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星辰 冬奧會短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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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星辰 冬奧會短節目
楊清嘉敲了一把他的腦袋——她很少有這麽不優雅的時候。“錯哪了？”她看似溫和地問，但易菁敏[gǎn]地從中察覺一絲不妙。
“對不起。”他飛快地說，“我不該強行上那個跳躍的。”
楊清嘉看這不省心的小孩，眉眼中盡是“下次還敢”的意思。也習慣了，她悠悠嘆了口氣，年輕人不經過這段就不會長大似的。
“罷了，孩子......你知道秋生的膝傷是怎麽來的嗎？”
易菁一怔，瞬間明白了她言下之意。他下意識去看站在不遠處的秋生，他的前輩正在與工作人員交談，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易菁勉強回了他一個微笑。
“秋生哥他……”
“是。”楊老說，“他以前時候跳躍習慣不好，還沒完全糾正過來就急著上難度，不受傷怎麽可能呢。”
“——我說技術不僅事關完成分，也關乎職業生涯，那不是假話。”
我當然知道，易菁想，所有人都知道。
“你當然不明白。”楊清嘉卻像是能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麽，苦笑一下，“沒經歷過傷病的人不會想到它有多嚴重——易菁！”
她的語調忽的嚴厲起來，鄭重地叫他的名字。易菁陡然一個激靈，心下暗道不好，果然聽見楊清嘉嚴肅地問他：“我要你現在放棄明天的自由滑，你同意嗎？”
“不……”易菁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被紅腫的腳踝拖累了，又一下跌坐回去。
“您不能！”他心中一陣絕望，只恨自己偏偏在冬奧會的時候出了意外，那不應該，沒有一個運動員能夠放棄這個機會。
楊清嘉板起臉，閉上眼睛。氣氛僵持著，易菁急的不知道怎麽辦，看見姍姍來遲的秋生，宛如見到救世主一般。
“秋生哥，我的超人！”他心下祈禱，盼望那人能夠聽見，“拜托了，說些什麽……”
秋生是推著一臺輪椅來的，原來剛才他就是在詢問工作人員這件事。他看上去心情還不錯，靠近了才感受到縈繞著周遭的詭異氣氛。
“怎麽了？”他稱得上歡快地說，“我們出去說吧——來，小青，我扶著你。”
易菁趁著他靠近時狠捏了一把他的胳膊，果不其然得到對方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救一下啊哥，他瘋狂沖秋生狂拋媚眼，奈何那個木頭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說：“楊老，我帶小青出去看比賽了！”
楊清嘉仍然不說話，揮了揮手，請他們隨意。
秋生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氣氛不對，摸了摸鼻子，安靜地把易菁推到外頭去，才開了口：“能讓楊老動這麽大氣，你也挺不容易的。”
易菁閉著眼翻了個白目：“別說風涼話了。現在我明天自由滑都可能上不了......怎麽辦哪！”
秋生說：“別不高興，男孩。在乎你才回因為你不珍惜身體而生氣——要我我也是，說了帶腦子上冰，跳躍前要觀察四周情況，你一點都不記得，是不是？”
雖然心虛，易菁仍然弱弱地想反駁：“這不是、太投入了嘛……”
“那不是理由，親愛的。”秋生給他一個假笑，“好好想想吧。給你個辦法：一會再去道個歉，誠心一點，做個保證。你腳崴得不嚴重，不至於不能上冰——這句話別說，不要提自由滑的事——這事我幫你講。”
易菁感激極了，抱住他的腰，介於兩人現在的高度差，他只能做這樣的動作——但好歹情感到位了。
他們來到前場，周遭熙熙攘攘地圍著一些記者或工作人員，秋生一邊道歉一邊帶著他往前擠。終於能看到場上的情況了，此時冰場卻一片寂靜。
柚木拓之正在暖刀，在他之前，長南一剛剛完成了節目。
“長南一clean了！”他聽見身後的志願者小姑娘興奮地竊竊交談，“他發揮得簡直完美！！”
她的女伴則興致缺缺的樣子，語氣古井無波：“是啊，真好。”
倆女生之間的氣氛僵硬了一瞬。易菁聽得好笑，想長南一的那番宣戰言論真是把老冰迷間的觀眾緣都敗光了——但他也覺得沒什麽所謂的，運動員嘛，只要心態好，輿論就傷不到他們。
他探頭想看看K&C區上的同僚，發現他已經不在那了，擡頭望向列著分數的大屏，果不其然最上寫著“長南一”的名字，後頭跟著他的得分：88.83。
易菁心底嘖嘖兩聲，低頭算了算自由滑的配置，果然自己是沒有機會了——眼高手低果然不是好習慣。
秋生似乎發現了他的走神，揉揉男孩的腦袋。易菁被打斷了思緒，迷茫地擡起頭，秋生指指前方，易菁這才發現柚木拓之的短節目已經開始了。
那個男人的滑行仍然是如此順暢且賞心悅目。易菁用力眨了眨眼睛，好像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些。柚木拓之以一個格外優雅的姿勢從他眼前飄過，易菁看著他，他看著眼前的冰，兩人的表情都很專註。
在如此硬質的冰面上，連像他這樣的老手都不得不小心謹慎，易菁總覺得他的《幻想曲》沒有上一次那樣驚艷了，每每將要沈浸入情感中時，又不得不為了控制滑速回到現實，像卡在喉頭的魚刺，上不了下不去
——總之都是英國人的鍋！
若非他們偷懶不改短道與花滑的冰，也不至於讓運動員們滑著如此不舒心，易菁憤憤地想，隨即再次意識到：長南一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圓滿完成節目，該說他大心臟呢，還是說他的穩定性簡直恐怖。
隨著大提琴的再次發出一聲顫動的弦音，柚木開始助滑了，他的墊步簡練又高效，串聯在密集的編排銜接之中，與整支樂曲圓融為一體。
第一個4Lo 3T完成得很順利，緊接在一小段長串步法之後，3A同樣完成得又高又遠，但就在他準備第三哥單跳時——
許是因為冰面不同往日的硬度影響了某位選手的點冰動作，從而在冰面上砸下了一個冰坑，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某人點冰技術不幹凈導致——
柚木拓之的4T跳空了。
易菁的心都隨著這下突然的失誤猛地鼓動了一下，適時地，身後的兩個女生在齊齊倒吸了一口氣。唯一幸運的是，場上的人只是踉蹌一下，看上去沒有受傷。
易菁飛快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節目，確定了那冰坑絕對與自己無關，送了一口氣，這才再次將註意力投回柚木拓之的節目中去。
該說不愧為職業經歷豐富的老前輩麽？他仿佛完全不受失誤的影響，無比自然地進入了下一個銜接，就像剛才的跳空也是刻意安排的一部分——不，當然不可能是。
短節目的規則裏不允許選手增補跳躍，因此跳空的動作便是跳空了，沒有彌補的可能。這導致柚木在基礎分上就比其他種子們低了太多，而在這個競爭焦灼的冰場上，連一分都是致命的。
站在易菁身後的姑娘們又開始低低地交談起來，這回左邊那位的情緒波動聽上去劇烈多了。
“天，一個4T要差了將近10分。”一個說。
“不......”另一個的聲音聽上去快哭了，她大概是柚木的堅定支持者吧，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能接受。”
然後右邊的女孩就開始忙著安慰左邊的那位，過了一會，她們倆的聲音越來越遠，連最終的得分都沒有聽，就消失了。
易菁在原地做了一會，忽然也不是很想面對一會的出分。而當事人先生，柚木拓之選手，卻仍然神色自若地坐在K&C區上，手裏還拿著冰迷們丟下來的玩偶，沖鏡頭晃了晃，含齒一笑。
秋生遙望這位老對手，他們一起參加了三屆奧運會，這是柚木拓之最狼狽的一次——也許他的應急處理稱得上精巧完美，但對這個男人來說，以他在冰迷們心中的分量而言，沒一點細微的差池都意味著失敗。
這就是“世界第一”背負的東西，那遠非秋生或現在的易菁所能想象的。與他比起來，秋生經歷的每一點陣痛似乎都是無病呻[yín]，乃至易菁現下面對的窘境，於那位先生而言，都是輕車熟路的困境。
——但這也許便是競技體育的魅力。每顆星星在爭奪“最閃亮”的比賽中都拼盡了全力綻放，它們燃燒自己每一滴的能量，只為了發出比現在更為明媚的光。它們也許渺小，但絕不放棄；也許偉大，但從不滿足。
所以我們都是星辰。易菁想，即便腳踝的腫痛仍然清晰，但我非要上場。
我非此不可（es muss sein）！
我將燃盡，燃盡我的一切，然後冰——柔軟的冰、包容的冰、慈愛的冰將治愈我，寬恕在它之上發生的一切，哪怕它有時頑皮，有時殘忍......
但它永遠是最公平的裁判。
“秋生哥。”易菁忽的擡頭。秋生聞言垂下眼，瞬間跌進了那雙濃黑深邃的眼眸，其中閃動的奇異的光將他包圍。
“我覺得，自由滑的事，還是我自己來與楊老說吧。”他笑了一下，顯得很平和。這是我的戰役，我的比賽，我的夢想，我不會後悔我的任何決定——所以——
他說：“所以，可以請你不要插手嗎？”
作者有話說：
寶們，考慮到之後準備上榜了，擔心顯示不全，想把書名改得短一些，本人的起名水平實在太糟糕，怎樣都想不到合適的QAQ
所以想問問大家有無好的提案，哦內該！（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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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嘉看這不省心的小孩，眉眼中盡是“下次還敢”的意思。也習慣了，她悠悠嘆了口氣，年輕人不經過這段就不會長大似的。
“罷了，孩子......你知道秋生的膝傷是怎麽來的嗎？”
易菁一怔，瞬間明白了她言下之意。他下意識去看站在不遠處的秋生，他的前輩正在與工作人員交談，投來一個疑惑的眼神。易菁勉強回了他一個微笑。
“秋生哥他……”
“是。”楊老說，“他以前時候跳躍習慣不好，還沒完全糾正過來就急著上難度，不受傷怎麽可能呢。”
“——我說技術不僅事關完成分，也關乎職業生涯，那不是假話。”
我當然知道，易菁想，所有人都知道。
“你當然不明白。”楊清嘉卻像是能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麽，苦笑一下，“沒經歷過傷病的人不會想到它有多嚴重——易菁！”
她的語調忽的嚴厲起來，鄭重地叫他的名字。易菁陡然一個激靈，心下暗道不好，果然聽見楊清嘉嚴肅地問他：“我要你現在放棄明天的自由滑，你同意嗎？”
“不……”易菁差點從座椅上蹦起來，被紅腫的腳踝拖累了，又一下跌坐回去。
“您不能！”他心中一陣絕望，只恨自己偏偏在冬奧會的時候出了意外，那不應該，沒有一個運動員能夠放棄這個機會。
楊清嘉板起臉，閉上眼睛。氣氛僵持著，易菁急的不知道怎麽辦，看見姍姍來遲的秋生，宛如見到救世主一般。
“秋生哥，我的超人！”他心下祈禱，盼望那人能夠聽見，“拜托了，說些什麽……”
秋生是推著一臺輪椅來的，原來剛才他就是在詢問工作人員這件事。他看上去心情還不錯，靠近了才感受到縈繞著周遭的詭異氣氛。
“怎麽了？”他稱得上歡快地說，“我們出去說吧——來，小青，我扶著你。”
易菁趁著他靠近時狠捏了一把他的胳膊，果不其然得到對方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救一下啊哥，他瘋狂沖秋生狂拋媚眼，奈何那個木頭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說：“楊老，我帶小青出去看比賽了！”
楊清嘉仍然不說話，揮了揮手，請他們隨意。
秋生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氣氛不對，摸了摸鼻子，安靜地把易菁推到外頭去，才開了口：“能讓楊老動這麽大氣，你也挺不容易的。”
易菁閉著眼翻了個白目：“別說風涼話了。現在我明天自由滑都可能上不了......怎麽辦哪！”
秋生說：“別不高興，男孩。在乎你才回因為你不珍惜身體而生氣——要我我也是，說了帶腦子上冰，跳躍前要觀察四周情況，你一點都不記得，是不是？”
雖然心虛，易菁仍然弱弱地想反駁：“這不是、太投入了嘛……”
“那不是理由，親愛的。”秋生給他一個假笑，“好好想想吧。給你個辦法：一會再去道個歉，誠心一點，做個保證。你腳崴得不嚴重，不至於不能上冰——這句話別說，不要提自由滑的事——這事我幫你講。”
易菁感激極了，抱住他的腰，介於兩人現在的高度差，他只能做這樣的動作——但好歹情感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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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木拓之正在暖刀，在他之前，長南一剛剛完成了節目。
“長南一clean了！”他聽見身後的志願者小姑娘興奮地竊竊交談，“他發揮得簡直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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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女生之間的氣氛僵硬了一瞬。易菁聽得好笑，想長南一的那番宣戰言論真是把老冰迷間的觀眾緣都敗光了——但他也覺得沒什麽所謂的，運動員嘛，只要心態好，輿論就傷不到他們。
他探頭想看看K&C區上的同僚，發現他已經不在那了，擡頭望向列著分數的大屏，果不其然最上寫著“長南一”的名字，後頭跟著他的得分：8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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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似乎發現了他的走神，揉揉男孩的腦袋。易菁被打斷了思緒，迷茫地擡起頭，秋生指指前方，易菁這才發現柚木拓之的短節目已經開始了。
那個男人的滑行仍然是如此順暢且賞心悅目。易菁用力眨了眨眼睛，好像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些。柚木拓之以一個格外優雅的姿勢從他眼前飄過，易菁看著他，他看著眼前的冰，兩人的表情都很專註。
在如此硬質的冰面上，連像他這樣的老手都不得不小心謹慎，易菁總覺得他的《幻想曲》沒有上一次那樣驚艷了，每每將要沈浸入情感中時，又不得不為了控制滑速回到現實，像卡在喉頭的魚刺，上不了下不去
——總之都是英國人的鍋！
若非他們偷懶不改短道與花滑的冰，也不至於讓運動員們滑著如此不舒心，易菁憤憤地想，隨即再次意識到：長南一在這樣的情況下依然能圓滿完成節目，該說他大心臟呢，還是說他的穩定性簡直恐怖。
隨著大提琴的再次發出一聲顫動的弦音，柚木開始助滑了，他的墊步簡練又高效，串聯在密集的編排銜接之中，與整支樂曲圓融為一體。
第一個4Lo 3T完成得很順利，緊接在一小段長串步法之後，3A同樣完成得又高又遠，但就在他準備第三哥單跳時——
許是因為冰面不同往日的硬度影響了某位選手的點冰動作，從而在冰面上砸下了一個冰坑，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某人點冰技術不幹凈導致——
柚木拓之的4T跳空了。
易菁的心都隨著這下突然的失誤猛地鼓動了一下，適時地，身後的兩個女生在齊齊倒吸了一口氣。唯一幸運的是，場上的人只是踉蹌一下，看上去沒有受傷。
易菁飛快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節目，確定了那冰坑絕對與自己無關，送了一口氣，這才再次將註意力投回柚木拓之的節目中去。
該說不愧為職業經歷豐富的老前輩麽？他仿佛完全不受失誤的影響，無比自然地進入了下一個銜接，就像剛才的跳空也是刻意安排的一部分——不，當然不可能是。
短節目的規則裏不允許選手增補跳躍，因此跳空的動作便是跳空了，沒有彌補的可能。這導致柚木在基礎分上就比其他種子們低了太多，而在這個競爭焦灼的冰場上，連一分都是致命的。
站在易菁身後的姑娘們又開始低低地交談起來，這回左邊那位的情緒波動聽上去劇烈多了。
“天，一個4T要差了將近10分。”一個說。
“不......”另一個的聲音聽上去快哭了，她大概是柚木的堅定支持者吧，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我不能接受。”
然後右邊的女孩就開始忙著安慰左邊的那位，過了一會，她們倆的聲音越來越遠，連最終的得分都沒有聽，就消失了。
易菁在原地做了一會，忽然也不是很想面對一會的出分。而當事人先生，柚木拓之選手，卻仍然神色自若地坐在K&C區上，手裏還拿著冰迷們丟下來的玩偶，沖鏡頭晃了晃，含齒一笑。
秋生遙望這位老對手，他們一起參加了三屆奧運會，這是柚木拓之最狼狽的一次——也許他的應急處理稱得上精巧完美，但對這個男人來說，以他在冰迷們心中的分量而言，沒一點細微的差池都意味著失敗。
這就是“世界第一”背負的東西，那遠非秋生或現在的易菁所能想象的。與他比起來，秋生經歷的每一點陣痛似乎都是無病呻[yín]，乃至易菁現下面對的窘境，於那位先生而言，都是輕車熟路的困境。
——但這也許便是競技體育的魅力。每顆星星在爭奪“最閃亮”的比賽中都拼盡了全力綻放，它們燃燒自己每一滴的能量，只為了發出比現在更為明媚的光。它們也許渺小，但絕不放棄；也許偉大，但從不滿足。
所以我們都是星辰。易菁想，即便腳踝的腫痛仍然清晰，但我非要上場。
我非此不可（es muss sein）！
我將燃盡，燃盡我的一切，然後冰——柔軟的冰、包容的冰、慈愛的冰將治愈我，寬恕在它之上發生的一切，哪怕它有時頑皮，有時殘忍......
但它永遠是最公平的裁判。
“秋生哥。”易菁忽的擡頭。秋生聞言垂下眼，瞬間跌進了那雙濃黑深邃的眼眸，其中閃動的奇異的光將他包圍。
“我覺得，自由滑的事，還是我自己來與楊老說吧。”他笑了一下，顯得很平和。這是我的戰役，我的比賽，我的夢想，我不會後悔我的任何決定——所以——
他說：“所以，可以請你不要插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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