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釋放

佐藤當天回來得較晚，第二天很早就出門了。

一連數日，他都是早出晚歸，忙著為兒子佐秋旬的事上下打點。

第七天，入夜時分，佐秋旬和父親佐藤一起回來了。

尹美惠備了一桌豐盛的吃食，迎接父子倆，還非要小葵也下樓來一同慶祝。

佐藤那橘子皮般的面頰上，似乎又多了幾條紋。他只喝酒，看都不看佐秋旬一眼，也不說話。

小葵無精打采地坐到桌邊，味如嚼蠟地咽了兩顆魚丸，便不動筷子了。

佐秋旬埋頭大吃大喝了一陣，擡眼見小葵垮拉著臉，一副見不得他好的模樣，登時不樂意道：“向小葵，你之前帶警察來抓我的帳還沒跟你算呢啊！現在我平安回來了，你不說夾著尾巴做人，還擺臉色給我看！怎麽？你是賊心不死，巴不得我坐牢是吧？”

小葵瞥了他一眼，雖滿臉胡渣，卻掩飾不住眉梢嘴角間的嘚瑟，忍不住嘟囔了句：“我親眼看見……你殺了西月老師。”

“你瞎說什麽！啊？”佐秋旬氣得瞪圓眼珠嚷嚷，“法醫鑒定他是自殺！他自己活的不耐煩了知道吧！不然警察局能放我回來嗎？！”

佐藤也面露慍色，開口道：“你哥哥怎麽可能殺人呢？他要有那個本事，我也不用跟著收拾爛攤子了！以後不要再胡說了啊！”

尹美惠一個勁地給小葵使眼色，可小葵仍是不依不饒，哭著說：“你們不知道，就是他逼死了老師！他還打死了太！”

話音未完，小葵的嘴突然被母親緊緊捂住，並把她拖離座位，往樓上拽。

“你們慢慢吃啊，我單獨說一下她。”尹美惠彎起嘴角，對父子倆說。

“把你女兒帶精神病院去看看！成天瘋瘋癲癲的！害人精！”

佐秋旬罵罵咧咧的聲音消弱在回廊外……

尹美惠將小葵推進臥室，門一關，便開始數落：“你怎麽回事？！老咬著他不放！有沒有想過你的處境，還有我的處境！我們現在吃他家的，穿他家的，你搞清楚沒有！腦子壞了！”

“我只是覺得西月老師死得冤。”小葵委屈道。

“西月他死他的，關我們什麽事？！”尹美惠拔高音量。

“你之前不是說西月老師人不錯，讓我以後跟著他……”小葵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尹美惠氣不打一處來，壓低嗓音說道：“我說的是萬一我死了，實在沒辦法的選擇。但現在我還活著，西月死了，那麽這個選擇就沒用了，得做別的打算！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西月老師那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我不知道以後怎麽面對佐秋旬，良心上過不去。”小葵瑟縮道。

“你跟西月才認識幾天？怎麽斷定他一定是好人！”尹美惠更氣了，“你曉不曉得？如果一個人在你面前太過完美，只是他掩飾地好而已，只怕他的陰暗面比佐秋旬還齷齪！”

“他人都死了，您就不要詆毀了。”小葵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我警告你。”尹美惠冷聲道，“這件事從此以後翻篇了，不準再提！你如果不聽，就從這個家裏滾出去，我再也不會管你。”

小葵用陌生的目光望著母親，仿佛從來沒認識過她。

尹美惠沒再多言，擰開把手，出去後把門輕輕合上。

她前腳剛走，白鳥葵悄無聲息地從窗臺翻進來，拍了拍小葵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法醫鑒定西月君是自殺，那麽他應該就是自殺，佐秋旬只是一條導火線。”

“沒有佐秋旬，他不會死。”小葵擦了擦眼角說。

“那……你想不想給西月報仇？和我一起，殺了佐秋旬？”白鳥葵用開玩笑的語氣引誘道。

小葵眨眨眼，又沮喪地低下頭說：“我不想坐牢……”

“你看你，腦袋裏就只有一根筋。”白鳥葵笑道，“我有一個計劃，想不想聽？”

“什麽？”小葵問。

白鳥葵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轉身將房門反鎖，然後附到她耳邊悄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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