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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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番外一
西苑。
北丘王宮最死氣沈沈的地方。
那裏有很多人。
活人、死人，痛苦的人，瘋掉的人。
這一切的根源，便是腐爛到根裏的北丘王室。
曾經繁華富庶的北丘，在一代代王室的揮霍中，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奢靡的生活下，永久享樂的欲念瘋狂增長。
權力巔峰與道德感消失，便是為所欲為。
冥夜一開始並不叫冥夜。
他自從記事起，就沒有名字，西苑裏住過上百個孩子，他們都沒有姓名。
冥夜只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孩子，卻也是得到關註度最多的孩子。
他的出生是一個錯誤。
北丘王室有著嚴格的等級秩序，宮裏的人分為三六九等，王室的血液必須保持最純凈的姿態。
冥夜的母親只是一個宮女，因為樣貌美麗，受盡寵愛，可是她的身份註定沒有任何位分。
很快便被其他寵妃踩在腳下。
冥夜是在冷宮裏出生的，他的出生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接生的宮女，上了年紀，她沒有依著王後的命令處死冥夜，而是把他交給了西苑。
西苑，平平無奇的名字。
裏面有很多孩子，他們無父無母，有的是孤兒，有的是被父母賣進來的。
他們的作用就是供皇室取樂，以及成為王室追求永生的試驗品。
冥夜記事起，每天都會喝很難喝的藥，他看著比他年紀大的孩子在鐵籠子裏和野獸搏鬥。
有人活下來，有人被活活咬死吃掉。
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每個人都興奮至極，他們的臉上沒有害怕，只有看不懂的瘋狂。
冥夜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切，那個時候他還不懂。
他不懂發生了什麽，不懂眼前的意義。
他，甚至不怎麽會說話。
因為沒人教他。
直到他被迫成為當中的一員，只是他眼前的不是野獸，是另一個孩子。
冥夜握著刀不知道要做什麽。
肩膀上的疼痛傳來時，他下意識的盯著眼前的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情緒。
“對不起……”
那個孩子說，“我只是……想活下去……”
一刀又一刀的刺下，疼痛讓冥夜的下意識求生的本能進行了反抗。
他學著對方的動作，胡亂的刺著。
鮮血噴湧。
冥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沒了呼吸。
他先是一驚，然後害怕的扔掉刀。
可是周圍的人卻激動的歡呼。
冥夜只是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恐懼慢慢消失，冥夜逐漸把它當成吃飯喝水一樣的事情。
西苑的孩子越來越少，有的死在試藥上，有的死在自相殘殺上，有的死在野獸的撕咬下……
只有冥夜，日覆一日，年覆一年的守在西苑。
十三歲那年，冥夜已然成為西苑的老大，連那些守衛都不敢動他。
偌大的西苑裏，冥夜每次出現都會讓人退避三舍，沒人敢招惹他，也沒人敢和他說話。
也沒有人聽到過冥夜說話，好多人都說冥夜是個啞巴。
冥夜置之不理。
無所謂，他沒什麽可在乎的，也沒有什麽渴望，他只是遵循本能在做而已。
明世珩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那天，冥夜剛從鐵籠子裏出來，渾身是血，眼神恐怖又空洞。
明世珩那天剛剛從戰場上回來，就算王室再爛，北丘也不能亡國。
冥夜那張臉，引起了明世珩的興趣。
冥夜回到西苑，打了一桶井水，正要洗臉，明世珩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長久以來的警惕讓冥夜下意識攻擊，結果瞬間被明世珩制服。
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冰冷的水落在臉上，明世珩粗暴的擦著他的臉。
洗清臉上的汙垢，明世珩捏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仔細辨認著他的模樣。
一個有著王室血脈的孩子，而且年紀小。
冥夜擡手抹了抹眼睛，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身黑色戎裝，神色淩然，眉眼肆意張揚，嘴角勾起時，透著溫柔。
“你叫什麽？”明世珩問。
冥夜空洞的盯著他，不說話。
兩人僵持了許久，明世珩放開他，“要跟我走嗎？”
冥夜沒理他，起身離開了。
明世珩也沒強求，只是說了一句：“考慮一下，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冥夜根本不理他，因為他什麽也不想要。
每月試藥的時辰又到了，冥夜和另一個孩子一起，他們兩人是這些年裏效果最好的。
對方和他不一樣，非常愛說話，甚至喋喋不休，他很厲害，冥夜曾見過他用一把匕首在虎口逃生。
並且，對方才十歲。
“哥，你說真的能長生不老嗎？”
“今天會死嗎？”
“這個給你，好吃的。”
“我今天在樹下發現了一個螞蟻窩，你要去看嗎？”
“哎哎哎，別走那麽快。”
他的性格和死氣沈沈的西苑完全不搭。
不過，冥夜並不討厭。
“哥，一會見。”
他沖冥夜揮了揮手，可再也沒有出來。
對冥夜而言，只是一碗普通的藥，但也有些不普通，只不過他很久之後才知道。
那個總是和他一起去試藥的孩子消失了，或者說死了。
很突然。
冥夜自己一個人走回西苑，門口有幾個孩子正偷偷張望著，看見冥夜一個人回來，紛紛躲開。
他們看了眼空蕩蕩的夜，壯著膽子問：“那個……伍哥哥呢？”
冥夜停住腳步，也只是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身後傳來哭聲。
冥夜覺得異常刺耳。
和往常一樣，死寂沈沈的夜晚。
第二天，門口掛著幾具屍體，據說他們想闖進煉藥房，還沒靠近就被殺了。
冥夜看著熟悉的面孔，一陣惡心感傳來，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周圍沒有一人露出同情，反而很多人都在笑。
冥夜耳邊又響起聲音。
“哥，一會見。”
明世珩又出現了，他站在冥夜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考慮的這麽樣？”
冥夜開口，斷斷續續的說：“我……跟你……走……但……有……條件……”
明世珩俯身：“好，任何條件都可以。”
冥夜只是想好好安葬那幾個人而已。
他冒出的這個念頭，讓明世珩覺得他還有救。
以明世珩的能力，想做到這些很簡單，當時的北丘，一半的兵權在他手裏，另一半在王室手裏。
深夜，悄無聲息，冥夜離開了西苑。
西苑的記事簿上記著：死於試藥。
“給你起個名字吧。”明世珩沈思片刻，道：
“就叫冥夜，不過不是明天的明，但是讀法相同，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師傅，我會教你武功，教你正確的事，當然相對的，你也要滿足我的要求。”
明世珩俯身看著他，“至於我的要求是什麽，要看你的表現，你現在的第一任務就是學會說話，認字。”
冥夜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個空殼，除非與生死相關，否則便一直處於游離。
明世珩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符合他的預期，沒有善惡感，沒有獨立的思想，沒有喜好，沒有欲望。
那些亂七八糟的屠殺觀念他會慢慢幫他清理幹凈，然後讓他成為新的北丘王。
一個正常的北丘之主。
冥夜來的第一天，沒有睡著，他在明府裏四處晃蕩，像個孤魂野鬼。
“你知道我為什麽為你起名叫冥夜嗎？”明世珩指著夜空，“因為夜晚有星星，雖然遠在夠不到的地方，但會指引正確的方向。”
冥夜擡頭看著他，聽不懂。
所有的一切都是明世珩親自教他，他一點一點重塑著冥夜的心裏和想法。
但，效果甚微。
冥夜根本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包括吃飯。
只有他說要吃飯了，冥夜才會做到飯桌前，不然他可以一整天什麽都不吃。
有的時候冥夜做錯了事情，認錯的方式竟然是自殘。
他對於疼痛已經沒有感覺了，只是在冥夜的觀念裏，這樣能讓別人開心。
明世珩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嘆氣，難度有點大啊。
比他想象的要覆雜，冥夜只對命令式的話語有反應，其他的一概不理解。
明世珩思前想後，決定把他當成一個幼兒對待，就當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娃娃。
他在家裏待不了太久，很快就要回到戰場上，這次他把冥夜也帶去了。
白日裏，明世珩不在，他躺在營帳裏，盯著頭頂掛著的兵器發呆。
這裏每天都有死亡，周圍並不安靜。
明世珩很久沒有笑過了，每次回來身上總是一身血，新傷舊傷。
來給他包紮的軍醫每次都要嘮叨一番，心疼的說他為什麽要這麽拼命。
明世珩忍著痛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他也總是習慣的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冥夜望著他，赤著腳走了過來，他看著明世珩上半身的血浸泡的紗布，問：“為什麽……不開心……”
為什麽留血會讓人不開心，明明不是這樣的。
“因為疼啊，笨！”明世珩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你用刀插自己的時候不疼嗎？”
冥夜想，好像是疼得，那種感覺原來是疼嗎？
“以後，別在受傷了。”明世珩拍了拍他的腦袋。
冥夜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他話中的含義。
受傷，會流血，會疼，不是開心的事情。
冥夜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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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
北丘王宮最死氣沈沈的地方。
那裏有很多人。
活人、死人，痛苦的人，瘋掉的人。
這一切的根源，便是腐爛到根裏的北丘王室。
曾經繁華富庶的北丘，在一代代王室的揮霍中，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奢靡的生活下，永久享樂的欲念瘋狂增長。
權力巔峰與道德感消失，便是為所欲為。
冥夜一開始並不叫冥夜。
他自從記事起，就沒有名字，西苑裏住過上百個孩子，他們都沒有姓名。
冥夜只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孩子，卻也是得到關註度最多的孩子。
他的出生是一個錯誤。
北丘王室有著嚴格的等級秩序，宮裏的人分為三六九等，王室的血液必須保持最純凈的姿態。
冥夜的母親只是一個宮女，因為樣貌美麗，受盡寵愛，可是她的身份註定沒有任何位分。
很快便被其他寵妃踩在腳下。
冥夜是在冷宮裏出生的，他的出生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接生的宮女，上了年紀，她沒有依著王後的命令處死冥夜，而是把他交給了西苑。
西苑，平平無奇的名字。
裏面有很多孩子，他們無父無母，有的是孤兒，有的是被父母賣進來的。
他們的作用就是供皇室取樂，以及成為王室追求永生的試驗品。
冥夜記事起，每天都會喝很難喝的藥，他看著比他年紀大的孩子在鐵籠子裏和野獸搏鬥。
有人活下來，有人被活活咬死吃掉。
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每個人都興奮至極，他們的臉上沒有害怕，只有看不懂的瘋狂。
冥夜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切，那個時候他還不懂。
他不懂發生了什麽，不懂眼前的意義。
他，甚至不怎麽會說話。
因為沒人教他。
直到他被迫成為當中的一員，只是他眼前的不是野獸，是另一個孩子。
冥夜握著刀不知道要做什麽。
肩膀上的疼痛傳來時，他下意識的盯著眼前的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情緒。
“對不起……”
那個孩子說，“我只是……想活下去……”
一刀又一刀的刺下，疼痛讓冥夜的下意識求生的本能進行了反抗。
他學著對方的動作，胡亂的刺著。
鮮血噴湧。
冥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沒了呼吸。
他先是一驚，然後害怕的扔掉刀。
可是周圍的人卻激動的歡呼。
冥夜只是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恐懼慢慢消失，冥夜逐漸把它當成吃飯喝水一樣的事情。
西苑的孩子越來越少，有的死在試藥上，有的死在自相殘殺上，有的死在野獸的撕咬下……
只有冥夜，日覆一日，年覆一年的守在西苑。
十三歲那年，冥夜已然成為西苑的老大，連那些守衛都不敢動他。
偌大的西苑裏，冥夜每次出現都會讓人退避三舍，沒人敢招惹他，也沒人敢和他說話。
也沒有人聽到過冥夜說話，好多人都說冥夜是個啞巴。
冥夜置之不理。
無所謂，他沒什麽可在乎的，也沒有什麽渴望，他只是遵循本能在做而已。
明世珩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那天，冥夜剛從鐵籠子裏出來，渾身是血，眼神恐怖又空洞。
明世珩那天剛剛從戰場上回來，就算王室再爛，北丘也不能亡國。
冥夜那張臉，引起了明世珩的興趣。
冥夜回到西苑，打了一桶井水，正要洗臉，明世珩忽然出現在他身後。
長久以來的警惕讓冥夜下意識攻擊，結果瞬間被明世珩制服。
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冰冷的水落在臉上，明世珩粗暴的擦著他的臉。
洗清臉上的汙垢，明世珩捏著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仔細辨認著他的模樣。
一個有著王室血脈的孩子，而且年紀小。
冥夜擡手抹了抹眼睛，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身黑色戎裝，神色淩然，眉眼肆意張揚，嘴角勾起時，透著溫柔。
“你叫什麽？”明世珩問。
冥夜空洞的盯著他，不說話。
兩人僵持了許久，明世珩放開他，“要跟我走嗎？”
冥夜沒理他，起身離開了。
明世珩也沒強求，只是說了一句：“考慮一下，我能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冥夜根本不理他，因為他什麽也不想要。
每月試藥的時辰又到了，冥夜和另一個孩子一起，他們兩人是這些年裏效果最好的。
對方和他不一樣，非常愛說話，甚至喋喋不休，他很厲害，冥夜曾見過他用一把匕首在虎口逃生。
並且，對方才十歲。
“哥，你說真的能長生不老嗎？”
“今天會死嗎？”
“這個給你，好吃的。”
“我今天在樹下發現了一個螞蟻窩，你要去看嗎？”
“哎哎哎，別走那麽快。”
他的性格和死氣沈沈的西苑完全不搭。
不過，冥夜並不討厭。
“哥，一會見。”
他沖冥夜揮了揮手，可再也沒有出來。
對冥夜而言，只是一碗普通的藥，但也有些不普通，只不過他很久之後才知道。
那個總是和他一起去試藥的孩子消失了，或者說死了。
很突然。
冥夜自己一個人走回西苑，門口有幾個孩子正偷偷張望著，看見冥夜一個人回來，紛紛躲開。
他們看了眼空蕩蕩的夜，壯著膽子問：“那個……伍哥哥呢？”
冥夜停住腳步，也只是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身後傳來哭聲。
冥夜覺得異常刺耳。
和往常一樣，死寂沈沈的夜晚。
第二天，門口掛著幾具屍體，據說他們想闖進煉藥房，還沒靠近就被殺了。
冥夜看著熟悉的面孔，一陣惡心感傳來，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周圍沒有一人露出同情，反而很多人都在笑。
冥夜耳邊又響起聲音。
“哥，一會見。”
明世珩又出現了，他站在冥夜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考慮的這麽樣？”
冥夜開口，斷斷續續的說：“我……跟你……走……但……有……條件……”
明世珩俯身：“好，任何條件都可以。”
冥夜只是想好好安葬那幾個人而已。
他冒出的這個念頭，讓明世珩覺得他還有救。
以明世珩的能力，想做到這些很簡單，當時的北丘，一半的兵權在他手裏，另一半在王室手裏。
深夜，悄無聲息，冥夜離開了西苑。
西苑的記事簿上記著：死於試藥。
“給你起個名字吧。”明世珩沈思片刻，道：
“就叫冥夜，不過不是明天的明，但是讀法相同，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師傅，我會教你武功，教你正確的事，當然相對的，你也要滿足我的要求。”
明世珩俯身看著他，“至於我的要求是什麽，要看你的表現，你現在的第一任務就是學會說話，認字。”
冥夜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個空殼，除非與生死相關，否則便一直處於游離。
明世珩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真乖。”
符合他的預期，沒有善惡感，沒有獨立的思想，沒有喜好，沒有欲望。
那些亂七八糟的屠殺觀念他會慢慢幫他清理幹凈，然後讓他成為新的北丘王。
一個正常的北丘之主。
冥夜來的第一天，沒有睡著，他在明府裏四處晃蕩，像個孤魂野鬼。
“你知道我為什麽為你起名叫冥夜嗎？”明世珩指著夜空，“因為夜晚有星星，雖然遠在夠不到的地方，但會指引正確的方向。”
冥夜擡頭看著他，聽不懂。
所有的一切都是明世珩親自教他，他一點一點重塑著冥夜的心裏和想法。
但，效果甚微。
冥夜根本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包括吃飯。
只有他說要吃飯了，冥夜才會做到飯桌前，不然他可以一整天什麽都不吃。
有的時候冥夜做錯了事情，認錯的方式竟然是自殘。
他對於疼痛已經沒有感覺了，只是在冥夜的觀念裏，這樣能讓別人開心。
明世珩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嘆氣，難度有點大啊。
比他想象的要覆雜，冥夜只對命令式的話語有反應，其他的一概不理解。
明世珩思前想後，決定把他當成一個幼兒對待，就當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娃娃。
他在家裏待不了太久，很快就要回到戰場上，這次他把冥夜也帶去了。
白日裏，明世珩不在，他躺在營帳裏，盯著頭頂掛著的兵器發呆。
這裏每天都有死亡，周圍並不安靜。
明世珩很久沒有笑過了，每次回來身上總是一身血，新傷舊傷。
來給他包紮的軍醫每次都要嘮叨一番，心疼的說他為什麽要這麽拼命。
明世珩忍著痛笑了笑，沒有說什麽，他也總是習慣的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麽。
冥夜望著他，赤著腳走了過來，他看著明世珩上半身的血浸泡的紗布，問：“為什麽……不開心……”
為什麽留血會讓人不開心，明明不是這樣的。
“因為疼啊，笨！”明世珩伸手敲了敲他的額頭，“你用刀插自己的時候不疼嗎？”
冥夜想，好像是疼得，那種感覺原來是疼嗎？
“以後，別在受傷了。”明世珩拍了拍他的腦袋。
冥夜低著頭，似乎在思考他話中的含義。
受傷，會流血，會疼，不是開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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