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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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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房車內,連夏驚魂甫定地坐下來,後背發涼,冷得她直打哆嗦。

褚雲深察覺到她不對勁,蹲下來問: “你怎麽了”

“我,我想回家,”連夏說: “我真討厭這裏。”

“別怕,”褚雲深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 “等到了中心區域,你的機器修好,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機器,但褚雲深猜想應該是飛機吧,修好了,就能開著直接飛回家,比從地面走安全多了。

她的膠囊手表裏能變出一輛房車,那麽一輛飛機,也是能變出來的。

他又補充道: “如果修不好,你家在哪,我會派人把你安全送回家。”

連夏望著他,低低地嘆了聲氣, “謝謝。”

他不知道自己家在什麽地方,說這樣的話,真的讓人感動,他真的是一個好人。

“跟我,你不用說謝謝。”褚雲深露出一個微笑。

許是驚著吧,到了下午,連夏就開始生病,一直低燒昏睡著,好像還在做噩夢,嘴裏一直嘟囔著: “走開!走開!”

褚雲深想肯定是被喪屍驚著了,不過也奇怪,在末世裏的人,誰不都對喪屍習以為常難道說她從前在家裏,被保護得很好

照顧病人,這對褚雲深來說還是頭一回,去藥箱裏找來了藥,餵藥一時難住了他。

因為把藥丸往連夏嘴裏塞,根本塞不進,而且他沒有辦法用力地掐連夏的臉頰,去迫使她張開嘴巴,總之是手無頓挫,無從下手。

最後還是決定,把藥融在水裏,拿勺子餵她喝。

這讓他想起當初剛相遇的時候,她如何蠻橫的餵自己吃藥,現在絕對是報仇的極佳時期,可他哪裏舍得,瞧他餵藥的那個輕柔勁,簡直就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

“苦……”昏睡的連夏還知道藥苦,舌頭一推,把剛餵進去的藥全吐了。

褚雲深再餵,她再吐掉。

這可不行,必須得吃藥啊。

褚雲深想到了醫藥箱裏的針筒,於是把針頭取下,用推筒一點點地餵連夏,推筒直抵舌根處,連夏想吐也吐不了,但滿臉痛苦,嚶嚶地掙紮著。

“乖啦!”褚雲深不自覺地用上畢生最溫柔的聲音, “吃藥病才能好,就苦一下下。”

就這麽一點點餵著,折騰了大半個小時,藥才餵完,褚雲深這才驚覺自己後背竟然被汗濕透了。

他不禁抿唇輕笑, “怎麽餵個藥,比清理喪屍還難”

褚雲深去擰了濕毛巾,一點點地把她臉頰,脖頸上沾到的藥擦幹凈,又替她量了量體溫,好在體溫沒有繼續往下降。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坐了下來。

外面的大波喪屍將房車圍得水洩不通,拼命地用身體撞擊房車,還放出嘶吼聲,在這樣危險的處境下,褚雲深意外地覺得安心。

瞌上眼睛,身體放松得竟然有點困意了。

不過身邊連夏的病還沒好轉,他可不敢睡,他睜開眼睛,強撐著精神,繼續守候。

這病可真是來勢洶洶,好不容易不低燒了,又開始高燒,退燒藥吃下去,也沒個成效。

連夏整個人滾燙得跟火爐一樣,他把房車裏的冷氣打開,也沒什麽成效。只得從冰箱裏取冰,泡在水裏,然後用毛巾浸泡擰得半幹,替連夏擦拭身體降溫。

從額頭擦到脖頸,到身體,再到四肢。

不斷用冰水擦拭二十分鐘,連夏身體的溫度終於下降了一些,她也不再冒熱汗,睡得也很平穩,這場疾病算是過去大半了。

“呼……”褚雲深松了一口氣,連夏這場病可真嚇人,幸好有藥,又能有冰水降溫,不然這麽燒下去,人都要燒沒了。

褚雲深坐在床邊,又伸手試探了下連夏額頭的體溫,眼中不自覺蓄上溫柔, “你啊,可真把人急死了——”

話落,他猛地一頓,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這樣聽著有點寵溺的話,如果讓他的那些屬下聽見了,還不得笑死他。

褚雲深輕笑搖頭,還真是哄病人哄得自己說話習慣都變了。

病人醒來總是要吃點東西補充體力,褚雲深用電飯鍋煮了點白粥溫著。

連夏醒來,全身乏力,嗅到房車裏飄著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氣,她一動,眼前就有一張臉湊過來,不是別人,正是褚雲深,他看著自己問: “醒了還有沒有不舒服的”

這樣關心她的樣子,倒叫她有點不適應。

“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沒什麽力氣。”

他又問: “餓了嗎我煮白粥,要不要喝一碗”

“喝!”連夏確實餓了,整個人的力氣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急需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不過白粥不夠,我還想吃肉,吃海鮮。”

“不行。”他的語氣不容反駁, “你還生著病,只能吃清淡的。”

“那你給我配個蒜蓉菜心行不行白粥寡淡無味,我吃不下。”

“那好吧。”褚雲深走出去,直奔廚房。

連夏大聲問: “那你會不會做啊”

褚雲深: “見你炒過幾次,應該會。”

冰箱冷藏區就有包裹好的菜心,那是他們自己在房車頂上種的,采摘下來還沒來得及吃完。

褚雲深不太熟練地摘完菜心,清洗了幾遍,隨即開始剝大蒜,明明看著手法生疏,但臉上卻是很從容淡定的樣子。

連夏聽著外面的動靜,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覺得有點冷,披著個毛毯,穿上拖鞋晃悠到了房車的廚房,瞧了兩眼,身子一歪,躺到了沙發上。

打開投影儀,放了一部劇看著,房車開啟了屏蔽聲音的防禦模式,聽不見外面喪屍的嘶吼聲,但房車被它們撞著,還是稍微有點震動。

幸而電視的聲音響起,讓連夏忘忽略掉這一點震動。

散發著蒜香的青嫩菜心被端上了桌,隨後褚雲深又給連夏盛來了粥,還遞了雙筷子來,他說: “嘗嘗。”

連夏笑說: “從賣相上看,比我炒的也不差,就是味道嘛,我嘗嘗看。”

她夾起面前的一根菜心,吹了吹,一口吃到了嘴裏,菜心脆嫩可口,鹹淡適中,蒜香味十足,絕對是一道比她炒得都好吃的蒜蓉菜心。

“你還謙虛說會做,但不一定非常好吃,你這也太謙虛了吧。”

褚雲深: “你教梅姨做菜的時候,我在旁邊記住了步驟,其實這道菜最考究的是炒的時間,菜心不要炒太老,不管怎樣都會好吃。”

“正確!”

連夏大病初愈,肚子早就嘰裏咕嚕直叫,一口氣喝了兩碗白粥,蒜蓉菜心也吃掉了一大半。

吃飽喝足,她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在被喪屍圍著,又沒有其他事可做,兩人一人坐一邊的沙發,一起追劇。

追的是連夏偶像演的一部古仙俠古裝劇,劇情可精彩了,偶像在裏面可帥氣了,連夏翻來覆去看了幾十遍也不嫌煩。

“嘿嘿……哈哈……呵呵……”

連夏全程花癡笑,追得是那個沈迷,完全把身旁的褚雲深忘了。

這笑容明顯不對勁,褚雲深看著銀幕上相貌英俊的男人,眉頭不自禁地皺了皺,難道連夏喜歡這裏面的這個男人

電視劇的劇情光怪陸離,是褚雲深從未接觸過的,什麽修仙門派,什麽魔界,什麽妖怪等等,他都是第一次聽,在他的這個世界只有喪屍和生存。

他看見桌子下方的儲物格裏放著一副紙牌,之前他中毒的時候,見連夏和愷叔,梅姨他們玩過,就連小七也玩過。

褚雲深拿了起來,攤開在桌子上,問: “要不,我們玩這個紙牌”

“不太想玩,”連夏擺了擺手,繼續看她的電視劇。

“不想玩嗎”褚雲深目光頓時暗了下來, “我還從來沒玩過呢,之前只見你和愷叔他們玩,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你真的想玩”連夏亮亮的眼睛裏閃過狡黠。

“恩。”

“想玩也行,不過沒有懲罰,那就不好玩。”

“什麽懲罰”

連夏臉上露出惡趣味的笑容,她起身去找來一只黑色馬克筆,說: “喏,誰輸掉的話,那就在臉上畫一筆。”

“你確定”褚雲深眉梢微挑。

“確定,要不要玩”

“要。”褚雲深點頭,還強調說: “那誰輸了,可不能賴賬。”

“那肯定不會賴賬的。”

連夏開始給他講解紙牌的玩法, “反正也很簡單……”

五張牌,顧名思義就是拿五張牌打,贏了的人先摸牌。可以打對子,兩張成順子,三帶一對或者單,還可炸。玩法非常靈巧,也很簡單。

雖然簡單,但褚雲深沒玩過啊!她覺得自己真的有把握贏那麽三四劇,等褚雲深學會了,自己立馬改懲罰的規則。

哈哈哈……連夏看著褚雲深那張臉就想笑,到時候被畫滿黑線。

連夏已經在心裏想要給他畫什麽了,畫胡子,畫媒婆痣。

“哈哈哈……”連夏在心裏大笑。

“來來,開始吧!”連夏開始摸牌,一開場,褚雲深就被打得毫無還擊之力,什麽都要不起。

“你是不是沒聽懂規則是真的要不起”

“我真要不起。”褚雲深說了,連夏還不信,她說: “給我看看你的牌。”

“不行,”褚雲深把牌往手裏一收, “你要是看了我的牌,這牌還怎麽打”

“好好,我不看,”連夏往後靠去,臉上掛著得意,說: “等下你輸了,可不許耍賴。”

“當然不會。”

連夏加快了出牌的速度,褚雲深一直要不起,接著她把最後一張牌摸了,現在她的牌是一個小王,一個單牌Q,還有一個三連順七八九。

之前她打過一個八九,褚雲深都要不起,那麽七八九他肯定更要不起,更別說大王已出,她手裏的這張小王簡直稱王稱霸,簡直就是一手贏定了的牌。

連夏決定逗一逗褚雲深, “哎呀,你一張牌都沒出,我真是贏得太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讓讓你”

“好啊!”褚雲深露齒一笑,居然顯出幾分少年氣來。

傻子才讓你呢!

連夏伸手丟出, “七八九,小王——”

“等等!”

“怎麽小王你也要得起大王我之前可是出了的。”

“我是說七八九我要得起,”褚雲深終於出牌了, “八九十。”他瞧了連夏一眼,打出最後兩張牌, “對三,我贏了!”

褚雲深微笑地看著她。

“……”連夏還不能接受輸掉的事實,什麽臭牌啊!居然還能贏她!

“你有八九十,我之前出八九,你為什麽不要”

褚雲深無辜道: “我還不太會啊!”

“不行,”連夏把丟出去的牌往回收,儲雲深的那副臭牌也塞進他手裏, “我剛剛出錯牌了,我要先出Q。”

褚雲深按住她往外丟牌的手, “你說過不許耍賴的!”

“……”連夏欲哭無淚,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往下跳,連夏擡了擡下巴, “你畫吧。”

她心裏: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在你臉上畫只大烏龜!

第一局,褚雲深很客氣,只在連夏臉上淺淺畫了一筆。

可連夏勝負欲很強烈!

連夏微微一笑,說: “要不我們把賭註加大一點不限制畫一筆,而是想畫什麽都可以。”

“可以,我沒意見。”

半個小時後,連夏頂著一張黑臉癱桌子上在心裏默默流淚,嗚嗚……說好的第一次玩呢居然以她輸慘了為結局。

而對面的褚雲深臉龐幹凈,不見一筆黑線。

褚雲深: “要不——還是別玩了”

“不!我就要玩!”連夏坐直了,繼續洗牌, “我就不信我一次都贏不了。”

五張牌的打法很簡單,輸贏概率,基本看運氣。

不過褚雲深能記牌,靠記牌,在排剩的不多時,能推測出連夏的牌。

而且他牌運好像還不錯,能不贏才怪了。

下象棋,可以讓。但是打牌的懲罰,讓他的勝負欲也起來了,他堂堂指揮官怎麽能被畫上烏龜。

連夏輸得直嘟囔要給他畫烏龜,他又不聾。

又輸一場,褚雲深拿著馬克筆,看連夏臉上都沒處畫了,再一次說: “要不這次就算了”

“不行,你必須畫,我願賭服輸!”

這口氣聽著怎麽也不像是願賭服輸,褚雲深抿唇低笑,在心裏想:要不,讓讓她

褚雲深在她眼睛旁邊畫了一筆,剛準備收筆,沒想到連夏忽然動了,馬克筆筆尖沒收住,與她的眼睛擦過。

“我……”褚雲深抱歉的話還沒說出口。

連夏就捂著眼睛,嗚嗚了兩聲,旋即提高聲音, “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連夏奪過他手中的馬克筆,探身過來,就想在他臉上畫烏龜。

褚雲深想往後躲開,但連夏反應更快,伸手抓住他的下巴,掰著不讓躲開,湊近了得意洋洋說: “你弄疼了我,我在你臉上畫個小東西,是不是很公平簡直太公平了嘛!”

褚雲深垂眸看著她,滿臉無奈地讓她畫, “那你畫吧,別畫得太醜了!”

“不會,肯定不會。”說完,連夏又在心裏補充:不往醜了裏畫,那還有什麽可畫的。

其實要掙脫連夏的手,對褚雲深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此時此刻,他一點也不想躲開。

連夏畫著畫著,越湊越近,太遠了手酸。

褚雲深視線回避著隨之湊過來的優美弧度,連夏穿了件緊身的背心,毛毯半披,完全沒意識到。

其實連夏昏睡的時候,他替她擦拭身體降溫,身材曲線早就看過了,但那時她是病人,而現在是活色生香了。

褚雲深喉結隨著咽口水的動作動了動,一滴汗從額角滑落下來。

“別動!”連夏完全沒有察覺男人的異樣,捉住他的臉,繼續興致勃勃地畫烏龜。

畫到最後一筆,忽然房車往傳來一陣響聲,雖然很輕微,但能聽得出來是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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