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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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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男

小董笑吟吟地從大爺大媽中穿梭而過,一路問著好,就在她回頭向一個老人叮囑前面的樓梯時,無意地撞到了一個向樓房外行進的小夥子,右手塑料袋裏的帶魚尖牙將男子的手劃開一道冒血的傷口。

“嘶——嘖。”

“對不起對不起。”小董將手中菜袋子麻溜扔在地上,握住了男子淋血的手,周圍的大爺大媽見狀也好心地圍上前來,有藥的掏藥,沒藥的圖個嘴上功德,紛紛邊往診所簇擁邊幫著小董給那人說情,甚至還有人已經開始為一個小小的傷口聯系起了自己大醫院的兒子閨女,小區一家親的氛圍感在此時烘托到了極致。

男子的臉以及焦灼成了豬肝色,可是礙於這一幫“頭疼腦熱”又不敢輕易發作,只能打開自己的腕表,發出一條旁人不可見的消息,應付著日日無聊的銀發軍過分的熱情關懷。

暗處,一輛紅色的摩托車順著馬路而動,左轉右轉駛進一條陰潮小道。

小道內,是貓貓狗狗的天地,喝風飲露的小爺們為了生存拉幫結派,自有一番的領地權屬,此時,他們正從黑黢黢的巷道裏探出一雙雙泛著熒光的眼睛,不善地盯著巨大的生物碾過這一方樂園的草木朋友,疾馳上前。

他們沒有妄動的打算,畢竟進水不犯河水,讓過了這一個人,自有他們的逍遙。

但就在此時,一聲清脆的口哨聲從前發出——

“到了!就快到了!”摩托男擰轉手把,車輪轉出更囂張的速度。

而就在這時,暗處的“刺客”小隊聞令而動。

一時之間“汪汪喵喵”合奏出巨大的領地保衛曲,劈頭蓋臉向中間的人砸去,摩托車一時間失去了準頭,被迫停靠。

“嘶——祖宗!爺!大爺!嘖——”男子將身上掛著的貓條狗拴一綹一綹的向下拽,可奈何人的生理極限是只能有兩只手,可貓狗軍團有無數只。

兩條腿的終究是咬不過四條腿的,懸殊慘烈的戰況直到喜得一條掛彩的兄弟帶著幾代貓糧狗糧來成功吸引了註意力才得以解決。

那人扯下最後兩條契而不舍的小兵,隨手揚進了糧食袋子裏才解脫地騎上了同樣被慘遭蹂躪的摩托車。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坐在前排的駕駛人道:“兄弟!還好你來了,不然我今天就要變成別的小動物的晚餐了!嗚~他們有□□,他們有□□!嗚嗚嗚~”

“怎麽樣怎麽樣!查到了嗎?”仲月將腦袋探到流肆的腕表上問道,很可惜,這個人今天並沒有打算給她開啟自己的虹膜權限,所以她不管怎麽看都只能看到一堵黑黢黢的屏幕。

“沒有,不過有收獲。抓到一個李楠,我們的人員在她家竊聽時,剛檢測到一條信息還未破譯,信號就突然終止了,隨後李楠從家中走出,我們跟丟了。”

“很丟?一點信號什麽都接收不到了嗎?”

“接收不到,對方的信號頻閉儀看起來是個硬貨,不過也算喜事一樁,這說明李楠一定有問題。”

“嗯。”仲月點頭表示認同,可眼神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朝著流肆腕表的方向看去,往常商量個什麽信息的時候不用她說,流肆就會將虹膜權限打開二人一起分析,所以漸漸習慣後也沒覺得這人的腕表有什麽好看的地方。可今天突然不給她看了,她又覺得這腕表怎麽這麽吸引註意力呢,簡直比流肆這個人還讓人上頭。

流肆不動聲色地將衣袖向下拉去,直到將腕表全數覆蓋後肘搭腿,臉搭手地偏頭看著她:“隨意窺伺別人的腕表可不是個好習慣。”

仲月感覺一頂碩大的鐵帽子就這樣“哐鏜”一聲蓋在了她頭上。

“我沒有!”她升音反駁。

“哦?那方才仲翻譯員在看什麽,難不成是在跑毛?看來仲翻譯員在做工作的時候也是這番不認真。”

不!認!真!

仲月奇怪地盯著眼前這個瘋狂往她頭上扣鍋的蜈蚣精,心裏面納了悶兒了,細數今日自己的言語頗為正常,行動舉止也很正常,沒什麽得罪他的地方啊!那既然自己這般正常,那不正常的肯定就是自己對面的這位活祖宗。

“流肆,你往常都會打開給我看的。”不等流肆搭話,她俯下身子去,將頭擡起緩緩地湊近,小兔子一樣看著他,“你是不是藏了什麽信息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流肆,我很擔心你。”

綿綿柔柔的態度只消稍稍一勾,就引發了流肆內心歉疚的滔天洪水,他看著她一點兒不像摻假的誠摯關心內心無奈地嘆氣,她總能制服他。

“發給你了。”流肆往後一仰,側過身子去逃到了自己屋子裏,“晚安,早點睡了。”

方才那般軟聲軟語的擔憂還縈繞在耳畔,他一邊享受著對方的關心帶來的滿足感,又一邊自我懷疑是否真的表現的那般不明顯,將事情的走態帶歪了方向。

“我真是......”他扶額倚靠在門邊慢慢下滑坐在地上,內心的癢意後知後覺地泛上來,他開始第一次自省自己什麽時候有了這麽薄的臉皮,明明是他看出來她對他的喜歡,明明是他想要將人的心徹底拉到自己的身上,明明是他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是旁觀者。

他是策劃者。

他應該游刃有餘才對,為何變得越來越沒了步調。

按理來說,他應該詰問她為何要那麽著急地將自己塞進車裏,然後借此機會提出一個小小的,她沒有辦法抗拒的事情,得一次出去游覽的機會、一頓飯、一杯飲料......

然後順其自然地答應她的邀請,再創造一點屬於兩個人的美好回憶,畢竟他也知道她什麽都沒有做,那些人草木皆兵的樣子他再熟悉不過,他只是想要一個可以順理成章去侵略的借口。

他是獵人,是要掌握主動權的獵人。

可是......她在關心他啊!

這比預想中的結果要好不是嗎?

可好像失去了一個可以借此要挾的機會呢。

關心的話對誰都可以說,他要的,是一個獨一無二......

“啊,呀!”仲月晚上睡倒一半,還是覺得頭大到爆炸,示弱、關懷、換位思考,這不都是說的什麽妥妥的斬男神器嗎?

的確斬男,一斬下去人都跑了,自己的撒嬌有這麽讓人倒胃口嗎?

“跑了!他跑了!”仲月翻身下床坐到梳妝鏡的面前,仔仔細細打量著鏡子裏的自己,然後雙手搭到桌邊,眼神婉轉流連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做作地開口:“哥哥,我是關心......噦~”

好像是超級做作。

“呼!”她狂躁地擼了一把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想了一會兒對著鏡子嚴肅又不容置疑地發出命令,“流肆,我現在要開始追你了,我喜歡你,請你做好準備......”

“嘶!啊啊啊啊啊——好土好中二~”

在鏡子前面扭捏做樣一個鐘頭之後,某人終於被榨幹了所有的力氣,靠著枕頭頹然地癱在了床上。

以前她見別人談戀愛也沒這麽費事來著,成就成不成呸,欸,不不不不不,這個不能呸。

那要如何散發自己的魅力呢?

她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決定求助網絡那些匿名但又無所不能的大佬們。

她趴在被窩裏,拿出紙筆認真地記錄著“斬男的一百種小妙招,第一步......”

第一步,首先要了解自己外貌的優缺點,從形象上獲得頭籌,畢竟人與人的認識都是通過臉,這第一張入場身份證,人要美,臉要俏,做最精致的自己,讓你的心中所愛眼前一亮。

“流上校,早上好。”

“你,好。”流肆一打開門,見著的就是一個盛裝出席的仲月,蕾絲邊的粉色小裙子,毛氈的貝雷帽,順滑的黑長直很好地襯出女孩嬌俏的模樣,他有些不自然地將手往後別著藏了藏,她今天單位上有什麽活動嗎?

仲月上前走進一步,溫柔地朝流肆笑著,笑得流肆背在身後的手緊的指節有些發白,他往後退了幾步,略有些不自然地看著她。

“今天天氣真不錯。”

“嗯。”流肆淡淡應了一聲,目送著仲月走下樓梯,長舒一口氣,手上的書籍上赫然寫著九個大字:“帶你了解木頭的一生”。

第二步,保持微笑,讓他的一天都有著與美好天氣一樣的美好心情。

“這是......”流肆看著仲月從洗漱臺上將自己的化妝品從劃撥給她的櫃子裏一個一個整整齊齊地碼在洗漱臺上,擰開一個倒在臉上,再擰上放回原處。再擰開另一個倒在臉上,擰上,放回原處。再擰開剛才那個,倒臉,擰上,還原。拿起,擰開,倒臉擰上,還原。拿起,擰開......再將他們點兵點將規矩地放回櫃子。

“累嗎?”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往臉上搞了半個小時的裝修。

仲月摸著此時一頓捯飭後滑溜溜的和撥皮雞蛋一樣的臉蛋子,溫柔一笑:“做精致女人,不管苦和累。”

第三步,做精致女人,讓男人折服於你對自己的精致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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