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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鬼與金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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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鬼與金墜

身上的毯子原本是柔和舒適的,此刻帶著皂香味往辜無眠鼻子裏鉆,讓他越發覺得唇上好像還遺留著一些奇怪的溫度。一向臉皮厚如城墻的辜無眠僵硬地躲在毯子裏,感覺上面仿佛突然生了無數的小蟲子,讓他如坐針氈。

“你——”

他開口帶著剛睡醒的艱澀的沙啞。

這很奇怪!

這太奇怪了!

辜無眠立刻閉了嘴,並清了清自己的嗓子。

他在暗夜裏瞇了瞇眼睛,忽然想起什麽,拿出了自己的靈簡。

果然,上面某個不知所謂的混蛋玩意給自己的筆友發了消息。

愛吃的鳥兒:〔我的花出了點問題,只剩下半截的根部,它還能活嗎?我是應該直接把它種回土裏,還是要做些什麽別的事情?〕

辜無眠:……

所以,這個人,是啃了他一口,甚至,把他啃醒之後!若無其事,到一旁,去詢問她養的——花?!!!

辜無眠額頭驟然凸起跳動的青筋,他從來沒有一刻覺得自己的耐心這麽地好。

早起的蟲子:〔它沒救了,埋了吧!!!〕

一旁背對著這邊的宋溫涼看到自己靈簡上發過來的消息松了口氣,旋即又提起了一口氣。

筆友在線,那她就可以問它自己的問題了。但是看起來,大半夜不知為何還醒著的筆友,脾氣似乎有些差。

宋溫涼嘆了口氣,察覺身後人發出了些動靜,然後又安靜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再度給自己的筆友發了消息。

筆友是個知道很多東西,甚至連彈幕是什麽都知道的人,不會的問題問它總能有答案,雖然有時候那些答案並不總是正確的。

宋溫涼同筆友約定過絕不探究彼此的身份,所以盡管她非常想從它身上得到關於彈幕、關於重生的線索,她也並沒有去試圖違反自己的承諾。

人如果連自己的承諾都做不到,那麽何必為人?

愛吃的鳥兒:〔我想要待在一個人身邊,有什麽辦法嗎?〕

筆友那邊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回過來消息。

早起的蟲子:〔什麽意思?〕

愛吃的鳥兒:〔有一個人,我很在意。〕

早起的蟲子:〔是什麽人?你不是下山了嗎?〕

愛吃的鳥兒:〔一個奇怪的人。我是下山了。〕

辜無眠氣的兩眼昏花。

說誰奇怪?!她才奇怪呢!

早起的蟲子:〔沒辦法。〕

愛吃的鳥兒:〔求你幫幫我,這對我很重要。〕

顯然,宋溫涼這個學生是個極其會舉一反三的聰明學生。

早起的蟲子:〔你為什麽非要待在那個人身邊?你想幹什麽?〕

愛吃的鳥兒:〔我有點事要問他,如果可以還想知道他的過往和底細。〕

早起的蟲子:〔那就直接問。〕

愛吃的鳥兒:〔他肯定不會回答我的。〕

早起的蟲子:〔你想問什麽事?〕

愛吃的鳥兒:〔不能同你說。〕

早起的蟲子:〔……〕

好好好,漂亮!

辜無眠氣的覺也不睡了,兜頭把毯子給她扔了過去。

宋溫涼抱住自己的毯子,連忙瞪著她那兩雙除了忽悠人沒什麽大用處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過去。

“前輩!”聲音輕、脆,帶勾。

辜無眠黑著臉不說話。

宋溫涼抱著毯子一骨碌爬了起來,看起來一副再心虛不過的模樣。

很好,看來剛剛的事和人,並不是他睡懵了見到的幻覺。

辜無眠又覺得自己的嘴唇連帶著自己的面皮都不得勁了。

他陰沈著臉,目光卻驟然偏開,看向了火堆,仿佛在等著某個厚臉皮的家夥率先認錯,或者正在思考是拔劍攮她一窟窿,還是該拔劍攮她一窟窿。

宋溫涼覺得有些害怕,這害怕同她以往闖禍時的害怕不一樣,具體哪不一樣她也不清楚。

下山之後,太多新鮮的事和人,基本上很多東西給她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她往前挪了兩步,期期艾艾地道:“前輩,你怎麽不睡了?”

辜無眠:………

是啊,他為什麽不睡了呢?是天生不愛睡覺嗎?

“前輩,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剛剛聽到你好像有動靜。”她仰著真誠的臉,一點也看不出是在試圖蒙混過關。

辜無眠下意識顰了顰眉看向她道:“你聽到什麽?”

“也沒有什麽,只是……呃……看起來有點……疼。”

辜無眠道:“疼……”

他收了聲,突然想起自己剛剛明明是要起來跟她算那一嘴巴的賬的。

辜無眠狐疑地看向宋溫涼,從她略有閃躲的眼神中終於明白了什麽。

灰狼縱橫江湖這麽多年,險些被一頭剛出山的小兔子蹬了眼。

他神色微冷。

宋溫涼看在眼裏,意識到他是真生氣了,頓時不敢再吱聲,只一個勁地瞅著他,仍是那副她曾用來對付自己師父的招數。

不過這招數,師父不吃。

但,她下山後接連兩次對眼前的人使,眼前的人都接受了。

若要辜無眠知道她心中所想,想必此刻別說吃一塹再吃一塹了,怕是立馬要爆炸給宋溫涼看。

可惜,他註定是不會知道了。

宋溫涼耍滑頭跟辜無眠不一樣。辜無眠滑的跟泥鰍一樣,讓人見了就想踢兩腳,而宋溫涼耍滑頭只讓人覺得想要伸手揉一揉她身上的毛。

辜無眠道:“你說我怎麽不睡?”

宋溫涼沈默,看了看他唇上被磕出來的口子,道:“前輩,前輩,你是餓了嗎?我帶了糕點。”

“什麽糕點……”辜無眠頓了頓,終於忍不住炸毛了:“你少來!”

現在的他是一塊糕點就能打發的了的嗎?!這根本不是糕點不糕點的問題!等下,他們是怎麽扯到糕點上來的?

看著被捧到眼前有些碎,但整體還算完整的糕點,辜無眠放在身側的手動了動,旋即又放下,盯著宋溫涼冷哼一聲。

“我的嘴巴好看嗎?”他涼涼道。

宋溫涼刷地低下了頭,不去瞅那磕出來的傷口,道:“如果說我剛剛是沒站穩……前輩,你信嗎?”

辜無眠抱著胳膊伸出手戳她腦袋。

“前輩長前輩短,前輩睡覺,你在一旁瞪倆大眼睛盯著前輩嘴,你們現在的後輩都是這樣的嗎?”

宋溫涼這次聽懂了這話是在陰陽她。

“不……是。”她輕聲道,脖頸在夜色的掩蓋下紅了個透。

“哦,那就是只有你一個人是這樣。”

宋溫涼小聲反駁:“也不是。”

“還敢說!”

“前……輩……”

辜無眠讓她叫的整個人都不得勁,像有什麽東西在撓他的心臟。

“你……你把舌頭捋直再說話!”

宋溫涼擡頭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真直了些許,仍叫:“前輩。”

還是輕、脆的。

辜無眠覺得,自己這個坎可能渡不過了。這該死的龍傲天光環。

這些年不管是撿來的天材地寶還是妖女仙女,辜無眠察覺之後第一時間都躲著走。藍輕羽死之前說的那句話成了他的心魔,讓他日夜難安、輾轉反側,對於自己的任何行為和喜好都再三斟酌,生怕自己不知不覺就活成了書中那個龍傲天的樣子。

想到藍輕羽的那句話,他眸光又冷下來,幾乎帶著審視,看著宋溫涼。

宋溫涼道:“前輩,你繼續睡吧,我保證待在一旁絕不打擾你了。”

辜無眠驟然回神,耳朵不知道為什麽紅透了,別扭地轉過頭去,丟了張符咒在她臉上,告誡她不許摘下來,隨後拿走了她的佩劍,禦劍離開了。

那個方向,宋溫涼認識,是他們剛剛來的方向。

火光暗下去,她便又添了把柴,隨後把那兩個面具拿了過來放在身邊。

她回想起的剛剛的幻境中的場景。

不過,那並不是宋長安的記憶,而是一段‘她’與‘辜無眠’的‘過往’。

在那段過往中‘她’當真和彈幕所說的一樣,同自己的師父在一起了。

那時,眾人都稱‘她’為宋尊者。

師父生了場大病後,要再度與‘她’劃清界限,路過街角,‘宋尊者’氣憤地把往日師父給的金簪丟給了一直在那裏的‘乞丐’。

‘她’是真的氣壞了,不明白明明那人也是喜歡自己的,可偏偏就是不肯承認。索性師門上下那時也早已經無力管到‘她’頭上,索性那人重傷後傷了真元打不過‘她’。‘宋尊者’在外繞了一圈自己又想開了,夫妻敦倫都行過了,他再反抗那也沒有反悔靈藥吃。

遂回了街角,要拿靈石換金簪。

“你……你融了?!”‘宋尊者’對著‘乞丐’手裏的一塊金子睜大了眼。

‘乞丐’懶懶散散地應了一聲。

“這,這可是我師父給我的。”‘宋尊者’結結巴巴地看著‘乞丐’手上金子,哭喪著臉無比後悔。

“再找他要唄。”

“沒有了,他才不會再給我了。”

“這麽摳?那好吧,還給你。”‘乞丐’又往前遞了遞手。

‘宋尊者’搖了搖頭。

“真不要了?”

“既然送你了,那便這樣吧。”

“那你手裏的兩塊靈石呢?”

‘宋尊者’收回手道:“做人不能太貪心。這兩塊是金簪的價錢。”

說罷轉身離開。

‘乞丐’辜無眠呆了呆,沖著那個方向伸了伸手:“哎……就走了?”

他轉了轉手裏的金子,不敢置信道:“什麽啊,我還以為是人(ren)妻(qi)支線呢。可惡,這麽多天,我都要屈服了!”

耳旁傳來的聲音嚇了他一跳。

“屈服什麽?什麽人(ren)妻(qi)?”折返回來的‘宋尊者’提著兩只烤鴨奇怪地看他。

‘乞丐’辜無眠咳了一聲,捋了捋自己額前散亂的發。

‘宋尊者’把一只烤鴨熟練地遞到他手裏道:“話說道友,這麽多天,你怎麽還在這裏待著?不是前兩天就說要啟程北上?”

“你怎麽知道?”

“監仙閣逮你和你同伴那天,我也在。是我施的陣法,不巧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宋尊者’道,“我覺得魔氣之事,並非有監仙閣所說的那樣駭人聽聞。入魔之人除卻脾氣大了些,但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他們那預言有些過於誇張了。”

“是挺誇張。”

“道友,你也染了魔氣嗎?你要北上,見到我師姐,幫我照看一下她可以嗎?看在——這些天的烤鴨份上。我師姐名為宋長安,或許你聽說過她。”

“哦,那個女魔頭。”辜無眠摸摸鼻尖,拎著烤鴨問她,“我長得不好看嗎?”

‘宋尊者’失落道:“她沒殺過無辜之人的……不能算魔頭的。”

又斂了失落擡頭看他,勉強一笑道:“道友長得俊秀,就算當乞丐也是能靠臉吃飯的。”

辜無眠沈思道:“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道友說笑了……”

“我可沒開玩笑,你昨天扔了金簪,前天扔了香包,大前天扔了手裏的劍,大大大前天……我手裏你拿來換的靈石金銀,省省都夠一個普通人過完富貴的下半輩子了,可見你那師父實在不是良緣,還破你財路。跟我走,我有十八塊腹肌你隨便摸。”

‘宋尊者’目光不由得下移一瞬,道:“十八塊?”

“要看嗎?”說罷‘乞丐’辜無眠作勢要撩衣服。

大街之上,不說人來人往,不遠處還有賣東西的呢。

“等等等。”‘宋尊者’連忙摁住了他的手,忽又想起來什麽抱怨道,“道友,你說你這麽多天都把東西換給我了,怎麽昨天的金簪偏給我融了。”

辜無眠道:“我不給你融,下次你再丟可沒人給你收了。你不該長長記性?”

他馬上要離開此地了。

‘宋尊者’怔了怔。

辜無眠趁熱打鐵:“跟我走嗎?就算你是命運給我的陷阱我也認了……其實做個龍傲天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到時候我也意識不到我改變了,人都是要變得,當然如果我到時候忍不住三心二意,你就打……”

‘宋尊者’打斷了他:“道友,你——”

看到她面前驚詫的神情,辜無眠閉了嘴。

二人之間靜了一瞬,‘宋尊者’勸慰:“道友,魔氣由心而侵入經脈,你平靜些,它也就放你一馬。我聽說佛家內功對壓制魔氣有些效果,大家已經在找源頭,在努力了,總有一天……”

“說這麽多,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道友,你平靜些。或許今日我不同你走,你情緒穩定,才能活的長些。若是有可能,情緣咱們還是能避就避吧,這可不是什麽好玩意。”‘宋尊者’露出苦笑,打趣自己般道,“親身體會。”

“那這麽一說我還得多謝你放我一馬?”

“不用不用,這就——”算了。

話沒說完,被對面的人打斷了。

辜無眠笑道:“今天放我一馬,明天放我一馬。怎麽,我的心是你用來跑馬的不成?”

他說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宋尊者’極為熟悉的金簪,道:“就好比你丟給我的東西,你今天丟一個,明天丟一個,當我這裏是當鋪了是嗎?”

‘宋尊者’頗為驚喜:“呀,道友,你沒融我的金簪!”

辜無眠抿唇,氣道:“我現在融!”

‘宋尊者’連忙阻攔:“不行!我現在給你靈石換!雙倍!”

辜無眠一股腦把她之前給的靈石金銀都丟給了她,怒道:“換換換,真當我是你移動當鋪了不成?!本尊稀罕?!”

‘宋尊者’見那金簪被他用力的手扭了個弧,頓時急了,口不擇言:“誰當你當鋪!人家當鋪抵東西都要給銀子的!哪有光賣家拿錢的?!”

旁邊聽了半天的一個修士噗嗤一聲笑了,道:“這位……道友。人姑娘可憐你穿得破破爛爛,故意施舍給你些金銀,自然沒當你是當鋪老板,路邊乞丐才是你的正職。”

‘宋尊者’:……

她扭頭對那人道:“這位道友!你少說兩句吧!就別在這裏挑撥了!你看你店裏都多久沒生意了!還蹲在這看戲!”

說著,順著辜無眠的胳膊試圖去撈她自己的簪子。

辜無眠撥開她的手,在她捏起的法決中當真把她的簪子融了。

“我的簪子!”‘宋尊者’不敢置信,“監仙閣那天你是故意隱瞞實力的?!”

又道:“你既然不怕他們,做什麽還要待在此處扮乞丐?!”

辜無眠咬牙道:“誰讓你當初出手救我的?!”

‘宋尊者’道:“我那是好心!我不救你你不就死了?!……等等,你不會……”

她看到了對面人臉上奇異的神情,又聯想到這些天的相處……

辜無眠吼道:“誰家好人會冒著得罪監仙閣的風險救人?!你說你不喜歡我誰信?!誰信!”

要不然他怎麽可能在這裏待這麽久?他都要認命了,還以為這是原著效應自行修正給他的鶯鶯燕燕之一,甚至還盤算好了他們新婚要去哪裏游玩、該怎麽補償她那個師尊、她以後不小心入魔恢覆自我意識他又該如何……

那嗑瓜子的店主掉了滿地的瓜子,聞言探頭道:“這位道友尊者,收收你的魔氣,不然監仙閣一會兒還得來。你這自信心未免太強了些,我作證,宋尊者她一向是最好心的人。”

他頓了頓,奇怪道:“不過宋尊者,確實,你怎麽還天天過來丟東西給人家?這烤鴨我可是見你天天買兩只。”

‘宋尊者’的臉砰的一下就紅了,也怒道:“誰家好人穿著破爛的衣服在街邊一蹲就是一天!我擔心他是重傷跑不了!我我……街邊的貍花貓我都要一天投餵三趟的!”

辜無眠怒道:“貍花貓又是誰?!我殺了他!”

店主:……

店主舉了舉手:“那個,不好意,那是我家肥貓,我這就把她栓起來,你們吵歸吵,不要殃及一只貓。”

說罷,他遲疑一瞬,不怕死地建議道:“宋尊者喜歡她師尊這麽多年了,我覺得一時半會她怕是不會變心。如果道友尊者你當真放不下,不如先從……小侍做起?不瞞你說,我們家肥貓都有兩個夫君呢。”

辜無眠的怒意詭異地停頓了下,然後餘光撇了眼‘宋尊者’。

“你想都不要想!”‘宋尊者’一個激靈,立馬道,“我同我師尊好著呢!”

師父好不容易想通三分,再來個辜無眠,非得閉關閉到死,再也不同她說話了。

辜無眠嘴硬道:“我沒想!!我是那麽沒尊嚴的人嗎?!我可是龍傲天!”

店主:……所以這位有尊嚴的龍傲天先生尊者,您到底是為什麽在這小城裏等了這麽多天呢?

‘宋尊者’跟自己救的乞丐先生就此鬧掰,臨走之時,乞丐龍傲天先生一劍削掉了某多嘴多舌愛看熱鬧的店主的半個閣樓。

不過,鑒於大家都認出了這大名鼎鼎的鬼劍,所以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畢竟看了劍鬼的熱鬧竟然還能全身而退,實在是世界上的一大奇跡。

‘宋尊者’有些後怕地想:若是真打起來,她確實打不過那人。

稱呼了那麽多句的道友,她其實應該叫他前輩的。

早聽聞劍鬼其人隨性灑脫,做事恢詭譎怪,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而那時的‘宋尊者’大概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做事隨性了半生的劍鬼前輩,竟會為了一塊熔煉過後的金墜子送了命。

火苗漸漸地消散在灰燼中,宋溫涼抽抽搭搭地哭著,懷裏抱著的正是辜無眠的鬼劍。

在幻境中,她見到自己最終還是沒能將師姐帶回,見到已經半瘋的劍鬼前輩屠了滿地的人為她報仇,見到他最終死在了監仙閣折返的第二波攻勢之中……

雖說宋溫涼覺得辜無眠那個狀態不死也好不到哪去,但回想起他身上插著劍還要往前去勾地上泥地裏的金墜,難免震撼又心傷。

宋溫涼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花,額前符紙飄動。

這符紙貼哪裏都可以,但是一旦揭下去就沒有效用了。辜無眠故意給她貼到了額頭上,因她剛剛對他耍滑頭。

這滿天遮人眼的魔氣,到底起源於何處?難道她需要去除魔窟一探究竟嗎?

為何她見到的幻境和二師姐彈幕上所說不太一樣呢?那真的是箴言嗎?

宋溫涼第一次對彈幕的存在產生了懷疑。

她抹了抹眼淚,咬唇把自己的花重新種好,在自己的旅程裏把除魔窟加了進去。

又給自己的筆友再度發了消息。



正在跟某面容姣好似女子的鎮主插科打諢的辜無眠頓了頓,擡手從自己袖中拿出了靈簡。

靈簡閃著光,行腳鎮的鎮主見狀挑了挑眉。

愛吃的鳥兒:〔我真的需要待在他身邊,你幫忙想想辦法好不好?〕

早起的蟲子:〔你先說說是誰,為什麽?〕

愛吃的鳥兒:〔是誰不能跟你說。為什麽我也跟你說過了。〕

早起的蟲子:〔單純想知道他的過去?〕

愛吃的鳥兒:〔……嗯。〕

早起的蟲子:〔撒謊精。〕

愛吃的鳥兒:〔你才是撒謊精!〕

辜無眠嗤笑一聲,心想:她這每次的反嘴倒是越來越快了。

又再度從心底念了一遍——小綠茶,撒謊精。

眉眼忍不住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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