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營養液加更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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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營養液加更二合一）
‘在考慮要不要利用你’。
這句話的本意並非試探, 更像是一種自我催眠，盡管說出口，卻也並不期待得到怎麽樣的回覆。
但意外得到了。
那種純然的冷淡, 從他的臉上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顯驚訝、失措的情態, 眼睛睜圓，睫毛顫動, 像石膏像被增添細節、潑上色彩, 變得栩栩如生起來。
良久，他突然站起身, 把伏黑惠推出門：“……都幾點了還不睡覺！再不睡會變成矮子。趕緊回去。”
伏黑惠略顯茫然：“你還沒說要怎麽……”
——要怎麽利用我？
話沒問出口，房門就在他眼前關上了。
伏黑惠倒也習慣他的喜怒無常，既摸不著頭腦，就不想了，乖乖回到房間, 等待下一步指令，結果直到第二天，對方照舊什麽都沒說，禪院直哉倒是先來了。
……他們會聊什麽呢？
那個人還會欺負哥哥嗎？
而情況恰恰和伏黑惠想的相反。
在【十影】這張牌正式亮相的時候, 禪院直哉就註定只能成為不斷低頭、不斷退縮的那一方。
當然, 他的第一反應是除掉【十影】以鞏固自己的繼承人位置, 略一思索, 便發現這是最糟糕的方法。
有伏黑甚爾和五條家這兩座大山在，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十分低微。
如果成功了, 招致甚爾堂哥的報覆, 禪院家又將遭遇一次不可估量的損失；如果失敗了，惱怒之下將【十影】的存在正式公開, 他的繼承人之位越發搖搖欲墜。
思來想去，源柊月說的竟然分毫不差，句句切中他的痛點。
禪院直哉抹了把臉上的水。
“……你想要錢？”他木然的，心平氣和到極致，堪稱低聲下氣地詢問，“我帶了支票本，你要多少錢？”
源柊月交疊雙腿，手掌叩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否決了他的提議：“錢的話，並不缺，也多得是人上趕著給我送錢。”
“我向你保證……”禪院直哉說，“以後，禪院家不再為難你。”
源柊月又微笑著否認：“小惠很聽我的話哦，如果這個孩子繼承了禪院家，一切都是我的。”
“……我可以為你做事。”
“嗯？”他輕輕歪頭，額角鬢發隨之垂蕩，表情看起來有幾分俏皮，“這聽起來還不錯。”
“直哉少爺，能為我做到什麽程度呢？”
……
伏黑惠分神想著樓下的事，原本半小時能完成的作業，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了一個半小時，才遲遲地寫完最後一個字。
在他糾結要不要發短信問一下‘你們聊完了嗎’之前，源柊月先敲響了他的門。
他手臂上搭著兩條圍裙，在伏黑惠不解的目光中，將小號的那條遞過去。
無比嚴肅地說：“現在房子裏就我們倆了，所以我們得親自收拾犯罪現場。”
伏黑惠：“！？”
伏黑惠目瞪口呆，震驚萬分：“你、你居然把他給……”
“當然沒有。”源柊月略帶嫌棄地否認，“我這人，連條魚都沒殺過，可不像你老爹那樣暴力，砍人跟砍瓜切菜一樣。”
伏黑惠：“那是……”
源柊月：“清理一下咒力殘穢，以及關於禪院直哉、禪院家的人來過的所有痕跡。”
伏黑惠：“好的。”聽到不是打掃命案現場，小孩放下心來，把圍裙套到身上，後知後覺地發問，“……為什麽要這樣做？”
“有事多麻煩精。”源柊月掃他一眼。
伏黑惠：“？”
源柊月說了人話：“……五條悟要回來了。”
如果被這麻煩的家夥發現禪院直哉又走進過別墅，一定會大喊大叫、大吵大鬧，搞出一些啼笑皆非的麻煩動靜，為防止這些連鎖反應的發生，得把苗頭掐死在搖籃裏。
伏黑惠完全不懂，但他覺得不是命案就行，乖乖拿起了拖把。
-
而另一邊，禪院直哉回到家，也是一臉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樣子。
禪院直毘人看到他這模樣，清楚對方大概率是吃了閉門羹。
除了術式和體術訓練外，他幾乎不插手長子的教育，導致這孩子被家裏人聯手慣出了無法無天的脾氣。
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認為孩子長大就會懂事。
而眼下，是一次不錯的挫折教育機會。
“直哉。”禪院直毘人語重心長地說，“有些事，不能純照你的脾氣料理，如果繼續得罪源君，是把他和甚爾君一起往五條家那裏推，這樣簡單明了的道理，你應該懂。”
禪院直哉被迫簽訂若幹不平等條約，已沒了發怒的力氣：“父親，我明白。”
禪院直毘人又安慰道：“往長遠想，源君是你的堂侄，你們的血緣關系十分親近，沒有比血緣更牢固可靠的……”
禪院直哉意識到不對勁：“等一下，父親，你說他是我什麽？”
“你不知道？”禪院直毘人說，“甚爾君的兒子，你的堂侄。”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終於意識到那一點詭異之處是怎麽回事：“父親，你怎麽會覺得甚爾君的兒子是……”
不對。不對。
如果得知甚爾君有另外的子嗣，家族裏的人很可能會探究那孩子是否繼承了優質的術式，以判斷有沒有接回家族培養的資格。
絕對不能讓家族發現伏黑惠是【十影】。
“……原來是這樣，我記錯了輩分。”
做出這一判斷，禪院直哉立刻改了口。
起碼源柊月沒有【十影】，哪怕父親派人去調查，按照他的性格，也一定不樂意回歸家族，不如直接讓父親誤會下去。
禪院直毘人點頭：“你明白就好。你是我的長子，禪院家的少主，收收性子，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
禪院直哉不情不願道：“……嗯。”
-
源柊月還是不知道自己的頭銜又多了一個。
家政團隊只能保證家中環境整潔，一群普通人無力清除咒力殘穢，其他人都沒回來，只得他和伏黑惠兩人加班加點地毀屍滅跡……實際上是伏黑惠幹的比較多，他走兩步就累了，扶著墻發呆，說‘怎麽這麽多事要做？’。
晚上，伏黑甚爾找他索要報酬。
“幫你殺了幾個禪院家的人，算外務，但可以打八折。”伏黑甚爾說，“一口價，兩千萬。”
男人散漫道：“宰了禪院家不少錢，兩千萬不至於賴賬吧？”
伏黑惠一臉凝重：“兩千萬？”
把他那一罐頭錢倒出來，顛來倒去地點幾遍數，不一定能數出兩萬。
換做以往，源柊月早就隨手找個借口回絕報酬的提議，比如以各種名目扣伏黑甚爾工資，什麽草坪維修費啦、房間使用費、小孩托管費……但今天，他居然思索了一下。
思索完，源柊月告訴他：“你說得對，我賺了點錢，是時候發點獎金讓大家一起同喜了。——嗯，就這周末好了，這周末晚上辦個團建派對，給大家發工資。”
伏黑惠：“？”
伏黑甚爾：“？”
伏黑父子的表情此時高度一致。
宇宙海膽頭升華.JPG
-
第二天，咒術高專。
源柊月手裏拿著一疊邀請函，遞給自己同期兩張，問：“周末晚上有空吧？一定要來哦。”
夏油傑一臉疲憊，家入硝子頂著黑眼圈，有氣無力地說好的。
發完他們的份，他離開教室，去找學弟們。
而家入硝子打開手中的邀請函。
是一張像模像樣的賀卡，字跡稚嫩，用彩色蠟筆在賀卡邊角處畫了可愛的卡通畫，一看就是某人差使可靠小學生代筆。
【尊敬的院子成員】
【本周日晚上，誠邀您參加小源的院子團建活動，在本次活動中，您可以享用美食、上臺唱歌、領取工資。
（是的，我會給大家結算工資，僅限當日，過時不候）】
【院子主人】
【小源】
家入硝子一下不慎捏皺賀卡：“！！”
“傑！”她拍了下夏油傑的肩膀，“你看、你看他邀請函上寫了什麽？！”
夏油傑剛從外地回來，任務過程中還經歷了不順心的事，心情郁悶，又困又沒精神。
然後，家入硝子把邀請函遞到他面前，看到‘工資’的一瞬間，他清醒了，眼睛瞪得堪比五條悟：“什麽？！”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在巨大的震懾面前，夏油傑沒空郁悶了，震聲道，“他怎麽會發工資？”
家入硝子打開手機：“讓我查查……”
夏油傑：“查什麽？”
家入硝子凝重：“精神病院聯系方式，反轉術式治不了精神上的疾病。”
夏油傑了然：“原來如此，那會是什麽刺激了他？”
家入硝子想了想：“禪院家？”
夏油傑：“禪院直哉被他折磨成精神病還差不多。”
家入硝子：“剛剛給我們遞請柬的人，真的是小源本人嗎？會不會是咒靈假扮的？”
夏油傑：“據我觀察，是的。”
家入硝子又提出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他一口氣賺了很多錢，難得良心發現，真準備給我們發工資……？”
“……”夏油傑沈默兩秒，她也沈默兩秒，接著異口同聲道，“還是聊聊他為什麽會得精神病吧。”
兩人就著這一點討論起來，不一會兒，接到請柬的學弟闖入他們的教室。
灰原雄興致高昂：“夏油前輩、 家入前輩，你們收到邀請了嗎？源前輩要給我們結算工資了！”
七海建人十分冷靜：“我特意查過了，最近日本沒有重大災難警報，也沒有流傳世界末日相關的預言。”
所有人都因為這事狠狠驚訝了一把，在經歷了瞳孔地震、四方會談、頭腦風暴、縝密分析後，他們一致得出了相同的結論：源柊月這人，要麽是腦子敲壞了，要麽是正在謀劃一個巨大的陰謀。
下午，五條悟回歸。
聲音比人先到，一聲‘老子回來了’，繼而入目的才是張揚的白發和長腿。
走進教室，發現兩位同期表情很奇怪。
像是朋友得了絕癥一樣的難以置信和哀痛，高專制服又恰好是黑色，再捧一束花就能去參加葬禮的程度。
“……”五條悟不知不覺把聲音放低了，問，“怎麽了？”
夏油傑默默地上請柬，跟遞病危通知書似的，搖了搖頭，道：“你自己看吧。”
接過請柬。打開。看到‘工資’。
沈默的人又多了一個。
五條悟轉身就走。
夏油傑：“你去哪？”
五條悟：“京都。”
夏油傑：“又有任務？”
“去揍禪院直哉。”五條悟義正詞嚴，字字鏗鏘，“一定是他胡作非為把小橘子氣瘋了才搞出這種荒謬的事，老子非得把他揍得他爹都認不出他，這個混球！”
-
在所有人的忐忑和猜忌中，周末晚上很快到來。
簡短的聚餐，搞得像是年會一樣，閑置已久的舞臺重新投入使用，源柊月在臺上講了幾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大意是說小源農家樂感謝各位員工的鼎力支持，以後一定能做大做強。
大家為了看他還能整出什麽逆天操作，十分配合地為他的廢話文學鼓掌。
“接下來，是萬眾矚目的發工資環節——”
源柊月一招手，伏黑姐弟將一個灰色的箱子擡上來。
“——這是工資扭蛋機！”
“每個人有一次免費抽取工資的機會。”源柊月介紹起了規則，“首抽免費，第二次抽取起每抽收取五百日元，十連抽八折，四千元。”
“工資檔位分為五檔，一萬元，十萬元，一百萬元，最高的是五百萬元哦！”
七海建人率先發問：“裏面有‘倒給老板錢’之類的選項嗎？”
源柊月：“沒有。”
夏油傑無情拆臺：“看來是有‘謝謝惠顧’、‘感謝參與’之類的。”
源柊月：“餵，我是真心給大家發工資，特意創造了這個超有意思的玩法——我向你們保證，每一抽都是凈得利！所有獎項的面值都不低於一萬元哦！”
“誰先來？”他問。
‘獎項最低面值一萬元’、‘第一發免費抽’。
怎麽想都是凈賺的好事！
然而，放在這個人身上，卻無端有種陰謀詭計的氣息。
大家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想當第一個試水的倒黴蛋。
五條悟捧場極了，熱烈揮手：“我來我來！”
源柊月：“不許用六眼作弊。”
五條悟：“當然啦！老子才不會那麽無聊。”
他的墨鏡是定制的特殊材質，戴上後能過濾掉大量信息，而且哪怕是六眼，也沒辦法瞬間看穿箱子內紙團上的內容，所以秉著公平公正的扭蛋原則，他摸出了第一張——
【一百萬元】！
源柊月：“……？”
五條悟：“哦豁……”
大家：“！？？！？！”
神來一手、技驚四座！源柊月震驚於他那不講道理的運氣，其他人震驚於源柊月真的會往獎池裏放獎金，瞬間炒熱了氣氛，一個個排著隊來試手氣。
家入硝子抽到了【一萬元】，伏黑惠抽到了【向院子主人許願一件禮物（金額5萬元內）】。
他們各自津津樂道，覺得還不錯，能從源柊月手裏扣錢，無論多少都是裏程碑式的舉動。
接下來的，逐漸變形。
夏油傑抽到了【定制足球】。
乍一看楞神，接著了然道：“啊，一定是工藤君那個足球腰帶吧。”
工藤新一在小院裏展示過，神奇的足球腰帶，黑科技產品，這麽小小一條腰帶，居然能生成一個大小足夠盛滿後院的巨大足球。
然後夏油傑拿到了……
一顆足球。
黑白相間的圓形普通足球，商店裏通常售價一千多元，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夏油傑掂了掂這顆足球，“請問，它哪裏值一萬？”
源柊月：“你仔細看。”
夏油傑把足球翻來覆去地仔細看，在其中一個白格子上，找到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名——院子主人的名字。
“這是我的簽名。”源柊月風輕雲淡地解釋，“升值空間極大，日後價值絕對超過一萬元。”
夏油傑：“……”
夏油傑：“有沒有就地變值錢的辦法？”
源柊月想了想：“有的，你現在把我殺了。
夏油傑：“？”
源柊月：“我死了以後就變絕版了，一般藝術品都靠藝術家去世升值。”
夏油傑：“？？？”
這顯然不是源柊月的底線，七海抽到了【和院子主人共進午餐的機會】，灰原抽到了【和院子主人一對一交流心得的機會】，前者表示午飯可以、共進拒絕，後者十分開心，能和源前輩交流術式掌握心得真不錯啊！……捧場得令人心虛。
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只有伏黑甚爾興致缺缺。
而伏黑惠抱著那個抽獎箱，走到他面前：“老爹，你也來。”
伏黑甚爾抽了張紙條，打開——
一度懷疑自己不認識日文。
“餵，臭小鬼。”他把紙團往桌上一扔，“這是什麽？”
邊上的五條悟湊過來一看。
【一萬日元】
但下面還有一行很小的標志。
【1花】
五條悟也好奇道：“什麽意思？”
“哦，這個，恭喜你啊甚爾君，這是一萬日元的工資碎片。”源柊月欣喜道，“疊滿5花就可以領取一萬日元哦！”
其他人：“？？？”
‘工資碎片’、‘疊花’，又是什麽新發明？！
伏黑甚爾冷嗤一聲，顯然對他這種自作聰明的小把戲不屑一顧。
“再來幾抽嘛，都五分之一了，一萬元也是錢不要白不要。”源柊月唆使道，“這樣，鑒於你幫了我，我單獨送你工資扭蛋開服獎勵，三十連抽！抽嗎？”
伏黑甚爾用一種看傻子的不屑眼神，冷冷地盯著他，口頭說的卻是：“兒子，幫你老子再拿三十個。”
伏黑惠：“……”
伏黑惠：“好的，老爹。”
不愧是逢賭必輸的天與暴君，哪怕是三十連抽，居然輕而易舉地抽出了匪夷所思的無用獎品！接連抽到了其他金額的工資碎片和【明治皇宮一萬日元代金券】，但壓根湊不齊5張完整的卡。
“再來二十抽吧，甚爾先生。”源柊月嘗試誘哄，“我們有保底機制的，五十抽出小保底，可以強取一張【一萬日元】的工資碎片，一百抽吃大保底……”
深谙抽卡游戲套路的非酋，把這一套搬到了他的工資扭蛋上，顯然，成熟男人伏黑甚爾……他同意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抽卡和賭博是一個性質。
於是，在抽卡逐漸上頭、連續抽取70發，強行硬吃大保底之後……在場所有人一合計，發現今晚的工資派對只有一個人在賠錢，那就是伏黑甚爾，喜提一萬多的虧損。
伏黑甚爾：“……”
伏黑惠欲言又止：“老爹，你……”
伏黑甚爾：“閉嘴。”
而抽卡贏家，歐皇中的皇中皇五條悟，得意洋洋地搖晃著那張寫有【一百萬元】的卡券，湊到源柊月身邊。
“什麽時候給我兌獎？”他表情是肉眼可見的開心，“我要現金哦~”
源柊月誠懇地、小聲地告訴他：“要麽還是算了吧，就算給你了，過段時間我也會找借口問你敲詐十倍回來，這對你的錢包不好。”
五條悟：“……”
五條悟心想確實如此，口頭卻說：“哼，那怎麽能一樣，這是老子親手抽出來的獎品。”
但關於錢，他確實也沒有那種渴望，一百萬的支票掉到地上也不是很樂意撿。
他想了想，提出交換條件：“五個問題，我問你，你必須如實作答。”
源柊月試圖討價還價：“三個。”
五條悟：“可以。那第一個——當時，我們去見天元大人的時候，你向他提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麽？”
源柊月也不私藏：“如何徹底消滅兩面宿儺。”
“哇，你居然來真的……”五條悟略帶感嘆，“所以答案呢？”
源柊月：“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哦，確定要問嗎？”
五條悟：“不行。我再想想。”
其實有很多想知道的，關於他的來歷，關於他的從前，關於他如何養成這別具一格的作風，六眼看不穿太多秘密。像拿到一盒拼圖片，散亂地堆在一起，不知道從瑣碎開始怎麽拼出輪廓。
有個非常好的切入點，你為什麽怕黑？這一定能牽扯出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可這是相當冒犯的問法。
源柊月催促：“想好了沒有？”
“別催嘛——”五條悟抱怨了一句，“那我問你……”
很多時候，並不能使肢體與大腦思考同步，他脫口而出的是：“老子是你目前的PLAN A嗎？”
極其奇妙的問法。
源柊月聽懂了，並且有點想笑。
如果再說的直白一點：我是你當下的最優選嗎？
沒想到驕傲的最強也會問出這種傻瓜一樣的問題，但他似乎也不需要源柊月的回答，柔和的氛圍燈落在他臉上，那雙藍眸閃爍著粼粼星光，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毋庸置疑，不容辯駁，他清楚自己一定是。
但他要從源柊月那裏得到確認的回覆。
就像一只貓知道自己會得到罐頭，偏要貼著人，搖頭晃腦，咪咪叫喚，一次又一次地催促，確認自己蒙受著獨一無二的寵愛——
然後，源柊月微笑著，緩緩搖頭。
他薄唇輕啟：“……不是。”
五條悟：“……”
五條悟瞪大眼睛：“哈？！你這家夥是不是又和禪院直哉私聯了！”
……破防得很輕易。
-
源柊月沒給明確的回答，只是一直似笑非笑地望著對方，無論說什麽都不反駁，容他胡亂猜測。
事實證明，生命會找到出路，五條悟也會，在經歷了炸毛、跳腳、惱怒、質問無果之後，五條大少爺決定踏上面向禪院直哉的尋仇之路，明天就去京都校打人，一定都是禪院直哉的錯！
五條家嫡子一怒之下決定發賣禪院家嫡子！
這一連串應激反應，看的小孩哥很是擔心，憂慮道：“他這樣……沒問題嗎？”
“不用管他。”源柊月說。
泳池裏，幾只燒仙草正在泡澡，它們比貓尾草安靜多了，彼此之間從不打架，和諧地一起生活在泳池裏，安靜且乖巧，十分省心。
偶爾窩草會跳到泳池裏乘涼。
源柊月以為能看到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的場景，走過去仔細一看，發現想多了，這個草渣爹居然會讓兒子用海膽刺刺給它搓澡，而燒仙草也不反抗，吭哧吭哧地老實擔任搓澡工。
真可憐，各種意義上的。
源柊月看看小海膽，看看伏黑惠，感慨：“如果誰都像小惠一樣省心就好了……”接著突發奇想，“……我給你找個一起玩的小夥伴吧？”
伏黑惠：“？”
源柊月動用術式，往水裏丟了個模仿者。
在水裏應該更容易抽出水生植物，給燒仙草找個玩伴，海蘑菇就不錯，荷葉也很安靜……
煙霧彌散，模仿者變身。
系統【叮——！】的提示音，和新植物同時出現。
居然、意外抽到了新植物！
在白霧散盡之前，伏黑惠隱約看到了不尋常的輪廓，站起身來，以便看得更清晰，他好奇道：“好像是一個之前沒見過的……”
沒錯，確實是他從未見過的植物。
那也是一個PVZ玩家非常熟悉的植物，棕色，平底，像一口鍋，裏面有土，土上長了一片小葉子——花盆。
屋頂關卡必備之物，花盆！
它起到的是一個托舉、擡高的作用，以幫助植物克服屋頂地形帶來的缺陷，如果不使用花盆，後排射手類植物根本無法將子彈打到僵屍身上。
不過，與普通花盆不同的是，這只新出現的花盆，有一撮金黑疊色的劉海，盆邊還頂著一雙狐貍眼，十分明顯的外貌特征，一看就知道是模仿了禪院大少爺的外形。
源柊月：“？！”
【植物圖鑒】
【花盆】
【能裝，愛裝，擅長裝】
【它是花盆，不是花瓶！】
【孕育植物的溫床，什麽都能生，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植物們的盆媽媽，一款沒什麽用的英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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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慮要不要利用你’。
這句話的本意並非試探, 更像是一種自我催眠，盡管說出口，卻也並不期待得到怎麽樣的回覆。
但意外得到了。
那種純然的冷淡, 從他的臉上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略顯驚訝、失措的情態, 眼睛睜圓，睫毛顫動, 像石膏像被增添細節、潑上色彩, 變得栩栩如生起來。
良久，他突然站起身, 把伏黑惠推出門：“……都幾點了還不睡覺！再不睡會變成矮子。趕緊回去。”
伏黑惠略顯茫然：“你還沒說要怎麽……”
——要怎麽利用我？
話沒問出口，房門就在他眼前關上了。
伏黑惠倒也習慣他的喜怒無常，既摸不著頭腦，就不想了，乖乖回到房間, 等待下一步指令，結果直到第二天，對方照舊什麽都沒說，禪院直哉倒是先來了。
……他們會聊什麽呢？
那個人還會欺負哥哥嗎？
而情況恰恰和伏黑惠想的相反。
在【十影】這張牌正式亮相的時候, 禪院直哉就註定只能成為不斷低頭、不斷退縮的那一方。
當然, 他的第一反應是除掉【十影】以鞏固自己的繼承人位置, 略一思索, 便發現這是最糟糕的方法。
有伏黑甚爾和五條家這兩座大山在，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十分低微。
如果成功了, 招致甚爾堂哥的報覆, 禪院家又將遭遇一次不可估量的損失；如果失敗了，惱怒之下將【十影】的存在正式公開, 他的繼承人之位越發搖搖欲墜。
思來想去，源柊月說的竟然分毫不差，句句切中他的痛點。
禪院直哉抹了把臉上的水。
“……你想要錢？”他木然的，心平氣和到極致，堪稱低聲下氣地詢問，“我帶了支票本，你要多少錢？”
源柊月交疊雙腿，手掌叩在膝蓋上，慢條斯理地否決了他的提議：“錢的話，並不缺，也多得是人上趕著給我送錢。”
“我向你保證……”禪院直哉說，“以後，禪院家不再為難你。”
源柊月又微笑著否認：“小惠很聽我的話哦，如果這個孩子繼承了禪院家，一切都是我的。”
“……我可以為你做事。”
“嗯？”他輕輕歪頭，額角鬢發隨之垂蕩，表情看起來有幾分俏皮，“這聽起來還不錯。”
“直哉少爺，能為我做到什麽程度呢？”
……
伏黑惠分神想著樓下的事，原本半小時能完成的作業，拖拖拉拉、磨磨蹭蹭了一個半小時，才遲遲地寫完最後一個字。
在他糾結要不要發短信問一下‘你們聊完了嗎’之前，源柊月先敲響了他的門。
他手臂上搭著兩條圍裙，在伏黑惠不解的目光中，將小號的那條遞過去。
無比嚴肅地說：“現在房子裏就我們倆了，所以我們得親自收拾犯罪現場。”
伏黑惠：“！？”
伏黑惠目瞪口呆，震驚萬分：“你、你居然把他給……”
“當然沒有。”源柊月略帶嫌棄地否認，“我這人，連條魚都沒殺過，可不像你老爹那樣暴力，砍人跟砍瓜切菜一樣。”
伏黑惠：“那是……”
源柊月：“清理一下咒力殘穢，以及關於禪院直哉、禪院家的人來過的所有痕跡。”
伏黑惠：“好的。”聽到不是打掃命案現場，小孩放下心來，把圍裙套到身上，後知後覺地發問，“……為什麽要這樣做？”
“有事多麻煩精。”源柊月掃他一眼。
伏黑惠：“？”
源柊月說了人話：“……五條悟要回來了。”
如果被這麻煩的家夥發現禪院直哉又走進過別墅，一定會大喊大叫、大吵大鬧，搞出一些啼笑皆非的麻煩動靜，為防止這些連鎖反應的發生，得把苗頭掐死在搖籃裏。
伏黑惠完全不懂，但他覺得不是命案就行，乖乖拿起了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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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禪院直哉回到家，也是一臉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樣子。
禪院直毘人看到他這模樣，清楚對方大概率是吃了閉門羹。
除了術式和體術訓練外，他幾乎不插手長子的教育，導致這孩子被家裏人聯手慣出了無法無天的脾氣。
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認為孩子長大就會懂事。
而眼下，是一次不錯的挫折教育機會。
“直哉。”禪院直毘人語重心長地說，“有些事，不能純照你的脾氣料理，如果繼續得罪源君，是把他和甚爾君一起往五條家那裏推，這樣簡單明了的道理，你應該懂。”
禪院直哉被迫簽訂若幹不平等條約，已沒了發怒的力氣：“父親，我明白。”
禪院直毘人又安慰道：“往長遠想，源君是你的堂侄，你們的血緣關系十分親近，沒有比血緣更牢固可靠的……”
禪院直哉意識到不對勁：“等一下，父親，你說他是我什麽？”
“你不知道？”禪院直毘人說，“甚爾君的兒子，你的堂侄。”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終於意識到那一點詭異之處是怎麽回事：“父親，你怎麽會覺得甚爾君的兒子是……”
不對。不對。
如果得知甚爾君有另外的子嗣，家族裏的人很可能會探究那孩子是否繼承了優質的術式，以判斷有沒有接回家族培養的資格。
絕對不能讓家族發現伏黑惠是【十影】。
“……原來是這樣，我記錯了輩分。”
做出這一判斷，禪院直哉立刻改了口。
起碼源柊月沒有【十影】，哪怕父親派人去調查，按照他的性格，也一定不樂意回歸家族，不如直接讓父親誤會下去。
禪院直毘人點頭：“你明白就好。你是我的長子，禪院家的少主，收收性子，一切以家族利益為重。”
禪院直哉不情不願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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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柊月還是不知道自己的頭銜又多了一個。
家政團隊只能保證家中環境整潔，一群普通人無力清除咒力殘穢，其他人都沒回來，只得他和伏黑惠兩人加班加點地毀屍滅跡……實際上是伏黑惠幹的比較多，他走兩步就累了，扶著墻發呆，說‘怎麽這麽多事要做？’。
晚上，伏黑甚爾找他索要報酬。
“幫你殺了幾個禪院家的人，算外務，但可以打八折。”伏黑甚爾說，“一口價，兩千萬。”
男人散漫道：“宰了禪院家不少錢，兩千萬不至於賴賬吧？”
伏黑惠一臉凝重：“兩千萬？”
把他那一罐頭錢倒出來，顛來倒去地點幾遍數，不一定能數出兩萬。
換做以往，源柊月早就隨手找個借口回絕報酬的提議，比如以各種名目扣伏黑甚爾工資，什麽草坪維修費啦、房間使用費、小孩托管費……但今天，他居然思索了一下。
思索完，源柊月告訴他：“你說得對，我賺了點錢，是時候發點獎金讓大家一起同喜了。——嗯，就這周末好了，這周末晚上辦個團建派對，給大家發工資。”
伏黑惠：“？”
伏黑甚爾：“？”
伏黑父子的表情此時高度一致。
宇宙海膽頭升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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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咒術高專。
源柊月手裏拿著一疊邀請函，遞給自己同期兩張，問：“周末晚上有空吧？一定要來哦。”
夏油傑一臉疲憊，家入硝子頂著黑眼圈，有氣無力地說好的。
發完他們的份，他離開教室，去找學弟們。
而家入硝子打開手中的邀請函。
是一張像模像樣的賀卡，字跡稚嫩，用彩色蠟筆在賀卡邊角處畫了可愛的卡通畫，一看就是某人差使可靠小學生代筆。
【尊敬的院子成員】
【本周日晚上，誠邀您參加小源的院子團建活動，在本次活動中，您可以享用美食、上臺唱歌、領取工資。
（是的，我會給大家結算工資，僅限當日，過時不候）】
【院子主人】
【小源】
家入硝子一下不慎捏皺賀卡：“！！”
“傑！”她拍了下夏油傑的肩膀，“你看、你看他邀請函上寫了什麽？！”
夏油傑剛從外地回來，任務過程中還經歷了不順心的事，心情郁悶，又困又沒精神。
然後，家入硝子把邀請函遞到他面前，看到‘工資’的一瞬間，他清醒了，眼睛瞪得堪比五條悟：“什麽？！”
“怎麽可能……這不可能……”在巨大的震懾面前，夏油傑沒空郁悶了，震聲道，“他怎麽會發工資？”
家入硝子打開手機：“讓我查查……”
夏油傑：“查什麽？”
家入硝子凝重：“精神病院聯系方式，反轉術式治不了精神上的疾病。”
夏油傑了然：“原來如此，那會是什麽刺激了他？”
家入硝子想了想：“禪院家？”
夏油傑：“禪院直哉被他折磨成精神病還差不多。”
家入硝子：“剛剛給我們遞請柬的人，真的是小源本人嗎？會不會是咒靈假扮的？”
夏油傑：“據我觀察，是的。”
家入硝子又提出一種可能性：“會不會是，他一口氣賺了很多錢，難得良心發現，真準備給我們發工資……？”
“……”夏油傑沈默兩秒，她也沈默兩秒，接著異口同聲道，“還是聊聊他為什麽會得精神病吧。”
兩人就著這一點討論起來，不一會兒，接到請柬的學弟闖入他們的教室。
灰原雄興致高昂：“夏油前輩、 家入前輩，你們收到邀請了嗎？源前輩要給我們結算工資了！”
七海建人十分冷靜：“我特意查過了，最近日本沒有重大災難警報，也沒有流傳世界末日相關的預言。”
所有人都因為這事狠狠驚訝了一把，在經歷了瞳孔地震、四方會談、頭腦風暴、縝密分析後，他們一致得出了相同的結論：源柊月這人，要麽是腦子敲壞了，要麽是正在謀劃一個巨大的陰謀。
下午，五條悟回歸。
聲音比人先到，一聲‘老子回來了’，繼而入目的才是張揚的白發和長腿。
走進教室，發現兩位同期表情很奇怪。
像是朋友得了絕癥一樣的難以置信和哀痛，高專制服又恰好是黑色，再捧一束花就能去參加葬禮的程度。
“……”五條悟不知不覺把聲音放低了，問，“怎麽了？”
夏油傑默默地上請柬，跟遞病危通知書似的，搖了搖頭，道：“你自己看吧。”
接過請柬。打開。看到‘工資’。
沈默的人又多了一個。
五條悟轉身就走。
夏油傑：“你去哪？”
五條悟：“京都。”
夏油傑：“又有任務？”
“去揍禪院直哉。”五條悟義正詞嚴，字字鏗鏘，“一定是他胡作非為把小橘子氣瘋了才搞出這種荒謬的事，老子非得把他揍得他爹都認不出他，這個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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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的忐忑和猜忌中，周末晚上很快到來。
簡短的聚餐，搞得像是年會一樣，閑置已久的舞臺重新投入使用，源柊月在臺上講了幾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話，大意是說小源農家樂感謝各位員工的鼎力支持，以後一定能做大做強。
大家為了看他還能整出什麽逆天操作，十分配合地為他的廢話文學鼓掌。
“接下來，是萬眾矚目的發工資環節——”
源柊月一招手，伏黑姐弟將一個灰色的箱子擡上來。
“——這是工資扭蛋機！”
“每個人有一次免費抽取工資的機會。”源柊月介紹起了規則，“首抽免費，第二次抽取起每抽收取五百日元，十連抽八折，四千元。”
“工資檔位分為五檔，一萬元，十萬元，一百萬元，最高的是五百萬元哦！”
七海建人率先發問：“裏面有‘倒給老板錢’之類的選項嗎？”
源柊月：“沒有。”
夏油傑無情拆臺：“看來是有‘謝謝惠顧’、‘感謝參與’之類的。”
源柊月：“餵，我是真心給大家發工資，特意創造了這個超有意思的玩法——我向你們保證，每一抽都是凈得利！所有獎項的面值都不低於一萬元哦！”
“誰先來？”他問。
‘獎項最低面值一萬元’、‘第一發免費抽’。
怎麽想都是凈賺的好事！
然而，放在這個人身上，卻無端有種陰謀詭計的氣息。
大家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想當第一個試水的倒黴蛋。
五條悟捧場極了，熱烈揮手：“我來我來！”
源柊月：“不許用六眼作弊。”
五條悟：“當然啦！老子才不會那麽無聊。”
他的墨鏡是定制的特殊材質，戴上後能過濾掉大量信息，而且哪怕是六眼，也沒辦法瞬間看穿箱子內紙團上的內容，所以秉著公平公正的扭蛋原則，他摸出了第一張——
【一百萬元】！
源柊月：“……？”
五條悟：“哦豁……”
大家：“！？？！？！”
神來一手、技驚四座！源柊月震驚於他那不講道理的運氣，其他人震驚於源柊月真的會往獎池裏放獎金，瞬間炒熱了氣氛，一個個排著隊來試手氣。
家入硝子抽到了【一萬元】，伏黑惠抽到了【向院子主人許願一件禮物（金額5萬元內）】。
他們各自津津樂道，覺得還不錯，能從源柊月手裏扣錢，無論多少都是裏程碑式的舉動。
接下來的，逐漸變形。
夏油傑抽到了【定制足球】。
乍一看楞神，接著了然道：“啊，一定是工藤君那個足球腰帶吧。”
工藤新一在小院裏展示過，神奇的足球腰帶，黑科技產品，這麽小小一條腰帶，居然能生成一個大小足夠盛滿後院的巨大足球。
然後夏油傑拿到了……
一顆足球。
黑白相間的圓形普通足球，商店裏通常售價一千多元，並無任何特殊之處。
“……”夏油傑掂了掂這顆足球，“請問，它哪裏值一萬？”
源柊月：“你仔細看。”
夏油傑把足球翻來覆去地仔細看，在其中一個白格子上，找到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名——院子主人的名字。
“這是我的簽名。”源柊月風輕雲淡地解釋，“升值空間極大，日後價值絕對超過一萬元。”
夏油傑：“……”
夏油傑：“有沒有就地變值錢的辦法？”
源柊月想了想：“有的，你現在把我殺了。
夏油傑：“？”
源柊月：“我死了以後就變絕版了，一般藝術品都靠藝術家去世升值。”
夏油傑：“？？？”
這顯然不是源柊月的底線，七海抽到了【和院子主人共進午餐的機會】，灰原抽到了【和院子主人一對一交流心得的機會】，前者表示午飯可以、共進拒絕，後者十分開心，能和源前輩交流術式掌握心得真不錯啊！……捧場得令人心虛。
每個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只有伏黑甚爾興致缺缺。
而伏黑惠抱著那個抽獎箱，走到他面前：“老爹，你也來。”
伏黑甚爾抽了張紙條，打開——
一度懷疑自己不認識日文。
“餵，臭小鬼。”他把紙團往桌上一扔，“這是什麽？”
邊上的五條悟湊過來一看。
【一萬日元】
但下面還有一行很小的標志。
【1花】
五條悟也好奇道：“什麽意思？”
“哦，這個，恭喜你啊甚爾君，這是一萬日元的工資碎片。”源柊月欣喜道，“疊滿5花就可以領取一萬日元哦！”
其他人：“？？？”
‘工資碎片’、‘疊花’，又是什麽新發明？！
伏黑甚爾冷嗤一聲，顯然對他這種自作聰明的小把戲不屑一顧。
“再來幾抽嘛，都五分之一了，一萬元也是錢不要白不要。”源柊月唆使道，“這樣，鑒於你幫了我，我單獨送你工資扭蛋開服獎勵，三十連抽！抽嗎？”
伏黑甚爾用一種看傻子的不屑眼神，冷冷地盯著他，口頭說的卻是：“兒子，幫你老子再拿三十個。”
伏黑惠：“……”
伏黑惠：“好的，老爹。”
不愧是逢賭必輸的天與暴君，哪怕是三十連抽，居然輕而易舉地抽出了匪夷所思的無用獎品！接連抽到了其他金額的工資碎片和【明治皇宮一萬日元代金券】，但壓根湊不齊5張完整的卡。
“再來二十抽吧，甚爾先生。”源柊月嘗試誘哄，“我們有保底機制的，五十抽出小保底，可以強取一張【一萬日元】的工資碎片，一百抽吃大保底……”
深谙抽卡游戲套路的非酋，把這一套搬到了他的工資扭蛋上，顯然，成熟男人伏黑甚爾……他同意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抽卡和賭博是一個性質。
於是，在抽卡逐漸上頭、連續抽取70發，強行硬吃大保底之後……在場所有人一合計，發現今晚的工資派對只有一個人在賠錢，那就是伏黑甚爾，喜提一萬多的虧損。
伏黑甚爾：“……”
伏黑惠欲言又止：“老爹，你……”
伏黑甚爾：“閉嘴。”
而抽卡贏家，歐皇中的皇中皇五條悟，得意洋洋地搖晃著那張寫有【一百萬元】的卡券，湊到源柊月身邊。
“什麽時候給我兌獎？”他表情是肉眼可見的開心，“我要現金哦~”
源柊月誠懇地、小聲地告訴他：“要麽還是算了吧，就算給你了，過段時間我也會找借口問你敲詐十倍回來，這對你的錢包不好。”
五條悟：“……”
五條悟心想確實如此，口頭卻說：“哼，那怎麽能一樣，這是老子親手抽出來的獎品。”
但關於錢，他確實也沒有那種渴望，一百萬的支票掉到地上也不是很樂意撿。
他想了想，提出交換條件：“五個問題，我問你，你必須如實作答。”
源柊月試圖討價還價：“三個。”
五條悟：“可以。那第一個——當時，我們去見天元大人的時候，你向他提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什麽？”
源柊月也不私藏：“如何徹底消滅兩面宿儺。”
“哇，你居然來真的……”五條悟略帶感嘆，“所以答案呢？”
源柊月：“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哦，確定要問嗎？”
五條悟：“不行。我再想想。”
其實有很多想知道的，關於他的來歷，關於他的從前，關於他如何養成這別具一格的作風，六眼看不穿太多秘密。像拿到一盒拼圖片，散亂地堆在一起，不知道從瑣碎開始怎麽拼出輪廓。
有個非常好的切入點，你為什麽怕黑？這一定能牽扯出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可這是相當冒犯的問法。
源柊月催促：“想好了沒有？”
“別催嘛——”五條悟抱怨了一句，“那我問你……”
很多時候，並不能使肢體與大腦思考同步，他脫口而出的是：“老子是你目前的PLAN A嗎？”
極其奇妙的問法。
源柊月聽懂了，並且有點想笑。
如果再說的直白一點：我是你當下的最優選嗎？
沒想到驕傲的最強也會問出這種傻瓜一樣的問題，但他似乎也不需要源柊月的回答，柔和的氛圍燈落在他臉上，那雙藍眸閃爍著粼粼星光，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毋庸置疑，不容辯駁，他清楚自己一定是。
但他要從源柊月那裏得到確認的回覆。
就像一只貓知道自己會得到罐頭，偏要貼著人，搖頭晃腦，咪咪叫喚，一次又一次地催促，確認自己蒙受著獨一無二的寵愛——
然後，源柊月微笑著，緩緩搖頭。
他薄唇輕啟：“……不是。”
五條悟：“……”
五條悟瞪大眼睛：“哈？！你這家夥是不是又和禪院直哉私聯了！”
……破防得很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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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柊月沒給明確的回答，只是一直似笑非笑地望著對方，無論說什麽都不反駁，容他胡亂猜測。
事實證明，生命會找到出路，五條悟也會，在經歷了炸毛、跳腳、惱怒、質問無果之後，五條大少爺決定踏上面向禪院直哉的尋仇之路，明天就去京都校打人，一定都是禪院直哉的錯！
五條家嫡子一怒之下決定發賣禪院家嫡子！
這一連串應激反應，看的小孩哥很是擔心，憂慮道：“他這樣……沒問題嗎？”
“不用管他。”源柊月說。
泳池裏，幾只燒仙草正在泡澡，它們比貓尾草安靜多了，彼此之間從不打架，和諧地一起生活在泳池裏，安靜且乖巧，十分省心。
偶爾窩草會跳到泳池裏乘涼。
源柊月以為能看到父慈子孝、其樂融融的場景，走過去仔細一看，發現想多了，這個草渣爹居然會讓兒子用海膽刺刺給它搓澡，而燒仙草也不反抗，吭哧吭哧地老實擔任搓澡工。
真可憐，各種意義上的。
源柊月看看小海膽，看看伏黑惠，感慨：“如果誰都像小惠一樣省心就好了……”接著突發奇想，“……我給你找個一起玩的小夥伴吧？”
伏黑惠：“？”
源柊月動用術式，往水裏丟了個模仿者。
在水裏應該更容易抽出水生植物，給燒仙草找個玩伴，海蘑菇就不錯，荷葉也很安靜……
煙霧彌散，模仿者變身。
系統【叮——！】的提示音，和新植物同時出現。
居然、意外抽到了新植物！
在白霧散盡之前，伏黑惠隱約看到了不尋常的輪廓，站起身來，以便看得更清晰，他好奇道：“好像是一個之前沒見過的……”
沒錯，確實是他從未見過的植物。
那也是一個PVZ玩家非常熟悉的植物，棕色，平底，像一口鍋，裏面有土，土上長了一片小葉子——花盆。
屋頂關卡必備之物，花盆！
它起到的是一個托舉、擡高的作用，以幫助植物克服屋頂地形帶來的缺陷，如果不使用花盆，後排射手類植物根本無法將子彈打到僵屍身上。
不過，與普通花盆不同的是，這只新出現的花盆，有一撮金黑疊色的劉海，盆邊還頂著一雙狐貍眼，十分明顯的外貌特征，一看就知道是模仿了禪院大少爺的外形。
源柊月：“？！”
【植物圖鑒】
【花盆】
【能裝，愛裝，擅長裝】
【它是花盆，不是花瓶！】
【孕育植物的溫床，什麽都能生，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植物們的盆媽媽，一款沒什麽用的英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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