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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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那日你當著我的面逃跑，為何現在又自己跑回來。”焱夜坐在高堂之上腳踩紅椅而坐，片刻歇過之後猛然睜開眼睛。
“你不在的三百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如今六界秩序已大不相同，人界妖界已簽訂協議互不侵犯，你這是在私自打破約定。”郁洛遙語氣生疏的一字一句說道，視線與焱夜相接時只剩淡淡一撞。
“哦”焱夜擡手輕輕拉扯了下耳朵，漫不經心的看著郁洛遙道: “妖界簽署的協議，魔界又為什麽要遵守。”
“你只是熱衷殺戮，但這是無意義的。神界還沒有處罰你不代表不會處罰你，夢魘就是個例子。”
“你怎麽知道這是無意義的。”焱夜眼角一提不屑的看向她，驟然笑道: “我最怕什麽你不是最了解的嗎，何必麻煩那些多餘人的制裁。”
“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動手。”郁洛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色極淡，就像在看一副毫無動靜的風景畫一般。
“抱歉。”與她對視幾秒過後，焱夜眼眸忽的一暗，嘴角輕蔑的扯了扯， “這我還真不知道。”
沒等郁洛遙回答，焱夜已經起身一下子轉移到門邊，對著一邊的小魔吩咐道: “別讓她跟過來。”
盡管有眾魔的阻攔，郁洛遙最後還是追了上來。
焱夜下意識的加快就步伐，特意安排身邊的魔去對付她。
結果還是被她追上來了。
走了約摸有十分鐘過後，焱夜終於被惹怒。
“你跟著我做什麽。”他轉過身直接拽起郁洛遙的胳膊將她一下子推到墻上，臉色蒼白神情冷漠，目光冰冷淡然， “是溟宋派你來跟蹤我的。”
郁洛遙面無表情的擡眸看他，黯然抽手道: “為了提防你殺人而已。”
“區區一介人類，你以為你攔得住”焱夜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死死扣在墻上，咬牙湊近她耳畔， “再跟著我，你會成為第一個死的人。”
“只要你答應不屠殺人類，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
“你以為你是誰”焱夜不自覺加重手上的力氣，剛要探手掐住郁洛遙的脖子，忽然間又停下來問， “什麽事都可以。”
郁洛遙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安靜如一潭死水: “嗯。”
“那好。”焱夜擡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一把推到地上，接著扔了一把劍在她面前， “如果你能不靠著巫術打敗黃金獅妖，我就考慮一下——不殺生。”
“我知道了。”郁洛遙拾起劍起身，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
黃金獅妖從黑暗盡頭狂奔而來，張開口就沖郁洛遙的頭咬去，她快速的用劍一擋，獅妖的牙齒當即刺探進她肩頭。
紅色的花朵絢爛的綻放開來。
“嘶——”郁洛遙倒吸了一口冷氣，抽出劍來刺向獅妖的後背。
獅妖慘叫一聲松開牙齒用頭頂開她的身體，郁洛遙一下子被撞的劃出幾米開外。
鮮血歪歪斜斜的在石板地面上刻印出斷斷續續的痕跡來。
郁洛遙握劍刺穿地面，獅妖再次沖了上來咬住她的胳膊。
手臂被鋒利的獠齒一瞬間刺穿。
劍頭拖在地面上發出刺啦一聲銳響，下一瞬，獅妖受到指令後停止動作退後離開。
郁洛遙換手握住劍想要起身，被快速移動過來的焱夜轉瞬間握住身上的傷口。
她咬緊牙蹙眉，擡眸欲語，被焱夜一把捂住嘴。
“郁洛遙，這是你背叛我的懲罰。”焱夜冷冷勾了勾唇角，古怪一笑後松開手，又道: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本來想放過你，可你偏偏要來找我。”
郁洛遙眼睫微微一動，鎮定道: “你說什麽。”
“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區區巫術，我又怎麽會再次被你騙。三百年前，我將你當朋友，可是你只想封印我。”焱夜拉著郁洛遙冰涼的下頜，強迫她擡眸對上自己的視線， “郁洛遙，所有事情都是你的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郁洛遙別開頭躲避焱夜的視線，微閉上雙眼，指尖輕輕抓上身側的衣服。
“那你就繼續裝聾作啞。”焱夜扯著郁洛遙的胳膊將她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不讓我殺人是嗎那我就要在你面前將與你親近的人一個個殺死，聶將心就是第一個。”
“你不能殺她。”郁洛遙舍掉劍再次站起身，張開手剛要幻化出權杖，反被焱夜單手扣住腰一下子拽至他身前。
極近的距離下，郁洛遙看見焱夜冷漠的嗤聲提唇，赤紅的雙瞳如同被熔漿澆灌了一般。
“郁洛遙你要知道——我從不食言。”
千苡闖進來的，溟宋正在半昧半醒，他半躺在窗邊眼尾微垂，心不在焉的問道: “有消息了——”
“不是好消息。”千苡喘了幾口氣後平覆掉呼吸，急忙忙道: “我們的妖出去後遇見了焱夜派出去的妖魔，正巧看見了除妖師斬殺眾妖的景象，聶將心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麽事，但是恐怕很快焱夜就會找過去。”
“焱夜。”溟宋坐起身眼皮輕掀，低聲問道: “他又是為什麽找她。”
“你難道忘了嗎。”千苡沈下表情後看向溟宋，表情沈重， “當年封印焱夜的事，也算聶將心一份，以他眥睚必報的性格，你覺得誰會逃得過——!”
“嘶——”羅蘇坐在位置上忍不住的露出齜牙咧嘴的模樣，看向坐在一旁幫自己包紮的聶將心，心虛的低低道: “聶隊，謝謝你啊，我以後一定不擅自行動。”
“嗯。”聶將心輕聲回應，不知是在走神還是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下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玻璃連體破碎的聲音快速的占據了耳膜。
羅蘇戰戰兢兢地移過去視線，遠遠的看見一個紅發紅衣的男人走了過來。
氣息不像是人類，但又區別於妖。
“你退後。”聶將心下意識的擋在羅蘇身前，用僅剩不多的時間提醒道: “去找三隊的人集合，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來。”
羅蘇本來想跟她說自己不想離開，可遇見聶將心視線那一瞬，她還是選擇聽從聶將心的命令。
“你就是聶將心，我認得你。”焱夜快速走到她面前，就連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留給她，清冽的眉眼擡起的一瞬間，整棟樓的燈都亮了起來。
“焱夜——”鬼使神差的，聶將心聽見自己的聲音低低響起來。
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了。
“上次溟宋救了你，這一次不會了，你必須死。”焱夜站在聶將心對面靠近一步，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他神色很淡，狹長眼尾微揚，笑意卻無法到達眼底。
聶將心聽見他說了溟宋的名字，瞬間整個人有點晃神。
片刻過去，聶將心冷凝著的眉眼稍稍一緩，一反常態的掛著笑容: “真是稀客。想要我命的妖和魔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聶將心話音剛落，桌子上的玻璃杯緊接著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個炸裂，直至最後，懸在天花板上的燈“刺啦”一聲忽然間破開。
屋子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突如其來的情況微微嚇到了聶將心，她眼睫睫毛一抖，身體僵硬的立在原地，雙手出去本能的擋在頭的兩邊。
視線被一下子定格住。
黑暗來襲的時候，她怔忡一刻，好似在茫茫暗影裏看見了溟宋的身影。
焱夜輕扯唇角，緩緩走到聶將心身前，音量陡然間上升，冷冷道: “我有說過我是在開玩笑了嗎。”
見了此景，千苡不知何時破窗而入，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過來，高聲道: “魔王大人你這樣損毀公物可不太好啊，隨隨便便的開燈毀燈還砸玻璃杯是不是有一點——過分了啊”
一道冰冷的眼神橫著掃過來，千苡立馬噤若寒蟬，沒過一秒又笑著討好道: “……您砸您砸，隨便砸。”
焱夜直接無視著越過千苡的身邊，走到聶將心跟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到墻上，他用一只手扼住她纖細的脖子，另一只手掌心向上升騰出一團熾熱的火焰來。
“溟宋人呢，他怎麽不在。”
後背撞擊在冰冷的墻面上，聶將心蹙眉悶哼一聲，隨後，被迫擡起頭與焱夜四目相對。
越來越淺的呼吸一點點被抽走，她的面前竟然開始出現了幻象。
只是片刻，回憶中的面龐就與眼前的容貌逐漸靠近，最終合為一體。
夢中的場景揭開最後一層面紗。
恍然中，她聽見一道聲音說道: “別忘了，你的命可握在我手裏，別大意了。”
這是她的聲音。
那一天，前世的她和溟宋第一次見面。
“這是自然。”回憶的場景中，她看見溟宋朝她輕挑一下了眉，哂笑著伸手輕擡她的下巴迎向他自己，肆無忌憚道: “你的命同樣也歸我。”
百年時光好似在瞬間流逝殆盡。
就這樣要死了嗎
再也見不到他了。
恍惚間，她想起了那一次和畫念的對話。
又一個平常的夜，聶將心聽見自己的聲音魂不守舍著問: “那個被封印的魔，叫焱夜”
“是。”
“封印焱夜的人是誰。”聶將心緊盯著畫念看，像在說出一個難以啟齒的答案一般，猶豫片刻後又問， “是我還是郁洛遙。”
“準確來說，封印焱夜的人是你和郁洛遙，但是你只是輔助郁洛遙而已，真正起主導作用的人是她，不是你。”
“郁洛遙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
“我以為你沒有事情在隱瞞她。”
“不是我隱瞞她。”畫念一口氣打斷聶將心，悠哉的回了幾句， “你們關於前世的記憶本來就是殘缺的，按照約定，我沒有義務幫你們回覆全部的記憶，只需要幫你們想起來你們想要的東西。”
“你一直知道前世我和溟宋的關系”聶將心緩緩道， “所以說之前讓我夢到我救了他的人也是你。”
“坦白說——”畫念輕微聳了聳肩，從容的在她對面坐下， “我也是前不久才想起來這些事，不過也的確是我在幫你回憶前世的事情，因為某種原因，現在能封印焱夜的人只有你，如果你不記起這些，那麽焱夜就會突破封印再次回到人間。”
聶將心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遲疑著問: “那麽，前世的我和溟宋只是單純的除妖師和被役狐妖，還是——”
“你以為會是什麽”畫念冷冷發笑一聲，狹長的眼睛望向聶將心， “你該不會以為你和他曾經是戀人吧，還是說你已經動心了。”
聶將心起身與她目光相接，果斷否定道: “他是妖我是人，我又怎麽會喜歡他，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哦——”畫念意味深長的吸了口氣，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般說， “一會兒郁洛遙會送你和溟宋去四冬村，你對自己已經恢覆了這些記憶的事情要對溟宋保密。”
聶將心與她對視幾秒，聲音如同淬了冰那般: “你既然知道一切，為何不把那些事情直接告訴我們，而是讓我們自己去找。”
“難道你不覺得，有些記憶讓你們自己找回來反而會更有意思嗎”
曾幾何時，她已經對溟宋動了那份心思嗎。
所以才會在瀕死的時候又看見了他的面龐。
哪怕只是幻象。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的聶將心不自覺的挑了下唇角，不過短短幾秒，她瞳中的情緒也由驚慌無縫銜接到平靜如一潭死水，悠悠火焰之下，她輕提了下唇角，鎮定道: “他不在這裏，你的希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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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那日你當著我的面逃跑，為何現在又自己跑回來。”焱夜坐在高堂之上腳踩紅椅而坐，片刻歇過之後猛然睜開眼睛。
“你不在的三百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情，如今六界秩序已大不相同，人界妖界已簽訂協議互不侵犯，你這是在私自打破約定。”郁洛遙語氣生疏的一字一句說道，視線與焱夜相接時只剩淡淡一撞。
“哦”焱夜擡手輕輕拉扯了下耳朵，漫不經心的看著郁洛遙道: “妖界簽署的協議，魔界又為什麽要遵守。”
“你只是熱衷殺戮，但這是無意義的。神界還沒有處罰你不代表不會處罰你，夢魘就是個例子。”
“你怎麽知道這是無意義的。”焱夜眼角一提不屑的看向她，驟然笑道: “我最怕什麽你不是最了解的嗎，何必麻煩那些多餘人的制裁。”
“你知道我不會對你動手。”郁洛遙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色極淡，就像在看一副毫無動靜的風景畫一般。
“抱歉。”與她對視幾秒過後，焱夜眼眸忽的一暗，嘴角輕蔑的扯了扯， “這我還真不知道。”
沒等郁洛遙回答，焱夜已經起身一下子轉移到門邊，對著一邊的小魔吩咐道: “別讓她跟過來。”
盡管有眾魔的阻攔，郁洛遙最後還是追了上來。
焱夜下意識的加快就步伐，特意安排身邊的魔去對付她。
結果還是被她追上來了。
走了約摸有十分鐘過後，焱夜終於被惹怒。
“你跟著我做什麽。”他轉過身直接拽起郁洛遙的胳膊將她一下子推到墻上，臉色蒼白神情冷漠，目光冰冷淡然， “是溟宋派你來跟蹤我的。”
郁洛遙面無表情的擡眸看他，黯然抽手道: “為了提防你殺人而已。”
“區區一介人類，你以為你攔得住”焱夜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死死扣在墻上，咬牙湊近她耳畔， “再跟著我，你會成為第一個死的人。”
“只要你答應不屠殺人類，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
“你以為你是誰”焱夜不自覺加重手上的力氣，剛要探手掐住郁洛遙的脖子，忽然間又停下來問， “什麽事都可以。”
郁洛遙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安靜如一潭死水: “嗯。”
“那好。”焱夜擡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一把推到地上，接著扔了一把劍在她面前， “如果你能不靠著巫術打敗黃金獅妖，我就考慮一下——不殺生。”
“我知道了。”郁洛遙拾起劍起身，不動聲色的嘆了口氣。
黃金獅妖從黑暗盡頭狂奔而來，張開口就沖郁洛遙的頭咬去，她快速的用劍一擋，獅妖的牙齒當即刺探進她肩頭。
紅色的花朵絢爛的綻放開來。
“嘶——”郁洛遙倒吸了一口冷氣，抽出劍來刺向獅妖的後背。
獅妖慘叫一聲松開牙齒用頭頂開她的身體，郁洛遙一下子被撞的劃出幾米開外。
鮮血歪歪斜斜的在石板地面上刻印出斷斷續續的痕跡來。
郁洛遙握劍刺穿地面，獅妖再次沖了上來咬住她的胳膊。
手臂被鋒利的獠齒一瞬間刺穿。
劍頭拖在地面上發出刺啦一聲銳響，下一瞬，獅妖受到指令後停止動作退後離開。
郁洛遙換手握住劍想要起身，被快速移動過來的焱夜轉瞬間握住身上的傷口。
她咬緊牙蹙眉，擡眸欲語，被焱夜一把捂住嘴。
“郁洛遙，這是你背叛我的懲罰。”焱夜冷冷勾了勾唇角，古怪一笑後松開手，又道: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本來想放過你，可你偏偏要來找我。”
郁洛遙眼睫微微一動，鎮定道: “你說什麽。”
“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區區巫術，我又怎麽會再次被你騙。三百年前，我將你當朋友，可是你只想封印我。”焱夜拉著郁洛遙冰涼的下頜，強迫她擡眸對上自己的視線， “郁洛遙，所有事情都是你的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郁洛遙別開頭躲避焱夜的視線，微閉上雙眼，指尖輕輕抓上身側的衣服。
“那你就繼續裝聾作啞。”焱夜扯著郁洛遙的胳膊將她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不讓我殺人是嗎那我就要在你面前將與你親近的人一個個殺死，聶將心就是第一個。”
“你不能殺她。”郁洛遙舍掉劍再次站起身，張開手剛要幻化出權杖，反被焱夜單手扣住腰一下子拽至他身前。
極近的距離下，郁洛遙看見焱夜冷漠的嗤聲提唇，赤紅的雙瞳如同被熔漿澆灌了一般。
“郁洛遙你要知道——我從不食言。”
千苡闖進來的，溟宋正在半昧半醒，他半躺在窗邊眼尾微垂，心不在焉的問道: “有消息了——”
“不是好消息。”千苡喘了幾口氣後平覆掉呼吸，急忙忙道: “我們的妖出去後遇見了焱夜派出去的妖魔，正巧看見了除妖師斬殺眾妖的景象，聶將心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麽事，但是恐怕很快焱夜就會找過去。”
“焱夜。”溟宋坐起身眼皮輕掀，低聲問道: “他又是為什麽找她。”
“你難道忘了嗎。”千苡沈下表情後看向溟宋，表情沈重， “當年封印焱夜的事，也算聶將心一份，以他眥睚必報的性格，你覺得誰會逃得過——!”
“嘶——”羅蘇坐在位置上忍不住的露出齜牙咧嘴的模樣，看向坐在一旁幫自己包紮的聶將心，心虛的低低道: “聶隊，謝謝你啊，我以後一定不擅自行動。”
“嗯。”聶將心輕聲回應，不知是在走神還是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下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玻璃連體破碎的聲音快速的占據了耳膜。
羅蘇戰戰兢兢地移過去視線，遠遠的看見一個紅發紅衣的男人走了過來。
氣息不像是人類，但又區別於妖。
“你退後。”聶將心下意識的擋在羅蘇身前，用僅剩不多的時間提醒道: “去找三隊的人集合，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來。”
羅蘇本來想跟她說自己不想離開，可遇見聶將心視線那一瞬，她還是選擇聽從聶將心的命令。
“你就是聶將心，我認得你。”焱夜快速走到她面前，就連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留給她，清冽的眉眼擡起的一瞬間，整棟樓的燈都亮了起來。
“焱夜——”鬼使神差的，聶將心聽見自己的聲音低低響起來。
他怎麽會找到這裏來了。
“上次溟宋救了你，這一次不會了，你必須死。”焱夜站在聶將心對面靠近一步，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來，他神色很淡，狹長眼尾微揚，笑意卻無法到達眼底。
聶將心聽見他說了溟宋的名字，瞬間整個人有點晃神。
片刻過去，聶將心冷凝著的眉眼稍稍一緩，一反常態的掛著笑容: “真是稀客。想要我命的妖和魔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是最後一個。”
聶將心話音剛落，桌子上的玻璃杯緊接著如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個炸裂，直至最後，懸在天花板上的燈“刺啦”一聲忽然間破開。
屋子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突如其來的情況微微嚇到了聶將心，她眼睫睫毛一抖，身體僵硬的立在原地，雙手出去本能的擋在頭的兩邊。
視線被一下子定格住。
黑暗來襲的時候，她怔忡一刻，好似在茫茫暗影裏看見了溟宋的身影。
焱夜輕扯唇角，緩緩走到聶將心身前，音量陡然間上升，冷冷道: “我有說過我是在開玩笑了嗎。”
見了此景，千苡不知何時破窗而入，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過來，高聲道: “魔王大人你這樣損毀公物可不太好啊，隨隨便便的開燈毀燈還砸玻璃杯是不是有一點——過分了啊”
一道冰冷的眼神橫著掃過來，千苡立馬噤若寒蟬，沒過一秒又笑著討好道: “……您砸您砸，隨便砸。”
焱夜直接無視著越過千苡的身邊，走到聶將心跟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推到墻上，他用一只手扼住她纖細的脖子，另一只手掌心向上升騰出一團熾熱的火焰來。
“溟宋人呢，他怎麽不在。”
後背撞擊在冰冷的墻面上，聶將心蹙眉悶哼一聲，隨後，被迫擡起頭與焱夜四目相對。
越來越淺的呼吸一點點被抽走，她的面前竟然開始出現了幻象。
只是片刻，回憶中的面龐就與眼前的容貌逐漸靠近，最終合為一體。
夢中的場景揭開最後一層面紗。
恍然中，她聽見一道聲音說道: “別忘了，你的命可握在我手裏，別大意了。”
這是她的聲音。
那一天，前世的她和溟宋第一次見面。
“這是自然。”回憶的場景中，她看見溟宋朝她輕挑一下了眉，哂笑著伸手輕擡她的下巴迎向他自己，肆無忌憚道: “你的命同樣也歸我。”
百年時光好似在瞬間流逝殆盡。
就這樣要死了嗎
再也見不到他了。
恍惚間，她想起了那一次和畫念的對話。
又一個平常的夜，聶將心聽見自己的聲音魂不守舍著問: “那個被封印的魔，叫焱夜”
“是。”
“封印焱夜的人是誰。”聶將心緊盯著畫念看，像在說出一個難以啟齒的答案一般，猶豫片刻後又問， “是我還是郁洛遙。”
“準確來說，封印焱夜的人是你和郁洛遙，但是你只是輔助郁洛遙而已，真正起主導作用的人是她，不是你。”
“郁洛遙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
“我以為你沒有事情在隱瞞她。”
“不是我隱瞞她。”畫念一口氣打斷聶將心，悠哉的回了幾句， “你們關於前世的記憶本來就是殘缺的，按照約定，我沒有義務幫你們回覆全部的記憶，只需要幫你們想起來你們想要的東西。”
“你一直知道前世我和溟宋的關系”聶將心緩緩道， “所以說之前讓我夢到我救了他的人也是你。”
“坦白說——”畫念輕微聳了聳肩，從容的在她對面坐下， “我也是前不久才想起來這些事，不過也的確是我在幫你回憶前世的事情，因為某種原因，現在能封印焱夜的人只有你，如果你不記起這些，那麽焱夜就會突破封印再次回到人間。”
聶將心表情微微變化了一下，遲疑著問: “那麽，前世的我和溟宋只是單純的除妖師和被役狐妖，還是——”
“你以為會是什麽”畫念冷冷發笑一聲，狹長的眼睛望向聶將心， “你該不會以為你和他曾經是戀人吧，還是說你已經動心了。”
聶將心起身與她目光相接，果斷否定道: “他是妖我是人，我又怎麽會喜歡他，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哦——”畫念意味深長的吸了口氣，似乎覺得很有意思般說， “一會兒郁洛遙會送你和溟宋去四冬村，你對自己已經恢覆了這些記憶的事情要對溟宋保密。”
聶將心與她對視幾秒，聲音如同淬了冰那般: “你既然知道一切，為何不把那些事情直接告訴我們，而是讓我們自己去找。”
“難道你不覺得，有些記憶讓你們自己找回來反而會更有意思嗎”
曾幾何時，她已經對溟宋動了那份心思嗎。
所以才會在瀕死的時候又看見了他的面龐。
哪怕只是幻象。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的聶將心不自覺的挑了下唇角，不過短短幾秒，她瞳中的情緒也由驚慌無縫銜接到平靜如一潭死水，悠悠火焰之下，她輕提了下唇角，鎮定道: “他不在這裏，你的希望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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