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鹹魚女主對照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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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鹹魚女主對照組（5）
系統315：……
【不能是統見多識廣嗎？！】它也是百級沖浪選手, 只要有網絡它都沖，十級都限制了它的上限。
“哦。”
簡單的一個哦字，聽起來仿佛特別的意味深長。
系統315要跟宿主講講道理的時候，發現被屏蔽了。
很好, 可以把仿佛去掉了。
系統315：！！！
明度逗系統315的工夫, 人已經進了莊子, 她們今天特意穿了簡便的勁裝, 不需要換身衣服。
不過得先吃個飯, 這一路沒動過, 但耗時耗心力, 糕點又只能墊個肚子，吃飯才是正經。
好在莊子這邊一大早就得到了消息, 已經給她們備好了。
她們一到就能吃上。
三人中只有蔣紅瑩會騎馬，起碼明面上是這樣。
蔣老夫人也不可能就讓他們自己學, 所以她們過來的隊伍中有教騎馬的師傅，還是女師傅。
在京中不好找, 邊關不論男女大都在馬背上長大。
一人一個, 蔣紅瑩的就是看著她點。
她先去騎一圈，明度和柳如瀾則是學騎馬。
明度偽裝了一下, 但沒想在這耗太多時間, 很快就‘學會了’, 騎著馬慢走, 然後跑動。
看呆了柳如瀾，沒人告訴她學神在學習上牛逼，在學騎馬這方面也這麽牛逼啊？！
難道是因為沾了一個學字？
可上帝給人開了一扇大門會給關上窗子的呢？
她的六妹妹,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騎馬也是一學就會, 請問關哪扇了？
她是穿越女吧？
她不說自鳴得意肯定是主角，但不得有點突出的地方？
除了又懶又鹹魚，好像沒什麽突出的。
但……
那又不是好詞兒！
所以她的六妹妹是主角吧？是吧？
肯定是了，她的妹妹該……母儀天下。
不對，她待古代久了，格局都小了，什麽母儀天下，應該帝臨天下！
柳如瀾只是腦子裏惡搞，萬萬沒想到真的有這麽一天，她成了皇帝的姐姐。
她當時是什麽心情呢？
臥槽臥槽臥槽！她預言成功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她現在還跟馬匹較勁。
“師傅我今天能騎馬馳騁嗎？”
女師傅：“……不能。”
雖然可以預想到，但柳如瀾還是好失望。
三個人一起來，她居然只能看著蔣紅瑩和六妹妹騎馬，她好孤單，好難過，好可憐。
蔣紅瑩騎馬過來看到柳如瀾那蕭瑟的模樣，“我帶你兜一圈。”
柳如瀾？柳如瀾一點都不介意，這不就是現代的邀請兜風麽，還是漂亮小姐姐邀請。
“好。”她一口應下。
“我不學了，你要怎麽帶我？是不是我坐前面？你雙手環抱我拉住韁繩？”
事實上蔣紅瑩的確想這麽幹，但從柳如瀾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奇怪？
蔣紅瑩一時說不出話來。
蔣紅瑩沒回，柳如瀾也沒在意，當她默認了，想方設法上馬。
蔣紅瑩看不下去指點她，然後拉了她一把成功完成柳如瀾想要的雙手環抱拉韁繩。
等明度回來兩人關系融洽了不少，就是蔣紅瑩有點怪怪的。
城門關閉的早，今天就不回去了，而等所有人睡下明度翻出了莊子，進了不遠的另一個莊子。
因為和蔣紅瑩關系好，明度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讓人提前買下了。
也是運氣好，這莊子的主人遭了殃，需要打點上下，不然京郊的莊子沒那麽容易買到。
如今宮閣的情報傳遞一般人趕不上，便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將其買下。
明度處理完一批剛遞上來的事務，也沒急著走。
和鄔涵竹對立而坐。
鄔涵竹：“主公，您應該已經發現我們宮閣發展陷入瓶頸。”
鄔涵竹一開始天真的以為勢力能不斷擴張，擴張至全天下。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他們為了不暴露主公依附於一位大人，借著他的勢壯大。
但他的名號也有極限，再壯大只會惹了忌憚遭到滅頂之災。
而且可能因為看他們這裏面的人多是女子，大人要的越來越多了，甚至提出……
他們若是真的送女子去他府上，那無異於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可不這麽幹，那位大人便不會容下他們。
他們的努力將付之一炬。
他們陷入了死局。
鄔涵竹眉頭從進來開始就緊皺著，她想不出來能完美解決此事的對策。
明度：“莫慌，我們……”
這位大人不行就換一位，他們有什麽錯，只是對方要求太過了而已。
鄔涵竹聞此計覺得甚妙，不過他們會被新投靠的大人警惕，這不是大事，本來他們也只是扯人做大旗。
除此之外，“我準備做官。”
前朝有女官，當朝雖然沒有，但大部分律法參照了前朝，當時重整律法的時候估計只改了令天下不滿的條律。
不過，絕大部分應該是不想節外生枝，畢竟當時女性也有一定的地位，遠不像現在這麽低下。
隨著第一代女官死亡，沒有女性當官的渠道，再加上當時的皇帝已經坐穩了位置，便慢慢開始打壓女子。
為何要打壓女性？哪怕歷史由勝利者書寫，卻也可從史書中窺見，前朝崩亡之際有一女武侯和開國皇帝一同爭奪帝位。
雙方是最後兩股除朝廷之外的勢力，勝者將開辟新王朝。
女武侯贏面勝於開國皇帝，然而在決戰的前一個月，女武侯染病，用不了多久就逝世了，她又沒有子嗣，群龍無首，最後被開國皇帝占了便宜。
被史書載為，無上天認可，龍氣在身，遂亡。
開國皇帝見識過女人的厲害，自然不想自己的王朝受到威脅，開始納美麗的女子進宮。
後又開始喜歡細腰，雪肌玉膚。
前有成為皇妃一步登天，後有上行下效，女子漸漸被收攏在家中，養膚練腰，變得美麗動人。
哪怕有女子發現不對勁，卻已無力改變。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加上開國皇帝自認功高至偉，怎麽可能把自己怕女武侯的事情傳給下一代。
早已沒有人知道為何沒有女官。
她爹是吏部左侍郎，吏部尚書年邁，退下來就在這幾年的事情。
頂上的人選，沒什麽意外就會是她爹柳昌鳴。
她拿到官職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鄔涵竹都被明度的想法驚到了，不過他們做的本就是改天換地之事，當個官其實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才怪）。
“這……”
“先生莫擔心，我還有時間，不急。”
她有這個想法，但她尚未及笄，在古人眼裏無論是女子及笄還是男子加冠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及笄後可婚配，也是成年的象征。
未成年當官那已經不是兒戲，是兒戲中的兒戲。
她提出來，是為了造勢。
當官不易，女子當官更是難千倍萬倍。
不管怎麽樣，宮閣換了‘主子’，前‘主子’還在午門斬首示眾。
宮閣躲過危機，成了另一位大人的勢力，不過那位大人只接受賄賂，其餘並不和宮閣接觸。
鄔涵竹也樂得清靜，專門為明度造勢，一旦明度做了什麽，慢慢的都會在坊間傳開，加上她真材實料，才女之名已經冠她頭上。
和原主傳出才名時間相差無幾。
*
明度及笄，紀玉燕開始給她挑選夫婿。
原本跟柳如瀾一樣要早一點挑選，但柳如瀾的婚事一直沒定下來。
兩人對峙了兩年，眼看都成‘大齡剩女’了，紀玉燕只能松口。
給柳如瀾這個刺兒頭挑了符合她條件的武侯爺。
前不久武侯爺才來家裏下了定。
這不就開始操持小五和小六，小七都可以帶上了，小六小七也不過差了一歲。
明度因為才名在外，樣貌又是一頂一的，她又記在紀玉燕名下，嫡長女在邊關，嫡次女名聲不顯，還有些……
明度早就被好些人上門求親過了，紀玉燕倒是想挑一挑，但沒有姐姐還在閨中妹妹先定下來的道理。
這一拖就拖過了及笄。
紀玉燕的好意，明度還不好推，只能去找沒見過多少面的親爹去了。
在現代，父女間都會因為性別的緣故有所回避，古代就更加厲害了。
父親教兒，母親教女這句話說明了一切。
明度之前沒有表現過對他有任何親近舉動，這突然求見，柳昌鳴不免生出些許的好奇。
正好他這會兒休息，便讓人將明度領了進來。
明度行禮，“小六見過父親。”
柳昌鳴在明度才名遠播之時就打量過明度，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女子才名只是為親事錦上添花。
他更在意的是可以借此將這個女兒嫁給誰，為他帶來多少好處。
“你要見我所為何事？”
明度：“女兒鬥膽，請父親稟退左右。”
她嘴上說著鬥膽，卻是連問都不是，而是讓柳昌鳴這麽做。
他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揮手讓人下去了，他準備好好聽聽這個從不越過夫人求見，卻忽然這麽做了，還提出無理要求的女兒是有什麽話要說。
“爹爹您在吏部左侍郎這個位置上坐了有六年之久，吏部尚書秦大人又已請辭兩回，事不過三，再請辭一回皇上就會答應他的請求。”
柳昌鳴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妄談國家大事，不會是被人吹捧才名，真的就以為自己有多少本事可以賣弄。
他冷哼一聲，沈下臉。
明度仿佛沒看，接著往下說：“您作為吏部左侍郎，又多年功績在身，極有可能坐上吏部尚書之位，可以說舍您其誰，但……”
明度知道柳昌鳴並沒有坐上吏部尚書之位，在官位替換之際被弄一樁錯事，讓右侍郎越過直接坐上吏部尚書之位。
柳昌鳴雖然沒坐上吏部尚書之位，但權力僅次於吏部尚書，在知道吏部尚書投於二皇子名下後，太子選了次之的柳昌鳴，納了原主。
有太子威名在柳昌鳴和吏部尚書分庭抗禮。
可惜柳家支持錯了人，要不是有柳如瀾在，怕是要被清算，不過哪怕沒被清算，一旦柳如瀾不在了，柳家就會逐漸敗落，只是一個早死一個晚死的區別。
畢竟從龍之功不是誰想得就能得的。
成之，官運亨通，敗之，滿門清算。
柳昌鳴雖不信這個女兒能說出什麽，但一個但，還是讓柳昌鳴豎起了耳朵。
“右侍郎也心許尚書之位，他比您還大上幾載，等不到您請辭，只能一直屈居您之下，若是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柳昌鳴目光刺向明度，“繼續說。”
“最簡單的就是尋您錯處，一樁足以影響您晉升的錯處，我身在閨閣，知之甚少，還要父親自己考慮決斷。”
明度展現了一把，適時的把問題拋回去。
留給柳昌鳴思考的空間，也符合她人設。
明度離開，柳昌鳴上職後就註意起了右侍郎，發現右侍郎和二皇子走動。
他迅速判斷出明度所言非虛，也正是這樣，他比明度更知道除了尋他的錯處，更方便的是制造錯處。
只要在秦大人最後一次請辭之際，拖上幾日，他就算無事，吏部尚書之位也和他無緣了。
柳昌鳴完全把明度拋之腦後，在官場上布局。
系統315看著宿主被催婚，【宿主，你咋當時不提出來自己是不想這麽快成親？】
明度：“……”
系統315總能一直刷新她對它智商認知的下限。
她這沒說，柳昌鳴問為什麽呢？
而且上趕著不是買賣不知道嗎？
要人家主動上門。
系統315：雖然聽不到宿主的心聲，但已經感覺到宿主在吐槽自己了。
好想和宿主拼了，但不敢。
真的是，它當它的貌美如花統，簡稱花統。
柳昌鳴還是‘犯錯’了，不過他早有提防，在這樁事情出來後，柳昌鳴沒有行動。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秦大人第三次請辭，這事很碰巧的被人上奏。
這事肯定要調查，牽扯二皇子，柳昌鳴提前面聖請罪，當然不是為此請罪，而是在知道此事和二皇子有關，他無罪也有罪。
反正就是替你兒子擦屁股的。
皇帝看了看到那麽一點證據，知道事情的確和他的兒子有關。
皇帝年邁，二皇子居然插手尚書之職人選，別說愛護了，他恨死了這個覬覦自己屁股底下這張龍椅的二兒子。
皇帝怎麽可能讓柳昌鳴擦屁股，既然老.二有心，那就讓他選好的人替他擦。
於是這人從柳昌鳴變成了右侍郎，右侍郎直接被擼了官職，柳昌鳴成為吏部尚書，左侍郎和右侍郎由下面補上。
徹底絕了右侍郎官覆原職的希望。
別人都給柳昌鳴賀喜，柳昌鳴是知道這是和二皇子有關，只低調行事。
當然他坐穩尚書之位後可算想起他這位置的大功臣，他沒有直接找明度，而是找夫人。
兩人坐在一起用膳，用膳完畢紀玉燕提了一嘴關於小五小六小七三人的婚事。
柳昌鳴恍然自己這個女兒已經及笄，到了要出嫁的年紀。
這般聰慧的女兒怎麽能隨便出嫁。
“小六不急。”他直接給明度扣下了。
紀玉燕管家，管所有子女的婚事，但作決定的還是柳昌鳴，她這麽說她也只能放一放了。
“小六也不小了，老爺還是不要留太久為好。”
紀玉燕懂這世間對女子的苛刻，哪怕品行容貌才德都具備，但只要有一點不好就會被人挑挑選選。
年齡就是其中之一。
但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一些適齡女子不能在定好的日子出嫁。
柳昌鳴不覺得，小六的聰慧已不是尋常人能及，若是能……他們柳家也不是沒有可能擁有從龍之功，位列三公。
柳昌鳴明明是皇位的犧牲品，但成功上岸後野望已經讓他忘記了之前的失蹄。
柳昌鳴扣下明度，還沒想好要怎麽跟明度聊一聊這件事，他又忙碌了起來，只抽空讓紀玉燕打開府裏庫房賞了一些東西給她。
明度東西收下了，惹得小五小七眼紅的很，同是待嫁之齡，爹為何只賞了六妹/柳如琉！
她們再眼紅卻也不敢到柳昌鳴面前說，只能讓她們姨娘使力。
兩個姨娘都不年輕了，加上柳昌鳴忙得很，不是宿在前院就是在正院，就沒去她們房裏。
兩個姨娘根本使不上力。
而一旦柳昌鳴空了，他找的是明度。
他想知道明度到底有多少能耐，之前那事是碰巧了，還是她心有成算。
明度想靠柳昌鳴當官，隱藏了一部分，但又絕對驚艷柳昌鳴。
讓柳昌鳴連連發出她不是男兒郎的感慨，她若是男子，建功立業，他們柳家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老大雖也不錯，但和這個女兒比起來……
柳昌鳴搖頭。
這時他才想起來，他這個女兒這般聰慧，難道那天真的只為了他的官位？
他直接問了出來。
這時候還不說明度就不是不聰慧，是傻了。
“我想當女官，前朝也有女子為官。”
明度被柳昌鳴趕了出去，他認可明度的聰明才智，但她是女子，女子如何能在朝做官。
他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是瘋了。
之後柳昌鳴都沒要見明度，系統315說著風涼話，【宿主哦，你的努力白費了。】
還不如走以前的路子，搞基建，然後一統天下，當女官？那不是最難開局？
明度：“你是不是應該註意一下你是我的系統？”
系統315有那麽一miumiu的愧疚，然後……沒了。
【宿主你我不是向來如此？！】它說的相當理直氣壯。
明度：還是紮一頓吧。
小劍飛出，紮屁股走起。
系統315：“……”
啊啊啊啊！！！就不該讓宿主變成劍，她都變態成這樣了！
系統315飛奔，接著免不了被紮中，哀嚎尖叫聲響徹系統空間。
*
柳昌鳴其實沒有他表現的這麽不管明度，他每每回憶起明度的聰明才智就會可惜，可惜的同時又會想起明度所說的話。
女子為官……
柳昌鳴能這個年紀成為尚書，有家族幫助，但更多的是他本人有才華有能力。
他是嘉元三年的狀元，也就是皇帝當政的第二屆狀元，第一屆開恩科補充了一部分官員，但還有一些位置沒有補上，他作為第二屆狀元在翰林院待滿一年立刻就被安排了要職。
在外輪官，回到京中直接當上了吏部侍郎，走到今天的位置。
這也是他為何經常想起明度。
他看過史書，依然牢記，他記得其中記載過，前朝出過女官的事情。
柳昌鳴在書房中不知不覺拿起了史書，他翻了史書又翻了吳律。
當朝不限制女子為官，但為何沒有女子為官呢？
是沒有小六這等聰慧之人？
天下之大，他不信沒有聰慧的女子，哪怕沒有比得上小六的，總能勝過一些男子。
柳昌鳴冥思苦想，不得其法，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被歌頌的開國皇帝會怕了女人，然後做了一系列的舉措。
畢竟他是生在女子為物品的時代。
柳昌鳴只能想到一個，女子多沖著宮裏去了，當年開國皇帝大選，後宮三千佳麗，聽說那時候宮妃個個貌美，環肥燕瘦，當今聖上的後宮遠遠不及。
人總是會選擇更輕松的路子走，當官員的女子自然就少了。
英雄配美人，開國皇帝好女色，打仗治理都沒落下，這也就成了美談，沒有人會對此詬病。
就他們自己，家裏都妻妾成群。
如此一來，小六想成為女官也不是不可以一試。
若是成了，對柳家好處只多不少。
柳昌鳴做了決定，行動起來也就快了，不過這事關系甚大，他得行事周密，徐徐圖之。
他這麽做還有一個原因，他才剛上任吏部尚書，要做點成績出來，另外也是因為他剛上任，想要再往上走沒個一二十年是不可能的。
*
京城，一太監帶著侍衛張貼皇榜，周圍的百姓圍著不敢靠近，他們一走瞬間湧了上去，京城識字的人多，擠在皇榜前一人將其念了出來。
這一念出來可就不得了了，人群炸開了鍋。
“這女子如何能考科舉？”
“把這名額給女子，不如給我們男子。”
“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言論一面倒，女子都不敢替自己說話，她們如何能參加科舉，如何能當官？
這一舉措在朝堂之上就更熱鬧了，都是讓皇帝收回成命。
皇榜都貼出去了，收回來就是打自己的臉，再者他頒布此等舉措不是為了女子，而是轉移大臣和皇子們的註意力，皇帝能收回才怪。
哪怕已經料到反應大，不過得到這麽多人的反對皇帝依舊非常生氣。
這是他親自下的命令，反對這個舉措就是不將他的命令放在眼裏，那他們把誰的命令放在眼裏？
皇帝年輕時候不會多想，如今老驥伏櫪，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個成年皇子在底下跳得歡，他很難不生疑。
他們越是反對皇帝越是要施行，本來還打算在京城先試試，他索性放開了，讓人在各個府城張貼。
女子只有兩個名額，成績要在男子榜孫山之上。
如無此等成績，那這兩個名額將懸於樓閣，不會安排男子頂替。
京城多一點，有五個名額。
不過沒人敢報名。
柳昌鳴也約束著明度，直到這事鬧得大了，他才讓明度去報名。
這就不是為自己謀私利，而是為了皇上分憂。
皇帝的命令下來了，沒一個人報名，太難看了。
柳昌鳴得皇上看重，明度也開始把路子鋪出去了。
平陽郡主對此心動不已，雖然她是郡主，但也只是身份高了點，有父母的寵愛，嫁了人能不能過好還是要看自己。
她也不像公主能讓自己的相公不得納妾，就算是公主，攔得住納妾也攔不住駙馬用通房。
她一直沒跟娘說過，她一點都不想出嫁。
要是沒有這道聖旨，平陽郡主慢慢也就死心認命了，但這聖旨下了，她哪裏還安撫得住躁動的心。
她有這個想法，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
平陽郡主便辦了個賞花宴，邀請各家千金到她府上賞花。
她們聚在一起。
金家小姐幸災樂禍，“都道柳家小六姿容絕色，才驚世人，和相府祝家祝雙蓉被譽為京城雙珠，兩顆璀璨明珠，但這明珠要走出閨閣和那些學子一爭高下，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傾慕讚揚？”
洪家小姐：“男主外女主內，柳如琉怕是被那些男子吹捧過了頭，以為自己真能下場科舉了。”
祭酒家小姐：“科舉四書五經皆要融會貫通，不是賦詩兩首，彈琴作畫便可。”
她沒直言，但這意思也再明顯不過，她也不看好明度下場。
平陽郡主已經在外面了，聽著這一句句的不看好和貶低，如墜冰窖，仿佛說的那個是她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進去，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她沒說話，下人們也不敢出聲。
“不就是一科舉，那麽多男子考白了頭發都敢去，就你等在這撚酸敢於站到世人面前的柳如琉。”
這一聲在平陽郡主腦袋裏炸開，她走了進去，看到了祝雙蓉。
她沒想到是祝雙蓉替柳如琉說話，她以為兩人被譽為雙珠，關系應該不太好。
“這科舉本小姐也去報名了，你等也可以多吃點酸的。”
祝雙蓉說完理也不理她們，對著平陽郡主道：“郡主這裏酸味太大，雙蓉聞不得，先回去了，下回再來您府上賞花。”
祝雙蓉果然如她所言報了名，平陽郡主猶豫了一下，也報了。
有她們帶頭，越來越多的千金報名了，除此之外還有商賈書香門第之女。
人數共有五十五人，和男子的近千人差遠了，但這已經是非常可觀的數字了。
值得一提，鄔涵竹也報名了，報完名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她自詡勝過那負心郎多矣，卻因為是女子，無緣科舉，本以為後半生蹉跎，未曾想她還能等到這一日，這一日來得如此之快。
鄔涵竹每次回想起這一天，都會感慨無限，淚盈於眶。
因為只是加了兩個名額，女子要同男子一樣先考縣試，不過因為女子少，也不用結保，搜身會在一間密閉房間，由宮裏的嬤嬤進行。
而嬤嬤進去之前也會被皇上的人搜身，以免出現陷害之事，鬧得這女子科舉直接夭折。嬤嬤也是皇上的人。
明度等人都有驚無險的進了考場。
她們人不多，沒有另設考棚，只是將女子分配在一個考棚內。
那個空間狹小逼仄直接給女子們喝了一壺。
不過敢於來此科舉之人都是心性遠超常人之人，不會就此退縮，何況她們也早有準備。
她們不約而同拿出了帕子擦桌檢查，然後又從考籃裏拿出鎮紙和筆墨。
考卷發下來，她們便看了題，開始往硯臺裏加清水磨墨。
縣試共有五場，每一場隔六日進行，上一場考試通過才能進入下一場。
因為總共就錄取五個人，所以直接掛男子那邊，比男子最後一名要差就會被剔除。
然而沒有一個女子被剔除，全都走到了第五場。
哪怕結果還沒出，就已經引起了全京城百姓的討論，每一場都在討論，一場比一場熱烈。
“怎會無一人被剔除？我不信，我不信……”只通過了兩場的書生徹底忍不住了，大叫著。
周圍的讀書人避而遠之，怕被當作他的同類。
一婦女直接一條抹布甩他臉上，“怎麽就不信了，誰說我們女人不如你們男人，一家六口全靠我一個人養活，你們男人喝點酒就牛氣沖天，什麽德性都不知道，還瞧不起人，呸！”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書生抹著臉，氣得指著婦女大罵。
婦女翻了個白眼，“就你斯文，連女人都考不過。”
一擊必殺，書生嘴張了又張楞是說不出一句話，眼睛還快翻白了。
婦女直接一個白眼過去，要倒趕緊倒磨磨唧唧的。
他們的爭吵只是一個小例子。
而縣試也不會因為他們的爭論停下。
因為是本朝第一場女子科舉，這次的考卷考官批閱完還要呈給聖上，連帶著男子的考卷一同上了禦書房的案桌。鴻熡⒐⑴壹書媛
皇帝日理萬機，一堆奏折要批閱，男子的考卷全部看肯定不現實，只取了前三和最後兩名看了考卷。
皇帝先看的女子考卷，第一份就是明度的。
縣試難度不高，但還是能一窺考生能力，皇帝看完第一份看第二份，再看第三份。
女子的考卷他都閱覽了一遍，哪怕到後面沒什麽耐心，也草草看完了。
再看男子的考卷，落差瞬間就出來了，皇帝皺起了眉頭。
他放下第一份去看第二份，又讓太監翻出最後兩份。
“這要是共榜案首得被女人得了。”
不止如此，排在前面的也都會是女人。
他想想也不難猜到其中原因，不過這都是他平衡之術的玩意兒，不需要太在意。
他無情的收回目光，“成績出來了，就讓人張貼到榜上。”
*
這是一場縣試，哪怕傳到皇帝那耽擱了一下，出來的也很快。
兩榜一貼，女子榜那邊短短數行卻圍滿了人。
“五人，這五人皆超男子孫山。”
“我開始還以為女人家不行的，還給安排五人，怕是湊都湊不滿，沒想到真有五個。”
“我就不一樣了，那京城雙珠都出來科舉了，這五個怎麽也能湊滿。”
“女人考科舉真能行，這誰能想到，我還以為這讀書那麽難只有那些讀書人才能成。”
“讀書人也是上了學堂才是讀書人，我們女人也不差什麽。”
孫山名叫孫山考的也是一個孫山，本來能上榜哪怕是孫山好歹能繼續往下考，偏偏因為是孫山被女子壓一頭，他從沒將女子放在眼裏，還被人反覆提起，他怒火中燒，“不就是一場縣試，這只是科舉中最簡單的考試，有什麽可得意的，連童生都不是。”
這麽說倒也是，不過這是女人參加科舉，還是很值得說道的。
他們繼續說。
尤其是那些婦女，對此更是心羨，心中埋下一顆種子，等待著破土而出。
孫山在旁邊氣得要跳腳。
附近的酒樓茶館坐滿了人，都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結果的。
金家小姐就要了福運酒樓的雅間，聽到明度等人都上榜了，平陽郡主都在上面，她帕子都給撕碎了。
她們在平陽郡主的賞花宴上那麽說，結果柳如琉得了女子榜案首，懟她們的祝雙蓉得了第二，平陽郡主正好得了第五。
金家小姐甩掉撕碎的帕子，“不過區區縣試沒什麽可得意的。”
她倒是沒說我去也能上，畢竟被刷下來的人裏比她有才名的好幾個。她不想承認都不行。
明度這個案首穩得一匹，縣試而已，不過是個開始。
明度穩得住，其他人不行。
祝雙蓉再怎麽也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哪怕她自信自己比男子比其他人都強，但知道自己拿下縣試第二名還是很高興。
她感覺世界都有點不一樣了。
當然到底是雙珠之一，她高興了會兒便開始潛心準備府試。
其他人同她一般，女子好不容易有個不一樣的出路，她們只會比男子刻苦百倍。
男子還有下一次，她們有嗎？
誰也不敢賭。
到了府試，除了明度其餘四人都有了濃重的黑眼圈。
不過她們並不在意，紅顏枯骨，容貌終究會老去，她們的頭腦才是永恒。
她們相視一笑，進了貢院大門。
只有五人，一位考官監考。
府試比縣試嚴格，考試期間不能離開貢院。
一共三場，帖經、雜文各考一天，策論考兩天。
五人考卷一拿到手看了考題，磨墨後在草稿上開始寫。
考卷是不能有汙跡的，直接會被打回來。
明度最輕松，她直接在考卷上寫，一氣呵成，落筆速度極快，像是不用思考，也絲毫不擔心寫錯。
讓考官看了好幾眼，差點坐不住想過去看看明度寫的怎麽樣。
其他考生全神貫註答題，倒是沒註意到明度這邊的情況。
考了四天，第四天明度就沒拖著最後收卷子了，一大早就交了離開了貢院，而她是第一個出來的。
外面有人等著，這門一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看到是明度一個女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明度微微一笑，這才剛剛開始。
毫無疑問，府試放榜五人上榜，然後是院試，院試她們依舊上榜。
五人通過縣試，又走到最後，成了女秀才。
舉人的鄉試在八月份舉行，也叫秋闈，距離這場考試還有小半年。
如此已經能證明這些女子的能力。
大臣們反對皇帝的話都說要說不出來了，畢竟一開始他們說的都是女子養在閨中科舉不過白費精力，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結果有五個名額，就有五出來五個女秀才。
這他們也很難說。
等到鄉試會試殿試，殿試兩榜合一。
明度以碾壓的實力成為狀元，當朝第一女狀元，更是封上了所有人的嘴。
有明度這個狀元在前，祝雙蓉得了探花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了。
而一直被關註的五人，最差的都是同進士，而其他各地女子，有得舉人功名的，也有進京趕考得了二甲進士。
雖然在榜上看著零星兩點，除了明度和祝雙蓉最顯眼，還是男子的天下。
但這已經相當恐怖了，畢竟科舉的女子才幾人？
天下書生再次出來反對，明度的文章公布出來，能蓋過她，女子以後不再科舉。
嗯，是以後，反正這一屆已經結束了。
而且前提要蓋過。
皇帝看著大家為這事煩惱，他樂得輕松。
準確來說，他最近都輕松很多，從成年皇子們的緊逼中透了一口氣。
然而，太子就在這時候求見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帝眼珠微微轉動，還是讓太監宣他進來。
太子行禮，“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平身。”
兩人寒暄著，是父子，之間卻沒有任何親情可言，眼中也沒什麽溫度，盡是揣度。
“父皇，兒臣傾心於柳家六姑娘，還請父皇允兒臣納她為良娣。”太子終於說出自己的來意。
皇帝面不改色，“據朕所知這柳家六姑娘是柳如琉，朕欽點的女狀元。”
“啟稟父皇，正是此女。”太子勢在必得，不說這柳如琉是第一個女狀元，她身後的柳家也叫他想要收入囊中。
納他為良娣，好處不比娶太子妃少。
他算盤打得精，沒看到皇帝眼中的冷然，“柳家可願意？”
“父皇賜婚柳家如何能不願？”太子這話一出皇帝就把手邊的奏折扔他臉上了，這什麽都沒有，他還道柳昌鳴這個老家夥何時投靠了太子，原來是太子這沒臉沒皮的要硬拉。
“朕的女狀元不是來送進你的後院的！”
“你給朕滾出去！”
“父皇……”
“滾出去！”
皇帝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讓人將太子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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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315：……
【不能是統見多識廣嗎？！】它也是百級沖浪選手, 只要有網絡它都沖，十級都限制了它的上限。
“哦。”
簡單的一個哦字，聽起來仿佛特別的意味深長。
系統315要跟宿主講講道理的時候，發現被屏蔽了。
很好, 可以把仿佛去掉了。
系統315：！！！
明度逗系統315的工夫, 人已經進了莊子, 她們今天特意穿了簡便的勁裝, 不需要換身衣服。
不過得先吃個飯, 這一路沒動過, 但耗時耗心力, 糕點又只能墊個肚子，吃飯才是正經。
好在莊子這邊一大早就得到了消息, 已經給她們備好了。
她們一到就能吃上。
三人中只有蔣紅瑩會騎馬，起碼明面上是這樣。
蔣老夫人也不可能就讓他們自己學, 所以她們過來的隊伍中有教騎馬的師傅，還是女師傅。
在京中不好找, 邊關不論男女大都在馬背上長大。
一人一個, 蔣紅瑩的就是看著她點。
她先去騎一圈，明度和柳如瀾則是學騎馬。
明度偽裝了一下, 但沒想在這耗太多時間, 很快就‘學會了’, 騎著馬慢走, 然後跑動。
看呆了柳如瀾，沒人告訴她學神在學習上牛逼，在學騎馬這方面也這麽牛逼啊？！
難道是因為沾了一個學字？
可上帝給人開了一扇大門會給關上窗子的呢？
她的六妹妹,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騎馬也是一學就會, 請問關哪扇了？
她是穿越女吧？
她不說自鳴得意肯定是主角，但不得有點突出的地方？
除了又懶又鹹魚，好像沒什麽突出的。
但……
那又不是好詞兒！
所以她的六妹妹是主角吧？是吧？
肯定是了，她的妹妹該……母儀天下。
不對，她待古代久了，格局都小了，什麽母儀天下，應該帝臨天下！
柳如瀾只是腦子裏惡搞，萬萬沒想到真的有這麽一天，她成了皇帝的姐姐。
她當時是什麽心情呢？
臥槽臥槽臥槽！她預言成功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她現在還跟馬匹較勁。
“師傅我今天能騎馬馳騁嗎？”
女師傅：“……不能。”
雖然可以預想到，但柳如瀾還是好失望。
三個人一起來，她居然只能看著蔣紅瑩和六妹妹騎馬，她好孤單，好難過，好可憐。
蔣紅瑩騎馬過來看到柳如瀾那蕭瑟的模樣，“我帶你兜一圈。”
柳如瀾？柳如瀾一點都不介意，這不就是現代的邀請兜風麽，還是漂亮小姐姐邀請。
“好。”她一口應下。
“我不學了，你要怎麽帶我？是不是我坐前面？你雙手環抱我拉住韁繩？”
事實上蔣紅瑩的確想這麽幹，但從柳如瀾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奇怪？
蔣紅瑩一時說不出話來。
蔣紅瑩沒回，柳如瀾也沒在意，當她默認了，想方設法上馬。
蔣紅瑩看不下去指點她，然後拉了她一把成功完成柳如瀾想要的雙手環抱拉韁繩。
等明度回來兩人關系融洽了不少，就是蔣紅瑩有點怪怪的。
城門關閉的早，今天就不回去了，而等所有人睡下明度翻出了莊子，進了不遠的另一個莊子。
因為和蔣紅瑩關系好，明度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讓人提前買下了。
也是運氣好，這莊子的主人遭了殃，需要打點上下，不然京郊的莊子沒那麽容易買到。
如今宮閣的情報傳遞一般人趕不上，便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將其買下。
明度處理完一批剛遞上來的事務，也沒急著走。
和鄔涵竹對立而坐。
鄔涵竹：“主公，您應該已經發現我們宮閣發展陷入瓶頸。”
鄔涵竹一開始天真的以為勢力能不斷擴張，擴張至全天下。
然而事實上並非如此，他們為了不暴露主公依附於一位大人，借著他的勢壯大。
但他的名號也有極限，再壯大只會惹了忌憚遭到滅頂之災。
而且可能因為看他們這裏面的人多是女子，大人要的越來越多了，甚至提出……
他們若是真的送女子去他府上，那無異於違背了他們的初衷。
可不這麽幹，那位大人便不會容下他們。
他們的努力將付之一炬。
他們陷入了死局。
鄔涵竹眉頭從進來開始就緊皺著，她想不出來能完美解決此事的對策。
明度：“莫慌，我們……”
這位大人不行就換一位，他們有什麽錯，只是對方要求太過了而已。
鄔涵竹聞此計覺得甚妙，不過他們會被新投靠的大人警惕，這不是大事，本來他們也只是扯人做大旗。
除此之外，“我準備做官。”
前朝有女官，當朝雖然沒有，但大部分律法參照了前朝，當時重整律法的時候估計只改了令天下不滿的條律。
不過，絕大部分應該是不想節外生枝，畢竟當時女性也有一定的地位，遠不像現在這麽低下。
隨著第一代女官死亡，沒有女性當官的渠道，再加上當時的皇帝已經坐穩了位置，便慢慢開始打壓女子。
為何要打壓女性？哪怕歷史由勝利者書寫，卻也可從史書中窺見，前朝崩亡之際有一女武侯和開國皇帝一同爭奪帝位。
雙方是最後兩股除朝廷之外的勢力，勝者將開辟新王朝。
女武侯贏面勝於開國皇帝，然而在決戰的前一個月，女武侯染病，用不了多久就逝世了，她又沒有子嗣，群龍無首，最後被開國皇帝占了便宜。
被史書載為，無上天認可，龍氣在身，遂亡。
開國皇帝見識過女人的厲害，自然不想自己的王朝受到威脅，開始納美麗的女子進宮。
後又開始喜歡細腰，雪肌玉膚。
前有成為皇妃一步登天，後有上行下效，女子漸漸被收攏在家中，養膚練腰，變得美麗動人。
哪怕有女子發現不對勁，卻已無力改變。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加上開國皇帝自認功高至偉，怎麽可能把自己怕女武侯的事情傳給下一代。
早已沒有人知道為何沒有女官。
她爹是吏部左侍郎，吏部尚書年邁，退下來就在這幾年的事情。
頂上的人選，沒什麽意外就會是她爹柳昌鳴。
她拿到官職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鄔涵竹都被明度的想法驚到了，不過他們做的本就是改天換地之事，當個官其實也沒什麽可大驚小怪的（才怪）。
“這……”
“先生莫擔心，我還有時間，不急。”
她有這個想法，但她尚未及笄，在古人眼裏無論是女子及笄還是男子加冠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及笄後可婚配，也是成年的象征。
未成年當官那已經不是兒戲，是兒戲中的兒戲。
她提出來，是為了造勢。
當官不易，女子當官更是難千倍萬倍。
不管怎麽樣，宮閣換了‘主子’，前‘主子’還在午門斬首示眾。
宮閣躲過危機，成了另一位大人的勢力，不過那位大人只接受賄賂，其餘並不和宮閣接觸。
鄔涵竹也樂得清靜，專門為明度造勢，一旦明度做了什麽，慢慢的都會在坊間傳開，加上她真材實料，才女之名已經冠她頭上。
和原主傳出才名時間相差無幾。
*
明度及笄，紀玉燕開始給她挑選夫婿。
原本跟柳如瀾一樣要早一點挑選，但柳如瀾的婚事一直沒定下來。
兩人對峙了兩年，眼看都成‘大齡剩女’了，紀玉燕只能松口。
給柳如瀾這個刺兒頭挑了符合她條件的武侯爺。
前不久武侯爺才來家裏下了定。
這不就開始操持小五和小六，小七都可以帶上了，小六小七也不過差了一歲。
明度因為才名在外，樣貌又是一頂一的，她又記在紀玉燕名下，嫡長女在邊關，嫡次女名聲不顯，還有些……
明度早就被好些人上門求親過了，紀玉燕倒是想挑一挑，但沒有姐姐還在閨中妹妹先定下來的道理。
這一拖就拖過了及笄。
紀玉燕的好意，明度還不好推，只能去找沒見過多少面的親爹去了。
在現代，父女間都會因為性別的緣故有所回避，古代就更加厲害了。
父親教兒，母親教女這句話說明了一切。
明度之前沒有表現過對他有任何親近舉動，這突然求見，柳昌鳴不免生出些許的好奇。
正好他這會兒休息，便讓人將明度領了進來。
明度行禮，“小六見過父親。”
柳昌鳴在明度才名遠播之時就打量過明度，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女子才名只是為親事錦上添花。
他更在意的是可以借此將這個女兒嫁給誰，為他帶來多少好處。
“你要見我所為何事？”
明度：“女兒鬥膽，請父親稟退左右。”
她嘴上說著鬥膽，卻是連問都不是，而是讓柳昌鳴這麽做。
他皺了一下眉頭，還是揮手讓人下去了，他準備好好聽聽這個從不越過夫人求見，卻忽然這麽做了，還提出無理要求的女兒是有什麽話要說。
“爹爹您在吏部左侍郎這個位置上坐了有六年之久，吏部尚書秦大人又已請辭兩回，事不過三，再請辭一回皇上就會答應他的請求。”
柳昌鳴沒想到這個女兒竟然妄談國家大事，不會是被人吹捧才名，真的就以為自己有多少本事可以賣弄。
他冷哼一聲，沈下臉。
明度仿佛沒看，接著往下說：“您作為吏部左侍郎，又多年功績在身，極有可能坐上吏部尚書之位，可以說舍您其誰，但……”
明度知道柳昌鳴並沒有坐上吏部尚書之位，在官位替換之際被弄一樁錯事，讓右侍郎越過直接坐上吏部尚書之位。
柳昌鳴雖然沒坐上吏部尚書之位，但權力僅次於吏部尚書，在知道吏部尚書投於二皇子名下後，太子選了次之的柳昌鳴，納了原主。
有太子威名在柳昌鳴和吏部尚書分庭抗禮。
可惜柳家支持錯了人，要不是有柳如瀾在，怕是要被清算，不過哪怕沒被清算，一旦柳如瀾不在了，柳家就會逐漸敗落，只是一個早死一個晚死的區別。
畢竟從龍之功不是誰想得就能得的。
成之，官運亨通，敗之，滿門清算。
柳昌鳴雖不信這個女兒能說出什麽，但一個但，還是讓柳昌鳴豎起了耳朵。
“右侍郎也心許尚書之位，他比您還大上幾載，等不到您請辭，只能一直屈居您之下，若是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柳昌鳴目光刺向明度，“繼續說。”
“最簡單的就是尋您錯處，一樁足以影響您晉升的錯處，我身在閨閣，知之甚少，還要父親自己考慮決斷。”
明度展現了一把，適時的把問題拋回去。
留給柳昌鳴思考的空間，也符合她人設。
明度離開，柳昌鳴上職後就註意起了右侍郎，發現右侍郎和二皇子走動。
他迅速判斷出明度所言非虛，也正是這樣，他比明度更知道除了尋他的錯處，更方便的是制造錯處。
只要在秦大人最後一次請辭之際，拖上幾日，他就算無事，吏部尚書之位也和他無緣了。
柳昌鳴完全把明度拋之腦後，在官場上布局。
系統315看著宿主被催婚，【宿主，你咋當時不提出來自己是不想這麽快成親？】
明度：“……”
系統315總能一直刷新她對它智商認知的下限。
她這沒說，柳昌鳴問為什麽呢？
而且上趕著不是買賣不知道嗎？
要人家主動上門。
系統315：雖然聽不到宿主的心聲，但已經感覺到宿主在吐槽自己了。
好想和宿主拼了，但不敢。
真的是，它當它的貌美如花統，簡稱花統。
柳昌鳴還是‘犯錯’了，不過他早有提防，在這樁事情出來後，柳昌鳴沒有行動。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秦大人第三次請辭，這事很碰巧的被人上奏。
這事肯定要調查，牽扯二皇子，柳昌鳴提前面聖請罪，當然不是為此請罪，而是在知道此事和二皇子有關，他無罪也有罪。
反正就是替你兒子擦屁股的。
皇帝看了看到那麽一點證據，知道事情的確和他的兒子有關。
皇帝年邁，二皇子居然插手尚書之職人選，別說愛護了，他恨死了這個覬覦自己屁股底下這張龍椅的二兒子。
皇帝怎麽可能讓柳昌鳴擦屁股，既然老.二有心，那就讓他選好的人替他擦。
於是這人從柳昌鳴變成了右侍郎，右侍郎直接被擼了官職，柳昌鳴成為吏部尚書，左侍郎和右侍郎由下面補上。
徹底絕了右侍郎官覆原職的希望。
別人都給柳昌鳴賀喜，柳昌鳴是知道這是和二皇子有關，只低調行事。
當然他坐穩尚書之位後可算想起他這位置的大功臣，他沒有直接找明度，而是找夫人。
兩人坐在一起用膳，用膳完畢紀玉燕提了一嘴關於小五小六小七三人的婚事。
柳昌鳴恍然自己這個女兒已經及笄，到了要出嫁的年紀。
這般聰慧的女兒怎麽能隨便出嫁。
“小六不急。”他直接給明度扣下了。
紀玉燕管家，管所有子女的婚事，但作決定的還是柳昌鳴，她這麽說她也只能放一放了。
“小六也不小了，老爺還是不要留太久為好。”
紀玉燕懂這世間對女子的苛刻，哪怕品行容貌才德都具備，但只要有一點不好就會被人挑挑選選。
年齡就是其中之一。
但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一些適齡女子不能在定好的日子出嫁。
柳昌鳴不覺得，小六的聰慧已不是尋常人能及，若是能……他們柳家也不是沒有可能擁有從龍之功，位列三公。
柳昌鳴明明是皇位的犧牲品，但成功上岸後野望已經讓他忘記了之前的失蹄。
柳昌鳴扣下明度，還沒想好要怎麽跟明度聊一聊這件事，他又忙碌了起來，只抽空讓紀玉燕打開府裏庫房賞了一些東西給她。
明度東西收下了，惹得小五小七眼紅的很，同是待嫁之齡，爹為何只賞了六妹/柳如琉！
她們再眼紅卻也不敢到柳昌鳴面前說，只能讓她們姨娘使力。
兩個姨娘都不年輕了，加上柳昌鳴忙得很，不是宿在前院就是在正院，就沒去她們房裏。
兩個姨娘根本使不上力。
而一旦柳昌鳴空了，他找的是明度。
他想知道明度到底有多少能耐，之前那事是碰巧了，還是她心有成算。
明度想靠柳昌鳴當官，隱藏了一部分，但又絕對驚艷柳昌鳴。
讓柳昌鳴連連發出她不是男兒郎的感慨，她若是男子，建功立業，他們柳家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老大雖也不錯，但和這個女兒比起來……
柳昌鳴搖頭。
這時他才想起來，他這個女兒這般聰慧，難道那天真的只為了他的官位？
他直接問了出來。
這時候還不說明度就不是不聰慧，是傻了。
“我想當女官，前朝也有女子為官。”
明度被柳昌鳴趕了出去，他認可明度的聰明才智，但她是女子，女子如何能在朝做官。
他覺得自己這個女兒是瘋了。
之後柳昌鳴都沒要見明度，系統315說著風涼話，【宿主哦，你的努力白費了。】
還不如走以前的路子，搞基建，然後一統天下，當女官？那不是最難開局？
明度：“你是不是應該註意一下你是我的系統？”
系統315有那麽一miumiu的愧疚，然後……沒了。
【宿主你我不是向來如此？！】它說的相當理直氣壯。
明度：還是紮一頓吧。
小劍飛出，紮屁股走起。
系統315：“……”
啊啊啊啊！！！就不該讓宿主變成劍，她都變態成這樣了！
系統315飛奔，接著免不了被紮中，哀嚎尖叫聲響徹系統空間。
*
柳昌鳴其實沒有他表現的這麽不管明度，他每每回憶起明度的聰明才智就會可惜，可惜的同時又會想起明度所說的話。
女子為官……
柳昌鳴能這個年紀成為尚書，有家族幫助，但更多的是他本人有才華有能力。
他是嘉元三年的狀元，也就是皇帝當政的第二屆狀元，第一屆開恩科補充了一部分官員，但還有一些位置沒有補上，他作為第二屆狀元在翰林院待滿一年立刻就被安排了要職。
在外輪官，回到京中直接當上了吏部侍郎，走到今天的位置。
這也是他為何經常想起明度。
他看過史書，依然牢記，他記得其中記載過，前朝出過女官的事情。
柳昌鳴在書房中不知不覺拿起了史書，他翻了史書又翻了吳律。
當朝不限制女子為官，但為何沒有女子為官呢？
是沒有小六這等聰慧之人？
天下之大，他不信沒有聰慧的女子，哪怕沒有比得上小六的，總能勝過一些男子。
柳昌鳴冥思苦想，不得其法，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被歌頌的開國皇帝會怕了女人，然後做了一系列的舉措。
畢竟他是生在女子為物品的時代。
柳昌鳴只能想到一個，女子多沖著宮裏去了，當年開國皇帝大選，後宮三千佳麗，聽說那時候宮妃個個貌美，環肥燕瘦，當今聖上的後宮遠遠不及。
人總是會選擇更輕松的路子走，當官員的女子自然就少了。
英雄配美人，開國皇帝好女色，打仗治理都沒落下，這也就成了美談，沒有人會對此詬病。
就他們自己，家裏都妻妾成群。
如此一來，小六想成為女官也不是不可以一試。
若是成了，對柳家好處只多不少。
柳昌鳴做了決定，行動起來也就快了，不過這事關系甚大，他得行事周密，徐徐圖之。
他這麽做還有一個原因，他才剛上任吏部尚書，要做點成績出來，另外也是因為他剛上任，想要再往上走沒個一二十年是不可能的。
*
京城，一太監帶著侍衛張貼皇榜，周圍的百姓圍著不敢靠近，他們一走瞬間湧了上去，京城識字的人多，擠在皇榜前一人將其念了出來。
這一念出來可就不得了了，人群炸開了鍋。
“這女子如何能考科舉？”
“把這名額給女子，不如給我們男子。”
“女子就該在家相夫教子，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言論一面倒，女子都不敢替自己說話，她們如何能參加科舉，如何能當官？
這一舉措在朝堂之上就更熱鬧了，都是讓皇帝收回成命。
皇榜都貼出去了，收回來就是打自己的臉，再者他頒布此等舉措不是為了女子，而是轉移大臣和皇子們的註意力，皇帝能收回才怪。
哪怕已經料到反應大，不過得到這麽多人的反對皇帝依舊非常生氣。
這是他親自下的命令，反對這個舉措就是不將他的命令放在眼裏，那他們把誰的命令放在眼裏？
皇帝年輕時候不會多想，如今老驥伏櫪，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個成年皇子在底下跳得歡，他很難不生疑。
他們越是反對皇帝越是要施行，本來還打算在京城先試試，他索性放開了，讓人在各個府城張貼。
女子只有兩個名額，成績要在男子榜孫山之上。
如無此等成績，那這兩個名額將懸於樓閣，不會安排男子頂替。
京城多一點，有五個名額。
不過沒人敢報名。
柳昌鳴也約束著明度，直到這事鬧得大了，他才讓明度去報名。
這就不是為自己謀私利，而是為了皇上分憂。
皇帝的命令下來了，沒一個人報名，太難看了。
柳昌鳴得皇上看重，明度也開始把路子鋪出去了。
平陽郡主對此心動不已，雖然她是郡主，但也只是身份高了點，有父母的寵愛，嫁了人能不能過好還是要看自己。
她也不像公主能讓自己的相公不得納妾，就算是公主，攔得住納妾也攔不住駙馬用通房。
她一直沒跟娘說過，她一點都不想出嫁。
要是沒有這道聖旨，平陽郡主慢慢也就死心認命了，但這聖旨下了，她哪裏還安撫得住躁動的心。
她有這個想法，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麽想的？
平陽郡主便辦了個賞花宴，邀請各家千金到她府上賞花。
她們聚在一起。
金家小姐幸災樂禍，“都道柳家小六姿容絕色，才驚世人，和相府祝家祝雙蓉被譽為京城雙珠，兩顆璀璨明珠，但這明珠要走出閨閣和那些學子一爭高下，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傾慕讚揚？”
洪家小姐：“男主外女主內，柳如琉怕是被那些男子吹捧過了頭，以為自己真能下場科舉了。”
祭酒家小姐：“科舉四書五經皆要融會貫通，不是賦詩兩首，彈琴作畫便可。”
她沒直言，但這意思也再明顯不過，她也不看好明度下場。
平陽郡主已經在外面了，聽著這一句句的不看好和貶低，如墜冰窖，仿佛說的那個是她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進去，站在外面一動不動。
她沒說話，下人們也不敢出聲。
“不就是一科舉，那麽多男子考白了頭發都敢去，就你等在這撚酸敢於站到世人面前的柳如琉。”
這一聲在平陽郡主腦袋裏炸開，她走了進去，看到了祝雙蓉。
她沒想到是祝雙蓉替柳如琉說話，她以為兩人被譽為雙珠，關系應該不太好。
“這科舉本小姐也去報名了，你等也可以多吃點酸的。”
祝雙蓉說完理也不理她們，對著平陽郡主道：“郡主這裏酸味太大，雙蓉聞不得，先回去了，下回再來您府上賞花。”
祝雙蓉果然如她所言報了名，平陽郡主猶豫了一下，也報了。
有她們帶頭，越來越多的千金報名了，除此之外還有商賈書香門第之女。
人數共有五十五人，和男子的近千人差遠了，但這已經是非常可觀的數字了。
值得一提，鄔涵竹也報名了，報完名她眼淚都掉下來了。
她自詡勝過那負心郎多矣，卻因為是女子，無緣科舉，本以為後半生蹉跎，未曾想她還能等到這一日，這一日來得如此之快。
鄔涵竹每次回想起這一天，都會感慨無限，淚盈於眶。
因為只是加了兩個名額，女子要同男子一樣先考縣試，不過因為女子少，也不用結保，搜身會在一間密閉房間，由宮裏的嬤嬤進行。
而嬤嬤進去之前也會被皇上的人搜身，以免出現陷害之事，鬧得這女子科舉直接夭折。嬤嬤也是皇上的人。
明度等人都有驚無險的進了考場。
她們人不多，沒有另設考棚，只是將女子分配在一個考棚內。
那個空間狹小逼仄直接給女子們喝了一壺。
不過敢於來此科舉之人都是心性遠超常人之人，不會就此退縮，何況她們也早有準備。
她們不約而同拿出了帕子擦桌檢查，然後又從考籃裏拿出鎮紙和筆墨。
考卷發下來，她們便看了題，開始往硯臺裏加清水磨墨。
縣試共有五場，每一場隔六日進行，上一場考試通過才能進入下一場。
因為總共就錄取五個人，所以直接掛男子那邊，比男子最後一名要差就會被剔除。
然而沒有一個女子被剔除，全都走到了第五場。
哪怕結果還沒出，就已經引起了全京城百姓的討論，每一場都在討論，一場比一場熱烈。
“怎會無一人被剔除？我不信，我不信……”只通過了兩場的書生徹底忍不住了，大叫著。
周圍的讀書人避而遠之，怕被當作他的同類。
一婦女直接一條抹布甩他臉上，“怎麽就不信了，誰說我們女人不如你們男人，一家六口全靠我一個人養活，你們男人喝點酒就牛氣沖天，什麽德性都不知道，還瞧不起人，呸！”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書生抹著臉，氣得指著婦女大罵。
婦女翻了個白眼，“就你斯文，連女人都考不過。”
一擊必殺，書生嘴張了又張楞是說不出一句話，眼睛還快翻白了。
婦女直接一個白眼過去，要倒趕緊倒磨磨唧唧的。
他們的爭吵只是一個小例子。
而縣試也不會因為他們的爭論停下。
因為是本朝第一場女子科舉，這次的考卷考官批閱完還要呈給聖上，連帶著男子的考卷一同上了禦書房的案桌。鴻熡⒐⑴壹書媛
皇帝日理萬機，一堆奏折要批閱，男子的考卷全部看肯定不現實，只取了前三和最後兩名看了考卷。
皇帝先看的女子考卷，第一份就是明度的。
縣試難度不高，但還是能一窺考生能力，皇帝看完第一份看第二份，再看第三份。
女子的考卷他都閱覽了一遍，哪怕到後面沒什麽耐心，也草草看完了。
再看男子的考卷，落差瞬間就出來了，皇帝皺起了眉頭。
他放下第一份去看第二份，又讓太監翻出最後兩份。
“這要是共榜案首得被女人得了。”
不止如此，排在前面的也都會是女人。
他想想也不難猜到其中原因，不過這都是他平衡之術的玩意兒，不需要太在意。
他無情的收回目光，“成績出來了，就讓人張貼到榜上。”
*
這是一場縣試，哪怕傳到皇帝那耽擱了一下，出來的也很快。
兩榜一貼，女子榜那邊短短數行卻圍滿了人。
“五人，這五人皆超男子孫山。”
“我開始還以為女人家不行的，還給安排五人，怕是湊都湊不滿，沒想到真有五個。”
“我就不一樣了，那京城雙珠都出來科舉了，這五個怎麽也能湊滿。”
“女人考科舉真能行，這誰能想到，我還以為這讀書那麽難只有那些讀書人才能成。”
“讀書人也是上了學堂才是讀書人，我們女人也不差什麽。”
孫山名叫孫山考的也是一個孫山，本來能上榜哪怕是孫山好歹能繼續往下考，偏偏因為是孫山被女子壓一頭，他從沒將女子放在眼裏，還被人反覆提起，他怒火中燒，“不就是一場縣試，這只是科舉中最簡單的考試，有什麽可得意的，連童生都不是。”
這麽說倒也是，不過這是女人參加科舉，還是很值得說道的。
他們繼續說。
尤其是那些婦女，對此更是心羨，心中埋下一顆種子，等待著破土而出。
孫山在旁邊氣得要跳腳。
附近的酒樓茶館坐滿了人，都是想第一時間知道結果的。
金家小姐就要了福運酒樓的雅間，聽到明度等人都上榜了，平陽郡主都在上面，她帕子都給撕碎了。
她們在平陽郡主的賞花宴上那麽說，結果柳如琉得了女子榜案首，懟她們的祝雙蓉得了第二，平陽郡主正好得了第五。
金家小姐甩掉撕碎的帕子，“不過區區縣試沒什麽可得意的。”
她倒是沒說我去也能上，畢竟被刷下來的人裏比她有才名的好幾個。她不想承認都不行。
明度這個案首穩得一匹，縣試而已，不過是個開始。
明度穩得住，其他人不行。
祝雙蓉再怎麽也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哪怕她自信自己比男子比其他人都強，但知道自己拿下縣試第二名還是很高興。
她感覺世界都有點不一樣了。
當然到底是雙珠之一，她高興了會兒便開始潛心準備府試。
其他人同她一般，女子好不容易有個不一樣的出路，她們只會比男子刻苦百倍。
男子還有下一次，她們有嗎？
誰也不敢賭。
到了府試，除了明度其餘四人都有了濃重的黑眼圈。
不過她們並不在意，紅顏枯骨，容貌終究會老去，她們的頭腦才是永恒。
她們相視一笑，進了貢院大門。
只有五人，一位考官監考。
府試比縣試嚴格，考試期間不能離開貢院。
一共三場，帖經、雜文各考一天，策論考兩天。
五人考卷一拿到手看了考題，磨墨後在草稿上開始寫。
考卷是不能有汙跡的，直接會被打回來。
明度最輕松，她直接在考卷上寫，一氣呵成，落筆速度極快，像是不用思考，也絲毫不擔心寫錯。
讓考官看了好幾眼，差點坐不住想過去看看明度寫的怎麽樣。
其他考生全神貫註答題，倒是沒註意到明度這邊的情況。
考了四天，第四天明度就沒拖著最後收卷子了，一大早就交了離開了貢院，而她是第一個出來的。
外面有人等著，這門一開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看到是明度一個女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明度微微一笑，這才剛剛開始。
毫無疑問，府試放榜五人上榜，然後是院試，院試她們依舊上榜。
五人通過縣試，又走到最後，成了女秀才。
舉人的鄉試在八月份舉行，也叫秋闈，距離這場考試還有小半年。
如此已經能證明這些女子的能力。
大臣們反對皇帝的話都說要說不出來了，畢竟一開始他們說的都是女子養在閨中科舉不過白費精力，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
結果有五個名額，就有五出來五個女秀才。
這他們也很難說。
等到鄉試會試殿試，殿試兩榜合一。
明度以碾壓的實力成為狀元，當朝第一女狀元，更是封上了所有人的嘴。
有明度這個狀元在前，祝雙蓉得了探花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了。
而一直被關註的五人，最差的都是同進士，而其他各地女子，有得舉人功名的，也有進京趕考得了二甲進士。
雖然在榜上看著零星兩點，除了明度和祝雙蓉最顯眼，還是男子的天下。
但這已經相當恐怖了，畢竟科舉的女子才幾人？
天下書生再次出來反對，明度的文章公布出來，能蓋過她，女子以後不再科舉。
嗯，是以後，反正這一屆已經結束了。
而且前提要蓋過。
皇帝看著大家為這事煩惱，他樂得輕松。
準確來說，他最近都輕松很多，從成年皇子們的緊逼中透了一口氣。
然而，太子就在這時候求見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皇帝眼珠微微轉動，還是讓太監宣他進來。
太子行禮，“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平身。”
兩人寒暄著，是父子，之間卻沒有任何親情可言，眼中也沒什麽溫度，盡是揣度。
“父皇，兒臣傾心於柳家六姑娘，還請父皇允兒臣納她為良娣。”太子終於說出自己的來意。
皇帝面不改色，“據朕所知這柳家六姑娘是柳如琉，朕欽點的女狀元。”
“啟稟父皇，正是此女。”太子勢在必得，不說這柳如琉是第一個女狀元，她身後的柳家也叫他想要收入囊中。
納他為良娣，好處不比娶太子妃少。
他算盤打得精，沒看到皇帝眼中的冷然，“柳家可願意？”
“父皇賜婚柳家如何能不願？”太子這話一出皇帝就把手邊的奏折扔他臉上了，這什麽都沒有，他還道柳昌鳴這個老家夥何時投靠了太子，原來是太子這沒臉沒皮的要硬拉。
“朕的女狀元不是來送進你的後院的！”
“你給朕滾出去！”
“父皇……”
“滾出去！”
皇帝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讓人將太子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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