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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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1）
明燈將孫婉盈收入門下，他甚至沒過問，沈願一提，他便應允，仿佛早有預料。
事情辦成，二人就要離開，孫婉盈送人出門，哭得滿臉淚花，沈願將當初孫老爺的話全盤告知於她，最後道：“明燈大師是高僧，你不要使小性子，武功也不能落下，日後若有機會，我會回來看你。”
孫婉盈邊哭邊送人出門。
—
真是難受。
走在小路上，沈願嘆氣紆解煩悶，驀的頭頂蓋上一物，她一摸是片荷葉，崔十八頭頂葉說：“別曬傻了。”
沈願沒吱聲，出山後走上大道尋馬，他牽著馬走過來時，沈願摘了頭上荷葉拿在手中，朝人道：“崔回舟。”
沈願甚少叫他名字，崔回舟心頭一凜，眸色暗了暗，道：“做什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沈願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也就此別過吧。”
崔回舟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
他雖不知她要做什麽，但此次洗麓山一行定有目的，而且這個目的危及性命，否則她不會送走孫婉盈，現在還要與自己撇清關系。
崔回舟道：“我也要去洗麓山，這宴席等到了洗麓山再散也不遲。”
沈願握著韁繩，二人站在幽靜無人的山林口，對立半晌，她道：“四方閣也要參加武林大會？”
崔回舟道：“不參與，老頭說武林之事真假難辨，有些事就算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這趟渾水不趕也罷。”
“那你去洗麓山幹嘛？”
“玩，看看這些人要搞些什麽名堂。”
沈願看來。
崔回舟跨上馬，居高臨下與她對視：“咱們順路。”
沈願再推辭不得，遂打算路上甩掉他，不料出門不久傳來一則消息將二人砸中。
天闕宗的三長老無量子死了，死在天影劍法下。
“當世武林中除了沈星移還有誰會天影劍法？”
“武林大會在即，這個魔頭居然還敢如此作惡，簡直不將天下群雄放在眼裏！”
“此魔頭當誅！萬箭穿心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越往洗麓山方向走，遇見的江湖人士愈多。
八月十一。
二人終於來到中州境內，他們在客棧遇到羅望秋一行人。
這間客棧不大，卻住著眾多江湖門客，顯然都是來參加武林大會。
羅望秋提著茶，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他們：“沈姑娘。”
沈願朝人一點頭，原地猶豫片刻，還是上前道：“唐寧他還好嗎？”
羅望秋本含著笑意的臉色垮下，嘆了口氣，搖頭道：“不好。”
少年第一次違背長輩的話，沒想到幾日後卻是天人永隔。
“三長老出事時唐寧最先發現，長老身中數劍，頭顱……被掛到樹上……”
說話間三人來到客棧後院的小庭院裏，遠遠看到唐寧坐在庭中。
羅望秋道：“他一路都是這樣，不說話，飯也不吃，整個人瘦了一圈，若不是要替三長老報仇，只怕……”
沈願握劍的手一緊，道：“你們也覺得是沈星移殺了三長老？”
“普天之下，還有誰會天影劍法？”羅望秋反問。
是啊，普天之下，只有沈星移一人會，就該是沈星移。
“武林大會在即，她殺害江湖俠士性命，就是借此宣洩不滿，我們已與各門派打過招呼提高警惕，防止她繼續害人。”
沈願站在門口，不知該進該退，羅望秋也看出她的猶豫，道：“姑娘，去看看小師弟？”
他此刻應當也是想看到她。
有些事旁人不知，羅望秋卻猜得出一二，唐寧離開他後與沈願同行許多，他忽然生出那般念頭，怕是與之有關。
沈願沒說話，跨步進門，來到少年身邊。
驕陽似火，葡萄架上藤條罩出一片綠蔭，沈願叫他。
唐寧回頭，少年褪去青澀逐漸沈穩，那一眼覆雜極了，沈願心中明鏡他大概已有抉擇，道：“你還好嗎？”
這是屬於朋友的關懷。
唐寧望著她：“你來了。”
二人坐在葡萄藤下喝了杯茶，平平靜靜，臨離開時他道：“等我報了三長老的仇，我去尋你。”
沈願回頭，有些欲言又止。
本以為三長老的死會讓他順意接受天闕宗的安排，卻在此刻聽到這番話，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沈願不糊塗，她與唐寧只能走到這，往後能不能做朋友都未可說，更別提什麽兒女情長。
她到底存了一絲希冀，道：“武林大會後，若你還是這般想法，就都隨你。”
對於沈願來說，這已算是一句承諾。
這一夜註定有許多人無眠。
翌日一早，有人找上門來攀談。
“姑娘便是那位江湖近日聞名的沈女俠？”
沈願朝二人抱拳：“沈願，幸會。”
“我叫方良，這位是我師弟陳懷安，久聞大名，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這二人是個話簍子，竟能在第一次見面下與沈願攀談許久，還引見了諸多江湖俠客，便不免一塊上酒樓飲酒。
酒過三巡豪興大發，有人端壇就灌：“姑娘大義，救無回宗於水火，又援南涯劍冢於危時，我等佩服，今日得以相交，我們的榮幸！”
“只是不知姑娘為何要替沈星移那個大魔頭說話，誠然當初挑江南十六幫之事情有可原，可如今她殺了天闕宗長老與弟子，這事可是板上釘釘！”
“此番江湖各派齊聚洗麓山就是因為她。”
沈願回酒，一笑置之。
第二日，天蒙蒙亮，酒樓內人去樓空，第一縷朝陽照在大地上時，洗麓山上熱鬧非凡。
此次武林大會由無回宗廣發英雄帖所召，匯聚當今各門各派，江湖八大門派均來人，無回宗任無涯，天闕宗二、三長老，因無量子被害，此刻座上只有二長老路召司一人，金鱗宗宗主秦元林，滄海門門主喬明來，青雲門副門主柳三思，天禪寺聞空，無雙門陸笑遙，淩霄劍宗宗主戚雲。
八門勢力分別位列四方，數不清的江湖小門派圍坐四周，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今日天下英雄豪傑齊聚洗麓山，實乃江湖一大幸事，三月餘前，無回宗受霧樓大舉進犯，弟子死傷眾多，霧樓先後在江湖挑起諸多事端，其罪行累累傷人無數，我等俠義之士不願再旁若無睹，遂廣發英雄帖邀約諸位至此，商議對付魔頭沈星移的法子。”
沈願靠坐在遠處一塊巖石下，樹蔭遮日，光斑打在臉上，她聽著耳邊嗡嗡響動，閉眼假寐。
那人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正義之詞，旁人被激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沖去霧樓與之血戰三百回合。
三個月。
真快。
“此番剿霧樓除魔女，勢必要有一個領頭人，今日諸位齊聚於此，我們推舉出一位有能力且德高望重的盟主，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有能力且德高望重，能令眾人折服的人，這滿江湖還真有一位。
果然有人道：“那我便舉薦天禪寺聞空大師為盟主。”
“聞空大師武藝超群又德高望重，由他帶領我們再合適不過！”
底下一群人高呼擁護。
“阿彌陀佛。”聞空自臺中緩緩站起身，從容不迫面對八方豪俠，“多謝諸位擡愛，只是老衲閉關多年，早已心如泓水，此番參加武林大會，也旨在同大家謀策，實在擔不得盟主一位，還請諸位另外推舉。”
聞空語氣雖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持，眾人啰嗦幾句，見他遲遲不松口這才作罷。
“既然聞空大師不願意做這個武林盟主，依我看，那便推舉青雲門門主堂微雨做這個盟主，大家覺得如何？”
這當世絕頂高手，堂微雨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名氣響當當，與聞空不相上下。
眾人又是一陣附議叫好聲。
青雲門副門主柳三思起身抱拳道：“門主派我來此，曾囑咐務必要為除魔盡心盡責，別的一概不論，門主癡心武學，諸位擡愛，還煩請另外舉薦。”
沈願看著臺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緊接著她便聽到耳邊人的說話。
“是預謀。”
崔回舟借著巖石邊緣攀上來坐在她身邊，沈願瞥了一眼：“預謀？”
“這武林盟主，要落到天闕宗身上了。”
“在下再舉薦一人，天闕宗宗主江笙清，江宗主心懷大義，多次率領門中弟子對抗邪魔歪道，實乃我正道之楷模，由他帶領我們共同圍剿霧樓誅殺魔頭沈星移，最合適不過！”
崔回舟的話在耳邊：“聞空大師閉關多年，受佛法影響早已對江湖名利淡然，就算他如今是正道第一高手，也絕不會接任這個盟主之位，而被譽為正道第二的堂微雨癡心武學，哪裏又有心思管這些，那順應下來的，便該是天闕宗的江笙清。”
沈願扭過頭，目光顯然帶著猜疑與震驚。
崔回舟不避不讓，與她對視，道：“江笙清一早便知道這個結果，他一開始就想要將武林盟主之位拿下。”
臺上天闕宗二長老路召司已經在替江笙清推諉，可滿口言語卻只有恐不能勝任，十分惶恐，怕辜負天下英雄期待，在沈願看來，竟有點以退為進的意思。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沈願腦中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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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婉盈邊哭邊送人出門。
—
真是難受。
走在小路上，沈願嘆氣紆解煩悶，驀的頭頂蓋上一物，她一摸是片荷葉，崔十八頭頂葉說：“別曬傻了。”
沈願沒吱聲，出山後走上大道尋馬，他牽著馬走過來時，沈願摘了頭上荷葉拿在手中，朝人道：“崔回舟。”
沈願甚少叫他名字，崔回舟心頭一凜，眸色暗了暗，道：“做什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沈願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也就此別過吧。”
崔回舟早就料到她會這麽說。
他雖不知她要做什麽，但此次洗麓山一行定有目的，而且這個目的危及性命，否則她不會送走孫婉盈，現在還要與自己撇清關系。
崔回舟道：“我也要去洗麓山，這宴席等到了洗麓山再散也不遲。”
沈願握著韁繩，二人站在幽靜無人的山林口，對立半晌，她道：“四方閣也要參加武林大會？”
崔回舟道：“不參與，老頭說武林之事真假難辨，有些事就算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這趟渾水不趕也罷。”
“那你去洗麓山幹嘛？”
“玩，看看這些人要搞些什麽名堂。”
沈願看來。
崔回舟跨上馬，居高臨下與她對視：“咱們順路。”
沈願再推辭不得，遂打算路上甩掉他，不料出門不久傳來一則消息將二人砸中。
天闕宗的三長老無量子死了，死在天影劍法下。
“當世武林中除了沈星移還有誰會天影劍法？”
“武林大會在即，這個魔頭居然還敢如此作惡，簡直不將天下群雄放在眼裏！”
“此魔頭當誅！萬箭穿心淩遲處死也不為過！”
越往洗麓山方向走，遇見的江湖人士愈多。
八月十一。
二人終於來到中州境內，他們在客棧遇到羅望秋一行人。
這間客棧不大，卻住著眾多江湖門客，顯然都是來參加武林大會。
羅望秋提著茶，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他們：“沈姑娘。”
沈願朝人一點頭，原地猶豫片刻，還是上前道：“唐寧他還好嗎？”
羅望秋本含著笑意的臉色垮下，嘆了口氣，搖頭道：“不好。”
少年第一次違背長輩的話，沒想到幾日後卻是天人永隔。
“三長老出事時唐寧最先發現，長老身中數劍，頭顱……被掛到樹上……”
說話間三人來到客棧後院的小庭院裏，遠遠看到唐寧坐在庭中。
羅望秋道：“他一路都是這樣，不說話，飯也不吃，整個人瘦了一圈，若不是要替三長老報仇，只怕……”
沈願握劍的手一緊，道：“你們也覺得是沈星移殺了三長老？”
“普天之下，還有誰會天影劍法？”羅望秋反問。
是啊，普天之下，只有沈星移一人會，就該是沈星移。
“武林大會在即，她殺害江湖俠士性命，就是借此宣洩不滿，我們已與各門派打過招呼提高警惕，防止她繼續害人。”
沈願站在門口，不知該進該退，羅望秋也看出她的猶豫，道：“姑娘，去看看小師弟？”
他此刻應當也是想看到她。
有些事旁人不知，羅望秋卻猜得出一二，唐寧離開他後與沈願同行許多，他忽然生出那般念頭，怕是與之有關。
沈願沒說話，跨步進門，來到少年身邊。
驕陽似火，葡萄架上藤條罩出一片綠蔭，沈願叫他。
唐寧回頭，少年褪去青澀逐漸沈穩，那一眼覆雜極了，沈願心中明鏡他大概已有抉擇，道：“你還好嗎？”
這是屬於朋友的關懷。
唐寧望著她：“你來了。”
二人坐在葡萄藤下喝了杯茶，平平靜靜，臨離開時他道：“等我報了三長老的仇，我去尋你。”
沈願回頭，有些欲言又止。
本以為三長老的死會讓他順意接受天闕宗的安排，卻在此刻聽到這番話，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沈願不糊塗，她與唐寧只能走到這，往後能不能做朋友都未可說，更別提什麽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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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沈願來說，這已算是一句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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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願朝二人抱拳：“沈願，幸會。”
“我叫方良，這位是我師弟陳懷安，久聞大名，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這二人是個話簍子，竟能在第一次見面下與沈願攀談許久，還引見了諸多江湖俠客，便不免一塊上酒樓飲酒。
酒過三巡豪興大發，有人端壇就灌：“姑娘大義，救無回宗於水火，又援南涯劍冢於危時，我等佩服，今日得以相交，我們的榮幸！”
“只是不知姑娘為何要替沈星移那個大魔頭說話，誠然當初挑江南十六幫之事情有可原，可如今她殺了天闕宗長老與弟子，這事可是板上釘釘！”
“此番江湖各派齊聚洗麓山就是因為她。”
沈願回酒，一笑置之。
第二日，天蒙蒙亮，酒樓內人去樓空，第一縷朝陽照在大地上時，洗麓山上熱鬧非凡。
此次武林大會由無回宗廣發英雄帖所召，匯聚當今各門各派，江湖八大門派均來人，無回宗任無涯，天闕宗二、三長老，因無量子被害，此刻座上只有二長老路召司一人，金鱗宗宗主秦元林，滄海門門主喬明來，青雲門副門主柳三思，天禪寺聞空，無雙門陸笑遙，淩霄劍宗宗主戚雲。
八門勢力分別位列四方，數不清的江湖小門派圍坐四周，一眼望去人山人海。
“今日天下英雄豪傑齊聚洗麓山，實乃江湖一大幸事，三月餘前，無回宗受霧樓大舉進犯，弟子死傷眾多，霧樓先後在江湖挑起諸多事端，其罪行累累傷人無數，我等俠義之士不願再旁若無睹，遂廣發英雄帖邀約諸位至此，商議對付魔頭沈星移的法子。”
沈願靠坐在遠處一塊巖石下，樹蔭遮日，光斑打在臉上，她聽著耳邊嗡嗡響動，閉眼假寐。
那人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正義之詞，旁人被激得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沖去霧樓與之血戰三百回合。
三個月。
真快。
“此番剿霧樓除魔女，勢必要有一個領頭人，今日諸位齊聚於此，我們推舉出一位有能力且德高望重的盟主，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有能力且德高望重，能令眾人折服的人，這滿江湖還真有一位。
果然有人道：“那我便舉薦天禪寺聞空大師為盟主。”
“聞空大師武藝超群又德高望重，由他帶領我們再合適不過！”
底下一群人高呼擁護。
“阿彌陀佛。”聞空自臺中緩緩站起身，從容不迫面對八方豪俠，“多謝諸位擡愛，只是老衲閉關多年，早已心如泓水，此番參加武林大會，也旨在同大家謀策，實在擔不得盟主一位，還請諸位另外推舉。”
聞空語氣雖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堅持，眾人啰嗦幾句，見他遲遲不松口這才作罷。
“既然聞空大師不願意做這個武林盟主，依我看，那便推舉青雲門門主堂微雨做這個盟主，大家覺得如何？”
這當世絕頂高手，堂微雨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名氣響當當，與聞空不相上下。
眾人又是一陣附議叫好聲。
青雲門副門主柳三思起身抱拳道：“門主派我來此，曾囑咐務必要為除魔盡心盡責，別的一概不論，門主癡心武學，諸位擡愛，還煩請另外舉薦。”
沈願看著臺上，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緊接著她便聽到耳邊人的說話。
“是預謀。”
崔回舟借著巖石邊緣攀上來坐在她身邊，沈願瞥了一眼：“預謀？”
“這武林盟主，要落到天闕宗身上了。”
“在下再舉薦一人，天闕宗宗主江笙清，江宗主心懷大義，多次率領門中弟子對抗邪魔歪道，實乃我正道之楷模，由他帶領我們共同圍剿霧樓誅殺魔頭沈星移，最合適不過！”
崔回舟的話在耳邊：“聞空大師閉關多年，受佛法影響早已對江湖名利淡然，就算他如今是正道第一高手，也絕不會接任這個盟主之位，而被譽為正道第二的堂微雨癡心武學，哪裏又有心思管這些，那順應下來的，便該是天闕宗的江笙清。”
沈願扭過頭，目光顯然帶著猜疑與震驚。
崔回舟不避不讓，與她對視，道：“江笙清一早便知道這個結果，他一開始就想要將武林盟主之位拿下。”
臺上天闕宗二長老路召司已經在替江笙清推諉，可滿口言語卻只有恐不能勝任，十分惶恐，怕辜負天下英雄期待，在沈願看來，竟有點以退為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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