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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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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

“他是不是不會塔吉克語。”流肆打斷她的覆述。

“對。”

話音未落,流肆一腳油門便踩離了這條街道,拐到了另一道彎裏。

“抱歉,能麻煩你再陪我去找一下周琛川嗎?把這個念給他聽。”他邊開邊說道。

“可以是可以,可是這麽急嗎?”仲月有些不太理解,他下了軍事法庭最多也就是吃幾年牢飯,倒時候慢慢講給他聽不就好了,又不是......

昨日發生的事情再一次在腦海中過電影般上演,防不住的海盜,穿著政府軍作戰服的游行者,無人的外聯部......

他到底幹了些什麽?該不會是死刑吧!

募地睜大雙眼,被自己腦中膽大的想法嚇到,仲月忙一陣兵荒馬亂地“呸呸呸”,那可是男主欸,再怎麽著也能活到大結局吧,哪有一上線就死男主的,你讓周推怎麽活。

車子一路疾馳重回到了A區,只不過這次去的地點是軍事法庭。

流肆下車後快速地說了一下自己的計劃,他要先去找吳中將說明,拿到通行許可,再申請探視周琛川。

仲月邊聽邊不忘連連點頭,看著流肆急躁的表情和還要邁的極小來等她的步伐,頓時感覺有些許的不好意思。

“流上校,你大步走吧,我在後面可以跑步跟上的。”

流肆回頭看了一眼,不放心地應了一聲,他其實並不是很相信仲月那小身板放的豪言,怎麽聽怎麽像是在吹牛皮,可他現在是真的很急,只能先這麽快著,後面她跟不上了再等她吧。

逐漸快要靠近門口......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寂靜的黎明顯得格外突兀,周遭鳥雀不停,只有冰冷堅硬的灰石磚瓦,顯得更為孤立寒清。

仲月聽到槍響,頓時一個激靈立在了原地,一個不好的猜想侵入腦海,她下意識地就要往旁邊看去,卻撲了一個空。

流肆呢?

她緊張地往前面看去,果然看到了流肆機械般大步流星的背影。

“流上校——”她急匆匆地大步奔上去,可是流肆好像魔怔了一般根本不聽她說話,步伐越來越快,可那因緊攥而發青的血管卻在此時暴露了他所有的心境,他在恐懼,止不住的恐懼。

眼見人就要直接沖過哨崗,仲月終於在最後一步按下了他想要拔槍的手:“流上校......流肆!”

流肆聞言頓住,怔怔地看著她,目光寒冷。

“你冷靜一下好嗎?不一定是他對嗎?”

仲月手下覆蓋的大手顫抖地更加厲害,她從他的眼睛裏捕捉到了隱忍的痛苦情緒。

所以,周琛川是真的被判了死刑!

來不及思考為什麽荒世警報這一支線上來就滅男主,現在的首要任務是穩住這個隨時可能會失控的流肆。

她放緩了聲音安撫著,讓自己聽起來盡可能溫柔:“所以,是他?流肆,你聽我說,我不了解軍事法庭,也不了解裏面的那些軍官和士兵們,但我知道如果你就這樣不管不顧地闖進去你什麽都幹不了,還有可能因為不守紀律而背上些什麽懲罰,這不是周琛川想看到的,我們慢慢來,先按你說的,我們去找吳中將好不好,我們找到他,然後把那句話念給周琛川聽,好不好!”

流肆聞言,緊繃的雙手慢慢放松,雖然還是不言語,可仲月的心總算是慢慢地放回了肚子裏,她轉頭沖一旁的衛兵說道:“這是A區最高軍事指揮官流肆,我是外聯部翻譯員仲月,我們要找吳中將。”

衛兵聞言出列,道:“二位稍等,我進去通報。”

“吳中將。”一個青年戴著原本應該套在周琛川身上的制服和星級,敬著標準的軍禮,站在流肆他們口中的“老吳”面前。

吳懷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藹地說道:“好好好,徐準啊,別讓我失望。”

“是,吳中將。”青年微微頷首,再無多話。

吳懷國背過身去,顯得異常頹靡,此時若他的學生站在這裏,大抵會感慨一句寶刀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氧化。

長吐出一口氣,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他一聽便知道是流肆的。

果不其然......

“吳中將!”他飛快地行了一個軍禮,“我要見周琛川。”

一旁的新任E區最高軍事指揮官偏頭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黑毛煞,目光直白卻不犀利。

流肆自是感受到了那人打探似的目光,心下一沈,周琛川的血都還是熱的,就這麽著急立一個新的出來嗎!

“流肆,這件事我完了慢慢和你說。”吳中將微笑著安撫著。

流肆的火氣徹底被點燃,聲音不自覺地拔高道:“老師,周琛川是被人利用的......”

“流肆,他是自願的,他叛國了。”吳懷國打斷他的話。

“我不信!”

一旁徐準思量了一下,突然冒出一句話:“證據確鑿,你為何不信?”

流肆轉過頭來,眼神輕蔑:“不要以為你鉆了空子登上了E區最高軍事指揮官的位子就證明你有實力跟我嗆聲,別太自以為是。”

“流肆!”吳懷國震怒地拍了一掌桌子,“自以為是的是你!你現在不冷靜,我不想和你廢話,不論你接不接受,周琛川就是叛國!而現在你面前的這位就會成為你的同事!你給我收斂一點。”

流肆也意識到了自己方才的那句話有些混賬,即使做好了周琛川即將被槍決的心理準備,他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失控和焦灼,明明還有那麽多的疑團沒有解決,明明還有那麽多的壯志沒有實現,那個活生生的人卻成黃沙一抔,無法逆轉,他實在是邁不過心中預設好的關隘,他沒自己想的那般灑脫。

“抱歉。”他道歉道。

吳懷國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將徐準遣了出去,然後一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沒了外人在,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終於顯現出了他再難強掩的頹靡,或許只有在這位親傳弟子的面前他才會展露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這個曾經威名一時的軍校佼佼者也彎了腰,弓了背。

“老師。”流肆道。

“小流啊,你是什麽時候進的軍校。”

“十歲的時候。”

“小周呢!”

“十一。”

他長嘆口氣,徐徐站起:“做了這麽久的兄弟,我就知道你們感情很好,你會一直相信他的,去看看他吧。”

“老師!”流肆募地站起,急切又帶著一點盼頭地看著他,到底有什麽藏起來的秘密,到現在都還不告訴他。

吳懷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語氣不容置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

良久。

他道:“服從命令。”

“仲翻譯員!”

誰在叫她?

在大廳內等著的仲月四下環顧,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嘿!”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她吃痛轉過頭去,見到來人有些驚訝。

“白上校!”

“那麽驚訝幹嘛,沒想到我會在這兒?”

看著眼前人的同款黑眼圈,她就猜到這人應當昨晚也是沒有睡覺的,至少也是沒有睡好的。看來昨晚1001的指揮官們睡得都不是很愉快啊。

“是有點兒,你是來處理游行的嗎?”

白阜豫點了點頭,道:“不錯,果然什麽都還是逃不過仲翻譯員的法眼,這件事牽扯的面還挺廣,幾個領導都被揪了出來革職入獄了,忙活到現在還沒忙完,唉......不過你怎麽會在這兒?”

仲月想了想,也刪繁就簡道:“流上校找我翻譯東西,我就跟來了。”

“哦。”白阜豫了然,不過很快他便眼尖地看到了她手裏抱著的紅皮書,不由地驚呼出聲,“這不是周琛川的詩集嗎?怎麽在你這兒!”

仲月將書遞過前來,道:“你認識?”

“嗯,這可是周琛川最喜歡的一本書了,不過好像是什麽什麽塔吉克語的,沒人認識,他也不認識,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喜歡,流肆叫你去就是翻譯這個的吧。”

仲月笑笑:“白上校也是料事如神呢。”

白阜豫這人就是個話癆,性格十分外向,但也是個臉皮薄兒的主,誇別人的話那是信手拈來,但若是別人誇了他,高低臉得紅一下。

他隨即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道:“沒有沒有啦,不過你能認識這個真的很厲害。”

仲月眼睛滴溜一轉,這人既然能認出周琛川的書,那想必也周琛川和流肆十分了解。先前她就覺得納悶,若只是普通同僚,她不信流肆不知道周琛川罪行致死,為何聽到槍聲後會那般控制不住,險些發狂,這裏面一定有故事。

“白上校。”她問道,“你可知流上校和周上校之間是什麽關系啊?”

“哦,他們啊!”八卦小王子果然門兒清,“他們都是被吳中將收養的小孩,這個收養不是當養父哈,不過也差不離了,周上校的父母在他剛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只留下一老一小,老人家那個時候已經生病了吧好像是,反正就是什麽都不懂了,所以周上校小時候沒有戶籍,是丐幫混大的,算是個小混混,有一次偷了吳中將的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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