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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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在墨白的介紹下, 舒墨漸漸了解。
總的來說，面前的家夥算是超S級魔物裏很好相處的一只蘑菇。
個性溫和靦腆，存在感很低, 除非有玩家踏入自己的領地, 否則它對人類幾乎沒什麽攻擊性。
從他能主動溜達到人類聚集區湊熱鬧就可見一斑。
——何況，他剛剛還對幫了自己的隊長說了句“謝謝”呢。
那位平平無奇的高級小隊隊長，怕是打死也想不到，那個被自己當成變態的人竟然是由一頭超S級魔物變的。
舒墨聽完講解，默默給他貼了一個“害羞膽小、但愛湊熱鬧的變態蘑菇”的標簽。
若非愛湊熱鬧, 他也不會這麽倒黴地撞上一頭龍族。
此時的魅蘑同學, 表情和剛剛的擬獸如出一轍, 帶著一種被捏住命運的後脖頸的乖巧。
……天知道舒墨是怎麽從一只巨型蘑菇身上看出“乖巧”來的。
總之, 魔物間的食物鏈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別說是待人友善的蘑菇了，就算是不好惹的魔物，在龍族面前也會變得平易近人一些, 想想之前的擬獸。
魅蘑同學的外形非常標志, 宛如從畫報裏走出來的毒蘑菇, 又或是3d建模之後直接拖拽到了現實世界裏。傘蓋圓潤光滑, 鮮艷的大紅底色上綴著雪白的斑點, 菌褶排布均勻, 菌柄不染一絲泥土，立在這竹林間, 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
但舒墨實在沒法對著一只比自己還高的蘑菇交談，拜托他又變了回去，這才單刀直入地問：“請問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麽願望沒滿足？”
這還是舒墨第一次面對墨白以外的超S級魔物,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她原本還想多聊聊的。
但頭頂那個惱人又礙眼的倒計時, 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閃個不停，舒墨只得姑且壓下心底的疑惑，先完成限時任務。
雖說任務失敗也沒有懲罰，但那獎勵，正好是她當前需要的。
“你來暖暖溫泉，有沒有什麽想做但還沒做的事情？或許我可以幫你。”
魅蘑聞言，不自在地動了動，舒墨從他身上聞見了暴雨後潮濕泥土的味道。
是和墨白截然不同的“信息素”。
他有點驚訝，“你已經發現我是魔物了……還要招待我嗎？”
這個問題舒墨倒是沒有想過。
“只要遵守規則，暖暖溫泉歡迎每一位客人。”
她想了想，因為覺得有趣，忽然笑了，“何況，我們已經有了一位魔物領班，他在我們這裏表現很出色。”
難得一次沒有主動炫耀就得到了舒墨的誇誇，墨白一聲不吭，碎發下露出的耳朵卻有些泛紅。
“領班？”
魅蘑同學更吃驚，他雖說能變成人形，但對人類世界並沒有這麽了解，聽見這個頭銜，只覺得很厲害的樣子，似懂非懂地誇讚：“不愧是龍族。”
有墨白在這裏，他也不敢不遵守規則，於是老老實實回答舒墨的問題：“其實，我想要一間房間。”
“我還帶了一些族人過來，但他們不會化形，我沒法把他們放出來一起泡溫泉。”
他解釋道。
“我去問了前臺的人族，但她說已經沒有房間了。”
比起餐廳的美食，或是手工藝品店的道具，菌類魔物因為種族特點，明顯要更傾心於這裏的溫泉。
只有自己泡到了溫泉，族人卻沒辦法一起享受，讓他有點耿耿於懷。
這也是為什麽限時任務遲遲沒能完成，因為客人並不滿意。
舒墨明白過來，“這個簡單，你跟我來。”
正好，員工宿舍還有空房。
她將魅蘑帶去二樓一間尚未有人入住的空宿舍，打開房門，領著他直奔浴室。
宿舍的淋浴口出來的同樣是溫泉水，水壓很大，舒墨擰開的同時熟練地後跳一步，精準避開飛流而下的熱水。
沒過幾秒，熱騰騰的水蒸氣充斥在整間浴室，一呼一吸，能聞到淺淡的硫磺味，潔凈的瓷磚上迅速凝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看見這一幕，魅蘑的肩膀和兜帽上頓時噗嚕噗嚕地冒出好幾朵白色蘑菇，十分形象地反應了他此時的心情。
菇菇狂喜.jpg
只不過別人是樂開花，而他開的是蘑菇。
他三下五除二摘下幾朵，遞給舒墨，表情真摯而充滿了感恩，“老板，你人真好。”
【獲得：[白色蘑菇]*7】
【已放入背包】
舒墨：“？？？”
接待魔物客人竟然還有這樣意想不到的好處？
她打開背包，點開白色蘑菇的描述，裏面只寫了一行，【來自[魅蘑]的謝禮，效果未知】。
這是《極寒末世》對它作出的解讀，游戲內默認無法烹飪，所以沒有關於味道的描述。但舒墨看著包裏的蘑菇，只覺得無論形狀，還是大小……都和過去常吃的蘑菇一模一樣。
如果真是這樣，描述應該再補充一句，【可食用，烹煮煎烤皆宜，肉質肥嫩可口，味道鮮美】。
舒墨腦海裏冒出來了一堆菌類料理，咽了咽口水。
可恥地產生了一絲把魅蘑同學留在溫泉的沖動。
每天澆澆熱水，就能長出一大堆蘑菇……這不比天天跑到湖邊餵魚來得快？
擬獸充當交通工具，魅蘑提供可食用的鮮美蘑菇，小黑龍更是自帶嫁妝——揣了一大堆礦脈和豐富的資源點過來。
如果溫泉能多些像這樣的頂尖魔物，再加上竹林的竹筍，湖泊的魚苗，距離實現自給自足的生活指日可待。
這怎麽不算另一種物盡其用呢？
*
舒墨拿了謝（好）禮（處），接待魅蘑同學時的態度更加熱情。
詳細介紹過它這裏的設施該怎麽用，以及毛巾、儲物櫃等各種用品的擺放位置，她這才合上房門退出去。
臨走前，想起蘑菇似乎都更喜歡陰暗一點的環境，她於是走到窗邊，“唰！”地把窗簾拉上，又關閉房間的大燈，只留下一盞小夜燈。
離開前，舒墨聽見浴室裏傳出幾聲尖細的歡叫，然後是魅蘑緊張的一聲“噓”。
他嘰嘰咕咕，“這裏有可怕的大黑龍，你們忘記小時候我講的故事了？”
剎那間鴉雀無聲。
魅蘑又嘆了口氣，似乎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語氣中不乏羨慕，“不過，龍族竟然能住上這樣的房間啊……真好……”
他剛剛可是聽說了，墨白就住在隔壁。
舒墨失笑，輕手輕腳離開宿舍。
她不方便在男生宿舍到處閑逛，卻也不敢離開太遠，幹脆去墨白的屋裏串了個門，順便烤烤火。
只要墨白在房間裏，壁爐幾乎是24小時燃燒著的，溫暖的火光和柴星劈啪的聲音，有種令人平靜的力量。
壁爐上方，被他擺上了些許小玩意兒，舒墨靠近去看，在裏面發現了各種顏色的礦石，還有些色澤鮮亮的材料。
這些裝飾品擺成一排，不止是看著好看，計算一下，價格也相當恐怖。
甚至有些根本是有價無市。
小黑龍和龍族一樣，果然也是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收藏品的。
舒墨隨手拿起一塊，放在手裏把玩，有些出神。
“越是高級的魔物，越喜歡收集戰利品。”墨白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解釋過後，卻在轉眼間拿下另一塊塞到她手裏，“這個更罕見。”
對它們來說，貴的，就等於好的。
他並不在乎舒墨用礦石做什麽，他只想把自己覺得最好的送給她。
這是龍龍送禮的原則。
當然，舒墨原本想的用閃閃發光的漂亮寶石裝飾墻面什麽的，倒也確實和巨龍的腦回路不謀而合。
面前的火光明亮，舒墨心底動了動，謝過他，拿過那塊礦石看看，才問：“像魅蘑這樣的超S級魔物來到溫泉，是偶然嗎？”
“應該不是。”墨白搖頭，整理了下思路，緩緩道，“雖說設定上，超S級魔物的數量是所有等級t的魔物之中最少的，在人類間甚至被傳成了傳說中的存在……但我們的真實數量，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少。”
“畢竟一開始，整片大陸上有近百億的玩家，為了讓玩家有足夠數量的魔物挑戰，超S級魔物也不可能如傳言中那麽稀有。而且我們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其實很大。”
說實話，就連超S級這個劃分都很籠統。
人類目前能挑戰的最高級的魔物就是S級，所以他們把這之上的所有魔物都統稱為“超S級”，其實是個相當模糊的分類方式。
等未來，人類的等級進一步提升，必然會發覺超S級魔物之間的差距，並更改自己的劃分方式。
只是游戲剛剛過去十年，現在的玩家實力還太弱小了。
那些超S級的魔物——姑且先這麽說，在游戲最初便被設定好，分散在世界各處，等待著玩家們的挑戰。
然而這一等，就是十年。
因為游戲地圖被按照魔物的大致等級做了劃分，玩家們一片一片開荒，推進速度極其緩慢，這就導致那些高級區域的魔物們遲遲等不到玩家過來，閑得發慌。
於是在最近幾年，他們開始擺爛……啊不，開始旅行了。
打著調查人類游戲進度，以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名義，不少超S級魔物開始頂著人類的皮囊在游戲內四處閑逛，或是和其他魔物串串門什麽的。
因為移動能力遠勝於人類，又沒什麽天敵，短短幾年足夠它們走遍世界大部分城市，過程裏如果遇見其他友好的魔物，可能還會坐下來聊聊天……一來二去的，消息比人類靈通多了。
世界上發生了什麽新鮮事，它們可能比人類知道得都早。
哪像人類玩家，消息如此閉塞，如今暖暖溫泉的消息在光明鎮幾乎傳遍了，在鄰鎮卻還鮮有人知。
舒墨明白了，“也就是說，等溫泉的消息傳出去，未來可能有更多人形魔物來到溫泉？”
“不是人形魔物，是可以化人的精英魔物。”墨白對她的說法做了個小小的糾正，“像暗影騎士，亡靈法師，這些都是人形魔物，但和超S級魔物卻有本質區別。”
“智慧不足，無法交流，更重要的是，它們還受游戲控制，無法擺脫對人類本能的攻擊欲。”
這就意味著，只有超S級魔物才可能成為溫泉的顧客。
但也不是每一頭都這樣好相處。
“他們中有如魅蘑一樣溫和膽小的，當然也有性格殘暴的……等你遇見了就知道了。”墨白頓了頓，“不過也不用過分擔心，這道結界足夠應對了。”
回想起糟糕的往事，他有點心有餘悸。
舒墨幹笑，“那關於這些魔物，有沒有特定的分辨方法？”
溫泉雖說面向每一位“客人”開放，但考慮到這些特殊的客人實力強大且性格不定，她還是得提前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墨白咳嗽一聲，“不用特意分辨，如果他們再靠近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舒墨：“？”
她有點疑惑：“那今天怎麽……”
墨白的目光飄忽，“今天情況特殊。魅蘑的存在感……太低了。”
這就好像一只大蘑菇帶著一批小蘑菇，狗狗祟祟地潛入了巨龍的眼皮底下，被忽略可太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何況今天一整天，點了關東煮的客人還特別多！
忙著煮關東煮的巨龍，覺得自己一時疏忽的理由很充分。
“如果硬要說有什麽特征。”他彌補般地思考，“可能是他們都比較窮吧。”
舒墨：“嗯？？”
精英魔物，窮？
這兩個詞總覺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她還沒來得及細問，面前的倒計時忽然閃了閃，便靜靜熄滅了。
停止在【00：03：20】的位置。
緊接著——
【已完成：限時任務“神秘來客”！】
【任務要求：妥善接待任務目標，使對方在溫泉獲得賓至如歸的完美體驗！（已完成）】
【獲得獎勵：[空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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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白的介紹下, 舒墨漸漸了解。
總的來說，面前的家夥算是超S級魔物裏很好相處的一只蘑菇。
個性溫和靦腆，存在感很低, 除非有玩家踏入自己的領地, 否則它對人類幾乎沒什麽攻擊性。
從他能主動溜達到人類聚集區湊熱鬧就可見一斑。
——何況，他剛剛還對幫了自己的隊長說了句“謝謝”呢。
那位平平無奇的高級小隊隊長，怕是打死也想不到，那個被自己當成變態的人竟然是由一頭超S級魔物變的。
舒墨聽完講解，默默給他貼了一個“害羞膽小、但愛湊熱鬧的變態蘑菇”的標簽。
若非愛湊熱鬧, 他也不會這麽倒黴地撞上一頭龍族。
此時的魅蘑同學, 表情和剛剛的擬獸如出一轍, 帶著一種被捏住命運的後脖頸的乖巧。
……天知道舒墨是怎麽從一只巨型蘑菇身上看出“乖巧”來的。
總之, 魔物間的食物鏈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別說是待人友善的蘑菇了，就算是不好惹的魔物，在龍族面前也會變得平易近人一些, 想想之前的擬獸。
魅蘑同學的外形非常標志, 宛如從畫報裏走出來的毒蘑菇, 又或是3d建模之後直接拖拽到了現實世界裏。傘蓋圓潤光滑, 鮮艷的大紅底色上綴著雪白的斑點, 菌褶排布均勻, 菌柄不染一絲泥土，立在這竹林間, 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
但舒墨實在沒法對著一只比自己還高的蘑菇交談，拜托他又變了回去，這才單刀直入地問：“請問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麽願望沒滿足？”
這還是舒墨第一次面對墨白以外的超S級魔物, 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她原本還想多聊聊的。
但頭頂那個惱人又礙眼的倒計時, 從剛剛到現在一直閃個不停，舒墨只得姑且壓下心底的疑惑，先完成限時任務。
雖說任務失敗也沒有懲罰，但那獎勵，正好是她當前需要的。
“你來暖暖溫泉，有沒有什麽想做但還沒做的事情？或許我可以幫你。”
魅蘑聞言，不自在地動了動，舒墨從他身上聞見了暴雨後潮濕泥土的味道。
是和墨白截然不同的“信息素”。
他有點驚訝，“你已經發現我是魔物了……還要招待我嗎？”
這個問題舒墨倒是沒有想過。
“只要遵守規則，暖暖溫泉歡迎每一位客人。”
她想了想，因為覺得有趣，忽然笑了，“何況，我們已經有了一位魔物領班，他在我們這裏表現很出色。”
難得一次沒有主動炫耀就得到了舒墨的誇誇，墨白一聲不吭，碎發下露出的耳朵卻有些泛紅。
“領班？”
魅蘑同學更吃驚，他雖說能變成人形，但對人類世界並沒有這麽了解，聽見這個頭銜，只覺得很厲害的樣子，似懂非懂地誇讚：“不愧是龍族。”
有墨白在這裏，他也不敢不遵守規則，於是老老實實回答舒墨的問題：“其實，我想要一間房間。”
“我還帶了一些族人過來，但他們不會化形，我沒法把他們放出來一起泡溫泉。”
他解釋道。
“我去問了前臺的人族，但她說已經沒有房間了。”
比起餐廳的美食，或是手工藝品店的道具，菌類魔物因為種族特點，明顯要更傾心於這裏的溫泉。
只有自己泡到了溫泉，族人卻沒辦法一起享受，讓他有點耿耿於懷。
這也是為什麽限時任務遲遲沒能完成，因為客人並不滿意。
舒墨明白過來，“這個簡單，你跟我來。”
正好，員工宿舍還有空房。
她將魅蘑帶去二樓一間尚未有人入住的空宿舍，打開房門，領著他直奔浴室。
宿舍的淋浴口出來的同樣是溫泉水，水壓很大，舒墨擰開的同時熟練地後跳一步，精準避開飛流而下的熱水。
沒過幾秒，熱騰騰的水蒸氣充斥在整間浴室，一呼一吸，能聞到淺淡的硫磺味，潔凈的瓷磚上迅速凝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看見這一幕，魅蘑的肩膀和兜帽上頓時噗嚕噗嚕地冒出好幾朵白色蘑菇，十分形象地反應了他此時的心情。
菇菇狂喜.jpg
只不過別人是樂開花，而他開的是蘑菇。
他三下五除二摘下幾朵，遞給舒墨，表情真摯而充滿了感恩，“老板，你人真好。”
【獲得：[白色蘑菇]*7】
【已放入背包】
舒墨：“？？？”
接待魔物客人竟然還有這樣意想不到的好處？
她打開背包，點開白色蘑菇的描述，裏面只寫了一行，【來自[魅蘑]的謝禮，效果未知】。
這是《極寒末世》對它作出的解讀，游戲內默認無法烹飪，所以沒有關於味道的描述。但舒墨看著包裏的蘑菇，只覺得無論形狀，還是大小……都和過去常吃的蘑菇一模一樣。
如果真是這樣，描述應該再補充一句，【可食用，烹煮煎烤皆宜，肉質肥嫩可口，味道鮮美】。
舒墨腦海裏冒出來了一堆菌類料理，咽了咽口水。
可恥地產生了一絲把魅蘑同學留在溫泉的沖動。
每天澆澆熱水，就能長出一大堆蘑菇……這不比天天跑到湖邊餵魚來得快？
擬獸充當交通工具，魅蘑提供可食用的鮮美蘑菇，小黑龍更是自帶嫁妝——揣了一大堆礦脈和豐富的資源點過來。
如果溫泉能多些像這樣的頂尖魔物，再加上竹林的竹筍，湖泊的魚苗，距離實現自給自足的生活指日可待。
這怎麽不算另一種物盡其用呢？
*
舒墨拿了謝（好）禮（處），接待魅蘑同學時的態度更加熱情。
詳細介紹過它這裏的設施該怎麽用，以及毛巾、儲物櫃等各種用品的擺放位置，她這才合上房門退出去。
臨走前，想起蘑菇似乎都更喜歡陰暗一點的環境，她於是走到窗邊，“唰！”地把窗簾拉上，又關閉房間的大燈，只留下一盞小夜燈。
離開前，舒墨聽見浴室裏傳出幾聲尖細的歡叫，然後是魅蘑緊張的一聲“噓”。
他嘰嘰咕咕，“這裏有可怕的大黑龍，你們忘記小時候我講的故事了？”
剎那間鴉雀無聲。
魅蘑又嘆了口氣，似乎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語氣中不乏羨慕，“不過，龍族竟然能住上這樣的房間啊……真好……”
他剛剛可是聽說了，墨白就住在隔壁。
舒墨失笑，輕手輕腳離開宿舍。
她不方便在男生宿舍到處閑逛，卻也不敢離開太遠，幹脆去墨白的屋裏串了個門，順便烤烤火。
只要墨白在房間裏，壁爐幾乎是24小時燃燒著的，溫暖的火光和柴星劈啪的聲音，有種令人平靜的力量。
壁爐上方，被他擺上了些許小玩意兒，舒墨靠近去看，在裏面發現了各種顏色的礦石，還有些色澤鮮亮的材料。
這些裝飾品擺成一排，不止是看著好看，計算一下，價格也相當恐怖。
甚至有些根本是有價無市。
小黑龍和龍族一樣，果然也是喜歡這些亮晶晶的收藏品的。
舒墨隨手拿起一塊，放在手裏把玩，有些出神。
“越是高級的魔物，越喜歡收集戰利品。”墨白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麽，解釋過後，卻在轉眼間拿下另一塊塞到她手裏，“這個更罕見。”
對它們來說，貴的，就等於好的。
他並不在乎舒墨用礦石做什麽，他只想把自己覺得最好的送給她。
這是龍龍送禮的原則。
當然，舒墨原本想的用閃閃發光的漂亮寶石裝飾墻面什麽的，倒也確實和巨龍的腦回路不謀而合。
面前的火光明亮，舒墨心底動了動，謝過他，拿過那塊礦石看看，才問：“像魅蘑這樣的超S級魔物來到溫泉，是偶然嗎？”
“應該不是。”墨白搖頭，整理了下思路，緩緩道，“雖說設定上，超S級魔物的數量是所有等級t的魔物之中最少的，在人類間甚至被傳成了傳說中的存在……但我們的真實數量，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少。”
“畢竟一開始，整片大陸上有近百億的玩家，為了讓玩家有足夠數量的魔物挑戰，超S級魔物也不可能如傳言中那麽稀有。而且我們彼此間的實力差距其實很大。”
說實話，就連超S級這個劃分都很籠統。
人類目前能挑戰的最高級的魔物就是S級，所以他們把這之上的所有魔物都統稱為“超S級”，其實是個相當模糊的分類方式。
等未來，人類的等級進一步提升，必然會發覺超S級魔物之間的差距，並更改自己的劃分方式。
只是游戲剛剛過去十年，現在的玩家實力還太弱小了。
那些超S級的魔物——姑且先這麽說，在游戲最初便被設定好，分散在世界各處，等待著玩家們的挑戰。
然而這一等，就是十年。
因為游戲地圖被按照魔物的大致等級做了劃分，玩家們一片一片開荒，推進速度極其緩慢，這就導致那些高級區域的魔物們遲遲等不到玩家過來，閑得發慌。
於是在最近幾年，他們開始擺爛……啊不，開始旅行了。
打著調查人類游戲進度，以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名義，不少超S級魔物開始頂著人類的皮囊在游戲內四處閑逛，或是和其他魔物串串門什麽的。
因為移動能力遠勝於人類，又沒什麽天敵，短短幾年足夠它們走遍世界大部分城市，過程裏如果遇見其他友好的魔物，可能還會坐下來聊聊天……一來二去的，消息比人類靈通多了。
世界上發生了什麽新鮮事，它們可能比人類知道得都早。
哪像人類玩家，消息如此閉塞，如今暖暖溫泉的消息在光明鎮幾乎傳遍了，在鄰鎮卻還鮮有人知。
舒墨明白了，“也就是說，等溫泉的消息傳出去，未來可能有更多人形魔物來到溫泉？”
“不是人形魔物，是可以化人的精英魔物。”墨白對她的說法做了個小小的糾正，“像暗影騎士，亡靈法師，這些都是人形魔物，但和超S級魔物卻有本質區別。”
“智慧不足，無法交流，更重要的是，它們還受游戲控制，無法擺脫對人類本能的攻擊欲。”
這就意味著，只有超S級魔物才可能成為溫泉的顧客。
但也不是每一頭都這樣好相處。
“他們中有如魅蘑一樣溫和膽小的，當然也有性格殘暴的……等你遇見了就知道了。”墨白頓了頓，“不過也不用過分擔心，這道結界足夠應對了。”
回想起糟糕的往事，他有點心有餘悸。
舒墨幹笑，“那關於這些魔物，有沒有特定的分辨方法？”
溫泉雖說面向每一位“客人”開放，但考慮到這些特殊的客人實力強大且性格不定，她還是得提前做好準備，以防萬一。
墨白咳嗽一聲，“不用特意分辨，如果他們再靠近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舒墨：“？”
她有點疑惑：“那今天怎麽……”
墨白的目光飄忽，“今天情況特殊。魅蘑的存在感……太低了。”
這就好像一只大蘑菇帶著一批小蘑菇，狗狗祟祟地潛入了巨龍的眼皮底下，被忽略可太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何況今天一整天，點了關東煮的客人還特別多！
忙著煮關東煮的巨龍，覺得自己一時疏忽的理由很充分。
“如果硬要說有什麽特征。”他彌補般地思考，“可能是他們都比較窮吧。”
舒墨：“嗯？？”
精英魔物，窮？
這兩個詞總覺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但她還沒來得及細問，面前的倒計時忽然閃了閃，便靜靜熄滅了。
停止在【00：03：20】的位置。
緊接著——
【已完成：限時任務“神秘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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