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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500雷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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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1500雷加更二合一)

每一次覆活, 兩面宿儺都會游刃有餘地激怒二人。

“老子也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難殺。”

“轟——”

“雖然是蟲豸,頑強成這樣倒也挺讓人刮目相看。”

“轟——”

“你們太弱了,沒意思, 反正都是手下敗將。”

“……”

夏油傑按住五條悟即將擡起的胳膊,搖搖頭:“冷靜一點, 這是最後一個了。”

面前被‘蒼’炸開的大坑,深不見底, 幾乎要鑿穿地心。

兩面宿儺的每一句話, 都能精準踩到令五條悟發怒的點上——雖然對方所述的內容是如此荒謬、離奇、不可思議,簡直像喝醉之後的胡言亂語, 很大程度上,純粹是為了挑釁而挑釁。

最後一個盆栽也沒能支撐多久,同樣被打碎。

兩人相對著沈默。

夏油傑:“你認為,宿儺說的是真的嗎?”

“怎麽可能。”

五條悟下意識反駁了一句,手掌緩緩地貼上胸口, 手指收緊,拽住衣服,將自己的腰背拉得佝僂。

“但是……”

胸腔內像是在經歷一場暴風雨,風和冷冰冰的雨水, 正在猛烈捶打著, 劈裏啪啦地發痛。

“總覺得……也不全是假的。”他說。

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承認過, 他的分離焦慮相當嚴重。

源柊月站起身就想問‘你要去哪裏?’, 往外走就想拉住他‘不許去’,說了明天回來提前開始擔心‘真的嗎?還會回來嗎?’, 等待的時間格外難熬, 不斷地想‘他在哪裏?是不是要永遠離開了?’。

如同追著自己尾巴轉圈,在籠子裏來回踱步, 一種精神上的刻板動作。

哪怕源柊月完好無損地回來了,依舊放不下心。

手指牢牢相扣、皮膚貼在一起交換體溫,還是覺得距離他好遠。

像掬起一捧水,馬上就會從指縫中流失,握得很用力也沒用,不從指縫間逃逸,等到太陽出來,也會用蒸發的手段把他搶走。

每分每秒,惴惴不安。

可又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收起尖銳的爪子,擺出無害的表情,黏糊糊地喊‘小源同學’,然後順理成章地得到安撫。

放任自己的想法,那是控制狂吧?會被討厭的。

“他不願意告訴我,什麽都瞞著我。”五條悟低落地說,“怎麽可以這樣,太過分了,明明都交往了……”

“我對此也有很多疑惑,”夏油傑緩緩開口,“既然如此,不如……”

“——向他問個清楚。”

兩人在彼此眼中看到如出一轍的堅定。

在無關緊要的時候,充當笑嘻嘻又好說話的人渣角色,源同學說什麽就是什麽,他想去哪裏就陪他去哪裏,在不知道具體計劃的情況下,哪怕是叛逃這種荒謬的要求都能點頭答應。

反正他們是天之驕子,是最強,咳嗽一聲,半個咒術界發生地震,玩脫了剎不住車也有能力為他兜底,於是隨意放任,悄悄默許,恣肆縱容。

而眼下的情況,顯然超出了安全放松的範疇。

一直握在手裏的利刃,頭一回調轉方向,對準了源柊月自己,他們說——

……

“要說真話哦。”

請求的語氣,溫和的聲音,仿佛正在循循誘導。

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沈甸甸地落在源柊月的肩膀上。

“……”

救命啊。

源柊月暗嘆。

他非常想在地上打個滾,毫無形象地大喊大叫‘你們寧願相信兩面宿儺的鬼話也不願意相信我,真是看錯你們了!好傷心!’……但這種情況,顯然不是插科打諢能混過去的。

“啊,對了,忘了說。”五條悟回頭,征詢夏油傑的意見,“既然是游戲的話,應該有獎勵和懲罰環節吧。”

夏油傑:“是這樣。”

五條悟:“說謊的孩子,該如何處理呢?”

夏油傑狀似苦惱地笑道:“是啊……”

兩人一問一答,聲音在空曠安靜的客廳內隱隱回蕩,像陡然響起的琴音,演奏著令人不安的輕快旋律。

“怎麽辦呢……”

五條悟望著他,歪了歪腦袋。

沒有怒火,沒有責怪,不存在任何負面情緒,似乎只是單純地思考並疑惑著。

“……嗯、想到了。”

他的尾音上揚,愉快極了,提出一個絕妙的主意。

“不講真話,就不放你出去好了!”

“……”

源柊月瞪大眼睛,確認一件事:他沒開玩笑。

就這麽興高采烈地把人身監禁威脅宣之於口,而將這句決定脫口而出的瞬間,對方看起來十足快樂:

要麽獲知真相,要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絕對不會失望的二選一,無論怎麽樣,都能達成一個令五條悟滿意的結局。

“這樣的話,是監禁吧?”夏油傑皺了皺眉,沈思幾秒,補充提議道,“嗯……那需要二十四小時盯著,否則小源一定會找機會偷偷跑掉。”

五條悟笑吟吟地說:“這種難題放心交給老子,盯上十天十夜也不會累的。”

源柊月:“……”

哪怕是他,也都有點分不清,這是恐嚇手段還是認真準備用來反制他的後備計劃了。

不、不可能吧。

他們究竟從宿儺那裏聽說了什麽?

宿儺又知道多少?

有一點好消息:至少他們沒有全信,否則也不會以如此強硬的姿態前來逼問了。

那就存在回寰的餘地。

【系統。】源柊月說,【你能和我以外的人交流嗎?】

【系統】:【很抱歉,不能。】

源柊月:【……】

源柊月:【那當著別人的面締造一些奇跡呢?比如忽然之間造一棟房子之類的?】

【系統】:【建造過程中,無法被觀測。】

源柊月:“……”

算了,他在指望什麽?

這破系統就沒有幫過正經忙。

它是位面層面的自動殺毒程序,只負責撈人養蠱,篩選出最合適的方案,至於盡心盡力輔佐宿主、幫助宿主渡過難關之類的內容,並不在它的責任範圍內。

源柊月不想暴露重生的秘密。

除了讓這兩人徒增內疚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用處,而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一切出於自願,不想給任何人增加精神負擔。

更何況——

他現在,已經拿到了通關秘籍。

更沒用必要揭開舊傷疤,故作姿態地賣弄,已過去的就讓它消失在回憶裏。

所有的思路在三秒之內整理完成,等他再擡起頭時,已經戴上完美無瑕的表情。

“其實……”源柊月慢吞吞地開口,“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經歷的過於離奇,說出來你們可能也不會相信,所以一直瞞著。”

“你說。說什麽老子都信。”

“真的嗎?”

五條悟:“真的。”

夏油傑:“我也一樣。”

源柊月:“那我就直說了,兩面宿儺講的那些,聽不太懂,之所以不願意開口,是我確實擁有一些超出想象的秘密……”

兩人的神情漸漸繃緊。

他深吸一口氣,極度難以啟齒似的:“我有一個系統,它要求我完成打敗詛咒之王的任務,否則我就會死掉。”

“系統只能和我交流,我無法用切實的證據,向你們證實它的存在——如果你們不相信,我們可以締結‘真言’束縛,保證我接下來所述,字字屬實。”

“……”

“……欸?”

“系、系統?”

“如果從最開始說起。”源柊月說,“我來自異世,一個沒有咒靈的普通世界……”

……

來自異世界,出身於本地的普通望族,十二三歲時逃離家族,開啟獨自生活。

玩游戲時意外猝死,穿越到這裏,綁定了一個要求他打敗兩面宿儺的系統。

如果不打敗宿儺,不僅他會死去,整個世界都會罹難。

以上,每一句都是真話。

保留頭與尾,省去中間部分

源柊月生活在2017年,十年間,科技的爆炸式發展托舉著社會,城市日新月異,他講出許多未來的細節,增添真實性,一舉坐實‘穿越者’的身份。

關於他的許多疑團,也圍繞著真相的點撥,徐徐展開消散。

夏油傑:“嗯……我信的。不說別的,你大手大腳敗家的樣子,哪裏像福利院出身。”

源柊月:“……?”

源柊月:“我不是相當節約嗎?”

“難怪。”五條悟喃喃地說,“剛見到你的時候,連手機都沒有。”

源柊月:“是這樣。順帶一提,我現在也用不慣滑蓋或者翻蓋的手機,太老土了。”

在這一點上取信於人,後續的捏造就更加順理成章了。

源柊月說他也不知道宿儺怎麽回事,但根據他的推測——

“是平行時空。”

他拿出一支筆,畫上一條直線,接著以直線為軸,畫了若幹橢圓與大小不一的正圓形:它們的共同點是擁有同一段頭與尾。

“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得到了所有平行世界同位體的記憶,而在其他的世界裏,他輕松打敗了我們,所以一醒來,誤以為我們是不斷地‘覆活’。”

“最近你們也遭遇了一些沒有頭緒的異狀吧?比如米花町抽風一樣的天氣……這些,全部都是宿儺幹的。”

太合理了。

挑不出一點錯處。

“哈?!”五條悟嚷嚷道,“他居然能打敗老子?我不信!就憑這個破花盆?”

從他的語氣中分辨,顯然已信了七八分,只是對於自己打不過宿儺這點存疑。

夏油傑:“嗯……我還有一點疑惑的,兩面宿儺為什麽要叫我‘羂索’呢?”

源柊月:“……”

源柊月裝傻:“他叫了嗎?”

夏油傑:“是的。”

源柊月胡說八道:“我猜測……有一個世界的你,死得比較早,身體不幸被羂索的術式控制了。”

“……”

夏油傑陡然望向他,眼裏有幾分訝然

“那……”

——那你為什麽要問那種問題?是也像兩面宿儺一樣,得到了平行世界的記憶嗎?

“停一下。”源柊月對他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順便喊停正在跳腳‘老子怎麽可能輸給宿儺’的五條悟,“餵——聽我說,有任務要拜托你們,重大事項。”

五條悟不情不願地閉麥,像一條貓似的癱在沙發上:“哦……”

目光倒是老老實實地落在他身上。

源柊月從兜裏摸出一張對折的黃色信紙,四周嚙齒狀的細小裂痕,儼然是放了一段時間。

信紙在他們面前晃了晃,他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請看。”

“這是僵王博士留給我的通關秘籍,也是系統提供的金手指。”

“通關秘籍……?”

五條悟接過信紙,漫不經心地打開。

陳舊的黃紙上,歪歪扭扭地畫了幾個字,像是小孩子用黑色蠟筆塗上去的。

夏油傑腦袋湊過來,辨認著文字:“四……大……天災?”

“是的,四大天災。”

“那是什麽?”

“是四只實力出眾的特級咒靈,對應著四大要素——自然、海洋、人類、大地。”

“……嗯?”夏油傑立刻發生聯想,“那個火山頭,花禦,還有……真人?”

這三只特級咒靈,已被轉化為咒靈玉並吸收,任咒靈操使隨意差遣調伏。

“對。還差一個自人類對海洋恐懼中誕生的咒靈,系統說它叫‘陀艮’,你們要幫我找到它。”

五條悟:“它有什麽用?”

源柊月:“找到陀艮,四大天災就湊齊了。以它們為原材料,僵王機器人能夠為我們制造出一個限制宿儺實力的容器——到時候就能覆活宿儺並徹底消滅它了!”

“噫。”五條悟面露嫌棄,“才不要。正面對打,老子也未必會輸,就不能找個普通的容器嗎?”

源柊月看他一眼,嘀咕道:“……我就知道。”

五條悟:“什麽?”

源柊月理直氣壯:“你肯定會為了好勝心擅自破壞計劃,就是因為這樣才不想告訴你!”

“……”五條悟怔楞兩秒,惱怒地反駁道,“老子是這麽想的,但也沒說不聽你的吧!”

“心裏那麽想了。還講出來了。誰知道你會不會聽我的。”

“你……”

源柊月板起臉:“你們還兇我,故意恐嚇我。我生氣了。”

兩人的臉上頓時出現不同程度的尷尬與心虛。

五條悟以手掩唇:“咳……這個……”

夏油傑微笑:“哎呀……那很抱歉?”

源柊月背過身,仿佛在生悶氣。

五條悟十分誠心:“什麽都給你買、別氣了啦!”

夏油傑更是上道:“我現在就去找那只特級咒靈,‘海洋’是嗎?叫‘陀艮’?”

五條悟:“我也去。老子一定比他更快找到。”

兩人吵吵嚷嚷地起身,爭論著誰能最先找到‘陀艮’,並為此設下幼稚的賭約。

走之前,五條悟捏了捏源柊月的臉頰,故意往兩邊扯。

“餵。”他忽然說,“有件事忘了問,要認真回答。”

源柊月:“……”

他懷抱著一絲警惕,說:“……嗯。”

他編故事的能力登峰造極,虛實結合,真真假假,巧妙地不把話說滿,留出打補丁的發揮空間。

展示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兩人面前的‘真相’,時間線完美無缺,邏輯鏈環環相扣,除非當事人直接想起來,否則幾乎沒有被拆穿的可能性。

饒是如此,最近這個笨蛋貓幾度敏銳得令人心驚,叫他不得不防備。

只聽五條悟冷笑一聲,開口詢問:“那你初戀不在這個世界,對吧?”

“天人永隔啊,難怪你總惦記那個沒品的老東西。”

源柊月:“……”

夏油傑:“……”

夏油傑頂著一臉‘沒眼看’的表情,嘴角抽搐著,把虎視眈眈、想要得到回應的摯友生拉硬拽地拖出門,一同去找最後一位‘四大天災’。

……

同一時間,淩晨五點多,還有兩位年輕咒術師正在街上巡邏。

正是灰原雄與七海建人。

他們二人接到命令,前來繭菓町調查咒靈,繭菓町是愛媛縣下屬的一個小地方,收入主要依賴農副產品出口,民風淳樸。

“這裏讓我想起我的老家。”灰原雄深呼吸幾口,感慨道,“連泥土的氣味都有點像。”

七海建人:“很困了,我們速戰速決,早點回去休息。”

灰原雄:“好的七海君!”

困擾著繭菓町的難題,是‘故去之人的幻影’。

這座小城空心化相當嚴重,大部分青年勞動力都遷居去東京等大城市打工,留守在這的多是老人和孩子們。

許多老人聲稱自己看見了已故家人的鬼魂,描述得繪聲繪色。

“怎麽會是幻覺呢?”老太太激動萬分地說,“我家荘司是真的回來了!他告訴我,在床底的隔板之間藏了一筆私房錢,我去找,結果真的找到了!”

她從兜裏拿出一個陳舊的信封,裏面滿滿當當塞著鈔票,越說聲音越高,“你們看,這是真的錢吧!?荘司不是我的錯覺!老太婆雖然一把年紀了,但也沒到老糊塗的程度!”

女警飛快地記下重點筆錄,口中安撫道:“好,我們明白,您不要激動,我們也只是例行詢問,另外……”

旁聽的七海和灰原,糾結著,若有所思著。

有見證過類似幻影的,足足有四十二位,總不能是這四十二個人聯手編造故事誆騙他人,他們不僅編得有理有據,還能拿出各自的‘證物’,繪聲繪色,稍加改編就能選入雜志靈異故事集的程度。

哪能這麽巧呢,一定有問題。

七海和灰原一開始懷疑他們受到咒靈的影響,產生不同程度的錯覺。

然而,這些人身上、家中、活動地點附近,都沒有咒力殘穢。調查在第一步就卡住了。

走訪一整天,一無所獲,灰原深感挫敗。

“啊啊啊……”他撓亂了自己的頭發,苦惱道,“我真的不擅長需要抽絲剝繭、解密追蹤的任務!”

“如果源前輩在就好了……這種程度的難題,他過來轉一圈就知道該怎麽辦了吧……能不能把大腦借給我用一會兒……”

灰原感慨了幾秒鐘,眼神掃到旁邊正襟危坐的七海建人,問,“七海,你在幹什麽?”

“打電話求助。”七海言簡意賅,“光憑我們兩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也不知道要調查到什麽時候,還不如拜托源同學提供思路。”

灰原雄立刻鼓掌,表示支持:“太對了!”

當然,另一點是,七海記起了米花町的天氣之謎——他對此的記憶,只到這件事被澄清與工藤新一的體質無關。也許能從中得到一些類似經驗。

幾分鐘後,電話接通。

“源同學,是我,遇到一些情況需要你幫忙。”

七海冷靜並精簡地陳述了他們今天遇到的一切,口齒清楚,條分縷析,如同向上級匯報方案。

期間,源柊月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等他說完,才接道:“沒事。不處理也沒關系,回來吧。”

七海:“……?”

七海:“這是什麽意思?”

源柊月:“字面意思,疑難雜癥,沒有治療方案。你沒聽說嗎?最近這種情況很多,總監部已經為此專門立項了,直接告訴輔助監督毫無頭緒,他會打報告的。”

七海確實沒聽說。

這種難度的任務,一般輪不到二級咒術師,是他們誤打誤撞碰見,否則還得被蒙在鼓裏好一陣子。

七海:“確定嗎?不是玩笑?”

源柊月:“確定。”

七海放下心來:“我明白了,這就照辦。”

掛斷電話前,又多嘴問了一句,“真的沒有任何解決辦法嗎?”

他聽見源柊月笑了一聲,清淺的氣音,十分漫不經心。

“當然有。”

“交給我。”

……

【通話已結束】

【00:11:31】

源柊月坐在橋邊,哼著輕快的小調,合上手機蓋。

流水淙淙,嘩啦啦的白噪音將人環繞,心緒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清晨的白霧尚未完全散去,縈繞在林間,營造出一種仙氣縹緲的氛圍。

他一下接著一下地丟著隨機模仿者,變身土豆變化成各種奇奇怪怪的僵屍或植物,僵屍們都被手邊的貓尾草勤勤懇懇消滅掉。

他晃動雙腿,等得有些無聊,偶爾伸手呼嚕一把小貓腦袋。

“嗷嗷!”

源柊月也學貓尾草叫:“嗷嗷!”

貓尾草:“嗷嗷嗷!”

源柊月:“嗷嗷嗷嗷!”

一人一貓對著嚎叫半天,不久後,伴隨著忽然在視野中彌散開來的白霧,獨屬於僵王博士的小曲叮叮咚咚地響起。

“……來了啊。”

源柊月陡然站起身,望向霧中的輪廓。

熟悉的僵王機器人,泛著金屬光澤。

隔著駕駛艙的透明玻璃,他與咒靈少年遙遙相望,視線在空中相撞,一個古井無波,另一個鎮靜從容。

他另一只手從袋中抽出,不小心帶落了兜中存放的一張淡黃色的信紙。

寫有【四大天災】的那張通關秘籍。

信紙被風揚起,打著轉,飄飄忽忽地飛遠了,源柊月卻沒有半點要去追的意思。

因為……那幾個狗爬字是他親自塗寫的。

拿到手的時候,紙上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有備無患,提前做出了針對五條悟和夏油傑的防守動作,沒想到真用上了,且順利地把他們忽悠去找海洋類咒靈‘陀艮’,逃過一劫。

少年期的六眼與咒靈操使,怎麽可能是擁有著多次重生記憶的兩面宿儺的對手,不僅是戰鬥經驗和技巧上的欠缺,他們對敵人還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敵人已對他們的招式和習慣了如指掌了。

所以,不如想得簡單一點。

有關正確答案的伏筆,從最初就提供了不是嗎?

按照游戲設定,‘膽小菇’在僵屍靠近時,會害怕地縮成一團。

而‘膽小菇’見到他就跟見了鬼一樣,立刻蹲下,眼淚汪汪。

源柊月:【系統。】

【系統】:【在。】

源柊月:【切換到我是咒靈模式。】

【系統】:【好。】

源柊月閉上眼睛,感受著咒力重塑自己的身體,它們如水一般盤桓、流動,將力量註入……

再睜開眼時,他已坐在了僵王機器人的駕駛艙中。

對面橋上的黑發少年閉上眼睛,搖搖欲墜,往後栽倒。

而貓尾草焦急地‘嗷嗷’呼喚兩聲,像只真正的小貓一樣上躥下跳,試圖喚醒忽然失去神智的主人。

但那只是一具身體,意識與靈魂,已經被轉移到了咒靈的身上。

源柊月看著自己的手,牽動嘴角:“哈……”

果然,賭對了。

這不是一次挑戰,非要形容的話,這是拿著答案參加考試,完全開卷。

他已經答過一次題,並在上一回順利通關,所以從一開始就為自己準備好了標準答案:他的人類身體,正是最佳的宿儺容器。

系統適時地彈出投影——

屬性面板上,玩家等級那一欄,正在不斷飆升。

從Lv.102開始。

103、104、105……猶如指數爆炸一般極速飆升,快得肉眼幾乎看不清數字的變化,它立刻從三位數蹦到了四位數……

1032、2067、4368……

突破4900之後,漲幅速度慢了下來。

最後,那個數字停在了——

Lv.5001

比兩面宿儺,恰好高一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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