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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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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趙小銘和他姥一樣, 相信愛情和緣分,但從不相信虛無主義的愛情和緣分,更不相信愛情可以統治世界。

任何看似巧合的結局背後, 都必定有著邏輯清晰的因果聯系!

所以, 在和他姥對視過眼神後,趙小銘直截了當地對他媽說了句:“你和我爸後來能夠在那間他打工的咖啡館裏相遇還勉強可以稱之為緣分, 但你絕對不可能單純憑借著‘愛情’就辨認出來他是齊鷹!”

月相桐卻振振有詞地反駁道:“怎麽就不能夠憑借著愛情辨認了?愛情的力量不夠偉大麽?”

趙小銘:“……”惡心人!

趙小銘都有點兒想對他媽翻白眼了, 出於兒子對母親的尊重, 才強忍了下來:“愛情這兩個字,既不能當飯吃, 又不能當咖啡喝, 所以你肯定有事兒瞞著我!”

緊接著,趙小銘就又情真意切地說了句:“我姥和我姥爺又不在,你到底在擔心什麽?我可是你親兒子, 我還能出賣你麽?”

那可太能了——趴在大床上的對屋內情形一目了然的馬走田如是想到。

小寶也在這時擡起了小腦袋, 朝著大床對面的墻壁看了過去,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中盡是疑惑,剛要舉起小手手指一指姥姥姥爺, 提醒哥哥姥姥姥爺其實是在這裏噠, 然而就在這時,馬走田忽然甩起了尾巴, 被編成了麻花的五條尾巴瞬間就散開了,小寶驚訝地“哎呀”了一聲, 註意力瞬間就被轉移走了, 繼續投入到了狗尾巴辮兒的編織研究中。

月相桐又垂著眼眸糾結沈默了好大一會兒, 才又不情不願地開了口:“我也不是擔心,我就是覺得你姥姥姥爺要是知道了我明知齊鷹是是非纏身的魔族獵豹還非要嫁給他, 肯定會生氣,尤其是你姥爺,得被氣死。”

嗯,不被氣死也離死不遠了。

梁別宴胸口一悶,直接把眼睛給閉上了,臉上寫滿了“糟心”二字。

月鎏金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去了,雖然她並不介意自己的女婿是魔族獵豹,但她介意是非纏身啊!

雖然趙小銘也覺得他媽的戀愛腦實在有些嚴重了,但如果她的戀愛腦不嚴重的話,也不能有他呀,所以,他只能對他媽當初的選擇表示理解,並由衷地感激她:“幸好你超愛,不然我就沒辦法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月相桐沈默片刻,十分艱難地糾結了一番過後,還是選擇了對兒子坦然以對:“呃、其實吧、懷你就是個意外,我當初也沒想過要孩子,只是你忽然來了,那就只能坦然地接受上天的饋贈了。”

趙小銘的內心伴隨著他媽的這句話經歷了一番火山車似的跌宕起伏,最終又回到了原點:“行吧,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堅持生下了我這個意外。”

月相桐:“呃、這個,其實吧,我當初剛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也沒有很堅持要生,是你爸很堅持。”

趙小銘:“……”嗚嗚嗚嗚嗚父愛如山!

但很快,月相桐就又說了句:“但我當初不想生你並不是因為不愛你,我肯定是愛你的,可我也有自己的顧慮。齊鶴那麽恨你爸,萬一你爸的真實身份曝光了,豈不是連你都要受到牽連?沒有一位母親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從一出生起就背負著一份危機和隱患。”

趙小銘的眼眶猛然一酸,內心五味雜陳的,又酸楚又感動:“媽!我現在終於相信你是我親媽了!”

月相桐:“……”

趙小銘眼淚汪汪的,用手背蹭了又蹭:“所以,你是在知道我爸是齊鷹的前提下才決定生下的我麽?因為love。”

月相桐:“呃、那倒也不是。”

趙小銘:“……”怎麽你每一條問題的回答都出乎我的預料呢?

既然話趕話都說到這兒了,月相桐索性就不再繼續隱瞞了,詳細地講述起了自己與趙亦禮的相識:“你爸打工的那家咖啡店是我經常去的那家店,但你也知道你爸這人,平平無奇又其貌不揚,存在感極低,尤其是在公眾場合裏,如果不專程去找的話,他真的很難被人註意到,外加那家咖啡館裏的員工原本基本全都是亮眼的帥哥美女,你爸混在裏面更沒存在感了,所以我剛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那家咖啡館裏還有他這樣一個人存在。”

趙小銘耐心地聽他媽說完這段話之後,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那家咖啡館的員工選拔標準是帥哥美女,我爸又是怎麽混進去的呢?”

月相桐:“我也奇怪呀,後來專程去問了老板,老板說因為你爸實惠又便宜,物不美但價廉,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卻只拿半個人的錢。”

趙小銘:“……”要是這麽說的話,我爸確實也有一些核心競爭力。

月相桐繼續講述道:“後來我之所以能夠註意到他,是因為我那天心情不好。和你幹姥爺決裂了之後,我就開始自己打拼、自己養活自己,但你也知道,我當了那麽多年天庭公主,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有遭遇過挫折,要什麽你幹姥爺就給我什麽,一路順風順水。又因為有你幹姥爺罩著,也沒人敢讓我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我根本就不懂什麽是人情世故,我總是理所應當地認為所有事情都應該是公平公正的,還很篤定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直到自己獨立之後,才明白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我想的那麽簡單,有太多求而不得和無能為力了,十件事裏面有八件事的結局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馳,每天都很挫敗,想回去跟你幹姥爺認錯道歉吧,又放不下驕傲的自尊心和面子,只能硬著頭皮自己抗。”

趙小銘沒忍住說了句:“要是這麽說的話,我幹姥爺對你一直很好啊,你為了齊鶴那種渣男跟他決裂,確實是有點兒不知好歹了……”

月相桐嘆息著點頭:“這事兒確實是我的錯,我那個時候太任性了。你幹姥爺對我也是真的好,視如己出。我剛被他接到天庭的時候,負責照顧我的那個幾小仙娥總是不把我當回事,不是給我準備過季的衣服就是給我吃不熱的飯菜,對我的態度也不好,動不動就冷嘲熱諷我,還在私底下喊我沒爸媽的野丫頭,喊得我心裏可難過了。但那個時候你幹姥爺才剛當上天帝沒多久,天下的局勢又十分混亂,所以他每天都很忙,很長時間才能來看我一次,每次還都只是匆匆看一眼就離去了,直到好幾個月之後,他才發現了端倪,然後重罰了那幾個小仙娥。你根本就猜不到他對她們的懲罰是什麽——雷刑!”

趙小銘倒吸一口冷氣:“引天雷劈人麽?”

月相桐點頭:“是的。那可是對重刑犯施以的懲處,被劈完之後就算是不死也離死不遠了。所以當時有好多大臣都上書勸諫你幹姥爺,言辭激烈地要求他減輕對這幾個仙娥的懲罰,不然勢必會被扣上暴君的罵名,但你幹姥爺不為所動,鐵了心地要以雷刑懲治這幾位仙娥。那時我年紀小,不明白你幹姥爺為什麽一定要對那幾個小仙娥處以雷刑,雖然我也很討厭她們幾個,但我也認為雷刑好可怕。直到後來我長大了,才明白他其實是在殺雞儆猴,給後來的人立威,縱使背負罵名,也要讓我在天庭活得舒坦。而且自從他發現那幾個小仙娥對我有疏忽照顧的行為之後,平時來看望我的次數也變多了,每次陪我的時間也長了。也正是因為他光明正大地表示出了對我的重視,所以我再也沒有被人輕視過,從小到大無論走到哪裏都是一群人巴結著我討好著我,養成了一副養尊處優的驕縱性格……哎,我當年跟他決裂,肯定也傷他心了。”

趙小銘也嘆了口氣,又下意識地朝著他媽身後看了一眼,感慨了句:“我幹姥爺之所以對你那麽好,肯定也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他和我姥還有我姥爺關系好,你是故人之子,所以愛屋及烏了。”

月相桐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月鎏金:“……”

梁別宴:“……”

你們母子倆要非這麽想,我們倆也沒什麽好說的,不然肯定會打破你倆對諦翎的濾鏡,讓你倆再傷心難受一通。

但他們倆又心知肚明,諦翎之所以對他們的女兒好,不過是出於內心的愧疚。

諦翎那人呀,有情有義卻又絕情絕義,是個冷靜又理智的領導者,卻不是可以托付真心的朋友和愛人。他站得孤高,心中根本沒有兒女私情,只有宏圖霸業。

不過只要諦翎願意用他那為數不多的真心去對待他們的女兒,他們就可以釋懷這千年來所遭遇的一切不公。

月相桐繼續對自己的兒子講述當年的過往:“其實我當年要是想要回天庭的話,你幹姥爺肯定會不計前嫌地對待我,可我就是倔,我死要面子,我非得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不可,所以我一意孤行地要留在凡界打拼創業,但創業之路哪有那麽容易呀?沒了你幹姥爺的庇佑和人脈,誰能繼續把我當回事?我那段時間裏可沒少遭人白眼和算計。

那天去咖啡館是因為投資又一次失敗了,心情非常灰暗,自己一個人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盯著窗外的街景看,看著看著就流眼淚了,正難受著呢,你爸給我端了杯咖啡過來,還附帶了一盤小蛋糕。我說我沒點蛋糕,他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紅著臉唯唯諾諾地跟我說這蛋糕是他送我的,因為看到我在哭。說實話,我那一刻是有點兒感動的,但你也知道,你爸成為趙亦禮之後的外貌實在是不盡人意,和我心裏的那個齊鷹差了不止一百個檔次,所以我也只是有些感動而已,但還是拒絕了他送來的蛋糕。我還擔心他會纏著我,就很明確地跟他說:以後別再送了我不喜歡吃蛋糕。”

趙小銘:“……”人間真實。

月相桐:“變成趙亦禮之後,他的性格脾氣也有了很大的逆轉,從桀驁自信變成了膽小怯懦。聽了我的話後,他就開始忙不疊地開始跟我道歉,低三下四的樣子瞧著都有點兒窩囊了,但是就在他正準備把蛋糕端走的時候,他們老板把他喊過去了,因為他沒有及時把餐盤清洗好,被老板罵了一頓。那老板也真是看人下菜,仗著你爸脾氣好什麽難聽話都忘他臉上拋,你爸也不反抗不反駁,就是低著頭老老實實地挨罵,挨完罵後又老老實實地去洗盤子洗杯子,洗到一半忽然想起來蛋糕還沒端走呢,又急匆匆地在身前戴著的圍裙上蹭了蹭沾著水的手,一路小跑著過來找我,把蛋糕盤子端走的時候還在不停地道歉。那個時候店裏的客人不多,服務員倒是多,不少都在光明正大地嘲笑你爸,哎,人這一輩子呀,猖狂點反而好,最起碼沒人敢輕易招惹,你脾氣越好、心地越善良,越容易被當作欺辱的對象。”

趙小銘點了點頭,眼前最明顯的一對例子就是他姥和他姥爺。一個往死裏欺負他姥爺,一個往死裏被他姥欺負……

月相桐繼續說道:“我在凡界那幾年也沒少遭人白眼,所以我就特別討厭那種仗勢欺人的人,我看不慣他們那個店裏的人聯手霸淩你爸,我就喊住了他,說謝謝他送來的蛋糕,讓他把蛋糕放下,我收下了。”

趙小銘驚奇不已:“那我爸什麽反應?”

月相桐:“臉又紅了唄,重新把蛋糕放到我面前的時候還一直在小聲地跟我說謝謝,我說不用謝,你趕緊去忙吧,我吃完就走了,不用再管我。你爸點點頭,走了,但是還沒走出兩步呢,又忽然停下了,表情有些遲疑不決,像是在猶豫著什麽。我當時很奇怪,還有點兒擔心他會回來找我要聯系方式,緊接著就有點兒懊惱,剛才不該幫他的,害怕被他纏上。誰知道我正擔心著呢,他還真就轉身回來了,臉頰紅的跟熟透了的蘋果似的,忽然擡起手在空氣裏抓了一下,像是真抓到了什麽似的,往我面前的蛋糕上一撒,又對我說:‘我抓到了一份好運,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再哭了’。”

趙小銘都有點兒激動了:“你就是通過這個動作意識到了我爸可能就是齊鷹?”但緊接著,他又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齊鶴是不是也知道這個動作?從我爸那裏騙來的消息!”

月相桐:“齊鶴確實是知道,但我那個時候已經確定齊鶴是假冒的了。在我認識的人當中,除了齊鶴,就只有齊鷹知道這個只屬於我們兩個的小動作。外加確實是有小道消息傳聞魔宮的二殿下齊鷹其實沒死。”

趙小銘:“然後你就開始留意咖啡館裏的趙亦禮了?”

月相桐點頭,又說:“我還給你爸做過天資測試,結果他的大腦裏面卻是空的,這很不正常,哪怕是沒有靈核的普通人也應該能感知到一團沈沈的濁氣,可你爸的腦子裏卻什麽都沒有,嶄新的要命!”

咦,這個形容怎麽這麽熟悉?

趙小銘先楞了一下,才又問了句:“你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加深了對我爸身份的懷疑?”

月相桐再度點頭:“不過我當時並沒有認定他就是齊鷹,還以為他是先被齊鶴摧毀了靈核又被齊鶴殺了,轉世投胎成了趙亦禮,因為他除了大腦比較嶄新之外,其餘任何方面都和普通人無異。”

趙小銘:“……”這不就是沒有支棱起來之前的我麽?

月相桐又道:“直到你出生,我才又開始懷疑,他很有可能還是齊鷹,只是被封印了記憶和真實樣貌。”

趙小銘:“為什麽?”

月相桐:“因為你一出生就和齊鷹長得很像,但你爸確實是趙亦禮,那結論就只有一個了,你爸就是齊鷹。”

“……”

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推論。

趙小銘沈默了好久好久,才難以置信地開了口:“媽,你知道我從小到大,被多少人說過不是我爸親生的麽?我還問過你,到底有沒有什麽事情隱瞞我,你說讓我別做夢,還說我不是爽文大男主,結果?結果?你可真是能瞞啊,真沈得住氣呀!”

真是個狠人啊!

月相桐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那我不也是因為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麽?你爸變老的速度和普通凡人無異,你的速度成長也和普通凡人的小孩沒有區別,人家好用幾百年才能長到普通人類的十八歲模樣,你十八年就到了,我還能跟你說什麽?我只能說你是個普通凡人,不然我怎麽跟你解釋這一切?我自己都沒法對自己解釋。”

趙小銘無言以對,但還是,滿臉問號:“那我和我爸的生長速度到底為什麽會變得和普通人類一樣呀?之前我們的腦子又為什麽會變成那種空空如也的嶄新樣子?我爸的身體被改造了,各方面機能變得普通凡人一樣情有可原,可我為什麽也會跟著變啊?”

“因為你是他被改造成凡人之後生下的兒子。”這句話,是月鎏金說的。

“所以改造了他的那股力量也間接影響了你的體質。”這句話,是梁別宴說的。

“但由於經過了一次遺傳,隔了輩分,所以那股力量被削弱了一部分,只能夠隱藏你的靈核、改變你的生長速度,把你也變成了普通人,卻沒能改變你的樣貌。”這句話,是馬走田說得。

“好啦!編好啦!”這句話,是小寶說的。

安靜的屋子裏瞬間就變得熱鬧了起來,如同家門口忽然著了火似的,月相桐的頭皮猛然一麻,驚恐萬分地梗著脖子,一點點地把上半身朝後轉了過去。

她親愛的爸媽,正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呢。

皮笑肉不笑罷了。

月相桐預感到了大事不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強行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你們兩個、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站到了那裏?”

月鎏金淡淡地、冷冷地開口:“挺長時間了。”

梁別宴面無表情:“未婚先孕那段開始。”

月相桐:“……”

趙小銘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鼻尖,漫不經心地開了口:“其實我覺得吧,我們這種當兒女的人,這輩子要是不挨一次男女混合雙打,人生都不完整,不能清楚明了地體驗到來自父母雙方共同的愛和關懷。”

月鎏金冷笑一聲:“沒錯。”

梁別宴:“支持。”

月相桐:“……”繼子,你又背刺我!

如今趙小銘已經有了新的靠山,直接從凳子上彈了起來,狗腿子似的屁顛屁顛地跑到了他姥的面前,鞍前馬後地問候:“姥,您消消氣,我媽不懂事兒,但我絕對是懂事兒的,您剛才出去探查了那麽久,累了吧,快坐快坐,小銘子我扶您過去!”說著,就攙起了他姥的手臂,跟太後身邊的大內總管似的。

梁別宴忍俊不禁,心說你小子對我怎麽就沒這麽巴結討好呢?

月相桐忍無可忍:“你小子真是諂媚!”

趙小銘理直氣壯:“我這能叫諂媚麽?我這叫孝敬我姥,再說了,你也不瞧瞧這裏是哪兒?我是姥的行宮,是妖尊的行宮,一點兒眼力價兒都沒有!”說完,又替他姥拉了張凳子出來,“來,您坐,超級無敵尊貴厲害的妖尊大人!”

月鎏金知道外孫兒是在哄她開心,但她也真是吃這一套,當即就心花怒放了,不過也沒忘了向大家匯報正事,一邊落座一邊說:“我剛剛飛出去看了一圈,周圍方圓百裏的土地全部消失了,變成了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濃霧雲海,其中只佇立著咱們現在所在的這座山。我也試著往雲層底下飛了飛,可無論我怎麽飛都飛不到底。”

趙小銘瞬間就明白了什麽:“那咱們現在豈不是被困在這裏了?”

月鎏金:“應該說是被困在了他們父女倆的心魔幻境裏。”說話的時候,她先滿目無奈地看了看梁別宴,然後又看了看自己閨女。

屋內燭光晃動,明黃如晝。

火光打在人的臉上身上,將面龐和衣服照耀的清清楚楚。

月鎏金卻猛然蹙起了眉頭,瞇著眼睛盯著梁別宴和月相桐看了又看,然後,欲哭無淚地看向了自己外孫兒,傷心極了:“銘啊,姥真的老了呀,不去配眼鏡不行了,我現在看你大爺和你媽的時候,都透光了!”

啊?

透光了什麽意思?

趙小銘下意識地朝著他媽看了過去,渾身一僵,緊接著,就驚慌焦急地看向了他姥爺,又是一僵,滿目驚恐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好、好消息,姥,你寶刀未老,視力沒問題,不用配眼鏡。”

“但壞消息是,我大爺和我媽,確實透光了!”

馬走田原本又開始瞇眼假寐了,聽到這話後,立即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誒?你們父女倆咋開始變透明了?”

梁別宴立即伸出了自己的手,驚愕地發現視線竟然可以穿過掌心看到地面了,緊接著,他就意識到了什麽,迅速朝著前門跑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門板。

與此同時,月鎏金則朝著後窗跑了過去,一把推開了窗戶。

湖邊的畫舫上,孑然一身站在船頭上的面具少年,腳下忽然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後窗走廊上的白衣神君,腳邊也多出了一道淡淡的暗影。

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沒有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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