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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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系統還是那個不解風情的系統, 聽到源柊月囈語般的反問後，它再度開口強調：【主線任務：[打敗兩面宿儺，創造美好咒術界]。】
源柊月非常痛苦：【知道了, 知道了，求你別念了。】
唉。
這是他的對手——
【詛咒之王】：【LV.5000】
這是他自己——
【姓名】：【源柊月】
【術式】：植物大戰咒靈[隨機]
【等級】：LV.100
【術式情報】：使用該術式時, 隨機召喚咒靈或植物（植物出現概率為35%）
一百對五千，優勢在誰, 不必多言了吧？
五千級啊！
這還是只是紙面上的屬性, 一般來說終極大BOSS會有二段和三段形態，磨完第一段形態後還得磨第二段、第三段, 一段能有5000，二段三段很有可能7000、8000。
賬單負債數字後的一連串零都不能讓源柊月表現出分毫異狀，而這三個零切實地使他沈默了，一時間頭暈目眩，它查等級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小小的數字傷害還那麽大，5000比5.3億的債務更嚇人。
這也太困難了。
源柊月忍不住說：【在平行世界中有人打敗過兩面宿儺嗎？有沒有兩面宿儺速通排行榜之類的？上玩家論壇給我下載點攻略心得？】
【系統】：【親，無法識別你的需求，請重新描述問題。】
源柊月：【主線任務確定是可完成的嗎？不會把我困死在這個世界裏才是你真正的任務吧？】
100級對5000級, 很難讓人不陰謀論。
【系統】：【親, 經過評估與篩選, 你在候選人名單中潛力值位列第一, 請加油完成主線任務，早日回家~】
源柊月：【這候選人名單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吧……】
【系統】：【無可奉告。】
他又想到一種可能性：BOSS怪難度如此之離譜, 或許這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魂系游戲。
魂系游戲, 代表作《惡魔之魂》、《只狼》、《艾爾登法環》等，非常容易死, 對手殘玩家特別不友好，耐心差一點的死著死著就玩不下去了，得有足夠多的耐心、技術和時間，慢慢推進度。
源柊月：【我死了之後還能覆活嗎？】
【系統】：【生命可貴，無法重啟，珍愛生命，請勿作死。】
源柊月：“……”
不能覆活，100級VS5000級，試試就逝世，金手指還會召喚出痛毆自己的僵王博士。
……真的能成功嗎？
他不繼續問了。
系統一直這個鬼樣子，它的回答與話術，真實性有待商榷，但他不可能輕易用生命去探究規則的底線。
不管怎麽樣，得先思考一下如何打敗宿儺。
它有四只手二十根手指，全被切下來，一根手指25級，合在一起怎麽就五百後面跟個零了呢？合理懷疑這個BOSS開了科技。
另外，更奇怪的是，兩面宿儺既然恐怖如斯，一千年前，咒術師們究竟是用什麽手段將它封印的？——閉門造車不可行，向成功的先人抄個作業！
源柊月：“這裏有檔案館嗎？或者藏書室？”
片山一楞：“有的，機密文件需要申請權限。請問您需要查詢哪方面的內容？”
源柊月：“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有嗎？”
片山：“好的。”
詛咒之王幾乎是公開的秘密，源柊月走進檔案室自然暢通無阻，片山領著他，來到專門存放古籍的角落。
卷軸、信紙、冊頁、裝訂粗糙的線裝本……從外觀上來看，確實是貨真價實的老古董，需要放在博物館裏恒溫保存展出，不過在這裏，它們以咒力溫養，依舊保持著外觀的大致完好。
一千年過去，關於兩面宿儺的記載，實在少得可憐，或許是受限於千年前的記錄水平，或許原本完整的內容在歲月動遷中逐漸遺失雕敝，總之，呈現在源柊月眼前的，有效信息幾近於零。
和大家口耳相傳的一樣，兩面宿儺作惡多端，性情殘暴，生啖人肉，血流成河，是人人畏懼的大妖怪，所有的咒術師們團結在一起討伐它，付出慘重的代價，勉力將其封印。
所謂文獻，也經過藝術加工和美化，側重點不在於咒術師們與兩面宿儺正面鬥爭使用的咒法、咒具、戰術等，而是將事件流程大概記下，歌頌咒術師們的英勇，並提醒後人兩面宿儺極度危險，千萬註意手指的周期性封印……
源柊月花費一晚上的時間，將古籍檔案室所有關於宿儺的內容盡數翻閱一遍，得出結論：白跑一趟，全是廢話。
真正有效的秘密咒法，都是各個家族千掩萬藏的秘寶，不願示於人前。
如果去五條家和禪院家的藏書閣裏翻閱一通，應該能找到通史冊上隱去的部分……
但是，經過一整晚的閱讀輸入，源柊月影影綽綽有種感覺：一千年過去，前人的經驗之談對他的參考意義不大，得另謀出路。
版本更新了，新的攻略熱點也該依照新版本設計才對。
走出總監部大門，天已經完全黑了，手機裏多了若幹未讀信息和未接通電話，源柊月一一簡單回覆過去，伸個懶腰，心想：“……總之、先抽新卡吧！”
【通過一級咒術師評定】的獎勵還在郵件裏。
打開郵箱。
完成上一個支線任務，拿到一張隨機紫卡，這次會不會發兩張呢？
【高階禮包】
【院子拓展包】X1：【院子填充術！隨機出現拓展模塊（[禪境花園]、[蘑菇園]、[水族館花園]、[智慧樹培育園]，概率各25%）】
【新模式】X1：【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一級咒術師了，趕快拓展更多有趣模式吧！】
源柊月：“！！！”
出現的並不是植物卡，而是游戲拓展模式。
他頓時聞到了希望的味道，兩面宿儺固然強悍得不講道理，但作為玩家的三面為難也進入了NEXT LEVEL！
他點開這兩個禮包。
【禪境花園】
【您的植物培育模擬器，在這裏開發更多植物以及植物的更多用法吧，您會創造無限可能！】
【鎖定中[LV.101解鎖]】
很好，就差一級了。
看來在紫卡和金卡之上，還能有自由模擬模式，等著吧宿儺！
而第二個【新游戲】，開到了【我是咒靈】模式。
NETA游戲中的【我是僵屍】模式。【我是僵屍】由玩家扮演僵屍一方，在陽光有限的情況下，使用各種花式配隊，吃掉腦子過關。
【我是咒靈】
【咒靈竟是我自己！您可以通過本模式偽裝成咒靈。】
【鎖定中[LV.110解鎖]】
源柊月：“！”
這個也不錯！
可惜的是，他的等級不夠高，兩個新模式尚未解鎖。
總之，先努力鍛煉，升個級。
……
在其他人視角裏，這幾天源柊月反常得令人害怕。
誰都知道，源同學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體術課像條風幹鹹魚一樣掛在訓練館的椅子上，最常規的熱身跑也會想方設法地翹掉，仿佛流點汗就會死。
然而，最近，他又開始突擊鍛煉了。
上次是為了一級咒術師評定，這次是為了什麽？
當灰原雄問起，源柊月一臉深沈地說：“為了變強，我實在太弱小了。”
灰原雄深受鼓舞，覺得前輩真是一個非常勵志的奮鬥者，他也必須向源前輩看齊加倍努力；而其他人沒有他那麽單純，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關心地詢問，你是不是吃那個粉紫色的性情大變蘑菇了？怎麽就性情大變了呢？給家人們發點工資看看實力？
源柊月依舊是那套說辭：“工資？我都給你們工作了，怎麽還好意思向我要工資？”
“……還好還好，看來沒吃錯蘑菇。”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意義不明的舉動。
目前，經過一番勤勤懇懇的努力，源柊月已私藏了5根宿儺手指，他把大家糾集在一起，找了個地方，讓他們和吞下宿儺手指力量大增的特級咒靈對弈。
灰原雄目前無法單殺1手指，七海能夠勉強完成單殺1手指。
在不展開簡易領域的狀態、只用術式和咒力的情況下，五條悟和夏油傑能夠在半分鐘內速通5手指咒靈。
初步鑒定，五條悟夏油傑的實力在10手指之上。
而他自己，則是薛定諤的強度，水平全靠抽出來的植物。如果滿院子的植物一起攻擊，也能夠秒殺5指咒靈，同樣是5指以上的水平……5指=125級，代表著，系統的等級評定確實失真。
經過測試，源柊月有了點貨真價實的概念：“沒想到你們真的很強。”
夏油傑：“難道一直覺得我們很弱嗎？”
五條悟：“老子當然是最強的！”
源柊月：“好耶！獎勵你們跟我一起打宿儺。”
夏油傑：“沒問題。”
五條悟：“無所謂，老子會贏。”
手表震動兩下，源柊月看一眼，結束閑談，說：“我約了實戰訓練，不陪你們聊了，晚點見。”
說完，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五條悟和夏油傑望著他的背影感嘆。
夏油傑：“小源最近很努力啊……所以，你知道他反常的原因嗎？”
五條悟：“嘁。不清楚。天天不回老子消息。”
夏油傑立刻說風涼話：“那單純是不在意你吧。”
五條悟：“傑，你說這種話是出於嫉妒嗎？嫉妒我和他正在交·往·中。”——特意咬重了那幾個字。
夏油傑哈哈一笑：“等小源變強了就不要你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句玩笑，按照常理不會有任何人當真，然而，五條悟的表情僵了一秒，才以一種輕飄飄的口氣，若無其事地反駁：“怎麽可能！想都別想。”
……
毫無疑問，整個高專最接近社畜的一位，是二年級唯一的女同學家入硝子。
她幾乎沒有外出任務，大部分時間被關在醫務室裏，用反轉術式治療病人，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在工廠流水線上機械裝配的工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在這個996還沒被正式發明的年代，她已經以切身經歷實踐了社畜的終極形態——加班，無休止的加班。
家入硝子結束疲憊的一天，回到院子裏。
她去廚房隨便吃上兩口夜宵墊肚子，接著上樓，剛關上自己房間的門，準備玩會手機、洗個滌蕩疲憊的熱水澡，房門就被敲響了。
篤篤篤、篤篤篤。
很輕的幾聲，像小老鼠偷偷摸摸爬過，怕被人發現。
家入硝子打開門，看見自己同期的白毛和帥臉。
家入硝子立刻關門——但關門的動作被攔住了。
五條悟：“餵！不是麻煩事，幫幫忙啦。”
家入硝子：“……你說。”
然後，她就看到她那位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拽王同期，突然變得鬼鬼祟祟，像在街頭進行非法交易一樣——
只聽他小聲詢問：“有沒有面膜啊，給我一張。”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震驚：“你腦子終於壞了？”
五條悟：“……怎麽講話呢！到底有沒有嘛快點分老子一張。”
家入硝子無情道：“沒有。”
五條悟：“真的？”
家入硝子：“真的啊。”
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滿臉膠原蛋白，擦點簡單的水乳就能維持好狀態，再累再疲憊，睡一覺起來又是一張素面朝天也相當秀氣的臉蛋。更何況，她是個醫生，掌握著反轉術式。
五條悟嘆氣，以一種諄諄教誨的態度告訴她：“你這樣不行，現在不抓緊保養，以後年老色衰了怎麽辦？”
家入硝子：“……”
神經病。
幹咒術師這行的，誰以色事人？
以一種特有的敏銳，她察覺到對方詭異行為下的不安，挑眉打趣道：“怎麽，小源覺得你不夠好看？色衰而愛馳啊，五條大少爺，你可得小心了。”
五條悟：“…………”
五條悟：“哈？！怎麽會！老子的帥氣、全世界都要避其鋒芒！……懂嗎？”
儼然一副略有心虛、胡言亂語的樣子。當一個人沒什麽底氣的時候，無意義的廢話總是格外多。
他頓了頓，回味對方方才說的話，忽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一個側身靠上門框，擡起頭，另一只手扶了扶墨鏡，姿勢騷包而得意：“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正在交往的？傑告訴你的嗎？”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我現在知道了。”
五條悟：“那你千萬保守秘密，別說出去。”——滿臉寫著‘你一定要到處宣傳啊拜托了’。
“……呃。”家入硝子欲言又止片刻，“所以，我能問一下，究竟為什麽要保密呢？”
“難道是因為不夠漂亮被嫌棄了嗎？看來臉蛋天才也不過如此。”
面對這個問題，五條悟以一種相當理所當然的語氣回敬：“真失禮啊，我們可是早戀。”
“早戀不應該低調嗎？”
不清楚為什麽，他非常理所當然地代入了普通DK的視角，認定高中期間的交往應當避開師長，偷偷摸摸地進行，深陷地下戀情的角色不可自拔——盡管源柊月從來沒要求過保密。
“……”家入硝子覺得自己變成了奇怪PLAY的一環，“……行。”
……
源柊月盼著【禪境花園】和【我是僵屍】的解鎖，一天打開八百次個人面板，看自己的經驗條龜速往上爬，從未有一刻如此希望立刻提升實力。
他甚至主動要求增加任務，畢竟經驗條進度與祓除咒靈的數量也呈正相關，這要求把總監部的高層們又嚇了一跳，再度膽戰心驚地開啟陰謀論：這是試探？還是服從性測試？答應了會怎樣不答應會怎樣？……
老登們日常開會都在戰戰兢兢地談論他的喜怒，皇室都沒這種待遇。
源柊月一絲不茍地實行著他的升級計劃，意志力和執行力強到可怕，像精準的機器人，比肩AI的完成度，令同期們和伏黑姐弟深感震撼，一度擔心他真的會性情大變到給他們發工資。
在這種快節奏、高強度的作息中，源柊月累得不行，每晚入睡只需要三分鐘，眼睛一閉，陷入昏迷。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了，他做夢的頻率比以前高上許多，零碎的片段，強烈的情緒，有些一醒就忘，有些殘留少許印象。
他夢見他的朋友們：比如他年長十幾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夏油傑唆使他去騙無咒力的有錢人，說什麽‘下個月的開銷就拜托了哦’，會故意威脅‘如果騙不到就把你關進禁閉室去’；
但提出的要求被他拒絕了也不會生氣，只是無奈地微笑，嘆氣說‘你啊……’。
他夢見和五條悟、伏黑惠，還有一個面生的粉發男生一起玩牌，少年伏黑惠面容姣若好女，神情同樣冷淡。
他給這三個人發牌，伏黑惠總是手氣最好，靠著無可匹敵的牌運一勝再勝。
而在一次切牌結束後，五條悟突然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甩了甩，他的袖口抖落兩張藏起來的撲克，是狡猾荷官在發牌時偷偷用了魔法。
粉發男生指責：‘小源你在幹什麽！你和伏黑暗度陳倉。’
年近三十的男人立刻毫無形象地躺到地上打滾，控訴道：‘怎麽可以出千嘛！犯規、犯規！而且出千幫的還是小惠，哇嗚你們好過分，兩個人聯手起來霸淩可憐的老師，沒天理啦——！’
他和伏黑交換了個眼神，哪怕是在夢裏，也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那種‘好丟人啊、求你快起來吧！’的滋味。
源柊月喜歡這些夢，醒來不記得也覺得開心，像吃了一粒糖，隱約的甜味縈繞在舌尖。
然而，咬破糖球的外殼之後，裏面竟然鑲嵌著一顆苦味的內芯——
他夢見他的死。
他自己的死。
死亡的滋味也是如此真切：失血至一定程度，疼痛堆積到極點，已經覺得麻木了，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意識逐漸模糊，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經歷死亡的流程，生命力在流逝，感官和意識被剝奪，接著開始看見以前……像是一板一眼地執行著死刑的條目。
而在他死去之後，寺廟中舉行了簡單的葬禮，前來吊唁的人並不多，整段儀式也沒有持續很久。
快結束的時候，五條悟終於出現。
男人站在角落，情緒淡得像是被水洗過，清淺的悲傷與疲倦縈繞周身，他輕輕地來，又一言不發地離開。
醒來後，源柊月意識到一樁荒謬的真相——
如果這些夢並不是發生在平行時空或者未來，那麽……除去那次使他穿越的猝死，他很可能還死過一次。
這一發現，讓他呆楞片刻，接著一拍大腿。
“但我重生了。”
“按照常規思路，重生了……”源柊月理所當然地想，“……接下來應該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了！”
“不愧是我啊！”
……
這幾天，五條悟的不正常指數直線上升。
家入硝子把‘悟這家夥居然能有容貌焦慮，有可能準備去整容’的笑話告訴他時，夏油傑還沒有當真。
直到他親眼撞見五條悟敷面膜。
還是在他房間敷的。
白發夾起來，臉上貼著一張淡藍色的面膜紙，更像男鬼了。
夏油傑：“……”
夏油傑：“你在幹什麽？”
五條悟：“護膚啊。”
夏油傑失語了，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先問‘難道你真有容貌焦慮’還是‘為什麽不回自己房間敷’，還沒開口，後一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對方在他床底下拉出一個貌不驚人的紙箱，裏面放著一堆面膜和瓶瓶罐罐，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大牌，沒印LOGO，是仔細測過膚質後，找私人美容團隊專門調配設計的護膚品——這一箱的價值，已經比夏油傑成為咒術師以來的工資還要高了。
但五條悟十分大方地表示：“東西放在你房間裏，有需要的話，可以一起用。”
“老子不能放自己房間，被他發現怎麽辦？他肯定會覺得老子的美貌是特意保養出來的，過幾年就老了沒有了跌停了——所以你幫我收著。”
天呢！就像是和男友躺在一起睡覺，第二天早上偷偷提前半小時起床化個淡妝，假裝自己天生麗質……
夏油傑無力吐槽。
這畫風和五條悟此人太不搭，使人感到無比詭異。
無論出於替源柊月正名的目的，還是為自己的眼睛著想，夏油傑沒有繼續看戲，實在忍不住開口道：“小源不是那種外貌協會，根本沒必要焦慮吧……”
五條悟：“不行。他跟老子分手怎麽辦。”
夏油傑：“那應該率先從你自己身上找問題。”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臉：“所以正在防患於未然。老子天下第一帥氣，絕對不能讓他被外面的偷腥貓勾引走。”
夏油傑：“你是不是太不相信他了。”
五條悟：“他一點都不可信。”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說：“你最近真的很奇怪，懷疑別人好歹有理有據，他難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哪怕特別在乎倒也不用如此過激……”
“……”
五條悟沈默片刻。
他把箱子推回床下，雙手抱腿，由於腿太長，折疊了之後膝蓋線超過肩膀，正好能夠墊著他的下巴。
面膜紙擋住他的大半表情，但能清晰地看見嘴角是向下的。
正在不安，失落。
像一只蜷縮在角落裏的、無家可歸的可憐貓咪。
半晌，他嘀嘀咕咕地、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小聲說——
“萬一……”
“……萬一突然不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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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還是那個不解風情的系統, 聽到源柊月囈語般的反問後，它再度開口強調：【主線任務：[打敗兩面宿儺，創造美好咒術界]。】
源柊月非常痛苦：【知道了, 知道了，求你別念了。】
唉。
這是他的對手——
【詛咒之王】：【LV.5000】
這是他自己——
【姓名】：【源柊月】
【術式】：植物大戰咒靈[隨機]
【等級】：LV.100
【術式情報】：使用該術式時, 隨機召喚咒靈或植物（植物出現概率為35%）
一百對五千，優勢在誰, 不必多言了吧？
五千級啊！
這還是只是紙面上的屬性, 一般來說終極大BOSS會有二段和三段形態，磨完第一段形態後還得磨第二段、第三段, 一段能有5000，二段三段很有可能7000、8000。
賬單負債數字後的一連串零都不能讓源柊月表現出分毫異狀，而這三個零切實地使他沈默了，一時間頭暈目眩，它查等級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小小的數字傷害還那麽大，5000比5.3億的債務更嚇人。
這也太困難了。
源柊月忍不住說：【在平行世界中有人打敗過兩面宿儺嗎？有沒有兩面宿儺速通排行榜之類的？上玩家論壇給我下載點攻略心得？】
【系統】：【親，無法識別你的需求，請重新描述問題。】
源柊月：【主線任務確定是可完成的嗎？不會把我困死在這個世界裏才是你真正的任務吧？】
100級對5000級, 很難讓人不陰謀論。
【系統】：【親, 經過評估與篩選, 你在候選人名單中潛力值位列第一, 請加油完成主線任務，早日回家~】
源柊月：【這候選人名單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吧……】
【系統】：【無可奉告。】
他又想到一種可能性：BOSS怪難度如此之離譜, 或許這世界是一個巨大的魂系游戲。
魂系游戲, 代表作《惡魔之魂》、《只狼》、《艾爾登法環》等，非常容易死, 對手殘玩家特別不友好，耐心差一點的死著死著就玩不下去了，得有足夠多的耐心、技術和時間，慢慢推進度。
源柊月：【我死了之後還能覆活嗎？】
【系統】：【生命可貴，無法重啟，珍愛生命，請勿作死。】
源柊月：“……”
不能覆活，100級VS5000級，試試就逝世，金手指還會召喚出痛毆自己的僵王博士。
……真的能成功嗎？
他不繼續問了。
系統一直這個鬼樣子，它的回答與話術，真實性有待商榷，但他不可能輕易用生命去探究規則的底線。
不管怎麽樣，得先思考一下如何打敗宿儺。
它有四只手二十根手指，全被切下來，一根手指25級，合在一起怎麽就五百後面跟個零了呢？合理懷疑這個BOSS開了科技。
另外，更奇怪的是，兩面宿儺既然恐怖如斯，一千年前，咒術師們究竟是用什麽手段將它封印的？——閉門造車不可行，向成功的先人抄個作業！
源柊月：“這裏有檔案館嗎？或者藏書室？”
片山一楞：“有的，機密文件需要申請權限。請問您需要查詢哪方面的內容？”
源柊月：“詛咒之王兩面宿儺，有嗎？”
片山：“好的。”
詛咒之王幾乎是公開的秘密，源柊月走進檔案室自然暢通無阻，片山領著他，來到專門存放古籍的角落。
卷軸、信紙、冊頁、裝訂粗糙的線裝本……從外觀上來看，確實是貨真價實的老古董，需要放在博物館裏恒溫保存展出，不過在這裏，它們以咒力溫養，依舊保持著外觀的大致完好。
一千年過去，關於兩面宿儺的記載，實在少得可憐，或許是受限於千年前的記錄水平，或許原本完整的內容在歲月動遷中逐漸遺失雕敝，總之，呈現在源柊月眼前的，有效信息幾近於零。
和大家口耳相傳的一樣，兩面宿儺作惡多端，性情殘暴，生啖人肉，血流成河，是人人畏懼的大妖怪，所有的咒術師們團結在一起討伐它，付出慘重的代價，勉力將其封印。
所謂文獻，也經過藝術加工和美化，側重點不在於咒術師們與兩面宿儺正面鬥爭使用的咒法、咒具、戰術等，而是將事件流程大概記下，歌頌咒術師們的英勇，並提醒後人兩面宿儺極度危險，千萬註意手指的周期性封印……
源柊月花費一晚上的時間，將古籍檔案室所有關於宿儺的內容盡數翻閱一遍，得出結論：白跑一趟，全是廢話。
真正有效的秘密咒法，都是各個家族千掩萬藏的秘寶，不願示於人前。
如果去五條家和禪院家的藏書閣裏翻閱一通，應該能找到通史冊上隱去的部分……
但是，經過一整晚的閱讀輸入，源柊月影影綽綽有種感覺：一千年過去，前人的經驗之談對他的參考意義不大，得另謀出路。
版本更新了，新的攻略熱點也該依照新版本設計才對。
走出總監部大門，天已經完全黑了，手機裏多了若幹未讀信息和未接通電話，源柊月一一簡單回覆過去，伸個懶腰，心想：“……總之、先抽新卡吧！”
【通過一級咒術師評定】的獎勵還在郵件裏。
打開郵箱。
完成上一個支線任務，拿到一張隨機紫卡，這次會不會發兩張呢？
【高階禮包】
【院子拓展包】X1：【院子填充術！隨機出現拓展模塊（[禪境花園]、[蘑菇園]、[水族館花園]、[智慧樹培育園]，概率各25%）】
【新模式】X1：【你已經是一個合格的一級咒術師了，趕快拓展更多有趣模式吧！】
源柊月：“！！！”
出現的並不是植物卡，而是游戲拓展模式。
他頓時聞到了希望的味道，兩面宿儺固然強悍得不講道理，但作為玩家的三面為難也進入了NEXT LEVEL！
他點開這兩個禮包。
【禪境花園】
【您的植物培育模擬器，在這裏開發更多植物以及植物的更多用法吧，您會創造無限可能！】
【鎖定中[LV.101解鎖]】
很好，就差一級了。
看來在紫卡和金卡之上，還能有自由模擬模式，等著吧宿儺！
而第二個【新游戲】，開到了【我是咒靈】模式。
NETA游戲中的【我是僵屍】模式。【我是僵屍】由玩家扮演僵屍一方，在陽光有限的情況下，使用各種花式配隊，吃掉腦子過關。
【我是咒靈】
【咒靈竟是我自己！您可以通過本模式偽裝成咒靈。】
【鎖定中[LV.110解鎖]】
源柊月：“！”
這個也不錯！
可惜的是，他的等級不夠高，兩個新模式尚未解鎖。
總之，先努力鍛煉，升個級。
……
在其他人視角裏，這幾天源柊月反常得令人害怕。
誰都知道，源同學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體術課像條風幹鹹魚一樣掛在訓練館的椅子上，最常規的熱身跑也會想方設法地翹掉，仿佛流點汗就會死。
然而，最近，他又開始突擊鍛煉了。
上次是為了一級咒術師評定，這次是為了什麽？
當灰原雄問起，源柊月一臉深沈地說：“為了變強，我實在太弱小了。”
灰原雄深受鼓舞，覺得前輩真是一個非常勵志的奮鬥者，他也必須向源前輩看齊加倍努力；而其他人沒有他那麽單純，一個個跟見了鬼一樣，關心地詢問，你是不是吃那個粉紫色的性情大變蘑菇了？怎麽就性情大變了呢？給家人們發點工資看看實力？
源柊月依舊是那套說辭：“工資？我都給你們工作了，怎麽還好意思向我要工資？”
“……還好還好，看來沒吃錯蘑菇。”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意義不明的舉動。
目前，經過一番勤勤懇懇的努力，源柊月已私藏了5根宿儺手指，他把大家糾集在一起，找了個地方，讓他們和吞下宿儺手指力量大增的特級咒靈對弈。
灰原雄目前無法單殺1手指，七海能夠勉強完成單殺1手指。
在不展開簡易領域的狀態、只用術式和咒力的情況下，五條悟和夏油傑能夠在半分鐘內速通5手指咒靈。
初步鑒定，五條悟夏油傑的實力在10手指之上。
而他自己，則是薛定諤的強度，水平全靠抽出來的植物。如果滿院子的植物一起攻擊，也能夠秒殺5指咒靈，同樣是5指以上的水平……5指=125級，代表著，系統的等級評定確實失真。
經過測試，源柊月有了點貨真價實的概念：“沒想到你們真的很強。”
夏油傑：“難道一直覺得我們很弱嗎？”
五條悟：“老子當然是最強的！”
源柊月：“好耶！獎勵你們跟我一起打宿儺。”
夏油傑：“沒問題。”
五條悟：“無所謂，老子會贏。”
手表震動兩下，源柊月看一眼，結束閑談，說：“我約了實戰訓練，不陪你們聊了，晚點見。”
說完，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五條悟和夏油傑望著他的背影感嘆。
夏油傑：“小源最近很努力啊……所以，你知道他反常的原因嗎？”
五條悟：“嘁。不清楚。天天不回老子消息。”
夏油傑立刻說風涼話：“那單純是不在意你吧。”
五條悟：“傑，你說這種話是出於嫉妒嗎？嫉妒我和他正在交·往·中。”——特意咬重了那幾個字。
夏油傑哈哈一笑：“等小源變強了就不要你了。”
這毫無疑問是一句玩笑，按照常理不會有任何人當真，然而，五條悟的表情僵了一秒，才以一種輕飄飄的口氣，若無其事地反駁：“怎麽可能！想都別想。”
……
毫無疑問，整個高專最接近社畜的一位，是二年級唯一的女同學家入硝子。
她幾乎沒有外出任務，大部分時間被關在醫務室裏，用反轉術式治療病人，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在工廠流水線上機械裝配的工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在這個996還沒被正式發明的年代，她已經以切身經歷實踐了社畜的終極形態——加班，無休止的加班。
家入硝子結束疲憊的一天，回到院子裏。
她去廚房隨便吃上兩口夜宵墊肚子，接著上樓，剛關上自己房間的門，準備玩會手機、洗個滌蕩疲憊的熱水澡，房門就被敲響了。
篤篤篤、篤篤篤。
很輕的幾聲，像小老鼠偷偷摸摸爬過，怕被人發現。
家入硝子打開門，看見自己同期的白毛和帥臉。
家入硝子立刻關門——但關門的動作被攔住了。
五條悟：“餵！不是麻煩事，幫幫忙啦。”
家入硝子：“……你說。”
然後，她就看到她那位上天入地唯我獨尊的拽王同期，突然變得鬼鬼祟祟，像在街頭進行非法交易一樣——
只聽他小聲詢問：“有沒有面膜啊，給我一張。”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震驚：“你腦子終於壞了？”
五條悟：“……怎麽講話呢！到底有沒有嘛快點分老子一張。”
家入硝子無情道：“沒有。”
五條悟：“真的？”
家入硝子：“真的啊。”
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滿臉膠原蛋白，擦點簡單的水乳就能維持好狀態，再累再疲憊，睡一覺起來又是一張素面朝天也相當秀氣的臉蛋。更何況，她是個醫生，掌握著反轉術式。
五條悟嘆氣，以一種諄諄教誨的態度告訴她：“你這樣不行，現在不抓緊保養，以後年老色衰了怎麽辦？”
家入硝子：“……”
神經病。
幹咒術師這行的，誰以色事人？
以一種特有的敏銳，她察覺到對方詭異行為下的不安，挑眉打趣道：“怎麽，小源覺得你不夠好看？色衰而愛馳啊，五條大少爺，你可得小心了。”
五條悟：“…………”
五條悟：“哈？！怎麽會！老子的帥氣、全世界都要避其鋒芒！……懂嗎？”
儼然一副略有心虛、胡言亂語的樣子。當一個人沒什麽底氣的時候，無意義的廢話總是格外多。
他頓了頓，回味對方方才說的話，忽然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一個側身靠上門框，擡起頭，另一只手扶了扶墨鏡，姿勢騷包而得意：“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們正在交往的？傑告訴你的嗎？”
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我現在知道了。”
五條悟：“那你千萬保守秘密，別說出去。”——滿臉寫著‘你一定要到處宣傳啊拜托了’。
“……呃。”家入硝子欲言又止片刻，“所以，我能問一下，究竟為什麽要保密呢？”
“難道是因為不夠漂亮被嫌棄了嗎？看來臉蛋天才也不過如此。”
面對這個問題，五條悟以一種相當理所當然的語氣回敬：“真失禮啊，我們可是早戀。”
“早戀不應該低調嗎？”
不清楚為什麽，他非常理所當然地代入了普通DK的視角，認定高中期間的交往應當避開師長，偷偷摸摸地進行，深陷地下戀情的角色不可自拔——盡管源柊月從來沒要求過保密。
“……”家入硝子覺得自己變成了奇怪PLAY的一環，“……行。”
……
源柊月盼著【禪境花園】和【我是僵屍】的解鎖，一天打開八百次個人面板，看自己的經驗條龜速往上爬，從未有一刻如此希望立刻提升實力。
他甚至主動要求增加任務，畢竟經驗條進度與祓除咒靈的數量也呈正相關，這要求把總監部的高層們又嚇了一跳，再度膽戰心驚地開啟陰謀論：這是試探？還是服從性測試？答應了會怎樣不答應會怎樣？……
老登們日常開會都在戰戰兢兢地談論他的喜怒，皇室都沒這種待遇。
源柊月一絲不茍地實行著他的升級計劃，意志力和執行力強到可怕，像精準的機器人，比肩AI的完成度，令同期們和伏黑姐弟深感震撼，一度擔心他真的會性情大變到給他們發工資。
在這種快節奏、高強度的作息中，源柊月累得不行，每晚入睡只需要三分鐘，眼睛一閉，陷入昏迷。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了，他做夢的頻率比以前高上許多，零碎的片段，強烈的情緒，有些一醒就忘，有些殘留少許印象。
他夢見他的朋友們：比如他年長十幾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
夏油傑唆使他去騙無咒力的有錢人，說什麽‘下個月的開銷就拜托了哦’，會故意威脅‘如果騙不到就把你關進禁閉室去’；
但提出的要求被他拒絕了也不會生氣，只是無奈地微笑，嘆氣說‘你啊……’。
他夢見和五條悟、伏黑惠，還有一個面生的粉發男生一起玩牌，少年伏黑惠面容姣若好女，神情同樣冷淡。
他給這三個人發牌，伏黑惠總是手氣最好，靠著無可匹敵的牌運一勝再勝。
而在一次切牌結束後，五條悟突然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甩了甩，他的袖口抖落兩張藏起來的撲克，是狡猾荷官在發牌時偷偷用了魔法。
粉發男生指責：‘小源你在幹什麽！你和伏黑暗度陳倉。’
年近三十的男人立刻毫無形象地躺到地上打滾，控訴道：‘怎麽可以出千嘛！犯規、犯規！而且出千幫的還是小惠，哇嗚你們好過分，兩個人聯手起來霸淩可憐的老師，沒天理啦——！’
他和伏黑交換了個眼神，哪怕是在夢裏，也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那種‘好丟人啊、求你快起來吧！’的滋味。
源柊月喜歡這些夢，醒來不記得也覺得開心，像吃了一粒糖，隱約的甜味縈繞在舌尖。
然而，咬破糖球的外殼之後，裏面竟然鑲嵌著一顆苦味的內芯——
他夢見他的死。
他自己的死。
死亡的滋味也是如此真切：失血至一定程度，疼痛堆積到極點，已經覺得麻木了，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意識逐漸模糊，他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經歷死亡的流程，生命力在流逝，感官和意識被剝奪，接著開始看見以前……像是一板一眼地執行著死刑的條目。
而在他死去之後，寺廟中舉行了簡單的葬禮，前來吊唁的人並不多，整段儀式也沒有持續很久。
快結束的時候，五條悟終於出現。
男人站在角落，情緒淡得像是被水洗過，清淺的悲傷與疲倦縈繞周身，他輕輕地來，又一言不發地離開。
醒來後，源柊月意識到一樁荒謬的真相——
如果這些夢並不是發生在平行時空或者未來，那麽……除去那次使他穿越的猝死，他很可能還死過一次。
這一發現，讓他呆楞片刻，接著一拍大腿。
“但我重生了。”
“按照常規思路，重生了……”源柊月理所當然地想，“……接下來應該奪回原本屬於我的一切了！”
“不愧是我啊！”
……
這幾天，五條悟的不正常指數直線上升。
家入硝子把‘悟這家夥居然能有容貌焦慮，有可能準備去整容’的笑話告訴他時，夏油傑還沒有當真。
直到他親眼撞見五條悟敷面膜。
還是在他房間敷的。
白發夾起來，臉上貼著一張淡藍色的面膜紙，更像男鬼了。
夏油傑：“……”
夏油傑：“你在幹什麽？”
五條悟：“護膚啊。”
夏油傑失語了，一時間，他不知道是先問‘難道你真有容貌焦慮’還是‘為什麽不回自己房間敷’，還沒開口，後一個問題很快得到了解答。
對方在他床底下拉出一個貌不驚人的紙箱，裏面放著一堆面膜和瓶瓶罐罐，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大牌，沒印LOGO，是仔細測過膚質後，找私人美容團隊專門調配設計的護膚品——這一箱的價值，已經比夏油傑成為咒術師以來的工資還要高了。
但五條悟十分大方地表示：“東西放在你房間裏，有需要的話，可以一起用。”
“老子不能放自己房間，被他發現怎麽辦？他肯定會覺得老子的美貌是特意保養出來的，過幾年就老了沒有了跌停了——所以你幫我收著。”
天呢！就像是和男友躺在一起睡覺，第二天早上偷偷提前半小時起床化個淡妝，假裝自己天生麗質……
夏油傑無力吐槽。
這畫風和五條悟此人太不搭，使人感到無比詭異。
無論出於替源柊月正名的目的，還是為自己的眼睛著想，夏油傑沒有繼續看戲，實在忍不住開口道：“小源不是那種外貌協會，根本沒必要焦慮吧……”
五條悟：“不行。他跟老子分手怎麽辦。”
夏油傑：“那應該率先從你自己身上找問題。”
五條悟指了指自己的臉：“所以正在防患於未然。老子天下第一帥氣，絕對不能讓他被外面的偷腥貓勾引走。”
夏油傑：“你是不是太不相信他了。”
五條悟：“他一點都不可信。”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說：“你最近真的很奇怪，懷疑別人好歹有理有據，他難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嗎，哪怕特別在乎倒也不用如此過激……”
“……”
五條悟沈默片刻。
他把箱子推回床下，雙手抱腿，由於腿太長，折疊了之後膝蓋線超過肩膀，正好能夠墊著他的下巴。
面膜紙擋住他的大半表情，但能清晰地看見嘴角是向下的。
正在不安，失落。
像一只蜷縮在角落裏的、無家可歸的可憐貓咪。
半晌，他嘀嘀咕咕地、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小聲說——
“萬一……”
“……萬一突然不要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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