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女主手中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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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女主手中劍（1）
鼾聲一停, 明度醒了，打了個哈欠，抖了抖劍身，狀態比之前輕松多了, 不過這還不夠。
清風靈雲劍只有一個離開女主的願望, 但它其實在只蘊養出一抹靈識那會兒, 它就幻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一把名劍, 神劍。
想來變成神劍, 她會更輕松。
神劍麽……
得找材料, 找異火, 還要找個頂尖煉器師，不對, 頂尖煉器師想煉制出神劍就跟瞎子照燈一樣，照了也白照。
明度：還是躺平比較幹脆。
系統315看著宿主又雙叒叕睡了。
“……”
“…………”
它瞄向清風靈雲劍劍靈, 嘖，搖頭。
清風靈雲劍劍靈：“別搖了, 我愛睡覺怎麽了, 當把劍沈睡才是正常。”篊婁九1⒈梳媛
它在跟著主人出劍冢之前，就一直在沈睡, 只有沈睡會讓它一天天變得強大。
出了劍冢, 它都沒怎麽沈睡過。
系統315：【但你把宿主帶的愛睡覺了。】
清風靈雲劍劍靈：……又不是我叫她睡的。
“我也睡了。”它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系統315對著倆幹瞪眼, 這是欺負它一個不睡的吧？是吧？
那它也睡。
系統315睡著前, 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情。
*
一個男孩背著一把小劍翻山越嶺。
為什麽說是小劍，因為劍只有男孩一半大，而男孩才五歲。
只看的到劍柄, 劍身卻是被藤蔓纏繞。
路過的人沒有多看一眼, 好像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
也的確是習以為常了, 畢竟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五年一度的修仙門派招收弟子大會。
各大仙門會統一在仙雲山進行弟子招收。
而五歲之後可以測靈根，知曉有沒有修仙天賦，一旦有天賦就半只腳踏入了修真門派。
能不能把剩下那半只踏進去就要看能不能通過考驗了。
最新一屆招收弟子大會臨近，不少人再趕往仙雲山，只是像小男孩這樣孤身一人上路的少之又少。
小男孩叫李浩筍耐力很不錯，背著小劍一口氣爬了半座山，但也只能到這了，他到底還小。
他找了個地方坐下，啃著幹巴巴的比石頭都硬的幹糧，噎得直翻白眼才喝一小口水囊裏的水。
就這麽啃了小半塊，他收好剩下的幹糧，將水囊系回腰間，轉動轉動腳繼續緩慢往上爬。
還剩下七天，他要在七天內趕到仙雲山。
不然就會錯過仙門的招收弟子大會。
男孩無視腳下血泡，一步一步，邁著堅定的步伐，眼神裏也滿是堅毅。
七天，他靠著腳整整走了七天，在最後一天站在了仙雲山山腳。
但這不是結束，他還要測靈根，通過這一關還要登仙梯，只有通過這一關，他才能有進仙門的機會。
他一定要進仙門。
明度醒來發現自己換了地兒，還被東西綁住了，一看是纏的毫無章法的藤蔓。
“……”
所以在她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麽？
她看著背著自己的小後背，劍柄上面的小腦瓜子。
“315你果然是個沒用的，讓我被人撿走了！”
雖然她也不曉得一個小破孩怎會找到她還把她撿走了，但這肯定不是她的錯，都怪系統315不提醒她。
“3！1！5！”
系統315被怒吼聲叫醒，茫然的眨著眼睛，看到宿主現在的情況。
【宿主你咋換地方了？】
明度：“呵呵，這要問你了。”
讓它有情況就告訴她，結果自己在那呼呼大睡，知道系統315不靠譜，但不靠譜成這樣。
“你還有底線嗎？”
系統315想要對手指，它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忘掉了。
明度但凡能翻白眼，立刻送它成千上萬個。
明度懶得和它說，直接屏蔽。
明度發火不忘一心二用觀察周圍情況，和李浩筍差不多歲數的小孩在爬梯子，每一步都非常艱辛，還有梯子展現的靈韻，這顯然不是普通是梯子。
“這是登仙梯？”
“小破孩想要成為仙人麽？”
“這才第一關，加油啊！”
“這一關都過不了完全不用考慮以後修仙的事情了，因為只會更難，當個普通人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這身高，是不是沒吃飯啊？小臉蠟黃，餓了幾頓了？說出來讓人樂呵樂呵。”
李浩筍聽著一個聲音叭叭叭說個沒完，餘光掃過其他人，那些人什麽反應都沒有。
原來這是我的幻境，聽說幻境裏會出現讓人最害怕的事，我居然怕吵。
但其實也還好，雖然說話不太好聽，但可以轉移我的註意力，爬登仙梯也沒原來那麽累了。
李浩筍握緊拳頭，速度沒有下降反而快了一點點。
“不錯不錯，超過了一個，不要驕傲，驕傲的兔子要被烏龜趕超。”
烏龜？兔子？
李浩筍不理解，這一個水裏的一個山裏的，為什麽要放在一起比？篊婁玖Ⅰ姝媛
李浩筍想著這個問題，跨過了屬於他的幻境，幻境不止一個，他光聽聲音叭叭叭個沒完了，等到他踏上最後一級臺階。
聲音還在。
他估計是太累了。
“砰”人倒了下去。
明度看著有一股力量把小破孩弄得飄了起來。
“一路毫無阻滯，心思澄澈，何該來我清雲宗。”
清雲宗雲榭長老弗一出聲就被一個粗莽的聲音打斷，“誰說就該去你清雲宗了，我覺得我們天罡宗也很合適。”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天罡宗這次帶隊的雷綱長老。
清雲宗和天罡宗兩宗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摩擦不斷，誰都想壓對方一頭，就差把不對付寫在臉上了。
明度認真恰瓜，可惜沒有瓜子，不然配著賊香。
下一世還是要當個人啊。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明度拋之腦後了，這還要好多年，她不用考慮，恰瓜恰瓜。
明度吃瓜沒管話題中心的主人公，修真界就是這樣，以實力為尊，小破孩的選擇其實並沒有多重要。
果然他們有了結果，就是誰都不要小破孩，最後小破孩被重慈宗收入門下。
小破孩醒來，人在一把大扇子上。
他驚慌了一下，看到其他人，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醒了，你已被我重慈宗收入門下，正在趕往宗門，莫慌。”
負責照顧他們的師兄第一時間說明情況，安撫小破孩。
李浩筍：“我爬上山頂了對嗎？”
“是。”金師兄聽到這個問題倒是不奇怪，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一小子剛上了山頂就暈倒，招了清雲宗和天罡宗爭搶，最後落入重慈宗。
何況他們宗門也算是參與宗門之一。
暈倒不太記得暈倒之前的事情很正常。
不過他沒提這件事，孩子還小，不好亂了心性。
李浩筍沒有發現也沒有去想自己為何暈倒後入了重慈宗，他的目的從來都是入仙門，沒考慮過進哪個仙門。
什麽宗門在他眼裏都一樣。
他更在乎的是既然他登頂了，那個聲音……
“你小子有福了，被清雲宗和天罡宗兩大宗門爭搶，雖然也就排個第四第五，都說寧為鳳尾不為雞頭，第一第二第三都比他們好，但那是和前三比，和重慈宗比，他們直接碾壓了。”
“可惜啊，最後都不要你。”
“不過有這經歷也不錯，以後沒修出個名堂，也能說自己曾經也是被兩大宗門爭搶過的。”
李浩筍豎起耳朵聽，他不知道這個聲音在哪裏，其他人跟登仙梯那些人一樣沒有聽到。
它說的話是真的嗎？
李浩筍垂下眼眸，一直到重慈宗他都沒再聽到那個聲音。
他被送到了弟子山，長老不用管他們，管他們的還是這次負責招收弟子的師兄師姐們，一事不煩二主。
他也找著機會去見金師兄，他試探性的提起了兩大宗門。
明度是何人，李浩筍驗證了話語的真實性，明度也知道了他聽到她說話了。
畢竟只有她在他面前提起過。
“小破孩聽到我說話了啊，哈~聽到就聽到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說的都是些廢話，‘幹一行愛一行’，她那是相當認真。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自己體會。
明度：“誰把我看丟了？”
系統315：【宿主你已經屏蔽過統了。】
明度：“我現在是記仇小劍，屏蔽一下算什麽，我要繼續屏蔽。”
明度說幹就幹，系統315聲兒都沒發出來就被屏蔽了。
系統315：啊啊啊這個世界統遲早被宿主弄瘋。
明度又沒聲兒了，李浩筍幾次叫她，她都沒搭理，睡覺去了。
李浩筍也安穩的在弟子山待了下來。
*
“哈！”
“哈！”
明度被揮劍和隨著揮劍時發出的呼嚇聲吵醒，她打了個哈欠，就看到小破孩揮著木劍，那一下一下，相當努力，太陽照著，汗水嘩嘩直流，楞是沒有停一下。
不過，“小孩，姿勢不標準，手臂擡高點，還有先把下盤練穩，是你揮劍不是劍揮你。”
李浩筍雖然沒說，但照著明度的話試著把手臂擡高了一點，路過的金師兄見狀點了點頭，“剛觀你手臂下垂了一些，現在倒是正好，這種情況是身體疲憊帶來的，自己很難發現，才習劍幾日你便會自我調整，想來在劍之一道有些天賦，分峰之時你可考慮去往劍峰。”
金師兄離開，沒看到李浩筍思考的神情，李浩筍白日照常練劍，只是晚上就會按照明度講述的方法紮馬步。
這個修真界沒有紮馬步這回事，同舍的都跟看西洋景一樣看他。
看了幾天也就懶得看了，畢竟修煉那麽累。
是以觀眾只剩下明度一個，她平躺著，冷冰冰的說：“還有一盞茶，腿別晃。”
完全不管對方只不過是一個五歲小男孩。
李浩筍也絲毫沒有異議，他努力穩住腿，他已經從最開始的一刻鐘，堅持到現在的一炷香。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揮劍變得更加輕松，對身體力量的控制也在加強，只要能讓他變得強大，他什麽苦都願意吃。
他咬著牙，汗水從額頭滑落，砸在地板上。
明度：“一炷香到了，慢慢站起來活動。”
李浩筍按照明度的話緩緩站直，然後開始拉伸動作。
全程看起來很乖很聽話，不過明度才不會被這副假象給騙了，這小子可警覺了，之前也沒少試探尋找她。
這會兒是有利可圖，才乖乖照做。
【宿主，你這世界就準備一直這麽養娃？】
這不像宿主你啊！
系統315現在還跟做夢一樣，宿主睡覺還能說按照劍設沈睡，這養娃是啥愛好？以前可沒有。
明度認真的說：“我是一把劍我能幹什麽？已經完成任務了，就等著劇情結束離開。”
系統315信了嗎？
不可能！
宿主被坑了功德後，信誓旦旦要在這個世界補回來，總不能就補個一千，這還不算穿進世界所耗費的功德。
這芝麻綠豆大小的功德宿主會稀罕？哦，稀罕肯定稀罕，會滿足？那肯定不滿足啊，不賺個十幾萬哪裏能這麽走。
所以宿主一定在等待時機。休想騙統！
自覺掌握了宿主性格，就掌握了結局的系統315篤定揮小球球手。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看著宿主除了養娃還是養娃，一點沒有挪動的意思，系統315的篤定開始動搖。
【不不不，宿主肯定不會甘心養娃的。】
它不信。
明度微笑，我就是在養娃，反正糙養，沒事逗兩下，不用管吃不用管喝，更不用追在屁股後面，還有比這更好的養娃模式嗎？
哈~又困了，睡覺睡覺。
明度再度陷入沈睡，而她陷入沈睡後，李浩筍拆開了小劍上捆著的藤蔓，過了許久才又給綁回去。
*
官羅繡躲藏之地靈氣稀薄，又只有兩顆補元丹，療傷幾個月才將傷勢養了個五六成。
她為人小心謹慎，五六成如果碰上那些人，恐怕這次就沒這麽幸運了，她吃了顆辟谷丹，又閉上了眼。
這些明度不知道，知道了……
哎呦，女主是不是錯過一個機緣了？
劇情中，這一波傷害被清風靈雲劍扛下，清風靈雲劍被迫沈睡吊命。
官羅繡得了這些人的儲物袋，清掃戰場後，只是重傷的她磕個藥僅用半個月就痊愈了。
帶著清風靈雲劍準備去垣城找煉器大師，結果路上被空間裂縫吸走，進入大能留下的洞府。
在洞府裏闖關得到寶物連同最後的大能傳承。
這是女主成長路上的一個重大機緣，什麽收服靈獸，什麽結實夥伴，它都有份。
簡單來說女主以後的道途，它參與了很大一部分，沒了這個傳承，如果天道沒有彌補的話，她的成長之路會難走很多。
可惜明度不知道，不然也能往後推一推。
嗯，順帶希望天道不補了，畢竟成長型女主要多多成長啊，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明度再度醒來，小破孩已經不再弟子山，而是在劍峰，每天都有晨起練劍項目。
迎著日出，舞動手臂。
“小破孩你還真學劍啊？你的天賦普普通通，不過修劍天賦占之一二，悟性堅持才是關鍵，其中堅持最為要緊。”
“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劍修最窮，你以後過日子就要苦哈哈的了，吃辟谷丹已經很奢侈了，不像丹修還能賣丹藥，買各種好吃好玩的。”
“煉器師也富，符箓師可以賣符，陣師可以煉制陣盤賣，劍修……只能賣自己，給別人當護衛。”
“窮啊窮。”窮的只剩自己和一把劍了。
系統315：……宿主說了半天還是嫌窮。
人家可跟你不一樣，才不會這麽庸俗。
下一秒。
“我可以兼修。”李浩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說，他只想變得強大，非常強大，但聽著那個聲音不斷念叨，他就自然而然這麽說了。
說出來後他覺得挺可行，劍修最為厲害，但劍修窮，想要打造一把本命劍需要多年積攢。
兼修其他不一定是耽誤，還可以助他早日打造本命劍，幫他變得更加強大。
“我兼修丹道，丹師最賺錢。”
系統315看著說的一本正經的小家夥，不顧自己被啪啪打臉，大喊著：【完蛋了，宿主終究是把娃養得跟自己一樣，掉錢眼子裏了。】
“我就說了幾句話。”
明度跟系統315抗議完，對著李浩筍道：“還要看你天分，不然事倍功半。”
她也不知道李浩筍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你可以多試試，反正修一個是修，多修一個還多一個本事，求人不如求己麽。”
大概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李浩筍，他點了點頭，目光望著遠方，閃爍著堅毅和殺意。
系統315小白癡還沒看出來，光顧著宿主真把人帶坑裏了。
明度都懶得瞧它，“小笨蛋。”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你這樣統會生氣的！】
“嗯。”明度就一個嗯，沒下文了。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就欺負統吧，哇呀呀呀！
躺平。
明度：“……”出息。
*
兼修不是說說那麽簡單，起碼功法不是像劍譜那樣可以直接獲得。
需要去藏書閣，進入藏書閣需要靈石，兌換功法又需要靈石。
李浩筍就是一個剛入門一年的外門弟子，因為重慈宗不富裕，連帶著弟子福利都少的可憐。
這一年來他一共就攢了兩塊下品靈石，明連看他荷包的欲望都沒有，反正數來數去都是兩塊。
“任重道遠，小破孩好好努力賺靈石。”
“我不叫小破孩。”李浩筍皺眉反駁。
明度：“知道了，小破孩。”
李浩筍再反駁，明度沒聲兒了，這不是第一次，他已經習以為常。
李浩筍練著劍，他現在每天不是去任務殿看看有沒有自己能接的任務，就是練劍，修煉。
每天去任務殿的過程中都是負重跑去的。
他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分割成一片一片，絕不浪費時間。
明度看著啥感覺？沒啥感覺，小孩子麽，現在不吃苦，未來都是苦。
在現代還好說，在修真界，就直接要命了。
勸什麽的不可能勸的。
唔，她繼續睡覺，劍身比較好眠。
系統315一整個蚌住，宿主就真這麽擺爛啊？
都到這個世界一年了啊，上個世界都回A市重新開啟魔法小飯店了。
這世界除了頭天離開了女主，還幹了啥？還幹了啥？
【宿主統發現有一樣算錯了，你沒有完成逆襲任務，只能拿到五百點功德。】
一千還得砍掉一半，這麽少，宿主想清楚了嗎？確定嗎？
系統315暗戳戳看明度。
明度：zZZ……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不會……真的就這麽擺爛吧？
那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系統315瞅一眼明度，又瞅一眼，再看看幾十萬的‘餘額’，那隨便吧，反正有功德心不慌，不要忘了養它就行。
系統315搖著小腦袋躺平了，小身體也隨著腦袋搖晃。
明度再次醒來，李浩筍正在施展雲水訣給荊棘花澆水，澆半個月就能得到兩塊下品靈石。
明度聞言，“廉價勞動力不過如此。”
因為要澆十畝地，李浩筍的靈力只能支撐他一次澆完兩畝，也就是說，他要澆完需要恢覆五次。
一次要半個時辰，五次兩個半時辰，還不算施展雲水訣的時間。
“你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為了練習雲水訣，順帶加大一下自己靈力的儲量。”
靈力耗盡再回滿可以加大儲量這是共通的。
李浩筍本來覺得能賺靈石，兩者兼得挺不錯的一個任務，聽完明度的話，他也感覺自己挺廉價的。
畢竟進藏書閣需要十塊靈石，聽說裏面的功法，最少也要幾百塊靈石。
按照現在的速度，他光進藏書閣都要兩個半月，這得攢多久？
李浩筍默不作聲，埋頭控制雲水訣，讓水能精準的澆在葉子上，因為荊棘花的葉子才是吸水部位。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不要瞧不起水，它並柔弱。”
明度說完兩句沒了聲，李浩筍卻在思考這兩句話的意思。
澆灌完一畝荊棘花，他難得沒有席地入定，看著水缸裏水，他打了一拳，輕易的將水破開了，還濺了一臉。
他沒有去擦水，而是看著水面的波瀾，水倒映著他的身影。
李浩筍總覺得抓住了什麽，又什麽都沒抓住。
他知道不能急，他又老實的回去盤腿入定，恢覆靈力，再施展雲水訣。
這次他腦海裏閃過明度的話，目光掃過洗了水生機勃勃的荊棘花。
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雜草上，雲水訣落下，雜草緩緩變成枯黃的顏色，而多出來的那一小團水是雜草的。
“水是生，也是死。”
水的確一點都不柔弱，小看它，會丟了命。
李浩筍是金木水三靈根，三靈根資質不好不壞，雙靈根才是被門派看好的資質。
通過教授堂，他知道有洗靈丹這樣的丹藥，他準備以後有機會謀求一顆，洗去水靈根。
現在……或許洗去木靈根才是最佳選擇。
他的一舉一動沒人知道，系統315也不知道，不然得懷疑了，這小破孩是不是過於厲害了？
真的是宿主隨便挑的娃？
半個月後，李浩筍把任務牌交了回去，任務堂和那片靈田的主人去查看。
“沒什麽問題，你還把草給拔了，謝了啊，我正好還有十畝的覆莘草要灌溉，你要不要接？”
靈田的主人檢查過好很滿意，於是打算把準備發出去的任務交給李浩筍。
“接。”李浩筍一點都不帶遲疑的，是以他沒能回去練劍，又投入到了另外十畝覆莘草。
覆莘草比荊棘花更難以辨認，和野草相似，長得又密，這對他的精準度要求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他不慌不忙，先給覆莘草澆了水，才開始處理雜草。
一株一株，到後面一個雲水訣能除掉一分地的雜草。
等到交付的日子，他的雲水訣已經施展的爐火純青。
然而靈田主人和一同過來的任務堂的人都沒看出來。
他拿著靈石前往重慈宗的內部坊市。
“六塊靈石，能買何物？不過重慈宗不缺你這樣的小窮鬼，應該會有便宜的東西賣，花了靈石距離你進藏書閣又遠了一步。”
“小窮鬼，多多努力啊，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還有多久，怎麽還沒到？”
李浩筍小聲道：“還要翻過一座山。”
“一座山，你要是築基期，禦劍飛行只是眨眼的工夫。”按照這小子的速度，還要一個時辰，將出行不易展現的淋漓盡致。
明度一動不動，也將能嗶嗶不動彈展現的淋漓盡致。
李浩筍：“你讓我踩嗎？”
“小窮鬼知道就知道，不用試探了。”
明度一點都不驚訝，並放下話，“想踩我，你不怕我捅你心窩子就可以。”
李浩筍只覺心口一涼，趕緊捂住。
“你也太小氣了，我都沒計較你叫我小窮鬼小破孩。”
明度：“你富有嗎？你是不是把我撿了？”
李浩筍搖搖頭點點頭。
明度呵呵了一聲，“那不就得了，我講的都是實話，你卻想得寸進尺，而且我教你這麽多東西，你不稱我半個師父，還想踩著我上天，我看你是想被我拍上天。”
小破孩就是小破孩，聰明是很聰明，就是欠揍。
回去就揍兩頓，他不試探，她也該動彈動彈，舒展舒展筋骨。
李浩筍趕緊認錯，那叫一個知錯就改。
不過細看會發現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小弧度。
一人一劍關系更進一步不提，半個時辰後，李浩筍終於到了擺著坊市的嵩巖山。
“辟谷丹，一共只有十瓶，來晚了就沒了。”
“百花蜜，不含雜質吃了沒負擔的百花蜜。”
……
進入坊市整個世界都變得嘈雜了。
“熱鬧，難得熱鬧。”
明度不是沈睡，就是醒來看到李浩筍，最熱鬧應該屬在登仙梯上，那會兒人多。
她看多了清冷，這會兒熱鬧一下也不錯。
“湊近點看，你那麽遠能看個什麽勁，小孩子就不要那麽要臉了。”
李浩筍：“……”這是叫我不要臉？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明度見他難得失態，“瞪大眼睛的你很可愛。”
李浩筍不禁想起自己有一回偷偷溜出家門，看到一男子攔住了一個姐姐，說的差不多的話，那姐姐喊他登徒子。
不像是好話。
所以這把劍也是個登徒子。李浩筍如是想。
“符箓朱砂妖血符筆應有盡有，快來看看啊。”
“過去看看，看看符箓。”
李浩筍按下想法，依言走了過去。
賣符箓的是個身穿青衫，衣領繡雲紋的師兄。
他看到李浩筍也沒嫌他小，一一介紹過來，“隨便看看，這是符箓，這是妖血，這是朱砂，這個麽你一看就知道是符筆了。”
不過正好來了客人，他招待客人去了。
李浩筍不也不意，他正在聽明度講話。
“小窮鬼，我教你畫符，要那個朱砂，符筆跟他要根壞的，他作為符修肯定費筆。”
李浩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把劍會畫符，不過出於這一年她說過的話一句都沒空過，他還是應了下來。
青衫師兄看到李浩筍居然還在，“怎麽？對符箓感興趣？”
“朱砂怎麽賣？”
“朱砂也分一品二品三品，共分九品，這一品為最，九品最差。”
青衫男子侃侃而談。
同時明度也在吐槽，“這朱砂品質不咋樣，九品最多了，你也就一二級符箓能用上。”
明度沒說二級符箓得靠天賦撐起，她能做到，所以這麽說有毛病嗎？沒毛病。
李浩筍初入修真界，知道的不多，她說他也以為是這樣。
青衫師兄說了個痛快，“我這就只有九品朱砂，夠你練手了，這麽一方要兩塊下品靈石，不坑你。”
他說的一方只有嬰兒拳頭大小，能夠畫個幾十張符箓。
兜裏只有六塊下品靈石的看著這價值三分之一的家當的李浩筍：“……”
“師兄有用壞掉的符筆嗎？”
青衫師兄同情的看著他，好心提醒，“壞掉的符筆不能用，你可以看看這支。”他拿起攤子上最小筆尖最細的符筆，放到李浩筍面前，讓他看個清楚。
和另外幾支相比，它相當的簡陋粗糙，通身筆桿加前面一點毛，比他曾經用過的毛筆還不如。
青衫師兄繼續道：“它最適合初學者用了，仔細一點用個幾百次不是問題，只要五塊下品靈石。”
有點心動的李浩筍聽到最後一句話瞬間心涼。
他攢了一年，總共就六塊靈石，朱砂和符筆加起來已經超過了積蓄。
“我還是要壞的符筆。”
青衫師兄見狀也沒再多言，一塊靈石能難倒一個英雄漢，同樣能難倒一個小孩子。
“師兄我以前的壞符筆都扔了，就剩下這一支了，這可是師兄最後一支用過的初學者符筆。”
青衫師兄拿出來的符筆和給李浩筍看的那支一個款式，就是筆尖有點用過的痕跡，本質上還很完好，有個八成新。
“這個要多少靈石？”四塊靈石的話，李浩筍覺得自己咬咬牙還是可以買下來的。
“都用過了，我也用不上，送你了。”
“你要實在過意不去，買方朱砂，正好搭配著用，要符紙嗎？你畫符也需要符紙，給你幾張。”
李浩筍被塞了一堆東西，有點懵，他大大的杏眼看起來十分呆萌可愛。
青衫師兄被萌的猛男心肝顫，雖然他不知道啥叫萌。
他硬著嘴皮子道：“兩塊靈石還是要給的。”
“給。”李浩筍趕緊送上兩塊靈石，一轉身杏眼就微微垂了下來。
青衫師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這孩子還沒反應過來呢，他還是趕緊走吧，免得小孩回來送靈石。
青衫師兄一揮手，攤子上的東西就進了儲物袋。
下一秒人就不見了。
李浩筍這邊，系統315：【宿主，統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對？】
明度：“很好，沒笨到家。”
明度看著這半個徒弟的黑腦袋，這顆可是黑芝麻餡兒的湯團子。
剛才那位青衫師兄是被賣了還要幫著數錢的。
小破孩運氣還挺好，遇上一個不差錢的。
*
令源昌一襲青衫不變，回了符峰就被嚴師弟碰見了。
嚴師弟：？？？
“令師兄你不是去坊市賣東西去了麽？”才去了多久，這麽快就賣光了？
“今日符箓生意這麽好，我也去。”他也積攢了不少符箓，他想換支符筆，賣了符箓距離他的符筆又近了一步。
“令師兄你在哪擺攤，我去接接你的財運。”
還想著怎麽回覆的令源昌擲地有聲道：“沒有，一件都沒賣出去，今日生意特差，連個看的人都沒有，我還惦記著學習雷暴符，索性就回來了。”
“你也別去了，浪費時間。”後半句瞬間讓打算去試試看的嚴師弟打消念頭。
“那還是罷了，令師兄我還有事，師弟在此別過。”
令源昌：“嗯，嚴師弟你忙去吧。”
還好還好，要是嚴師弟去了坊市，那小孩跟他問起，那靈石不收也得送過來。
令源昌放下心，回了屋舍，擺出符紙、妖血，手執符筆，他跟嚴師弟說了要學習雷暴符，可不能作假。
*
“小破孩你咋不說話？”
回到劍峰李浩筍也沒說過一句話，明度覺得有些奇怪，要說賣慘有心理負擔，這位心裏裝的事可不少，不可能這點都負擔不起。
但要說沒有，卻一直保持沈默。
“說話呀？”
李浩筍：“我是小窮鬼。”雖然明度叫了許多次，但他是頭一次這麽深刻的理解了自己的貧窮。
“我要多賺靈石，請教我畫符。”
明度：“……”
系統315：“……”
【宿主，感覺他真的要被你教壞了。】已經朝著愛錢的道路撒丫子狂奔了。
【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前半句我接收了。”明度說完就屏蔽了系統315，它連噴宿主的機會都沒有。
明度：“給我解開。”
李浩筍把藤蔓拆了，露出裏面的劍身。
小劍飛了起來，飛到桌前，劍尖挖了一小塊朱砂，“看仔細了。”
李浩筍走近站定欲言又止，只見小劍飄了起來，落在符紙上空，劍光閃過，劍尖落在了符紙上，沒有絲毫停頓，它在紙上似是跳舞一般，停下的那一刻，舞畢，符成。
明度將靈光內斂的符紙拍到李浩筍手上，“這是最簡單的加速符。”
“這就好了？”李浩筍盯著面前叫做加速符的符箓，朱砂化作了一個不認識的字，可以看出是一筆畫成，一氣呵成卻還非常均勻。
“一張簡單的加速符你想要有多少過程？”
李浩筍聽話語都能聽出來說話者無語翻白眼了。
明度見他還一動不動的，催促道：“趕緊的，擱這畫。”
李浩筍：？？？
“這就教完了？”是不是太省略了一點？
明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這麽簡單的，看都看會了，你要不放心在紙上先多描兩遍。”
她當初還自創一筆畫符，要不是怕他學不會，她就教這個了，多省事。
李浩筍也不反駁，默默拿了紙張沾著墨水開始對著符紙畫。
畫了幾十遍才拿出符紙，筆尖沾上朱砂。
他正要下筆，明度冷不丁的出聲，“要往符筆註入靈力。”
李浩筍乖乖註入靈力，落筆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不一樣了。
和在紙上畫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然後，符紙就在他面前自燃，化為灰燼。
小劍飛起來，一下拍在李浩筍後腦勺上，“這麽簡單都不會，說出去都丟我的臉。”
李浩筍：“我不知道你叫什麽。”
明度：“哦，那丟你自己的臉。”
李浩筍：“……”雖然是事實，但是心口疼，感覺被什麽紮了。
“繼續，毀掉的都是靈石，看看你的腰包吧，沒剩幾塊了，不是每次都能碰上冤大頭的。”
李浩筍看著飛舞的小劍，聽著它的聲音，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執符筆，沾朱砂，靈力灌入符筆，全神貫註，一筆到底。
靈光閃現內斂其中。
“成了，現在練習減速符。”
李浩筍第二張就畫成的喜悅被明度這輕描淡寫，準確來說是不在意帶著點嫌棄和催促的態度壓了下去。
一劍教，一人學，李浩筍把靈力榨幹了恢覆，恢覆了又榨幹，如此反覆……符紙沒了。
李浩筍不得不投入到學習如何制作符紙。
系統315：【宿主，你這教學方式……一言難盡。】
“嚴師出高徒，他不是學的挺好。”明度拒收評價。
系統315：……那是得虧人小孩聰明，不然這輩子都學不會畫符。
【你還帶打腦袋。】
明度：“總不能讓我打屁股。”做劍也要有一點堅持。
系統315：@#&……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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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聲一停, 明度醒了，打了個哈欠，抖了抖劍身，狀態比之前輕松多了, 不過這還不夠。
清風靈雲劍只有一個離開女主的願望, 但它其實在只蘊養出一抹靈識那會兒, 它就幻想著有朝一日成為一把名劍, 神劍。
想來變成神劍, 她會更輕松。
神劍麽……
得找材料, 找異火, 還要找個頂尖煉器師，不對, 頂尖煉器師想煉制出神劍就跟瞎子照燈一樣，照了也白照。
明度：還是躺平比較幹脆。
系統315看著宿主又雙叒叕睡了。
“……”
“…………”
它瞄向清風靈雲劍劍靈, 嘖，搖頭。
清風靈雲劍劍靈：“別搖了, 我愛睡覺怎麽了, 當把劍沈睡才是正常。”篊婁九1⒈梳媛
它在跟著主人出劍冢之前，就一直在沈睡, 只有沈睡會讓它一天天變得強大。
出了劍冢, 它都沒怎麽沈睡過。
系統315：【但你把宿主帶的愛睡覺了。】
清風靈雲劍劍靈：……又不是我叫她睡的。
“我也睡了。”它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系統315對著倆幹瞪眼, 這是欺負它一個不睡的吧？是吧？
那它也睡。
系統315睡著前, 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情。
*
一個男孩背著一把小劍翻山越嶺。
為什麽說是小劍，因為劍只有男孩一半大，而男孩才五歲。
只看的到劍柄, 劍身卻是被藤蔓纏繞。
路過的人沒有多看一眼, 好像對這樣的情況習以為常。
也的確是習以為常了, 畢竟整個修真界，無人不知五年一度的修仙門派招收弟子大會。
各大仙門會統一在仙雲山進行弟子招收。
而五歲之後可以測靈根，知曉有沒有修仙天賦，一旦有天賦就半只腳踏入了修真門派。
能不能把剩下那半只踏進去就要看能不能通過考驗了。
最新一屆招收弟子大會臨近，不少人再趕往仙雲山，只是像小男孩這樣孤身一人上路的少之又少。
小男孩叫李浩筍耐力很不錯，背著小劍一口氣爬了半座山，但也只能到這了，他到底還小。
他找了個地方坐下，啃著幹巴巴的比石頭都硬的幹糧，噎得直翻白眼才喝一小口水囊裏的水。
就這麽啃了小半塊，他收好剩下的幹糧，將水囊系回腰間，轉動轉動腳繼續緩慢往上爬。
還剩下七天，他要在七天內趕到仙雲山。
不然就會錯過仙門的招收弟子大會。
男孩無視腳下血泡，一步一步，邁著堅定的步伐，眼神裏也滿是堅毅。
七天，他靠著腳整整走了七天，在最後一天站在了仙雲山山腳。
但這不是結束，他還要測靈根，通過這一關還要登仙梯，只有通過這一關，他才能有進仙門的機會。
他一定要進仙門。
明度醒來發現自己換了地兒，還被東西綁住了，一看是纏的毫無章法的藤蔓。
“……”
所以在她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些什麽？
她看著背著自己的小後背，劍柄上面的小腦瓜子。
“315你果然是個沒用的，讓我被人撿走了！”
雖然她也不曉得一個小破孩怎會找到她還把她撿走了，但這肯定不是她的錯，都怪系統315不提醒她。
“3！1！5！”
系統315被怒吼聲叫醒，茫然的眨著眼睛，看到宿主現在的情況。
【宿主你咋換地方了？】
明度：“呵呵，這要問你了。”
讓它有情況就告訴她，結果自己在那呼呼大睡，知道系統315不靠譜，但不靠譜成這樣。
“你還有底線嗎？”
系統315想要對手指，它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忘掉了。
明度但凡能翻白眼，立刻送它成千上萬個。
明度懶得和它說，直接屏蔽。
明度發火不忘一心二用觀察周圍情況，和李浩筍差不多歲數的小孩在爬梯子，每一步都非常艱辛，還有梯子展現的靈韻，這顯然不是普通是梯子。
“這是登仙梯？”
“小破孩想要成為仙人麽？”
“這才第一關，加油啊！”
“這一關都過不了完全不用考慮以後修仙的事情了，因為只會更難，當個普通人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這身高，是不是沒吃飯啊？小臉蠟黃，餓了幾頓了？說出來讓人樂呵樂呵。”
李浩筍聽著一個聲音叭叭叭說個沒完，餘光掃過其他人，那些人什麽反應都沒有。
原來這是我的幻境，聽說幻境裏會出現讓人最害怕的事，我居然怕吵。
但其實也還好，雖然說話不太好聽，但可以轉移我的註意力，爬登仙梯也沒原來那麽累了。
李浩筍握緊拳頭，速度沒有下降反而快了一點點。
“不錯不錯，超過了一個，不要驕傲，驕傲的兔子要被烏龜趕超。”
烏龜？兔子？
李浩筍不理解，這一個水裏的一個山裏的，為什麽要放在一起比？篊婁玖Ⅰ姝媛
李浩筍想著這個問題，跨過了屬於他的幻境，幻境不止一個，他光聽聲音叭叭叭個沒完了，等到他踏上最後一級臺階。
聲音還在。
他估計是太累了。
“砰”人倒了下去。
明度看著有一股力量把小破孩弄得飄了起來。
“一路毫無阻滯，心思澄澈，何該來我清雲宗。”
清雲宗雲榭長老弗一出聲就被一個粗莽的聲音打斷，“誰說就該去你清雲宗了，我覺得我們天罡宗也很合適。”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天罡宗這次帶隊的雷綱長老。
清雲宗和天罡宗兩宗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摩擦不斷，誰都想壓對方一頭，就差把不對付寫在臉上了。
明度認真恰瓜，可惜沒有瓜子，不然配著賊香。
下一世還是要當個人啊。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就被明度拋之腦後了，這還要好多年，她不用考慮，恰瓜恰瓜。
明度吃瓜沒管話題中心的主人公，修真界就是這樣，以實力為尊，小破孩的選擇其實並沒有多重要。
果然他們有了結果，就是誰都不要小破孩，最後小破孩被重慈宗收入門下。
小破孩醒來，人在一把大扇子上。
他驚慌了一下，看到其他人，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你醒了，你已被我重慈宗收入門下，正在趕往宗門，莫慌。”
負責照顧他們的師兄第一時間說明情況，安撫小破孩。
李浩筍：“我爬上山頂了對嗎？”
“是。”金師兄聽到這個問題倒是不奇怪，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一小子剛上了山頂就暈倒，招了清雲宗和天罡宗爭搶，最後落入重慈宗。
何況他們宗門也算是參與宗門之一。
暈倒不太記得暈倒之前的事情很正常。
不過他沒提這件事，孩子還小，不好亂了心性。
李浩筍沒有發現也沒有去想自己為何暈倒後入了重慈宗，他的目的從來都是入仙門，沒考慮過進哪個仙門。
什麽宗門在他眼裏都一樣。
他更在乎的是既然他登頂了，那個聲音……
“你小子有福了，被清雲宗和天罡宗兩大宗門爭搶，雖然也就排個第四第五，都說寧為鳳尾不為雞頭，第一第二第三都比他們好，但那是和前三比，和重慈宗比，他們直接碾壓了。”
“可惜啊，最後都不要你。”
“不過有這經歷也不錯，以後沒修出個名堂，也能說自己曾經也是被兩大宗門爭搶過的。”
李浩筍豎起耳朵聽，他不知道這個聲音在哪裏，其他人跟登仙梯那些人一樣沒有聽到。
它說的話是真的嗎？
李浩筍垂下眼眸，一直到重慈宗他都沒再聽到那個聲音。
他被送到了弟子山，長老不用管他們，管他們的還是這次負責招收弟子的師兄師姐們，一事不煩二主。
他也找著機會去見金師兄，他試探性的提起了兩大宗門。
明度是何人，李浩筍驗證了話語的真實性，明度也知道了他聽到她說話了。
畢竟只有她在他面前提起過。
“小破孩聽到我說話了啊，哈~聽到就聽到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說的都是些廢話，‘幹一行愛一行’，她那是相當認真。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自己體會。
明度：“誰把我看丟了？”
系統315：【宿主你已經屏蔽過統了。】
明度：“我現在是記仇小劍，屏蔽一下算什麽，我要繼續屏蔽。”
明度說幹就幹，系統315聲兒都沒發出來就被屏蔽了。
系統315：啊啊啊這個世界統遲早被宿主弄瘋。
明度又沒聲兒了，李浩筍幾次叫她，她都沒搭理，睡覺去了。
李浩筍也安穩的在弟子山待了下來。
*
“哈！”
“哈！”
明度被揮劍和隨著揮劍時發出的呼嚇聲吵醒，她打了個哈欠，就看到小破孩揮著木劍，那一下一下，相當努力，太陽照著，汗水嘩嘩直流，楞是沒有停一下。
不過，“小孩，姿勢不標準，手臂擡高點，還有先把下盤練穩，是你揮劍不是劍揮你。”
李浩筍雖然沒說，但照著明度的話試著把手臂擡高了一點，路過的金師兄見狀點了點頭，“剛觀你手臂下垂了一些，現在倒是正好，這種情況是身體疲憊帶來的，自己很難發現，才習劍幾日你便會自我調整，想來在劍之一道有些天賦，分峰之時你可考慮去往劍峰。”
金師兄離開，沒看到李浩筍思考的神情，李浩筍白日照常練劍，只是晚上就會按照明度講述的方法紮馬步。
這個修真界沒有紮馬步這回事，同舍的都跟看西洋景一樣看他。
看了幾天也就懶得看了，畢竟修煉那麽累。
是以觀眾只剩下明度一個，她平躺著，冷冰冰的說：“還有一盞茶，腿別晃。”
完全不管對方只不過是一個五歲小男孩。
李浩筍也絲毫沒有異議，他努力穩住腿，他已經從最開始的一刻鐘，堅持到現在的一炷香。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揮劍變得更加輕松，對身體力量的控制也在加強，只要能讓他變得強大，他什麽苦都願意吃。
他咬著牙，汗水從額頭滑落，砸在地板上。
明度：“一炷香到了，慢慢站起來活動。”
李浩筍按照明度的話緩緩站直，然後開始拉伸動作。
全程看起來很乖很聽話，不過明度才不會被這副假象給騙了，這小子可警覺了，之前也沒少試探尋找她。
這會兒是有利可圖，才乖乖照做。
【宿主，你這世界就準備一直這麽養娃？】
這不像宿主你啊！
系統315現在還跟做夢一樣，宿主睡覺還能說按照劍設沈睡，這養娃是啥愛好？以前可沒有。
明度認真的說：“我是一把劍我能幹什麽？已經完成任務了，就等著劇情結束離開。”
系統315信了嗎？
不可能！
宿主被坑了功德後，信誓旦旦要在這個世界補回來，總不能就補個一千，這還不算穿進世界所耗費的功德。
這芝麻綠豆大小的功德宿主會稀罕？哦，稀罕肯定稀罕，會滿足？那肯定不滿足啊，不賺個十幾萬哪裏能這麽走。
所以宿主一定在等待時機。休想騙統！
自覺掌握了宿主性格，就掌握了結局的系統315篤定揮小球球手。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看著宿主除了養娃還是養娃，一點沒有挪動的意思，系統315的篤定開始動搖。
【不不不，宿主肯定不會甘心養娃的。】
它不信。
明度微笑，我就是在養娃，反正糙養，沒事逗兩下，不用管吃不用管喝，更不用追在屁股後面，還有比這更好的養娃模式嗎？
哈~又困了，睡覺睡覺。
明度再度陷入沈睡，而她陷入沈睡後，李浩筍拆開了小劍上捆著的藤蔓，過了許久才又給綁回去。
*
官羅繡躲藏之地靈氣稀薄，又只有兩顆補元丹，療傷幾個月才將傷勢養了個五六成。
她為人小心謹慎，五六成如果碰上那些人，恐怕這次就沒這麽幸運了，她吃了顆辟谷丹，又閉上了眼。
這些明度不知道，知道了……
哎呦，女主是不是錯過一個機緣了？
劇情中，這一波傷害被清風靈雲劍扛下，清風靈雲劍被迫沈睡吊命。
官羅繡得了這些人的儲物袋，清掃戰場後，只是重傷的她磕個藥僅用半個月就痊愈了。
帶著清風靈雲劍準備去垣城找煉器大師，結果路上被空間裂縫吸走，進入大能留下的洞府。
在洞府裏闖關得到寶物連同最後的大能傳承。
這是女主成長路上的一個重大機緣，什麽收服靈獸，什麽結實夥伴，它都有份。
簡單來說女主以後的道途，它參與了很大一部分，沒了這個傳承，如果天道沒有彌補的話，她的成長之路會難走很多。
可惜明度不知道，不然也能往後推一推。
嗯，順帶希望天道不補了，畢竟成長型女主要多多成長啊，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明度再度醒來，小破孩已經不再弟子山，而是在劍峰，每天都有晨起練劍項目。
迎著日出，舞動手臂。
“小破孩你還真學劍啊？你的天賦普普通通，不過修劍天賦占之一二，悟性堅持才是關鍵，其中堅持最為要緊。”
“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劍修最窮，你以後過日子就要苦哈哈的了，吃辟谷丹已經很奢侈了，不像丹修還能賣丹藥，買各種好吃好玩的。”
“煉器師也富，符箓師可以賣符，陣師可以煉制陣盤賣，劍修……只能賣自己，給別人當護衛。”
“窮啊窮。”窮的只剩自己和一把劍了。
系統315：……宿主說了半天還是嫌窮。
人家可跟你不一樣，才不會這麽庸俗。
下一秒。
“我可以兼修。”李浩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說，他只想變得強大，非常強大，但聽著那個聲音不斷念叨，他就自然而然這麽說了。
說出來後他覺得挺可行，劍修最為厲害，但劍修窮，想要打造一把本命劍需要多年積攢。
兼修其他不一定是耽誤，還可以助他早日打造本命劍，幫他變得更加強大。
“我兼修丹道，丹師最賺錢。”
系統315看著說的一本正經的小家夥，不顧自己被啪啪打臉，大喊著：【完蛋了，宿主終究是把娃養得跟自己一樣，掉錢眼子裏了。】
“我就說了幾句話。”
明度跟系統315抗議完，對著李浩筍道：“還要看你天分，不然事倍功半。”
她也不知道李浩筍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你可以多試試，反正修一個是修，多修一個還多一個本事，求人不如求己麽。”
大概是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李浩筍，他點了點頭，目光望著遠方，閃爍著堅毅和殺意。
系統315小白癡還沒看出來，光顧著宿主真把人帶坑裏了。
明度都懶得瞧它，“小笨蛋。”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你這樣統會生氣的！】
“嗯。”明度就一個嗯，沒下文了。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就欺負統吧，哇呀呀呀！
躺平。
明度：“……”出息。
*
兼修不是說說那麽簡單，起碼功法不是像劍譜那樣可以直接獲得。
需要去藏書閣，進入藏書閣需要靈石，兌換功法又需要靈石。
李浩筍就是一個剛入門一年的外門弟子，因為重慈宗不富裕，連帶著弟子福利都少的可憐。
這一年來他一共就攢了兩塊下品靈石，明連看他荷包的欲望都沒有，反正數來數去都是兩塊。
“任重道遠，小破孩好好努力賺靈石。”
“我不叫小破孩。”李浩筍皺眉反駁。
明度：“知道了，小破孩。”
李浩筍再反駁，明度沒聲兒了，這不是第一次，他已經習以為常。
李浩筍練著劍，他現在每天不是去任務殿看看有沒有自己能接的任務，就是練劍，修煉。
每天去任務殿的過程中都是負重跑去的。
他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分割成一片一片，絕不浪費時間。
明度看著啥感覺？沒啥感覺，小孩子麽，現在不吃苦，未來都是苦。
在現代還好說，在修真界，就直接要命了。
勸什麽的不可能勸的。
唔，她繼續睡覺，劍身比較好眠。
系統315一整個蚌住，宿主就真這麽擺爛啊？
都到這個世界一年了啊，上個世界都回A市重新開啟魔法小飯店了。
這世界除了頭天離開了女主，還幹了啥？還幹了啥？
【宿主統發現有一樣算錯了，你沒有完成逆襲任務，只能拿到五百點功德。】
一千還得砍掉一半，這麽少，宿主想清楚了嗎？確定嗎？
系統315暗戳戳看明度。
明度：zZZ……
系統315：“……”
系統315：“………”
宿主……不會……真的就這麽擺爛吧？
那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系統315瞅一眼明度，又瞅一眼，再看看幾十萬的‘餘額’，那隨便吧，反正有功德心不慌，不要忘了養它就行。
系統315搖著小腦袋躺平了，小身體也隨著腦袋搖晃。
明度再次醒來，李浩筍正在施展雲水訣給荊棘花澆水，澆半個月就能得到兩塊下品靈石。
明度聞言，“廉價勞動力不過如此。”
因為要澆十畝地，李浩筍的靈力只能支撐他一次澆完兩畝，也就是說，他要澆完需要恢覆五次。
一次要半個時辰，五次兩個半時辰，還不算施展雲水訣的時間。
“你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為了練習雲水訣，順帶加大一下自己靈力的儲量。”
靈力耗盡再回滿可以加大儲量這是共通的。
李浩筍本來覺得能賺靈石，兩者兼得挺不錯的一個任務，聽完明度的話，他也感覺自己挺廉價的。
畢竟進藏書閣需要十塊靈石，聽說裏面的功法，最少也要幾百塊靈石。
按照現在的速度，他光進藏書閣都要兩個半月，這得攢多久？
李浩筍默不作聲，埋頭控制雲水訣，讓水能精準的澆在葉子上，因為荊棘花的葉子才是吸水部位。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不要瞧不起水，它並柔弱。”
明度說完兩句沒了聲，李浩筍卻在思考這兩句話的意思。
澆灌完一畝荊棘花，他難得沒有席地入定，看著水缸裏水，他打了一拳，輕易的將水破開了，還濺了一臉。
他沒有去擦水，而是看著水面的波瀾，水倒映著他的身影。
李浩筍總覺得抓住了什麽，又什麽都沒抓住。
他知道不能急，他又老實的回去盤腿入定，恢覆靈力，再施展雲水訣。
這次他腦海裏閃過明度的話，目光掃過洗了水生機勃勃的荊棘花。
他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雜草上，雲水訣落下，雜草緩緩變成枯黃的顏色，而多出來的那一小團水是雜草的。
“水是生，也是死。”
水的確一點都不柔弱，小看它，會丟了命。
李浩筍是金木水三靈根，三靈根資質不好不壞，雙靈根才是被門派看好的資質。
通過教授堂，他知道有洗靈丹這樣的丹藥，他準備以後有機會謀求一顆，洗去水靈根。
現在……或許洗去木靈根才是最佳選擇。
他的一舉一動沒人知道，系統315也不知道，不然得懷疑了，這小破孩是不是過於厲害了？
真的是宿主隨便挑的娃？
半個月後，李浩筍把任務牌交了回去，任務堂和那片靈田的主人去查看。
“沒什麽問題，你還把草給拔了，謝了啊，我正好還有十畝的覆莘草要灌溉，你要不要接？”
靈田的主人檢查過好很滿意，於是打算把準備發出去的任務交給李浩筍。
“接。”李浩筍一點都不帶遲疑的，是以他沒能回去練劍，又投入到了另外十畝覆莘草。
覆莘草比荊棘花更難以辨認，和野草相似，長得又密，這對他的精準度要求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他不慌不忙，先給覆莘草澆了水，才開始處理雜草。
一株一株，到後面一個雲水訣能除掉一分地的雜草。
等到交付的日子，他的雲水訣已經施展的爐火純青。
然而靈田主人和一同過來的任務堂的人都沒看出來。
他拿著靈石前往重慈宗的內部坊市。
“六塊靈石，能買何物？不過重慈宗不缺你這樣的小窮鬼，應該會有便宜的東西賣，花了靈石距離你進藏書閣又遠了一步。”
“小窮鬼，多多努力啊，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還有多久，怎麽還沒到？”
李浩筍小聲道：“還要翻過一座山。”
“一座山，你要是築基期，禦劍飛行只是眨眼的工夫。”按照這小子的速度，還要一個時辰，將出行不易展現的淋漓盡致。
明度一動不動，也將能嗶嗶不動彈展現的淋漓盡致。
李浩筍：“你讓我踩嗎？”
“小窮鬼知道就知道，不用試探了。”
明度一點都不驚訝，並放下話，“想踩我，你不怕我捅你心窩子就可以。”
李浩筍只覺心口一涼，趕緊捂住。
“你也太小氣了，我都沒計較你叫我小窮鬼小破孩。”
明度：“你富有嗎？你是不是把我撿了？”
李浩筍搖搖頭點點頭。
明度呵呵了一聲，“那不就得了，我講的都是實話，你卻想得寸進尺，而且我教你這麽多東西，你不稱我半個師父，還想踩著我上天，我看你是想被我拍上天。”
小破孩就是小破孩，聰明是很聰明，就是欠揍。
回去就揍兩頓，他不試探，她也該動彈動彈，舒展舒展筋骨。
李浩筍趕緊認錯，那叫一個知錯就改。
不過細看會發現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小弧度。
一人一劍關系更進一步不提，半個時辰後，李浩筍終於到了擺著坊市的嵩巖山。
“辟谷丹，一共只有十瓶，來晚了就沒了。”
“百花蜜，不含雜質吃了沒負擔的百花蜜。”
……
進入坊市整個世界都變得嘈雜了。
“熱鬧，難得熱鬧。”
明度不是沈睡，就是醒來看到李浩筍，最熱鬧應該屬在登仙梯上，那會兒人多。
她看多了清冷，這會兒熱鬧一下也不錯。
“湊近點看，你那麽遠能看個什麽勁，小孩子就不要那麽要臉了。”
李浩筍：“……”這是叫我不要臉？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明度見他難得失態，“瞪大眼睛的你很可愛。”
李浩筍不禁想起自己有一回偷偷溜出家門，看到一男子攔住了一個姐姐，說的差不多的話，那姐姐喊他登徒子。
不像是好話。
所以這把劍也是個登徒子。李浩筍如是想。
“符箓朱砂妖血符筆應有盡有，快來看看啊。”
“過去看看，看看符箓。”
李浩筍按下想法，依言走了過去。
賣符箓的是個身穿青衫，衣領繡雲紋的師兄。
他看到李浩筍也沒嫌他小，一一介紹過來，“隨便看看，這是符箓，這是妖血，這是朱砂，這個麽你一看就知道是符筆了。”
不過正好來了客人，他招待客人去了。
李浩筍不也不意，他正在聽明度講話。
“小窮鬼，我教你畫符，要那個朱砂，符筆跟他要根壞的，他作為符修肯定費筆。”
李浩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一把劍會畫符，不過出於這一年她說過的話一句都沒空過，他還是應了下來。
青衫師兄看到李浩筍居然還在，“怎麽？對符箓感興趣？”
“朱砂怎麽賣？”
“朱砂也分一品二品三品，共分九品，這一品為最，九品最差。”
青衫男子侃侃而談。
同時明度也在吐槽，“這朱砂品質不咋樣，九品最多了，你也就一二級符箓能用上。”
明度沒說二級符箓得靠天賦撐起，她能做到，所以這麽說有毛病嗎？沒毛病。
李浩筍初入修真界，知道的不多，她說他也以為是這樣。
青衫師兄說了個痛快，“我這就只有九品朱砂，夠你練手了，這麽一方要兩塊下品靈石，不坑你。”
他說的一方只有嬰兒拳頭大小，能夠畫個幾十張符箓。
兜裏只有六塊下品靈石的看著這價值三分之一的家當的李浩筍：“……”
“師兄有用壞掉的符筆嗎？”
青衫師兄同情的看著他，好心提醒，“壞掉的符筆不能用，你可以看看這支。”他拿起攤子上最小筆尖最細的符筆，放到李浩筍面前，讓他看個清楚。
和另外幾支相比，它相當的簡陋粗糙，通身筆桿加前面一點毛，比他曾經用過的毛筆還不如。
青衫師兄繼續道：“它最適合初學者用了，仔細一點用個幾百次不是問題，只要五塊下品靈石。”
有點心動的李浩筍聽到最後一句話瞬間心涼。
他攢了一年，總共就六塊靈石，朱砂和符筆加起來已經超過了積蓄。
“我還是要壞的符筆。”
青衫師兄見狀也沒再多言，一塊靈石能難倒一個英雄漢，同樣能難倒一個小孩子。
“師兄我以前的壞符筆都扔了，就剩下這一支了，這可是師兄最後一支用過的初學者符筆。”
青衫師兄拿出來的符筆和給李浩筍看的那支一個款式，就是筆尖有點用過的痕跡，本質上還很完好，有個八成新。
“這個要多少靈石？”四塊靈石的話，李浩筍覺得自己咬咬牙還是可以買下來的。
“都用過了，我也用不上，送你了。”
“你要實在過意不去，買方朱砂，正好搭配著用，要符紙嗎？你畫符也需要符紙，給你幾張。”
李浩筍被塞了一堆東西，有點懵，他大大的杏眼看起來十分呆萌可愛。
青衫師兄被萌的猛男心肝顫，雖然他不知道啥叫萌。
他硬著嘴皮子道：“兩塊靈石還是要給的。”
“給。”李浩筍趕緊送上兩塊靈石，一轉身杏眼就微微垂了下來。
青衫師兄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這孩子還沒反應過來呢，他還是趕緊走吧，免得小孩回來送靈石。
青衫師兄一揮手，攤子上的東西就進了儲物袋。
下一秒人就不見了。
李浩筍這邊，系統315：【宿主，統怎麽覺得有哪裏不對？】
明度：“很好，沒笨到家。”
明度看著這半個徒弟的黑腦袋，這顆可是黑芝麻餡兒的湯團子。
剛才那位青衫師兄是被賣了還要幫著數錢的。
小破孩運氣還挺好，遇上一個不差錢的。
*
令源昌一襲青衫不變，回了符峰就被嚴師弟碰見了。
嚴師弟：？？？
“令師兄你不是去坊市賣東西去了麽？”才去了多久，這麽快就賣光了？
“今日符箓生意這麽好，我也去。”他也積攢了不少符箓，他想換支符筆，賣了符箓距離他的符筆又近了一步。
“令師兄你在哪擺攤，我去接接你的財運。”
還想著怎麽回覆的令源昌擲地有聲道：“沒有，一件都沒賣出去，今日生意特差，連個看的人都沒有，我還惦記著學習雷暴符，索性就回來了。”
“你也別去了，浪費時間。”後半句瞬間讓打算去試試看的嚴師弟打消念頭。
“那還是罷了，令師兄我還有事，師弟在此別過。”
令源昌：“嗯，嚴師弟你忙去吧。”
還好還好，要是嚴師弟去了坊市，那小孩跟他問起，那靈石不收也得送過來。
令源昌放下心，回了屋舍，擺出符紙、妖血，手執符筆，他跟嚴師弟說了要學習雷暴符，可不能作假。
*
“小破孩你咋不說話？”
回到劍峰李浩筍也沒說過一句話，明度覺得有些奇怪，要說賣慘有心理負擔，這位心裏裝的事可不少，不可能這點都負擔不起。
但要說沒有，卻一直保持沈默。
“說話呀？”
李浩筍：“我是小窮鬼。”雖然明度叫了許多次，但他是頭一次這麽深刻的理解了自己的貧窮。
“我要多賺靈石，請教我畫符。”
明度：“……”
系統315：“……”
【宿主，感覺他真的要被你教壞了。】已經朝著愛錢的道路撒丫子狂奔了。
【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前半句我接收了。”明度說完就屏蔽了系統315，它連噴宿主的機會都沒有。
明度：“給我解開。”
李浩筍把藤蔓拆了，露出裏面的劍身。
小劍飛了起來，飛到桌前，劍尖挖了一小塊朱砂，“看仔細了。”
李浩筍走近站定欲言又止，只見小劍飄了起來，落在符紙上空，劍光閃過，劍尖落在了符紙上，沒有絲毫停頓，它在紙上似是跳舞一般，停下的那一刻，舞畢，符成。
明度將靈光內斂的符紙拍到李浩筍手上，“這是最簡單的加速符。”
“這就好了？”李浩筍盯著面前叫做加速符的符箓，朱砂化作了一個不認識的字，可以看出是一筆畫成，一氣呵成卻還非常均勻。
“一張簡單的加速符你想要有多少過程？”
李浩筍聽話語都能聽出來說話者無語翻白眼了。
明度見他還一動不動的，催促道：“趕緊的，擱這畫。”
李浩筍：？？？
“這就教完了？”是不是太省略了一點？
明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這麽簡單的，看都看會了，你要不放心在紙上先多描兩遍。”
她當初還自創一筆畫符，要不是怕他學不會，她就教這個了，多省事。
李浩筍也不反駁，默默拿了紙張沾著墨水開始對著符紙畫。
畫了幾十遍才拿出符紙，筆尖沾上朱砂。
他正要下筆，明度冷不丁的出聲，“要往符筆註入靈力。”
李浩筍乖乖註入靈力，落筆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不一樣了。
和在紙上畫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然後，符紙就在他面前自燃，化為灰燼。
小劍飛起來，一下拍在李浩筍後腦勺上，“這麽簡單都不會，說出去都丟我的臉。”
李浩筍：“我不知道你叫什麽。”
明度：“哦，那丟你自己的臉。”
李浩筍：“……”雖然是事實，但是心口疼，感覺被什麽紮了。
“繼續，毀掉的都是靈石，看看你的腰包吧，沒剩幾塊了，不是每次都能碰上冤大頭的。”
李浩筍看著飛舞的小劍，聽著它的聲音，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執符筆，沾朱砂，靈力灌入符筆，全神貫註，一筆到底。
靈光閃現內斂其中。
“成了，現在練習減速符。”
李浩筍第二張就畫成的喜悅被明度這輕描淡寫，準確來說是不在意帶著點嫌棄和催促的態度壓了下去。
一劍教，一人學，李浩筍把靈力榨幹了恢覆，恢覆了又榨幹，如此反覆……符紙沒了。
李浩筍不得不投入到學習如何制作符紙。
系統315：【宿主，你這教學方式……一言難盡。】
“嚴師出高徒，他不是學的挺好。”明度拒收評價。
系統315：……那是得虧人小孩聰明，不然這輩子都學不會畫符。
【你還帶打腦袋。】
明度：“總不能讓我打屁股。”做劍也要有一點堅持。
系統315：@#&……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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