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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綠水人家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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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嫩的小覺雲, 手裏托著的是兩個白嫩嫩的素三丁包子。

他年紀還小,並不能將話說的很清楚, 分明他的師父說的是“施主”, 可是他托著包子跑過的路上就忘了這個他從小聽得最多的詞, 最終也只能含混的叫一聲“姐姐”。小孩子心裏並沒有太過分明的輩分觀念, 更何況葉言歡和葉縈洲單單從容貌上來看,就連成人都會將之認錯。

並沒有計較這小和尚說錯了話,葉縈洲和葉言歡沖他一齊笑開,接過覺雲舉得高高的包子,葉縈洲柔聲道:“多謝這位小師父啦。”

葉言歡比她娘更不含蓄一些,一邊從覺雲的手中接過白嫩嫩的包子,一邊捏了一下覺雲如同包子一樣鼓鼓又圓潤的小臉蛋,笑笑直接掰開那個三丁包子,遞了一半給覺雲:“我吃不了, 小師父幫我吃一半吧。”

方才她分明已經看見這孩子暗搓搓的吞口水了, 也實在是被教得很好, 這孩子還能這樣乖巧的聽從師長的話,將這包子給她們母女送來。

覺雲搓了搓自己肉乎乎的小臉,有些驚喜的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包子, 伸出小胖爪爪有些猶豫的接過言歡遞過來的包子,他奶聲奶氣的說道:“那, 覺雲,吃一口。”

言歡沒有說話,只是沖著覺雲笑開, 而後她也在那只包子上咬了一口。雖然內裏的餡料是素的,可是苦瓜大師的手藝果然名不虛傳,脆筍,香菇和經過鹵煮入味的香幹被切成了整整齊齊的小方塊,包裹進宣軟的面皮之中,沒有太過濃墨重彩的調味,只有食材本身的甜香。

一口下去,那筍丁在唇齒之間被咬碎,香菇卻是帶著幾分奇異的綿軟,而鹵煮過的香幹彈潤,幾種香味互相交織,最終被那一口帶著細細的面粉的甜味的面皮包裹,在吞咽之前留下了綿長的餘味。

苦瓜大師的包子做的不大,但是對於覺雲來說,即使只有半個,卻也已然不小了。他胖胖短短的小手捧著半個三丁包子,小臉幾乎是埋進去一般的啃著。

笑笑吃了大約四分之一個,剩下的被宮九一口叼走。三下兩下的吞掉口中的包子,宮九對葉言歡道:“一會兒還有別的,留些胃。”

宮九這樣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小姑娘吃得實在是少,少到讓人懷疑她到底是如何有力氣能掄得動那比她自己還要重的重劍的。

不過世子,其實你只是想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吧?花挽樓在一旁目睹了太平王世子這行雲流水的教科書一般的耍流|氓的全過程,花大人表示,他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只想要去縣衙報官。

感覺自己又見到了那位太平王世子的另一面,花挽樓不忍直視的擡手撫額,拒絕了這成噸的狗糧。

——奇怪,他又不是單身狗,怕什麽吃狗糧?

一直到苦瓜大師的素齋已經擺上了桌,花大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個問題。他環顧四周,視線從咱家淡然微笑的弟弟掃到一旁沈默不語,仿佛隨時可能拔劍的西門吹雪身上,最後又看了一眼終於被洗幹凈的陸小鳳,而後花挽樓郁悶的發現……被虐狗的只有他一個人?

忽然想回家找自家夫人嚶嚶嚶了,花大人無語望天,感覺就連面前苦瓜大師的齋飯都沒有辦法拯救他被虐的小心靈了。

不過苦瓜大師的齋菜做的的確美味,哪怕是口味刁鉆如小言歡,也難得的比往日多吃了小半碗飯。宮九見她喜歡,便問苦瓜大師要了方子。往日管苦瓜大師要素齋方子的人也不少,可是能做出和苦瓜大師一模一樣味道的卻幾乎沒有。

不過苦瓜大師是不會拒絕香客們這樣簡單的要求的,所以他只是示意了一下覺慧,覺慧便從一旁的禪房裏取出了一本小冊子,上面記載的全都是苦瓜大師的素齋方子。

“施主,這邊有筆墨,你謄抄一下?”覺慧將宮九往一旁引了引。他家師父的素齋方子只寫了這一本,往日香客若是要,便要自己謄抄。所幸只有十幾道素齋,因此香客謄抄起來也並不如何麻煩。

宮九翻了翻那小冊子,轉而將之還給覺慧。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都記住了。”

覺慧吃了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宮九。

“啊呀,施主你還是抄一下吧,畢竟做菜的時候,但凡是差了一星半點兒,那味道都是不一樣的啊。”覺慧有些憂心忡忡的對宮九說道。

陸小鳳是見識過九公子過目不忘的本事的,他抽走小和尚手裏的菜譜,隨意翻了一頁,道:“幹鍋豆腐?”

宮九擡眸看了他一眼,難得配合的將菜譜背了下來。

而後陸小鳳又說了幾道菜,宮九也一一應答。往日九公子是不會陪著旁人做這種“蠢事”的,不過但凡是男人,在喜歡的姑娘和那姑娘的家中長輩面前總是會有幾分展示欲,而九公子雖然不是尋常男子,可是終歸不能免俗。

飯後終歸無聊,如此權做消遣。宮九過目不忘的本事在白雲城的人面前沒有什麽稀奇的,畢竟十多年了,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不過對於這些小和尚和老和尚來說,第一次見到活的真·過目不忘的人,他們還是有幾分好奇的,因此全都圍攏了過來,抻著耳朵聽著陸小鳳和宮九這邊的動靜。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道男聲,只聽那人道:“什麽事這樣熱鬧?”

苦瓜大師微微擡頭,有些驚訝的看向了來人。不曾料到這個人會到他這裏來,不過苦瓜大師還是出聲道:“師弟。”

來人對苦瓜大師微微拱手,喚了一聲“師兄”,而後他的視線在桌邊掃視了一圈,先是看見了花挽樓,他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依例向花挽樓見禮道:“卑職參見花大人。”

花挽樓官至二品,雖然並不掌管六扇門,但是金九齡作為六扇門的捕頭,見到二品大員的時候依舊是要見禮的。

花挽樓是文官,不怎麽認識六扇門的人,不過他還是能認出金九齡身上的六扇門官服的,知道此人在六扇門中地位不低,既然是和自己同朝為官之人,花挽樓自然也有幾分客氣,對金九齡微微頷首,他道:“六扇門可是又發生了什麽大案?”

出動了金九齡這樣級別的捕頭,想來案子不會小。花挽樓深知官場之中各司其職、不宜僭越的道理,所以他也只是客套一般的一問,並沒有想著金九齡當真會回答。

誰知金九齡居然順著花挽樓隨意客套的一句話,將他最近正在調查的關於繡花大盜的案子全盤托出了。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眾人的表情。葉縈洲和葉言歡這兩個在江湖之中名不見經傳的女子自然不在金九齡要留心的範圍之內,金九齡靜靜的掃視了一圈,著重觀察了一下陸小鳳、花滿樓和西門吹雪臉上的神情。

陸小鳳原本只是聽著,可是在聽見金九齡說要找司空摘星去查案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顯現出幾分不服氣的表情。

而花滿樓目盲,在聽說那繡花大盜專繡瞎子的時候,他的臉上閃現出了一抹分明的不忍。這世上有人自己倒黴,於是就盼著天下人都和他一樣倒黴。而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種人,自己受了一些苦難,於是就再不希望旁人和他受一樣的苦。

花滿樓顯然是後者,他自己身在黑暗之中,於是就不希望旁人和他一般,時時刻刻品嘗黑暗的滋味。

至若西門吹雪,他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除卻偶爾擡眸看一眼對面坐著的兩個女子,他對金九齡說的話半點不曾在意。

金九齡心中已經有了估量,他本意就是拉陸小鳳下水,能夠將江南花家的七公子也摻和進來已經算是意外之喜,至若西門吹雪,對方行事一貫簡單粗暴,劍下之人絕無生還的可能。金九齡原意就是找人背鍋,既然是背鍋,那“死無對證”反而是下下之選。

對面是在江湖之中叱咤的三個人,不過卻如同貨物一般任由自己挑選,金九齡這樣想著,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得意。

宮九這個人,本性其實還是護短的。他平日裏如何耍弄陸小鳳暫且不論,如何和西門吹雪互懟也暫且不提,可是有人明晃晃的當著他的面算計他家笑笑身邊的人,宮九便不能坐視不理了。

冷笑了一聲,宮九在金九齡掏出懷中的那當做是證據的、繡花大盜留下的黑牡丹帕子之後,忽然開口道:“六扇門何時這樣無用,就連查個案子也要求助於旁人?”

這話說的半點不客氣,金九齡自從坐到六扇門的捕頭的位置,已經很久不曾有人如此跟他說話了。

不僅如此,他還聽見那人繼續說道:“諸葛小花是老了,不過他不是還有四個徒弟麽?怎麽連調|教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會?”

“你是何人?居然敢汙蔑神候!”金九齡直接沖著宮九呵斥出聲。他只是六扇門的一個捕頭而已,上面還有四大神捕和諸葛神侯,六扇門的人雖然也有上朝的資格,但顯然輪不到金九齡。而“太平王世子”在盛京一貫深入簡出,金九齡能夠認出這是太平王世子就奇怪了。

花挽樓也覺得金九齡行事不妥——而且是各種不妥,他皺了皺眉,對金九齡道:“這位乃是太平王世子。”皇親貴胄,一個手指頭都能碾死你。

花挽樓的話沒有說盡,可是各中真意已經十分分明。

聞言,金九齡頓時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哪怕是單單是按照“物以稀為貴”的法則,大安只有五位世子,卻有數不盡的捕頭。金九齡便是得了失心瘋,也不會覺得自己比太平王世子更加尊貴,哪怕在盛京的傳聞之中,那位太平王世子身體羸弱,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金九齡“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宮九面前,竟是胡亂的給宮九磕起頭來。一邊磕頭,他一邊賠罪道:“卑職有眼無珠,還望世子見諒。”

這也太沒有江湖人的風骨了吧?宮九挑了挑眉,並不理會金九齡。

陸小鳳則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宮九,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啥……他、他說你是啥?”

陸小鳳:小夥伴兒的身份玄幻了,我一定不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吧?QAQ

作者有話要說: 小鳳凰,你不要自己欺騙自己了,你就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妙妙:九哥哥處理密報都是不避我噠~

西門吹雪:我在盛京有勢力,大安皇族門兒清。

葉縈洲:阿九一早就說了啊,他小小年紀背井離鄉的,好可憐的。【不,葉姨,我們了解的版本有點不一樣】

葉孤城:……我開掛。

王憐花:不調查清楚就收徒,那我是不是傻?

沈浪:王憐花喝醉了說胡話的時候說的。

後廚大娘:九公子帶過來的禦膳方子不錯,小小姐很喜歡。

陸小鳳: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歸來晚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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