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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晉江獨家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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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晉江獨家發表

“夫人這般看著我,可是我有哪裏不妥嗎?”

伊弦實在是被商音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最終選擇停下手上的動作,坐到商音身邊,握住商音的雙手柔聲詢問。

商音動了動身體,靠在伊弦肩頭,悶聲道:“心口疼。”

伊弦的表情立刻變了,連忙攥了商音的手腕過來,結果在手指剛搭上去的一瞬間,意識到什麽,擡眸看向妻子。

商音與他對視,眼底是盈盈笑意。

“郎君還擅醫?”

如今的人間界,凡人生病多數靠祈禱與巫祝賜福,但在漫長的歲月中,凡人們已經逐漸學會用一些手段幫助病者痊愈。

這一類人,被稱作巫醫。

是一個小貴族怎麽都不應該接觸到的知識。

伊弦在腦中飛快過了一遍今日之事,確定在府中並沒有表現出異樣,但早晨時並無異常的商音卻在晚間忽然如此……

“原是如此。”伊弦緩緩而笑,“我早應有所猜測,夫人不僅是仙人,在手段上……還遠勝那些闡教仙人。”

伊弦敢如此行事,便是自幼試探過無數次,確定這些與凡人不同的仙人雖然能掐算得知一些事,卻在他身上行不通。

伊弦甚至故意引起過姜子牙的註意,觀察姜子牙掐算推演,卻發現就連那些闡教仙人非常推崇的姜子牙都無法算透他後,才開始逐漸行事明顯。

“夫人知道了多少?”伊弦的手指揉捏著商音皓白的手腕,笑聲中帶著幾分嘆息,但更多的竟是興味。

伊弦雖然是位年輕的郎君,看外表甚至有些清瘦,但商音再清楚不過這具身軀衣裳遮掩下的力量。

實在不像是個文臣,倒像是武將。

“還好。”商音用臉頰蹭了蹭伊弦的肩頭,動作懶洋洋的,“不過就是一時興起,看了郎君一整日罷了。”

“若非此番,我還不曾知曉,郎君每日出門在外,竟是如此忙碌。”

商音發間還簪著伊弦歸家時帶來的桃花,嬌艷欲滴,此時因為商音的動作掉下幾片花瓣來,恰好覆在兩人交握的手指間。

伊弦聞言,這次是真正幽幽嘆了口氣。

這種兩邊搖擺的事,他自然不會頻繁見面,最近雜事頗多,二公子初初掌權,總想著與西岐大臣多溝通一二,又兼之朝歌那邊有信傳回,這才擠到了同一天。

偏偏就是今日,便被夫人看到了。

真是可惜。

伊弦擡手,合著那朵桃花花瓣,執起商音的手,在那微涼的手指間輕輕落下一吻。

“夫人既然動手擊殺土行孫,想必定然不是站在西岐這一邊了。”

商音溫柔的眸光自手間轉到伊弦臉上。

兩雙都含著情意的眸子裏,卻滿是清醒。

驀地,商音輕笑出聲來。

伊弦半點不為所動,還是那樣溫情脈脈地註視她,似乎商音下一句說什麽,他都願意為夫人達成。

這樣的氣氛,簡直讓商音夢回已經許久不曾回味到的,那種被算得明明白白的感覺。

“是啊,我為殷商仙者,郎君如今知道了,”商音自伊弦手中緩緩抽出手指,輕輕搭在伊弦胸口,“想要如何呢?”

“夫人怎能如此相問?莫不是忘記了……”伊弦的臉上流露出神傷,“早在今日出門前,我便決定要‘棄暗投明’,為商王鞠躬盡瘁了。”

商音被伊弦演的眼皮直跳,險些繃不住表情,一掌拍下去,送這廝繼續轉世。

商音推開人前人後家裏家外好幾張面孔的家夥,背靠在榻邊的引枕上:“你便是這樣次次與天意對抗,祂不願見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

湊過來的伊弦楞了一下:“什……”

商音冷不丁擡手拍在伊弦胸|前,靈力震蕩之下,兩人的耳邊同時響起一聲古樸沈悶的鐘聲。

商音眼中掠過一絲了然:“混沌鐘被你收去了?”

伊弦蹙著眉靜靜坐在那,保持著方才靠近商音的姿勢,表情掙紮而覆雜。

過去好半晌,正當商音猜測是不是力道不夠,準備再來一次時,腰間忽緊,被一股力道攬到了身前人懷中,穩穩坐定。

這人擡眸看她,眼中滿是揶揄笑意。

是鴻鈞。

“想來是我算錯。”鴻鈞的吻落在商音耳側,輕輕廝磨,“還以為阿音沈迷美人鄉,想不起來尋我。”

的確沈迷過美人鄉的商音眼神飄忽了一瞬,但她什麽樣子鴻鈞心裏知道得很是清楚,於是理直氣壯道:“我從前就說過啊,縱然我看過許多美人,鴻鈞聖人永遠是最美的那一株~”

“哦?”鴻鈞的吻緩緩向上,溫熱的呼吸掠過商音的耳側,讓商音喉間幹澀,不禁直起身子,“看來這一次,截教弟子當在阿音處得了不少好東西。”

商音:“……”

她板著臉,擡手就把鴻鈞的臉推開了。

“我就知道,這種餿主意,怎麽會是通天那種老實性格想出來的!”

虧她還罵了通天好幾句!

鴻鈞見商音一臉肉疼無比的表情,當即抱著商音朗笑出聲。

商音朝著鴻鈞翻了個白眼。

但鴻鈞緊接著手指輕點商音眉心,嘆道:“動手了?”

商音頗有些無所謂,點頭。

“疼嗎?”他問。

商音頓了頓,含糊回答:“還行。”

鴻鈞沒勸什麽,只是轉而說:“毀道之痛的確牽魂動魄,但我如今大半元神並不在紫霄宮,感覺不到什麽。”

商音瞥了他一眼。

反正紫霄宮裏的鴻鈞再如何狼狽,在封神量劫這個關頭,她也很難前去紫霄宮,隨他怎麽說都行。

“再讓我動手我也懶得做,臟。”

鴻鈞笑應了一聲“嗯”。

古樸的金色混沌鐘自衣襟間跌落,商音擡手勾在指間,輕敲了一聲。

沒有任何聲響。

混沌鐘並無鐘舌,非靈力觸動而不響。

商音是真沒想到混沌鐘能這樣用:“你怎麽想到的?用混沌鐘的時空法則來避開鴻蒙意識轉世……還挺妙。”

主要是這樣法寶在太一手裏時,大多時候用作無人能破的防禦之用,導致就連曾經見過時空魔神手中混沌鐘的商音,一時間都忘了這法寶的真正用途。

顯然,鴻鈞對自己的認知非常清晰且正確:“我轉世之後,想必會行事偏激且……處處樹敵。人間界如今修者不少,死太快不易沾染因果,總要在身上留些保命的東西。”

商音:“……”

她還能說什麽?

想想伊弦在西岐幹的事,和那句“天不痛快,他就舒服”的話,如果沒有混沌鐘護著,商音還真懷疑伊弦活不到現在。

鴻鈞:“不過,既然會轉世到西岐,想必祂已經註意到我了。”

“嗯哼,殺你之心堅定。”商音由衷感嘆,“其實封神之戰也不一定就要打,把你往西岐一放,一窩蜂的修者上趕著來殺你。”

“這些日子多寶處理了不少,感覺封神榜日後定然不缺有些修為的闡教門人了。”

鴻鈞不難想象鴻蒙意識察覺他轉世做人之後的震怒,卻只是不慌不忙道:“那便要拜托夫人,多多護我了。”

“不護。”商音果斷拒絕,“你太能惹麻煩了。”

鴻鈞卻是看著商音,嗓音輕緩而溫柔:“伊弦這般的性格面容,夫人難道不喜歡?”

鴻鈞眸光誠摯,唇角含笑,眼神有種看穿某人好色本質的透徹。

商音一時語塞。

她、她當然喜歡啊。

要不是因為喜歡,她早跑了。

要不是因為一時被色所迷,哪裏會留在西岐體驗凡人生活?

伊弦其實和鴻鈞長相有六七分相似,但因為年紀尚淺,沒有鴻鈞那種歷盡千帆的平靜和萬事掌控的氣場,反而帶著青年郎的熱烈與直接。

最主要的是,鴻鈞總是不長嘴,但伊弦卻是有問必答,商音這段時間總是將曾經的一些事換著方法講出來,從伊弦嘴裏挖出不少有趣東西。

被看破的某人惱羞成怒,正要說什麽,就聽到窗外晴空一道霹靂聲落下。

商音瞥了眼窗外。

來得還真快。

鴻鈞卻是擡手托著商音的下巴,舔舐□□著商音的唇|瓣,不給商音多問的機會,再睜眼時,那眸光已然轉變成了伊弦。

商音手中的混沌鐘也回到了伊弦體內。

完全沒來得及問計劃的商音:“。”

可惡!

伊弦若有所思地看著懷中滿面無語的夫人,緩緩道:“看來今日,乃是我與夫人赤誠相見的日子。”

商音就著兩人的姿勢低頭吻上伊弦,將方才被咬的紅痕還了回去:“赤誠相見?唔……也不是不行。”

尾音像是小鉤子一般往青年郎心裏鉆,惹得才開葷的伊弦從耳朵尖紅到衣衫裏。

商音輕輕挑眉。

拿捏不了老謀深算的鴻鈞,但拿捏一個純情伊弦還是綽綽有餘。

“我、我不是說這個……”

伊弦有些慌張地挪開視線,又因為身體的反應,連忙將懷中的商音轉而妥善放在了榻上。

“我的意思是,眼下西伯侯即將返回西岐,長公子伯邑考也安然無恙,姜尚一直有立周之心,必定會說服西伯侯就此反商立周。如果夫人想讓我相助商王,我便要盡早打算才是——唔!”

伊弦整個人被商音壓在床榻間,溫香軟玉,馨香在懷,唇也被堵著,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商音捏捏伊弦的臉,趴在他胸口,笑吟吟道:“沒事,你繼續說。”

伊弦被弄得沒辦法,冷靜了許久才平覆下來,但聲音仍舊顯得悶悶的:“朝歌兵強馬壯,糧食盈餘,若是尋常交戰必不會輸,但兩派神仙變數過大,不好算計。”

商音又親親伊弦的手指獎勵他:“嗯,然後呢?”

伊弦:“……再就是天意在何處,若是天意在西岐,到時候,恐怕會有更加厲害的仙人降臨西岐,鎮守西周國運。”

商音想了想,在這點上比較自信:“只要你別和我對著幹,再多神仙降臨西岐也不是問題。”

“他們打不過我。”

也八成不敢動手。

哪怕是聖人也是惜命的。

伊弦:“?”

青年郎瞳孔微震。

商音輕笑時嫵媚的姿態所帶出的是一種身為絕對強悍者的自信。

伊弦這一次沈默了許久,似乎明悟了什麽,卻沒有問商音他的身份,而是道:“我從前最想做什麽?”

這個問題倒是著實讓商音楞了一下,而後概括回答:“瞞著天上那個和我偷|情,然後惹各種各樣的事讓祂震怒,然後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然後歇一歇,再繼續惹事。”

伊弦:“……”

青年郎的表情有些恍惚,商音看著,突然就有種扳回一城的爽快。

正當商音坐起身,拉了拉衣衫時,伊弦忽然出聲:“我明白了。”

商音驀然擡頭:“?”

你明白什麽了?

我還沒明白呢!

伊弦的表情慎重:“既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之事我也要去做,並且天命在西岐我卻轉世在西岐,以我之能,不該如此——我明白了。”

“雖有些困難,但可行。”

商音懵然:“……?”

她說了什麽嗎?

不是,等會——她會來西岐找鴻鈞的轉世,該不會也是鴻鈞算好的吧?!

最後,年輕的郎君將正事放在一邊,握著商音的手用力,有些小心翼翼地問出憋了許久的話:“之後,夫人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美色動人。

本來還有些生氣想要轉身走人的商音心中一癢,清了清嗓子:“朝歌發兵西岐前,若郎君聽話,可以。”

伊弦的眸光瞬間亮起,笑容灼灼,滿室生輝。

“好,自當都聽夫人的。”

三月後,西伯侯姬昌攜子伯邑考艱難回到西岐。

與此同時,自西伯侯父子歸岐,朝歌與西岐的摩擦便日益加劇,西岐天命說越發層出不窮。

有姬昌善施仁德之說,也有長公子賢名遠揚之語,但更多的,卻是從闡教弟子口中不慎流出的——

西伯侯嫡次子姬發,乃天道所鐘之子,商王不敬天地,天子姬發當行撥亂反正之正舉。

伯邑考在其心腹輔臣伊弦的幫助下,費盡心思才將愈演愈烈的傳言壓下。

又一月,嫡次子姬發因被揭發派遣死士刺殺親父親兄,而被姬昌怒斥厭棄,朝中丞相、散大夫等大臣紛紛上書勸言,西岐百姓也多有議論。

短短幾月,姬發在朝中牽扯之廣,民間聲望之盛,令姬昌心中生出忌憚。

西伯侯父子三人間到底生出間隙,不覆以往親密。

原本給到姬發手中的兵權也被姬昌收回,轉而交到伯邑考的手中,對內對外,皆是“長子肖我,當承繼我位”之態,但卻始終不明立繼承權。

姜尚見狀,到底老而成精,暫且冷淡姬發,也不接觸伯邑考,轉而勸說姬昌徹底反商自立,直言道:“如今殷商氣運漸漲,應是西周遲遲未立,人族氣運旁落,這才讓殷商撿了便宜。”

姬昌行事向來謹慎,再三推脫。

若是商王不先發難,西岐自立便是造反,難以名正言順。

姜子牙了然撫須,笑而不言。

幾日後,王後妲己於朝歌遇刺,重傷之際被闡教道人打出原型,當眾斥責其為九尾妖狐,潛入君側,是為動搖國本,魅惑超綱!

少師比幹見此情形痛斥商王,直諫君王應廢除蘇氏女王後之位,交由仙人祭天,以平天|怒。

商王帝辛勃然大怒,將比幹下獄。

丞相商容為比幹求情,卻慘遭黜免。

四月後,比幹在殷商貴族與闡教門人的幫助下越獄逃往西岐,同行者有殷商貴族若幹,亦有祭司巫祝身負祭器、樂器投奔西岐。

半年後,西岐因“商王帝辛不祭天地,不敬天神,任用賤民為官以辱貴族,且偏聽妖言,殘害忠良”等諸多罪名反商,各路諸侯在帝辛威壓之下早已心生異心,紛紛擁載。

西周始立。

五年後,西周接連吞並諸侯封地,招兵備馬,仙妖投奔,逐漸勢大。

太師聞仲草擬出師表,上呈君王。

商王允,著太師聞仲為全軍總指揮,領兵三十萬平叛西岐。

於此同時,商王帝辛傳詔差官前往三山關,由鎮關總兵官孔宣點兵十萬,往西岐進發。

商軍來勢洶洶,且有眾多截教門人相助,周軍不敵。

在西周眾臣進諫下,周王姬昌掛帥迎敵,攜丞相姜尚,親率眾闡教弟子迎戰邊境。

臨行前,周王姬昌並未聽從臣子上諫立下太子,只下旨幽閉嫡次子姬發,無詔不得出,著長公子伯邑考暫代西周內政。

……

兩軍對壘,死傷無數,猩紅的血霧籠罩在山嶺丘地之間,滲入泥土之中。

戰爭所起的冤魂厲鬼呼嘯哀嚎著穿梭在林間,雖為人族劫難,卻堪比曾經天地劫難中生靈塗炭之慘相。

人族的痛哭哀嚎聲與欲望糾葛的黑霧糾纏著飄向天際。

媧皇宮中神像垂淚,通天握著誅仙劍的手松了又緊。

老子看著面前的龜甲卦象怔怔出神,元始遠遠看向西岐的方向沈默不言。

而自西方而來的接引、準提二人卻已悄然來到人間界戰場。

……

這日,正當闡教截教門人互相鬥法之際,一自稱孔宣的少年將軍橫空殺出,以五色神光連收洪錦、雷震子等數十員大將!

就在闡教門人皆暗自心驚,難以推算其根骨來歷,竟拿那孔宣毫無辦法之時,一金翅大鵬自天俯沖而降,羽翼呼扇招來狂風,吹得眾人不得不閉目後退。

闡教楊戩、哪咤聯手對敵,方擊退那金翅大鵬。

商軍卻在孔宣的大笑聲中退軍離開。

周軍中人這才驚愕發覺,周王姬昌竟被刺殺於帳中,已然魂歸地府。

姜子牙大慟,當即鳴鼓收兵,高懸免戰牌,速報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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