昌也第一次見到了方知意,見到小姑娘的一瞬終於知道自家兄弟為什麽陷進去了,這小姑娘長得真的跟書裏的仙女似的。

“漾漾,這是農場的趙團長。”

“趙團長你好,請喝茶。”方知意聽介紹就知道上一次裴辭就是偷的他的茶葉給自己,所以有些愧疚,還特意拿了自己最好的茶葉給趙團長泡上。

趙義昌沒想到小姑娘長得好看就算了,說話聲音更是又甜又脆,讓人聽著就莫名舒服,喝了一口茶發現小姑娘竟然給自己泡的頂級碧螺春,這東西還是好多年前他在裴老首長那裏喝過,估計是裴辭弄來給她得,沒想到小姑娘竟然拿出來招待自己,頓時倍感榮幸,看著小姑娘乖巧的模樣忽然盼著妻子這一次要是給自己生個這樣乖巧的女兒人生就滿足了。

裴辭看趙義昌老盯著方知意,生怕這大哥把自己那點秘密給抖落出來,趕緊拿手擋在鼻尖前輕咳了一聲問,“義昌哥你過來幹什麽?”

“你嫂子聽說你替我擋了刀,這不在家做了你愛吃的讓我過請你去家裏吃飯。”

“嫂子也太客氣了,說起來你還是因為……”裴辭正要說話看到方知意就在旁邊又趕緊扯著趙義昌出了門。

趙義昌看著慌張的把自己車出門的人問了一句,“小姑娘不知道這事兒呢?”

裴辭搖搖頭,“不想她被那種惡心事兒給影響。”幸虧沒告訴她,若是知道了這一次自己又受傷,指不定該多難受了。

“其實這事兒跟你們都沒關系?”趙義昌想到審出來的結果,還有江光偉對自己的恨意。

就算沒先把他派去修灌溉渠,他也會因為吃不了農場裏的苦而怨恨自己,依舊會想殺了自己。

反而他是因為小姑娘這事兒因禍得福,因為裴辭在意這個小姑娘,對她得事情上心,才會一次次往自己那邊跑,恰好那天就遇到江光偉發瘋,他又謹慎擔心因為這事兒被報覆,才提醒自己小心。

還為此跟在自己身邊恰好就救了自己。

裴辭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所以好半響都沒說話。

趙義昌又道,“到時候吃飯把小姑娘也帶上,說起來還是因為她我才能這般幸運。”

“好。”這一次裴辭沒有拒絕。

裴辭送走趙義昌一回頭就發現小姑娘站在自己身後,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還不等他說話小姑娘倒是先開了,“因為我你才讓趙團長把人弄走的?”

裴辭看小姑娘也沒個表情,知道她把剛才的話都聽了去,忙說,“一開始是,不過就算沒有你那個人也會恨上趙團長,因為你我還救了趙團t長一命,所以我們漾漾真是小福星啊,誰沾上你都有好運。”

這明顯捧著她的話方知意當然聽得出來,不過依舊很吃這一套,哼了一聲,“那當然。”畢竟書裏的趙團長確實是被害了。

不過隨即她又看向裴辭的手,“可是你受傷了。”原本他根本沒受傷吧。

“一點小傷換一條命,而且義昌哥家的嫂子又懷孕了,相當於拯救了一個家庭,這多劃算啊。”

“所以說起來還是我的功勞咯?”方知意雙手環胸偏著頭看著裴辭認真的問。

“當然,全都是因為你的功勞。”

方知意聽完粲然一笑,朝裴辭伸出手,“那你給我獎勵。”

裴辭楞了一下,隨即挑眉盯著眼前得意洋洋的小姑娘,伸手揉揉她得發頂溫柔的說,“獎勵你……”然後手指悄悄卷起,輕輕朝著她得額頭彈了一下,“獎勵你個糖炒栗子。”

他以為小姑娘要反擊,正準備及時跳開的時候,哪知道小姑娘突然捂著額頭就朝門口跑,邊跑還便喊,“大哥,嫂子,裴辭哥哥打我!”

裴辭轉頭就對上蔡文筠兇狠的眼神,另一側則是方知書陰惻惻的目光,頓時背脊都涼了。

“不是……”怎麽還興告黑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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