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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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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殖

“切”趙薄菁撇撇嘴,便出了門,臨關門前還不忘逞個英雄,在嘴上功夫大賽中扳回一局,“胡征,小心我斷了你的資金鏈!”

“好啊!”胡征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那我看看今天要送到黃上校那裏的藥到哪裏了,哦,可追回啊!”

“你!”趙薄菁正想說一句不要臉,電梯便在一聲嬌喝中無情地阻斷了二人之間的火藥味道。

趙薄菁恨恨地攥緊了拳頭,心中暗誓——被讓我逮到你有求我的那一天!

“一月三......一月四......”仲月輕輕翻找著手中的文件,找尋著與那份電報相臨近的時間點中可疑的文件,在將時間向外圍不斷擴大的過程中她將這件事情發生的區間大致定位在了四十五年之前。

再往前的資料已然不可考,要麽是被集中銷毀,要麽是有著更高的保密檔次,她無法接觸。總之,在可以追尋到的三年資料裏,她零星地拼湊起了一些關於槐樹和白銀騎士的消息。

說是有這樣的一個組織,是1001派遣出去的特殊任務執行小隊,他們以白銀騎士為稱號,以槐樹為標志。在四十五年前,這個已經許久沒有與1001進行溝通的小隊發來了一封電報,上面只有一句話——“槐花盛開,飼養場的實驗品,開始仰望天空。”

隨後,便是連續三年斷斷續續的飼養報告,這些熟練的養殖術語差一點就讓仲月以為1001是在外太空搞動植物基因變異研究。但點綴其間的極其詭異不符的詞語又讓仲月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今日槐花零散,飼養場的樣本今天突然沖出圈籠一只,不知所蹤,我們開始懷疑是否有其他的樣本早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便已經沖出圈籠,畢竟當一件事情已經發生在那些愚蠢的奴隸主的眼皮底下時,大抵是已經有了許多追蹤不到、統計不到的先例。”

“今天的槐花寥寥,大抵是未到收獲的日子。有一只實驗品找到了一顆槐樹,那棵被放在那裏,主動充當陷阱的槐樹,我們有了實驗品,沒有烙印上有名有姓的奴隸主的實驗品。”

“今天槐花很繁盛,又到了一年一度豐收的季節,我們有了更多逃出的樣本,不過狡兔三窟,我們仍不知道這些樣本的洞穴在何處,奴隸主想要與我們的皇帝取得聯系,但白銀騎士誓死捍衛皇都。”

“今天的槐花少的可憐,但我們還是發現了,實驗品開始長時間的仰望天空,當低頭為食物所煩惱的樣本開始擡頭探索時,會發生什麽呢?他們能探究到什麽呢?”

“今天槐花開的很多,距離樣本擡頭看天已經有了些日子,我們也任他們去,可誰知,它們在我們沒有註意到的時候,看向了我們身邊的儀器,這無異於山頂洞人想要弄清楚腕表的玩法,我們一笑置否。”

“今天槐花盡數開放,我們為曾經自以為是的自己表示抱歉,圈養的狗狗,好像真的看懂了我們的規則中簡單的部分,我們開始對它們有了強烈的好奇,說不定我們可以得出與奴隸主完全不一樣的圈養方式,來一場養殖的革命。”

......

一共七條信息,其中槐花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意思,為何每篇文章都有,是指代白銀騎士還是其它?奴隸主、樣本到底是什麽!

身份不明、動機不明、解釋不明、盡數未知......

盡管與想要查明的真相有了一些靠近,區別於邁進一步的興奮和激動,她心中的慌張只增未減。這些信息雖然只有摸不清前因後果的只言片語,可是能被她所看見一定是有人借著信息檔案規整活動將這些文件混雜在資料當中,而且他完全不會怕別人看到,因為對這些信息有興趣並且能產生懷疑的只有看過周琛川留下的那本書的人,所以,他們是沖著流肆來的。周琛川臨死前叫一個翻譯不是為了尋憶,而是為了引導流肆,以一種極其合理的方式將外聯部的其中一員綁定給流肆,然後在以這種不異於尋常的方式成功地將情報遞給他。

越想,她便越覺得自己面前懸浮的是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黑洞。

周琛川的背後站的到底是誰,究竟還有誰參與著這個不知為何的行動,頭從何始,尾至何終。

霧般涼薄的氣息從脊柱緩緩蔓延而上,緩慢地、細致地攀附上每一寸戰栗的肌膚,那薄沁的寒意無法甩脫、無法忽視,鬼魅一般纏著她,告訴她行到此,你逃無可逃。

“彭處長!”

“小仲啊,下一月要去0387開會的資料準備好了嗎?”彭蔔明溫和地看著眼前的新秀,這個女孩子剛來便讓他印象深刻,這是韓部長親自從太陽系1001直系管轄區選中的高材生,成績相當漂亮。沒想到剛來沒多久,這個姑娘憑翻譯的本事證明了自己不是個繡花枕頭,無論多難的口譯都可以快速答出,就是機械了點,缺了點人工翻譯的人文味道。不過新人是可以培養的嘛,什麽時候用什麽情緒表達,什麽詞語不能機械地用詞典的釋義翻譯,這些經驗都是可以在今後的工作中慢慢積累的,所以他這次直接就在一幫小年輕中定下了仲月。

星際聯盟會議是個大活動,是個歷練的好機會,也是個一定不能出錯的高挑戰,仲月很適合。

“準備好了,關於Z30的資源分配問題、定價問題還有2083最近愈演愈烈的歸屬權問題的詳細的現狀分析以及歷史發展的研究資料的各個語言譯本以及各方送來的資料中文翻譯都檢查無誤,全在這兒了。”仲月將手中的牛皮紙色文件夾遞到了前方,“還有電子的備份和歸檔已經同步傳送到了您的腕表上。”

“好好好,做的不錯,那個你和小李有沒有提前接觸和溝通一下啊?她是翻譯處的老將了,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問她,你們提前磨合磨合,倒時候你給她當副手,她帶帶你的時候也能默契高一點。”

“見了,李姐人特別好,對我很關照。”

“那就好那就好。”彭蔔明點點頭,“還有什麽不懂的嗎?”

仲月一聽,終於到了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便順水推舟地問道:“這幾天整理這些資料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陌生地詞——‘白銀騎士’,資料特別少,但我看有提到,就不放心,想問一下,這是我們1001曾經的一項制度嗎?我好像沒有見過,這個和2083和資源歸屬問題有聯系嗎?我怕我沒有補充好,就成了拖後腿的了。”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靦腆笑笑,好似真的只是一股腦全撲在會議準備上,全身心都是1001的利益一般。

彭蔔明果然沒有想到別的地方去,他低頭思索了一陣,似是在考慮應該說些什麽、保留些什麽才好在剛涉入政治性問題的萌新前規範自己的立場,半晌,他開口:“是有這麽一個政策,說與2083有關吧,倒也有些關系,當時2083剛發現時,我們是主張觀測的,彼時各方都派出了觀測系統,還簽訂了合約,將這一行動命名為‘神觀’,這個你應該知道,歷史書上都有寫,可是人的利益是無窮的,我們發現了其他方的蠢蠢欲動,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對合約中的任何一方予以訴訟,所以就只能成立一個小隊,監測用的,這個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宣傳,就只能藏起來了,你們不知道是正常的,不過不用深究,也不用管它,影響不了我們昂!”

在2083被發現時這個組織就應運而生了,這麽早!

可是僅從這寥寥幾句中她只能確定這個組織不太為人所知,那幾條報告中所指的詞語她還是不太清楚。

禮貌地向彭處長表示了感謝後,她便領著一包關懷小零食出了辦公室的門。她的思緒仍停留在白銀騎士的事情上,總覺得是有什麽重要的信息沒有被自己所聯系到。

觀測、外星系、外星人、養殖、實驗品......

等等——

他們所觀察的實驗品就是2083的外星人!

腦海裏紛雜的斷線被突然之間整理成完整的線團,她有些激動地揣著這個發現募地轉過了腳尖所指的方向,徑直走進了科技園內,她要再見到流肆!

“......所以,我有理由懷疑白銀騎士他們所負責的任務就是暗地裏為1001在2083的觀測保駕護航,而樣本就是外星人,而奴隸主應該就是在D64被發現後選擇進行介入的其它星系的人,所以白銀騎士開始既觀測外星人,又開始監視介入派的舉動,以防對我們造成不利的影響,只不過不知道出現了什麽紕漏,導致原本被集中豢養的外星人逃脫了,這些人被白銀騎士所攔截,並且有可能在被殖民的過程中有了高級的思維方式,他們在模仿我們,在成長。”仲月擰開了耳釘的按鈕,然後用最快的語速將自己的發現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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