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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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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凍

江文清嘴上說著, 手裏的功夫也沒耽誤。

醬燒魚撒上白綠蔥段,盛到缽裏準備吃飯。這個缽在他們家是大有用處,以前陳翠春拿來和面, 現在江文清用來盛燉菜。

偶爾也會用它和面,不過最近他們家裏人很少吃面食, 幾乎都是用來裝燉菜了。

今天家裏三個去網魚的是累壞了,飯一上桌就吃的頭也不擡。陳翠春看他們真累到了,也沒再說話, 飯桌上一時只有吃飯的聲音。

醬魚一如既往的味道好,吃的人從心裏舒坦。

明天三人還要去一天,吃過飯陳翠春就催他們去睡覺。

三人也沒硬撐, 說要養養精神都進屋睡去了。

江文清和婆婆收拾完竈房,借著竈間燒水的火把黃豆挑出來準備泡上。

竈間的火旺, 火苗勾著人影把人照的紅彤彤的。陳木桃靠著二嫂幫她一起挑,她小眼神好,挑起來還挺快。

陳翠春看她緊貼著江文清, 看著眼酸, 借口她膩歪人給她倒了水洗漱趕去睡覺。

“不知道怎麽就這麽喜歡你。”

江文清笑的眉眼彎彎:“可能是因為我好看吧。”

陳翠春笑罵她不嫌醜什麽話都說。

嫌醜是他們這的土話,大概是感覺不好意思的意思。江文清從前是更南一點的人,跟這邊的習慣差不多,土話上可能不太一樣,也差不了多少一知半解也能摸索出來什麽意思。

不過她感覺是因為她頭腦靈光。

明天沒什麽事不用起大早做豆腐, 白天做好不耽誤晚上吃。

說好了要帶豆腐去兩家人娘家,陳翠春就多舀一勺黃豆出來挑。

等張蘭香把學學哄睡著, 也來竈頭幫忙一起挑。三個人幹活快, 沒一會兒就挑完了。

把黃豆泡上,竈上的水也燒好了。

江文清舀了水進屋想叫陳木文起來洗洗, 站到炕前才發現他睡的還挺沈。

她想人是真累了,就濕了帕子準備幫他把臉擦擦。帕子才蓋他臉上,就被按著手拉懷裏了。

“你沒睡著?”

陳木文語氣還有些含糊:“睡著了,我聽有聲音還以為進賊了。”

江文清用頭撞他一下:“你有什麽可偷的。”

陳木文被撞的悶哼一聲,松開人坐起來:“我這個人不值得偷嗎?萬一你是個采花賊怎麽辦?”

江文清把洗臉巾扯下來讓他下炕去洗漱:“采花賊走進來扶著腰出去,不知道是你吃虧還是他吃虧。”

她想著那個畫面捂著嘴笑,陳木文說她一肚子壞水要揪她的臉:“我肯定要為你守著的,別人休想壞我清白。”

江文清躲過去把帕子扔給他,他接過帕子去洗漱,江文清又跑出去灌了一熱水器水進來。

陳木文一會看不見她都難受,忍不住說:“你跑來跑去幹什麽?”

江文清沒好氣說:“我玩呢行吧。過來泡泡腳,今天凍的難受不?”

陳木文說還好:“我沒下水,就是風吹的頭疼。”

怪不得今天想喝魚湯了,他平時吃飯都喜歡吃幹的,今天說想喝魚豆腐湯,江文清還以為她是饞了,看來是想暖暖身子。

江文清說明天去給他送姜湯。

陳木文坐在凳子上泡腳,把頭靠在旁邊的人身上。之前他只比江文清高大半個頭,最近又開始長個子,已經比江文清高出一個頭。

坐著頭剛好可以靠在她胸前,江文清順順他的頭發:“別嗲了,快點洗了睡,明天還要早起。”

陳木文嘆氣:“不想起來想抱著你睡覺,算了,明天我早點起來把豆子磨了……”

“不要你弄,明天沒什麽事,我跟大嫂說好了一塊弄的。”

他操不完的心,江文清猜他明天早上可能還要起來弄,睡覺的時候特意貼著她睡,搞得陳木文唉聲嘆氣。

江文清睜開眼問他:“你嘆什麽氣?”

陳木文捏捏她,哀怨地說:“今天好累,我有心無力……”

江文清冷酷的握住他,手上微微用力:“找死?”

屋裏終於安靜下來,第二天陳木文沒像他想的那樣早起,陳木武來敲門他還抱著媳婦呼呼大睡呢。

江文清早上起來吃過飯就跟張蘭香一塊磨豆子,趕在中午之前把豆腐壓上。

壓上豆腐陳翠春去送飯回來,還帶了兩條魚,她們又把魚處理好腌起來掛上。

說著今天沒事,不知不覺也忙到傍晚。

壓好的豆腐留出明天送人的,江文清又切了一塊讓張蘭香送給她妹子那。

張蘭香出去遇到周成夏過來,離著老遠跟她打招呼:“找我弟妹啊?”

周成夏跟她擺手:“是的,嫂子,你端的啥?”

她來到近跟前一看:“豆腐!做好了?”

“是啊,快去找文清要吧,她給你切呢。”

早上江文清去倉庫碰到她,跟她說要做豆腐,要的話晚飯之前過來拿。

周成夏一直惦記著,掐著點過來的。

“行嫂子,你忙去吧。”

張蘭香端著碗往對面去,劉嬸跟小兒子都去壩上了。家裏沒男人這個時候只能咬著牙自己上,不然分魚的時候她家分不到。

“姐,你怎麽來了?”

張蘭花聽到動靜從屋裏出來,看是她姐臉上露出喜色。

“你二嫂做了豆腐,給你切了一塊,你晚上煮了給劉嬸和你小叔子補補吧。”

張蘭花說行:“進來跟奶奶說會話吧。”

張蘭香說不了還要回去幫忙做晚飯,張蘭花讓她先別走:“我昨天晚上特地做了魚凍,給你裝一碗回去。”

“你怎麽想起來做魚凍了?”

張蘭香可知道她這個小妹是個手都懶得沾水的,竟然還能想起來自己做東西吃。

“就是饞了,特別想吃,我讓娘教我做的。”

她說的娘是她婆婆:“我說我也去壩上幫忙,她不讓我去。”

張蘭香說:“幸好你沒去,建國走了馬上有一個月了,你回頭去看看你肚子裏有了沒有,要是沒有你再幹活。”

張蘭花還處於臉皮薄的狀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她姐:“突然說這個幹嘛,早著呢。”

張蘭香摸摸下巴說:“我這不是怕你不懂,別回頭有什麽自己不知道再出點什麽事,反正你看過再幹活也有個保險。”

她說的也有點道理,張蘭花就說再過幾天看看,她月事就這幾天來,要是沒來八成就能確定了。

“行吧,聽你的。”她問她姐:“二嫂怎麽還沒要孩子?”

張蘭香看她挖魚凍:“她跟文子兩人還小,不急要孩子。”

張蘭花心想她跟他倆差不大好嗎,她也是孩子呢。

這邊周成夏也在跟江文清說孩子的事。

“我要是你小孩,以後該多幸福。”

江文清說她嘴上沒把門的,不過也跟著說:“你要是想叫我也攔不住你。”

周成夏壞笑,兩個人都是嘴上沒把門的,什麽話都說,也能說一塊去。

貧了一會兒嘴周成夏才發現天色不早了:“怎麽時間過這麽快!我得回去了,不然趕不上晚飯。”

她把票掏給江文清,江文清接過來趕人。

周成夏往外走還不忘說:“我明兒個來找你說話。”

江文清讓她看這路:“去吧,別把豆腐弄撒了。”

她這邊剛走張蘭香也回來了,手裏端豆腐的碗裏,又裝了一碗魚凍。

“蘭花做魚凍了?”

張蘭香說是:“你嘗嘗怎麽樣,先說好她手藝肯定沒你好,你不準說太多。”

江蘭香抽兩根筷子出來,回過頭說她:“讓我說又不讓我說多,你這是難為我。”

她夾了一塊魚凍:“好吃!”

“這句行了吧,簡單易懂的讚美。”

張蘭香說:“太行了。”

魚凍就是燉魚放一夜的成果,為了魚凍燉魚的時候會多加一些水進去。

張蘭花做的時候估計沒少放辣椒,吃起來還帶著辣味,格外刺激舌頭,確實很好吃。

“不如我們今天也多做一些魚凍明天吃吧。”

“隨你,反正這兩天家裏肯定魚最多。”

張蘭香說的沒錯,陳家父子三人回來的時候背了一簍魚回來。

把明天送人的兩條大魚單獨放缸裏養,剩下的也夠江文清吃魚凍吃到膩味了。

不過吃到膩是不可能的,魚才到家她婆婆就計劃好了每一條魚的用處,能吃一頓魚凍就偷著樂吧。

家裏三個壯勞力這兩天受了累,晚飯是煎豆腐和魚豆腐湯,還有一碗魚凍,江文清又炒了一盤酸辣白菜葉。

陳糧豐伸著腰說:“身上乏得很,要是能喝一杯就好了。”

陳翠春白他一眼沒說話,陳糧豐趕緊去堂屋打了一小碗酒過來。

沒有兒子的份,只有老子的份。

陳木文把碗伸過去:“謝謝爹。”

陳糧豐不情不願的分他一口:“不能再多了,還有你哥呢。”

陳木武把碗遞過去,接了一點酒沫子回去。

他們三個喝酒,江文清跟婆婆嫂子小姑子美滋滋吃飯。

她的手藝雖然好,今天晚上卻最喜歡吃魚凍。

陳翠春他們也好久沒吃過魚凍,吃了一口都說好吃,說改天他們家也做。

又是一餐飽飯吃完,江文清滿足的起身回屋。

本來打算過年才貼的年畫,江文清沒忍住已經貼上。她進門先看兩眼,就聽後面有人跟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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