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添堵

沈家寶領著賀文蘭來到秦若梅的院子裏。

“大嫂。”沈家寶首先喊了一聲。

“妹妹來了，文蘭妹子也來了，快進屋坐去。小紅，沏壺茶來。”賀文蘭經秦若梅要小一歲，所以秦若梅見了賀文蘭自是叫妹妹了。

“秦姐姐。”賀文蘭隨著秦若梅和沈家寶進了屋，坐下來後喊了一聲。

“大嫂，我帶文蘭嫂嫂來見見未來的親家。”沈家寶一句話，便已說明了兩家的關系。

秦若梅先是一楞，隨之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不由笑了笑。

“哎呀，這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如今靈兒都找到婆家了。”沈家寶在一旁感慨道。

“可不是嗎，靈兒從小可是跟在你這個小姑姑身後啊，如今了你快要做娘了，靈兒也快要出嫁了，這時間真是過得太快了。”秦若梅在感慨的同時，也算是認可了這門親事。

“秦姐姐，這聘禮上，不知你們可有什麽要求？”賀文蘭直接問道。

“這……”賀文蘭的直言，讓秦若梅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才是。

“大嫂，你可別介意，文蘭嫂嫂是個直爽的人。”沈家寶見一臉錯愕的秦若梅，便開口解釋道。

聽了沈家寶的話，秦若梅隨之笑著點了點頭，“聘禮這事，說實話，我也不太明白。”秦若梅如實說道。其實她心裏還是有些意外的，哪有人直接問聘禮需要什麽了，難不成他們說什麽，他們就準備什麽嗎？只是經沈家寶剛才那樣一說，她知道賀文蘭的性子本就是如此，倒也沒放在心上。

“文蘭嫂嫂，這聘禮的事情嘛，你們做為未來的夫家，就自己看著辦吧。”沈家寶開口說道，這親事算是她說合的，做為中間人，這話由她來說最為合適。再說了，她們這也是第一次結兒媳婦，第一次嫁女兒，到底要怎麽做，也不是很清楚。沈家寶想，這大概也是為何要找媒婆的原因吧，因為媒婆清楚這些程序。

“哦，好，好。”賀文蘭連連點頭，覺得是自己冒失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兩位嫂嫂，你們都是過來人，你們看我這樣子，是懷的兒子還是女兒啊？”沈家寶找了個話題來打破這突然的安靜。

“你現在才剛懷上，哪能看出來啊，至少也要五六個月後啊。”賀文蘭首先說道。

“可不是嗎？寶妹妹，你是想先生個女兒了，還是想先生兒子啊？”秦若梅開口反問道。

“若是我自己，倒是想先生個女兒，像靈兒那般乖巧。當然，若是能有個像浩浩那樣的兒子，我也會很高興的。”沈家寶開口說道，她這算是兩邊都不得罪，但也的確說的真話。

“說句實話，還是女兒要貼心一些，這兒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跟我這個做娘的也不親了，有什麽心事啊，也都不會跟我說。這女兒啊，可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只可惜啊，我這輩子是生不出個女兒來了。”賀文蘭說到最後，還有一絲的遺憾。

“文蘭嫂嫂，你才多大啊，就說一輩子的事了，說不定過幾個月你就懷上了了。”沈家寶說道。雖說賀文蘭的兒子已十多歲了，可是賀文蘭也才三十出頭，在現代三、四十歲生孩子也是有的。

“寶妹妹，你就別拿我取笑了，我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哪裏還能再懷上孩子了。”賀文蘭並沒有當真，只覺得沈家寶是在跟她開玩笑。

“寶妹妹倒也不是在取笑你，我娘就是三十多歲，快滿四十歲時，才生下我弟弟的。”秦若梅開口說道。在生下她弟弟之前，她娘在家裏的地位很是不好。好在老天有眼，讓她娘還能再懷上孩子，並且是個男嬰。

賀文蘭聽了秦若梅的話，心中似乎燃起了希望，若是她也能懷上孩子，並且生下一個女兒，那該多好啊。當然，賀文蘭也不是個認死理的人，她知道這種事情也是強求不來的，一切順其自然吧，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會越大嘛，再說了，她都是快要當婆婆的人了，難不成還要“老蚌生珠”，甚至生下一個比自己孫子還小的孩子下來，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思及此，賀文蘭之前對於生女兒的念頭又打消了。

沈家寶在賀文蘭的對面坐著，所以對於賀文蘭的面部表情，她看得極為清楚，也大概猜到她內心的想法。她也沒急著開口說什麽，畢竟現在嘛，都還不知道會不會懷上，說這些未免言之過早了些。若是真懷上了，到時再說吧。

三人閑聊了一番，便有丫鬟前來說老夫人那邊準備傳飯了。於是她們三人便起身往大廳走去。

賀文蘭看著沈靈蕓，想著再過兩年，她就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同時也是半個女兒，不由覺得看她哪哪都好。

中午，南宮昊並沒有趕回沈家來吃午飯，只讓人帶信給沈家寶說，他要下午才回來。沈家寶不知他在做什麽，卻也沒多問，相信他自有分寸的。

其實南宮昊倒是很想回沈家來吃午飯，只是上午他回到王府後，便看到媒婆在前廳坐著，而南宮軒則坐在一旁，跟媒婆說著話。南宮昊原是想著，許是南宮軒在給南宮柏和南宮妍張羅親事。卻不曾想，竟是要給他納側妃的，理由是沈家寶現在有了身孕，不方便伺候他，自是要給他納幾位側妃。當場南宮昊便垮臉，讓人把媒婆給轟了出去。

若是換作以前，南宮軒頂多也就說一句“為父也是為了你好”之類的話，可是這次，南宮軒竟動怒了，甚至是破口大罵，說南宮昊不考，竟然敢忤逆他這個父王。

看著南宮軒此時的樣子，南宮昊首先所想到的就是，南宮軒定然是受了誰的挑唆。先他是想到林心兒，可是據他所知，林心兒這會子還躺在床上下不來床，就算有心想要挑唆，也是有心無力。既不是她，難不成還有其他人？

南宮昊不由眉頭皺起，心裏想著，這些人難道就見不得他們過得好嗎？非要找些事情來給他們添堵？

“父王，你要想找一個聽話乖巧的兒子，事事都順著你，那你找個人重新跟你生一個吧，從小把他帶在身邊，那他定然是唯你的命令是從。”南宮昊的言下之意則是在告訴南宮軒，從小他就不曾管過他什麽，那麽現在他想讓他聽他的話，那也是不可能的。

“你……你個逆子！”南宮軒大聲吼了一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莫言，去給我查一下，王爺最近都去些什麽地方，跟什麽人來往。”待南宮軒離開後，南宮昊便對他身後的莫言說道。

“不用查了，大哥，這事我知道。”正當莫言要準備離開之時，南宮柏走進來說道。

“你知道？”南宮昊看著南宮柏說道。

“你是想問，父王受了何人的挑唆，會在剛得知大嫂有了身孕後，就找媒婆來給你納側妃一事吧。大哥，你要知道，這有的人啊，就是見不得你們好，見到你們好他們心裏就難受。再有，你可知這媒婆來，是要給你說哪家的姑娘嗎？”南宮柏問道。

“是誰？”南宮昊看著南宮柏問道。

“中山王之女。”南宮柏說出這幾個字。

“中山王之女？以她的身份足以給別人做正室，何以要來給我做側妃？”南宮昊有些不解。對於中山王的動向，他是真的沒有留意。

“都是殘花敗柳了，那種女人哪家人家還會娶她做正室。”南宮柏說道。

“殘花敗柳？很好，做不了正室，竟然敢塞給本世子來做側妃，這是誰的主意？”南宮昊問道。很好，竟然有人敢出這樣的主意，什麽樣的女人都敢塞給他了。老虎不發威，還真當他是病貓來著。

“最近父王常去怡香苑。”南宮柏說道。

“怡香苑？”雖沒去過那地方，但南宮昊也知道那是什麽地方，“這怡香苑的女人怎麽就唆使父王把中山王之女塞給本王做側妃了？”這一點南宮昊有些不明白。

“很簡單，因為父王的那個相好，其實根本就是中山王的相好，說來那女人也可憐，不過就是中山王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所以了，中山王讓她跟誰親近，她便跟誰親近。昨兒個你剛帶著丫鬟們離開王府去沈家，父王便去了怡香苑。”

南宮昊聽完南宮柏的話，便什麽都明白了，這沈家寶有身孕一事，定然也是他父王說給那女子聽的。只是那中山王也的確有那能耐啊，這才剛知道沈家寶有了身孕，便馬上想著要把她女兒塞給他。

“想來那中山王之女是殘花敗柳之事，也不會有幾個人知道吧，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南宮昊看著南宮柏問道。現在他對南宮柏是沒有惡意的，只是想知道，南宮柏會如何得知。

“很簡單，因為跟中山王的女兒曾經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我認識，是他告訴我的。當時他還跟我們好幾個人說起這事了，說什麽中山王之女不過如此，跟青樓的女子比起來，可差遠了。”南宮柏如實答道。

“要給我做側妃之事，是中山王的意思，還是他女兒的意思？”南宮昊問道。被人毀了清白，還被人如此的說，從某個角度來說，中山王那女兒也的確是夠可憐的。只是這可憐歸可憐，也不關他什麽事啊，怎麽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是看他好欺負，覺得他什麽人都會接受嗎？

“大哥，你可能有所不知，曾經有段時間，中山王那女兒可是愛慕著你了，可惜在你眼中只有大嫂一人。並且你跟大嫂又早早的定了親，後來中山王一家不是被皇上軟禁在他們的府中嗎，這好不容易出來了，卻得知你已成親。她也曾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遇上我那朋友的時候，正是她傷心難過之時。我那朋友見她還有些姿色，便趁機接近她。那人沒別的本事，就一張嘴能說會道，滿嘴的甜言蜜語，這一般的女孩可是招架不住的，她正好在感情失意之時，突然有人來接近她，又對她那麽好，說了一大堆的好聽的話，她聽了自是動心了。哪知道最後竟是這樣結局。”南宮柏對於他那朋友，其實也沒什麽好的評價，算不上交心，只能說是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聊天還行，但在關鍵時刻，是絕對靠不住的。

“既然他女兒失了身，他就沒想過要把他女兒嫁給他，怎麽還想著把女兒塞給我呢？”這一點南宮昊有所不解。

“你是不知道了，中山王得知自己女兒失身後，便去找上門去理論。哪知道我那朋友的娘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在得知中山王的來意後，便說了一大番說，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他女兒自己不知道檢點，還說什麽他女兒失身於她兒子，有何證據。甚至還說，都不知道她跟幾個男子好過，卻跑來賴到她兒子頭上。總之一句話，就是這門親事他們家不要。”這些話南宮柏也是聽他朋友說的。

南宮昊聽完這些，便明白了，他父王這根本就是被人給算計了。這中山王在那邊吃了虧，心下也清楚那家人不是好惹的，就算是硬把自己女兒嫁過去，她女兒在那個家裏也沒好日子過。與其那樣，倒不如把女兒塞到他們家來做側妃，理由也充分啊，沈家寶有身孕，至少一年的時間不能伺候他。再者他們南宮家自從王妃死後，一直都未再有真正的女主人，沈家寶雖說現在在掌家，可有了身孕，月份大了後，身子不便，自然也會把掌家之權交出來。一旦中山王的女兒做了他南宮昊的側妃，到時掌家之權自也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真是好笑，別人不要的，他們就那麽認定，我就會要了？”南宮昊覺得那中山王是把他乃至整個王府都當成軟柿子了？偏偏他那個父王還被蒙在鼓裏，對這樁親事倒是十分讚同啊。

這讓南宮昊意識到了，不能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直處於被動。沈家寶有孕的這段時間，王府得暫時有個女主人來掌管這個家。當然，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看住南宮軒，省得他太閑了，整天總給他找麻煩。有了這個想法後，南宮昊心下便有了主意。

“誰讓咱們的父王進到別人的套裏去了。”南宮柏一臉無奈的說道。

“很好，中山王他既然這樣做，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柏弟，能否找你朋友幫個忙？”南宮昊看著南宮柏問道。

“什麽忙？”南宮柏有些意外，南宮昊竟然找他幫忙。同時他心裏也很欣喜，這是不是表示大哥他願意跟他親近，也是真心的願意當他是弟弟了？

“就是……”南宮昊附到南宮柏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南宮柏聽了，點了點頭，“放心吧，大哥，我相信我那個朋友很願意幫這忙的。”他那朋友不只一次的向他表示說，想讓他介紹他跟他大哥認識。而眼下，既能幫南宮昊做些事，對他朋友而言又是損人利己的事，他定然是不會拒絕的。

“大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南宮柏說完，便出門去了。

對於南宮軒，南宮昊眼下倒了不想去理會，只回到他們自己的院中，見著院子裏都打理得井然有序，讓他也挺高興的。

“姑爺，你怎麽回來了，小姐了？”紫蘇看到南宮昊，便上前問道。

“我回來處理一點事情，寶兒她自是在沈家了。紫蘇，你去讓小廚房的給我隨便做些吃的來，我有些餓了。”這會子趕回沈家，只怕沈家已經吃過飯了，雖說沈家人知道他沒吃飯，定然是會讓下人們去弄吃的給他的。可在南宮昊看來，他只是沈家的姑爺，就算他們明著不會說什麽，但心裏卻會覺得不舒服啊，覺得自從他跟沈家寶回沈家後，給他們添麻煩了。所以，南宮昊便決定吃過飯後，晚點再回沈家。也順道的等一下南宮柏那邊的消息。

魏國公府的人，在沈家吃過午飯後便回去了。沈家寶也回到自己的房中午休。

魏國公府的人了，回到家後，便開始翻看黃歷，查看最近的哪一天是良辰吉日。雖說只是下聘，可在他們看來，在好的日子下聘，定下這門親事，也定會一切都順利的。

之前因為心裏沒底，徐楊氏對於兩家的親事，也都一直瞞著自己夫君，如今有了眉目，定然是把這好消息告訴他了。

徐鼎知道自己的曾孫子要跟沈家結親，心裏很是高興。

而古思佳在得知此事後，心下也有了另一番打算。她也知道自己兒子還小，現在要說親也早了些，可是又擔心等自己兒子到了說親的年紀時，已被人捷足先登了。左思右想，最後決定改明兒去一趟沈家，把她心裏的想法跟沈家寶說說，聽聽她的意見。想當初，沈家寶跟南宮昊的親事不就是早早的定下了嗎？那她又為何不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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