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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埋屍案(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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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埋屍案(七)

吳巖殺了申寶坤後, 以他的名義約出了喬勝傑,地點就是吳家。

喬勝傑很害怕,可他還是去了, 他怕不去,申寶坤會出幺蛾子, 等到了地方, 卻沒有見到人。等了許久,在他快要離開的時候, 見到了吳巖。

吳巖拿著申寶坤的身份證,以取信喬勝傑, 他告訴喬勝傑,申寶坤在小樹林,至於是哪個小樹林, 他會帶路。

喬勝傑罵罵咧咧的, 跟著吳巖去了曾經的養豬場, 那裏有吳巖事先布置好的電線。喬勝傑被電暈後, 吳巖拿出事先寫好的口供,咬破喬勝傑的手指, 按上手印, 再殺了他,埋在了樹林內。

申寶坤和喬勝傑被殺後, 引起了白偉和麥江的警覺, 他們約定一起跑路, 沒成想, 吳巖比他們快一步, 綁架了白偉。

正好棚戶區在修建公路,吳巖去當臨時工, 在鋪路的時候他突然靈感迸發,想到了殺白偉的主意。他事先割了白偉的舌頭,讓他沒有辦法呼救,在一天夜裏,他獨自施工的時候,活埋了白偉。

至於麥江,他沒有等到白偉,又害怕,決定一個人跑。他買了票,坐車到外地,可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沒有手藝,到處打零工,他實在吃不了那個苦,三個月後,回到了南阜。

他覺得這麽長時間過去,應該不會來找他,起先過了幾天舒服日子,突然一天收到了白偉的信息。白偉說,他躲到了深山老林裏,很安全,還能打到野味,讓他也去。

麥江本以為白偉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他高高興興地去了。卻不想,在山頂,他看到了已經等候多時的吳巖。

麥江後悔已經晚了,他跪下,求吳巖放了他,他只是偷了錢,沒有殺人,也沒有強.奸他的母親。

可是吳巖已經殺紅了眼,他決不可能放了麥江。

他一步步靠近麥江,麥江轉身就跑,可他忘了,這裏早就被吳巖布置了陷阱,麥江一腳踩空,跌落了山崖。

吳巖看著他滾下去的身影,眼神冰冷,沒有一絲熱度。

他怕麥江活著,特意走到山崖下面去確認,當手指探到他鼻息,沒有一絲熱氣後,吳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父母的仇終於報了!他的心願已了。

顧放看完筆記,久久不能說話。吳巖一步步計劃,心思縝密,一舉擊殺四人。

沈星言快步走了過來,拿出化驗報告,“從白偉的屍體上找到的毛發經比對是吳巖的頭發,在他家衛生間發現的血跡,證實是申寶坤的。”

顧放看過報告,連同筆記本一起拿著進入審訊室。吳巖看到熟悉的黑色封面,扯了下唇角,“你搜了我家?”

“程序合法,我申請了搜查令。”

“那只是我臆想的筆記,做不得數。”

“我們已經有了別的證據。”顧放把報告放到他跟前。吳巖掃了一眼,神情一滯,垂下了眼簾,“是我報仇太心切,疏忽了細節,我不該在家裏殺了申寶坤。我曾經想過在父母的慘死的地方殺他,讓他給我父母贖罪。

可那裏現在已經原來僻靜,帶他過去難免會引起懷疑,我還要殺另外三個,不能打草驚蛇。”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寫小說自爆?若是沒有你的小說,我們不一定會追蹤到這起連環殺人案。”

“那樣的話,我父母的慘死將永遠被掩蓋,他們應該得到安寧。申寶坤他們是殺人兇手,就該受到世人的審判。我,就當獻祭了。”

“你以為你這樣做,他們就能安寧了,他們若是活著,希望看到的是你有美滿的家庭,美好的人生。”

吳巖笑起來,眼角卻流下一滴淚,“可他們死了,獨留我一個人在世上。……會判死刑吧,我終於可以見到他們了,我很想他們。”

……

案子結束,二支隊得以喘息。沈星言卻忙活了起來,省廳組織了各個縣市的法醫參加培訓,培訓講師是沈星言。

沈星言不但要培訓他們如何從白骨化的屍骨中提取DNA,還要解答他們一些天馬行空的問題。

比如說DNA到底是什麽,為什麽每個人和每個人的不一樣,為什麽沒有頭皮的頭發驗不出DNA,親子鑒定又是怎麽回事。

對於某些人來說DNA是個陌生的詞匯,有些地方甚至沒有普及過DNA技術,年紀大的法醫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沈星言培訓的進度很慢,她需要從最基本的講起。在講課之餘,她不得不查找各種文獻備課,實在找不到的,只能冥思苦想,從後世的知識裏面找。

沈星言的培訓受到了省廳領導的稱讚,他沒想到讀過大學的法醫,知識面會這麽廣。這也讓他看到了將來的招聘方向,要多去大學裏選拔人才,充盈了法醫隊伍,破案的效率能大大提升。

張長明也接到了省廳領導的表揚電話,誇他慧眼識英,給警務系統物色到了不可多得的人才。張長明笑瞇瞇地接受了誇獎,並謙虛地表示,今後一定繼續努力,為警務系統尋找更多更好的人才。

他接電話的時候,顧放就在旁邊。顧放似笑非笑,等他掛了電話,嘲諷道:“真是大言不慚,小沈是你物色的人才嗎,是我!慧眼識珠的也是我!”

張長明輕笑,“我知道你是咱們局裏的功臣,這樣,等我下次去省廳,重點跟領導提一下你。”

“別了,我才不要那些虛名。”

“那正好,我喜歡虛名,虛名都給我。”

顧放:……

老狐貍。

沈星言接連培訓半個月,講的嗓子都啞了,才得以歇息。

張長明見狀,直接給她批了一個星期的假,讓她好好休息,歇歇嗓子。

整個市局的人嫉妒的眼睛都綠了,張長明什麽時候這麽大方過,能批個三天假,已經破天荒了。

周乘舟跑到他跟前上眼藥,“張局,你不能只看到法醫,我們一支隊也很辛苦,連續端了三個人販子窩,挽救了不少家庭。這些您都得跟省廳的領導講,開表彰大會的時候也順帶表揚下我們,不能都給二支隊和法醫室啊。”

張長明喝著茶水,聞言從鼻子裏哼了哼,“你們端的那人販子窩說是三個,就是臨時歇腳的地方,頭目一個沒抓到,都是小嘍啰。就這樣,讓我拿到省廳說,不被省廳那幫老頭子打臉嗎。”

周乘舟不高興,“小嘍啰也是罪犯啊,不能因為小,就抹殺我們的功勞。”

“誰說你們沒有功勞了,你好歹抓住幾個頭目啊。”

周乘舟翻白眼,“哪裏那麽容易,就這個幾個窩點,還是我們蹲了許久找到的,我就不信二支隊能找到人販子頭頭。“

“抓人販子是你們的案子,怎麽又扯到二支隊了。乘舟,你要放平心態,不要總想著邀功,回頭學了震海。”

周乘舟的眼皮子一跳,幹笑幾聲,“我知道了,我先回隊裏了,一攤子事呢。對了,一支隊的隊長什麽到任?我快頂不住了,太累。”

“省廳還沒有決定,你再辛苦一段時間。”

周乘舟唉聲嘆氣地出去了,張長明盯著他的背影,眼神晦暗難明。

……

沈星言睡到九點才起床,喉嚨痛的像有刀片在割,她張張嘴,發出沙啞的啊啊聲,這幾天怕是說不了話了。

洗漱好,煮了小米粥和雞蛋,把雞蛋掰碎了,放到粥裏搗爛,慢慢地吃,每次吞咽都很艱難。

吃好飯,吞了幾片藥,打開電視,剛看了個開頭,門鈴就響了。沈星言去開門,見到宋熙君,抿嘴笑了笑,請她進來。倒了水,放到茶幾上。

宋熙君踢掉鞋子,光腳踩在地板上,爬上沙發,窩在裏面,“我聽說你現在是省廳的紅人,咱們班那幫同學都在跟我打聽你,說什麽時候聚聚。”

沈星言翻白眼,沙啞著聲音道:“別道聽途說,我只是去講課。“

宋熙君被嚇了一跳,“你的聲音怎麽成這樣了?”

“講課講的。”

宋熙君咋舌,“看來當紅人也不容易,我給推了吧,等你好了再說。”

“你那邊怎麽樣?”

“自從莫須言被抓,我又寫了案件的後續報道,向晚晚報的銷量回落,我們日報的銷量在慢慢回升。我跟主編提了連載武俠小說的事,主編說只要找到好的故事,就可以連載。我現在在物色,自己也嘗試寫了一點,我拿了過來,你給我看看。”

沈星言擺手,“讓我驗屍可以,讓我看小說還是算了。”

“你就以普通讀者的角度看看我寫的夠不夠吸引人。”宋熙君從包裏拿出一沓紙,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估計得有個幾十頁。

沈星言嘴角抽抽,她管這叫一點兒。

故事寫的是一個少年行俠仗義的故事,看出來是在模仿莫須言,沈星言看了幾頁就放下了。

宋熙君本是興致勃勃加忐忑,見此,失望地垮下肩膀,“我就知道不行。”

“你的文筆很好,能吸引人讀下去,可我覺得在報紙上連載還缺點東西,至於缺什麽我也說不上來。不如你拿去給行內人士看看,他們的意見才會中肯。別氣餒,沒有什麽事情是一蹴而就的。”

“我知道,我找虹姐看看。”見沈星言滿臉問號,解釋道:“虹姐是帶我的編輯,她的文化功底硬,看過很多書,她應該能指導我。”

“那最好了,比我這個門外漢強。”

兩人邊聊邊看電視,宋熙君喊餓,沈星言說家裏有掛面,準備給她煮個面條,門鈴又響了。

宋熙君跑過去開門,見到外面的人怔了下,“你找誰?”

那個人楞了下,說:“沈星言是住這裏嗎?我是她同學。”

宋熙君上下打量她,身高近一米七,紮著高馬尾,上身穿牛仔衣,下身穿藍色牛仔褲,一雙旅游鞋,嘴角微微含笑,眼神有幾分鋒利。

宋熙君點了下頭,暗忖沈星言的同學裏有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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