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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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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也沒見趙小銘回來,趙亦禮還當他是在餐車吃完飯後又直接坐在位置上開始打游戲了。

然而從床邊站起的那一刻他才發現,兒子的游戲機還在上鋪扔著呢, 根本不存在在外面打游戲的可能。

趙亦禮奇怪不已, 內心還隱隱有些擔憂,就準備去餐車找找兒子, 然而他就在打開房門走出包廂的那一刻, 周遭場景風雲變幻, 頃刻間便由狹長封閉的火車過道變成了熟悉的魔宮。

明和大殿是歷任魔君召集朝臣、處理政務的場所。

大殿正前方有一方純金質地的豹頭寶座,只有魔君才有資格穩坐其上。

也只有魔君才有資格身著以玄色衣料為底, 胸襟正前方繡金色豹紋圖樣的官式袍服。

趙亦禮在頃刻間就明白了一切, 果斷調出了斬/馬刀握於手中,目光極為冷厲地註視著端坐在豹椅上的那個男人:“我兒子呢?”

齊鶴不置可否。為了迎接久違的弟弟,他今日還特意穿上了那一套象征著身份的玄色繡金豹長袍, 居高臨下地坐於王位之上, 以一種質問中夾裹訓斥的冰冷口吻說道:“見了汝君, 為何不跪?”

他的身姿挺拔,面如冠玉, 不論是樣貌還是臉型皆與弟弟齊鷹有七分像, 但他與齊鷹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眼神。

齊鷹劍眉星目, 眼神堅毅黑亮,從小到大都是恣意瀟灑的桀驁不羈少年郎。

齊鶴的眼神卻是極其陰郁的, 帶有一股化不開的冰冷與疏離, 仿若漆黑雪山之巔的萬年玄冰, 令人不寒而栗。

齊鷹,又或者說趙亦禮並沒有理會齊鶴的挑釁, 攥緊手中斬/馬刀的同時,再一次地厲聲質問他:“我兒子呢?”

齊鶴的唇邊卻浮現出了一抹愉悅的微笑,氣定神閑地將手肘支撐在了王座的扶手上,以曲起的右手手指抵住了下頜,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你是在問本君的侄兒麽?現在八成已經被孤狼剁成肉泥了。”

趙亦禮的心口猛然一提,對兒子的擔憂在頃刻間加劇了無數倍,但他卻又不相信自家那小子真的會被孤狼幹掉。

單拼武力,那小子絕對拼不過孤狼,但要是再加上智商和裝備的話,他絕對能把孤狼給耗死。最起碼能耗到他這個當爹的去救他的那一刻。

那小子天生命好,不僅頭腦機靈,還擁有著一對舉世無雙的姥姥姥爺,誰要是想輕而易舉的幹掉他,還真沒那麽容易。

但趙亦禮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面色沈冷,一字一頓地對齊鶴說:“那你就去給我兒子陪葬吧。”話音還未落,他就已經動了身,直接提著斬/馬刀飛閃至了齊鶴面前,渾身殺氣肆虐。

在趙亦禮動身的那一刻,齊鶴就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長劍。飛身迎戰的同時持劍橫檔。

兩兵交擊,鏗鏘鳴響。

然而齊鶴顯然是低估了弟弟手中那柄斬/馬刀的威力,雖然成功擋下了他的那一擊,雙腳卻在巨大的沖擊力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卻了好幾步,平盡全力才穩固了身形。

明明狼狽,但齊鶴的臉上還是綻放出了一抹暢快的笑容,目光森森地盯著弟弟那雙近在咫尺的黑亮雙目,戲謔開口:“真是沒想到,你如同陰溝裏的老鼠一般茍且躲藏了多年,功法竟然沒有絲毫退步。”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父親教的好。”趙亦禮曾十分敬重這個哥哥,把他當做自己的至親知己,最後換來的卻是血淋淋的背叛和家破人亡。所以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對齊鶴提起一絲一毫的悲憫與同情。他也比誰都更知道自己這個好哥哥內心之中最在意、最無法釋懷的傷痛是什麽。

“我不像你,自幼被父王所厭惡所忽視,我的父王給了我十足十的父愛,我所掌握的武功刀法全都是他手把手一步一步教授與我的,所以齊鶴,你拿什麽跟我比?憑什麽跟我比?”

趙亦禮手持斬/馬,冰冷堅硬的刀身死死地壓制在齊鶴的劍身上,令其不得擅自挪動分毫,語氣冰冷又無情,仿若一柄柄利刃尖刀似的接連不斷地往齊鶴內心中的傷疤上捅。

“閉嘴!閉嘴!”在趙亦禮的話還沒說完時,齊鶴依舊已經勃然大怒地嘶吼了起來,目眥欲裂地瞪著趙亦禮,布滿了血絲的瞳孔中恨意畢現!

趙亦禮卻沒有就此罷休,不僅在驟然間加重了手下的力道,直接將齊鶴橫檔在身前的劍刃壓在了他的臉上,還召喚出了本體靈,威武霸氣的紫色獵豹氣勢洶洶地環伺著齊鶴,隨時都有可能撲上前來咬斷他的脖頸。

齊鶴把持著劍柄的那只手的虎口已經發麻開裂,縱使使盡渾身解數卻也沒能扭轉自己被全方位碾壓的敗局。

他本以為,時過境遷,自己如今已經擁有了一切,是高高在上的魔君,而齊鷹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又茍且偷生多年,一定早就被磨滅了心志,斷然不再會是他的對手。

可齊鷹終究是齊鷹,是父王最愛的兒子。父王將所有的耐心與關註全部傾註在了齊鷹身上,所以才成就了無人能及的齊鷹。

是父王的偏心,才導致了他不如齊鷹。

此時抵在臉頰上的劍身,如同父王當年甩在他臉上的文章一般冰冷難擋。

從小到大,無論他做什麽事情,無論他如何努力,父王都是不屑一顧,看向他的目光中處處流露著不滿,可若是換做齊鷹去做同樣一件事,無論他最終取得了什麽成果,父王都會不遺餘力地去誇獎他,鼓勵他。

齊鷹在萬千寵愛中成長,自己從小到大所擁有的愛和關註遠不如他。

趙亦禮自然也知曉這一點,所以他從小就對自己哥哥有種愧疚的心裏,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讓父王冷落了哥哥。他覺得哥哥很可憐很孤單,所以他總是試圖去彌補哥哥,想要把自己心中的愛分給哥哥,但最終換來的,卻是父母的死於非命。

不恨是假的,趙亦禮如今真是恨死了齊鶴,但更恨那個識人不清自作多情的自己:“父王早就告誡過我,你自小心胸狹隘內心陰暗,疑心病極重,無論別人怎麽對待你,你總是會不平衡,因為你不知足,總是想要的更多。母妃也曾叮囑我,讓我多多遠離你,可我不信、不聽。你我雖不是一母同胎的兄弟,但我從小就將你當作親兄弟敬重,可你又是怎麽對待我的呢?”

齊鶴卻毫無愧色,反而猖獗地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明明是你自己蠢,是你自己非要來信任我,還能去怪誰?父王從來就不愛我,認定我是那樣不堪的人也無可厚非,但我齊鶴從不在意!從不!無論他怎麽輕視我、不屑於我,現在的魔君也是我,繼承他王位那個最厲害的兒子還是我!”

趙亦禮神情淡漠,冷冷啟唇:“謀逆而已。”話音才剛落,他猛然擡起了手中長刀。

齊鶴的手上驟然一輕,然而還沒得他松口氣呢,斬/馬刀又夾帶著更加肆虐強勁的迅猛攻勢再度從他的頭頂劈砍了下來,與此同時,趙亦禮的嗓音再度在殿中響起,冷硬堅決、不容置疑:“你自稱為君,實則不過是個殺父弒君的卑鄙小人,罪不容誅!”

斬馬的淩厲刀風率先一步迎面劈來,齊鶴匆忙擡劍抵擋,又是鏗鏘一聲響,刀劍再度相撞,然而這一次,長劍卻沒能成功擋下長刀,竟被斬/馬一刀砍斷成了兩截!

開天辟地一般強勁的沖擊力順著手腕震蕩至全身,齊鶴不堪重負,雙腿一軟,狼狽不已地跌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趙亦禮就將鋒利的刀刃抵在了他的頸側,再度厲聲地質問他:“我兒子在哪?”

如同他的父親愛他一樣,他也深愛著他的兒子。因為他從小就知道,被父母的愛灌溉著長大有多麽的重要,哪怕是被改頭換面、喪失了過往記憶的那些年裏,他也沒有喪失愛人的能力。

齊鶴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慌張,反而氣定神閑地朝著趙亦禮露出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你想見你最愛的兒子是麽?我們的父王,也一直很期待著與自己最愛的兒子見面呢。”

*

打死趙小銘,趙小銘都想不到自己竟然還會有以一挑二的這一天!

雖然很是憤怒,但卻不得不承認,齊鶴那廝,是真看得起他呀——殺他這麽一個小弱雞,竟然還用上了兩把宰牛刀。

自己的實力到底有幾斤幾兩趙小銘心裏再清楚不過,根本就用不著獨眼狼出手,光是齊麟一個人就能把他幹掉了。

但是身為大妖尊的外孫兒、九重神族的真正後裔,他絕不能坐以待斃,不能給自己的祖宗們丟人!

面對著敵方強烈的殺氣與不懷好意,趙小銘戰術性後退的同時果斷從儲物戒中調出了聽風刀和刑天斧絲,嘴也沒閑著,義正嚴辭地怒斥齊麟:“我們倆同生共死一場,我把你當親兄弟,你竟然要來殺我,你的良心不會痛麽?!”

齊麟的臉色一沈,直接舉起了手中長刀,將鋒利的刀尖對向了趙小銘的鼻尖:“誰跟你這種叛黨後裔是兄弟?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詆毀本王!本王今天來殺你,是為了替我的父王鏟除奸佞替天行道!”

趙小銘:“……”

你這關系割裂的還怪快的。

真不愧是在封建世家中成長起來的封建世子,思想時刻處於一種高度警戒狀態,絕不會在外人面前給自己留下把柄。

但趙小銘心知肚明,自己今天要是想活命,就必須動搖齊麟殺他的決心,必須挑撥齊麟和孤狼的聯盟關系。又或者說,必須動搖齊麟對他父王的忠誠。

周圍焦黑的殘垣斷壁觸目驚心。

空氣中始終彌漫著嗆人的煙熏味。

趙小銘一手持刀,一手纏絲,一邊警惕著孤狼,以防他忽然偷襲自己,一邊用語言的力量去動搖齊麟:“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承諾過我姥的事?那我現在就好好提醒你一下,我姥好心把你的靈核還給了你,你點頭承諾過她,你欠我一條命,下次再見,你得還我一命!”

孤狼的神情中忽然浮現出了一抹怪笑,微微側目,滿含戲謔地瞧了齊麟一眼:“大殿下好像、從未在魔君面前提起過這件事呀?看來殿下您是有意隱瞞了您的父王,故意隱瞞了您的君主,窩藏私心。若是讓魔君知曉了此事,您舅父謀反的罪名,可就更洗不清了。”

齊麟的呼吸猛然一窒,握刀的那只手不禁顫動了兩下,竭力迫使自己穩定心神,看向趙小銘的眼神越發陰沈狠戾了起來:“那是因為我當初並不知曉你就是叛臣之子,我若是知曉,絕不會做出那種沖動的承諾,早就在那幅畫裏就把你殺給了!”

趙小銘的腦袋卻越發飛速的運轉了起來,雖然只有只言片語,但也足以他提取關鍵信息並進行推理——

齊麟他舅舅在魔界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位高權重,在魔界也相當的有威望,也正因如此,齊鶴當初才會娶齊麟他媽並立她為魔後,通過聯姻這種方式去借用齊麟他舅的力量穩固自己的地位。

但是現在,他這個舅舅竟然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樹大招風了?引起齊鶴忌憚了?還是說,齊鶴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坐穩了魔君的位置,就準備卸磨殺驢了?

根據趙小銘對齊鶴的了解來說,卸磨殺驢的可能性更大。但齊鶴對齊麟和其母族的利用並沒有就此終止,他要榨幹齊麟的最後一絲利用價值,利用了齊麟想要救自己母親和舅舅的心理,逼迫齊麟來殺自己。

八成齊鶴還許諾了齊麟,只要他能夠把自己給殺了,就可以對他舅舅網開一面。

幾乎是在短短幾瞬之間,趙小銘就理清了其中的利害關系,當機立斷就對齊麟說道:

“你就算是殺了我,你那個歹毒的父王也不會放過你媽和你舅,因為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讓你死,讓你當他的替罪羊,他忌憚我姥和我姥爺!”

“上個月我姥爺的九重集團在魔界的投資撤掉了百分之九十,讓你父王好一頓焦頭爛額吧?你猜為什麽?因為你父王得罪了我媽!我姥的手段只會比我姥爺更狠,他不敢輕易得罪他們老兩口才會要求你來殺我,好在事後推你出去當擋箭牌!”

“因為他知道我是在愛中長大的,但你不是,沒有人會為你覆仇鳴冤,因為愛你的人全都被他挾持了!所以醒一醒吧齊麟,你的父王根本不愛你,他只是在利用你,你必須反抗他,必須掙脫他的擺布,不然就真的沒人可以去救你媽和你舅了!”

齊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拿刀的那只手也越來越顫抖。

他的眼眶也逐漸開始泛了紅,滿目悲憤與淒涼。

趙小銘輕輕松松就能想到的利害關系,他又怎麽會看不透呢?他只是不敢相信他的父王是這種背信棄義的小人,不敢相信他的父王從來就沒有愛過他,更不敢相信他的父王竟然會把他推出來當替死鬼!

孤狼冷冷瞧了齊麟一眼,無奈嘆息一聲:“既然大殿下不忍動手,那就由屬下代勞了。”話音還未落呢,他就如疾風一般狠戾迅猛地朝著趙小銘沖了過去,一刀劈向了趙小銘的頭頂。

料想中,自己的大刀應當會像是劈豆腐似的將齊鷹的兒子從中劈開。

然而事實卻出乎預料。

不僅僅是出乎了孤狼的預料,還出乎了趙小銘自己的預料。

在過去的那一個多月中,他姥爺訓練他最多的內容就是格擋,甚至已經形成了肌肉動作,孤狼的大刀還沒落下呢,他就已經把聽風給抄起來了,精準無誤地擋下了孤狼的一擊。

孤狼神情一震,全然不可思議……這小子,上次在無憂城中遇到的時候不還是個只會躲藏在家長背後的不堪一擊的膽小鬼麽?這才過了多久,怎麽可能成功擋下他的一刀?

趙小銘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都有點兒被自己的威猛給震懾到了!

但誰也沒想到,更威猛的,還在後面——

孤狼的面色在瞬間變得鐵青無比,心中羞憤又不甘。他殺不了齊鷹也就罷了,不信自己連齊鷹的兒子都殺不了!電光火石間便再一次地揮動了手中大刀,從另外一個更刁鉆地方向不遺餘力地朝著趙小銘的身體劈砍了過去。

但是對於趙小銘來說,孤狼這個出擊的角度,根本抵不上他姥爺的十分之一刁鉆,出刀的速度更是沒法兒跟他姥爺,游刃有餘地就又擋下了一擊。

Amazing!

趙小銘自己都懵了,難以置信地低下了頭,滿目震驚地看向了手中握著的聽風。

其實他也就是擋的及時而已,註入刀中的靈氣絕對沒有孤狼的強悍,但奈何他的裝備牛啊,是上古神族鍛造出的絕世兵器,極大地提升了他的戰鬥力!

孤狼的神情又是狠狠一僵,目光中的震驚與錯愕越發明顯的流露了出來,就連齊麟都被趙小銘翻天覆地的實力變化震驚到了。

齊麟對趙小銘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般般號上。無論是在他們倆一起逃生的過程中還是僥幸從那副畫中逃出之後,趙小銘表現得一直乏善可陳,膽量更是比老鼠還小,只是幾具屍體都能把他給嚇吐,沒想到這才過了短短半年之久,他的進步竟如此之驚人……這就是,傳聞中的二殿下的兒子麽?虎父無犬子?

孤狼的腦海中也同樣冒出了這句話——虎父無犬子。他曾聽魔宮中的老人說過,齊鷹自年幼時起就天資非凡,甚至已經達到了無人能及的程度,無論是學文還是學武,任何東西都是一點就透一學就會,三日不見,就變化驚人。

孤狼內心卻越發惱怒了起來。他還是不信,自己堂堂魔宮暗衛首領,還能打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小兒?

怒火中燒之下,他再度揮動起了手中的長柄大刀,如狂風暴雨般,接連不斷地朝著趙小銘揮砍了無數刀。

趙小銘不敢分心,集中了百分百的精神去格擋防禦,左擋、右擋、上擋、下擋,擋擋不空,擋擋成功,毫發無傷地擋下了孤狼朝他揮砍來的所有進攻。

也幸虧齊麟一直沒有協助孤狼來進攻他,所以,趙小銘在格擋期間還抽空分出了一部分靈識去調動了一下斧絲,嘗試著偷襲進攻,但最終還是由於業務能力不熟作罷了,只在孤狼臉上留下了一道小血口。

他現在還是只會格擋,不會進攻。

擋了大概有二三十刀之後,趙小銘不想再擋了,沒意思,本來是想通過和孤狼的對戰來提升自己的實戰經驗呢,結果誰知道還沒在家裏訓練有挑戰性。

哎,不過也不能怪孤狼太菜,只能說他姥爺太厲害,從而導致了他從訓練初期就有了個超高的起點,一般人再陪他練他就看不上了。

趙小銘嘆息一聲,收起聽風和斧絲的同時,直接化身為了鳳凰,伴隨著一聲響亮的鳳鳴,昂首向著天空飛了過去,不為別的,只為了裝逼,讓逼王齊麟好好看看,什麽才叫真正的strong哥。

無論是狼還是獵豹,都是陸地動物,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翺翔九天的鳳凰。哪怕孤狼化靈氣為弓箭接連不斷地朝著天空發射箭矢,也沒能射中趙小銘身上的一根鳳毛。

箭頭還沒接近呢,趙小銘就靈活地撲棱著翅膀躲閃到一邊去了。

等裝夠逼了,趙小銘才從天空降落,在一座建築廢墟的最高點上重新化為了人形,曲分著雙腿坐在了餘溫尚存但不至於燙屁股的焦黑屋頂,從儲物戒中調出來了一盒百奇,從裏面抽出來了一根細長巧克力棒,夾在了指間,氣定神閑地擡起手,咬了一口,然後,長長地嘆了口氣,用拇指撣了撣巧克力棒的端頭,擡眸,將目光放向了幻境中的天邊夕陽,相當惆悵,緩緩開口:“爸,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來救我?你兒子我現在、可是危在旦夕呀!”

齊麟:“……”誰他媽危在旦夕吃百奇?

孤狼卻徹底惱羞成怒了,總感覺這小子是在故意羞辱他,當即就飛身朝著趙小銘殺了過去,再度揮動了手中大刀。

然而這一次,他的刀卻連趙小銘身前半米的距離都無法靠近。

像是一刀砍在了一堵看不到的高墻上,還是堅不可摧的銅墻鐵壁!

趙小銘再度嘆了口氣,無奈之下,只好拉開了沖鋒衣的拉鎖,打開了兩頁衣片。

在他的沖鋒衣內膽裏側的衣料上,密密麻麻地逢滿了一個個圓片形的銀色護身符,能在他受到攻擊時及時地在他周身形成一個半徑唯一米的防護罩。

一個就是一層防護罩。

他姥至少往他衣服上縫了一百個。

剛才提著刀陪孤狼過招,純屬是為了練習格擋,增強自己的實戰經驗。

在孤狼咬牙切齒的盛怒目光中,趙小銘得意洋洋地聳了聳肩,不慌不忙地把拉鏈給拉上了,然後,又將叼在嘴裏的巧克力棒重新夾在了指間,默默地在心裏作起了詩——

慈姥手中線,游孫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唯恐被偷襲。

姥,愛您,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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