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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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婚
“您是說上次邵家的事情是靖海侯府出手了, 所以咱們家才?免於麻煩的？”若薇很驚訝。
馮氏點頭：“是啊，這邵家的事情你爹也說可大可小，原本以為是天意, 後來才?知道是靖海侯府出手。”
若薇皺眉：“可是為何靖海侯府要幫咱們家呢？雖說爹是劉二公子的先生，可是無緣無故的, 人家不?會這樣啊？”
差一點馮氏就要脫口而?出了，但想起丈夫的囑咐，她還是把這句話咽下去了。就像丈夫說的，一個?家裏，第三?個?人能知道的秘密, 那就不?是秘密了。靖海侯府是頂級勳貴, 劉寂運氣極好，他前?面的同胞兄弟曾經被?過繼，靖海侯的原配所出的兒子們因為他們夫妻和離，也紛紛改姓, 也就是說劉寂名義上是靖海侯唯一的兒子, 女兒若是能夠順利嫁過去，很有可能就是侯夫人。
下定了都很有可能會被?人撬走, 更何況是現?在還沒下定，雖然有靖海侯的保證，可劉寂的兄長都是聖上賜婚，到時候可能靖海侯本人都未必能夠作主, 如此還是瞞著女兒最好, 日後也不?會患得患失。
所以馮氏要幫, 但不?能讓女兒和劉寂接觸, 定親後未婚男女都要避嫌，更何況還未定親, 就讓女兒去接觸男子，這不?是娘該做的事情，是老鴇子們做的事情。
“興許也是看在你爹和你姨母的份上吧，無論?如何，人家的隨手一幫，解決了我們家的大事。這個?時候我們也不?能不?管，只你是姑娘家，不?能和外?男接觸，這樣，我派人過去，不?必你操心。”
若薇也讚同，但是她看了桌上的幾樣點心，不?由得道：“娘，既然做了好人，就好人做到底，裝些吃食給他，還有金瘡藥也給他帶去。”
馮氏看了若薇一眼，目光露出讚許之色：“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劉寂棲身在若薇說的桃花林中，不?久就見馮氏派下人過來，又是送了吃食又是送藥，末了還道：“等天色暗了，奴婢再來這裏找您，我們家裏還多餘一間西邊的禪房收拾的很是幹凈。”
“替我多謝杜夫人了。”劉寂笑道。
下人連道不?敢。
劉寂趁著無人註意，到附近尋了一處隱蔽之地?，打開食盒，內裏放著幾樣素餡點心。別說，他被?追了一路，還真?的餓了，拿出來看了看，似乎是拿不?準他愛吃什麽，所以裝了兩樣鹹的，兩樣甜的。
但他素來謹慎，即便杜家不?是外?人，他也拿銀針插進去，等了片刻見沒有變色，才?吃起來。
剛吃完沒多久，又見一群女子走過來，衣香鬢影，環佩叮當作響。劉寂趕緊往旁邊躲著，看也不?看一眼，他現?在是有婦之夫可不?能眼睛胡亂的瞟。
小時候，他見爹娘都是可以毫不?猶豫的為對方付出，為對方考慮，所以，他一直都希望能遇到一位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支持他的女子，那種全無保留的信任是他最願意要的。
當然，如果這個?女子別有用心，那就別怪他了。
黃昏時分，若薇剛用完飯，就見沈二姐氣呼呼的進來了，若薇還奇道：“沈姐姐，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別說了，這些勳貴啊，架子擺的頂頂大，一個?個?的瞧不?起人。我爹說了，越是大家子越要有氣度，這樣不?著四兩的，我看驕兵必敗。”沈二姐說到最後很是牛氣的樣子。
若薇也算是怕了她了，自個?兒往人家貴女堆裏湊，受氣了又罵人家，所以她安慰道：“反正各人搶各人的頭香，你別管那麽多就是了。”
沈二姐撇嘴：“你有宣平侯府做你外?祖家，待遇自然比我好，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自從苗依依的事情之後，若薇見沈二姐還沒學乖，也就懶得和她啰嗦了：“沈姐姐，你若這樣說就請你走吧，我也不?是你的出氣筒。”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禮貌一點，她就真?的挑三?揀四，可你強硬起來，她倒是軟了。沈二姐就是這樣典型的人，聽若薇這樣說了，她又不?說，只是嘀咕幾句。
“咦，你桌上的點心都吃完了，你可吃的夠多的。我可跟你說，這甜膩的點心最容易發胖了，尤其?是咱們都在發育，愈發要留心，我堂姐就是十三?歲長個?子的時候胡吃海塞，結果長成了一個?大胖子。”
若薇無語：“我知道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個?兒吧。酈姐姐出嫁了，好歹她小姑子少，你的未來夫家小姑子多，就你這張嘴，日後可別哭。”
沈二姐這樣的性子她家偏偏找了一家人丁十分興旺的家族，甚至幾房都沒有分家，若薇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更何況是沈二姐這樣的性格。
“人家那是人丁興旺之家，總比那些人嫁單薄無家族的好，你懂什麽呀！”沈二姐明?白?若薇說的有道理，就是嘴上不?饒人。
若薇拿起一本書看：“既然你說我不?懂，那我也不?說話了，我要看書了。”
如此，沈二姐才?悻悻然的走了。
杜家的下人也不?喜歡這位沈姑娘，見她走了，屋子裏氣氛也融洽了。翠茹用拂塵掃了掃，很是不?悅道：“這位沈姑娘，每次來都沒好話，虧咱們姑娘好性。”
若薇搖頭：“我也懶得陪她鬧了，剛認識的時候，反正見的不?多，也就罷了。都認識這麽久了，她還這樣，我可不?會慣著她。”
不?過，若薇也不?願意自家下人再說沈二姐的閑話，被?人聽到總是不?好，所以暫時停止了這個?話題，想起明?日上頭香的事情。
“明?日穿輕便些的衣裳，這樣也跑的快些。”若薇如此打算。
卻聽半夏從外?進來道：“姑娘，奴婢方才?在外?面打水的時候見廣寧伯府的蘭夫人都和主持說好了，您要搶頭香恐怕不?容易。”
若薇笑道：“能上香就好。”
自家又不?是什麽權貴，連禪房都是借住成國公府的，若是都公平跑過去那還有勝算，若是人家有捷徑，自己也沒辦法?。
也不?知道自家會找一個?什麽樣的夫婿，都說婚事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若薇覺得不?對，一個?家不?能只靠丈夫出息，只有妻子襄助，共同努力才?能把這個?家過的和和美美。就像爹當年讀書，也是娘一直供了數年，爹才?能讀出來。
想到這裏，若薇又決定早些歇息，等到明?早起床搶頭香。
夜裏，馮氏讓人引了劉寂過來西邊的禪房，下人對劉寂道：“太太說已經和蘇管事說了，明?兒一早您先出去在馬車上坐著，等我們太太和姑娘出去了，馬車再一起往回走。”
“好。”劉寂答應下來。
晚上馮氏依舊準備的很充足，雖然是幾樣素菜，但是有滋有味的，劉寂吃完又關好門窗，仔細檢查之後才?安心睡下。
**
“薇姐兒，快起來。”馮氏推著女兒起床，自己也匆忙穿著衣裳。
若薇正在夢鄉，倏地?給叫起來，眼皮都睜不?開：“娘，再讓我睡一小會兒吧，我真?的起不?來啊。”
馮氏又是哄又是拉：“好不?容易來一次了，真?的頭香都不?想搶了，快些啊，娘可是把香油錢都準備好了。”
“好好好。”若薇趴在馮氏身上，馮氏沒法?子還跟女兒穿衣裳。
母女倆出來時外?面還是漆黑一片，還要提著燈籠方才?能照明?，若薇打了個?哈欠，見四下空無一人，她有些懷疑：“娘，現?在真?的有人出來嗎？會不?會太早了啊。”
“哼，沒人出來才?好，這樣你就搶到頭香了。”馮氏想的是有所謂的勳貴千金如果站在那兒，女兒自然不?好爭鋒，當然，也爭不?過人家。
可是她提早去，那人家師傅何時開門，她女兒何時上香，那就是天意了。
若薇只得和馮氏快步趕到那裏，咦，還真?是第一個?到達的。不?一會兒，沈二姐她們也來了，沈二姐雖然不?服若薇站在第一個?，但人家先來的，她也不?得不?服氣。
這也是若薇雖然不?喜沈二姐，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說白?了，沈二姐也就那張嘴討厭，本人卻不?是那種真?的搗鬼的人。
陸陸續續還有不?少人排在若薇和沈二姐的身後，方才?還沮喪的沈二姐又神氣起來，“杜妹妹，你看，你是頭香，我是第二香，這樣菩薩肯定會最先聽到咱們倆的心願的。”
若薇笑著應是，還問她：“等會兒功德箱裏要丟錢，可別忘記了，不?能讓丫鬟們代勞，得咱們親自給，這樣才?誠心。”
“放心放心，早就準備好了，我娘說給菩薩千萬不?能小氣。”沈二姐早就不?記得昨日和若薇拌嘴的事情了，氣都消了。
這個?人也是個?很神奇的人，反正不?記仇，嘴賤還是得嘴賤，但沒什麽氣性。
沈夫人扒拉了一下馮氏，不?由得小聲耳語道：“我家二姐性子就是這樣，一個?朋友都沒有，還好你家若薇一直和她好。”
馮氏也是哭笑不?得。
此時，晨曦的微光已經投射到廊檐下，若薇甩甩頭，神情愈發的清醒，大家都等著裏邊開門搶頭香，有的不?準備遵守規矩，準備扒拉若薇。若薇早已做好跑過去的準備，只是奇怪的是沒見到廣寧伯的千金蘭小姐。
她們不?是也來搶頭香的嗎？
怎麽沒看到人？
大家翹首以盼，沈二姐還抱怨：“怎麽回事兒啊，太陽都出來了，怎麽還不?讓咱們進去，咱們真?是白?等了。”
若薇也覺得奇怪，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倏地?開了，廣寧伯府的千金蘭小姐走了出來，後面跟著韓國公的嫡長孫女，她們笑容滿面，看起來就是已經上過頭香了。
主持還解釋道：“昨兒晚上我們讓人過來拿號牌，她們先拿的。”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要拿號牌啊？”沈二姐嚷嚷。
若薇趕緊拐了她一下，立馬道：“不?管了，先進去點頭香吧。”
磕頭上香，若薇許了三?個?願望，才?起身，見沈二姐被?擠到後面了，又拉著她從人群到自己方才?跪著的位置上。
……
走出大古寺馮氏就一直在抱怨：“真?沒想到說是搶頭香，居然走後門搶頭香，難怪咱們起來的時候，人家那邊都沒有動靜。”
“娘，這只能激勵咱們啊，廣寧伯府今日的地?位也是靠他們祖輩奮鬥才?有的。我和蘭小姐也許現?在有差距，可是日後我們各自出嫁了，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女兒想過了，若是嫁個?讀書人，就敦促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位極人臣，若是嫁學武的，就讓他好好習武，替他打點人事關系，讓他建功立業，我就不?信了，我還一輩子都讓人家踩著。”若薇可不?會服輸。
她的確有野心，她也承認，就像苗依依對這個?世道不?公，她也是能夠感同身受的。她弟弟們讀了書就能考取功名，而?她讀書更多的卻無施展之地?，只能盼著嫁個?不?錯的人，妻憑夫貴。
想想有點可悲，但再可悲也應該自己努力，而?不?是像苗依依那樣靠害別人。除非能推翻這些三?六九等，否則也只能螺螄殼裏做道場。
在馬車裏坐著的劉寂早已聽到了，他沒想到若薇心氣還挺高的，平日還真?的看不?出來……
在她們車馬開始動彈時，廣寧伯府的蘭小姐都已經快到家了，她是廣寧伯的愛女，這次又搶到了頭香，心中十分愉悅。
蘭夫人笑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就很好，若是你能嫁得一位如意郎君，我才?是真?的歡喜。”
“娘，姑娘家不?能把這些掛在嘴邊，女兒也不?願意提這些。”蘭小姐抿唇。
蘭夫人則道：“沒多久靖海侯府的劉二郎就要出孝了，我們廣寧伯府素來和靖海侯府關系不?錯。劉寂是皇上的伴讀，文武雙全，聰明?伶俐，相貌更是無人能及。我想到時候你爹和你靖海侯一同說好了，若是能讓你嫁到靖海侯府，我就沒什麽發愁的了。”
原本一貫有些目下無塵的蘭小姐聽了這話，耳垂漾上一層粉色：“娘，您說什麽呢。”
這勳貴人家多半是和勳貴人家結親，蘭小姐這些年也是見慣了不?少紈絝子弟，這些人身份高貴，於女色上並不?忌諱，環肥燕瘦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不?會專一於一個?人。與其?如此，還不?如選個?最有能耐的，劉寂便是勳貴子弟的翹楚。
蘭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又想起一件事：“方才?你走出來，不?少人嘀嘀咕咕，倒是那位杜姑娘果真?有幾分與眾不?同，她並不?抱怨，而?是安靜的上了香。看來這是個?懂事的人，那些人嘀咕什麽，這人生下來早已分了三?六九等，原本就不?同，若是這個?機會給她們，她們願意和人去擠？”
“娘，他們愛說什麽就去說什麽。您既然明?白?，就不?必啰嗦，說多了，人家還以為咱們以勢壓人就不?好了。”蘭小姐並不?傻，反正頭香搶到了，非要和人論?長短做什麽。
不?過，想起杜若薇，她忍不?住道：“我的花宴，倒是讓她出了大風頭。”
蘭夫人拍拍她的手：“那日不?是也讓劉寂見到你了，你這樣的身份才?和他是一樣的，旁的人哪裏能入他的眼。”
“您說的沒錯，可是那日他親自上門和父親說話，居然是為了杜家，女兒就有點擔心……”身為女子，蘭小姐也是很敏感的。
她的花宴來的人不?少，甚至還有新?科狀元，可都比不?上劉寂。
就像那個?狀元，寒門子弟，滿腹算計，想娶她光耀門楣，算盤打的響。還有些空殼子人家，早就走下坡路了，還端著架子。再有宣平侯府那位曹指揮使的兒子也來了，比她小就算了，相貌卻不?怎麽樣，談吐也不?及劉寂三?分。
只是怕她看中的人被?人搶走了，蘭小姐有些草木皆兵。
蘭夫人笑道：“那位杜姑娘的爹才?是個?七品的編修，你可是伯爺的嫡女，天壤之別。”
“那也不?是，娘，翰林清貴，是天子近臣。再者杜若薇是宣平侯的外?甥女，她爹還是劉寂的先生，如此說來，就怕近水樓臺先得月啊。”蘭小姐恨不?得爹娘早日和靖海侯府通氣。
若不?論?身份，那個?杜若薇的確人站在那裏就是美的讓人分外?悅目，更何況她膽識過人，十分機敏，擅長詩書。
不?過娘說的也有道理，她們的身份天壤之別。
**
杜宏琛正沏茶等著她們母女，見二人回來，笑著道：“如何，頭香搶到了沒有？”
馮氏沒好氣的道：“別提了，莫說是頭香了，半夜把咱們女兒拉起來。人家天亮才?起床，早就從小門進去那裏邊，上了頭香才?出來。”
母女二人都已經困倦至極，若薇見娘倚著引枕昏昏欲睡就把來龍去脈都跟杜宏琛說了一遍，甚至還把劉寂的事情說了：“娘說劉家幫過我們，我們自然也要回報，現?在算時辰，劉二公子恐怕已經到家了，等會兒蘇管家會回來和您說的。”
杜宏琛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快些去歇息吧，睡好了再梳洗，爹吩咐下人等會兒送補湯過去。”
“爹，我還要配糖蒜。”若薇很少和她爹撒嬌，今兒也許是有點累，或許是她覺得爹其?實也不?容易。
杜宏琛無有不?從。
他不?知道女兒和劉寂的親事能不?能成，靖海侯府能夠看上女兒，是她們非常有眼光的一件事情。自己的仕途至少還有三?十年，而?女兒的舅舅更是宣平侯府的指揮使，文武兩道都有人。
自然，真?正有本事的男子，反而?不?會太看重女子的家世，反而?更看重女子的品行。
話說若薇回來之後，在五月參加完容般若的婚事，還有三?個?月她就要滿十四歲了，婚事卻還未定下。
原本若薇是不?急的，都有些急切起來。
容般若是嫁到湖州去，嫁妝箱籠陪嫁的人也是一應都去，容家半年連續嫁出去兩個?女兒，家中好像瞬間都空了。
容夫人原本不?喜歡次女，到如今也是掛念不?已，可女兒已經嫁出去了。親家聽聞還要調任揚州知府，算得上官運亨通了，她要為女兒高興才?是，再者，長女也有喜了。
自然，容夫人養在膝下的長子也到了娶妻的年齡，她現?在還得操持兒子的婚事，容梵音好似被?遺忘似的。
翠柳都急了：“姑娘，您今年要滿十四了，上京的姑娘少有十四歲還未曾定親的。您也多往老太太那裏走幾遭，如此，太太忽視您，還有老太太為您作主啊。”
“我就是不?想要祖母為我作主。”她那個?祖母才?不?會管她過的好不?好，只是一味選門第，能不?能為家族爭利。
青梅端著茶盤進來道：“姑娘，奴婢聽說前?些日子好些人去大古寺搶頭香，最後頭香被?廣寧伯府的千金搶著了。”
蘭小姐？
容梵音下意識的皺眉，長姐脾氣那麽好，也不?知道蘭小姐哪裏和她不?對付，總是針對長姐，後來還針對她，以至於她剛嫁過去時，非常恐懼出去交際。
被?提起的廣寧伯蘭小姐今日正高興，因為父親準備去靖海侯府定下她和劉寂的婚事。雖說靖海侯還未出孝，但劉寂作為孫子只需要守一年的孝，先把親事定了，等侯府徹底出孝再成親也不?遲，正好她還能在娘家多待幾日。
此時，廣寧伯正和靖海侯手談，靖海侯是個?下棋的高手，年輕的時候酷愛兵書，是有名的少年大將軍，如今年紀大了，卻越發愛下棋，不?過每日早上還要起來打兩套拳。
剛從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退下來，那個?位置就讓曹煜得了，他也不?打算再任職，以免擋了兒子們的路，再者，人在風口浪尖就得思退。
所以，廣寧伯試探的問起劉寂的婚事時，靖海侯頭也沒擡的就道：“去年就和杜家交換了信物?，過幾日寂兒出了孝，我們就正式提親呢。”
廣寧伯愕然。
顯然，他是很看好劉寂這個?侄兒的，只不?過劉宥親事一直未定，後來靖海侯府的老侯爺又去世了，那時他女兒年紀還小，如今卻得到了這個?結果。
廣寧伯回去就和蘭夫人說了此事，蘭夫人笑道：“這有何難？我聽說黃閣老當年為她孫女挑選孫女婿，偏偏這孫女婿家正有意別家。黃閣老就捏住那家的把柄，再示好，讓女方主動不?爭了，靖海侯府就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啊。”
這個?意思就是廣寧伯可以拿捏住杜家，讓杜家不?答應靖海侯府，那靖海侯府也不?會主動和廣寧伯府撕破臉，這不?就成了？
廣寧伯沒好氣道：“那姑娘的舅舅是錦衣衛指揮使曹煜，你當人家是吃素的啊。我雖然也位居高位，可都不?得不?和錦衣衛指揮使打好關系呢。”
蘭夫人急的跺腳：“這煮熟的鴨子飛了，我實在是心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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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說上次邵家的事情是靖海侯府出手了, 所以咱們家才?免於麻煩的？”若薇很驚訝。
馮氏點頭：“是啊，這邵家的事情你爹也說可大可小，原本以為是天意, 後來才?知道是靖海侯府出手。”
若薇皺眉：“可是為何靖海侯府要幫咱們家呢？雖說爹是劉二公子的先生，可是無緣無故的, 人家不?會這樣啊？”
差一點馮氏就要脫口而?出了，但想起丈夫的囑咐，她還是把這句話咽下去了。就像丈夫說的，一個?家裏，第三?個?人能知道的秘密, 那就不?是秘密了。靖海侯府是頂級勳貴, 劉寂運氣極好，他前?面的同胞兄弟曾經被?過繼，靖海侯的原配所出的兒子們因為他們夫妻和離，也紛紛改姓, 也就是說劉寂名義上是靖海侯唯一的兒子, 女兒若是能夠順利嫁過去，很有可能就是侯夫人。
下定了都很有可能會被?人撬走, 更何況是現?在還沒下定，雖然有靖海侯的保證，可劉寂的兄長都是聖上賜婚，到時候可能靖海侯本人都未必能夠作主, 如此還是瞞著女兒最好, 日後也不?會患得患失。
所以馮氏要幫, 但不?能讓女兒和劉寂接觸, 定親後未婚男女都要避嫌，更何況還未定親, 就讓女兒去接觸男子，這不?是娘該做的事情，是老鴇子們做的事情。
“興許也是看在你爹和你姨母的份上吧，無論?如何，人家的隨手一幫，解決了我們家的大事。這個?時候我們也不?能不?管，只你是姑娘家，不?能和外?男接觸，這樣，我派人過去，不?必你操心。”
若薇也讚同，但是她看了桌上的幾樣點心，不?由得道：“娘，既然做了好人，就好人做到底，裝些吃食給他，還有金瘡藥也給他帶去。”
馮氏看了若薇一眼，目光露出讚許之色：“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劉寂棲身在若薇說的桃花林中，不?久就見馮氏派下人過來，又是送了吃食又是送藥，末了還道：“等天色暗了，奴婢再來這裏找您，我們家裏還多餘一間西邊的禪房收拾的很是幹凈。”
“替我多謝杜夫人了。”劉寂笑道。
下人連道不?敢。
劉寂趁著無人註意，到附近尋了一處隱蔽之地?，打開食盒，內裏放著幾樣素餡點心。別說，他被?追了一路，還真?的餓了，拿出來看了看，似乎是拿不?準他愛吃什麽，所以裝了兩樣鹹的，兩樣甜的。
但他素來謹慎，即便杜家不?是外?人，他也拿銀針插進去，等了片刻見沒有變色，才?吃起來。
剛吃完沒多久，又見一群女子走過來，衣香鬢影，環佩叮當作響。劉寂趕緊往旁邊躲著，看也不?看一眼，他現?在是有婦之夫可不?能眼睛胡亂的瞟。
小時候，他見爹娘都是可以毫不?猶豫的為對方付出，為對方考慮，所以，他一直都希望能遇到一位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支持他的女子，那種全無保留的信任是他最願意要的。
當然，如果這個?女子別有用心，那就別怪他了。
黃昏時分，若薇剛用完飯，就見沈二姐氣呼呼的進來了，若薇還奇道：“沈姐姐，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別說了，這些勳貴啊，架子擺的頂頂大，一個?個?的瞧不?起人。我爹說了，越是大家子越要有氣度，這樣不?著四兩的，我看驕兵必敗。”沈二姐說到最後很是牛氣的樣子。
若薇也算是怕了她了，自個?兒往人家貴女堆裏湊，受氣了又罵人家，所以她安慰道：“反正各人搶各人的頭香，你別管那麽多就是了。”
沈二姐撇嘴：“你有宣平侯府做你外?祖家，待遇自然比我好，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自從苗依依的事情之後，若薇見沈二姐還沒學乖，也就懶得和她啰嗦了：“沈姐姐，你若這樣說就請你走吧，我也不?是你的出氣筒。”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禮貌一點，她就真?的挑三?揀四，可你強硬起來，她倒是軟了。沈二姐就是這樣典型的人，聽若薇這樣說了，她又不?說，只是嘀咕幾句。
“咦，你桌上的點心都吃完了，你可吃的夠多的。我可跟你說，這甜膩的點心最容易發胖了，尤其?是咱們都在發育，愈發要留心，我堂姐就是十三?歲長個?子的時候胡吃海塞，結果長成了一個?大胖子。”
若薇無語：“我知道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個?兒吧。酈姐姐出嫁了，好歹她小姑子少，你的未來夫家小姑子多，就你這張嘴，日後可別哭。”
沈二姐這樣的性子她家偏偏找了一家人丁十分興旺的家族，甚至幾房都沒有分家，若薇自己都覺得頭皮發麻，更何況是沈二姐這樣的性格。
“人家那是人丁興旺之家，總比那些人嫁單薄無家族的好，你懂什麽呀！”沈二姐明?白?若薇說的有道理，就是嘴上不?饒人。
若薇拿起一本書看：“既然你說我不?懂，那我也不?說話了，我要看書了。”
如此，沈二姐才?悻悻然的走了。
杜家的下人也不?喜歡這位沈姑娘，見她走了，屋子裏氣氛也融洽了。翠茹用拂塵掃了掃，很是不?悅道：“這位沈姑娘，每次來都沒好話，虧咱們姑娘好性。”
若薇搖頭：“我也懶得陪她鬧了，剛認識的時候，反正見的不?多，也就罷了。都認識這麽久了，她還這樣，我可不?會慣著她。”
不?過，若薇也不?願意自家下人再說沈二姐的閑話，被?人聽到總是不?好，所以暫時停止了這個?話題，想起明?日上頭香的事情。
“明?日穿輕便些的衣裳，這樣也跑的快些。”若薇如此打算。
卻聽半夏從外?進來道：“姑娘，奴婢方才?在外?面打水的時候見廣寧伯府的蘭夫人都和主持說好了，您要搶頭香恐怕不?容易。”
若薇笑道：“能上香就好。”
自家又不?是什麽權貴，連禪房都是借住成國公府的，若是都公平跑過去那還有勝算，若是人家有捷徑，自己也沒辦法?。
也不?知道自家會找一個?什麽樣的夫婿，都說婚事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若薇覺得不?對，一個?家不?能只靠丈夫出息，只有妻子襄助，共同努力才?能把這個?家過的和和美美。就像爹當年讀書，也是娘一直供了數年，爹才?能讀出來。
想到這裏，若薇又決定早些歇息，等到明?早起床搶頭香。
夜裏，馮氏讓人引了劉寂過來西邊的禪房，下人對劉寂道：“太太說已經和蘇管事說了，明?兒一早您先出去在馬車上坐著，等我們太太和姑娘出去了，馬車再一起往回走。”
“好。”劉寂答應下來。
晚上馮氏依舊準備的很充足，雖然是幾樣素菜，但是有滋有味的，劉寂吃完又關好門窗，仔細檢查之後才?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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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姐兒，快起來。”馮氏推著女兒起床，自己也匆忙穿著衣裳。
若薇正在夢鄉，倏地?給叫起來，眼皮都睜不?開：“娘，再讓我睡一小會兒吧，我真?的起不?來啊。”
馮氏又是哄又是拉：“好不?容易來一次了，真?的頭香都不?想搶了，快些啊，娘可是把香油錢都準備好了。”
“好好好。”若薇趴在馮氏身上，馮氏沒法?子還跟女兒穿衣裳。
母女倆出來時外?面還是漆黑一片，還要提著燈籠方才?能照明?，若薇打了個?哈欠，見四下空無一人，她有些懷疑：“娘，現?在真?的有人出來嗎？會不?會太早了啊。”
“哼，沒人出來才?好，這樣你就搶到頭香了。”馮氏想的是有所謂的勳貴千金如果站在那兒，女兒自然不?好爭鋒，當然，也爭不?過人家。
可是她提早去，那人家師傅何時開門，她女兒何時上香，那就是天意了。
若薇只得和馮氏快步趕到那裏，咦，還真?是第一個?到達的。不?一會兒，沈二姐她們也來了，沈二姐雖然不?服若薇站在第一個?，但人家先來的，她也不?得不?服氣。
這也是若薇雖然不?喜沈二姐，但也沒到討厭的地?步，說白?了，沈二姐也就那張嘴討厭，本人卻不?是那種真?的搗鬼的人。
陸陸續續還有不?少人排在若薇和沈二姐的身後，方才?還沮喪的沈二姐又神氣起來，“杜妹妹，你看，你是頭香，我是第二香，這樣菩薩肯定會最先聽到咱們倆的心願的。”
若薇笑著應是，還問她：“等會兒功德箱裏要丟錢，可別忘記了，不?能讓丫鬟們代勞，得咱們親自給，這樣才?誠心。”
“放心放心，早就準備好了，我娘說給菩薩千萬不?能小氣。”沈二姐早就不?記得昨日和若薇拌嘴的事情了，氣都消了。
這個?人也是個?很神奇的人，反正不?記仇，嘴賤還是得嘴賤，但沒什麽氣性。
沈夫人扒拉了一下馮氏，不?由得小聲耳語道：“我家二姐性子就是這樣，一個?朋友都沒有，還好你家若薇一直和她好。”
馮氏也是哭笑不?得。
此時，晨曦的微光已經投射到廊檐下，若薇甩甩頭，神情愈發的清醒，大家都等著裏邊開門搶頭香，有的不?準備遵守規矩，準備扒拉若薇。若薇早已做好跑過去的準備，只是奇怪的是沒見到廣寧伯的千金蘭小姐。
她們不?是也來搶頭香的嗎？
怎麽沒看到人？
大家翹首以盼，沈二姐還抱怨：“怎麽回事兒啊，太陽都出來了，怎麽還不?讓咱們進去，咱們真?是白?等了。”
若薇也覺得奇怪，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倏地?開了，廣寧伯府的千金蘭小姐走了出來，後面跟著韓國公的嫡長孫女，她們笑容滿面，看起來就是已經上過頭香了。
主持還解釋道：“昨兒晚上我們讓人過來拿號牌，她們先拿的。”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要拿號牌啊？”沈二姐嚷嚷。
若薇趕緊拐了她一下，立馬道：“不?管了，先進去點頭香吧。”
磕頭上香，若薇許了三?個?願望，才?起身，見沈二姐被?擠到後面了，又拉著她從人群到自己方才?跪著的位置上。
……
走出大古寺馮氏就一直在抱怨：“真?沒想到說是搶頭香，居然走後門搶頭香，難怪咱們起來的時候，人家那邊都沒有動靜。”
“娘，這只能激勵咱們啊，廣寧伯府今日的地?位也是靠他們祖輩奮鬥才?有的。我和蘭小姐也許現?在有差距，可是日後我們各自出嫁了，那又是另一番天地?了。女兒想過了，若是嫁個?讀書人，就敦促他好好讀書，考取功名，位極人臣，若是嫁學武的，就讓他好好習武，替他打點人事關系，讓他建功立業，我就不?信了，我還一輩子都讓人家踩著。”若薇可不?會服輸。
她的確有野心，她也承認，就像苗依依對這個?世道不?公，她也是能夠感同身受的。她弟弟們讀了書就能考取功名，而?她讀書更多的卻無施展之地?，只能盼著嫁個?不?錯的人，妻憑夫貴。
想想有點可悲，但再可悲也應該自己努力，而?不?是像苗依依那樣靠害別人。除非能推翻這些三?六九等，否則也只能螺螄殼裏做道場。
在馬車裏坐著的劉寂早已聽到了，他沒想到若薇心氣還挺高的，平日還真?的看不?出來……
在她們車馬開始動彈時，廣寧伯府的蘭小姐都已經快到家了，她是廣寧伯的愛女，這次又搶到了頭香，心中十分愉悅。
蘭夫人笑看著自己的女兒：“如此就很好，若是你能嫁得一位如意郎君，我才?是真?的歡喜。”
“娘，姑娘家不?能把這些掛在嘴邊，女兒也不?願意提這些。”蘭小姐抿唇。
蘭夫人則道：“沒多久靖海侯府的劉二郎就要出孝了，我們廣寧伯府素來和靖海侯府關系不?錯。劉寂是皇上的伴讀，文武雙全，聰明?伶俐，相貌更是無人能及。我想到時候你爹和你靖海侯一同說好了，若是能讓你嫁到靖海侯府，我就沒什麽發愁的了。”
原本一貫有些目下無塵的蘭小姐聽了這話，耳垂漾上一層粉色：“娘，您說什麽呢。”
這勳貴人家多半是和勳貴人家結親，蘭小姐這些年也是見慣了不?少紈絝子弟，這些人身份高貴，於女色上並不?忌諱，環肥燕瘦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不?會專一於一個?人。與其?如此，還不?如選個?最有能耐的，劉寂便是勳貴子弟的翹楚。
蘭夫人拍了拍女兒的手，又想起一件事：“方才?你走出來，不?少人嘀嘀咕咕，倒是那位杜姑娘果真?有幾分與眾不?同，她並不?抱怨，而?是安靜的上了香。看來這是個?懂事的人，那些人嘀咕什麽，這人生下來早已分了三?六九等，原本就不?同，若是這個?機會給她們，她們願意和人去擠？”
“娘，他們愛說什麽就去說什麽。您既然明?白?，就不?必啰嗦，說多了，人家還以為咱們以勢壓人就不?好了。”蘭小姐並不?傻，反正頭香搶到了，非要和人論?長短做什麽。
不?過，想起杜若薇，她忍不?住道：“我的花宴，倒是讓她出了大風頭。”
蘭夫人拍拍她的手：“那日不?是也讓劉寂見到你了，你這樣的身份才?和他是一樣的，旁的人哪裏能入他的眼。”
“您說的沒錯，可是那日他親自上門和父親說話，居然是為了杜家，女兒就有點擔心……”身為女子，蘭小姐也是很敏感的。
她的花宴來的人不?少，甚至還有新?科狀元，可都比不?上劉寂。
就像那個?狀元，寒門子弟，滿腹算計，想娶她光耀門楣，算盤打的響。還有些空殼子人家，早就走下坡路了，還端著架子。再有宣平侯府那位曹指揮使的兒子也來了，比她小就算了，相貌卻不?怎麽樣，談吐也不?及劉寂三?分。
只是怕她看中的人被?人搶走了，蘭小姐有些草木皆兵。
蘭夫人笑道：“那位杜姑娘的爹才?是個?七品的編修，你可是伯爺的嫡女，天壤之別。”
“那也不?是，娘，翰林清貴，是天子近臣。再者杜若薇是宣平侯的外?甥女，她爹還是劉寂的先生，如此說來，就怕近水樓臺先得月啊。”蘭小姐恨不?得爹娘早日和靖海侯府通氣。
若不?論?身份，那個?杜若薇的確人站在那裏就是美的讓人分外?悅目，更何況她膽識過人，十分機敏，擅長詩書。
不?過娘說的也有道理，她們的身份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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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宏琛正沏茶等著她們母女，見二人回來，笑著道：“如何，頭香搶到了沒有？”
馮氏沒好氣的道：“別提了，莫說是頭香了，半夜把咱們女兒拉起來。人家天亮才?起床，早就從小門進去那裏邊，上了頭香才?出來。”
母女二人都已經困倦至極，若薇見娘倚著引枕昏昏欲睡就把來龍去脈都跟杜宏琛說了一遍，甚至還把劉寂的事情說了：“娘說劉家幫過我們，我們自然也要回報，現?在算時辰，劉二公子恐怕已經到家了，等會兒蘇管家會回來和您說的。”
杜宏琛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快些去歇息吧，睡好了再梳洗，爹吩咐下人等會兒送補湯過去。”
“爹，我還要配糖蒜。”若薇很少和她爹撒嬌，今兒也許是有點累，或許是她覺得爹其?實也不?容易。
杜宏琛無有不?從。
他不?知道女兒和劉寂的親事能不?能成，靖海侯府能夠看上女兒，是她們非常有眼光的一件事情。自己的仕途至少還有三?十年，而?女兒的舅舅更是宣平侯府的指揮使，文武兩道都有人。
自然，真?正有本事的男子，反而?不?會太看重女子的家世，反而?更看重女子的品行。
話說若薇回來之後，在五月參加完容般若的婚事，還有三?個?月她就要滿十四歲了，婚事卻還未定下。
原本若薇是不?急的，都有些急切起來。
容般若是嫁到湖州去，嫁妝箱籠陪嫁的人也是一應都去，容家半年連續嫁出去兩個?女兒，家中好像瞬間都空了。
容夫人原本不?喜歡次女，到如今也是掛念不?已，可女兒已經嫁出去了。親家聽聞還要調任揚州知府，算得上官運亨通了，她要為女兒高興才?是，再者，長女也有喜了。
自然，容夫人養在膝下的長子也到了娶妻的年齡，她現?在還得操持兒子的婚事，容梵音好似被?遺忘似的。
翠柳都急了：“姑娘，您今年要滿十四了，上京的姑娘少有十四歲還未曾定親的。您也多往老太太那裏走幾遭，如此，太太忽視您，還有老太太為您作主啊。”
“我就是不?想要祖母為我作主。”她那個?祖母才?不?會管她過的好不?好，只是一味選門第，能不?能為家族爭利。
青梅端著茶盤進來道：“姑娘，奴婢聽說前?些日子好些人去大古寺搶頭香，最後頭香被?廣寧伯府的千金搶著了。”
蘭小姐？
容梵音下意識的皺眉，長姐脾氣那麽好，也不?知道蘭小姐哪裏和她不?對付，總是針對長姐，後來還針對她，以至於她剛嫁過去時，非常恐懼出去交際。
被?提起的廣寧伯蘭小姐今日正高興，因為父親準備去靖海侯府定下她和劉寂的婚事。雖說靖海侯還未出孝，但劉寂作為孫子只需要守一年的孝，先把親事定了，等侯府徹底出孝再成親也不?遲，正好她還能在娘家多待幾日。
此時，廣寧伯正和靖海侯手談，靖海侯是個?下棋的高手，年輕的時候酷愛兵書，是有名的少年大將軍，如今年紀大了，卻越發愛下棋，不?過每日早上還要起來打兩套拳。
剛從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退下來，那個?位置就讓曹煜得了，他也不?打算再任職，以免擋了兒子們的路，再者，人在風口浪尖就得思退。
所以，廣寧伯試探的問起劉寂的婚事時，靖海侯頭也沒擡的就道：“去年就和杜家交換了信物?，過幾日寂兒出了孝，我們就正式提親呢。”
廣寧伯愕然。
顯然，他是很看好劉寂這個?侄兒的，只不?過劉宥親事一直未定，後來靖海侯府的老侯爺又去世了，那時他女兒年紀還小，如今卻得到了這個?結果。
廣寧伯回去就和蘭夫人說了此事，蘭夫人笑道：“這有何難？我聽說黃閣老當年為她孫女挑選孫女婿，偏偏這孫女婿家正有意別家。黃閣老就捏住那家的把柄，再示好，讓女方主動不?爭了，靖海侯府就不?會不?給這個?面子啊。”
這個?意思就是廣寧伯可以拿捏住杜家，讓杜家不?答應靖海侯府，那靖海侯府也不?會主動和廣寧伯府撕破臉，這不?就成了？
廣寧伯沒好氣道：“那姑娘的舅舅是錦衣衛指揮使曹煜，你當人家是吃素的啊。我雖然也位居高位，可都不?得不?和錦衣衛指揮使打好關系呢。”
蘭夫人急的跺腳：“這煮熟的鴨子飛了，我實在是心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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