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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埋屍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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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埋屍案(四)

傳喚莫須言的事情落實起來比想象的困難的多, 無論是廣源日報還是向晚晚報,登記的地址都是那個曾經發生過命案的民居,莫須言就像幽靈一樣, 根本找不到人。

顧放第一次直視莫須言這個人,他目的決不是單單的連載小說這麽簡單。

向晚晚報的主編是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 叫蘇燁, 一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他跟顧放保證,只要再收到莫須言的信, 一定第一時間聯系他。

兩天後,顧放接到蘇燁的電話, 莫須言寄信來了。

顧放帶著痕檢科同事過去,先檢查了信件的外觀。

蘇燁道:“按照你的意思,我拿信的時候戴上了手套。”

痕檢同事朝顧放搖搖頭, “信件上沒有指紋。”他拿小刀小心翼翼地割開信封的密封處, 取出信紙。信紙折成了三折, 每一折都不多不少, 正正好。信紙很普通,哪個小賣店都能買到, 字跡和信封上的字跡一樣, 用黑色的墨水寫的。

從墨水的幹濕程度判斷,應該是昨晚寫的, 信紙上同樣沒有指紋。

顧放讓蘇燁謄抄小說內容, 為了不引起莫須言的註意, 照常連載小說, 然後拿著信件回了市局, 帶到了法醫室。

沈星言一寸一寸的檢查了信紙,不但沒有指紋, 連汗液和皮屑組織都沒有。

沈星言道:“莫須言寫小說的時候戴了手套,他的思維嚴密,反偵察能力強,很難對付。”

顧放冷笑,“再嚴密的犯罪都有破綻,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顧放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對小說的內容有什麽想法?”

“莫須言很篤定,野山發現的死者是被人推下山的,跟白偉一樣,他認為死者身上有命案,死有餘辜。”

“你看,他寫:公路大俠不單單只是公路大俠,他還到野山行俠仗義,將來還會到別的地方,哪裏有不平,哪裏就有公路大俠。他是不是在暗示還有別的死者?”

“他為什麽篤定有別的死者?”

“一,他知道其中的內幕,二,他參與了殺人。”

“說起來,莫須言的連載小說中曾經提到在修建棚戶區的公路時連降暴雨,跟查到的信息相吻合,他有沒有可能是臨時工之一?”

“有這個可能,野山被害人的畫像已經發布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認屍,到時再把兩個受害人的信息做個比對,看看能不能找到相關聯的。”

“你已經打算並案偵查了?”

“有莫須言的小說在,我認為有必要把兩件案件並在一起。”

五天後,有人到市局認屍,聲稱被害人是她的丈夫。

女人快五十歲了,留著齊耳短發,一臉的滄桑,不見任何悲傷,很平靜地道:“我就是給自己個交代,給我的婚姻畫個句號。”

女人叫柳紅,跟死者在1976年結婚,婚後育有一子。柳翠說,死者叫麥江,他們是媒人介紹認識的,沒見幾次面就結了婚。婚後才發現,麥江不務正業,整天跟混混們在一起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柳紅曾經勸過他,要他找份正經工作,可是麥江嫌來錢慢,又辛苦,不願意,為此兩人經常吵架,吵到激烈的時候,麥江還動手打過柳紅。

後來柳紅心灰意冷,不再勸麥江,找了份工作,養活自己和孩子。

雖然沒有離婚,跟離婚也差不多了,兩人各過各的。麥江幹什麽她不過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什麽時候出門,甚至多少天不回來,她都不管。

以至於麥江消失了三年,柳紅也沒當回事,她已經在生命裏剔除了這個人。

沈星言通過比對屍骨和柳紅兒子的DNA,確認死者就是麥江。

由於柳紅根本不關心麥江,甚至因為麥江的消失,把家裏有關麥江的東西全部都打包收了起來,顧放一說要,她立刻送到了局裏。

麥江的東西不多,有日常穿的衣物,幾張老照片,一個裝著舊時雜物的盒子。

老照片是黑白的,四個年輕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臉上都掛著笑,有點意氣風發的樣子。

麥江站在左手邊第一個,蓄著長發。

顧放盯著照片看,突然指著麥江旁邊的人,道:“這個人是白偉。”白偉比畫像上年輕了不少,看年紀二十歲左右。

江勝宇嘖嘖兩聲,“他們倆都死在三年前,還認識,這事蹊蹺了啊。”

顧放指著另外兩人,“去查下,這兩個人是誰,人在哪裏。”

通過排查白偉和麥江的社會關系,找到了另外兩個人的信息,分別叫喬勝傑、申寶坤。喬勝傑家裏只剩一個瞎了眼睛的老母親,申寶坤的父母健在,他還有個妹妹。

他們兩個也是三年前失蹤的,他們的家人曾經到派出所報過案,因為一直找不到人,案子到還沒有銷。

喬勝傑和申寶坤都有案底,喬勝傑是搶劫加故意傷人,申寶坤則是強.奸罪。這兩個人對家人很好,申寶坤特別疼他的妹妹,有好吃的第一個想著她。而喬勝傑特別孝順,哪怕是坐牢期間也拜托了別人照顧母親。

麥江在他們四個人裏算是“清白”的,沒有案底。

他們四個在同一年失蹤,兩個死了,另外兩個至今沒有找到。

顧放估摸著,喬勝傑和申寶坤活著的機率很小。以喬勝傑的性子,他要是還活著,不可能不去看他瞎眼的母親。

顧放做了案情報告,上報到張長明處。

張長明非常吃驚,如果喬勝傑和申寶坤都死了的話,那就是四條人命。兇手竟然能悄無聲息的殺死四個人,而不被發現。

要不是棚戶區修公路,這起案子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會被人發現。

張長明立刻上報省廳,省廳特別重視,責令張長明親自掛帥,偵破公路埋屍案。

要偵破案件哪裏是說的那麽容易,還有兩具屍體沒有找到。

顧放帶人走訪了喬勝傑和申寶坤的家人,喬勝傑的母親耳朵也聾了,她現在活著的唯一支撐就是兒子,若是知道兒子可能遭遇不測,怕是難以再活下去。

為了安撫她,顧放只說尋人,並未說其他的。喬勝傑的母親回憶,三年前的某一天夜裏,喬勝傑突然回來,給她包了餃子,烙了餅,蒸了一大鍋饅頭。他說要出門一趟,可能時間比較久,他不在的日子,讓她照顧好自己,等他回來,再照顧她。

那天喬勝傑走的時候,還磕了三個頭,瞎眼的母親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卻也沒有問,誰知道他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

老太婆看不見,除了到派出所報案,什麽都做不了。

喬勝傑的母親給了警方一個盒子,盒子是很老的餅幹盒,一打開一股甜膩的餅幹味。裏面放著舊照片、金銀首飾、項鏈和一些錢,她摸摸索索地拿出一條項鏈,項鏈是鉆石的,閃著耀眼的光,有三克拉,以喬勝傑的家境是買不起這條項鏈的。

“這是他拿回來的,我知道這不是他買的,你們拿去,或許有用。”

顧放戴上手套接過項鏈,在項鏈裏面看到一個很小的字母Z,他拿出證物袋,把項鏈放進去。

“我知道我兒子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就算要付出代價,也是法律制裁。”

“喬勝傑的朋友你認識嗎?”

“就認識一個叫麥江的,小傑進監獄期間都是他在照顧我。”

倒是沒想到一個對家庭不負責任的人,竟然會幫忙照顧別人的母親。

申寶坤家就有意思了,申家的家庭不錯,一套百多平的房子。申父是個惡霸似得的人物,他根本不認為自己的兒子犯過罪,不就是強.奸嗎,給誰不是給呢。他還認為是受害者勾引他兒子,不然為什麽寶坤不強.奸別人就強.奸她呢。

顧放聽著他盡毀三觀的言論,險些沒忍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申母一直沈默著,她低垂著眼簾,好似已經對生活臣服。

申寶坤的妹妹申寶兒是個小太妹,畫著黑色的眼線,頭發燙成了爆炸頭,戴著誇張的大圈耳環。這種天氣已經穿上了露臍裝,外面披著一件皮衣,穿著皮短褲,黑色絲襪,一雙長筒靴。

顧放看著她的打扮牙疼,這一家都是進監獄的潛力股。

申寶兒對於哥哥的失蹤,不以為意,巴不得他再也不回來,這樣爸媽的眼裏就只有她,家裏的一切也都是她的。

申寶坤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疼愛的妹妹竟這樣對他。

申父給他們看了申寶坤的房間,房間裏貼著很多歌星的海報,桌子上放著一個錄音機,旁邊堆了一堆磁帶。書架上亂七八糟地放著一些雜志,什麽《讀者》,《青年文摘》等。

顧放拿起看了看,瞥見床邊露出一個角,他走出去,抻了出來,竟然是一本黃色雜志。

申父的臉上有點掛不住,“小夥子身強體壯,正是火力旺盛的時候。”

顧放猛然掀開床墊,只見下面幾乎壓滿了黃色雜志。他勾起唇角,對著申父道:“火力確實旺盛。”

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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