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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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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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教授不回答她的問題，赫莉亞娜便換一個問：“教授，覆方湯劑是什麽樣子的呀？怎麽使用它呢？”
“需要放入想要變成的那個人的頭發或指甲，根據變成的人的不同，藥劑的顏色也不一樣。”
斯內普鎖上儲藏室的門，黑色的魔杖尖端湧出魔法，他用更嚴密的咒語將這個大的儲藏室保護起來。
“不過覆方湯劑聞起來都是一股煮熟的卷心菜的味道，還記得奇洛嗎，你曾在他身上聞到過。”
赫莉亞娜若有所思，待會她就去問韋斯萊兄弟，如果他們不說實話，她一定要想辦法聞一聞有沒有卷心菜的味道。
“你還跟著我幹什麽？”斯內普走進辦公室的腳步一頓。
“我做了糖，給你送一些。”赫莉亞娜拿出裝著彩色糖果瓶子，糖果用模具做成蝴蝶結的模樣，她道，“我們又看不到比賽裏面發生了什麽，等結果很無聊嘛。”
第三項的比賽在迷宮裏，和第二項一樣，連評委也看不見裏面發生什麽，只能看是誰拿到火焰杯，以此來作為評分的依據。
她話說完了，糖也送了，但還是猶猶豫豫不想走，想和喜歡的人多待一會。
一旦兩人獨處陷入沈默時，斯內普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眼神閃爍，突然感覺嘴唇幹燥起來，他想要趕緊進到辦公室去，離她遠遠的，但腳好像被面前這個家夥蜂蜜一樣的眼神粘住了。
潮濕陰暗的地下走廊寂靜無比，墻上的火把跳躍著明亮的焰光一種莫名的氣氛在他們周圍升起，讓他怪不自在的。
“咳”斯內普清了清嗓子，“好的，我收到了。”
“那……那我走了？”赫莉亞娜道，腳步沒有移動的意思，又是一段意義不明的沈默，直到一些學生過來交作業的聲音打破這沈默，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第二項比賽對觀眾們來說非常無聊，因為大家只能看到四個勇士撲通撲通跳進黑湖，過了幾個小時後又嘩啦嘩啦游上來，聽巴格曼介紹，這場比賽是讓勇士從黑湖人魚手裏解救自己的寶貝。
塞德裏克救出秋.張，芙蓉要救出她妹妹，不過她失敗了。
當赫敏被克魯姆救上來時，赫莉亞娜臉上就掛起了看熱鬧的笑容，她轉身想看羅恩是什麽表情，但她沒能在觀眾席找到羅恩，這種時候羅恩不可能不在，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羅恩在黑湖裏，作為哈利的“寶貝”。
等哈利帶著羅恩和芙蓉的妹妹出現時，赫莉亞娜聽到所有人都在歡呼，歡呼聲當然包含著對哈利這種騎士精神的讚美，同時也包含著看好戲的捉狹。
“韋斯萊居然是破特的寶貝哈哈哈！”馬爾福嘲笑聲特別大。
“你要是羨慕就自己跳下去，我想以哈利的風度，他一定也會把你當成‘寶貝’救上來的。”赫莉亞娜嗆聲道。
馬爾福惡狠狠地瞪了她好一會，然後憤憤地轉過頭去。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吃著糖，橙子的味道慢慢在嘴裏融化，他覺得濃郁的水果甜味中夾雜了一絲玫瑰的清香。
弗利維教授坐在自己的老同事旁邊，聞到了一股香甜的糖果味，他扭頭看去，只見他的同事正從盒子裏拿出一顆糖。
“西弗勒斯，你介意和我分享你的糖果嗎？這比賽真是無聊透頂，我們什麽也看不到……”
“我介意。”
“好的，那我就嘗……”弗利維教授卡了一下，“什麽？”
“我說我介意”斯內普將糖果盒子合上，平靜地看著弗利維教授。
弗利維：……
一群學生嘰嘰喳喳擠到教授觀看席下方，打破了弗利維尷尬的沈默。
安達茜婭架著攝影機說服科林克裏維，把拍攝參賽手上岸的絕佳攝影位置與她共享：“我可以給你糖，可好吃了！”
她從兜裏掏出一把蝴蝶結樣蘋果味道的糖。
“瓊森小姐，可以讓我嘗嘗嗎？”弗利維教授喊道，安達茜婭當然不會拒絕。
弗利維從學生那裏拿到了一些可以度過無聊時間的零嘴，他得意洋洋地將糖果扔進嘴裏，對斯內普道：“你不讓我嘗你的糖，我也不會給你分享的。”
斯內普只是沈默地看著他手裏的糖果，然後他突然看向前方，正在和克裏維一起等待的安達茜婭驟然覺得脊背發涼，回頭看去，對上一雙可怕的黑色眼睛。
安達茜婭不明所以，正要往旁邊躲一躲時，弗利維教授叫住了她：“瓊森小姐，你送我的糖果真好吃，在哪裏買的？”
“不是買的”安達茜婭道，“是我朋友做的，赫莉亞娜，她做了好多，送我一大罐呢。”
說完這話，她覺得周圍的氣溫好像又降了幾度。
弗利維剛想誇讚一下學生的好手藝，就聽到身邊同事“哼”了一聲，然後拂袖而去。
這是怎麽了？怎麽陰晴不定？西弗勒斯的更年期提前了嗎？
赫莉亞娜在自己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平靜的湖面，要是能看看湖底的景象就好了，要不還是去磨一磨斯內普教授吧？好像自己提出的要求，不管教授怎麽不情願，最後都會答應她啊！
正在思考的時候，赫莉亞娜突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黑湖邊上，整座城堡空無一人，斯內普走到門廳時聽到了背後熟悉的聲音。
“教授——”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教授你去幹嘛？為什麽不看比賽了？是不是比賽太無聊了？”赫莉亞娜跟在他的身後，眼睛轉了轉，突然靠近身邊的人，小聲道，“是不是因為哈利太久沒有出來你有些擔心啊？不如我們去斯萊特林休息室，看看黑湖底發生了什麽？”
溫暖的鼻息噴在他的脖頸處，讓他回想起聖誕夜的那個帶有玫瑰味道的吻，突如其來地激起一片紅。
斯內普連忙避開，聲音僵硬道：“你就是想參觀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赫莉亞娜搖頭：“不是的，我是想參觀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斯內普被這句話噎住了，心中翻滾的情緒堵住了他的嗓子，他默默嘆氣，久違地體會到束手無策的感覺，他無奈道：“跟上。”
赫莉亞娜瞪大了眼睛，教授居然真的答應了！
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完全不同於其他學院，不過最吸引赫莉亞娜的，還是那個可以看到黑湖底的巨大落地窗。
她和斯內普教授並肩站在窗前，可以看見人魚和幾個在水裏游的人影，但她現在的註意力不再在比賽上了。
赫莉亞娜歪著腦袋看身旁的先生，他好像很擔心正在比賽的哈利，眉心微皺，雙眼直視前方，這種內斂的神情格外吸引她，讓她都沒註意到黑湖的大烏賊正在窗前舒展觸手，已經擋住了前方所有比賽狀況。
斯內普的手在赫莉亞娜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握拳，他假裝所有註意力都在比賽中，但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正看他，有什麽好看的！斯內普的嘴角抿緊。
兩個打著看比賽旗號來到這裏的人，沒有一個認真看比賽過程。
靜謐的休息室裏只聽得見心跳與呼吸聲，但不知道誰的心跳節奏和呼吸頻率亂了，在這個隱秘的地方演奏了一篇樂章。
不過第二天，赫莉亞娜一直愉悅的心情就被突如其來的事件影響到了。
當時她們正在吃早飯，坐在禮堂享受美味的牛奶布丁和馬鈴薯燉菜，安達茜婭的貓頭鷹送來了最新的《巫師周刊》和《預言家日報》。
“我的天吶！”安達茜婭手裏的叉子落在了盤子上，“赫莉亞娜，你看到這個報道了嗎？”她將兩份報道展示給她。
“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哈利.波特的追求者們？”赫莉亞娜好奇地念出聲，麗塔.斯基特在傷心史裏將哈利描寫成一個為情所困的白癡，把赫敏寫成一個“相貌平平又野心勃勃”的女生，而在追求者們裏，斯基特用極華麗的語言寫到——
“據本報記者所知，波特的追求者非常多，甚至他還得到了一位優秀的男巫的青睞，並且，性別沒能阻礙人們對波特的愛意，年齡也沒有阻礙波特的魅力。
霍格沃茨一位六年級的女生就對波特的風度大加讚賞，一些知情人士稱，這位艾洛小姐常與那位愛慕波特先生的男巫爭風吃醋，在三強爭霸賽第二項時，他們因為誰才是波特先生真正的“寶貝”而爭論不休，但顯然，羅恩.韋斯萊才是波特先生在乎的人。”
“什麽鬼！”
赫莉亞娜拍案而起，熱鬧的禮堂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她。
赫莉亞娜連忙坐下，仔細翻看這篇報道的記者名字。
安達茜婭道：“不用看了，一定是麗塔.斯基特！你看，你當時和馬爾福爭論，她不敢得罪馬爾福家，所以哪怕是胡說八道都沒有提及馬爾福一個字；對你，她只提了姓，因為她不清楚你的底細，對韋斯萊就沒那麽客氣了，連名帶姓寫得非常清楚。”
安達茜婭喝了口南瓜汁：“這就是麗塔.斯基特的報道風格，也是她這麽多年居然能坐到《預言家日報》頭版記者的原因，不得罪權貴。”
因為這篇報道，德拉科.馬爾福要氣炸了，但是又因為報道裏沒有指名道姓，所以他沒有將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以免“對號入座”，只能忍耐著聽人們議論那個愛慕波特的男巫是誰。
他們兩個因為這篇報道，生活固然受到影響，但赫敏才是報道最慘的受害者，她收到了無數封哈利粉絲的威脅信，甚至有一封夾雜著巴波塊莖膿水，在她打開信的剎那，飛濺出來弄傷了她的手。
“我真不敢相信，就在比賽第一項的時候，報道裏還說赫敏是個優秀的尖子生，而現在，赫敏居然被她寫成一個玩弄兩個男生感情的海後！”
“我絲毫不意外。”安達茜婭道，她從小立志於做記者，進入魔法界後，她特意觀摩了斯基特的報道，逐漸發現了她的報道裏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東西。
赫莉亞娜隔著長桌看向教授席，生怕斯內普教授看到今天的報紙，不過，她想，就算教授看到了應該也不會信這種胡說八道的報道的。
三強爭霸賽最後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幾天許多貓頭鷹都飛來飛去給人們送去觀看比賽的請柬，學生的家人也會受到邀請，不過赫莉亞娜的爸爸因為做生意的原因，現在不在英國，媽媽也和爸爸一起出國了，而外公外婆，他們一個老朋友去世了，兩人去美國參加葬禮去了，因此也來不了。
羅恩倒是很興奮，因為比賽那天，韋斯萊夫婦和比爾都會來。
今年因為舉辦三強爭霸賽的緣故，魁地奇停賽了，球場一直都空蕩蕩的，但是最近一群人帶著東西來改造球場，魁地奇球場旁圍起一道墻。
赫莉亞娜想起掃帚棚就在球場旁，怕魁地奇球場的重新裝修影響到那個在球場和禁林邊緣間的岌岌可危的掃帚棚，她特意在放學後去看了一眼。
看到牢固佇立著的掃帚棚，赫莉亞娜才想起來，因為要歡迎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所以開學初，這個小棚子就收拾一新了，在掃帚棚不遠處，就是布斯巴頓駿馬的馬廄。
天空被夕陽塗抹出絢爛的色彩，就像一瓶剛榨好的橙汁傾倒在藍天上，夜幕一點一點浸過晚霞，幾點星子慢慢爬到天空上。
赫莉亞娜正在欣賞夕陽，突然看見哈利像一陣風似的往城堡跑去，好像後面有鬼追一樣，她上前一步，看見遠處克魯姆和魔法部國際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站在一起。
巴蒂.克勞奇稱病，一直沒來看爭霸賽，不久前卻在夜晚出現在霍格沃茨，然後再次出現在霍格沃茨就是現在，他看上去好像精神有問題，對著一棵樹發瘋，時而大聲說話，時而悲痛哭泣。
站在他旁邊的克魯姆對這一幕束手無策。
赫莉亞娜正想去問問發什麽了什麽事，就見到克魯姆好像被魔法擊中了，他頭一垂，“唰”得一下倒了下去，然後出現了一個赫莉亞娜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人——穆迪。
穆迪一直一瘸一拐的假腿現在好像好了，他走得又快又穩，像是從來沒瘸過。
“啊，終於來到這一天了。”
他的聲音非常輕，但卻有種變態的興奮。
巴蒂.克勞奇似乎比剛才清醒了一點：“你……你這個……我當初就不應該……”
“阿瓦達索命！”
不祥的綠色光芒閃過，巴蒂.克勞奇僵直地倒在地上，眼睛還和剛才一樣，睜得大大的，眼球都快要脫出眼眶，但他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一條性命倏爾消失。
赫莉亞娜躲在樹後瞪大眼睛，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殺人，她嚇到手都在發抖，瞬間思緒萬千，她知道此時此刻她絕對不能被發現，她的雙面鏡放在了宿舍，現在沒辦法用雙面鏡聯系教授。
想了又想，突然想到斯內普教授有次給她教過“守護神傳信”這個咒語。
赫莉亞娜快速取出魔杖。
“神護衛傳信！”
一只靈巧的小梅花鹿帶著她的口信消失在樹林上方。
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校長、麥格教授，隨便哪位，快點來啊！
看上去瘋了的穆迪正對著巴蒂.克勞奇的屍體輕聲說話：“父親，一切都了結了！從媽媽替我死亡，到我在奪魂咒下渾渾噩噩，直到現在，終於結束了。”
他的臉不自然地抽動著，嘴角咧著大大的弧度，臉上的表情卻好像在哭。
赫莉亞娜聽到穆迪的話，瞳孔收縮，父親？穆迪稱呼巴蒂.克勞奇父親？
空氣中傳來穆迪身上特有的奇怪的酒味。
赫莉亞娜想到斯內普教授說的話，穆迪來過儲藏室後，流液草的瓶子被挪動了；覆方湯劑的味道是煮熟的菜湯。
她的窺鏡在路過穆迪辦公室時鳴叫，穆迪身上從不離酒瓶……
赫莉亞娜意識到了什麽，穆迪不是瘋了，這個人不是穆迪！她趕忙給自己用隱身咒，不過遲了一步。
穆迪拖著巴蒂.克勞奇的屍體往森林裏走去，不幸的是，恰好是赫莉亞娜在的方向。
在赫莉亞娜隱身咒奏效前，一個咒語扼住了她脖子，好像有巨人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地面拎起一般。
“原來是你，我記得你，你在課堂上看到索命咒非常鎮定，你還和波特一起在晚上的城堡裏閑逛。”聽上去穆迪好像在誇她，實際上語氣卻充滿惡意，“哦，我得謝謝你們，不然我也不會發現這個有用的地圖。”
穆迪看了眼自己兜裏裝著的羊皮紙。
赫莉亞娜心中哀嘆，哈利啊哈利，你看看你信任的教授都是哪些人，一年級時信任奇洛，結果奇洛被伏地魔附身，現在信任穆迪，結果穆迪用阿瓦達殺人。
不過她現在說不出話，她的雙手緊緊捏著脖子，本能地想把扼住氣管呼吸的東西拽下來，不過只是徒勞，她的臉憋得通紅，手指在脖子上扣出血來也無濟於事。
赫莉亞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斯內普教授教過她無聲魔法，現在正是實踐的時候了！窒息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手擡起來對準目標。
“啪！”
穆迪被魔法擊中，後退幾步。
赫莉亞娜感到脖子一松，久違的空氣瞬間湧進氣管，她貪婪地大口喘氣，連連後退。
“無聲魔法？天賦真是不錯。”穆迪喃喃自語，“可惜現在不能殺學生，不然會影響比賽如期舉行，會耽誤主人的事情的。”
他看向赫莉亞娜，在她擡起魔杖前，用魔法擊中了她。
哈利奔跑在霍格沃茨的城堡裏，他和克魯姆剛剛遇到了巴蒂.克勞奇，他看上去是瘋了，說起失蹤的伯莎.喬金斯，還不斷說著要見鄧布利多。
事情有些不對勁，哈利只想快點見到鄧布利多，在他試錯了幾個口令之後，三樓校長辦公室入口的石頭怪獸惡狠狠地瞪著他。
“閃開！”哈利大喊，但石頭怪獸無動於衷，他急地踹了石獸一腳，或許鄧布利多在教職工休息室，他想。
“波特？”斯內普從石頭怪獸後的秘密樓梯走出來，墻壁在他身後慢慢合上，“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要見鄧布利多教授！”哈利說，“克勞奇先生出現在林子裏，他提出要——”
“你在胡說什麽？”斯內普說。
“克勞奇先生！魔法部的克勞奇先生！”哈利大喊，“快把口令告訴我！”
“校長很忙。”斯內普非常樂意在哈利驚慌失措的時候再添一把火，他饒有興致地像欣賞巨怪跳舞那樣看哈利的表情。
“我要告訴鄧布利多！”哈利嚷道。
一只銀藍色的梅花鹿打斷了斯內普要開口說的話，哈利清楚地看到斯內普看好戲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梅花鹿張開嘴，裏面卻傳來赫莉亞娜的聲音，她聲音壓的極低，仿佛怕被人發現似的，但內容卻像炸彈一樣，炸響在漆黑的走廊裏——
“穆迪教授用索命咒殺死了巴蒂.克勞奇，斯內普教授你快來啊！”
她的尾音有些顫抖，好像快哭了。
哈利驚訝地瞪大眼睛，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斯內普的惡作劇還是別的什麽，穆迪怎麽可能殺死巴蒂.克勞奇！
石墻無聲地打開了，鄧布利多穿著長長的綠袍子站在那裏，臉上帶著吃驚的神情。
“這是艾洛小姐的守護神？”鄧布利多道，他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哈利，沒有人回答他。
斯內普在聽完神護衛的傳信就已經沖出去了，哈利發誓，他從沒見過斯內普走路速度這麽快過。
黑色的鬥篷飄著他身後，看上去比飛翔的蝙蝠還要快速。
“波特，前面帶路！”漆黑的走廊前方傳來斯內普的聲音。
哈利跟在鄧布利多身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我沒有看到穆迪教授殺人！”他糾結道，他們來到了布斯巴頓馬廄旁邊。
林子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們在哪兒？”斯內普的魔杖亮起一點光，熒光閃爍照亮窄窄的樹幹間，照亮了土地，同時也照亮了一雙腳，是克魯姆，他躺在地上。
鄧布利多彎下腰用魔杖指著他：“快快覆蘇。”
斯內普沒有管身後的一老一少，他繼續往前走，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終於在一棵高大杉樹後發現了赫莉亞娜，她面色蒼白地躺在地上，臉上粘著泥土，呼吸微弱。
斯內普一下子就想起她被蛇怪咬中時，也是這樣的面色蒼白。
克魯姆已經醒來了，他一臉茫然，但不管斯內普和鄧布利多用了多少魔咒，赫莉亞娜還是昏過去的模樣。
“我得把她送到醫療翼。”斯內普不再浪費時間，他抱起赫莉亞娜就離開了。
鄧布利多點頭：“她需要更詳盡的檢查。”
哈利看著斯內普的動作，感覺自己好像在看猴子說話，斯內普竟然還有這麽好心的時候？他竟然還抱起了赫莉亞娜，他以前不是看見別人靠近就像是看見怪物的鼻涕一樣嗎？這樣的人居然會抱赫莉亞娜，而且這麽……溫柔？
見鬼！他竟然會覺得斯內普溫柔。
龐弗雷夫人看到斯內普抱著一個學生進來，有些驚訝，她沒有多說什麽，讓赫莉亞娜躺倒床上，然後用自己的魔法給她做了全面檢查。
“可憐的姑娘，她受到了魔法攻擊，但她一直在抵抗這個攻擊，所以醒不過來。”龐弗雷夫人說，“不過她身上真是有不少傷口。”
龐弗雷夫人像一只白蝴蝶，在醫療翼的白色床鋪間穿梭，從藥架上取來藥，拉上白色隔簾。
斯內普沈默著，不用她說他也看得出來，剛剛在黑暗的森林裏還看不見，現在到燈光下，赫莉亞娜脖子上的一圈青紫格外明顯，腫脹的青紫旁邊還有血痂。
斯內普認得出來，這是黑魔法的一種，如果使用時間夠長，它能讓人窒息而死，赫莉亞娜受到了這個咒語的折磨，她在窒息時本能地摳脖子，但這只能讓她身上多添幾個傷口。
龐弗雷夫人拉開隔簾，看到清瘦的黑色還佇立在燈光下，跟剛才別無二致，她有些驚訝，“西弗勒斯？你還有事嗎？”
斯內普回過神來：“哦，什麽？她已經沒事了嗎？”
“暫時是的。”龐弗雷夫人說，“我不知道她正在對抗的魔法是什麽，所以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不過看上去她現在沒有大礙。”
斯內普點點頭，想要離開，但腳怎麽也動不了，他看著躺在床上的黑發女孩，她眼睛闔上，看不到平日裏能見到的蜂蜜般琥珀色眼睛。
哈利被海格送到城堡裏，他想來看看赫莉亞娜，海格就和他一起來了，兩人進來看到斯內普站在這時有些驚訝，但斯內普根本沒發現有人進來了。
他正抓起赫莉亞娜的手，這只手從剛才就一直攥成拳頭，一點鮮嫩的綠色從她的指縫中露出，赫莉亞娜好像握著什麽東西。
斯內普一根一根掰開赫莉亞娜的手，手指纖細得好像他輕輕一捏就會斷掉，他看到她掌心裏躺著一棵草。
流液草？這玩意禁林裏多的是。
電光火石間，斯內普突然明白了，是流液草！
那天他和赫莉亞娜聊天，說起儲藏室不斷被偷走的藥材時，她發現那些藥材是覆方湯劑的原料，然後他們說起了穆迪，穆迪來過他的儲藏室，裝著流液草的瓶子就被發現挪動了地方……
斯內普將赫莉亞娜的手放回被子裏，握著這根流液草匆匆離開了。
哈利站在海格旁邊，他以為斯內普看見他後，可能又有一場冷嘲熱諷，他現在實在沒心情和斯內普吵架，但斯內普竟然沒發現他們，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鄧布利多回到辦公室已是深夜，他推開門，發現斯內普正在裏面等他。
“我有事要告訴你，阿不思。”斯內普站起來，他的表情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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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教授不回答她的問題，赫莉亞娜便換一個問：“教授，覆方湯劑是什麽樣子的呀？怎麽使用它呢？”
“需要放入想要變成的那個人的頭發或指甲，根據變成的人的不同，藥劑的顏色也不一樣。”
斯內普鎖上儲藏室的門，黑色的魔杖尖端湧出魔法，他用更嚴密的咒語將這個大的儲藏室保護起來。
“不過覆方湯劑聞起來都是一股煮熟的卷心菜的味道，還記得奇洛嗎，你曾在他身上聞到過。”
赫莉亞娜若有所思，待會她就去問韋斯萊兄弟，如果他們不說實話，她一定要想辦法聞一聞有沒有卷心菜的味道。
“你還跟著我幹什麽？”斯內普走進辦公室的腳步一頓。
“我做了糖，給你送一些。”赫莉亞娜拿出裝著彩色糖果瓶子，糖果用模具做成蝴蝶結的模樣，她道，“我們又看不到比賽裏面發生了什麽，等結果很無聊嘛。”
第三項的比賽在迷宮裏，和第二項一樣，連評委也看不見裏面發生什麽，只能看是誰拿到火焰杯，以此來作為評分的依據。
她話說完了，糖也送了，但還是猶猶豫豫不想走，想和喜歡的人多待一會。
一旦兩人獨處陷入沈默時，斯內普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發生的事，他眼神閃爍，突然感覺嘴唇幹燥起來，他想要趕緊進到辦公室去，離她遠遠的，但腳好像被面前這個家夥蜂蜜一樣的眼神粘住了。
潮濕陰暗的地下走廊寂靜無比，墻上的火把跳躍著明亮的焰光一種莫名的氣氛在他們周圍升起，讓他怪不自在的。
“咳”斯內普清了清嗓子，“好的，我收到了。”
“那……那我走了？”赫莉亞娜道，腳步沒有移動的意思，又是一段意義不明的沈默，直到一些學生過來交作業的聲音打破這沈默，她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第二項比賽對觀眾們來說非常無聊，因為大家只能看到四個勇士撲通撲通跳進黑湖，過了幾個小時後又嘩啦嘩啦游上來，聽巴格曼介紹，這場比賽是讓勇士從黑湖人魚手裏解救自己的寶貝。
塞德裏克救出秋.張，芙蓉要救出她妹妹，不過她失敗了。
當赫敏被克魯姆救上來時，赫莉亞娜臉上就掛起了看熱鬧的笑容，她轉身想看羅恩是什麽表情，但她沒能在觀眾席找到羅恩，這種時候羅恩不可能不在，那就只有一種可能，羅恩在黑湖裏，作為哈利的“寶貝”。
等哈利帶著羅恩和芙蓉的妹妹出現時，赫莉亞娜聽到所有人都在歡呼，歡呼聲當然包含著對哈利這種騎士精神的讚美，同時也包含著看好戲的捉狹。
“韋斯萊居然是破特的寶貝哈哈哈！”馬爾福嘲笑聲特別大。
“你要是羨慕就自己跳下去，我想以哈利的風度，他一定也會把你當成‘寶貝’救上來的。”赫莉亞娜嗆聲道。
馬爾福惡狠狠地瞪了她好一會，然後憤憤地轉過頭去。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吃著糖，橙子的味道慢慢在嘴裏融化，他覺得濃郁的水果甜味中夾雜了一絲玫瑰的清香。
弗利維教授坐在自己的老同事旁邊，聞到了一股香甜的糖果味，他扭頭看去，只見他的同事正從盒子裏拿出一顆糖。
“西弗勒斯，你介意和我分享你的糖果嗎？這比賽真是無聊透頂，我們什麽也看不到……”
“我介意。”
“好的，那我就嘗……”弗利維教授卡了一下，“什麽？”
“我說我介意”斯內普將糖果盒子合上，平靜地看著弗利維教授。
弗利維：……
一群學生嘰嘰喳喳擠到教授觀看席下方，打破了弗利維尷尬的沈默。
安達茜婭架著攝影機說服科林克裏維，把拍攝參賽手上岸的絕佳攝影位置與她共享：“我可以給你糖，可好吃了！”
她從兜裏掏出一把蝴蝶結樣蘋果味道的糖。
“瓊森小姐，可以讓我嘗嘗嗎？”弗利維教授喊道，安達茜婭當然不會拒絕。
弗利維從學生那裏拿到了一些可以度過無聊時間的零嘴，他得意洋洋地將糖果扔進嘴裏，對斯內普道：“你不讓我嘗你的糖，我也不會給你分享的。”
斯內普只是沈默地看著他手裏的糖果，然後他突然看向前方，正在和克裏維一起等待的安達茜婭驟然覺得脊背發涼，回頭看去，對上一雙可怕的黑色眼睛。
安達茜婭不明所以，正要往旁邊躲一躲時，弗利維教授叫住了她：“瓊森小姐，你送我的糖果真好吃，在哪裏買的？”
“不是買的”安達茜婭道，“是我朋友做的，赫莉亞娜，她做了好多，送我一大罐呢。”
說完這話，她覺得周圍的氣溫好像又降了幾度。
弗利維剛想誇讚一下學生的好手藝，就聽到身邊同事“哼”了一聲，然後拂袖而去。
這是怎麽了？怎麽陰晴不定？西弗勒斯的更年期提前了嗎？
赫莉亞娜在自己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平靜的湖面，要是能看看湖底的景象就好了，要不還是去磨一磨斯內普教授吧？好像自己提出的要求，不管教授怎麽不情願，最後都會答應她啊！
正在思考的時候，赫莉亞娜突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黑湖邊上，整座城堡空無一人，斯內普走到門廳時聽到了背後熟悉的聲音。
“教授——”
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
“教授你去幹嘛？為什麽不看比賽了？是不是比賽太無聊了？”赫莉亞娜跟在他的身後，眼睛轉了轉，突然靠近身邊的人，小聲道，“是不是因為哈利太久沒有出來你有些擔心啊？不如我們去斯萊特林休息室，看看黑湖底發生了什麽？”
溫暖的鼻息噴在他的脖頸處，讓他回想起聖誕夜的那個帶有玫瑰味道的吻，突如其來地激起一片紅。
斯內普連忙避開，聲音僵硬道：“你就是想參觀斯萊特林的休息室！”
赫莉亞娜搖頭：“不是的，我是想參觀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斯內普被這句話噎住了，心中翻滾的情緒堵住了他的嗓子，他默默嘆氣，久違地體會到束手無策的感覺，他無奈道：“跟上。”
赫莉亞娜瞪大了眼睛，教授居然真的答應了！
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完全不同於其他學院，不過最吸引赫莉亞娜的，還是那個可以看到黑湖底的巨大落地窗。
她和斯內普教授並肩站在窗前，可以看見人魚和幾個在水裏游的人影，但她現在的註意力不再在比賽上了。
赫莉亞娜歪著腦袋看身旁的先生，他好像很擔心正在比賽的哈利，眉心微皺，雙眼直視前方，這種內斂的神情格外吸引她，讓她都沒註意到黑湖的大烏賊正在窗前舒展觸手，已經擋住了前方所有比賽狀況。
斯內普的手在赫莉亞娜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握拳，他假裝所有註意力都在比賽中，但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正看他，有什麽好看的！斯內普的嘴角抿緊。
兩個打著看比賽旗號來到這裏的人，沒有一個認真看比賽過程。
靜謐的休息室裏只聽得見心跳與呼吸聲，但不知道誰的心跳節奏和呼吸頻率亂了，在這個隱秘的地方演奏了一篇樂章。
不過第二天，赫莉亞娜一直愉悅的心情就被突如其來的事件影響到了。
當時她們正在吃早飯，坐在禮堂享受美味的牛奶布丁和馬鈴薯燉菜，安達茜婭的貓頭鷹送來了最新的《巫師周刊》和《預言家日報》。
“我的天吶！”安達茜婭手裏的叉子落在了盤子上，“赫莉亞娜，你看到這個報道了嗎？”她將兩份報道展示給她。
“哈利.波特的秘密傷心史，哈利.波特的追求者們？”赫莉亞娜好奇地念出聲，麗塔.斯基特在傷心史裏將哈利描寫成一個為情所困的白癡，把赫敏寫成一個“相貌平平又野心勃勃”的女生，而在追求者們裏，斯基特用極華麗的語言寫到——
“據本報記者所知，波特的追求者非常多，甚至他還得到了一位優秀的男巫的青睞，並且，性別沒能阻礙人們對波特的愛意，年齡也沒有阻礙波特的魅力。
霍格沃茨一位六年級的女生就對波特的風度大加讚賞，一些知情人士稱，這位艾洛小姐常與那位愛慕波特先生的男巫爭風吃醋，在三強爭霸賽第二項時，他們因為誰才是波特先生真正的“寶貝”而爭論不休，但顯然，羅恩.韋斯萊才是波特先生在乎的人。”
“什麽鬼！”
赫莉亞娜拍案而起，熱鬧的禮堂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看向她。
赫莉亞娜連忙坐下，仔細翻看這篇報道的記者名字。
安達茜婭道：“不用看了，一定是麗塔.斯基特！你看，你當時和馬爾福爭論，她不敢得罪馬爾福家，所以哪怕是胡說八道都沒有提及馬爾福一個字；對你，她只提了姓，因為她不清楚你的底細，對韋斯萊就沒那麽客氣了，連名帶姓寫得非常清楚。”
安達茜婭喝了口南瓜汁：“這就是麗塔.斯基特的報道風格，也是她這麽多年居然能坐到《預言家日報》頭版記者的原因，不得罪權貴。”
因為這篇報道，德拉科.馬爾福要氣炸了，但是又因為報道裏沒有指名道姓，所以他沒有將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以免“對號入座”，只能忍耐著聽人們議論那個愛慕波特的男巫是誰。
他們兩個因為這篇報道，生活固然受到影響，但赫敏才是報道最慘的受害者，她收到了無數封哈利粉絲的威脅信，甚至有一封夾雜著巴波塊莖膿水，在她打開信的剎那，飛濺出來弄傷了她的手。
“我真不敢相信，就在比賽第一項的時候，報道裏還說赫敏是個優秀的尖子生，而現在，赫敏居然被她寫成一個玩弄兩個男生感情的海後！”
“我絲毫不意外。”安達茜婭道，她從小立志於做記者，進入魔法界後，她特意觀摩了斯基特的報道，逐漸發現了她的報道裏有多少添油加醋的東西。
赫莉亞娜隔著長桌看向教授席，生怕斯內普教授看到今天的報紙，不過，她想，就算教授看到了應該也不會信這種胡說八道的報道的。
三強爭霸賽最後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幾天許多貓頭鷹都飛來飛去給人們送去觀看比賽的請柬，學生的家人也會受到邀請，不過赫莉亞娜的爸爸因為做生意的原因，現在不在英國，媽媽也和爸爸一起出國了，而外公外婆，他們一個老朋友去世了，兩人去美國參加葬禮去了，因此也來不了。
羅恩倒是很興奮，因為比賽那天，韋斯萊夫婦和比爾都會來。
今年因為舉辦三強爭霸賽的緣故，魁地奇停賽了，球場一直都空蕩蕩的，但是最近一群人帶著東西來改造球場，魁地奇球場旁圍起一道墻。
赫莉亞娜想起掃帚棚就在球場旁，怕魁地奇球場的重新裝修影響到那個在球場和禁林邊緣間的岌岌可危的掃帚棚，她特意在放學後去看了一眼。
看到牢固佇立著的掃帚棚，赫莉亞娜才想起來，因為要歡迎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所以開學初，這個小棚子就收拾一新了，在掃帚棚不遠處，就是布斯巴頓駿馬的馬廄。
天空被夕陽塗抹出絢爛的色彩，就像一瓶剛榨好的橙汁傾倒在藍天上，夜幕一點一點浸過晚霞，幾點星子慢慢爬到天空上。
赫莉亞娜正在欣賞夕陽，突然看見哈利像一陣風似的往城堡跑去，好像後面有鬼追一樣，她上前一步，看見遠處克魯姆和魔法部國際合作司司長巴蒂.克勞奇站在一起。
巴蒂.克勞奇稱病，一直沒來看爭霸賽，不久前卻在夜晚出現在霍格沃茨，然後再次出現在霍格沃茨就是現在，他看上去好像精神有問題，對著一棵樹發瘋，時而大聲說話，時而悲痛哭泣。
站在他旁邊的克魯姆對這一幕束手無策。
赫莉亞娜正想去問問發什麽了什麽事，就見到克魯姆好像被魔法擊中了，他頭一垂，“唰”得一下倒了下去，然後出現了一個赫莉亞娜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人——穆迪。
穆迪一直一瘸一拐的假腿現在好像好了，他走得又快又穩，像是從來沒瘸過。
“啊，終於來到這一天了。”
他的聲音非常輕，但卻有種變態的興奮。
巴蒂.克勞奇似乎比剛才清醒了一點：“你……你這個……我當初就不應該……”
“阿瓦達索命！”
不祥的綠色光芒閃過，巴蒂.克勞奇僵直地倒在地上，眼睛還和剛才一樣，睜得大大的，眼球都快要脫出眼眶，但他再也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一條性命倏爾消失。
赫莉亞娜躲在樹後瞪大眼睛，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殺人，她嚇到手都在發抖，瞬間思緒萬千，她知道此時此刻她絕對不能被發現，她的雙面鏡放在了宿舍，現在沒辦法用雙面鏡聯系教授。
想了又想，突然想到斯內普教授有次給她教過“守護神傳信”這個咒語。
赫莉亞娜快速取出魔杖。
“神護衛傳信！”
一只靈巧的小梅花鹿帶著她的口信消失在樹林上方。
斯內普教授、鄧布利多校長、麥格教授，隨便哪位，快點來啊！
看上去瘋了的穆迪正對著巴蒂.克勞奇的屍體輕聲說話：“父親，一切都了結了！從媽媽替我死亡，到我在奪魂咒下渾渾噩噩，直到現在，終於結束了。”
他的臉不自然地抽動著，嘴角咧著大大的弧度，臉上的表情卻好像在哭。
赫莉亞娜聽到穆迪的話，瞳孔收縮，父親？穆迪稱呼巴蒂.克勞奇父親？
空氣中傳來穆迪身上特有的奇怪的酒味。
赫莉亞娜想到斯內普教授說的話，穆迪來過儲藏室後，流液草的瓶子被挪動了；覆方湯劑的味道是煮熟的菜湯。
她的窺鏡在路過穆迪辦公室時鳴叫，穆迪身上從不離酒瓶……
赫莉亞娜意識到了什麽，穆迪不是瘋了，這個人不是穆迪！她趕忙給自己用隱身咒，不過遲了一步。
穆迪拖著巴蒂.克勞奇的屍體往森林裏走去，不幸的是，恰好是赫莉亞娜在的方向。
在赫莉亞娜隱身咒奏效前，一個咒語扼住了她脖子，好像有巨人掐著她的脖子將她從地面拎起一般。
“原來是你，我記得你，你在課堂上看到索命咒非常鎮定，你還和波特一起在晚上的城堡裏閑逛。”聽上去穆迪好像在誇她，實際上語氣卻充滿惡意，“哦，我得謝謝你們，不然我也不會發現這個有用的地圖。”
穆迪看了眼自己兜裏裝著的羊皮紙。
赫莉亞娜心中哀嘆，哈利啊哈利，你看看你信任的教授都是哪些人，一年級時信任奇洛，結果奇洛被伏地魔附身，現在信任穆迪，結果穆迪用阿瓦達殺人。
不過她現在說不出話，她的雙手緊緊捏著脖子，本能地想把扼住氣管呼吸的東西拽下來，不過只是徒勞，她的臉憋得通紅，手指在脖子上扣出血來也無濟於事。
赫莉亞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斯內普教授教過她無聲魔法，現在正是實踐的時候了！窒息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她竭力控制自己的手擡起來對準目標。
“啪！”
穆迪被魔法擊中，後退幾步。
赫莉亞娜感到脖子一松，久違的空氣瞬間湧進氣管，她貪婪地大口喘氣，連連後退。
“無聲魔法？天賦真是不錯。”穆迪喃喃自語，“可惜現在不能殺學生，不然會影響比賽如期舉行，會耽誤主人的事情的。”
他看向赫莉亞娜，在她擡起魔杖前，用魔法擊中了她。
哈利奔跑在霍格沃茨的城堡裏，他和克魯姆剛剛遇到了巴蒂.克勞奇，他看上去是瘋了，說起失蹤的伯莎.喬金斯，還不斷說著要見鄧布利多。
事情有些不對勁，哈利只想快點見到鄧布利多，在他試錯了幾個口令之後，三樓校長辦公室入口的石頭怪獸惡狠狠地瞪著他。
“閃開！”哈利大喊，但石頭怪獸無動於衷，他急地踹了石獸一腳，或許鄧布利多在教職工休息室，他想。
“波特？”斯內普從石頭怪獸後的秘密樓梯走出來，墻壁在他身後慢慢合上，“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要見鄧布利多教授！”哈利說，“克勞奇先生出現在林子裏，他提出要——”
“你在胡說什麽？”斯內普說。
“克勞奇先生！魔法部的克勞奇先生！”哈利大喊，“快把口令告訴我！”
“校長很忙。”斯內普非常樂意在哈利驚慌失措的時候再添一把火，他饒有興致地像欣賞巨怪跳舞那樣看哈利的表情。
“我要告訴鄧布利多！”哈利嚷道。
一只銀藍色的梅花鹿打斷了斯內普要開口說的話，哈利清楚地看到斯內普看好戲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梅花鹿張開嘴，裏面卻傳來赫莉亞娜的聲音，她聲音壓的極低，仿佛怕被人發現似的，但內容卻像炸彈一樣，炸響在漆黑的走廊裏——
“穆迪教授用索命咒殺死了巴蒂.克勞奇，斯內普教授你快來啊！”
她的尾音有些顫抖，好像快哭了。
哈利驚訝地瞪大眼睛，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斯內普的惡作劇還是別的什麽，穆迪怎麽可能殺死巴蒂.克勞奇！
石墻無聲地打開了，鄧布利多穿著長長的綠袍子站在那裏，臉上帶著吃驚的神情。
“這是艾洛小姐的守護神？”鄧布利多道，他看了看斯內普又看了看哈利，沒有人回答他。
斯內普在聽完神護衛的傳信就已經沖出去了，哈利發誓，他從沒見過斯內普走路速度這麽快過。
黑色的鬥篷飄著他身後，看上去比飛翔的蝙蝠還要快速。
“波特，前面帶路！”漆黑的走廊前方傳來斯內普的聲音。
哈利跟在鄧布利多身邊，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我沒有看到穆迪教授殺人！”他糾結道，他們來到了布斯巴頓馬廄旁邊。
林子黑漆漆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們在哪兒？”斯內普的魔杖亮起一點光，熒光閃爍照亮窄窄的樹幹間，照亮了土地，同時也照亮了一雙腳，是克魯姆，他躺在地上。
鄧布利多彎下腰用魔杖指著他：“快快覆蘇。”
斯內普沒有管身後的一老一少，他繼續往前走，不放過任何一處角落，終於在一棵高大杉樹後發現了赫莉亞娜，她面色蒼白地躺在地上，臉上粘著泥土，呼吸微弱。
斯內普一下子就想起她被蛇怪咬中時，也是這樣的面色蒼白。
克魯姆已經醒來了，他一臉茫然，但不管斯內普和鄧布利多用了多少魔咒，赫莉亞娜還是昏過去的模樣。
“我得把她送到醫療翼。”斯內普不再浪費時間，他抱起赫莉亞娜就離開了。
鄧布利多點頭：“她需要更詳盡的檢查。”
哈利看著斯內普的動作，感覺自己好像在看猴子說話，斯內普竟然還有這麽好心的時候？他竟然還抱起了赫莉亞娜，他以前不是看見別人靠近就像是看見怪物的鼻涕一樣嗎？這樣的人居然會抱赫莉亞娜，而且這麽……溫柔？
見鬼！他竟然會覺得斯內普溫柔。
龐弗雷夫人看到斯內普抱著一個學生進來，有些驚訝，她沒有多說什麽，讓赫莉亞娜躺倒床上，然後用自己的魔法給她做了全面檢查。
“可憐的姑娘，她受到了魔法攻擊，但她一直在抵抗這個攻擊，所以醒不過來。”龐弗雷夫人說，“不過她身上真是有不少傷口。”
龐弗雷夫人像一只白蝴蝶，在醫療翼的白色床鋪間穿梭，從藥架上取來藥，拉上白色隔簾。
斯內普沈默著，不用她說他也看得出來，剛剛在黑暗的森林裏還看不見，現在到燈光下，赫莉亞娜脖子上的一圈青紫格外明顯，腫脹的青紫旁邊還有血痂。
斯內普認得出來，這是黑魔法的一種，如果使用時間夠長，它能讓人窒息而死，赫莉亞娜受到了這個咒語的折磨，她在窒息時本能地摳脖子，但這只能讓她身上多添幾個傷口。
龐弗雷夫人拉開隔簾，看到清瘦的黑色還佇立在燈光下，跟剛才別無二致，她有些驚訝，“西弗勒斯？你還有事嗎？”
斯內普回過神來：“哦，什麽？她已經沒事了嗎？”
“暫時是的。”龐弗雷夫人說，“我不知道她正在對抗的魔法是什麽，所以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不過看上去她現在沒有大礙。”
斯內普點點頭，想要離開，但腳怎麽也動不了，他看著躺在床上的黑發女孩，她眼睛闔上，看不到平日裏能見到的蜂蜜般琥珀色眼睛。
哈利被海格送到城堡裏，他想來看看赫莉亞娜，海格就和他一起來了，兩人進來看到斯內普站在這時有些驚訝，但斯內普根本沒發現有人進來了。
他正抓起赫莉亞娜的手，這只手從剛才就一直攥成拳頭，一點鮮嫩的綠色從她的指縫中露出，赫莉亞娜好像握著什麽東西。
斯內普一根一根掰開赫莉亞娜的手，手指纖細得好像他輕輕一捏就會斷掉，他看到她掌心裏躺著一棵草。
流液草？這玩意禁林裏多的是。
電光火石間，斯內普突然明白了，是流液草！
那天他和赫莉亞娜聊天，說起儲藏室不斷被偷走的藥材時，她發現那些藥材是覆方湯劑的原料，然後他們說起了穆迪，穆迪來過他的儲藏室，裝著流液草的瓶子就被發現挪動了地方……
斯內普將赫莉亞娜的手放回被子裏，握著這根流液草匆匆離開了。
哈利站在海格旁邊，他以為斯內普看見他後，可能又有一場冷嘲熱諷，他現在實在沒心情和斯內普吵架，但斯內普竟然沒發現他們，連一個眼神都沒看過來。
鄧布利多回到辦公室已是深夜，他推開門，發現斯內普正在裏面等他。
“我有事要告訴你，阿不思。”斯內普站起來，他的表情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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