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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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窗外天色亮起。
屋子小床上的兩只寶寶早早就醒了，他們醒來後還沒哭，就被祝伊給發現了。
祝伊一手抱一個，讓他們到明喬跟前看了看。
“大哥在睡覺，不要吵。”
祝伊低低地說道：“你們去外面吃飯。”
兩個寶寶眨著圓溜溜的眼睛，點點頭。
他們知道大哥睡覺老是睡不好，所以不讓他們吵，他們是聽話的。
看兩個寶寶一臉配合，祝伊把他們抱去門口，叫來了侍從。
“給他們餵飯，餵完就抱他們在外面玩兒。”
“是。”
侍從接走兩個寶寶，並幹脆利落地遠離了寢宮。
沒了兩個寶寶在，祝伊返回到了宮裏，重新坐到床邊兒。
床上的明喬，這會兒正睡得小臉緋紅。
他兩只小手抓著被子，紅撲撲的臉蛋上，時不時咧嘴笑笑。
祝伊知道，他這是在夢裏很高興。
不知睡了多久。
外頭的陽光都曬到了明喬的屁股上，後者沒被曬醒，而是被咕咕叫的肚子給餓醒了。
他小手攥成拳頭，揉了揉眼睛。
“睡醒了？”
一道清淩的嗓音響在耳畔，讓還有點迷糊的明喬，松開了揉眼睛的肉拳頭。
他茫然地睜眼，奶音有點黏糊：“幹爹。”
“嗯。”
祝伊應了一聲，隨後，把他給抱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你該起來吃飯了，要是還困，等吃完了再睡。”
祝伊說話間，還跟從前一樣，給明喬穿起了小衣服。
他給明喬準備的衣服，都是新的。
明喬坐在床上，乖乖任由他穿著。
叮叮當當作響的小玉飾，掛滿了衣服。
明喬摸摸這些小玉飾，還有點懷念。他好一段時間都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了。
“好看嗎？”
明喬穿好了站起來，小胖手揪著自己的衣角。
“好看。”
祝伊跟他穿的是同款。
一大一小雖然穿著同款，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祝伊的身形和長相，註定了他穿的越少越能惑人。
而明喬這只小胖崽，露著軟乎乎的肉肉，跟誘惑倆字沾不上邊。
不對。
他也有點誘惑力。
他這胖胳膊胖腿還有胖肚子，都挺誘惑著別人捏的。
起碼，祝伊就沒扛得住他這個誘惑。
祝伊捏捏他軟波波的小肚子，深邃精致的眉眼帶著笑：“我們喬喬很適合穿這個。”
“幹爹也適合呀。”
明喬嘴甜的道：“幹爹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祝伊挑了挑眉，毫不謙虛：“這是自然的。”
兩人在寢宮裏換好了衣服，一起去吃飯。
飯桌上，明喬沒忍住，跟祝伊分享起了自己的夢。
“夢貘來我的夢裏了，它小小的，嘴巴大大的！”
明喬攥著勺子，提起夢貘來，興奮的不得了。
他一頓飯都在講夢貘。
飯後。
祝伊把他從椅子上抱下來，正要帶他去別處玩兒，就忽地被他捉住了一根手指頭。
“幹爹，夢貘是不是你找給我的？”
祝伊：“……”
祝伊沒作答。
他不答，明喬也能猜得到：“睡覺前，你說要給我找夢貘的。”
“然後我就夢到夢貘啦，肯定是你把它找到的。”
明喬不知道祝伊怎麽找到的。
他好奇的看著祝伊，用眼神詢問著祝伊。
祝伊看他一副想知道的樣子，頓了頓，還是開了口：“我是找了只夢貘。”
“你現在想看它麽？”
“想！！！”
明喬用力點點頭，他欣喜道：“我現在能看見它嗎？”
書裏說，夢貘白日裏是不會出現的。
這個小團子生性怯懦膽小，只在夜裏出現在人的夢裏。
“能看見。”
祝伊給了明喬肯定的答覆。
他托著明喬肥嘟嘟的小屁股，本來要把明喬抱出去玩兒的，也沒再出去。
他轉身，又抱著明喬回了寢宮。
他把寢宮的光遮住。
在幽暗的室內裏，床頭櫃被打開，角落裏安靜的趴著一個白色小團子。
小團子跟夢裏一樣，體型小的很。
它渾身毛茸茸的，毛發倒是沒像在夜裏一樣，會散發著柔和的光。
它安安靜靜的趴著，看起來可愛又無害。
明喬蹲在櫃子門口，眼也不眨地看著，都不敢大聲呼吸。
“它白天睡眠很沈，你可以抱抱它，不會把它弄醒的。”
祝伊看出明喬對夢貘的喜愛，鼓勵他伸手去抱。
明喬在夢裏抱過了。
但在現實裏，他還沒有抱過。
他回頭看了看祝伊，在祝伊鼓勵的目光下，他紅著張小臉，伸手把角落裏的小團子，給抱了過來。
小團子抱起來很軟彈。
明喬抱著小團子，嘴巴裏還模仿起了夢貘的語言。
“嘰嘰。”
他嘰嘰叫著，一雙漂亮的圓眼睛裏都是笑。
昨天在夢裏，小夢貘就是這麽叫的。
祝伊聽他嘰嘰嘰地叫著，也笑了笑。
“聽說夢貘不但能驅散噩夢，它還會唱歌。”
“它唱的歌，有安撫情緒，給人帶來好心情的作用。”
“喬喬，以後這只夢貘就是你的了，你好好養著它，等它給你唱歌聽。”
“好呀！”
明喬還從來沒有養過這樣稀奇的小團子。
他眼睛發亮，抱著小團子，撅嘴親了一下祝伊。
白日裏有光。
夢貘不喜見光，只愛在昏暗處睡覺。
明喬抱著小夢貘，在宮裏待了小半天，最後，跟著祝伊出去玩兒了。
小夢貘被放回到衣櫃裏，還在呼呼大睡。
外頭的陽光，強度正好。
明喬記得自己最初來魔界的時候，魔界是沒有什麽大太陽的。
是後來，他要曬太陽，才有的。
他身子差，醫修說了，像他這樣的病小孩，需要多曬曬太陽。
“幹爹。”
跟著祝伊外出的明喬，一邊吃吃喝喝玩玩，一邊跟祝伊說著話：“你平時是不是不出來呀？”
祝伊微怔：“怎麽這麽問？”
明喬眨眨眼睛，老實回道：“我覺得你的臉比以前更白了，好像沒有曬到太陽一樣。”
“我爺爺說過，老是待在屋裏不出來，對身體不好的。”
明喬自己的小身子，總被人關心著。
而他也會關心別人的。
祝伊聽著明喬的話，不置可否：“不用擔心，我身體沒問題。”
他說著自己的身體沒問題，明喬擡手摸摸他的臉，莫名的不放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
祝伊帶著明喬在魔界裏到處逛著。
如今的魔界比起從前，更讓明喬覺得可以接受了些。
他還特意的從水晶球，錄了魔界的畫面。
“這個拿回去給我爹爹看，他說不定會想看的。”
“嗯，給他看看，他要是想回來——”
這話祝伊還沒說完，就又自己咽了回去。
鄔野飛升到上界，且還是一家子都飛升去了。
他怎麽可能還想回來？
這要是換了自己，也不會想再回到這地方的。
“幹爹，等下次我帶爹爹一起來！”
明喬還沒走，就對下一次的會面，期待來起來。
他說道：“大樹爺爺有了草木之心，上下界的通道就能重新打開了！”
兩界的通道打開，祝伊能繼續走飛升的路子。
就算祝伊飛升不上去，也沒關系。
明喬摟著祝伊的脖子，小胖臉帶著燦爛的笑容，他對著祝伊承諾道：“等我想你了，我就讓大樹爺爺，再送我下來！”
明喬的這個承諾，讓祝伊眼底都泛了暖意。
“好啊。”
祝伊湊過去，抵了抵他的鼻尖：“幹爹等著你再來。”
一大一小閑逛了大半天，他們雖然說起了下次的見面，卻不代表著，這次他們的見面就要結束。
明喬答應了祝伊，會再住幾天。
在明喬陪著祝伊的時候，插不上話也插不上隊，怎麽看這麽多餘的游輕，索性沒再跟著他們。
游輕在魔界裏，打聽起了關於烏鴉紋身的消息。
他母親的線索，他告知了臨天宗。
臨天宗也在幫他查著。
魔界之外的事，臨天宗調查起來是比較方便，但魔界之內，臨天宗的勢力，還是沒法夠進來。
所以，要在這裏探聽消息，游輕只能自己來。
托明喬的服，游輕在魔界裏也得了點特權。
他指使了還在等他和明喬消息，並想攀著明喬的老板，讓這人帶著自己去了黑市。
游輕忙著查探消息，兩個寶寶忙著在魔宮探索。
明喬也在忙。
他忙著多陪陪祝伊。
“幹爹，那個地方我們不去嗎？”
逛了不少地方的明喬，小胖手忽然指著一個方向，對著祝伊說道：“魔宮後面，我們還沒有去過呢。”
“那裏不好玩。”
祝伊看都沒看明喬指的方向，他只伸出手，握住了明喬的小胖手：“我們該回去吃晚飯了，一一二二肯定想見你了。”
搬出來了一一二二，明喬立馬就熄了去魔宮後面的心思。
他也有大半天沒看見兩個寶寶了。
很快。
明喬在飯廳看見了已經吃上了的一一二二。
“鍋鍋！”
一一二二也看見了他。
明喬彎著眼睛跑過去，把白天自己買到的小玩意兒，分給了兩個寶寶。
“跟你們的，你們吃完飯了再玩吧。”
一一二二的飯都做好了，明喬的飯自然也不會沒做。
魔宮的廚子像是新換了批，這批廚子做出來的飯味道很好。
明喬吃的滿足極了。
他吃完，沒有立馬去躺著睡覺，而是在院子裏慢吞吞活動了起來。
他在院子裏走，兩個寶寶就在院子裏爬。
祝伊懶散地靠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看著他們三個小的活動。
有風拂來。
明喬仰著漂亮軟乎的臉蛋，迎著風吹。
他被晚間的風，吹的愜意瞇起眼。
“真好呀。”
這一刻，明喬忽地發自內心的覺得很好很好。
祝伊唇角勾著，看著在原地感慨的小胖崽，眼底仿佛融不進去任何外物。
他眼裏只有這只小胖崽。
院子面積大，一一二二本就吃飽了，在跟著大哥爬了一會兒後，他們就有點爬不動了。
“鍋鍋，覺覺！”
一一最先張開了小手，讓大哥抱著睡覺。
二二唯恐被落下來，她也張了手，嘴巴啊啊的要抱。
明喬抱不動他們兩個。
“大哥牽著你們呀。”
明喬挨個牽住他們的小手，讓其他人抱了他們睡覺。
兩個寶寶睡得快，他們睡下後，明喬松開了牽著他們的手。
“幹爹，你不要在這裏睡呀，我們回去睡覺。”
明喬忙好了兩個寶寶，一扭頭，看見祝伊閉了眼。
他忙跑去祝伊跟前，推起了祝伊，不讓祝伊在這裏睡。
他使勁推著，祝伊卻不醒。
“幹爹？幹爹！幹爹你怎麽了！”
明喬推不醒祝伊，猛地害怕了起來。
他看著祝伊像是昏迷了一樣。
就在明喬急到眼圈都紅了，小手也湊過來要探祝伊的氣息時，看似昏迷的祝伊，突然睜開了眼。
他的突然睜眼，嚇了明喬一跳。
明喬眼睛裏本就包著的淚泡，啪地碎掉了。
“嗚嗚嗚，你怎麽了？你是不是昏過去了？”
明喬仰臉哭著，看著是真嚇狠了。
祝伊把他抱到自己身上，語氣如常的道：“不怕，我沒有昏過去，我剛才是睡著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下次睡過去之前一定告訴你。”
祝伊的安撫，持續了好一陣，才讓明喬的哭聲止住。
外頭有風，這風剛才吹著還涼快，但現在明喬哭了一場，要是再見風，就容易著涼了。
祝伊知道他的小身子得好好照顧著，所以，沒在院子裏多停留。
“我們先回去。”
祝伊從長椅上起來，抱著明喬回了宮裏。
宮裏比外頭的溫度暖些。
明喬還掛著淚痕的小臉，蔫蔫地趴在祝伊身上：“幹爹，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
祝伊不管被問多少次，都是這個回答。
他的大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明喬的小腦袋，跟明喬說著話：“你不用總憂心我的身體，我不會有什麽事的。”
“你啊，關註好自己就行了。”
祝伊說起這句，聲音還停了下，半晌，他似呢喃般地，輕輕自言道：“天鈞界上那麽多大人照看你，怎麽還沒把你的身體調養好？他們連一個法子都想不出來麽？”
這話裏稍有些不滿的意思了。
沒等明喬辯解什麽，祝伊自己又接著說了下去。
“他們想不出來法子，我有法子。”
“喬喬，你想不想從此都健健康康的？跟別的小孩一樣兒，能好好的長大？”
明喬：“想！”
明喬做夢都想要自己能變成健康的小孩。
可這個願望，他知道，就算是在夢裏也不好實現的。
“嗯，只要我們喬喬想要的……都會實現。”
祝伊的語氣，一如昨晚說要給明喬找來夢貘似的平靜又確定。
他垂眸，看著明喬的小臉，還重覆了一遍。
“我們喬喬很快就會身體康健，平安長大。”
明喬：“……”
明喬在祝伊的目光下，心裏頭沒來由的慌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他在慌什麽。
但他隱約覺得，這種想要什麽都可以實現的好事，不會沒緣由的發生。
“幹爹，你，你有許願樹嗎？”
祝伊：“？”
祝伊：“什麽？”
明喬定定的看著他，解釋道：“就是可以許願的神樹，不管許什麽願望，神樹都可以滿足。”
他解釋完了這個許願樹，祝伊沒有立馬回應什麽。
這讓明喬心裏更慌了。
“許願樹不可以用的！找許願樹許願，會付出代價的！”
明喬清楚的記得許願樹的弊端。
有人許的願，是在死後才實現的……
明喬害怕祝伊也有這樣的許願樹。
“不要急。”
在明喬又一次要哭出來時，祝伊終於開了口，他說道：“我沒有你說的這種許願樹。”
“那你怎麽——”
明喬想問他，那你怎麽還能實現我的願望？
他沒問出來。
祝伊逗他玩兒一樣捏住了他的嘴巴。
“喬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多管的。”
“你只要好好當你的小孩兒就行了。”
祝伊不許明喬再多過問什麽。
他把明喬的嘴巴捏成了小鴨子形狀，看明喬被捏的氣鼓鼓，他還笑了起來。
笑完，他擡手把生氣崽摟進懷裏，哄道：“現在乖乖睡覺。”
小夢貘從櫃子裏鉆了出來，悄咪咪的等待一旁。
它在等著再次入明喬的夢。
明喬被摁在祝伊懷裏，不高興的蹬了蹬腿。
“我不要睡覺，我不困！”
“不，你困。”
祝伊用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強行讓崽犯困。
一大一小鬧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宮裏的安神香太好用，還是祝伊太會哄崽。
剛剛還鬧著不困的崽，這會兒小腦袋靠在祝伊懷裏，已經睡著了。
他睡著的小臉上，眉毛還緊緊擰著。
祝伊擡手，輕輕給他撫平了。
小夢貘嗅到了夢的氣息，嗖地一下，鉆進了夢裏。
有小夢貘在，祝伊知道，接下來不用自己陪著，明喬也會繼續做個好夢。
他起身，給明喬蓋好被子，自己轉身進了密室。
這回。
祝伊並沒有在密室裏停留，他打開了密室裏的一條暗道。
這條暗道，通往了明喬傍晚想去的後山。
這處後山，是魔界的禁忌之地。
祝伊過來，是要在這裏，再做一場獻祭。
他要對著神明獻祭。
他親眼見過神明的痕跡，神明告訴他——
會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他對著神明，已經許過了兩次願望。
第一次，就在明喬下界之前，他當時只是嘗試著，許願讓他很久沒見到的的喬喬回來。
這個願望，他實現了。
第二個願望，便是昨日的小夢貘。
他許願得到一只小夢貘。
神明再次應允了他。
如今，第三次，他要許的願，是讓明喬痊愈。
祝伊原本對獻祭心血肉身，還存了一點的戒備，畢竟，好端端的，他沒什麽尋死的愛好。
但不尋死，他對這世間也沒多少留戀。
除了自己沒了的那個孩子外，如今的明喬，是他最後的一點執念了。
他接受不了半點，明喬長不大的可能。
如今這場獻祭，要是能把他的這個心病解決，他覺得自己不管付出什麽，都劃算的很。
他要是沒了，明喬身邊還有很多大人在。
但明喬要是沒了，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的祝伊，覺得自己一定會瘋。
“我要讓明喬的身體，無病無災，健健康康。”
祝伊動作狠絕的取出自己的心頭血，他全程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在做完獻祭的儀式後，他想要的結果卻沒出現。
“不夠。”
一道模糊的身影，浮在祝伊的跟前。
那人說道：“要完成你的這個願望，單憑你的獻祭，還不夠。”
祝伊目光沈沈，問道：“直說吧，你還需要什麽？”
“我要一場萬人獻祭，要——”
“別要了，不可能。”
祝伊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萬人獻祭，你做什麽夢呢？”
他自己這條命，沒什麽人牽掛，也不值得人牽掛。
他獻祭就獻祭了。
這“神”還要讓萬人獻祭，簡直是做春秋大夢。
祝伊不是個好人，對別人的性命也沒什麽憐憫之心。
他不願意答應這個，純屬是因為他知道——
他的喬喬崽，不能沾染這麽多的因果。
關乎明喬的事，祝伊比誰都精明。
祝伊直接了當的拒絕，讓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都看著凝住了。
半晌。
身影的主人盯著祝伊，再次換個條件。
“我要一副龍骨。”
他說道：“有條沒了靈力的龍，就在此間。”
“你去把他的龍骨，給我剝來。”
“見到龍骨，你所求的願望，便可實現。”
祝伊聽著這個新的條件，挑了挑眉。
蒼玄大陸上，什麽時候有過沒靈力的廢龍了？
神明給了他一個大致的位置，就讓他去斬龍？
祝伊的想法，面前的人影不想去揣測。
“去吧。”
人影淡聲道：“龍骨拿來前，不要再來找我。”
祝伊：“嗯。”
祝伊：“知道了。”
本就模糊的人影，徹底消散於空氣中，在消散前，祝伊忽地追問起了一個問題。
“你是從天鈞界來的麽？”
那人影消散的速度，似乎凝滯了一瞬，而轉瞬間，他便徹底不在了。
祝伊在原地又站了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他回到宮裏，看著還在夢裏的明喬，躺下來，跟著明喬一起睡了。
他只當明喬這會兒在做美夢呢。
殊不知，明喬這會兒在夢裏，正在跟小夢貘聊天。
小夢貘的性子膽小，它被明喬了好一會兒，才敢跟明喬搭話：“嘰，嘰嘰？”
你，你怎麽能聽懂我說話呀？
明喬也學著他：“嘰嘰！”
我是祝靈族的呀。
祝靈族，能聽懂很多非人類語言的！
什麽小花小草，還有小靈獸，他都能聽得懂話的！
小夢貘平時沒有別的同伴，更沒有可交流的對象，眼下，它找到一個可以聽得懂它說話的人，整只貘都肉眼可見的開心。
“嘰嘰。”
真好，我們可以一起玩兒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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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亮起。
屋子小床上的兩只寶寶早早就醒了，他們醒來後還沒哭，就被祝伊給發現了。
祝伊一手抱一個，讓他們到明喬跟前看了看。
“大哥在睡覺，不要吵。”
祝伊低低地說道：“你們去外面吃飯。”
兩個寶寶眨著圓溜溜的眼睛，點點頭。
他們知道大哥睡覺老是睡不好，所以不讓他們吵，他們是聽話的。
看兩個寶寶一臉配合，祝伊把他們抱去門口，叫來了侍從。
“給他們餵飯，餵完就抱他們在外面玩兒。”
“是。”
侍從接走兩個寶寶，並幹脆利落地遠離了寢宮。
沒了兩個寶寶在，祝伊返回到了宮裏，重新坐到床邊兒。
床上的明喬，這會兒正睡得小臉緋紅。
他兩只小手抓著被子，紅撲撲的臉蛋上，時不時咧嘴笑笑。
祝伊知道，他這是在夢裏很高興。
不知睡了多久。
外頭的陽光都曬到了明喬的屁股上，後者沒被曬醒，而是被咕咕叫的肚子給餓醒了。
他小手攥成拳頭，揉了揉眼睛。
“睡醒了？”
一道清淩的嗓音響在耳畔，讓還有點迷糊的明喬，松開了揉眼睛的肉拳頭。
他茫然地睜眼，奶音有點黏糊：“幹爹。”
“嗯。”
祝伊應了一聲，隨後，把他給抱了起來。
“時候不早了，你該起來吃飯了，要是還困，等吃完了再睡。”
祝伊說話間，還跟從前一樣，給明喬穿起了小衣服。
他給明喬準備的衣服，都是新的。
明喬坐在床上，乖乖任由他穿著。
叮叮當當作響的小玉飾，掛滿了衣服。
明喬摸摸這些小玉飾，還有點懷念。他好一段時間都沒有穿過這樣的衣服了。
“好看嗎？”
明喬穿好了站起來，小胖手揪著自己的衣角。
“好看。”
祝伊跟他穿的是同款。
一大一小雖然穿著同款，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祝伊的身形和長相，註定了他穿的越少越能惑人。
而明喬這只小胖崽，露著軟乎乎的肉肉，跟誘惑倆字沾不上邊。
不對。
他也有點誘惑力。
他這胖胳膊胖腿還有胖肚子，都挺誘惑著別人捏的。
起碼，祝伊就沒扛得住他這個誘惑。
祝伊捏捏他軟波波的小肚子，深邃精致的眉眼帶著笑：“我們喬喬很適合穿這個。”
“幹爹也適合呀。”
明喬嘴甜的道：“幹爹好看，穿什麽都好看！”
祝伊挑了挑眉，毫不謙虛：“這是自然的。”
兩人在寢宮裏換好了衣服，一起去吃飯。
飯桌上，明喬沒忍住，跟祝伊分享起了自己的夢。
“夢貘來我的夢裏了，它小小的，嘴巴大大的！”
明喬攥著勺子，提起夢貘來，興奮的不得了。
他一頓飯都在講夢貘。
飯後。
祝伊把他從椅子上抱下來，正要帶他去別處玩兒，就忽地被他捉住了一根手指頭。
“幹爹，夢貘是不是你找給我的？”
祝伊：“……”
祝伊沒作答。
他不答，明喬也能猜得到：“睡覺前，你說要給我找夢貘的。”
“然後我就夢到夢貘啦，肯定是你把它找到的。”
明喬不知道祝伊怎麽找到的。
他好奇的看著祝伊，用眼神詢問著祝伊。
祝伊看他一副想知道的樣子，頓了頓，還是開了口：“我是找了只夢貘。”
“你現在想看它麽？”
“想！！！”
明喬用力點點頭，他欣喜道：“我現在能看見它嗎？”
書裏說，夢貘白日裏是不會出現的。
這個小團子生性怯懦膽小，只在夜裏出現在人的夢裏。
“能看見。”
祝伊給了明喬肯定的答覆。
他托著明喬肥嘟嘟的小屁股，本來要把明喬抱出去玩兒的，也沒再出去。
他轉身，又抱著明喬回了寢宮。
他把寢宮的光遮住。
在幽暗的室內裏，床頭櫃被打開，角落裏安靜的趴著一個白色小團子。
小團子跟夢裏一樣，體型小的很。
它渾身毛茸茸的，毛發倒是沒像在夜裏一樣，會散發著柔和的光。
它安安靜靜的趴著，看起來可愛又無害。
明喬蹲在櫃子門口，眼也不眨地看著，都不敢大聲呼吸。
“它白天睡眠很沈，你可以抱抱它，不會把它弄醒的。”
祝伊看出明喬對夢貘的喜愛，鼓勵他伸手去抱。
明喬在夢裏抱過了。
但在現實裏，他還沒有抱過。
他回頭看了看祝伊，在祝伊鼓勵的目光下，他紅著張小臉，伸手把角落裏的小團子，給抱了過來。
小團子抱起來很軟彈。
明喬抱著小團子，嘴巴裏還模仿起了夢貘的語言。
“嘰嘰。”
他嘰嘰叫著，一雙漂亮的圓眼睛裏都是笑。
昨天在夢裏，小夢貘就是這麽叫的。
祝伊聽他嘰嘰嘰地叫著，也笑了笑。
“聽說夢貘不但能驅散噩夢，它還會唱歌。”
“它唱的歌，有安撫情緒，給人帶來好心情的作用。”
“喬喬，以後這只夢貘就是你的了，你好好養著它，等它給你唱歌聽。”
“好呀！”
明喬還從來沒有養過這樣稀奇的小團子。
他眼睛發亮，抱著小團子，撅嘴親了一下祝伊。
白日裏有光。
夢貘不喜見光，只愛在昏暗處睡覺。
明喬抱著小夢貘，在宮裏待了小半天，最後，跟著祝伊出去玩兒了。
小夢貘被放回到衣櫃裏，還在呼呼大睡。
外頭的陽光，強度正好。
明喬記得自己最初來魔界的時候，魔界是沒有什麽大太陽的。
是後來，他要曬太陽，才有的。
他身子差，醫修說了，像他這樣的病小孩，需要多曬曬太陽。
“幹爹。”
跟著祝伊外出的明喬，一邊吃吃喝喝玩玩，一邊跟祝伊說著話：“你平時是不是不出來呀？”
祝伊微怔：“怎麽這麽問？”
明喬眨眨眼睛，老實回道：“我覺得你的臉比以前更白了，好像沒有曬到太陽一樣。”
“我爺爺說過，老是待在屋裏不出來，對身體不好的。”
明喬自己的小身子，總被人關心著。
而他也會關心別人的。
祝伊聽著明喬的話，不置可否：“不用擔心，我身體沒問題。”
他說著自己的身體沒問題，明喬擡手摸摸他的臉，莫名的不放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
祝伊帶著明喬在魔界裏到處逛著。
如今的魔界比起從前，更讓明喬覺得可以接受了些。
他還特意的從水晶球，錄了魔界的畫面。
“這個拿回去給我爹爹看，他說不定會想看的。”
“嗯，給他看看，他要是想回來——”
這話祝伊還沒說完，就又自己咽了回去。
鄔野飛升到上界，且還是一家子都飛升去了。
他怎麽可能還想回來？
這要是換了自己，也不會想再回到這地方的。
“幹爹，等下次我帶爹爹一起來！”
明喬還沒走，就對下一次的會面，期待來起來。
他說道：“大樹爺爺有了草木之心，上下界的通道就能重新打開了！”
兩界的通道打開，祝伊能繼續走飛升的路子。
就算祝伊飛升不上去，也沒關系。
明喬摟著祝伊的脖子，小胖臉帶著燦爛的笑容，他對著祝伊承諾道：“等我想你了，我就讓大樹爺爺，再送我下來！”
明喬的這個承諾，讓祝伊眼底都泛了暖意。
“好啊。”
祝伊湊過去，抵了抵他的鼻尖：“幹爹等著你再來。”
一大一小閑逛了大半天，他們雖然說起了下次的見面，卻不代表著，這次他們的見面就要結束。
明喬答應了祝伊，會再住幾天。
在明喬陪著祝伊的時候，插不上話也插不上隊，怎麽看這麽多餘的游輕，索性沒再跟著他們。
游輕在魔界裏，打聽起了關於烏鴉紋身的消息。
他母親的線索，他告知了臨天宗。
臨天宗也在幫他查著。
魔界之外的事，臨天宗調查起來是比較方便，但魔界之內，臨天宗的勢力，還是沒法夠進來。
所以，要在這裏探聽消息，游輕只能自己來。
托明喬的服，游輕在魔界裏也得了點特權。
他指使了還在等他和明喬消息，並想攀著明喬的老板，讓這人帶著自己去了黑市。
游輕忙著查探消息，兩個寶寶忙著在魔宮探索。
明喬也在忙。
他忙著多陪陪祝伊。
“幹爹，那個地方我們不去嗎？”
逛了不少地方的明喬，小胖手忽然指著一個方向，對著祝伊說道：“魔宮後面，我們還沒有去過呢。”
“那裏不好玩。”
祝伊看都沒看明喬指的方向，他只伸出手，握住了明喬的小胖手：“我們該回去吃晚飯了，一一二二肯定想見你了。”
搬出來了一一二二，明喬立馬就熄了去魔宮後面的心思。
他也有大半天沒看見兩個寶寶了。
很快。
明喬在飯廳看見了已經吃上了的一一二二。
“鍋鍋！”
一一二二也看見了他。
明喬彎著眼睛跑過去，把白天自己買到的小玩意兒，分給了兩個寶寶。
“跟你們的，你們吃完飯了再玩吧。”
一一二二的飯都做好了，明喬的飯自然也不會沒做。
魔宮的廚子像是新換了批，這批廚子做出來的飯味道很好。
明喬吃的滿足極了。
他吃完，沒有立馬去躺著睡覺，而是在院子裏慢吞吞活動了起來。
他在院子裏走，兩個寶寶就在院子裏爬。
祝伊懶散地靠在院子裏的長椅上，看著他們三個小的活動。
有風拂來。
明喬仰著漂亮軟乎的臉蛋，迎著風吹。
他被晚間的風，吹的愜意瞇起眼。
“真好呀。”
這一刻，明喬忽地發自內心的覺得很好很好。
祝伊唇角勾著，看著在原地感慨的小胖崽，眼底仿佛融不進去任何外物。
他眼裏只有這只小胖崽。
院子面積大，一一二二本就吃飽了，在跟著大哥爬了一會兒後，他們就有點爬不動了。
“鍋鍋，覺覺！”
一一最先張開了小手，讓大哥抱著睡覺。
二二唯恐被落下來，她也張了手，嘴巴啊啊的要抱。
明喬抱不動他們兩個。
“大哥牽著你們呀。”
明喬挨個牽住他們的小手，讓其他人抱了他們睡覺。
兩個寶寶睡得快，他們睡下後，明喬松開了牽著他們的手。
“幹爹，你不要在這裏睡呀，我們回去睡覺。”
明喬忙好了兩個寶寶，一扭頭，看見祝伊閉了眼。
他忙跑去祝伊跟前，推起了祝伊，不讓祝伊在這裏睡。
他使勁推著，祝伊卻不醒。
“幹爹？幹爹！幹爹你怎麽了！”
明喬推不醒祝伊，猛地害怕了起來。
他看著祝伊像是昏迷了一樣。
就在明喬急到眼圈都紅了，小手也湊過來要探祝伊的氣息時，看似昏迷的祝伊，突然睜開了眼。
他的突然睜眼，嚇了明喬一跳。
明喬眼睛裏本就包著的淚泡，啪地碎掉了。
“嗚嗚嗚，你怎麽了？你是不是昏過去了？”
明喬仰臉哭著，看著是真嚇狠了。
祝伊把他抱到自己身上，語氣如常的道：“不怕，我沒有昏過去，我剛才是睡著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下次睡過去之前一定告訴你。”
祝伊的安撫，持續了好一陣，才讓明喬的哭聲止住。
外頭有風，這風剛才吹著還涼快，但現在明喬哭了一場，要是再見風，就容易著涼了。
祝伊知道他的小身子得好好照顧著，所以，沒在院子裏多停留。
“我們先回去。”
祝伊從長椅上起來，抱著明喬回了宮裏。
宮裏比外頭的溫度暖些。
明喬還掛著淚痕的小臉，蔫蔫地趴在祝伊身上：“幹爹，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
祝伊不管被問多少次，都是這個回答。
他的大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明喬的小腦袋，跟明喬說著話：“你不用總憂心我的身體，我不會有什麽事的。”
“你啊，關註好自己就行了。”
祝伊說起這句，聲音還停了下，半晌，他似呢喃般地，輕輕自言道：“天鈞界上那麽多大人照看你，怎麽還沒把你的身體調養好？他們連一個法子都想不出來麽？”
這話裏稍有些不滿的意思了。
沒等明喬辯解什麽，祝伊自己又接著說了下去。
“他們想不出來法子，我有法子。”
“喬喬，你想不想從此都健健康康的？跟別的小孩一樣兒，能好好的長大？”
明喬：“想！”
明喬做夢都想要自己能變成健康的小孩。
可這個願望，他知道，就算是在夢裏也不好實現的。
“嗯，只要我們喬喬想要的……都會實現。”
祝伊的語氣，一如昨晚說要給明喬找來夢貘似的平靜又確定。
他垂眸，看著明喬的小臉，還重覆了一遍。
“我們喬喬很快就會身體康健，平安長大。”
明喬：“……”
明喬在祝伊的目光下，心裏頭沒來由的慌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他在慌什麽。
但他隱約覺得，這種想要什麽都可以實現的好事，不會沒緣由的發生。
“幹爹，你，你有許願樹嗎？”
祝伊：“？”
祝伊：“什麽？”
明喬定定的看著他，解釋道：“就是可以許願的神樹，不管許什麽願望，神樹都可以滿足。”
他解釋完了這個許願樹，祝伊沒有立馬回應什麽。
這讓明喬心裏更慌了。
“許願樹不可以用的！找許願樹許願，會付出代價的！”
明喬清楚的記得許願樹的弊端。
有人許的願，是在死後才實現的……
明喬害怕祝伊也有這樣的許願樹。
“不要急。”
在明喬又一次要哭出來時，祝伊終於開了口，他說道：“我沒有你說的這種許願樹。”
“那你怎麽——”
明喬想問他，那你怎麽還能實現我的願望？
他沒問出來。
祝伊逗他玩兒一樣捏住了他的嘴巴。
“喬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多管的。”
“你只要好好當你的小孩兒就行了。”
祝伊不許明喬再多過問什麽。
他把明喬的嘴巴捏成了小鴨子形狀，看明喬被捏的氣鼓鼓，他還笑了起來。
笑完，他擡手把生氣崽摟進懷裏，哄道：“現在乖乖睡覺。”
小夢貘從櫃子裏鉆了出來，悄咪咪的等待一旁。
它在等著再次入明喬的夢。
明喬被摁在祝伊懷裏，不高興的蹬了蹬腿。
“我不要睡覺，我不困！”
“不，你困。”
祝伊用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強行讓崽犯困。
一大一小鬧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宮裏的安神香太好用，還是祝伊太會哄崽。
剛剛還鬧著不困的崽，這會兒小腦袋靠在祝伊懷裏，已經睡著了。
他睡著的小臉上，眉毛還緊緊擰著。
祝伊擡手，輕輕給他撫平了。
小夢貘嗅到了夢的氣息，嗖地一下，鉆進了夢裏。
有小夢貘在，祝伊知道，接下來不用自己陪著，明喬也會繼續做個好夢。
他起身，給明喬蓋好被子，自己轉身進了密室。
這回。
祝伊並沒有在密室裏停留，他打開了密室裏的一條暗道。
這條暗道，通往了明喬傍晚想去的後山。
這處後山，是魔界的禁忌之地。
祝伊過來，是要在這裏，再做一場獻祭。
他要對著神明獻祭。
他親眼見過神明的痕跡，神明告訴他——
會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他對著神明，已經許過了兩次願望。
第一次，就在明喬下界之前，他當時只是嘗試著，許願讓他很久沒見到的的喬喬回來。
這個願望，他實現了。
第二個願望，便是昨日的小夢貘。
他許願得到一只小夢貘。
神明再次應允了他。
如今，第三次，他要許的願，是讓明喬痊愈。
祝伊原本對獻祭心血肉身，還存了一點的戒備，畢竟，好端端的，他沒什麽尋死的愛好。
但不尋死，他對這世間也沒多少留戀。
除了自己沒了的那個孩子外，如今的明喬，是他最後的一點執念了。
他接受不了半點，明喬長不大的可能。
如今這場獻祭，要是能把他的這個心病解決，他覺得自己不管付出什麽，都劃算的很。
他要是沒了，明喬身邊還有很多大人在。
但明喬要是沒了，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的祝伊，覺得自己一定會瘋。
“我要讓明喬的身體，無病無災，健健康康。”
祝伊動作狠絕的取出自己的心頭血，他全程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在做完獻祭的儀式後，他想要的結果卻沒出現。
“不夠。”
一道模糊的身影，浮在祝伊的跟前。
那人說道：“要完成你的這個願望，單憑你的獻祭，還不夠。”
祝伊目光沈沈，問道：“直說吧，你還需要什麽？”
“我要一場萬人獻祭，要——”
“別要了，不可能。”
祝伊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萬人獻祭，你做什麽夢呢？”
他自己這條命，沒什麽人牽掛，也不值得人牽掛。
他獻祭就獻祭了。
這“神”還要讓萬人獻祭，簡直是做春秋大夢。
祝伊不是個好人，對別人的性命也沒什麽憐憫之心。
他不願意答應這個，純屬是因為他知道——
他的喬喬崽，不能沾染這麽多的因果。
關乎明喬的事，祝伊比誰都精明。
祝伊直接了當的拒絕，讓眼前那道模糊的身影，都看著凝住了。
半晌。
身影的主人盯著祝伊，再次換個條件。
“我要一副龍骨。”
他說道：“有條沒了靈力的龍，就在此間。”
“你去把他的龍骨，給我剝來。”
“見到龍骨，你所求的願望，便可實現。”
祝伊聽著這個新的條件，挑了挑眉。
蒼玄大陸上，什麽時候有過沒靈力的廢龍了？
神明給了他一個大致的位置，就讓他去斬龍？
祝伊的想法，面前的人影不想去揣測。
“去吧。”
人影淡聲道：“龍骨拿來前，不要再來找我。”
祝伊：“嗯。”
祝伊：“知道了。”
本就模糊的人影，徹底消散於空氣中，在消散前，祝伊忽地追問起了一個問題。
“你是從天鈞界來的麽？”
那人影消散的速度，似乎凝滯了一瞬，而轉瞬間，他便徹底不在了。
祝伊在原地又站了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他回到宮裏，看著還在夢裏的明喬，躺下來，跟著明喬一起睡了。
他只當明喬這會兒在做美夢呢。
殊不知，明喬這會兒在夢裏，正在跟小夢貘聊天。
小夢貘的性子膽小，它被明喬了好一會兒，才敢跟明喬搭話：“嘰，嘰嘰？”
你，你怎麽能聽懂我說話呀？
明喬也學著他：“嘰嘰！”
我是祝靈族的呀。
祝靈族，能聽懂很多非人類語言的！
什麽小花小草，還有小靈獸，他都能聽得懂話的！
小夢貘平時沒有別的同伴，更沒有可交流的對象，眼下，它找到一個可以聽得懂它說話的人，整只貘都肉眼可見的開心。
“嘰嘰。”
真好，我們可以一起玩兒呀。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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