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第二百七十一章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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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三生三世
許多年後。
傳說昆吾山有一位疑似歸雲宗舊徒的女子出沒，真假不知。
遠在東極的溫舒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前往昆吾山一探究竟。
出於謹慎，溫舒不管是去何處探險，都會提前做好功課，探查好自己將要進入的山脈是否有妖邪異獸，憑借自己的實力，又是否能夠安然通過。
這一天也是如此。
溫舒在進入昆吾山之前，特地找昆吾山附近的幾個小宗門詢問情況，得知這片地域沒有修為高於煉虛期的妖魔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進入了昆吾山。
卻不想，即使她已經足夠小心謹慎，傳聞中的歸雲宗舊徒沒有見到，卻是被突然躥出來的一只四級魔獸給突襲了。
因為對方的出現很突然，措防不及之下，溫舒被那魔獸的利爪所重傷。
此時的溫舒並不知道，自己的玉生煙其實就是馬良的神筆，而神筆的傳承中，也沒有提及這一點。
因此，雖然畫道之術詭異神妙，但最多也只能讓溫舒對付大於自己修為一個大境界的對手罷了。
眼前這四級魔獸的實力堪比人族大乘後期的修士，在足足兩個大境界的壓制下，縱她有萬千法門，也是敵之不過的。
果不其然，即使溫舒拼盡全力，在實力懸殊的戰況下，她仍舊縷縷敗退，險些就要喪命！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冰劍從天而降，哢嚓一聲，斬去了這一頭四級魔獸的頭顱。
此時溫舒已經搖搖欲墜，昏迷之際，隱隱約約聽到一個人說：
“溫舒仙子，你還好嗎？”
再蘇醒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竹屋之中，身前立著一位白衣男子，面容俊郎，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憂慮之色。
這便是救她的人了，據他自我介紹，竟然是天下第一宗，青雲宗的一峰之主，慕洛塵！
但對於眼前的救命恩人，溫舒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心存感激，而是心存警惕。
但礙於雙方實力懸殊，如果對方有意害人，應該沒必要設計自己。
於是溫舒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暗自猜忌，而是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慕峰主，我有一個疑惑，您可以解答嗎？”
慕洛塵聞言微微楞住，點頭說：“溫舒仙子，您請說。”
“是這樣，我想請問慕峰主，一個合道初期的修士，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做到一劍殺死堪比大乘後期的四級魔獸呢？”
意識到溫舒的警惕而疏離，慕洛塵神色微楞，旋即面上掠過一絲紅暈，連忙解釋，說：
“溫舒仙子，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其實只憑借我自己的實力，的確沒有斬殺四級魔獸的實力……那道冰劍，本是我青雲宗散仙老祖賜予我防身用的，算是借花獻佛，叫我逞了一回英雄。”
溫舒聽完，覺得這個解釋沒有毛病，大仙宗的弟子，哪一個手裏沒有長輩賜予的保命武器呢。
於是她立刻站起來，認真對著慕洛塵拱手致歉，說：“多謝慕峰主救命之恩，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慕洛塵笑著搖搖頭，說：“沒關系的，修真界人心險惡，謹慎一點，並沒有錯。”
慕洛塵在修仙界的名聲素來不錯，為人赤誠，性格溫和，只是交談幾句的功夫，就能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這種人，只需相處沒多久，就能輕易獲得他人的好感。
果不其然，即使溫舒一開始對慕洛塵心存警惕，卻到底在對方日覆一日的精心照料下，放松了心神，還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而作為自己留在青雲宗休養傷勢的報酬，她甚至答應了慕洛塵想要學習畫道法術的請求。
即使後來溫舒離開了青雲宗，繼續涉入塵世歷練修行，也沒有忘記慕洛塵這個朋友，二者之間亦師亦友，常有書信來往。
千年之後，溫舒終於突破了合道期。
此時她看盡世間百態，目睹皇權世家血腥更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念頭：
她想嘗試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族，這個家族是和平的，公正的，團結一心的，族人們擁有善良，忠誠，團結，堅毅，誠懇……等無數種美好的品質。
而不是像此時世間大部分家族那樣，烏煙瘴氣，自私自利……
想到就做，想要建立家族，首先就要擁有自己的後嗣。
溫舒沒有道侶，卻不代表她不能自己“生”一個。
因緣際會，溫舒曾經在歷練途中得到過一顆魂蓮靈藕，這個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魂蓮靈藕得天獨厚，性寒屬水，一但吞噬了主人的精血，便能繼承她的血脈，化身成人嬰，並且永擁有天生的水系天靈根。
就這樣，溫舒擁有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子嗣，起名為溫蓮兒。
溫蓮兒心地善良，資質出眾，完美的繼承了溫舒的秉性，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家族族長。
因為溫舒擔心溫氏族人一但學習畫術，會重蹈歸雲宗的覆轍，因此絲毫沒有讓溫氏家族發揚畫道的打算。
她叮囑溫蓮兒，只有每一代的嫡長子或嫡長女，才能悄悄學習她的畫道傳承，而其他子嗣，都必須跟著溫蓮兒的道侶，雲中君修行劍道。
果不其然，數千年後，溫氏家族拔地而起，成了中央大陸不周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
一如溫舒期望的，這個時候的溫家，是真正的良善人家，凡是出身溫氏家族的弟子，均是立身持正，襟懷坦白，他們擁有善良，忠誠，團結，堅毅，誠懇……等無數種美好的品質。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周城溫家弟子，都是天下世家的楷模和表率。
很少有其他家族能做到如溫家那般光明磊落又團結一體，叫人既羨慕，又嫉妒。
溫舒見此，不由“老懷開慰”，很快就將掌家大權徹底放手，立下族規之後，就任由溫氏家族自己成長，自己則繼續周游天下去了。
一眨眼，又是千百年過去。
這一天，溫舒在冥冥之中，感應到自己即將突破大乘，正要找一處風水寶地突破，卻突然收到一封出自溫氏家族的緊急傳訊密符。
這傳訊秘符，是溫舒當年留給溫家在危機時刻，向她傳訊求救用的，迫不得已，不可輕易動用。
因此收到傳訊，溫舒很是重視，立刻探入神識，查看信息。
其中內容，卻是讓她吃驚萬分。
溫舒一直在探尋當年雲中城消失的真相，這件事在溫家高層之中並不是機密。
因此，當她得知，家族有族人在雲中舊址游歷，似乎看到了穿著歸雲宗弟子袍服的人的時候，差點就毫不猶豫，立刻就奔赴雲中了。
但理智終究占據了上風，幾千年都等了，她也不急於一時。
家主密令只有溫家當代家主可以發送，而溫家能有今天，全靠溫舒。
所以，溫舒不認為溫家嫡系會害自己。
但該做的二手準備，她還是要做好的。
這倒不是防備自己的後嗣，而是防備雲中城的神秘力量。
因為雲中城當年的消失十分詭秘，溫舒擔心自己此去一但真的探查到什麽，也會兇多吉少，因此特地做了二手準備。
以免她萬一也遭遇了莫名的消失風險，也能順利逃脫。
於是，她在玉生煙中刻入了一道自己的副魂，這道副魂與她的主魂相連接，記憶共生，一但她的肉身有個三長兩短，副魂就會在第一時間施展牽引之術，將主神魂牽引到秘境之中，保全下來。
這樣，即使真的遇到不可抵禦的危險，她最多也只是會失去一個肉身。
做好準備之後，溫舒將副魂隨同自己的全部身家一起，都放入自己的秘境手鐲之中，然後悄悄來到不周城溫家，把秘境手鐲交給了自己的嫡系後人，溫無常。
溫無常乍然見到傳說中的溫舒老祖，驚訝之下，又激動萬分。
雖然他在家族之中不受重視，對家族現狀頗有微詞……但為了不讓老祖宗擔心，溫舒問他話的時候，他卻報喜不報憂。
溫舒很信任自己的嫡系血脈，問了對方一些家族現狀，知道什麽都好，也就放心奔赴雲中了。
然而，在古雲中舊址，等待溫舒的，並不是昔日舊宗的線索，而是一群合道修士的圍殺。
隨著溫舒跟著傳訊符提供的線索，踏入了事先被他人設置好的殺陣之中，霎那之間，溫舒的周身環境，就燃起熊熊不滅的烈火。
溫舒嘗試多次，發現無處可逃，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暗道一聲不好，她立刻通過秘法，給自己的副魂傳送了警報，可不知為何，她的牽引之術竟然失效了！
溫舒嚇得大汗淋漓，擡頭看，卻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天上飛著數十個修士。
“你們是何人？我溫舒可曾經得罪過你們？”
溫舒大聲問道。
對方不答，只有陣陣風火回旋於空，電閃雷鳴之際，又降下瓢潑大雨，與四周花火一起，跳躍肆虐……
“交出神筆，饒你不死！”
許久之後，一聲悶雷般的吶喊，橫沖直撞的砸到她的耳朵裏。
溫舒頭痛欲裂，摔倒在地，再想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四肢動彈不得，也再無法運行起氣海中的浩瀚靈力。
“是你。”
待那群人從天而降，溫舒看到人群之中的某一個面孔，瞬間面色變得煞白。
這些人，有的她曾經見過，有的只是聽說過，每一個都是天元界赫赫有名的大乘期大能。
其中，包括她曾經的摯友，慕洛塵。
溫舒心中一涼，知道自己這下完了。
她太了解慕洛塵了，如果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此時因為陣法的吸靈效果，溫舒如同待宰羔羊，沒有任何回擊之力。
而面對這些人的詢問，她卻是冷冷一笑，回答道：
“神筆？如此逆天之物，我早就將它毀去了。”
溫舒並不知道神筆就是玉生煙，但既然這些人所求此物，她又怎麽能叫他們如願呢？
“劈裏啪啦—”
下一刻，電閃雷鳴之中，無數花火和雷光匯聚在一起，一瞬間就將她完全淹沒。
……
死寂，黑暗。
這是溫舒的神魂醒過來以後的第一個意識。
她失去了所有記憶，被封印在一片混沌之中，黑暗無際，找不到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機，這氣機與她同根同源，十分親近。
下意識的，溫舒就往那道氣機存在的方向飛射而去，緊接著“呲溜”一聲，就通過一道縫隙，從封印她的世界溜走了。
溜出來以後，溫舒茫然四顧，記憶混沌，她在時空流沙之中隨波逐流，不知道下一刻要去哪裏。
一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光柱，再一次將它徹底吞沒。
下一刻，她就出現在藍星之中的某個國度，成了夏國書畫世家，溫家新生的一份子。
……
記憶是漫長的，這一次，卻不再是像走馬燈一樣作為看客，而是身臨其境親身經歷一般。
許久許久之後，溫舒睜開眼睛，嘆息一聲，目光之中卻沒有悲喜之色。
正如水靈珠所說，記憶恢覆之後，她的修為會迅速提升，但具體提升多少，水靈珠也不得而知。
下意識擡頭看，溫舒果然見到天空雲層翻湧，緊接著，天縫之中就降下了一道五彩霞光。
霞光耀眼而溫和，如同母親安撫的手。
她在霞光之中沐浴，實力迅速瘋長。
沒過多久，溫舒的人身就徹底被霞光所融化，留下來的，只是一道半透明的元神。
這個元神，卻是流姝。
自此之後，便不再有溫舒，只有流姝。
此時的流姝目光平淡，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機。
即使是九天之上的聖人見了，也會為之瑟瑟發抖。
這種力量，在聖人之上，天道之下，而一旦她與自己的肉身合為一體，便是天道，也要忌憚萬分。
流姝將霞光吸收幹凈，便閉上眼睛，將腦海之中混沌又漫長的記憶認真縷了縷。
她擡手揉揉太陽穴，一時覺得有些好笑，卻又笑不出聲。
和原來想象中的憤怒不同，不管是作為鴻蒙源水擁有無盡生命的神體，還是投入輪回之後，成為清玉天尊天真可笑的一生，還是作為藍星上的溫舒，短暫的二十年。
這看似漫長的三生三世，在流姝無盡的生命中，不過是滄海一粟，眨眼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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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東極的溫舒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前往昆吾山一探究竟。
出於謹慎，溫舒不管是去何處探險，都會提前做好功課，探查好自己將要進入的山脈是否有妖邪異獸，憑借自己的實力，又是否能夠安然通過。
這一天也是如此。
溫舒在進入昆吾山之前，特地找昆吾山附近的幾個小宗門詢問情況，得知這片地域沒有修為高於煉虛期的妖魔之後，她才小心翼翼的進入了昆吾山。
卻不想，即使她已經足夠小心謹慎，傳聞中的歸雲宗舊徒沒有見到，卻是被突然躥出來的一只四級魔獸給突襲了。
因為對方的出現很突然，措防不及之下，溫舒被那魔獸的利爪所重傷。
此時的溫舒並不知道，自己的玉生煙其實就是馬良的神筆，而神筆的傳承中，也沒有提及這一點。
因此，雖然畫道之術詭異神妙，但最多也只能讓溫舒對付大於自己修為一個大境界的對手罷了。
眼前這四級魔獸的實力堪比人族大乘後期的修士，在足足兩個大境界的壓制下，縱她有萬千法門，也是敵之不過的。
果不其然，即使溫舒拼盡全力，在實力懸殊的戰況下，她仍舊縷縷敗退，險些就要喪命！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冰劍從天而降，哢嚓一聲，斬去了這一頭四級魔獸的頭顱。
此時溫舒已經搖搖欲墜，昏迷之際，隱隱約約聽到一個人說：
“溫舒仙子，你還好嗎？”
再蘇醒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竹屋之中，身前立著一位白衣男子，面容俊郎，目光之中帶著一絲憂慮之色。
這便是救她的人了，據他自我介紹，竟然是天下第一宗，青雲宗的一峰之主，慕洛塵！
但對於眼前的救命恩人，溫舒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心存感激，而是心存警惕。
但礙於雙方實力懸殊，如果對方有意害人，應該沒必要設計自己。
於是溫舒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暗自猜忌，而是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慕峰主，我有一個疑惑，您可以解答嗎？”
慕洛塵聞言微微楞住，點頭說：“溫舒仙子，您請說。”
“是這樣，我想請問慕峰主，一個合道初期的修士，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做到一劍殺死堪比大乘後期的四級魔獸呢？”
意識到溫舒的警惕而疏離，慕洛塵神色微楞，旋即面上掠過一絲紅暈，連忙解釋，說：
“溫舒仙子，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其實只憑借我自己的實力，的確沒有斬殺四級魔獸的實力……那道冰劍，本是我青雲宗散仙老祖賜予我防身用的，算是借花獻佛，叫我逞了一回英雄。”
溫舒聽完，覺得這個解釋沒有毛病，大仙宗的弟子，哪一個手裏沒有長輩賜予的保命武器呢。
於是她立刻站起來，認真對著慕洛塵拱手致歉，說：“多謝慕峰主救命之恩，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慕洛塵笑著搖搖頭，說：“沒關系的，修真界人心險惡，謹慎一點，並沒有錯。”
慕洛塵在修仙界的名聲素來不錯，為人赤誠，性格溫和，只是交談幾句的功夫，就能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這種人，只需相處沒多久，就能輕易獲得他人的好感。
果不其然，即使溫舒一開始對慕洛塵心存警惕，卻到底在對方日覆一日的精心照料下，放松了心神，還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而作為自己留在青雲宗休養傷勢的報酬，她甚至答應了慕洛塵想要學習畫道法術的請求。
即使後來溫舒離開了青雲宗，繼續涉入塵世歷練修行，也沒有忘記慕洛塵這個朋友，二者之間亦師亦友，常有書信來往。
千年之後，溫舒終於突破了合道期。
此時她看盡世間百態，目睹皇權世家血腥更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念頭：
她想嘗試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族，這個家族是和平的，公正的，團結一心的，族人們擁有善良，忠誠，團結，堅毅，誠懇……等無數種美好的品質。
而不是像此時世間大部分家族那樣，烏煙瘴氣，自私自利……
想到就做，想要建立家族，首先就要擁有自己的後嗣。
溫舒沒有道侶，卻不代表她不能自己“生”一個。
因緣際會，溫舒曾經在歷練途中得到過一顆魂蓮靈藕，這個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魂蓮靈藕得天獨厚，性寒屬水，一但吞噬了主人的精血，便能繼承她的血脈，化身成人嬰，並且永擁有天生的水系天靈根。
就這樣，溫舒擁有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子嗣，起名為溫蓮兒。
溫蓮兒心地善良，資質出眾，完美的繼承了溫舒的秉性，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家族族長。
因為溫舒擔心溫氏族人一但學習畫術，會重蹈歸雲宗的覆轍，因此絲毫沒有讓溫氏家族發揚畫道的打算。
她叮囑溫蓮兒，只有每一代的嫡長子或嫡長女，才能悄悄學習她的畫道傳承，而其他子嗣，都必須跟著溫蓮兒的道侶，雲中君修行劍道。
果不其然，數千年後，溫氏家族拔地而起，成了中央大陸不周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
一如溫舒期望的，這個時候的溫家，是真正的良善人家，凡是出身溫氏家族的弟子，均是立身持正，襟懷坦白，他們擁有善良，忠誠，團結，堅毅，誠懇……等無數種美好的品質。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不周城溫家弟子，都是天下世家的楷模和表率。
很少有其他家族能做到如溫家那般光明磊落又團結一體，叫人既羨慕，又嫉妒。
溫舒見此，不由“老懷開慰”，很快就將掌家大權徹底放手，立下族規之後，就任由溫氏家族自己成長，自己則繼續周游天下去了。
一眨眼，又是千百年過去。
這一天，溫舒在冥冥之中，感應到自己即將突破大乘，正要找一處風水寶地突破，卻突然收到一封出自溫氏家族的緊急傳訊密符。
這傳訊秘符，是溫舒當年留給溫家在危機時刻，向她傳訊求救用的，迫不得已，不可輕易動用。
因此收到傳訊，溫舒很是重視，立刻探入神識，查看信息。
其中內容，卻是讓她吃驚萬分。
溫舒一直在探尋當年雲中城消失的真相，這件事在溫家高層之中並不是機密。
因此，當她得知，家族有族人在雲中舊址游歷，似乎看到了穿著歸雲宗弟子袍服的人的時候，差點就毫不猶豫，立刻就奔赴雲中了。
但理智終究占據了上風，幾千年都等了，她也不急於一時。
家主密令只有溫家當代家主可以發送，而溫家能有今天，全靠溫舒。
所以，溫舒不認為溫家嫡系會害自己。
但該做的二手準備，她還是要做好的。
這倒不是防備自己的後嗣，而是防備雲中城的神秘力量。
因為雲中城當年的消失十分詭秘，溫舒擔心自己此去一但真的探查到什麽，也會兇多吉少，因此特地做了二手準備。
以免她萬一也遭遇了莫名的消失風險，也能順利逃脫。
於是，她在玉生煙中刻入了一道自己的副魂，這道副魂與她的主魂相連接，記憶共生，一但她的肉身有個三長兩短，副魂就會在第一時間施展牽引之術，將主神魂牽引到秘境之中，保全下來。
這樣，即使真的遇到不可抵禦的危險，她最多也只是會失去一個肉身。
做好準備之後，溫舒將副魂隨同自己的全部身家一起，都放入自己的秘境手鐲之中，然後悄悄來到不周城溫家，把秘境手鐲交給了自己的嫡系後人，溫無常。
溫無常乍然見到傳說中的溫舒老祖，驚訝之下，又激動萬分。
雖然他在家族之中不受重視，對家族現狀頗有微詞……但為了不讓老祖宗擔心，溫舒問他話的時候，他卻報喜不報憂。
溫舒很信任自己的嫡系血脈，問了對方一些家族現狀，知道什麽都好，也就放心奔赴雲中了。
然而，在古雲中舊址，等待溫舒的，並不是昔日舊宗的線索，而是一群合道修士的圍殺。
隨著溫舒跟著傳訊符提供的線索，踏入了事先被他人設置好的殺陣之中，霎那之間，溫舒的周身環境，就燃起熊熊不滅的烈火。
溫舒嘗試多次，發現無處可逃，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暗道一聲不好，她立刻通過秘法，給自己的副魂傳送了警報，可不知為何，她的牽引之術竟然失效了！
溫舒嚇得大汗淋漓，擡頭看，卻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天上飛著數十個修士。
“你們是何人？我溫舒可曾經得罪過你們？”
溫舒大聲問道。
對方不答，只有陣陣風火回旋於空，電閃雷鳴之際，又降下瓢潑大雨，與四周花火一起，跳躍肆虐……
“交出神筆，饒你不死！”
許久之後，一聲悶雷般的吶喊，橫沖直撞的砸到她的耳朵裏。
溫舒頭痛欲裂，摔倒在地，再想掙紮著爬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四肢動彈不得，也再無法運行起氣海中的浩瀚靈力。
“是你。”
待那群人從天而降，溫舒看到人群之中的某一個面孔，瞬間面色變得煞白。
這些人，有的她曾經見過，有的只是聽說過，每一個都是天元界赫赫有名的大乘期大能。
其中，包括她曾經的摯友，慕洛塵。
溫舒心中一涼，知道自己這下完了。
她太了解慕洛塵了，如果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此時因為陣法的吸靈效果，溫舒如同待宰羔羊，沒有任何回擊之力。
而面對這些人的詢問，她卻是冷冷一笑，回答道：
“神筆？如此逆天之物，我早就將它毀去了。”
溫舒並不知道神筆就是玉生煙，但既然這些人所求此物，她又怎麽能叫他們如願呢？
“劈裏啪啦—”
下一刻，電閃雷鳴之中，無數花火和雷光匯聚在一起，一瞬間就將她完全淹沒。
……
死寂，黑暗。
這是溫舒的神魂醒過來以後的第一個意識。
她失去了所有記憶，被封印在一片混沌之中，黑暗無際，找不到出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受到一道熟悉的氣機，這氣機與她同根同源，十分親近。
下意識的，溫舒就往那道氣機存在的方向飛射而去，緊接著“呲溜”一聲，就通過一道縫隙，從封印她的世界溜走了。
溜出來以後，溫舒茫然四顧，記憶混沌，她在時空流沙之中隨波逐流，不知道下一刻要去哪裏。
一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光柱，再一次將它徹底吞沒。
下一刻，她就出現在藍星之中的某個國度，成了夏國書畫世家，溫家新生的一份子。
……
記憶是漫長的，這一次，卻不再是像走馬燈一樣作為看客，而是身臨其境親身經歷一般。
許久許久之後，溫舒睜開眼睛，嘆息一聲，目光之中卻沒有悲喜之色。
正如水靈珠所說，記憶恢覆之後，她的修為會迅速提升，但具體提升多少，水靈珠也不得而知。
下意識擡頭看，溫舒果然見到天空雲層翻湧，緊接著，天縫之中就降下了一道五彩霞光。
霞光耀眼而溫和，如同母親安撫的手。
她在霞光之中沐浴，實力迅速瘋長。
沒過多久，溫舒的人身就徹底被霞光所融化，留下來的，只是一道半透明的元神。
這個元神，卻是流姝。
自此之後，便不再有溫舒，只有流姝。
此時的流姝目光平淡，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機。
即使是九天之上的聖人見了，也會為之瑟瑟發抖。
這種力量，在聖人之上，天道之下，而一旦她與自己的肉身合為一體，便是天道，也要忌憚萬分。
流姝將霞光吸收幹凈，便閉上眼睛，將腦海之中混沌又漫長的記憶認真縷了縷。
她擡手揉揉太陽穴，一時覺得有些好笑，卻又笑不出聲。
和原來想象中的憤怒不同，不管是作為鴻蒙源水擁有無盡生命的神體，還是投入輪回之後，成為清玉天尊天真可笑的一生，還是作為藍星上的溫舒，短暫的二十年。
這看似漫長的三生三世，在流姝無盡的生命中，不過是滄海一粟，眨眼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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