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殺了我多好，殺了我，你也就不用面對現在的局面了。”

李梓深深嘆了口氣。

他點的迷醉香作用有限，最多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的身體會對其產生抗體，被封閉的行動力又會瞬間回至頂峰。

趙言安能用槍口對準他的腦門，他就能用槍口對準趙言宇的後腦勺。

仿佛等這一刻等了許久，趙言宇並未因李梓的行動而感到詫異，他保持著詭異的平靜，任由能瞬間奪去他生命的劊子手站在身後，用世上最危險的東西指住他的致命弱點。

他就像地牢裏關押的犯人一樣，被禁錮著失去了所有自由，等待最嚴厲的審判。

先是中了李梓的迷醉香，後又被他這樣對待，接連遭受打擊的趙言宇只感到身心疲憊，所有的危機應對方式在此刻都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李梓，在你眼裏，是不是所有犯過錯的人都沒有贖罪的機會？”

“你只是一個例外。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罪惡心，他們能接受心靈深處的審判質問，但你沒有，既然你永遠不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抱歉，我又為什麽要給你贖罪的機會？”

李梓動作未變，望著拿著槍支的手，神思一時間有些恍惚。

如果這時候趙言宇發起反抗，那麽他將毫無反抗之力，局勢會瞬間逆轉。

但詭異的是，他們兩人都沒有其餘的動作，一個心甘情願的被俘虜，另一個則心中猶豫不決。

他下不去手，心心念念了數年的事情，在一朝一夕即將得到實現之時，他竟然有種恍若上輩子的感覺。

他明明應該一槍崩了面前這個渾身充滿罪惡的男人。

只要他動了手，是上會有數不清的人因為他的善舉而得到救贖。

他的手明明成功搭在了扳機上，只需要輕輕往下一扣，所有的事情都會戛然而止。

趙言宇卻似乎察覺不到他的殺意，仍在一旁說道：“你還是在恨我，你還是放不下當初的事情，你還是覺得我做錯了。”

“你沒錯嗎？因你的一己私情，你讓我家破人亡，孤苦伶仃，你讓我從家庭美滿的天之驕子，變成了父母皆亡的孤兒，我是不該恨你？還是不該放不下？”

仿佛為了說服自己，李梓強迫自己回憶當初發生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將那些早就該遺忘的血腥場面重新浮現在腦海中。

清晰如昨日的記憶讓他的手微微發抖，連臉色也瞬間蒼白了起來，毫無血色。

當初他和趙言宇是同班同學，他們兩人幾乎一起長大，可就因為自己的繼母當初見他們在一起玩，隨口說了一句讓他不要再和趙言宇聯系的話，結果第二天他們的家就變成了血色地獄。

當時他剛從房間出來，見到趙言宇手上握著從廚房隨手拿出了一把菜刀，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站在血海之中，溫柔而又平靜的對他說道——‘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阻礙我接近你’。

從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就是個瘋子，不折不扣的瘋子！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不會管其餘人在想什麽。

為了他的一己之私，他甚至可以讓無辜的人壽命。

他恨他，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報仇。

現在機會來了，機會緊緊握在他的手中。

但他不想這麽快的解決一切。

李梓手利落的翻轉，幾乎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狠狠在趙言宇脖子後面劈了一下，再加上一針麻醉劑。

任由趙言宇的身體軟軟的滑倒在地，李梓後退一步，慢慢的收回手槍，緩緩的對躺在地上的他道：“我想做的遠遠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

在失去意識之前，趙言宇不忘死死地扯住李梓的褲腿，面色扭曲，眼中盡是哀求：“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做會自我毀滅的事……”

李梓堅定的往後退，哪怕地上的人低聲下氣的求他，他也不為所動。

一直盯著趙言宇，直到他不甘的閉上眼，再也沒有阻礙他的能力。

“你不明白，我也不想毀滅，可我早就在很久之前就被你毀滅了。”

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才能深刻體會，有些仇恨刻在骨子裏就不能輕易移除。

毀了一個趙言宇，破壞者聯盟還有千千萬萬個趙言宇，就算沒有，他們甚至能永無止境地制造出一個又一個趙言宇。

毀了他，不如毀了它。

李梓再也沒有停頓，轉身離開，背影竟有種視死如歸的平靜感。

如此的矛盾，而又如此的自然。

193：選擇得失

充滿腥臭味的角落之中，慕揚一腳踩在水坑裏，褲腿上沾滿了海底的淤泥，他不住的向後面回望著：“我們真的不用管他了嗎？”

拋棄自己的救命恩人獨自逃生，這件事他還真說不出來，想他慕揚，這輩子從未做過任何有違良心之事。

雖然是那位救命人自己提出讓他們先逃走的，但是仔細想來，他們要是就此離開也太不人道了。

霍展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偷偷瞧了一眼柔巴特，準備看他的臉色行事，要是他臉上稍微露出些許不忍，他立刻將大任攬到身上，掉頭回去拯救李梓。

但如果她無動於衷的話，正合自己心意，他們不用再陷入麻煩之中。

畢竟，在巴特的眼中，自己一向是個善良的五好青年。

“不走，你想留下來送人頭嗎？”柔巴特涼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們不敢停，也不能停，稍有停頓不慎就會被這裏的人發現，然後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付之一炬。

慕揚無奈咬牙，恨恨的道：“要不是他們沒收了我的武器，我早就沖上去和他們決一死戰了！”

聽完他的話，霍展白立刻掏出一把先前從李梓櫥窗裏順來的手榴彈遞到他的手中：“好了，武器給你，現在你可以去和他們決戰了。”

“……”

慕揚眨眨眼，可憐巴巴的將霍展白望著：“老白，你是想要我的小命啊！”

三人不再打鬧，而因為他們的逃離，終是驚動了水下城市的安保系統，滿城紅外線掃過每一個角落，幾乎讓他們毫無容身之處。

柔巴特倒貼在天花板上，憋著呼吸，不敢亂動，眼見底下一堆人從此處巡邏而過，他們沒有猶豫，直接從上面撲了下來。

咚咚幾聲，他們還來不及發出聲響，就已經暈在原地。

柔巴特利落的扒掉他們身上的衣服，隨手將他們藏在最裏面的救生設備扯出來裝在身上，另外兩個人也學著她的模樣，沒有拖她的後腿。

“李梓已經調查過了，水下城市每隔一小時就會與外面進行收納與排洩的過程，只要我們找準機會，在他們反應不過來時通過那裏離開就行。”

柔巴特仔仔細細的謀劃：“等出去之後，如果身後的追兵太多，我們可以分散離開，只要出去，他們找到咱們的可能性為百分之零點零零一，茫茫大海，豈是小小的破壞者聯盟能撼動的？”

意見達成一致，整個水下城市都熱鬧了起來，這段時間內鬥的厲害的許然和王臻都暫時休整，王臻在暗中尋找，許然在明裏查詢。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破壞者已經將他們包圍在中央，並且不停的向他們靠近，或許再過不久，他們就會成甕中鱉，只能任人蹂躪。

眼看兩者交換的時間就要到了，柔巴特卻站在通道門口猶猶豫豫，霍展白幾乎能聽到遠方的腳步聲。

他們下意識的屏住呼吸，不敢鬧出任何動靜，就在他們神經緊繃的時候，突然，整個水下城市的危險警報在此刻響起，震耳欲聾。

這次危險警報的級別甚至比他們越獄還要嚴重，至少那些在不停向他們靠近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少了許多。

許然和王臻手心幾乎沁出了冷汗，就在他們想要下令直接沖上去時，被突如其來的鈴聲嚇得亂了陣腳，許然心裏一驚，狠狠的朝淤泥中吐了口口水，眉眼陰郁說道：“王臻到底是在做什麽？想要和我同歸於盡嗎？！”

身邊的人仔細聽了警報聲，戰戰兢兢的回道：“老大，這個警報聲好像不是由王領主那邊發出的，似乎是地牢出了問題。”

他的話語已帶了明顯的顫抖，卻因為忌諱某些事情不得不保持冷靜的狀態。

只因他知道，他們領主平日最討厭那些膽小如鼠的家夥。

許然腦海中繃著的某個神經突然斷了，他靈光一閃，回身望著說話的那人驚詫道：“地牢？內獄？！”

是了，是他想差了，整個水下城市除了內獄之外，哪裏有這等級別的安保。

只有人觸動了整個水下城市的中樞控制系統，就會讓整個城市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誰敢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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